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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要有被討厭的勇氣,人生的意義沒有標準答案

2023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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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行的沙丁魚只能等死嗎
沙丁魚是一種既普通又弱小卻含有豐富營養的魚類,在弱肉強食的自然界裡,人類、鯨魚、金槍魚、旗魚、海豚甚至海鳥都視其為餐桌上的美味。
因此,沙丁魚們採取了群居的生活方式,聚集時能達到3億條魚一同出行的壯觀景象。它們對環境非常敏感,包括微弱的水流變化和光線,常常以整齊劃一的姿勢往同一個方向游,這樣可以形成「魚牆」抗衡兇猛的捕食者。
我們不難想像,沙丁魚一旦脫離魚群,將是「特級」預警事件。
但日劇《凪的新生活》里偏偏有那麼一條沙丁魚,它不僅脫離魚群,還選擇了奮力游向與魚群相反的方向,就這樣開始了自我救贖之旅。
人生不是為了滿足別人期待而活
凪是在東京某大型公司上班的普通職員,她的生活枯燥乏味,唯一的興趣就是省錢,最大的特點就是極其善於「察言觀色」。她像魚群里一條規規矩矩的沙丁魚,敏銳地解讀空氣中氣氛的變化,第一時間做出反應,「調整魚尾擺動的角度」。
領導要追究犯錯責任人,她立刻捕捉同事的眼神主動「背鍋」;同事提出一起出去吃飯,她立刻答應並藏起準備好的便當;社交軟體中一出現新的動態,她立刻手動點贊絕不遺漏;男朋友說喜歡她的直發,她每天早起一小時把天然卷拉直。
凪這般敏感迎合,無非是為了滿足他人對自己的期待,以避免「被討厭」。其實她的行為也是人類演化中留下的本能之一,我們的祖先在原始社會每天都要面對極其惡劣的生存環境,為了生存選擇了「合群」的生活方式。
「害怕被討厭」是人類的天性,哲學家康德稱之為傾向性。這種迎合的本能,是建立在獲得別人的「好評」基礎上的,就像一塊從斜坡上滾落的巨石,不斷推著你,磨滅你的本性。如果你選擇順從這種傾向性,那就成了個體心理學家阿德勒所說的慾望和衝動的奴隸。
凪以「集好評」為目的與人相處的「虛偽」行為,註定了終有一天會被真相扼住喉嚨無法呼吸:同事們背地裡對她只有「差評與不屑」,地下情人慎二也對她棄若敝履。
原來「好評」都是假的,她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解讀氣氛的能力,而自己似乎從來沒有被這個魚群所接納過,更可怕的是,她只是靠撿起別人對她的「好評」來欺騙自己,這就是她的人生價值。
孰不知,為了滿足別人的期待而活以及把自己的人生託付給別人,只是一種欺騙自己也欺騙他人的生活方式。
於是,凪決定不再欺騙自己,把家裡的一切斷離捨得乾乾淨淨後,頂著一頭蓬鬆的卷髮,一個人騎上一輛黃色單車,奔赴偏僻的鄉下,開始了找尋自我的新生活。
我們都要有被討厭的勇氣
在這部劇中,在凪自我啟發的過程中,我們也能看到其他人的成長,其中一個共性就是他們都學會了自我接納。自我接納並不是自我肯定,而是既能接受自己的不足,也能鼓勵自己朝「可以改變的方向」去努力。
凪接納了自己這頭蓬鬆的天然卷髮,因為明明鄰居的小妹妹就很喜歡自己的頭髮呀,也並沒有人因為頭髮而討厭自己,於是她不再害怕媽媽說這是「丟人的頭髮」。
前男友慎二接納了自己虛偽的家庭,無論他如何在人前世故圓滑,也無法挽回這個已然破碎的家庭被赤裸裸地暴露在陽光下。他也終於摘下了「面具」,大方地在凪面前痛哭流涕承認自己的感性。
小麗接納了自己家庭環境不及同學的事實,因為她知道母親是憑自己的能力帶領團隊建造新的商場,這是最值得她驕傲的媽媽,再也不害怕同學評價自己的家庭。
接納了自我,你就會明白:重要的不是過去,而是如何看待過去;重要的不是被給予了什麼,而是如何利用被給予的東西。
這不禁讓我想到,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也常常聽到類似的抱怨:都怪我學歷低,所以工作總是被批評;都怪我家裡窮,所以沒上好的大學;都怪我父母婚姻不幸福,所以我不相信婚姻。
讓這些抱怨,統統見鬼去吧。
每個人都要想辦法自己活下去
劇中凪與母親的決裂,把全劇推向了高潮。凪的父親因賭博拋妻棄子,母親獨自在鄉下干農活撫養女兒長大。對生活充滿不甘與怨恨的母親,寄望於女兒走上「正軌」帶她逃離自己厭煩的生活。
她覺得女兒的卷髮「太丟人」,便總是要求她打扮得像個規矩的「女主播」;她要求女兒要在東京這樣的大城市做體面的工作,得知女兒失業後勃然大怒;她害怕女兒有自己的主見,女兒不吃玉米,她便把玉米全部扔進垃圾桶;她不允許女兒有自己的夢想,當女兒說想把錢用來做自己想做的事時,她便用道德綁架女兒掏錢為自己修房子。
阿德勒認為,人的一切煩惱皆來自於人際關係,而父母與子女的關係更是無法割捨的,如果父母不能把自己的課題與子女的課題分離,像凪的母親般將自己的人生寄望於女兒,當子女覺醒,他們一定會反抗。
凪能理解母親是因為被困於鄉下無人可傾訴,所以掌控她的人生以達成目的。但她說出「媽媽我不能為你而活,你自己想辦法活下去」時,無關血緣、無關孝道,只是拒絕了母親再繼續干涉自己的人生課題。
把各自的人生課題分離,這是減輕人生負擔的第一步。
人生的意義沒有標準答案
愛看電影的婆婆捨棄萬貫家產,獨自來到偏遠的鄉下。她有著極其充盈的精神世界,總是怡然自得地享受每一天,與每一個人都平等相處,從不吝給予大家幫助。
人生並沒有普遍性的意義,我們誰也沒有權利按照高二政治課本上教的「人生價值」的定義來輕易評判任何人的人生。一如猶太教教義所說:「若你自己都不為自己活出自己的人生,那還有誰會為自己而活呢?」
但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或許難的正是邁出「改變的第一步」。
在地中海的金蘭灣有兩種蟹,一種生活在岸邊的水窪里,只有兵乓球大小,而且反應遲鈍;另一種則生活在深海里,大的能有盤子般大小,小的也有拳頭般大,個個通體鋥亮、健壯敏捷。兩種看似截然不同的蟹,經生物學家研究發現,竟然是同一種蟹。
它們之所以產生那麼大的差距,是因為恐懼大海風浪的幼蟹會躲在岸邊的水窪里,只能依賴漲潮留下的點點食物生存,自然羸弱不堪,而那些勇敢地迎接風浪向大海走去的幼蟹,在與大海搏鬥的歲月里,不僅強壯了體質,也給自己帶來了享之不盡的營養。
變成什麼樣的蟹其實只是自己的選擇,凪也是很普通的人,但她擁有甘於平凡的勇氣,渴望找尋真我,也在這樣一個夏天,擁有了被討厭的勇氣和值得努力的人生夢想。
就像主題曲唱的:「那樣做會怎樣,這樣又會怎樣,如果一直這樣瞻前顧後的,可無法繼續前進啊。」幸運的是,我們人生的主動權永遠在自己手上,改變自己永遠不會遲。
凪在海洋館裡對著那條逆行的沙汀魚說:「如果你死了,我想吃掉你。」很慶幸它不僅沒有死,還完成了自我救贖。或許不久的將來,也會有被它吸引的沙丁魚與它結伴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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