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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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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千金生活
作者:蜜果子
楔子
灼灼灿灿的阳光遍洒在绿草如茵的山丘上,奶油黄的雏菊与艳丽的三色菫在草地上争妍绽放,背后衬着湛蓝的天空,几丝无瑕的云朵停驻,似乎也在好奇的观望着草地上奔跑的小巧人影儿。
“邬小福,你快点啦!”一个浓眉大眼的女孩站在山丘顶上,双手叉腰的大喊着,“慢吞吞的!”
“好热喔!”龟步上坡的她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
“东西都是我们在拿,你热个屁呀!”邬小康立刻举起手腕,看着腕上的卡通表,“我给你十秒钟!”
“没关系啦,反正她什么都不会。”一旁坐在草地上的女孩,留着一头及肩的黑发,双目深黑水灵,正在摆放一地的餐具。
“厚,她是姊姊耶!”邬小康噘起了嘴,不甘愿的坐到女孩身边。
“只是比我们早来而已啦!”邬小安挑挑嘴角。早来的孩子不等于年纪较大。
她们不是邬家三姊妹,而是“邬家大家族”的一份子,因为她们的家,就是山脚下那间温暖的育幼院。
院长是全世界最好的修女奶奶。而在育幼院的孩子,每个人都姓邬,因为院长有串超级长的名字,但是第一个字是“ㄨ”,所以大家都是邬家的一份子。
好不容易爬上来的小福是育幼院的第一位孤儿,听说,她是在寒冬中瑟缩在前头那片林子里,被院长发现的。
被捡到的那年听说好像是四岁,现在已经十岁了,虽然不是育幼院里年纪最长的孩子,但是因为自认是“大弟子”,所以总会帮忙照顾其它的孩子们—呃,只要不帮倒忙的话。
小福个性其实很可爱,但就是太天真了,连院长都怕哪天又被人骗去卖都不知道,所以总是特别交代最精明的小康陪在身边,而冷静的她要从旁帮忙。
“真的好累喔!”邬小福一屁股栽在草地上,气喘吁吁。
“邬小福,你的体力也太差了吧!”邬小康不客气的瞪她,“一点点山坡就会累。”
“我早上五点就起来扫地了耶,而且还把育幼院里的桌子都擦干净了!”
“这种事可以分给大家做,你干么一个人做?”邬小安把手中的纸盘递给她。
“对啊,你是笨蛋喔!”邬小康立即盘算,“回去我就叫大家要分着做,小安你要帮我弄分配表!”
她点了点头,把纸盒里的海绵蛋糕拿出来,“我们可以先庆生了吗?”
“蛋糕!当然好!”两个女孩子乐得眼睛都发亮了。
这不是谁的生日,而是邬小福被捡到的日子,每年的这时,院长都会送她一个礼物;而自从邬小康跟邬小安来到育幼院之后,三个女孩就时常腻在一起,情同姊妹,然后就定下了共同的生日。
以邬小福来到育幼院的那天,当做她们三个人的生日。
这样可以一起庆生、一起许愿、一起吃蛋糕。
她们用零用钱去买了一个十块钱的大海绵蛋糕,跟老板娘要了一根蜡烛,除了小福之外,没有人能确定自己的岁数,所以一个问号蜡烛恰到好处。
由邬小康点燃蜡烛,三个女孩一起唱生日快乐歌,然后一一许愿,再一起拆院长给的礼物。
三个女孩双手合掌,互相看着彼此,偷偷窃笑不已,然后一同闭上双眼,许下共同的愿望。
“希望以后我们都能赚很多很多钱,变成好野人!”
三个女孩的声音高亢响亮,许着相同的愿望,然后睁开眼睛,望着彼此,又咯咯笑了起来。
“真不知道几岁才可以去打工,我好希望赶快赚好多好多的钱喔!”邬小福拆着手上的礼物,有点感叹,“平常去村子里帮忙,都只能拿一点点钱。”
“好像十六岁才可以吧。”邬小康的礼物比较小,一下子就把包装纸撕开了,“哇喔,是巧克力耶!好漂亮喔!”
“连院长都知道你爱吃零食!”邬小福吐了吐舌。她的礼物是一本故事书。
然后她们纷纷看向一旁的邬小安,她手里拿着一本甜点食谱,双眼绽出光芒。
院长就是这么细心,永远知道她们要的是什么。
天真的邬小福平生无所求,只希望快快乐乐的过生活,无忧无虑的过每一天,将来成为有钱人,让育幼院的大家都能过好日子。
活泼精明的邬小康想做自己的豪门,但是她打小就懂得“投资”,年初有个好野人家庭来育幼院,其中有个看起来像故事里的王子哥哥,不但人长得帅而且心肠又好,每个月还会给她零用钱,怎么看她都觉得王子未来一定很有前途,所以她总是会把零食分给王子吃。
最后一个愿望,希望以后可以嫁给王子,这样财产就加倍了。
而看上去冷漠慧黠的邬小安对厨房很有兴趣,她喜欢料理各式食物,虽然年纪还小,但是连厨房的苏妈妈都觉得她有天份,常让她在厨房里帮忙;她倒不是真的想成为好野人,但也是得赚很多钱,有朝一日才能开设属于自己的餐厅,把美食分享给更多人。
最后一个愿望,她希望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不求家庭团聚,只要问一个扔弃她的理由罢了。
“邬小福福福福!”很远的地方,有孩子们在鬼吼鬼叫,“院长叫你们回来,要吃晚餐了。”
三个女孩一听,邬小安立刻利落的把未吃完的蛋糕收进盒子里,邬小康则赶紧把纸盘堆栈好,而邬小福急着塞进最后一口蛋糕,把礼物揣在怀里,结果包装纸却被刮来的风给吹走了。
“小福,别追!”邬小康赶紧出声,却已经来不及了。
邬小福脚下一绊,整个人直接往另一侧的山坡滚下去。
所幸这只是个小小的山丘,没多远坡度平缓后,邬小福就停了下来,她全身上下狼狈不已,手臂跟小腿有一些擦伤。
“邬小福!”邬小康追到时,气得吹胡子瞪眼。
“别气别气,”她赶紧嘿嘿傻笑,“我每次大难不死,都有后福。”
“你在乱用什么成语啦!”死不死的,听了真讨厌。
“我不是每次都好事跟坏事接连着来吗?”邬小福赶紧四处张望。滚下来是坏事,所以接着就会有好事发生呢!
邬小康扁了嘴。小福的命格的确非常特殊,她目前为止算是“大起大落”的人生典范,每次有好事,接着就会遇上惨事,但倒霉后又必定接连着好事。
“哈,有了!”她高举着手,手指头上捏着一枚亮晶晶的五十元硬币。
山丘顶上的邬小安缓步走来,看着那枚硬币似乎在阳光照耀下,闪耀出某种名为幸运的光芒。
如果大家一辈子都能这么幸运,那该有多好。
第1章
森白的闪电劈开灰厚的云层,紧接着是骇人的雷鸣声四起,一些警报器较敏感的车子纷纷鸣笛,午后的整条街上登时吵闹不已。
邬小福匆匆忙忙步出电梯,在袋子里一边翻找着雨具。糟糕,怎么突然下起雷阵雨呢?她带的是折迭小伞,怎么有办法应付外头那滂沱大雨?
站在大楼屋檐下,跟她一样的人不少,全站在大厅那儿干瞪眼。
“小福!”后头走来一个甜美的女孩子,“你忘记带饮料了。”
咦?邬小福回首,是坐在她隔壁的莎拉,手里提着公司下午叫的下午茶饮料跟小餐盒。
“哎哟,我忘记拿喔?”她尴尬的笑笑,“真歹势喔!”
“习惯了。”莎拉耸肩,完全不以为意,公司里一堆人都称她迷糊蛋。
邬小福接过饮料。她怎么老是丢三落四呢?每次都记得要做什么、要带什么,为什么一转个身却又忘了?
“雨好大喔,一时半刻走不了。”莎拉从落地窗往外望去,叹了口气。
“你们生日?”莎拉对这种说法感到好奇,“跟你同一天生日的朋友吗?”
“是啊,就是我跟小康她们啦!”大家说好七点回去的,从市区回到郊区要转几趟车,她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莎拉点了点头。她看过小福的“姊妹们”,当她听说小福是育幼院的孩子时还吓了一跳,因为小福开朗得彷佛有个幸福美满的大家庭。
“我先走好了。”邬小福眼看时间快来不及,伞一开,就准备冲了,“下礼拜见喔!”
“小福,小心点!”天雨路滑的,小福在公司跌倒的战绩无人能及,她真怕她等会儿又出事。
虽然小福很特别,例如在一个人坐电梯时偏偏遇上电梯故障,被困了一个多小时出来后,前来拜访的客户竟然包给她一千元压惊;在路上因为被自己的脚绊到,直接摔进旁边的店家,还把人家放在门口的架子撞倒,自己摔得鼻青脸肿,结果偏偏刚好是第一千位来店宾客,还获得五万元的礼券。
诸如此类的事情层出不穷,数都数不完!只是,如果小福遇见天上掉下来的好事,紧接而来的绝对是地狱窜上来的衰事,好运噩运相依存,一点儿都闪避不了。
面对起起落落的人生,小福比谁都深刻体会呐!
没时间响应莎拉,她人早已往外冲。
人行道成了小溪流,再形成小瀑布般的往马路边的水沟盖而去,穿着矮跟鞋的邬小福特别留意,她是非常容易有意外的命格,所以这种天气一定要非常小心。
穿着短裙跌在马路上,能遇到再好的事她都不要。
雨势过大,导致她得把伞挡在前方,可是这样又遮蔽住视线,她用力的掀起一角瞄着。前头就是十字路口了,她等会儿得在那儿过马路到对面去搭车。
现在刚好是绿灯,但是她可不想冒险跑过去赶那十秒钟。
突然一个戴帽子的老爷爷,拄着拐杖意图追赶那剩余的五秒钟,冲过斑马线!
邬小福看了吓一跳,眼看黄灯之后瞬间闪进了红灯,下意识她加快脚步跑到斑马线边,听着左后方传来急切的喇叭声,她仓皇回首,只见一台小货车不知道在赶什么,打算利用这绿灯紧急右转,电光石火间,她顾不得什么雨势了,甩了伞就冲了出去。
只听见四周此起彼落的喇叭声,被车声吓得慌张的老者、驾驶的咒骂声,然后是那急转而来的货车,她冲向老爷爷,用最大的力气把他往前撞去。
然后,她只见到在昏暗的雨中,那两盏刺眼的车灯—完蛋了,她这次最好是会有等值的好运啦!
雪白的病房里,仪器传来代表人类活着的心跳声,哔、哔、哔的声响,表示病床上的人还活着。
医生与护士来来去去,确定生命迹象一切稳定,让坐在一旁的老者松了口气。
邬小福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器,像只是沉睡着一般。已经换过衣服的老人,忧心忡忡的望着她,身边站着一位中年男子。
“董事长,医生说她没事了,只是骨折而已,您别担心了。”
“董事长别自责了。”管家赶紧按在他肩头,“总之没事,也算是幸运了。”
病房外走进来护士,她亲切的微笑,手里拿着邬小福的物品,搁在病床边的柜子上,颔首再步出。
严薪成瞥了一眼那纸袋,管家立即领会的上前取过,递交给他。
他该记得这条项链的,那方形的坠饰上刻着特别的图案。
门外突然传来哒哒声响,急促的脚步声自走廊那端奔至,紧接着,病房门被推了开来,脚步声延续到面前。
“小福!”邬小康穿着牛仔裤,率先现身。
一见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邬小福时,她整个人几乎呆掉。
下午还在念书的她,跟提早回来的小安在育幼院里准备今晚的庆生会,都已经长大****的她们,已经不再买小小的海绵蛋糕,她们会订大大的美味蛋糕,还会办小派对,让孩子们也能分享喜悦。
结果她却收到小福同事的电话,说她在公司外的路口发生了车祸!
邬小康冲到病床边,不可思议的看着太过安静的邬小福,豆大的泪珠立刻滴落在白色的床单上。
另一个脚步声缓缓走来,一个扎着长马尾的女孩也走进门内,她先看了病床一眼,蹙起眉头,再望向坐在沙发上的老爷爷。
“小福是怎么出车祸的?”邬小安对着他开口询问,“莎拉说她是为了救一个老先生,就是你吗?”
邬小康闻言,猛然抬起头,不客气的瞪向严薪成。
“是的,很感谢邬小姐的相救,我们家老爷才不至于重伤。”管家立刻响应,“请两位放心,医生已经说了,邬小姐除了左脚骨折外,没有大碍。”
“都骨折了还叫没有大碍?”她拔高了分贝,左顾右盼,“肇事者咧?我怎么没看见?”
“啊,他人在警局,警察带去问话了。”管家再次回答。
“可恶!竟然敢撞我们小福!”邬小康挑了挑眉。她这位准律师,可得找一堆法来办他!
“可是什么?废话这么多!”邬小康立刻绕过病床,来到他面前,“既然知道自己赶不及就不要赶,现在搞得我们小福躺在这里,你怎么说!”
“小康!”邬小安忙不迭的拉拉她的手臂,明白姊妹受难,个性较直的她自然会心急。“再怎么样,老先生都是小福舍命相救的,你这样大小声,小福知道会难过的。”
听见“舍命相救”这四个字,好似有千斤重的责任压上严薪成的肩头。
“没关系,小福的个性就是这样啊。”邬小安还笑了起来,“如果因为这样过世了,她也能含笑九泉吧?”
连含笑九泉都出来了!严薪成圆睁了眼。这有双深黑双瞳的女孩看起来很像是在帮他说话,实则在增加他的压力啊!
“脑子的事,很难说的。”邬小安叹了口气,一抹笑浮上嘴角,“不过老爷爷您放心,万一有什么事,您记得来上个香啊!”
非常好。严薪成严重的感觉到眼前两个女孩,一个似冰、一个似火,两个人全把邬小姐的伤算在他头上了。
他在商场上叱风云一辈子,有什么不敢担的?邬小姐就是因他而受伤,他推辞不得。
“两位小姐放心,邬小姐的伤势我一定负责到底!”拄着拐杖,他吃力的站起身,而膝上的东西跟着往地上一落。
邬小康狐疑地皱起眉,比管家更快的自地上抄起那透明的夹链带,不禁一惊,“哇靠,你想偷拿小福的东西”
嗄这是哪门子的联想啊!
“为什么要给你看?”邬小康斜眼一瞪。这可是小福的东西呐!
所以她自邬小康手里拿过袋子,将里头那条链子拿出来。
从大家有记忆以来,这条项链就戴在小福身上,小时候一起洗澡时,那条链子总是垂在小福胸口,再大一点就是条精致的项链了;院长说那是小福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能拿下来。
链子是925
纯银,方形坠子上有朵花,花蕾点了颗钻石,后面刻有“My
”。
严薪成两道灰白的眉皱了起来,认真的端详握在邬小安手上的链子。在二十年前,他送给自己的宝贝女儿一条罂粟花的生日项链,她是六月二十生,生日的花正是罂粟。
布满皱纹的手即将要将坠子翻面的那一刹那,邬小安将项链倏地收进掌心里。
“咦?”他错愕。
“你觉得坠子后面会有什么?”她凝视着严薪成的双眼,那冷然的眸子让人有点畏惧。
Dear
Fenny.”
邬小康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向邬小安。她们玩过那条链子数百次,后头的字早就会背,那的确就是—
“你或许在我们进来前就看过项链。”一耸肩,她把链子扔进夹链袋里,“可别说那是你的东西,小福不会偷人家物品的。”
长大后她们都知道,小福那条链子上的钻石可能不是普通水钻,大学时她们曾合买一条项链送给院长,结果珠宝店的老板望见小福的链子时,还眯起眼打量了很久。
如果这东西真的价值不菲,这老先生甭想动什么歪脑筋。
“不不,我不是说邬小姐偷东西!这条链子是邬小姐所有的吗?”严薪成变得激动起来,管家得上前搀着他才行。
“那是小福的,从小到大都戴着。”邬小康没好气的解释着,“她从四岁就戴到现在,所以你要想找借口占有,就省省呗!”
四岁?严薪成瞬间双脚一软,往后倒去,若不是管家早先搀着,恐怕已经摔上沙发了。
四岁,二十余年前,他那个甜美的、可人的、总是喜欢坐在他大腿上玩摇摇的小外孙女,不就是四岁!
他永远忘不了她最后的笑容,小女孩坚持自己要像大人般独自坐着,坐在旋转木马上的宝贝,笑着跟他招手喊外公,然后木马转了一圈后,宝贝就不见了!
换来的是一封勒赎信跟噩梦连连的夜晚,无数个警方与无数个电话,价码越抬越高、地点不停更换,女儿跟女婿哭得泣不成声,他们没有人责怪他,反而让他更自责。
最后,在某一次交付赎金时,心急的女婿疑似速度过快,连人带车撞上了迎面而来的砂石车,他瞬间失去了唯一的女儿、唯一的女婿以及宝贝外孙女。
从此以后,外孙女那一声外公跟最后的笑容,就深刻在他脑海里,像一种无形的责备,如影随形的跟了他二十年。
歹徒没有再联络,警方就手上的线索也破不了案,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花再多钱请私下侦探找寻外孙女的下落也没有结果,别人给他的答案都是请他看开,歹徒不再勒赎,显示肉票已无用处。
四岁的小女孩,怎能逃得过凶残绑匪的手掌心?
想起往事,泪水自老眼淌下,管家连忙将严薪成扶上沙发坐稳。邬小康两人交换了神色,却不动声色的绕到另一端的病床边,不打算再与他接触太过。
“董事长!董事长!”管家看着脸色发白的严薪成,忧心的喊着。
董事长?这三个字没听漏,两个女孩挨近彼此,心里想的是一样的事—小福这次受这么大的伤,好运应该也会大一点吧!
是啊,那天在游乐园时,她吵着想戴妈妈的新链子,女儿就把链子取下来,亲自为她戴上颈子的。
他突然激动的又站起身子,冲向病床边,攀着栏杆望着静谧的邬小福。
“她是雪龄,周雪龄!”严薪成没头没脑的突然望向她们喊着,“我严薪成唯一的外孙女!”
邬小安亮了双眼。果不其然!
院长从不让小福拿下那条项链,是因为当年她捡到小福时,她身上只有那条链子。大家心思都一样,上头有刻字,或许将来能成为小福身世的线索之一。
“真的假的?老爷爷,你会不会认错人啊?”其实邬小康也猜到这个可能性,又怕只是空欢喜一场。
“我们没有亲生父母。”邬小安嫣然一笑,“我们都是在育幼院里长大的。”
闻言,严薪成忽然又激动的哭了起来。
育幼院啊!堂堂严氏集团的外孙女,竟然流落在外二十余年,还在育幼院里长大!
邬小福忽然抽了口气。她觉得好吵喔!睡个觉旁边吱吱喳喳的,还有人叫骂、有人在哭,吵得她睡不着。
问题是身体好重,她动动手指,忽然有人紧紧握住她的手掌。
“小福!”邬小康俯身,注意到她的动静。“你醒醒,我是小康!”
她的双眼如同出蛹的蝴蝶羽翅,微颤后,才缓缓打开。
而这间病房非常热闹,几秒前又跑进一个西装笔挺的陌生男人,他拧着眉走进病房时,跟那位管家颔了首。
“没事,可能是讹传。”管家连忙上前,对着男人低语数句,交代车祸过程、邬小福的出手相救,然后现在戏剧性的演变到那女孩可能是严家二十年前被绑架的外孙女。
宫钧聿吃惊的圆睁双眼。他当然知道严家外孙女被绑架的事情,当年可是一场莫大的悲剧,赎金交付过程中,孩子的父母双亡,而绑匪连同肉票一同销声匿迹。
他皱起眉心,握紧拳头,一个箭步上前,站到了床尾。
是不是真的严家外孙女,他比谁都能断定。
哇,她在作梦吗?竟然看见帅哥耶!还挺有味道的,看起来好聪明的样子,浓密的剑眉跟略方的双眼,那轮廓看起来酷呆了,比小康的王子还酷呢!
“邬小福!”有个讨厌的声音一直在叫她。“你醒了没啊?”
邬小康注意到她眼神的方向。厚,竟然在看床尾那个穿着西装,看起来硬邦邦的男人。
“看帅哥看傻了啊!”她不客气的拍拍她的脸颊。
“还作梦!”邬小安轻轻笑了起来,“我看她还没清醒,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
“快醒醒吧,邬小福,你出车祸,是大事喔!”邬小康窝在她耳边说话,“大惨事接着就是大好事了。”
啥米啦?她根本有听没有懂,扭扭颈子,挣扎的想伸出手把罩在脸上的东西给拿掉,却发现两只手都被人握着,左边是小康就算了,右手边是哪位啊?
再眨眨眼,是一个陌生的老爷爷。
“你救了他。”邬小安适时补充。
边喊着,她边要坐起来,“有没有撞到哪儿?我冲过去时超用力的,你被我推倒了对吧,啊脚有没有怎样?”
她定神一瞧,这才看见自己的左脚用支架给吊在半空中,上头裹着一圈厚厚的石膏。
“请躺好,你现在动不得。”沉稳的声音自床尾传来。宫钧聿移动脚步,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清亮的声响。
咦?刚刚梦里的男人?邬小福瞪圆了眼,直盯着他不放。
“是啊,躺好吧,雪龄。”严薪成抹着不止的泪水。
“雪龄?谁?”她左顾右盼。这房里谁叫雪龄啊?
“你啊,你是周雪龄,我的外孙女啊!”他紧紧扣住她的手,哽咽的声音听来很悲凉。
邬小福半坐着,用手撑着病床。她的确出了车祸,而且恐怕撞昏头了。
“是谁拥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命格啊!”邬小安忍不住笑了起来,“车祸没死算大难喔!”
邬小福仍然不信。为什么眼睛都闭上了,小安的声音还是传来了?
倒抽了口气,邬小福倏地转向右侧,看向那满面风霜的老先生。
“我是你外公啊!”严薪成用力抱过她。这失而复得的孙女是上苍的恩赐啊!
邬小福完全意会不过来。这会不会太夸张了?因为救一个老爷爷而发生车祸这等大事,跟随而来的好运竟然是—他是她的外公?
她找到自己的家人了被紧抱在怀里的她完全无法呼吸。这好运也太大了吧?
“这、这能凭一条项链断定吗?”管家身兼建言的责任,“还是等DNA
报告出来再说吧。”
“她是。”宫钧聿忽然斩钉截铁的开了口。
管家不禁错愕。宫先生是扬升企业的董事长,虽然跟严家非常接近,对董事长也如同对待亲生外公般敬重,但是他怎能断言这种事呢?
“钧聿也这么觉得吧?她很像她的母亲啊!”严薪成捧着邬小福的脸。
望着老人家的泪水,让她不禁心疼。
“嗯。”宫钧聿随口应着。
她跟严芬妮像不像他并不清楚,他凭借的是自己的记忆力。
二十年前,他才十岁,父母有一天带了一个小女孩回来,交给他照顾—他凭借着的是这个记忆力,一个绑架犯之子的记忆力!
他专注的望着邬小福,那五官跟脸庞,的的确确就是当年那个喜欢偎着他睡的小女孩。
而早在两年前,他就已经找到周雪龄了!
第2章
比电视剧还夸张的事,却活生生的上演喽!
邬小福整理出少到可怜的两个行李箱,放在育幼院的大厅里,她不安的走来走去。
“你不要再走了,看得我眼睛都花了。”邬小康坐在桌边,没好气的托着腮,“真想不到竟然是小福先达成愿望耶!”
“什么什么?”一脸慌张的冲到长桌边,她是真的没听清楚。
“我在说你,周大小姐!”捏了下她的鼻头,“我们的愿望你率先达到了…
…啊,不对,你本来就是出生在好野人家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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