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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的天空.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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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小车祸
后来,刘蓝修偶尔会想起,如果,那个夏日的闷热午后,他没有驾车行驶在三井路,他的生活,是不是还会悄悄发生他从不曾预期到的改变?
夏日的闷热午后,刚刚一点多钟的天气,刺眼的太阳冷冷挂在高楼间的空隙,腾腾的热气,没有任何的一丝丝微风,没有任何的一点点阴凉的遮拦,即使处在冷气十足的车子里,依然是闷得难受。
前方不知哪里出了事故,他被堵在这正要上爬的高架桥上,已经超过一个小时。
那句歌词怎样说的?
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啊,一步一步地向上爬。
的确,车子并不是停滞一点点也不动的,依然在前行,以每分钟500mm的速度,注意,不是m,也不是cm,而是mm。
即便如他,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佩服到五体投地,他这耐性十足的人,也不禁有了不多不少的火气。
天杀的交通!
天杀的道路!
天杀的天气!
倘若,过几日,他真的拿下了这三井路附近的地域,他就算赔上一些钱,也要开辟出一条宽宽的辅路来!
他有些不耐烦地抓起矿泉水瓶子,轻飘飘的感觉。
最后一瓶温热的矿泉水也终于宣告枯竭。
唇舌有些干燥的刺痛,他叹口气,扔开瓶子,不顾外面毒辣的日头与桑拿一般的闷气,按下车窗,妄想瞧瞧,前方那望不到尽头的车海里,是不是有摩西先生的存在,将一条海中通途送到他的面前。
有些受不了自己不合时宜的妄想的揉揉眼窝,他左手支到车窗上,烦躁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车子,早已挽起的袖口,那串佩戴了多年的蜜蜡珠串,在阳光下,温润的流彩,安宁地伏在他的腕间,却不似以往那般,能微微安抚他的烦闷。
热,闷,口干舌燥,不能呼吸。
然后,他看到了,她的存在。
她,满脸的汗珠子,笑颜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没有任何一点一丝的不耐烦。
怀里,抱着满满一纸箱子的矿泉水,笑眯眯地走在拥挤的车列间,在驾驶座前一次次地停顿,一瓶或几瓶矿泉水被车窗里的人自动取走,一张或两张的钞票被主动塞进渐渐空下去的纸箱内。
做生意做到这高架桥上来了?
他忍不住一笑。
目光便随着这个很有生意头脑的女人,慢慢地移动。
怀中的纸箱空了,她便小跑着跨过不高的护拦,冲向路旁高楼下的阴凉,不过两三分钟,再次托抱着满满一纸箱的矿泉水,小跑着重新冲到高架桥上来。
三两分钟,再次跑出去。
他很是觉得有趣,忍不住微微从右车窗探身出去,目光追着这女人的背影,看她到哪里取水去。
透过车间的间隙,他瞧到她小跑着的背影,跨过桥边的护栏,跑到路边,高高举起右手,微微弯下腰。
她的身前,是他记忆中童年时曾坐过的竹推车,不大的车子里,一个笑眯眯的小孩子,同样将小巴掌举得高高,与她很快乐地一击掌,然后,急忙忙地将车子里的矿泉水丢进纸箱。
她很是开心地笑,一边将乱丢进怀中纸箱里的矿泉水排列整齐,一边抽空摸摸孩子的小和尚脑袋。
炎热的夏日,闷热的午后,烦躁的空气。
女人与孩子,却是那么的快乐与从容。
清凉。
他不觉微微笑起来。
“喝,母子搭档!”
随声他瞥一眼,他前后的车子里,车窗同样都大大开着,从中探出的脑袋,正一样注视着女人与孩子。
甚至,伸出的手里,早已准备好了面额不等的纸币。
他不觉莞尔,也将皮夹子拿出来,先抽了张小面额的,而后又塞回去,拿了张百元的出来。
这样的大热天,这样的辛苦,这样的笑容,这样小小的孩子。
他绝对不是怜悯,只有,很奇异的怜惜。
堆得高高的纸箱子,渐渐再次空下去,她,慢慢朝着他的方向,慢慢过来。
他唇边的笑,慢慢高了。
手腕上蜜蜡珠串的清凉,让他更是舒服地叹了口气。
手指间的纸币折叠得小小的,他准备随时投进她的箱子。
终于,她从他后面的车窗前离开,抱着纸箱子走向他。
走向他。
微微椭圆的脸蛋上,汗珠子滴滴答答,宽松的运动衫,已湿过颈子,黏腻地紧紧贴合着丰满的身躯。
微笑,却不减少一分。
是生意兴隆的喜悦吧,是快乐生活的幸福吧。
他不知为什么,竟有了微微的艳羡。
她,轻快地走着,清亮的眼儿,扫过他的车尾。
她似吃惊一般,脚步有了微微的迟疑。
他的车子,保修去了,早上,从他姐姐那里出来,他随手开的,是他姐夫快要淘汰的车子。
也算是很名头响亮的牌子,放在四五年前,开着它,绝对的拉风。
如今,虽然还是不太从路上常见,但却是已经过时了。
她却很是吃惊地盯着车后的标志,甚至,停顿了下。
莫名的,他竟有微微的得意。
左手晃晃,他示意要买她的水喝。
腕间的蜜蜡珠串,随同他的动作,润和的光,迎进她吃惊的眼。
刺耳的汽车鸣叫,突然尖锐地从他身边响起。
道路,竟在这一刻,讨厌地畅通了起来!
她似乎被那尖锐的鸣叫吓坏了,原本红扑扑的脸蛋,瞬间苍白得可怕!
他有些恼,偏不如身后车子的意,左手固执地伸在窗外,继续晃晃。
她却是只瞬间,便急促地穿过他旁边的车子,如逃命一般地跨过护栏,奔到那小小的竹推车,将纸箱子丢进去,推起就走。
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等他再去望,却是,什么也瞧不到了。
烦躁的喇叭再次响起。
他少有地爆句粗口,打着火,狠踩下油门。
重新闭合的空间里,冷气充足。
热,闷,口干舌燥,不能呼吸。
火一般的燎烧,从他胸腔汹涌地烫出。
他怔了怔,呼吸停滞一般。
却原来,却原来。
渐渐,他微微笑起。
却原来,他并不是冷情的人。
却原来。
与君初相识。
却原来。
犹如,故人归。
CT片子,明明暗暗,灰黑白交交错错,他即便已看了四年,却还是不想承认,自己眼前的这片子里,竟是自己的颅骨。
“头还疼不疼?有没有眩晕感?有没有恶心想吐?”五大三粗、形象面貌十分不像医生的雷震源主任医师很严肃地问他。
“不疼,没有,没有。”他将视线从那片子中闪出来,有些无奈地瞪着自己从小的邻居兼发小儿,“不过是轻轻地被文件夹蹭了下,能有什么事啊?你能不能不要像天明他们那样?又不是什么瓷娃娃!”
“刘蓝修,我没空同你玩笑!”雷震源“啪”地扯下片子逼到他眼前,将片子上寸长的一条痕迹使劲拿笔尖戳,“你这里有旧伤!”
“每次你要我看这个,我都会好奇一下子。”他笑着推开那不顺眼的颅骨片子,瘫靠着办公桌,转移话题“你说,人家出车祸,谁会哪里也没有事,却竟单单会伤了脑瓜勺儿?”
四年前,他已记不清究竟是什么事,只记得一觉醒来,已躺在医院的ICU里,窗外,是哭红眼睛的姐姐与他那帮胡子拉碴的十分罕见没讲仪表的哥们儿。
只说他晚上喝醉了酒,偏偏又逞强开车,结果撞了,后脑袋上给撞开了条小口子。
然后四年来,每三个月,他都被自己这位明明该投笔从戎保卫边疆、却偏偏投身杏林做了郎中的哥们儿薅到这里来,检查拍照闹个不亦乐乎。
他总觉得是太小题大做了。
偏偏他一帮亲戚朋友却是对此乐此不疲得很。
“只能说你衰!”雷震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将CT片子丢进纸袋,封口。
“是够衰的最近。”他叹口气,揉揉后脑头发下那明显的疤,有些累。
“还在为三井路那块地跑?”雷震源倒杯水给他,有些担心地看他,“别太操心了,你又不急着赚奶粉钱,该歇歇就歇歇。”
“是啊,急着赚奶粉钱的是顾天明。”他微微一笑,喝口水,咳嗽一声,“小北快到日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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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产期是1月6号。”雷震源也笑,“还真从没见过天明这么为谁担心过,小心翼翼的样子,哎呀,简直是让人牙酸肉麻。你不知道,前天晚上三点钟他拿着电话对我那一通狂轰乱炸!说是小北肚子痛得厉害,是不是要提前生了!”
“怪不得昨天他没到公司来。”他笑,“现在小北的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吓掉他半条老命,你就体谅一下他吧。”
一派胡言!即便他这不懂医学常识的,至少还知道刚出生的小婴儿是没有视力,根本看不见东西的。
要他们这帮哥们儿发小儿说,这厮明明是登徒子性子爆发,想多多接触美女而已。
不过,这厮的古怪喜好,倒也方便了他们不少,至少谁家老婆有了喜事,若突然哪里有了不舒服,只需一个电话,不管三更半夜还是天上下刀子,这雷大医生都得风雨无阻地来个电话诊断,完全听从指挥。
“我体谅他,谁体谅我?”雷大医生哼一声,有些忿忿,“我好不容易把了个漂亮MM,却这么一通电话,害得我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假阵痛!假阵痛!”想起来就咬牙,“你如果真的害怕就直接来医院好了!偏偏骚扰我做什么?说什么疼得不敢动!不敢动不会抬啊背啊抱啊?要我火急火燎地过去,却是做车夫!”
“后来呢?”
“后来,我送小北一块闹钟,要顾天明瞧清楚了,如果阵痛是间隔五分钟一次的,再找我不迟。”雷震源叹口气,也开始笑,“不过,还真的从没见天明这么害怕过。”
“做父母的,都是这样吧。”他莞尔一笑,脑子里,突然闪过那高高举起的小小手与她,声音更轻:“如果我有了孩子,一定也是这样子。”
雷震源立刻瞪他,仿佛他说了多么了不起的话。
“怎么了?”他笑着站起来,舒舒臂膀,“好了,该走了。”
“大中午的,去哪里?”雷震源不赞成地继续瞪他,“再观察半天吧。”
“什么事也没有,观察什么?”他伸手,从一直坐在一旁的助手小周手里拿过外套,穿上。
“咱们见一面多不容易,好好唠叨一会儿不成啊?”雷震源叹气地望他,“下周,我要出国去参加一个医学会议外加进修一段时间,大概得三五月才能回来,你记得来医院复查啊,我托给苏医生了。”
“好,知道了。”他点头,“那就三五月后见面了啊,雷妈。”
“谁事儿妈?谁事儿妈?!”雷震源立刻爆了,抓起桌子上的纸袋朝着他脑袋砸过来。
他笑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旁的小周喊一声拦过来。
纸袋堪堪离他脑袋半尺高地停住,雷震源恨哼一声,狞狞咬牙。
“好了,算我说嘟噜了。”他笑着拍拍好哥们儿的肩,“知你担心我呢,有空打电话,你哪天走,我为你饯行。”
“免了,爷三五月不想再见你这厮的嘴脸。”雷震源切一声,坐回去。
“那爷我还不伺候了呢。”他也切一声,抬脚往外走了。
“蓝修。”
“还有什么事,雷爷?”他回头,笑。
“保重脑袋。”比比他脑袋,雷震源叹口气。
“说你事儿妈还不承认。”他笑着闪出门,将屋子里的咆哮留给善后的小周。
第二章拆迁户
走出医院的大门,他很舒服地眯眼。
十一月的金秋,碧空如洗。
路旁,红红的枫叶,迎风摇曳,很是美丽。
“刘哥,现在咱们回公司吗?”小周站在他身后,笑问。
“去三井路红枫社区那个钉子户家里瞧瞧吧。”他想了想,一边走向车子,一边问小周:“上次你去查,查出那个人背景没有?”
“没什么大的背景,只他一个什么表兄,听说是市一局里的头儿。”小周抢先一步绕过去替他打开车子的后门。
“嚯,怪不得敢狮子大开口要十倍的拆迁补偿款呢。”他淡淡一笑,坐进车子,随手拎起座位上的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两口,待小周上了车开出了停车场,才继续说下去:“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仗势欺人,可如今看来,似乎也得仗势欺人一番了啊。”
小周没敢说话,只专心开着车。
他自嘲地笑笑,合了眼,也不再说话。
手中的矿泉水瓶子,只觉得沉甸甸的。
突然又想起了那曾经从某种香烟盒子上看到的一句诗。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从那个闷热的夏日午后曾被堵车的高架桥转下来,顺着不宽敞的辅路转进去,水泥路的两旁,是红红的枫树,再进去一段,红墙砖瓦之后,是七层楼高的十数栋住宅组成的住宅小区。
从古旧的栅栏门里进去,门旁一间面积不大的平房。
“咦,今天小门卫没拦着门呢。”早已来过无数次的小周将车很小心很缓慢地驶进大门,瞟一眼那间窗子开着半扇的平房,笑着说:“不会是睡午觉睡过点了吧?”
“你倒是很熟了。”他微微一笑,也望了那平房一眼。
“很可爱的小家伙。”小周将车子停到一旁,翻翻自己的公文包,拿出一个小小的掌上游戏机,笑着继续说:“上次我用手机拍了小家伙的照片拿回家给我家小姑娘看,小姑娘立刻被迷住了,非逼着我找时间带她来认弟弟呢。说是要先预定下来,不然长大就摸不着了。”
“小路才几岁,就这么有主意了?”他笑望小周手里的游戏机,扬眉,“看来你今天是有备而来嘛,想帮你家小姑娘定娃娃亲?不过,小周,咱们是来工作的,你如果对那个钉子户这么上心,我就高兴了。”
“嘿嘿,这也是为了套取情报吗,刘哥?”小周笑着下车,将游戏机递给他。
他挑挑眉毛。
“我去喊那个钉子户下来谈吧,他家的老婆太嗦,一听说不长补偿款就又哭又骂又闹,很讨厌。”小周笑嘻嘻地望他,“刘哥,我见你前几次常常偷偷看那个小家伙的,今天给你个机会去套套近乎,怎么样?”
他不置可否,只接过那个小游戏机来,站在原地,摆手要小周快去干活。
小周笑嘻嘻地走了。
他拿着小游戏机,望了那平房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慢慢走了过去。
从半开着的木窗子里望进去,摆满烟酒零食甚至报纸杂志的小屋子靠侧墙的地方,一张上下铺的铁床,下铺,女人安静地躺着,脸红润润的,合着眼儿,正在睡觉。
那个已经快被小学一年级小姑娘预定下来的小男娃娃,却很乖巧地坐在床前的小凳子上,翻着一本画满小动物的旧画报。
静谧的气息,安宁的空间。
女人,娃娃。
同样黑黑的眼儿,同样红红的肥嘟嘟的脸儿,同样快乐幸福的模样。
他的眼,竟是再也无法错开。
第一次因为公司里的事,踏进这个小区,他最大的收获,便是知道了,那个曾在高架桥卖矿泉水的女人和孩子,竟是住在这里。
而后同样因为工作上的关系,再一次来,他却没有下车,只静静坐在车子里,望着这小小的门房兼小卖铺,望着门口笑闹着的女人和孩子,望了又望,记忆中从不曾有过的某种情绪,渐渐爆发。
再后来,他慢慢知道了这个烈日下在高架桥跑来跑去的女人名叫容月,知道了这个很懂事很乖巧的小男生是她的儿子,刚刚三岁半,黏她黏得不行。
知道了这一对快乐的母子担任着这个小区的门卫,知道了他们顺便开着小小的小卖部,并赖此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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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敢下车来,更不敢走上前去。
因为,知道着,自己与这一对快乐的母子,是两个世界的人,格格不入。
他,不敢更不想打破这一对快乐母子的快乐生活。
“叔叔?你要买东西吗?”
小小的,轻轻的声音从他身边传进耳朵。
他微怔了下,而后蹲下身,望着这个小小的可爱娃娃,微微笑着摇头。
“哦。”小娃娃很大人样子地,拉着他的衣角走了几步,离自己家有了一段距离,才松开他衣角,仰头笑眯眯地说:“我妈妈睡着了,不要吵到她。”
他忍不住再蹲下身去,伸手摸摸小娃娃的小和尚脑袋,光溜溜却又有些不平的扎手,不由笑了。
“妈妈帮我剪的头发。”小娃娃很快乐地也伸小手摸摸自己的脑袋,很骄傲地说:“妈妈说我光头的样子很帅很帅。”
“是,很帅很帅。”他低低地笑叹,顺手将那个小游戏机递给小娃娃。
小娃娃哇一声,立刻瞪大了黑黑的眼睛,却没伸手接。
“一位漂亮的小姐姐托我送你的。”他笑着,按下按扭,小狗的汪汪叫立刻传出来。
“好好玩!”小娃娃很喜欢地看着他手里的游戏机,笑出八颗白白的小牙齿,却还是没有接。
小娃娃很认真地点头。
“真是个乖孩子。”他笑着忍不住再摸上小娃娃的光头,爱怜地扯扯他的小耳朵,“你叫做什么名字?”
“小海。”小娃娃双手在空中大大地一划,很认真地说:“妈妈说我是大海里的一条小鱼,被她去海里玩的时候装进瓶子带回家来的,要我不要忘了故乡,所以叫我‘小海’。叔叔,什么叫做‘故乡’啊?你的故乡在哪里?”
“故乡,就是你出生的地方。”他微微笑着,将游戏机暂时关上,握住小娃娃的一只小小软手,热热的触觉,他心里顿时涌出说不出的快乐,“原来你是从大海里出生的呀。你好呀,小海。”
“叔叔也好。”小软手很认真地同他的大大手摇一摇,小娃娃眨眨眼,继续问:“叔叔,你的故乡在哪里?”
热热的太阳照在小小的脸庞上,微微闪着光。
“我的故乡啊。”他笑,不肯放开小小的软手,望一望四周,弯着腰拉他走到一旁的墙下。
墙下,有摆放着太湖石的一座大水池子,池子旁有红红的枫树,树身上靠着一架小铁梯子。
“叔叔啊,也是从水中出生的。”指指池子中清澈的水,他笑着再指指一旁的枫树,“叔叔还是在树上长大的呢。”
“哇,叔叔好厉害!”拿小手很认真地比比他的个子,小娃娃很惊叹地望着高高的树,“所以叔叔才这么高吗?”
“对呀对呀。”他忍不住呵呵笑。
“在树上长大的孩子,都会像叔叔这么高吗?”小娃娃认真地问。
“是呀,在树上长大的孩子都会很高很高。”他眼睛不眨地逗小娃娃。
“怪不得妈妈那么小,妈妈一定不是在树上长大的!”小娃娃很认真地望望他,再望望高高的枫树,再努力往上跳一跳,“我也要做树上的小孩!”
他突然发觉有些不妙,对小孩子,似乎不能这样哄骗!
“哎呀,只要多多吃饭多多运动,就会长很高很高,不一定要去树上长大!”他企图亡羊补牢,将小娃娃一边带离那枫树,一边说:“树这么高,如果不小心摔下来了,会痛的!叔叔被摔了好多次,后来不在树上了,才慢慢长高的。对了,小海,去看看你妈妈醒了没有?叔叔这个游戏机等着送你呢。”
“哦。”小娃娃立刻转了注意力,从他手里抽回小小的软手,小跑着进小平房去了。
他呼口气,想想刚才自己的话,忍不住笑起来。
是啊,好可爱的娃娃啊。
正想着,可爱的小娃娃已经拉着他的妈妈走出门来了。
心里,有些雀跃,有些紧张,更有些警告,他慢慢迎过去,微微淡下神情。
“妈妈,就是这个叔叔,他说他是在树上长大的哦,所以才这么高哦!他还有一个游戏机要送我哦!妈妈,妈妈,我可以收下吗?”小娃娃声音清脆,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她有些迟疑有些疑惑地望过来。
疑惑的视线淡淡垂着,望望他手里的游戏机,再望望殷切瞅着自己的儿子,她有些迟疑地点了头。
“谢谢叔叔!”小娃娃立刻欢喜地跳起来,双手捧着小游戏机,很利索地弯腰行礼。
“不用谢。”他同样松了口气,正要找借口离开,小周已领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刘总,这是王强先生,想同您谈谈。”
他微微点头,看那男人一眼,再朝着眼前的她微微颔首,转身走到无人的墙角。
小娃娃快乐的声音,小周同她明显很熟络的说话声,天地间风轻轻吹过枫叶的声音。
他突然笑了。
望着眼前这个一脸警戒与渴切的男人,他开口:“王先生,我将拆迁补偿在原先的基础上提高三成,可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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