沒錢，要什麼二胎！

　　1
　　那個孩子。站在斜坡上。
　　旁邊還站著兩個孩子，是一對姐弟。
　　弟弟認識我，晃晃悠悠地跑過來，胖乎乎的雙手搖呀搖。
　　姐姐跟在他後面，也給我揮手。
　　姐弟身後，站著那個女孩。
　　她認得我，她從小和我家老大一起玩。
　　她外婆背著她來找我，問附近有什麼幼兒園，最好是國際幼兒園。
　　偶爾還見到她的媽媽，開著新買的寶馬。豪華加長版。後面放著孩子的安全座椅。
　　她家很大。有一層樓都是她的玩具。
　　我叫她的名字。她掃我一眼。冷冷的。
　　我笑笑，再叫她一聲。她擰頭不看。
　　2
　　她被媽媽丟了。
　　準確點講，是寄養到了別人家。就是這對姐弟家。
　　媽媽有了第二個孩子。搬到另一個房子去住。求個清靜。
　　外婆時常去照顧女兒。空落落的房子，剩下孩子一個人。
　　媽媽乾脆把孩子寄養到別人家。人家的日常花費，由媽媽出。
　　孩子成天與別人家的兄弟姐妹在一起玩。有吃有喝，還有伴。
　　除了沒有媽。
　　3
　　我蹲下身，和孩子說話。
　　她的眼神，冷冷的。冰封石頭一樣。
　　我問旁邊的兩姐弟：她為什麼不說話？
　　姐姐回答：她不喜歡和大人說話。
　　我追問：和她媽媽呢？
　　姐姐笑：她媽媽就知道給錢！
　　4
　　不知道那位媽媽為什麼會把孩子寄養到別人家。
　　可能每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也有可能，她覺得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是事吧。
　　來多一個孩子，大孩子還小。那就找多一個人陪伴大孩子。
　　能力允許，乾脆找一家子人陪伴大孩子。豈不更好。
　　媽媽全心全力地養育另一個孩子。對上一個，錢給到位了，也時常過來探望。應該就可以了吧。
　　錢就是一塊大蛋糕。蛋糕不夠大的時候，哪裡敢輕易養多一個人。
　　可蛋糕夠大的時候，分一塊養老大，媽媽帶著老二自用另一塊。
　　你一塊我一塊。多公平！
　　5
　　可真的，公平嗎？
　　當你看到那個女孩冰冷的眼神時，你的答案是什麼？
　　6
　　再囉嗦一個故事。
　　有一戶人家。姊弟三人。這戶家很富有。
　　老大已經嫁人。老二準備出國讀書。老三最小，但沒人鍾愛。
　　老三是唐氏綜合徵患兒。
　　家裡商量分財產。老二老三都是男丁。父母希望給老三多留一點，可憐他殘疾。
　　老二不樂意，憑什麼？
　　父母勸，弟弟身體不好，留多一點。
　　老二讓步了：他要51%，我要49%。
　　7
　　拿到51%的老三毫無知覺。
　　父母從來不帶他。
　　家裡請了很多保姆帶他，有人嫌髒，有人嫌晦氣，有人偷了一柜子的首飾，跑了。
　　七歲了，孩子還尿褲子。
　　等他終於學會如廁，教他的人不是父母，是一個保姆。
　　保姆教他上廁所，教他自己吃飯，還教他穿衣服。
　　保姆沒有一分錢給老三。
　　但只有保姆帶著的時候，老三會笑。
　　他不知道自己擁有多少財產。
　　但他最需要的東西，肯定不是51%。
　　8
　　拿錢能解決的事情。都不是事。
　　不能拿錢解決的事情。才是事。
　　如果我說愛不是錢能解決的，那是雞湯。
　　可如果倒掉雞湯，錢還是他媽的買不到愛。
　　沒錢，要什麼二胎？
　　可沒愛，更別要二胎。
　　因為再多的錢，贖不回那個小女孩冰冷的目光。
　　也買不到唐氏兒憨傻的笑。
　　9
　　為什麼這麼多人會對錢有執念？
　　因為中國人窮得太久，富的太短。
　　把一切問題都歸結到錢上，是一種典型的窮人思維。
　　認為錢是萬能的，錢可以解決一切。
　　可當有了錢，問題依然在那裡。
　　就像一個叫明恩溥的傳教士在100年前寫下的那樣：
　　窮人都認為有錢就不會再有生活的難題，可這些難題在富人家仍然無法解決。
　　10
　　二胎與錢相關。也與錢無關。
　　二胎是分蛋糕，更是分愛。
　　如果你的愛是蛋糕，一個分多，另一個就分少。
　　那就別分。
　　但如果你的愛是蠟燭，一個點亮，另一個也被點亮。
　　那就去燃燒吧。
　　烏漆墨黑的夜空中，愛是唯一能夠分享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