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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女護衛.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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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女护卫》 作者:篁梦溪
简介:
皇后守则:
上得了厅堂,下得了战场;
布得了阴谋,查得出诡计;
杀得了毛贼,翻得了牢房;
造得出火药,玩得起手/枪;
经得住诱/惑,抗得过妖孽;
斗得过心机婊,踹得动臭流/氓。
★逗比少女穿越异世,从护卫到皇后,相去八千里,转瞬咫尺间。
小手一伸,手起刀落,套住展翅鹰隼,助得他纵横山河间,鹏程九霄外;
楔子
“公元前我们太小/公元后我们又太老/没有谁见过/那一次真正美丽的微笑/但我还是举手敲门/带来的象形文字/散落一地。
“到家了/我缓缓摘下帽子/靠着爱我的人/合上眼睛/一座古老的铜像坐在墙壁中间/青铜浸透了泪水。”
写好这一段诗,钟四月在一角写上日期:四月一日。这一天距离她21岁的生日还有十八天,距离她偶遇史一凡牵着另一个女孩的手那日也是十八天。这确实是个充满讽刺意味的日子,她从高中时代起整整六年的青春爱情就在史一凡的逃避和默认中终结。
钟四月重重地反复涂描“四月一日”这四个字,直到将纸镂空才作罢,“呲啦”一声将这一页纸从笔记本上撕下来揉成团,扔进了纸篓里。
“叮咚”一声,手机收到死党柳霏传来的一条短信。
“金刚芭比,别想那个连正式分手都没提就消失了的史一凡了!都半个多月了,你打算憋死在寝室吗?快来我实验室,我们教授为了和你们武器专业的老男人们叫板,搞了个新东西,特有意思!我先去买炒饭,请你吃,你在实验室等我,不见不散!”
呵,典型的柳霏语气。这家伙从来不会老老实实叫四月的名字,反而给她起了一个“金刚芭比”的外号,说像她这样怀着热情收集火药土制法、军事杂志期期不落地看下去、大学开学第一天就报名参加跆拳道社团的女生,实在不能送她“女汉子”这等美好的名头。
不过,柳霏说的那个“新东西”确实令人好奇:能让柳霏这种理工科的巨无霸形容为“特有意思”的东西,想必与众不同。
四月轻叹一声,随手在上面画了个巨大的叉,像一只网,网住了诗里的历史。这一天,定格在四月一日。
她自嘲地笑笑,什么史一凡、史二凡的,都见鬼去吧!随即洗干净脸,换上一件最爱穿的衣服,包一拎,终于在被甩的第十八天出门了。
……
不出所料,晚上七、八点的实验室空无一人。四月在明亮的室内转了一圈,最后站定在墙角的实验台前。
这是一个状似封闭锅炉的机械装置,旁边竖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超光速子”。
“超光速子?”四月喃喃自语,这就是柳霏说的“新东西”么?
随手翻开实验台上放着的记事本,柳霏歪斜的字体占据了整整两页的版面来描述这个四月听都没听过的新物质。
原来,眼前的大铁炉里装着的竟然是这么神秘的物质。
千钧一发的“快子”相撞爆炸,高温瞬间吞噬了反应堆仪器,火光击碎了实验室的加厚玻璃喷薄而出。
可是,可是,钟四月却在这强烈的火光和冲击力中仍旧保持着清醒的意识。
怎么回事?四月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高速旋转!在爆炸喷薄而出的那一瞬间,四月甚至来不及回过头去看那一声巨响的来源,就被火舌卷了进去,那一瞬间,四月的脑子里闪过四个字,尸骨无存。但现在,自己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焦灼之感,甚至衣衫完整。
渐渐,刀剜般的疼痛渐渐缓和,四月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竟然在实验室外的的学校广场上空,只不过四周的景物有点扭曲,而自己仍然绕着不知道还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做轴心旋转。
钟四月一个惊醒,是柳霏!四月赶忙向下望去,只见柳霏正被几个同学拦腰牵制着要冲向实验楼的身体,脚边躺着被打翻的两盒炒饭。
“柳柳!”四月开口冲着越发模糊的画面里的柳霏喊去,却发现她空洞的呼喊连一点尾音都不剩地自空气中飘散开去。
...
...
第一章 紫阳暗夜
四月天,是夜未央。
刚过子时的紫阳城俨然初生的婴儿,白天里过度的繁华使得它在夜里格外的疲惫,此刻正是悄然酣睡,偶尔发出几声婴儿般的鼾呓,然后低声砸吧下嘴巴,再次陷入深沉的寂静里。
已然进入四月的紫阳,由于地处大陵西北,还偶有略显萧索的风刮过,让城郊怀仁坡上挺立的精良的白色马匹也忍不住呲楞出牙齿,打出几声闷响。马的主人微微俯下身,轻拍了马身以示安慰。说来也奇怪,这白马似乎通灵的紧,当下就停止马蹄碎步而原地站定,再次宛若一尊石雕般。
“先生,属下共十八人已集结完毕!”只见一个身着玄黑夜行服,面裹黑纱,后腰处挂柄十字短剑,剑镡处刻着一个“乾”字的精壮男子单膝跪地,颔首、垂臂成拳抵地说道,话音收复极快,毫不拖泥带水。
“好,”马上的男子缓缓抚着座下马鬃,头目不转,却在一片黑暗中隐隐渗出一阵煞气,“都清楚你们今天要做什么,怎么做了吗?”说着,男子在句末压低了声音,冰冷而沉重。
“那么,”黑暗中的男子停下了抚鬃的手,抬头望向远处紫阳城中的某处,聚焦,敛眼,“去吧。”
“属下得令!”玄衣男子倏然起身,同时右手回身扯出腰后的十字短剑,再下一秒高举。这只闻衣袂摩擦的瞬息间,十七条黑影便从原本看似静廖的怀仁坡的灌木丛中窜出,和同样身着玄衣的举剑男子汇合成三列六阵式。再下一秒,举剑男子迅速收剑至左腰处,左持剑身,右握剑柄,剩余十七人则齐刷刷地紧跟将腰后的十字短剑带至左腰处,同样左持右握,状似千钧一发。
“进!”带头的玄衣男子低声喝令,便见十八条黑影成三列六阵式猫腰碎步向内城移动,却在将近繁华的城中之地处分作三队,做爪状分散开去。
而怀仁坡上,一人,一马,默然,静立。
静听远处似乎传来的一阵琴声,伴着寥寥歌声唱道:“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君子至止,鸾声将将。”
男子缓缓闭上了眼睑,精光暗合。
紫阳城中,南韦曲。
向来紫阳城南郊的韦曲坊都是富庶大户的聚集地,和北郊的承凤坊那一片放眼望去只能看到坊墙而看不到墙内浅宅的境况不同,这里的深宅阔府威风凛凛地将自家大门开在坊墙上,每家每户前都挺立着两头石狮,门庭悬挂着书有自家姓氏的红色灯笼。
此刻,正被三面而来的十八条黑影包围的深宅大院,显得格外寂静。
只见为首的玄衣男子伏在坊墙侧,抬手打个“前进”的手势,便有两名同伴分别从左右两侧沿着墙体向宅邸的大门移去。于是,门口守夜的两名甲士便在瞬息之间被掩住口鼻,割开喉咙,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半梦半醒中,甚至连一声闷哼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真的在这个疲惫的夜里彻底见了周公。
又一阵邪风拂过,这座豪宅门前的灯笼摇曳两下,其上墨色隶书的一个“钟”字像极了顽皮的娃娃,眨了眨泛红的眼。
两道剑风扫过,斩断两盏大红灯笼的牵引,跌落的灯火瞬间熄灭,殁去了那个黑色的“钟”字,同样悄无声息。
于是,两条黑影伏于坊墙两侧,随时警惕着周遭的情景,剩余十六条黑影层层相叠,援墙而上。
远处的歌声又漾了来:“夜如何其?夜未艾。庭燎皙皙。君子至止,鸾声哕哕。”
……
钟家是全国有名的巨贾,府邸更如城堡,坚实严固。城墙厚且高,城墙上又有巡夜驻守的甲士,而此刻如此严格的护宅建制形同虚设。
十八条黑影借着绳索攀上城墙内,潜至城墙上昏昏欲睡的十几名甲士身后,几枚飞镖射出,正中城墙上的灯笼,世界登时陷入一片黑暗。
见火光俱灭,甲士纷纷惊呼:“怎么回事?!”岂料,埋伏在他们身后的十六人正如饥饿的野兽般盯着他们,火光甫灭,未待甲士们回身,一个个飞身上前,扼其口鼻,利刃抹喉!
宅院内巡夜的二十几名甲士见到城墙之上一片黑暗,察觉有变,带头的甲士连打三个短音哨子,召集护府的甲士。哨音甫落,就见宅门处十几道寒光闪烁,众甲士心道不好,赶忙抽剑迎敌。几乎是瞬息间,不远处的十几道寒光便闪至眼前!近处才看清竟是十几名蒙面黑衣人,不用猜,必是杀手无疑!
见杀手袭来,原本因为疲惫而精神萎靡的众甲士登时清醒,带头甲士更是紧张得连打哨子,哨音急促。为首的黑衣人厉目一扫,从怀里摸出两枚飞镖,朝带头甲士的方向挥臂,冒着森森寒气的飞镖划着杀气十足的弧线掠过甲士的咽喉,最后一声哨音还未发完,他就猝死在这血腥的利刃之下!
带头甲士一死,其他人无不畏缩寒颤,纷纷大叫:“快来人呐!快来人!”只是这样的混乱场面还未持续上片刻,这二十几名甲士便被狠戾的黑衣人依次抹杀。
为首的黑影手腕一转,十字短剑自然地舞出一朵绝美的剑花,剑刃上浸淫的献血随之点落在地。黑影伸出手掌,做一个“前进”的手势,便见会合的十八条黑影宛如饮血的修罗般向着这深宅阔府的腹地碾杀而去,破门入户,佛挡杀佛,逢祖杀祖!
住在中院的钟家大管家苍冬川听到外院的叫嚷声和刀剑之声,便知这次钟家陷入了又一场政治风暴的中心。
钟家作为陵国经济重地紫阳的富贾,掌管着西北一支的经济命脉,是当朝二皇子卫景元的门人,亦是他政治活动的财力支持者。自己追随多年的钟老爷钟炳存几个月前曾去上都定安城斡旋政事,谁知才三个月,暴风便刮到了紫阳。苍冬川是钟炳存的得力助手,自然知道些朝堂风云,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近乎本能地意识到这次的“寻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于是,苍冬川立即吹熄油灯,回身叫醒了正在熟睡中的妻子惠闵贤。
还未等妻子开口问询,苍冬川机敏地捂住惠闵贤的嘴,压低声线道:“阿贤,今夜钟府恐有血腥之灾,切莫出声。”不顾惠闵贤瞪大双目曝露出一幅了然的惊惧,苍冬川继续说道:“阿贤,快去内院通知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们速去后院偏屋的石室里避一避,快!”
惠闵贤拂去苍冬川的手,掩不住惊慌失措地问:“那你呢?”
苍冬川摇摇头说:“别管我,你带着里儿跟随主子们速速保命去吧!”正说着,又一声惊叫传来,只不过这叫声和上一次苍冬川听到的相比又距离自己近了些。苍冬川几乎是没有思考地,一把将惠闵贤从侧室的偏门推了出去,接着便插上了门闩,附上一句“阿贤,活着!”便裹上外衫冲出屋去。
惠闵贤遵照夫君的话摸着黑,一路跌跌撞撞跑进内院不远,就被突如其来的利刃刺中后腰。几乎是本能的,惠闵贤想到了假死,便立时倒地,为了逼真,她甚至毫不爱惜自己地将自己砸到了地上。也就是这样的狠心,骗过了身后那个黑色的影子。
惠闵贤伏在草丛中,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甚至连心跳都被克制得沉闷了起来,原本仍旧年轻姣好的面容登时煞白,仿佛石化了一般。
只有腰背处的汩汩流淌的鲜血还在提醒着她,可怖的事情正在上演,而她也清楚她的夫君势必已死在了恶魔的屠刀下!
惠闵贤紧咬嘴唇,直到咬得口腔里溢满了血腥味。她不能遏制住自己的颤栗,她害怕,她痛苦,一想到不知尸首现在何方的夫君苍冬川,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流。
不,活着,要活着!
等半跪半爬到苍久里所住的小屋,惠闵贤已经筋疲力尽,惯性式地扑进房间,下一秒便凭借一股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站了起来,几乎是冲到儿子的床边,一把便将年仅十岁的苍久里从床上捞了起来:“里儿,里儿,快醒醒!”
黑暗中两盏晶亮的眸子缓缓被点亮,苍久里懵懵懂懂道:“娘?”
“里儿,快走,去后院偏屋的石室去!”话音未落便拉起久里奔出了小屋。
“娘,有味道。”毫不意外地,纵然是一个十岁的孩童也能够嗅到空气中弥漫的一股子血腥味。
“里儿,听娘说,你要听好,”惠闵贤将自己的儿子拢进怀里,压低身体,再次将自己和久里融入了灌木中,强忍住泪水,道“里儿,从现在开始,不论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听到没有?!”
久里俨然被平日里温柔现在却万分严肃的母亲恫吓住了,纵然小脑袋瓜里充满了十万个问什么仍旧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里儿,”惠闵贤凑近儿子的耳朵,低声说,“如果一会咱们遇到了陌生人,里儿不要管娘,娘和那些人有些话要说,里儿要做的就是跑,听到了吗,千万不要回头!你要跑到后院的偏屋里,在那里找到东起第二个窗下的那块大理石地砖,然后搬开它,里面有个石室,躲进去,直到你什么都听不到的时候再出来,听到没有?”
苍久里望了望自己的娘亲,很想问为什么娘要让自己一个人跑,还不要回头,为什么爹娘不陪自己一起去石室,还有茗儿呢,茗儿若是找不到自己岂不是会很着急?但是久里只是张了张口,便想起娘亲先前说的话,只是再次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们走。”惠闵贤放下了心,拉起久里就向后院的方向跑去。
“茗儿?”久里陡然收步,违反了惠闵贤对自己不准出声的交代。
几乎没有过多的思索,惠闵贤便跟着儿子的身影,向钟家二小姐钟奚茗的堂屋奔去。
那边,还不满八岁的钟奚茗跪在自己娘亲的尸体边,瞪大了双目,盯着眼前流淌的鲜血,登时陷入了无比的绝望中。
就在刚才,钟家三夫人将胡闹的钟奚茗哄睡着不久,门便被撞开,一阵冷风灌进室内,惊醒了将将进入浅眠的三夫人,一句“谁?”还未完全脱口,便有一记刺痛贯穿了自己的腹部。几乎是本能地,三夫人双手紧抓来人的胳膊,同时冲睡在床内侧的钟奚茗喊道:“茗儿!茗儿!”
“茗儿快跑!”三夫人抬起头,对着仍旧坐在床上的女儿喊道,那堪称风华无双的面容此刻也因为剧痛而扭曲。
“哼。”黑影冷哼一声,随即提剑向着三夫人心脏的位置又狠狠刺了下去,直到整个剑身自她的背部贯穿而出。
三夫人在将息之际,腾出一只手,抓紧自自己身体刺出的剑身,另一只手仍死死扣住黑影,双眼望向自己的女儿,于是,维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熄灭了自己的最后一丝光亮。
黑影试图将十字短剑拔出,却发现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制着这柄剑,让它动弹不得。
面纱后的男人牵动了下嘴角,暗道:“正好。”
活动下身体,却发现自己的双腿竟然也被牵制住了。“妈的!”黑影气极骂了一句,却见一个瘦小的影子闪了过来,伏在自己脚下的尸体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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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涉危机
“茗儿!”苍久里一把推开偏屋的纸户,抬脚跨过门槛就飞进了屋内。
“里儿!”惠闵贤嘘喘一口气,跟着久里进了屋内,还未得空喘息又本能地上前捂住了自己儿子的眼睛,她声音惶恐地道,“里儿,快随娘离开这!”
久里的双眼在黑暗中忽闪俩下,不甘心似的拂下惠闵贤的手,又奔到眼前那个瘦弱纤小的身影旁,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茗儿?”小小的身影一动不动。惠闵贤壮着胆子上前,先试了试三夫人的鼻息,又试了试钟奚茗的鼻息,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里儿,茗儿小姐随三夫人去了一个很美好的地方,里儿应该祝福茗儿小姐的。”惠闵贤不知道该如何向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解释眼前的杀戮,只能抚着儿子的小脑袋,继续编织一个新的谎言。然而,惠闵贤想不到的是,就在这个四月的夜晚,她为儿子所编织的一个个关于死亡与杀戮的谎言,会湮没于未来一个更大的谎言中,她所能预见并且了解的是,之于谎言虽不能长久,但却是能够给人带来一丝心灵的慰藉,而现在,她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儿子久里能够快乐,为了这个夙愿,她愿奉上全部生命。
“里儿,随娘亲离开这里吧,不能再耽误了。”惠闵贤虽然不忍见到向来善待自己的三夫人和与久里交好的茗小姐就这样含恨而去,但是脑子里那句“阿贤,活着。”仍时刻刺激着自己的神经。此时的时间仿佛被感官拉长,她却深知,那些刺客的时间却是瞬息之间。
惠闵贤一听更是吃惊,纵然有些迟疑,却也是连忙屈膝凑近钟奚茗的身体,试图借着月光去辨认。
只见那颗小小的脑袋又稍稍挪动了一下,就好似她只是在地上睡着了一般。两道倔强的眉缓缓蹙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小而浅的“川”字,长而密的睫毛微翘着颤动了两下,就见两点星光随着幕的升起而泄露了出来。
“茗儿?”久里惊喜。
“小姐?”惠闵贤惊诧。
女孩试图活动下身体,却发现自己大脑下达“活动”的命令似乎没有传达到四肢,一种超乎往常的不适应感随之袭来。“不会吧,截肢?”想起不知道多久之前自己被卷进那个什么“超光速子”的爆炸中的**的撕裂感,钟四月在心里对自己说,并且暗暗打算如果真的截肢了就要那个签字的人生不如死。
等等,怎么回事?昏迷太久没说话喉咙锈掉了?
“茗儿,你醒了?太好了!”为等四月细想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被另一个稚气却充满雀跃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喂,这位小朋友,那个,你能不要晃我了吗,姐姐在生病哦。”四月活动了下脑袋,扭过头去想要看一看是谁竟然大半夜闯进医院还认错人不知轻重地打扰了自己休养。
谁知刚一转头身体上就扑倒了一个小小的身体。“茗儿太好了,娘说你去了一个别的地方,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呢。”男孩的声音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里儿,里儿?快起来,快扶茗小姐起来。”纵然感到不可置信,但是惠闵贤仍是坚信这个钟家小姐是命大之人,自有福星相助,便也随着久里一同激动起来。
还没等四月仔细消化着一段晦暗的对话,就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一大一小两双手参扶着坐了起来。
“好了茗儿小姐,这下可好了,快随我和里儿一同去石室里吧!”惠闵贤难得在这种情境下还能保持最后一份理智,提醒自己时不我待。
四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冷不防身边的美女一个满怀将自己和那个刚刚才辨认清楚的小正太揽进怀里,正要挣扎就看到纸户边杵着一条黑影。就在惊疑间,那个黑影发话了:“想不到还有活口。”
说罢,那黑影眸子里闪过一记杀气。只见黑影右手抽剑,侧身微撤半步,肩头向后一挫便牟足了劲向四月的方向刺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身侧的美女直挺挺冲向那把泛着银光的剑,一臂死死抱住那条黑影,腾出一只手扣住黑影的口鼻,让他出不得声。
“里儿,快带茗小姐走,按娘说的做,快跑!”
怯生生的一个“娘”瞬间软化了惠闵贤的心,却让她又加重了身体和手臂的力量,将黑影扣得更紧了一点,而剑身也赤果果地刺进了自己的躯体,鲜血汩汩而出,覆盖了原先已经干涸的血污。
黑影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女人的束缚,却发现自己今天遇到了生平所见过的力量最大的女人,这个女人竟然能凭一己之力令他丝毫动弹不得、甚至发不出任何声音。
“里儿,你们快走,不要回头,跑啊!跑!”惠闵贤似乎有点脱力,便更加焦急地喝止了久里前来送死的脚步。
苍久里小小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便好似在顷刻间长了好几个年岁的心智一般,瞬间明白了眼前的情景。顿了顿脚步,一个回旋拉起还坐在地上陷入一种无法理解的诡诧中的“钟奚茗”,不等她“哎”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就奔向户外。
户边门槛,久里倏然收步,回过头去望向自己的娘亲,她依然是血红一片,纵然是深夜,久里却清楚地探到了那触目惊心的红,并且在此后许多年都忘不了那刺目刺心的场景。
“走啊!”惠闵贤用尽力喝道。她回过头怒瞪着眼前的黑影,赤果果地,毫不畏惧地。她相信,钟家死去的人们的鲜血会深深地渗透进她足下的土地,在日后的某一天重新浮现出来,用血淋淋的事实证明这个世界的残酷!
怀仁坡,一人,一马,十八影。
“嗯?”马上的男人声音又似被冰冻了一般,等着下属说出那另外两个人的下落。
玄衣男子不由被冰冻激得打了个颤,随即恢复了毫不拖泥带水的良好素质道:“回先生,还有两人逃脱。属下无能,未能追回二人,请先生责罚!”
“确认了么?”
“回先生,是钟家八岁的小女儿和管家十岁的小子。”
马上的男人沉吟半晌,两个孩子?而玄衣男子则被这一阵沉默激出了细密的汗。
“城门要开了,再不赶路货便误了,老板还等着呢,走吧!”言罢,男人调转马头,驱马而行。而留在他身后的,哪里还有十八条黑影,分明是两辆载满杂货的马车和已穿就小厮衣装的卑微下人,总共十八人,不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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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绝命逃亡(一)
冬至。
距离印象中的四月一日已有半年之久了。
陵国虽地处咸宁大陆的中部内陆,不似北边弗国那般的寒冷多雪,却还是在清晨降下了白雾,雾气里弥漫着一股苦涩的味道。“钟奚茗”使劲抽了一下鼻子,想感受一下清晨的气息,当触碰到空气里散发的微寒而苦涩的味道时还是忍不住打个喷嚏,一转身跑回了身后的破庙。
“奚茗”仍旧保持着前世上学期间早起的好习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睡醒了,或者说,在来到这个世界的大半年中,她从未真正安然入睡过。
“钟奚茗”记得那天,她和久里在地下的石室里大气都不敢出,静听着地面上细碎的脚步声,直到不知道多久后声音完全褪去,才敢出声。
“茗儿,不要怕,他们都走了。”久里摸索着靠近角落里的“奚茗”,拍拍她的背,示意她还有他在。
“茗儿,你怎么了,你和我说话啊,我是久里啊,你可别吓我!”久里见“奚茗”目光呆滞以为她受了极大的打击和惊吓,瞬时有些无措了。
“茗儿,你在说什么?你是茗儿啊!”
原来,“奚茗”现在所处的时代是一个完全异于她前世的空间,这里的大陆叫做“咸宁”。
“是卫氏。”
“他叫什么?”
“茗儿,这个久里实在是不知。”是啊,且不说当朝天子的名讳不是随便能说得的,再说苍久里一个才十岁大的孩子又能将朝廷和皇室花边新闻了解到哪里去?“奚茗”这样想着,也就不再追问这个话题。
再说风俗,综合“奚茗”清醒后寥寥而模糊的观察和久里给出的答案,她发现这个时代人们的穿着有点像前世空间魏晋时期的长裙曳地,宽袖翩翩的样子,极是飘逸自然,甚至就连风俗也有三分魏晋崇尚随性的特点,算得上封建王朝中开放的一个时代。好在不用裹足,不然可真是中“头奖”了!“奚茗”暗自庆幸。
这里的国家统治也颇与“奚茗”前世时空的唐朝相似,可是却又不是和印象中的完全一致。这里的国家下设府,每府设数县,每县分数坊,每坊分数街,县下列数镇,镇中分数村。说白了,这府级相当于现代的省,县相当于市,坊则相当于区,“奚茗”如是想。
呃,不好意思,可以给个机会再死一回么?“钟奚茗”顿感头大,不过她也顺便感叹了一下眼前这个年纪不大懂得倒不少的小孩,暗叹真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虽然是个伴读生却也算得上通晓地理了。
“是千年前一个叫徐清的大学者所创。传说这个徐清是个出身小官宦之家的少年天才,甫一出世就会说话,三岁便通读古文,五岁那年创造出现在的汉字,并用了三年的时间编撰了一部《徐清字典》,后来帮助当时强大的捭国皇帝创儒学,设府县,改经济,最终实现了大陆统一。。。。。。”
原来,“奚茗”的父亲钟炳存是陵国有名的富贾,控制着西兆府一带的盐市,又时常在朝堂走动,是当朝二皇子卫景元的门人。“奚茗”附身的这具身体,本是紫阳钟家三夫人所生的二小姐,其上还有三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只不过都已死于非命。而眼前漂亮的小男孩,就是和“奚茗”从小一同玩耍、一同读书的钟家大管家苍冬川的独子苍久里。
“茗儿你怕吗?”久里并排坐在“奚茗”身边。
“茗儿不要怕,”久里在黑暗中摸索着握住“奚茗”的小手,“久里是现在是大人了,会保护茗儿的!”
仿佛夜一般,本是黑漆漆什么都看不见,不曾想月亮出来了,照亮了一切,瞧上去,星眸熠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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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绝命逃亡(二)
时值冬至,大陵西北的寒风也堪称凛冽,“奚茗”将属于她的那片麻袋也盖在了久里身上,自己裹了裹略显单薄的衣衫。“奚茗”朝庙外看了看,外面日光乍泄,晃得人眼睛生生地疼。她不由想起半年前从石室潜出去时的感受,四月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不过她却心怀感动,感动这黑暗终于过去了。
“奚茗”第一次见到这般景象,怎是一个“惊”与“吓”可以概括的,她本能地缩到之比自己高那么一两个手指宽的久里背后,紧闭双眼,央求久里赶紧离开这里。
久里没有动,站定一会,将每一具骨骸都打量了一边,奇怪的是数一数竟然有七十三具尸体,不过久里并未多想,想是自己数错了吧,然后从身后拉过“奚茗”道:“茗儿,跪下。”说罢,就重重地跪在地上,深深地做了三个叩首。
“奚茗”本有些迟疑,毕竟自己是21世纪的新人类,讲求民主、自由和人权,下跪始终都是个“技术活”,但当看到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如此沉重、如此郑重,也不禁泛起一浪怜悯,一浪心疼。就算是替那个真的钟奚茗还愿吧!“奚茗”这样想着便跪在久里边,学着他的样子,做了三个叩首,尽管姿势业余但态度还算真诚。
叩拜过钟家的亡者后,久里带着“奚茗”不再多做停留,直接从后院的坊墙一角隐藏的破洞悄悄爬出了钟府,避过了为了调查钟家惨案朝廷分派的巡捕们。
于是,那天起的生活,叫做流浪。
整个韦曲坊仿佛都笼罩上了一层看不见的阴影,纵然是美好的四月天,却因为钟家悄无声息地被灭门而显得异常诡谲,还未到宵禁的时间大街上就已是寂寥一片,连坊门也在夜刚擦黑的时候就被关闭了,几乎每家每户都增派了夜晚巡逻的甲士。
纵然是在白天,韦曲的豪绅们也不敢高声谈论钟家的事情,因为他们都很清楚钟炳存是二皇子卫景元的门人,一直在经济上对其提供支持,敢如此肆虐地大开杀戒地不给皇子的脸面而折了他的一只臂膀,其背景想必也是非皇即贵了;再加之皇上特命钦差查案,竟发现一柄刻有“乾”字的十字短剑,这似乎又与大皇子卫景乾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奚茗”和久里在韦曲坊流窜的时候听到了以上的信息,只不过零星而模糊,又存有诸多疑点,然而他们也无暇再去追究是哪里出了问题,当前的关键是,怎么才能保证活下去。
两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子在富庶的韦曲坊已算是明显,但在他们小心翼翼避开人多的地方之时他们惊异地发现似乎所有遇到他们的人都好似看不到他们一般,再不济也是诧异地盯着他们瞅上几眼然后摇摇头叹口气迅速离开。久里也试图带着“失忆的奚茗”去找韦曲百年来的世家韦氏寻求保护。这韦氏先前与钟炳存交好,却在两个孩子上门求见的时候将其拒之门外,韦氏当家者回复的是:官府已发布告示说钟家上下七十三口全部罹难,就连家养的两条看门狗都死得彻底,哪里还有两个黄口小儿存活的道理?必是北边承凤坊的小孩跑到南坊这来乞讨的。
听到这里“奚茗”和久里才知道,不知出了什么岔子,朝廷承上的折子里说钟家被全灭,仿佛是有人故意将两人逃脱的事抹平了,才会有了那日见到的七十三具尸体。也难怪在韦曲流窜的这几日并未有什么人正眼瞧他们,估计是并未将他们和钟家联系到一起去吧。但是为何又会有一些门户在他们的门口放上那么几碗上好的热饭,然后在两个孩子偷偷吃完后打开大门收回碗,还要自言自语一番“怪了,是哪个北坊的混球偷吃了我的粮?!”而这些户主偏又与钟炳存此前交好?
久里也许还无法理解,但是有着二十岁“高龄”头脑的“奚茗”却是看得清楚,这杀害钟家上下的幕后主使想必已是呼之欲出,即使不是那个什么大皇子,也必定是一般人招惹不起的,韦曲住的人虽然都是紫阳大户,但能不给自己惹麻烦就最好不要惹,于是即使有人认出了“奚茗”和久里也会当做不认识,避免惹火烧身、被人当做是二皇子一党。与此同时那些曾受到过钟炳存恩惠与提携的大户也算是良心未泯,暗地里接济着钟家后人,其他心领神会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虽然有好心人暗地里接济,但是“奚茗”意识到不能在这里久留,保不齐哪天这些人荆棘加身会把她和久里抓起来交出去也说不定!21世纪人类特有的防人之心一旦迸发就会势不可挡。于是在“奚茗”的建议下,久里带着人生地不熟的“奚茗”一路逃到了承凤坊。毕竟这里多是小门小户,鱼龙混杂,即便于隐藏也没有人认识他们。
在承凤坊的最北端他们找到了那间破旧的弥勒庙,和几个流浪者一起挤在里面。看来,不论到了哪个时代、哪个地方都是繁荣背后隐藏着沧桑,“奚茗”如是想。经过一段时间的“社会体验”,“奚茗”眼里的紫阳确实称得上富庶大城,却也挡不住这里极北的贫穷之水袭来。
虽然承凤坊相对贫穷,但“奚茗”倒也能乐在其中,反正已经穷了二十一年了还会怕再穷几年?如今,没人追杀是“奚茗”清贫之道的最高标准。
那天“奚茗”像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伸个拦腰回过头习惯性地伸手替久里掖“被角”,却讶然发现身旁的草垛上早已没有了小正太的身影!“奚茗”登时陷入了慌乱。
许久没有那么沉重的慌乱感了,记忆里仅有的几次就是高考前一周的时候、和史一凡分手的时候和因为超光速子爆炸被卷进火舌里的时候。但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她明明是异常清醒的,却又如此慌张无措,像是被一个营的兵马扫荡而过的山坡顿时就寸草不生一样,整个生命瞬间充满了绝望。
“奚茗”摇醒了庙里所有的人,问询是否知道久里的去处,却一次次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奚茗”脑子里迅速蹦出几种可能性,一是最好的可能,就是久里出去寻吃食了,但是又怎么可能在天才微亮就出去?二是久里抛弃了“奚茗”独自一人离开了,这是最令“奚茗”愤恨的一种结果;三是最坏的结果,就是久里被抓走了,但如果久里被抓走,那么自己怎么还安然无恙?
“这个”钟奚茗的实际年龄已经21岁了,在面对久里这样可人的小男孩时难免有一种自称姐姐的冲动和天然的保护欲,所以在从紫阳县韦曲坊逃到承凤坊的路上,他们一路半乞讨、半偷抢地过活。不论遇到什么强绅豪奴她都本能性地伸手将久里拦到自己身后,然后大义凛然地怒斥对手“还有天理吗!我可以去告你!”,却总在下一秒被赏一个重重的巴掌,然后再被久里一个咬敌人手臂的突然式袭击所拯救。也许,从某种程度上,她是依赖久里的,那种唯一的亲人般的感觉,那种救命稻草般的感觉,那种不会游荡于异世而毫无归属的感觉。“奚茗”想,她之所以能够在这个世界生活这么久,也许就是凭着一股想要保护这个孩子平安成长的勇气吧。
如果久里真的将自己抛弃或者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么她必然会丧失掉所有的信念。如果没有信念,或者丢失掉让自己为其而活的人,那么还有什么是可以留念的?久里现在就是她在这里活着的全部理由。
“奚茗”有些焦躁,奔出小庙,找寻久里的影子,却又不敢走得太远,若是久里回来了找不到自己怎么办?
就这样,“奚茗”原地待命似地蜷缩在庙门口的废旧石磨盘子上,盯着前方来的路一动不动。
“你说,你跑到哪儿去了!”此刻的“奚茗”就像一个教训顽皮儿子的年轻妈妈,有些发狂,却又对自己刚刚粗暴的行为有着遏制不住的愧疚。
“你不知道给我打声招呼吗?我以为你是出事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危险?!”
久里的五官委屈地皱在了一起,他望着锁着眉头的“奚茗”,伸出藏在背后的手,摊开手掌,里面是一个穿着几缕黑绳的深红色木雕吊坠,他啜泣着道:“今天是四月十九,送你。”
四月,十九?“奚茗”脑海里一个霹雳,原来今天是自己的22岁的生日啊!看样子,这身体的主人也是今天生日,那么她穿越到钟奚茗的身上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偶然,至少,她们都在四月十九这天出生,只不过这半个月颠沛流离,连她自己都忘记了今天的生日。
“奚茗”心下一阵柔软,突然崩溃式地重新蹲回磨盘上,埋头恸哭起来。
久里被这场景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的不告相离惹怒了“奚茗”,连忙上前凑近“奚茗”关切地说:“是我不好,茗儿,今儿早我去南街帮张大娘给他从军的儿子写信,张大娘人好,还给我工钱呢。你看,我找人刻的坠子你喜欢吗?”
久里的心微微震颤了一下,敛起了眉,直接蹲在“奚茗”的面前,将手中的有成年人拇指节大小的木雕吊坠挂在了“奚茗”小小的颈上,他安慰她道:“茗儿你瞧,这可是小叶紫檀呢,这是我请南街手艺最好的木工袁师傅帮我雕的。你看,正面刻的是个‘久’字,背面是个‘里’字,我把这个送给你,就说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奚茗”抬起挂满眼泪鼻涕的螓首,把玩起这枚小小的木雕。只见木雕上的纹路天然流畅,像是一**涟漪,在“久”和“里”字上漾过,“久里”二子采用中空行书雕刻,笔力遒劲,摸上去光滑温和。
可是,“奚茗”错了,这个小东西不是价值不低,而是价值斐然。
“奚茗”不知道久里在寅时就起床某活儿赚取工钱;她不知道久里从北街一路走到南街叫喊着“代写书信”;她不知道久里为了求手艺出名而性情古怪的袁师傅刻字而在他家门外敲门求了半个多时辰;她也不知道这名贵的小叶紫檀坠子本是久里死去的爹在他出生之时就戴在他脖子上的辟邪之物;她更不知道久里藏起了所有的恨与愁,只在她眼前表现出阳光与温暖。
“奚茗”心里一阵难过,不知前世的世界现在又如何,爸爸妈妈应该在这天会很难过吧,还有柳霏呵,今年她的礼物钱算是省下了。如此想着,“奚茗”的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久里被“奚茗”再次滑下脸庞的两行热泪弄得惊慌失措起来,赶忙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却发现自己的手太脏,反倒弄花了“奚茗”的小脸,复又用宽宽的袖子替她拭去泪水。
四月的天气已然热了起来,阳光已经可以用“普照”来形容。光芒在天空中打了好几个折射照耀下来,正笼罩在久里的身上,于是,“奚茗”记住了这个特别的生日。
这一天,她心底的那个钟四月彻底地逝去了。
这一天,她告诉自己,她叫钟奚茗,她要快活的做钟奚茗。
这一天,叫做诞辰,也叫做重生。
这一天,有个正太在美好的日子里对她说:“茗儿,我不会丢下你,永远都不会!以后我会陪你吃饭,陪你玩儿,保护你,不让你受其他人欺负。你也不会一个人,有我苍久里在呢!茗儿你每天都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地玩,我会给你买饭,夏天给你扇风,冬天给你多加草垛,你就是不要再哭了,茗儿要快乐地生活!不信的话我们就拉钩!茗儿的爹娘和里儿的爹娘都去了很远很美好的地方,他们一定希望茗儿快乐!”
他说,四月。他没有问为什么。
……
奚茗的眼角湿润起来,她低头看看蜷缩在麻袋里的久里,心想人都说漂亮的人没脑子,这个正太可能就中了这个理论吧,不然怎么不论她说什么他都信呢?
奚茗轻轻拂开久里额头上的碎发,她的动作许是搅扰了久里的好梦,他睫毛微颤,皱了下眉头,缓缓睁开了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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