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沙里看出一個世界,
一朵花里看出一座天堂,
把無限放在你的手掌上,
把永恆在一剎那間收藏。
玩沙、摘花——天真兒童普遍的淘氣動作。詩人敏銳地從這樣尋常得不起眼的角度入手,進而把廣漠的世界與永恆的美有機地結合在了人類心靈的天真與純潔裡面,吟詠出了對世界、對光明、對真誠的熱情頌歌。
一顆沙無比渺小,好比一個稚童在人群的汪洋大海中一樣微不足道。可是無論世界是多麼的廣闊無垠,它都是由數不清的細細沙粒組成。這沙構成的土地流淌著河水,生長著植被,繁衍著使世界熱鬧起來的生命……而那把玩沙粒的天真兒童,正是人類世界中充滿活力的,永不枯竭的生命之源。接下來詩人展開第二幅畫面,再度由具體朝抽象引伸——由花朵引伸到天堂。一朵小小的鮮花,以其美麗與馨香,讓人聯想到自由、幸福的天堂。天堂是美好的,花朵也是美好的,二者的美好均不容玷污。從「一顆沙里看出一個世界,/一朵花里看出一座天堂」,聯想貼切自然, 不唯詩人獨到,說出來使人欣然接受。同時,這似乎只是白描的詩句,又強烈地暗示了詩人寄托在兒童身上的無盡希望,為他們沐上了溫煦的陽光。言到意到,詩人的筆觸馬上又折回來,道出了「把無限放在你的手掌上,/把永恆在一剎那間收藏」這樣的最強音。 「你」指標題中不明點而點出來的天真兒童。別看他手裡放著沙粒,它代表著無限廣闊的世界;他手裡摘下來的那朵花會很快衰退,但花朵中飽涵的美好與光明卻是永恆的。這永恆正是在這一剎那間駐入在了他那天真純潔的心靈之中。這兩行詩宣告了詩人的預示:世界屬於無邪的兒童;光明、美好的未來永遠屬於他們!
這首四行體的小詩收在詩人的第二部詩集《天真之歌》中。與該詩集中別的許多詩一樣, 《天真的預示》清新明快,上口易誦,頗具童謠風格。屬格律體的四行詩在韻腳安排上大抵分三種:即隨韻,交韻和抱韻。這首詩使用交韻。譯詩的一、二行以嚴密的對仗,流暢通俗的文字,傳神入化地體現了英詩原貌。二、四行押出韻腳,與中國詩的押韻原則相合。這樣,譯詩就以音樂般的韻律感和節奏感,把詩人那諧美明朗的詩情詩意,滴水不漏地表現出來了。
本詩以飽滿的熱情歌頌人世,歌頌自然,歌頌光明,體現了詩人在這方面的幻想與信心。詩是寫給兒童的,但全詩沒有一個字直接點到兒童。這就需要把標題與全詩的內容進行溶通考慮,通過「天真」,通過「預示」來揭示出詩的主題思想,窺探出詩人內在感情的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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