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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雪芹寫《紅樓夢》是對生活的「記錄」?

2023年0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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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緒論:現代批評視野中的《紅樓夢》
  紅學研究
  緒論:現代批評視野中的《紅樓夢》
  《紅樓夢》是中國古典文學的高峰,是我們至今都難以企及的藝術典範,是世界藝術寶庫中一顆摧操奪目的明珠。它是我們中國人的驕傲,是我們中國人為世界文學藝術所作的傑出貢獻。如果說英國有一個說不盡的莎士比亞,那麼,中國就有一個說不盡的曹雪芹和他的《紅樓夢》。
  所謂「現代批評視野中的《紅樓夢》」,是指在我個人對《紅樓夢》這座中國古典文學的高峰——甚至至今都無人能夠企及的高峰——的研究思路中,把它納人到全球化的文化語境中,納人現當代文學理論和文學批評的視野中,來仔細地審視它和觀照它。
  我之所以要把《紅樓夢》放到現當代的文藝批評視野中,主要有兩大原因。
  的確,《紅樓夢》是一部謎書,而且是罕見的謎書。比如,它的作者之謎。今天,當我們提起《紅樓夢》、提起《紅樓夢》的作者的時候,都會說八十回《紅樓夢》的作者是曹雪芹,一百二十回《紅樓夢》的作者前八十回是曹雪芹,後四十回是高鶚。但是當初,對作者及其身份的確認卻沒這麼簡單,其實現在也仍有爭議。比如,當代最具權威性的已故的紅學家高陽先生就不同意這種看法。他認為,前八十回和後四十回都是曹雪芹寫的,根本不存在高鶚續補一說。其實不獨高陽先生有不同看法。據粗略統計,《紅樓夢學刊》從創刊號起至第50輯止,在關於後四十回的專題研究的27篇論文中,指《紅樓夢》》為「高鵲偽續」的有14篇,占51.85%;對所謂「高鵲續書」部分肯定、部分否定的有10篇,占37.04%;而認定後四十回為曹雪芹原著的僅有2篇,占11.11%。這說明對《紅樓夢》作者的認定是有分歧的,但也不難看出,絕大多數紅學研究者還是確認「曹著高續說」的。退一步講,如果我們今天敢於確定地說《紅樓夢》的作者是曹雪芹,那麼,在「紅學」界應該歸功於兩個人:一個是胡適先生,另一個是魯迅先生。因為是胡適先生在20世紀初考證出《紅樓夢》的作者是曹雪芹[儘管在此之前已有不少人就明確地指出《紅樓夢》為曹雪芹所作,但並不因此而降低胡適先生考證的歷史價值。如二知道人就曾說:「囊閱曹雪芹先生《紅樓夢》一書,心口問泊2日然,欲有所吐。……曹雪芹之孤憤,假兒女以發之。雪芹之書,虛事傳神也。」;裕瑞也曾說過:「《紅樓夢》一書,曹雪芹雖有志於作百二十回,書未告成即逝矣。」《棗窗閒筆》];夢痴學人也曾說:「《紅樓夢》一書,作自曹雪芹先生。」。同時也考證出後四十回為高鶴所作,而魯迅先生欣然接受了他的見解並把它寫人《中國小說史略》里。對於這個結論,學術界普遍認同。但接下來的一系列問題也就隨之產生了。既然作者是曹雪芹,那麼,他是哪裡人呢?他的身世、生平又如何呢?他為什麼要寫這麼一部謎書、奇書呢?……這樣,對於作者的研究就形成了紅學領域中的「作者研究」,所採用的研究方法主要是考證。再如,它的誕生之謎。我們知道,任何一部藝術文本的誕生或說形成都有一個過程。《紅樓夢》也不例外,只是有點特別。關於《紅樓夢》的誕生,流傳著這樣一個非常悲涼淒婉的傳說:約在乾隆十四五年即曹雪芹三十四五歲時,他曾在作為宗室教育機構的「右翼宗學」做過類似「管理員」之類的小職員。在那裡,他結交了敦敏、敦誠二兄弟並成為至交。在這一時期,他開始了《紅樓夢》的創作。乾隆十六年,曹雪芹搬到香山正白旗健銳營專心寫作《紅樓夢》。這裡,有個叫鄂比的犯人,他被撥歸鑲白旗健銳營來住,與在此寫書的曹雪芹結成莫逆之交。但曹雪芹此時景況特窘,常常過著「舉家食粥酒常賒」的困頓生活。在正白旗住了四年,曹的原配夫人去世了。乾隆二十年春天,一場大雨衝倒了他的房屋,鄂比幫他在鑲黃旗營的碉樓下找了兩間房子,此時他的生活更加窮困。可創作慾望卻越來越旺盛。有時,跟朋友們一起飲酒談論的時候,突然靈感襲來,他便不顧一切地離席回家,埋頭寫作;或有時在路上徘徊構想,對熟人、朋友視而不見,人稱「瘋子」。在鑲黃旗營,他娶了第二位夫人,但新夫人不識字。乾隆二十六年中秋這一天,正當月圓人團圓的時候,新夫人生的兒子死了。曹雪芹晚年喪子,加之境遇坎坷,因而縱酒得病,於除夕那天也死了。曹雪芹死後,新夫人日夜啼哭。同院住的一位老太太見新夫人一籌莫展,就來幫忙。她對新夫人說:曹先生生前對你那麼好,如今他死了,你也不給他燒個紙?於是,隨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整疊的紙,剪成紙錢給燒了。正月初一,鄂比給教敏、敦誠兄弟倆報了喪,替曹雪芹料理後事,葬在本旗義地地藏溝。送葬回來,鄂比看見路上有許多有字的紙錢,就撿了起來。一看,原來是《紅樓夢》後四十回的原稿。回到曹家,又在曹家的抽屜里發現了前八十回的原稿和一百二十回的目錄。鄂比十分惋惜,但無濟於事,他曾想續寫後四十回,苦於才力不濟,數年未成,後來是他的繼子高鶚為他完成了這一續書宏願。這一傳說究竟是真是假,現已無從查考。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在曹雪芹生前,社會上就已經流傳著各種版本如甲戌抄本、己卯本和庚辰本,以及乾隆五十六年程偉元、高鸚的程甲本,其間共30多年。在此,我講這個傳說的目的是要說明:曹雪芹不像別的作家那樣是以一個完成了的完整的精神產品公示於眾,而是以半部殘卷留諸後世。這無疑給紅學的研究帶來極大的困難和障礙;加之在流傳和傳抄的過程中,它難免發生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流變,這就使人對它的真偽難以辨別,同時也就更加增加了研究的難度,更不用說在封建專制文化統治極其嚴厲的歷史時期,它曾三次橫遭禁毀:一次是在乾隆、嘉慶年間,一次是在道光年間,一次是在同治、光緒年間。這樣,對《紅樓夢》版本的研究包括版本的真偽就成為紅學領域中的「版本研究」,所採用的研究方法也主要是考證、索隱。其他如主題之謎、人物之謎、情節之謎等。例如主題之謎,有人主張「寓言說」,有人主張「自傳說」,有人主張「色空說」,有人主張「愛情說」,有人主張「排滿說」,有人主張「明珠家事說」,有人主張「順治與董鄂愛情說」,有人主張「哀嘆人世間美好東西的被毀滅,探討人生的意義」,毛澤東則主張「政治、歷史說」,等等。20世紀90年代中科院高級工程師崔耀華在其《紅樓探幽》中指出:《紅樓夢》的核心不是夢也不是情,而是作家在闡述自己的哲學思想和在此基礎上產生的治世理論。書中人物是這些哲學思想的形象化描述。書中不存在男女愛情之說,當然也就不存在愛情上的進步與腐朽、叛逆與衛道之說。林黛玉是儒家思想的化身,薛寶級是老莊思想的化身,賈寶玉是法家和儒家的合成,所以,寶玉的一半是黛玉,另一半是寶民 愛情和婚姻在《紅樓夢》的研究中是一種可憎的理解,因為它根本上違背了作者的本來用意和宗旨,大觀園則是曹雪芹一直嚮往建立的「世外仙園」。再如人物之謎。對於我們一般讀者來說,最關心和最感興趣的恐怕是作品中人物的命運和遭遇。關於人物的命運和遭遇,曹雪芹在第五回「游幻境指迷十二鐵 飲仙醒曲演紅樓夢」借賈寶玉夢遊大虛幻境在「孽海情天」「薄命司」看到的《金陵十二級正冊》、《金陵十二級副冊》、《金陵十二級又副冊》的冊子中,就已經通過「判詞」把一些重要的和主要的人物的命運和遭遇巧妙地寓含了。但書中人物的命運和遭遇是否與「判詞」一一對應或說吻合,由於曹雪芹給我們提供的是半部殘卷,後人看不到《紅樓夢》本來的或完整的面貌,所以人物的命運和遭遇的最終結局,也是紅學家們研究的問題。這種研究或是評點,或是考證,或是索隱,或是探佚,或是文本研究,成就各異。
  第二,在文學批評的層面上,我始終堅持對作品作深入細緻的、較為科學準確的「文本研究」。在這一點上,我想引用美國新批評的理論觀點:美國新批評主張文學批評的對象應是文學文本。文學文本是文學研究的唯一依據,任何脫離文本的研究都有可能陷人「感受迷誤」或「意圖迷誤」。這樣就自然地帶來了我對《紅樓夢》研究上一些傳統的研究方法和批評方法的反思或說思考。比如,評點的方法。評點是我國古典文學史上一種傳統的批評方法,有許多被我們稱為文論家的人,就是以其對文本的評點而著稱於世的,如金聖嘆評點《水治傳》、《西廂記》,毛宗崗評點《三國演義》,張竹坡評點《金瓶梅》,脂硯齋評點《紅樓夢》。在《紅樓夢》的研究中,評點的方法雖然確實功不可沒的研究具有非常深遠的影響),但由於它是評點者在閱讀和欣賞的過程中的有感而發,隨意揮灑,點點滴滴,所以很難有一個系統完備的理論體系。再說評點的質量又完全取決於評點者個人的欣賞水平以及個人好惡,它的準確性和科學性就必然受到影響。再如考證、索隱的方法。所謂考證的方法,其實就是實證的方法,就是擯棄個人成見,拋開一切感情用事,在占有大量可靠的材料的基礎上,對某一個或某些問題或某一論點等進行論證並得出正確的結論。毋庸置疑,考證的方法在《紅樓夢》的研究中確實是立下了汗馬功勞:作者研究和版本研究就主要是靠這種方法完成的。但這種方法弄不好有時也會出問題。假如考證者所採用的材料不可靠,或者明知有幾分不可靠而又找不到更加可靠的材料,但為了證明自己的觀點卻不得不用這一材料,這樣所得出來的結論就必然缺乏真實性、準確性、客觀性、科學性。至於索隱的方法,在《紅樓夢》的研究中,它是指揭示《紅樓夢》的「本事」,猜測其中隱含的所謂「真人真事」。這種方法雖然看起來很有意思,但往往會顯得牽強附會。比如曾對《紅樓夢》的作者提出質疑的四川大學文學院教授張放認為k紅樓夢》寫的是一段悲慘的歷史。這段歷史是「康熙皇二子即太子的興黜與蒙冤泣血宮禁的身世」。因為據他研究,書中的賈寶玉不是別人正是康熙皇二子即太子。他說,康熙次子生下來後母親就死了,兩歲時即御封太子,乳名「寶成」。這個叫寶成的「寶二爺」與《紅樓夢》里乳名叫「寶玉」的寶二爺性情十分相近,都是「天下無能第一,古今不肖無雙」。隨著年齡的增大,寶成十分渴望自由,同時也成了權力鬥爭下的犧牲品和替罪羊。他兩度興廢,罪名都是「縱情聲色」與「不肖」。康熙皇帝多次氣得同賈寶玉的父親賈政一樣涕泣發抖,恨不得「一發勒死,以絕將來之患」。張放認為《紅樓夢》里的賈寶玉是寫太子寶成叛逆的人生,而林黛玉則是寫寶成囚禁後的生涯。否則,「一年三百六十日,風霜刀劍嚴相逼」及「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豈非言過其實?對此,我不敢妄加評說。但我認為文學作品作為一種作家個人艱苦創造的精神產品,它雖然以社會生活為唯一的源泉,但又不等於生活,它是對生活的超越,它包含著作家對生活的審美評價。曹雪芹寫《紅樓夢》的確有非常深厚的生活底蘊,但絕不是對生活的「記錄」。如果我們這樣死板地去理解曹雪芹的創作用p是否太狹隘了呢?胡適先生在上個世紀初的時候,就已經明確地指出《紅樓夢》是「創造的小說」,這一卓見至今都給我們深刻而綿長的啟發。既然是「創造」,想像和虛構、變形和誇張就是必不可免的。更何況,即使是由歷史逐漸演變過來的小說也絕不可能跟歷史一樣,《西遊記》、《三國演義》跟歷史一樣嗎?單說華倫為關羽刮骨療毒就與歷史不符,更不用說孫悟空是一個無父母無姓名無籍貫天生石長的「怪胎」了。所以,我認為對文學作品的研究,比較科學可靠的方法就是一切從文本出發。具體到《紅樓夢》,就是把《紅樓夢》前八十回和後四十回不是分裂開來而是結合起來作為一個有機的文本整體來看待。不管我們承認不承認高鸚或怎樣評價前八十回和後四十回,它既然在我們的精神家園裡流行了兩百多年,說明自有它存在的合理性和合法性,否則,為什麼那麼多人企圖「續紅樓」、「補紅樓」、「解紅樓夢」、「圓紅樓夢」,但都沒有高鄂續補的好呢?連周汝昌老先生都不敢去續。可見,「續紅樓」絕對是一項極難完成的美的創造工程。既然我們不能完成,高鶚替我們完成了,而且與前八十回一起流傳了這麼多年,我們有什麼理由不把前八十四和後四十回看作是一個整體去研究呢?所以,我的觀點是:把它們當作一個完整的文學文本來看待。在這個前提下,我們把《紅樓夢》納人與世界接軌的現代批評視野中。
  我們說,《紅樓夢》這部鴻篇巨製所蘊涵的那種深鶚深邃悠遠的、令人震撼的思想意義和挖掘不盡的藝術魅力,是開放的、流動的、無限的、歷史的,是隨著時代、歷史、文化的發展而發展變化的,不同讀者的參與會賦予它不同的蘊涵。正像接受美學創始人堯斯說的那樣:「一部文學作品並不是一個自身獨立、向每一時代的每一讀者均提供同樣的觀點的客體。它不是一尊紀念碑,形上學地展示其超時代的本質。它更多的像一部管弦樂譜,在其演奏中不斷獲得讀者新的反響,使本文從詞的物質形態中解放出來,成為一種當代的存在。」
  所以,今天,在文學藝術愈來愈全球化的語境中,一切搞文學、搞創作、搞理論的人,都有責任和義務把《紅樓夢》這部世界經典名著與世界文化背景相聯繫相融合,更何況《紅樓夢》本身也給我們提供了這種現實依據及實現的可能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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