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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嘯山莊》中希斯克利夫的人性回歸

2023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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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嘯山莊》中希斯克利夫的人性回歸
引言
  初讀《呼嘯山莊》,被那愛恨情仇壓得喘不過氣來。主人公希斯克利夫是何其不幸,也是何其幸運,一場相互愛慕的情感,終究只能感恩上帝的饋贈。不幸的是時代,以一個惡魔的姿態,摧毀人們對善良人性的嚮往;不幸的是社會,以一個小偷的身份,盜取著人們心中本真的天性。
  艾米莉·勃朗特的生命僅僅維持了短暫的三十年,之所以用維持這個字,則是由於她的一生是貧窮與疾病糾纏的一生,像是曠野上孤獨搖曳的花,孤獨地生,孤獨地活,孤獨地死。但是,就是這樣,偉大的思想並不會因為身體的羸弱而消亡,反而會開出更加絢麗的花朵。《呼嘯山莊》的精彩就是這朵絢麗的花,這朵花不需要經歷、體驗的灌溉,一個偉大的靈魂足以了。《呼嘯山莊》在剛開始出版的時候是不被接受的,誰能向時代挑戰呢?答案只有時間。
  一、 人性的萌芽
  希斯克利夫是一個孤兒,一個吉普賽棄兒,童年的不幸使其早早接觸了世間的人情冷暖,他是倔強的。但是他對愛、對溫暖的渴望是不亞於任何一個人的。老肖恩像天使一樣降臨,給了他他所需要的一切,他再倔強,再執拗也不會不為所動的。隨著時間的流逝,希斯克利夫對老肖恩的女兒凱薩琳的愛逐漸萌芽,這種愛情是純潔的,也是複雜的。純潔是因為情感,複雜是因為這種情感裡面包含著感恩。由於社會階級地位,註定了這種愛情的不幸,但是,我們總是以為自己是例外,以為上天會忘記給某些人苦難。所以註定了希斯克利夫與凱薩琳的感情是不會受到時代的祝福的。
  在凱薩琳死後,希斯克利夫希望被凱薩琳的魂魄糾纏,這種陰陽相隔或者比身體的苦痛折磨來得更痛。我們總是希望在失去之後用另一種方法重新來過,對相愛來講,最幸福的姿態就是相伴了。簡單的相伴都被時代和社會束縛著,我們應該吶喊的。一個時代的文學作品便是最好的吶喊工具了。
  愛,是一個諾言,但不是每個人都用生命在捍衛,一旦愛對方超越了自己,愛就不會受到自己的掌控了。時代和社會還是渺小的,你可以扼殺,但你阻止不了重生,我們對愛的嚮往也是對骯髒的時代說不的動力。不,我們要去追求;不,我們要相守……
  二、 人性的摧毀愛恨交織
  愛和恨是相連的,愛得越深,恨也會越濃烈。但這究竟是為什麼就是人性的奧秘。呼嘯山莊的老主人收留希斯克利夫,希斯克利夫應該對老肖恩是感恩的,因為希斯克利夫能夠在一段時間內得以被悉心照顧,都是因為老肖恩。希斯克利夫與凱薩琳的純真愛情,也都不該最後轉變為滿腔的仇恨。如果老肖恩沒有離去,也許,所有的悲劇都不會發生。但是,老肖恩離去了,希斯克利夫失去了能夠給與他庇護的港灣,他又開始孤單一人,去面對這個時代的不公。老肖恩的兒子新德利,由於希斯克利夫分得了父親的愛,對於希斯克利夫一直懷恨在心。這也是人性的弱點,想要的愛過於自私,總是認為自己應該霸占全部。
  新德利不允許希斯克利夫分得自己父親的財產,父親的愛自己控制不了,但是父親的財產在父親死後絕對不能被這個吉普賽棄兒染指。當老肖恩的葬禮結束後,希斯克利夫的幸運便到此結束,老肖恩對希斯克利夫的愛的灌溉,都是新德利恨的源泉,於是新德利對於希斯克利夫在身體以及精神上施與了毀滅性的打擊。先是剝奪了希斯克利夫接受教育的權利,然後分離了凱薩琳和希斯克利夫。他稱希斯克利夫為叫人作嘔的小下流胚,而凱薩琳是嬌艷優雅的閨秀,這是有距離的。希斯克利夫的心被自卑以及羞辱所掩埋。除了來自於新德利的羞辱,還有凱薩琳要嫁為他人婦的消息,這兩者催生了希斯克利夫心中的恨。他被恨意蒙蔽了雙眼,已經不能再去對凱薩琳的苦心傾聽理解,他離開了莊園。他憎恨這個社會,這個社會上存在的階級,這個社會的冷漠和不公。至此,他心中的愛意被恨意徹底代替。此時他忘卻了老肖恩的恩情,只剩下對呼嘯山莊的恨。這也是接下來發生的悲劇的原因。悲劇是時代的悲哀。
  三、人性的幻滅復仇
  在愛中成就的人性一旦被仇恨所替代,所導致的將是另一場悲劇復仇。這樣的復仇,是沒有人性的,善良的人性被摧毀,只有原始的報復,恨,不能說不是另一種形式的愛,但是這種狹隘會摧毀一切美好的東西。復仇的過程可以令人窒息。
  離開呼嘯山莊再回來之時,希斯克利夫高大挺拔玉樹臨風,只是他異常的冷, 令人發寒。他不了解凱薩琳當初嫁給富家子弟林頓只是為了幫助自己擺脫困境,他不了解他出走之後凱薩琳的處境,他對自己的出走原因從來沒有忘記,比天天默背記得還要清楚,一是侮辱,二是背叛。他了解,侮辱來自於財富,他知道財富就可以改變階級。他計劃的第一步就是掠奪財富,目標自然就是新德利和凱薩琳。他卑劣地占有了呼嘯山莊和林頓家的畫眉田莊,他不擇手段,但又乾淨利落。他推翻了曾經的施暴者,轉身,自己又成為了那一種人。仇恨使得他的心很寒冷,他殘忍地報復著那些曾經傷害他的人,同時也不放過他們的親人。是非善惡的標準已經沒有了,復仇,不僅僅是對仇恨的人的報復,也是對自己心靈的扼殺。施暴者以及他們的親人在這場復仇中無一倖免。新德利是仇恨的主要源泉之一,他利用新德利喝酒賭博的缺點將其引向了死亡。由於仇恨使其迷失了方向,沒有節制的報復是停止不下來的。希斯克利夫將新德利的幼子推進了底層社會,他要別人經歷曾經的他經歷過的痛苦,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給飽經痛苦的曾經一個交代。
  另一個仇恨源泉,就是林頓,凱薩琳的丈夫。自己深愛的凱薩琳,易他人之手。奪妻之恨不得不報。對於林頓,希斯克利夫先從其家人入手,首先是拐跑了林頓的妹妹伊莎貝拉,這使得這個貴族少女的一生都葬送了。仇恨,是一股比愛還要強大的力量,使得希斯克利夫連對自己的兒子都沒有些許的惻隱之心。在林頓垂死之際,希斯克利夫百般阻攔林頓與愛女相見。
  凱薩琳,即使是心上人,希斯克利夫也沒有表現出些許的仁慈。他引誘凱薩琳與林頓的女兒小凱西愛上小林頓,軟禁其與快要死亡的小林頓結婚,新婚不久,小林頓去世,小凱西失去了丈夫的同時也失去了自己的財產。
  四、人性的復甦
  在希斯克利夫的復仇完成後,他就像被抽空了一般,除了復仇,生命的意義好像已經不復存在,對於世間的眷戀也已經煙消雲散。因為已經沒有了仇恨的對象,被仇恨籠罩的人性慢慢復甦。在小說的結尾部分描述了新一代的愛情,我們說過,時間是最強大的,時間會讓門第、階級消失,而讓真正永恆的事物得以永恆。希斯克利夫以及那些被報復的對象的不幸也是時代的不幸,所幸一切都過去了。一切皆好。希斯克利夫是犧牲品也是戰鬥的勇士,我們不是刻意地忽略他的殘忍,只是欣賞他要說不的精神。
  艾米莉·勃朗特借希斯克利夫之口,告訴我們,幸福,就是與愛的人相守。平凡就是最好的不平凡。希斯克利夫的愛恨情仇,就是他人性的成因,愛恨情仇這四條繩索將希斯克利夫綁得喘不過氣來,掙扎也只能破壞,而不能改變。愛恨情仇是時代的產物,也是人們思想的產物,將社會、時代和人性得以照在鏡子上,讓我們反思。我們不要去試圖懂得什麼,我們應該謙卑地學習。
  結語
  艾米莉·勃朗特所創造的人物中,人和人的關係比當時時代中人和人的關係要複雜的多,因為她筆下的人物都是極端的,愛和恨都是猛烈的、強烈的,這也是希斯克利夫人性的兩個極端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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