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網PWA視頻評論

和親公主.txt

2023年10月16日

  1/5  下一頁 txt下載

本站所有资源部分转载自互联网!请支持正版,版权归作者所有!
《和亲公主》 作者:檐语
想看淡然脱俗型女主的,出门请左拐;
想看苦大仇深型女主的,出门请右拐;
这里的女主穿越前一没被老公背叛,二没被n个男人甩过,所以对爱情还是充满了小女生式的憧憬,所以她很花痴;
这里的女主穿越前就还是个19岁的小姑娘,所以她不会很成熟,言行会有些幼稚;
第 1 章
“凭什么媳妇的姓要加上,我这个做奶奶的姓就不能加?加!”于是“冯陈”变成了“冯陈楚”,“冯陈楚”就冯陈楚吧,勉强也是个名字,可惜这个时候她外婆又有意见了:“哦,你做奶奶的都加上了,就剩我地位低是怎么的?我的姓呢?”
“你打算怎样报恩?”楚杨问道。“我可以满足你的一个愿望!”他说。“什么愿望都可以?”楚杨有些不敢相信,这样好的事情居然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丁小仙点头,楚杨在静了三秒钟之后,猛地大喊道:“我要穿越到古代玩一玩!”
这年头,最流行的就是穿越,百分之九十九还是从现代穿到古代。别的且不算,有书(穿越小说)可查的就有万儿八千人次。你先别吐舌头,这还只是我国的统计数字(不算外国人)!看来穿越着实为我国的人口问题解决了不少难题!“好,可以。”丁小仙答应得很干脆,“不过你背过唐诗宋词么?至少也得会个百八十首,不管在什么场合都能吟出几句来以显才女风范。”丁小仙笑着问。楚杨摇头,她学的是理科,为了应付高考倒是背过一些,可是下了考场后就又还给老师了,现在只记得譬如床前明月光啊,疑是地上霜啊之类的几句。丁小仙脸上的笑容淡了。“那你应该会唱很多的流行歌曲吧?应时应景地抒发一下感情应该没有问题吧?”
摇头。这是遗传问题,她家三口人差不多才能把五音凑全。丁小仙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乐器呢?弹个琴啊,古筝啊,吹个箫啊什么的,至少也得会弹个吉他吧。”
第 2 章
“娘娘!”旁边的小宫女吓坏了,可能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主子这么个性过。
皇帝冷哼了一声,突然怒道:“不要拿死来威胁朕,就算死了,你也得给朕去和亲!”
“我问你他刚才说让我去干什么?”这个小宫女,怎么就知道哭!哭得姑奶奶心乱!
“让您去瓦勒和亲,您不记得了么?皇上也是没有办法啊,如今瓦勒国侵了我国北方,皇上也没有办法啊,皇上也舍不得您啊!”小宫女接着哭。“那就要送自己的妃子去和亲?”我大怒,白长了一副好皮囊,这么没种!
“您是公主啊!当今皇上嫡亲的妹子,福荣长公主啊!”小宫女哭道。这次换我傻掉,公主?我是公主?那为什么要叫我娘娘?晕死,这里的人把公主也叫做娘娘么?
第 3 章
皇帝哥哥淡淡笑了笑,“我知道你不喜欢,可是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怎么能带着那么多的歌姬陪嫁呢?”他上来溺爱地揉了揉我的头,“做做样子吧,别让瓦勒的人疑了心。”
“奴婢记清了。”下面齐声说道,我惊叹不愧是要选出来的女子们,一个个都聪慧的很,既不问为什么取这些名字,也不问到底是哪些字,就这么答应着了。那个被我改为“漫天”的女子从队伍里站出来,先屈膝行了一礼,娇声说道:“公主,请您点舞。”一个旁边的小宫女赶紧呈上来一个盘子,里面顺序摆着十几张花帖,上面都写着些团团的字,我仔细一看一个大字也不认识,也不知道这是那种鬼文字,一个个笔画都那么多,看起来没多大的区别!公主不可能是个文盲吧?再说就算是失忆也不会失到不识字吧,而且从素儿的口中听来,这个福荣公主好像还是有名的才女,所以才会让瓦勒的皇帝点名去和亲!到如今,也只能能骗就骗,能蒙就蒙了,我扫了一眼牌子,作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然后随口指了一个说道:“先这个吧!”素儿把牌子递了下去,漫天双手接过,躬身退了下去,另外的“三十五计”也紧跟着退了下去。
第 4 章
在尝试了几回以后,我放弃了从这里逃出去的念头。看来只有在和亲的路上想办法了,必须在进入瓦勒皇宫之前跑掉,不然如果老皇帝看不上我,把我往冷宫里一放,我这次穿越就算全毁了,别说出去泡帅哥,恐怕连出墙的机会都没有了。我正趴桌子上考虑怎么才能跑路,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宫女们高声呼“皇上”的声音,我赶紧从桌子上爬起来,身体还没有坐正,我那个皇帝哥哥已经进了门。屋里七八个宫女全都无声地跪了下去,动作那叫一个熟练,搞得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着了,是和她们一起跪下去呢,还是就这么坐着?
皇帝哥哥淡淡笑了笑,“我知道你不喜欢,可是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怎么能带着那么多的歌姬陪嫁呢?”他上来溺爱地揉了揉我的头,“做做样子吧,别让瓦勒的人起疑心。”
虽然心里有很多疑问,我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皇帝哥哥看着我,脸上的笑容却淡了下来,手也从我的头上慢慢移到了我的脸上,“荣儿,我什么也不要你做,你到了那里,只要保住你自己就好,记住了么?”我点头。“等我五年!”我还是缓缓点头,他叹一口气,突然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猛地转身离去了。我站在原地有些发傻,我怎么感觉这么怪呢?
第 5 章
“奴婢记清了。”下面齐声说道。我惊叹不愧是选出来的女子,一个个都聪慧得很,既不问为什么取这些名字,也不问到底是哪些字,就这么答应着了。那个被我改为“漫天”的女子从队伍里站出来,先屈膝行了一礼,娇声说道:“公主,请您点舞。”一个旁边的小宫女赶紧呈上来一个盘子,里面摆着十几张花帖,上面都写着些团团的字。我仔细一看,一个大字也不认识,也不知道这是哪种鬼文字,一个个笔画都那么多,看起来没多大的区别!
公主不可能是个文盲吧?再说就算是失忆也不会失到不识字吧,而且从素儿的口中听来,这个福荣公主好像还是有名的才女,所以才会让瓦勒的皇帝点名去和亲!到如今,也只好能骗就骗,能蒙就蒙了。我扫了一眼牌子,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随口指了一个说道:“先这个吧!”素儿把牌子递了下去,漫天双手接过,躬身退了下去,另外的“三十五计”也紧跟着退了下去。
“素儿。”我靠在榻上喊素儿,素儿连忙应了一声。“你说这么娇滴滴的三十六个美人,就这么送给了瓦勒皇帝,可惜不可惜啊?那老头子土都埋到脖子了,送这么多的美女给他享用,皇帝哥哥安的什么心啊?”我轻声问,这么些个美人真可惜了,这要是成立一个“青楼影视公司”,姑奶奶我来做老板,数银子还不数到手抽筋?
素儿可想不到她主子我正打着这些美人的主意,估计她要是知道她高贵尊敬的公主,心里正在想去做人贩子,把这些舞姬贩卖了,准得吐血身亡不可。所以当听到我这么问的时候,饶是聪明伶俐的素儿,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了,这么些鄙俗的话,是自己那公主说出来的吗?怎么自从公主撞头之后连脾气都变得这么厉害啦?看素儿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再问,原本也没有打算让她回答什么,脑子里想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要想出去游历,没有银子可不行啊,可惜这么三十六个美人我没法拐走,不然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了!一想,又骂自己笨蛋,皇宫里这么多的好东西,随手顺两件就够我吃喝几年了,怎么还打这些活物的主意啊?想到这儿,我不由得笑了起来。素儿看我突然莫名其妙地笑出了声,更感诧异,可是又不敢多嘴,只有些发傻地看着我。
漫天随后又领着那些舞女进来,有些人手里已经抱上了形状各异的乐器。她们向我微微一屈膝,自动分成了两组,一组抱着乐器坐在殿侧,一组在殿中央站好,漫天向她们略一点头,悦耳的音乐便传了出来。看着下面的一群美女又歌又舞地忙活了半天,我反而打起哈欠来了,这古代歌舞还真是无趣啊,我暗道。到后来实在觉得看不下去了,刚想招呼素儿回窝,就见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进来,细声细气地说道:“公主,沈侍卫求见。”沈侍卫?哪里来了一个沈侍卫?偷瞄了一眼旁边的素儿,脸上并没有惊讶的样子。看来这个福荣公主和沈侍卫是经常见面了,后宫不是不允许侍卫们随便乱跑的么?有些电视整个儿乱搞,侍卫们在皇宫里随便得跟转园子似的,想想啊,如果真的这样,后宫那些个怨女们还能叫怨女?那皇帝老子还不知道要做多少个便宜老爹呢!心里满是疑问,可是又不能问,就像不能问素儿为什么我觉得皇帝哥哥和我这个公主的关系有些暧昧一样,只能自己揣测了。“让他进来吧。”我淡淡说道。来了皇宫一个多月,姑奶奶我总算也学会什么叫“淡淡”的了!
“三十六计”都很识趣地悄悄退下,走路没有一点动静,让我怀疑她们是不是都会轻功。小太监领了一个男人进来,我虽然面上一脸的淡然,心里却好奇得很,不知道这个侍卫和原本那个公主是什么关系。那个男人来到殿里,没有行礼,只随便地往台阶上一坐。我一看,心里有些失望,不是什么帅哥,就算是也只能算是过去式的了,看样子已经不年轻了,大概五十来岁的样子,长得倒是面善,一双细长的眼睛,总是有些眯缝的样子。沈侍卫冲着素儿她们挥了挥手,素儿领着那群小宫女就自动退出去了,走的时候都没问问我这个“主子”的意思。我很是吃惊,不知道这个一身普通侍卫服侍的老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来到这里跟主子似的,而且素儿她们还那么听她的话。沈侍卫抬头看了我一眼,突然叹了口气,低下头去又是半天没说话,搞得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拿出公主的架子来训几句呢,还是就这么老实地坐着。既然他敢这么大胆,那么他一定就有大胆的资本,我这一张口,不知道就要漏什么帮子,所以还是老实地待着才好。
“我昨天晚上才回来,听说了和亲的事情,笨丫头,干吗这么傻,要是撞死了怎么办?不会等我回来再作打算么?”沈老头说。
第 6 章
“那你是不是也不记得我是谁了?”沈老头抬头,嘴角含一丝笑意。我尴尬地笑笑,点点头,“不过总觉得您是一个和我关系很密切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您就打心眼里觉得亲切,就像亲人一样。”高帽先送上,甭管管用不管用。看见沈老头面色变了变,但随后又恢复了常态,我知道我这顶帽子算是送对了。
沈老头随后苦笑了一下,再看我的目光里就多了一丝疼爱,“还好,算你丫头有良心,老头我没有白疼你这些年。”他真的是一个普通的侍卫么?我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您老人家是谁?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您能告诉我吗?我是真的不记得了。”我“诚恳”地说道。沈老头脸上有些失落,随即又笑了笑,说道:“老头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侍卫,只不过是从小看你这丫头长大,你对老头子也比别人亲厚些。”我笑着摇了摇头,鬼才相信他们之间的关系会这么简单,没见过哪个侍卫能像他那样没大没小的,见了公主会丫头丫头地叫。看我摇头表示不信,沈老头笑了,随即面色又是一黯,说道:“幸好还没有把脑子撞傻,我答应过你母亲好好照看你。”我的母亲?那岂不是皇妃?和一个侍卫关系这么好,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又隐藏了一段风流韵事?也不好多问,我只得装作明白的样子点头。“还有一件事情我想问问您。”我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问他那个皇帝哥哥的事情。
“说吧,有什么事情不明白就问我,这宫里人多事也多,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问的。”沈老头说。我知道他的意思,不要我随便问别人以前的事情,这个我倒知道,不知道有些什么人在等着捏你的小辫子呢,我可没有那么傻。“我以前和皇帝哥哥的关系怎么样?”我问。其实我想问的是,这个福荣公主是不是以前就和她的皇帝哥哥关系暧昧。就我这两次和这个皇帝哥哥接触以来,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绝非兄妹那么简单,不会还有乱伦吧?虽说这在古代皇宫里也不算什么稀奇事情,可是俺一个现代人,可不能顺着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沈老头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好半晌才说道:“还算可以,你母亲生前和他母亲的关系比较好,所以皇上比较亲近你这个妹妹,很多事情也都由着你的性子。”我有些不信,直觉告诉我这老头没说实话。沈老头顿了顿,接着说道:“以后离皇上还是远点,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
汗一个,这老头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竟然敢明着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第 7 章
小日子照常飞速地过,我还没有适应好公主的身份,瓦勒的迎亲使团就已经到达周国都城了。据素儿从外面探听到的消息说还来了不少人,由瓦勒的三皇子带队,个个拽得跟大爷似的,那眼睛都长在了脑袋顶上,个个不懂礼仪,一看瓦勒就是荒蛮之地!我笑,说怨不得人家没有礼貌,要是咱们是战胜国,到了他们国家的都城,照样会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素儿问我什么叫二五八万,我也懒得和她解释,告诉她总之就是很拽。
素儿说,那不一样,咱们原来也赢过瓦勒,想当年尚王爷就曾经一人率军退过瓦勒的十万铁骑!可咱们尚王爷却是极好的人,见谁都是温文尔雅的!那他现在在哪儿?怎么还会让瓦勒占了咱们的宛城?我问,素儿脸色一黯,说尚王爷年前就去世了。我说这不得了,这就叫好人不长命,祸害渣子活千年。素儿又说,听说来的那个三皇子长得倒是好,跟画上的人似的,而且又冷又俊,在他们瓦勒就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我一听这个就来了劲头,这八卦的新闻,到了哪里都是人们的最爱,赶紧让素儿再去打听,看看这个三皇子是什么人物。素儿看我这么激动,以为里面关系到国家大事,急忙再去打听这个三皇子。素儿走了我才觉得多此一举,他奶奶的,又是一个只能看不能动的帅哥!结果素儿那里还没有打听到什么,我就有机会亲眼见一见我未来的这个“儿子”了,皇帝哥哥在明政殿设下了给瓦勒人洗尘的晚宴,按理说我这个没有出嫁的公主是不能参加的,可是我那未来的“儿子”却点名要我参加!虽然这不合礼制,可是人家大爷都这么说了,咱们现在哪儿敢不依!素儿一边领着宫女们帮我穿礼服,一边替我委屈,堂堂一国公主,竟然就这样被他们招之即来,好像受委屈的不是我,而是她一样。我一边看着她们往我的脑袋上插金簪,一边听着素儿唠叨,心想这个丫头怎么这么话多,不是说活在深宫里的人个个都跟人精似的吗?看素儿这个丫头也没有多少心眼啊,原本那个公主怎么就把她当做了心腹!我倒是没有一点委屈,说实话,我还有些感激这个没有见过面的“儿子”,姑奶奶我在这深宫里都要憋了两个月了,如果再不让我去见见光,我怕自己都会发霉长毛了。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热闹,好不容易穿越一次,什么都没见着就回去,亏吧!等她们把我收拾利索,我从那大大的铜镜中一照,嗬!整个脑袋上金光闪闪,十多个金簪扇形排开,搞得我跟开屏的孔雀似的!要不是因为看在它们都是金子的分上,姑奶奶早就把它们都扯下来了,既然是金的,沉点就沉点吧!还甭说,这里三层外三层的礼服一穿,这明晃晃的首饰一戴,还真有那么点皇家的气派!
到了皇帝哥哥的明政殿,里面早已经是灯火通明,晚宴早已经开始了。我一进殿门,里面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刷”的一下子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有痛惜,有得意。
我那个皇帝哥哥高高地坐在龙座上,他的右手边紧挨着坐了一个人,远远地看不清楚。旁边两侧坐了大臣,一侧是周国的,一侧是瓦勒的迎亲使臣,服色鲜明。周国的人是宽衣大袖;瓦勒的是窄衣紧袖,一看就是善骑射的国家来的。我压住脚步,缓缓地往殿里走,每一步都要走出公主的气势。虽然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公主,可是既然扮演了人家,就得演好,不然怎么好意思拿人家那么丰厚的片酬。左侧的是周国人,有文臣也有武将,有几个老臣眼里已经含了泪水,有些武将已经紧紧地握起了拳头,他们一定认为我在这个宴会上露面,纯属是瓦勒人对大周颜面的践踏。未婚公主,是不应该在这外臣云集的宴会上露面的,这是对公主的侮辱,也是对大周的侮辱。右侧的人却一个个面露得意的笑容,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我。走到台阶下,总算能看清皇帝哥哥的表情,还有坐在他旁边的年轻男子,素儿听来的话倒是有些真实性,长得的确很俊!还有一双上挑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一边在心里暗暗评价这个三皇子,一边向我的皇帝哥哥行礼。“荣儿,坐到这边来。”皇帝哥哥指着左侧的一个席位对我说,我顺从地点点头,在左侧的席案旁跪下,唉!又得跪半天,不知道一会儿还能不能自己站起来!“福荣公主真如传说中明艳动人啊!”那三皇子轻笑一声,说道。他话音一落,瓦勒人中已经有人轻笑出声,周国的大臣脸色却全都变了,谁都知道周国的福荣公主是以才气闻名,而不是以相貌,这话分明是讽刺!切!我在心里暗骂,一看就是成不了气候的家伙,占点嘴上的便宜至于这么高兴么?看看皇帝哥哥的脸色也不像刚才那么明亮了,却也没有接话。“多谢三皇子夸奖,本宫倒有些不敢当了。”我微笑着说道,倒是把皇家的风范显示得正好,恨不得自己都给自己鼓鼓掌,“本宫也早已经听说三皇子英明神武,不愧是贵国皇上最宠爱的皇子。”
皇帝哥哥浅笑着端起酒杯轻抿,三皇子嘴角一挑,对我的高帽子报以冷笑。
“本宫此次前去和亲,本来对自己未来的命运有所担忧,可是看到三皇子,才知道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了。”我说道,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却清楚地传到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三皇子眉毛一挑,看看我,不知道我这话什么意思。“将来就算贵国皇帝归天之后,本宫也有所依靠了,虽然本宫只是三皇子的庶母,但是听说瓦勒向来以孝道治国,三皇子也会善待本宫吧?本宫突然多了三皇子这么优秀的儿子,真是前世所修之福啊。”汗一个,古文学得不太好,还真不知道这话说得有没有水平。我话还没说完,那边三皇子的脸色却已经变了。还没等我那个便宜儿子有所反应,我那个皇帝哥哥就已经变了脸色,厉声喝道:“荣儿!休得胡说!” 转头又对三皇子道歉道,“荣儿年幼无知,望殿下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三皇子冷着个脸冷哼一声,没有答话。我故作委屈地低下头,不再说话。
德行!我偷看一眼那个长了一副好皮囊的三皇子,你就拽吧,姑奶奶倒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把屁股拽到天上去。“皇上,我国的意思想早点把福荣公主迎回繁都,以行大礼,让两国早些成为姻亲之邦,两国的子民也少受些战争的伤害。”三皇子说道,一脸的公式化笑容。皇帝哥哥微微点了点头:“这月二十三可好?朕已经让人查了,是个黄道吉日。”
“可我国看的日子却是这月的初九,希望皇上能遵循我国的风俗。再说此去繁都还要在路上耗费些时日,想皇上也不愿意看到福荣公主为了赶路而劳苦吧?”下面的周国群臣又露出愤愤不平之色,这瓦勒也太过逼人。我倒!初九!那岂不是后天?我可没有想什么黄道吉日,只想早点出了这深宫最好。沈老头也说了,只有在路上才能帮我逃走,早一天走,我就能早一天见到外面那广阔的天地,俺举双手赞成!
皇帝哥哥倒还是笑着的,点点头道:“也好,既然殿下如此说,荣儿你就回去早些准备一下吧,后日初九,朕送你离都。”
第 8 章
“放心,我不是来杀你,要杀你,不用我来动手。”他的拇指轻轻地滑过我的嘴唇。
“那真好,真是谢天谢地!”我双手合十,做出长松一口气的样子,想不动声色地往后移动身体,脱离这厮的魔掌!他笑,轻轻地说道:“我是来破你的贞洁的。”啊!变态!竟然可以这么自然地说出如此无耻的事情!我一把打开他的手,往后缩了缩,惊得竟然说不出话来。他悠闲地坐到我的床上,开始脱他的靴子,他竟然想上床!我心里一阵发慌,碎碎念道:“你至于这么小气么?我不过是在嘴上占了你点便宜。再说了,你们瓦勒女人都死绝了么,你一个堂堂的三皇子竟然要到大周的后宫里来采花?再说了,我这模样也配不上你啊,你采我,不觉得吃亏么?咱们商量一下,我那宫后的宅子里藏了三十六计呢,一个赛一个的漂亮,你去采她们好不好?”
“怎么样?”他笑,“你说呢?一个残破之身的公主,我瓦勒还会要么?”
我倒!既然不想要,那干吗还要逼着我去和亲?“那你就敢明目张胆地来,也不戴个面具?我明天要是指证你强暴了我,你怎么说?”
“呵呵,谁会信呢?”靠!姑奶奶在你身上抓两道,再咬两口!看他们信不信!“而且我既然敢亲自来,就有让你明天说不清楚的法子。”他说。我稳一稳心神,他这么做是受了瓦勒皇帝的指使么?那岂不是成了放屁脱裤子,多此一举!如果不是,他又是为了什么?“是你不想让和亲成功!对不对?”蒙上一蒙吧。他眼神里有一丝震动!看来蒙对了!“既然你不想让和亲成功,也不只有这一个法子!我还有另外的一个法子!”我咬牙说道。
他怀疑地看着我,我迅速爬下床去,从床底下的小箱子里掏出我的小包袱,说道:“带我出宫,我一个人跑路,绝对不露馅,明天照常举行不了大典,怎么样?你也不用委屈得来睡我!”
这厮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低头看看我手中的包袱,再抬头看看我的脸,似乎我是个怪物。
“不给我看?”他冷笑。这厮一冷笑,连威胁都没有用到,我就什么气节都没有了,老老实实地把包袱递了出去。他打开包袱,里面的金簪啊,金叶子啊什么的哗啦啦地掉了一地,我觉得我心肝都疼了,急忙蹲下身去捡。
“你不能小心点啊?黑灯瞎火的,少两件怎么办?”我一边捡一边埋怨道。
“你可知道你那架上的一小件就能顶这一包袱金子?”他指着我屋里的百宝架说道。
他冷哼一声,“福荣公主还会顺她宫里的金子?还会不知道她架子上哪个玉器最贵重?”
“你看你,还光着膀子呢,冷不冷?还是穿上衣服吧!”我故意打岔。他冷笑,往前逼过来,我往后退,身后就是架子,已经无路可退了。他伸手撑在我的身体两侧,把我锁在身前,细微的呼吸就在我的耳边。“说,你到底是谁?真的福荣在哪里?”这个姿势实在是太过暧昧了!电视上男主角耍帅的时候一般都是这个姿势的!我再往后仰仰身体,已经靠在了架子上,不敢使劲,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架子倚倒了,那上面放的可都是“金子”啊!不可以破坏文物的,那可是犯法的!他好像看出了我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狠声说道:“说!真的福荣在哪里?”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打着哈哈说道。“噢?你还不肯说实话,是不是?”他凑到我耳边笑道,嘴唇似有似无地滑过我的耳垂,我不禁咧嘴,呵,这厮想干吗?这,这不是来勾引无知少女么!“三皇子,你可得放尊重点,萝卜虽小可是却在辈上呢,我好歹也是你的后妈啊!”
这厮看我笑,倒也不恼,也面带微笑地看着我笑。笑了半天,我实在笑不下去了,只得装成强忍住笑的样子,说道:“三皇子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我都说了八岁的时候就会背了,现在问我这么个简单的问题,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第 9 章
又惊又怕、迷迷糊糊地睡着,明天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我呢,还是先睡会儿再说吧。
一直睡不踏实,迷迷糊糊的。天还没亮,就有宫女叫我起床,然后就是沐浴更衣,郁闷啊!人还没有睡 醒就要洗澡,再说昨天晚上刚洗过,难道这里的人都有洁癖?由于晚上没有睡好,眼睛红红的,连眼皮都是肿的。素儿她们还以为我昨夜哭过,一个个表情跟死了亲妈似的。我想至于么?姑奶奶昨夜徘徊在受强暴和被杀边缘的时候,你们还不是睡得跟死猪似的,现在倒担心起我来了!随着她们折腾,洗完了澡倒没有急着给我穿礼服,先是来了两队女官,服色鲜明。还真像那厮说的一样,两国的人一起来给我这个公主验身,希望原本那个福荣公主没有偷会过情人,不然可就害惨了我!检验的过程简直是没有人权的!就算我现在贵为公主,可是一样得老实地听这群女官的摆布,幸亏最后检验的结果出来,姑奶奶倒没有折了面子,福荣公主还是原装!然后两国的女官就一起从一个极其精致的白玉小瓶里挑出些殷红的东西来,点在了我的手臂上,那红膏刚刚接触我手臂的时候,我分明感觉到了刺痛。难道这就是守宫砂?我叹道。我觉得自己从早上起来,就像是一头上了屠宰场流水线的猪,现在都搞完了,检测也合格了,于是一个“合格”的章“啪”的一声往我那“肘子”上一扣,好了!终于可以上市了!两队女官告了罪就下去了,然后素儿她们就开始给我上妆。别以为人家古代的化妆品少,少那是因为没钱。皇家能没钱么?当然不能,所以这妆搞得就像是给房子装修,照常得刷个三四五遍!这周国的风俗和别国的不同,新娘的头发是先不能梳的,要等出门的时候由母亲来梳,所以我也只能先披散着头发,乌黑光亮的秀发一直拖到脚踝,漂亮是漂亮,可是就是觉得坠得脑袋不由自主地要往后仰!搞好了脸,接着就是司管大礼的女官替我穿大典时的衣服,连素儿她们这些平时贴身的宫女都不能插手。这才是真正的里八层外八层,最后穿完了,我已经觉得自己跟木乃伊有得一比!
等全都折腾完,素儿她们也把自己都折腾够了,她们是我宫里的宫女,这次是要陪嫁的。还有那“三十六计”排在我身后,场面甚是壮观!我从起来连凉水还没有喝一口,就有礼官来通报说时辰已到,请福荣公主移驾行礼台。我这就开始领着我庞大的陪嫁队伍随着礼官往行礼台挪,是的,只能是挪,因为穿了那么多的衣服,我走不快!等我“吭哧吭哧”地爬了一百多级台阶,气喘吁吁地爬上礼台时,我的皇帝哥哥已经率领着周国的文武百官,还有瓦勒的迎亲使团在那里等着我了。礼台下是排排站的士兵,放眼看去有些像老谋子的《满城尽带黄金甲》的场面,黑压压的一片,场面是何其壮观啊!皇帝哥哥站在那里看着我,那气势,天生的皇帝料!他旁边还站了一个贵妇,是个太妃,我的贵妃亲娘和皇帝哥哥的太后母亲早就结伴去了西天,所以皇帝哥哥只得从后宫中抓了个太妃出来帮我梳发。我一步步,极其庄重地走向皇帝哥哥和太妃,我才知道为什么皇家的人看起来都有一种威严的气质,那不是天生的,也不是后养的,那是被衣服和头饰压的!就我这身衣服厚得估计连五公分长的刀子也刺不透!我在皇帝哥哥面前跪下,太妃身边的一个女官跪行着端出一个红漆盘子,上面摆了个纯金的凤冠,镶嵌了不知多少宝石珍珠。真实惠,一定要记得跑路的时候顺便带着它走,我想。盘子上还有一把金剪刀,素儿提前和我说过,这剪刀是用来剪发的,要远嫁的女儿都会剪下一缕青丝留在故土,以表示对故土的留恋。我拿起剪刀,沉甸甸的,要是能把它也顺走就好了,可惜人太多了,实在没有机会。我从身后拢过头发,剪多少呢?这把头发实在是太碍事了,坠得姑奶奶脑袋疼,于是就把头发都拢到左手里,右手拿了剪刀,一咬牙,使劲地剪了下去!呵,这回轻松多了,头发只长到背部了。
“公主!”素儿她们哭喊道,一群宫女都哭倒在地。我一愣,不明白她们这是怎么了。我看看放在盘子里的一把头发,再看看一个个悲痛欲绝的宫女。抬头看看,皇帝哥哥的脸色也不太好,太妃的眼睛里都含了泪水,我倒!我才想起来素儿说过这剪下的头发多少是有讲究的,一般嫁得越远剪得也越多,越表明对故土留恋,但是一般嫁人都是喜事,而且这周国的女人最重自己的头发,剪的时候也都是意思一下,剪下一点儿就算了,可能还没有我这么实在的,一下子都剪了!难怪这群人会哭倒,她们一定是误会我对故土难舍了!这回可好,我无意间来了这么一下,勾起了伤感,就连旁边的一些老臣都开始落泪了,也不能怨他们脆弱,一国根正苗红的公主被逼和亲是挺郁闷的!太妃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走过来在我身后站住,开始给我盘头。又一个宫女过来,端过了一盘子的头饰,都是金光闪闪的,看得我又是一阵心跳。没想到那太妃太过吝啬,都没有往我头上插,只拣了几只发夹,把我的头发固定好,然后就把凤冠轻轻地戴在了我头上。
我立刻觉得自己的脑袋沉了一沉,脖子短了两分,真是沉啊!“孩子,自己保重!”太妃轻声道。我站起身来,按着提前演练好的,缓缓地走向皇帝哥哥。他站在那里从旁边太监端的盘子里拿出一把玉如意来,我伸出双手去接,嘿嘿!又是个宝贝!一定可以换不少钱!我想。
第 10 章
说这是车轿,是因为它又像轿子又像马车。四匹马拉的马车,车厢却做成个轿子模样,而且还分了两间,外面一小间有些像房子的玄关,里面就是我白日待的地方。空间不小,有两米多宽三米多长,里面铺了厚厚的毛毯、柔软的棉垫,还有小桌等,总之有些像一间简单的卧室。
这车驾放现代来说,级别得赶上包机了吧?最差也得是一辆加长豪华型劳斯莱斯!
车晃动了起来,应该是出发了。我一屁股坐了下去,素儿和挽月两个贴身的宫女也进来了,一看我的样子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情,急忙跪行着过来看我。“水,吃的!”我无力地呻吟道,“还有,先把我这身皮给扒了,要捂死我了!”
素儿急忙给我斟了杯茶,又从食盒中拿出了宫廷小点心,递给我说道:“公主,先委屈垫一点吧。”我一口把水喝了个干净,然后狼吞虎咽地吃着桂花糕。素儿和挽月过来帮我卸装,礼服一卸下来,我只觉得浑身一轻,那感觉,爽啊!车队出了宫门,走过街道。外面喧闹得厉害,透过两侧的小纱窗,我看到了跪在街道两旁的百姓,很多人都在哭。我突然觉得我的皇帝哥哥把我远嫁到瓦勒也许并不只是为了向瓦勒示弱,这会不会是哀兵之计呢?刚才周国大臣们和将士们的表现,还有现在周国百姓的样子,似乎我的离去,并没有打压周国人的士气,反而激发了他们的斗志。五年,五年后,也许皇帝哥哥说的话有可能变成真的呢!我一激灵,想这么多干吗?这些和我冯陈楚杨又有什么关系!珍惜生命,远离宫廷。
第 11 章
车队在城内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大概走了快一个小时的光景,才出了北城门,然后和驻扎在城外的瓦勒两千铁骑护卫会合,浩浩荡荡地开始往北方开进!沈老头,这个老家伙不知道这会儿在哪里,是在我的队伍里,还是跟在后面呢?
中午的时候大队人马没有扎营,只是作了一个短暂的休息便又开始上路。古代就是这点不好,交通太不发达,去哪里就得起早贪黑地赶路,还得赶个把月!傍晚的时候,素儿从外面进来,看看我身边只有挽月伺候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公主,沈侍卫叫人送来的。”沈老头?我刚才还想他呢。我接过信,信封上没有什么字迹,信口却用火漆封着,我赶紧撕开,展开信纸一看,稀稀拉拉几十个字,我凝神看去,我的神啊,一个字都不认识啊!
素儿和挽月破涕而笑,看来她们谁也不愿意去那瓦勒啊,我心想,那南宫越还不知道能不能指得上,恐怕到时候姑奶奶得靠自己跑路了,带上你们两个?我要是能带上,我干脆把“三十六计”也带上算了,咱们就明目张胆地去和三皇子那厮说,然后再告个别,开个party好了,这不是做梦么?
看着素儿和挽月一脸的激动,我心里有些内疚,对不起了,也不能怨我啊,不是我自私啊,谁不想自己过好日子啊!送亲的护卫、陪嫁的侍女歌姬,再加上瓦勒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三千口子人,一溜在路上排了几里长,到晚上的时候,车队离开都城有五六十里。天色已晚,队伍在清水河边驻扎过夜。我在自己的营帐里吃过晚饭,把素儿她们打发出去,不用她们伺候,想自己收拾收拾包袱。凤冠太占地方了,怎么才能把它压扁放进包袱里去呢?包袱不能太大,也不能太沉,跑路的时候会碍事的。可是看着满眼的黄金美玉,哪个我都舍不得丢,正拿拿放放地犹豫不决呢,听见身后一声嗤笑,我回头一看,我倒!又是三皇子那厮!他都不懂得避嫌么!
“你进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怒道。那厮一挑眉毛:“嗯?”我立刻发现自己的处境,现在和谁横也不能和他横啊!俺现在的身家性命可都在人家手里捏着啊!“嘿嘿。”我立马换了副嘴脸,谄媚地笑道,“提前说一声,我好去门口迎接您啊!”
可能是我的嘴脸换得太快,那厮一时也有些愣,随后又鄙夷地笑笑,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我下意识地赶紧往后挪挪屁股,却被他一把抓住胳膊拉了过去,撩起我的衣袖,仔细查看我胳膊上的守宫砂。灯光下,守宫砂更显得红艳欲滴。“干吗?你想干吗?”那厮不理我,竟然伸手去擦我的守宫砂,我急忙用手护住,急道:“干吗,干吗?擦掉了你负责啊?” 我才不相信这什么破玩意儿,有什么科学依据啊?所以我得照看好了它,起码在没有跑出去之前不能让它掉了!那厮闻言笑了,笑得有些邪气,说道:“处子的守宫砂是擦不掉的,不过我倒是能让它消失。信不信? ”我打了个寒战,鸡皮疙瘩又掉了一地,估计要是有扫帚扫扫,得有半簸箕!
“信,我信!”我急忙说道。这厮没接我的话茬儿,自己倒很自在地枕着手臂躺在地毯上,一点也不知道见外,我一时倒不知道该怎么好了。这厮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外面天很黑。”我一愣,傻子都知道外面天黑了啊,这厮又在想什么?“这附近都是山林,如果半夜偷跑出去的话,恐怕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会进了野兽的肚子了。”他说。话音刚落,外面就隐约传来了狼的嗷叫声,惊得我打了个哆嗦,我倒!配合得太默契了吧?跟双簧似的。我瞅着他,我就不信这厮大晚上的来我这儿就是为了说这两句不搭调的话!是来警告我吧?话里的意思恐怕是说:福荣,你就老实地给我待着吧,外面可都是我的人,别打那跑路的主意!
可惜姑奶奶我从小就一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可是,我白天刚接了沈老头的信,这天刚擦黑他就过来警告我,这也太巧了些吧?难不成他知道了什么?突然又想,他昨夜闯深宫是为了什么呢?他也说了,如果杀我,不需要他自己动手,可是难道采我的花就用得着他亲自动手了?难不成他们来的这么多人,就他一个公的?这不胡扯吗!这么说,他昨夜去找我的目的绝不是像他说的,那么他又是为了什么呢?会不会是这样:我身边的侍女中,有一个是瓦勒的卧底,福荣公主撞了柱子后,有些和以前不一样,这厮估计也听到了消息,于是自己亲自来查看一下我这个公主是不是赝品?也不太对啊,那也用不着他亲自动手啊。一时是想不清楚了,不过有件事情基本上可以确定,我身边一定有他的眼线。这眼线又会是谁呢?素儿,挽月,还是另有其人?这厮看我不说话,突然伸手拉了我一把,我没有防备一下子倒在了他的胸膛上,他闷吭一声,道:“没想到你还挺沉!”我心道,我恨不得自己更沉点,一屁股坐死你算了!侧过头,这厮的脸就在眼前,让我觉得心里有些不自在。我用手撑着急忙想起来,一使劲,就听见他又吭了一声,我低头一看,才知道自己一着急手就按到了他肚子上,估计这一下子轻不了!
“没见过你这么无赖的!”他有些哭笑不得。“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我道,咱两个就这么耗着好了。他从地上站起身来,我依旧像树袋熊一样紧挂在他的身上。他拽了拽,我纹丝不动。
他真的站了起来,而且还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干吗?干吗?你个浑蛋,真的想砸死我啊!”我急道。他不答话,这次却不是向前倒去,而是抱着我向后直直地倒去!我这次是砸在了他的身上,牵动了刚才的痛处,这次更是痛入骨髓!我上去给了他一拳,骂道:“你有病啊!猪头!”
第十二章
“可带了《傻子》?”我也觉得傻子不像是个书名,十有八九是听错了,所以也不敢说得太清楚,只模糊地说道。“带了《尚子》。”挽月说道,便从小书架上拿了本书过来,双手奉上。
我却没接,只淡淡地说道:“我累了,你给我读读第七十三篇就好了。”
“七十三篇?”挽月奇道,随即又一笑,轻声说道,“公主又拿奴婢开心,《尚子》总共就七十二篇,奴婢怎么读七十三篇?”我一时愣住,想起了那晚山“避暑山庄”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倒!他耍我!
“天也不早了,素儿和挽月留下伺候就行了,别的人都先下去吧。”我吩咐道。
其余的宫女都退下去了,屋里只留下了素儿和挽月两人。“把门窗都关好。”我道,防贼防盗防承德!今夜说什么也得躲过去!素儿她们两个关好了门窗,抱了被褥就要在地上打地铺,一个人守床,一个守门。我说道:“算了,你们也别睡地上了,天气够凉的,别受了病,在我旁边睡下吧。”
“都看了,没有。”来人的声音里已经带了丝哭音。“啪”的一声,承德不知抓了个什么东西砸了过去,东西砸到来人身上,又弹落到地上,叮叮咚咚地一阵乱响,我一看,竟然是床上的玉枕!只觉得一阵心痛,这个败家子!
承德停了片刻,缓缓说道:“封了消息,看好了她身边的几个侍女,不得和任何人接近,明天照常上路!”奉善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床上的承德和床下的我,没听见他脱衣服,应该是和衣就躺下了。我趴在冰凉的地上,回想那温暖的被窝。“避暑山庄”!总有一天姑奶奶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话虽这么说,可自己知道这次要是跑路不成功,恐怕不知道还要遭受什么非人的待遇,就算跑路成功了,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报仇的机会了。承德在床上一个劲地翻身,看来是睡不着。姑奶奶在床下却一动也不敢动,身体都僵了。这还算好,最恐怖的是眼皮还越来越沉,千万不能睡啊!这个时候,万一睡着了打起了呼噜,那岂不是跑都没地方跑了么?强撑着精神趴着,由于忌惮练过武的人耳目比平常人灵,我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烛光渐渐地暗了下去,外面的天色却亮了起来,有下人进来伺候承德起身,然后就见那双骚包黑靴走出了门外,下人们收拾屋里的东西,幸亏没有一个人傻勤快,扫扫床底下!
承德一出去,外面静了一阵,然后就听见渐渐喧闹了起来,人声、车声,还有骡马声,乱作一团。又过了一会儿,这些声音又都消失了,突然间,天地间一片寂静,静得让我有些不自在。我还是趴在床下,不,应该说是僵在床下,现在四肢似乎已经不是我的了。直到中午,才有人进来收拾屋子,一看鞋就知道应该是这客店里原本的小二,我还是没敢动,直到他也出去,我才缓缓地从床下爬出来,那姿势,和贞子有得一拼!
第 13 章
看看自己,赤着脚,身上只一件淡绿色的衫子,还不是自己的,恐怕是昨夜在床上拽的素儿的。贴身的兜兜里倒是还有一把金瓜子,除了这些,就只剩下了攥在手里的一把小巧的匕首,这也是昨夜跑路的时候带出来的。这身打扮,我该怎么办?就这么出去,会不会吓着掌柜的和店小二?我用匕首割了两条被单下来,裹在脚上,偷偷摸摸地下了楼梯。幸亏这客店昨夜被承德他们包用,现在时候又早,还没有来别的客人,院子里静静的。我走到前堂,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正在柜台后“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一个小二正擦着桌子。我倒退着轻轻地往门外走,就快退出去的时候,那掌柜的听见动静抬起头来,我急忙站住,做出刚从外面进来的样子,问道:“掌柜的,可还有客房?”掌柜一愣,随即以为我是刚从外面进来的客人,急忙满脸堆笑地从柜台后绕出来,笑道:“有,有上好的客房,不知姑娘要什么样子的?”但他看到我光着脚时,又是一愣,要知道这在周国,女子的脚可比胸部还要隐秘,是不能让人看的。我现在虽然没有把脚露在外面,可是却没有穿鞋子,在常人看来,已经够怪异的了。我冲着掌柜的一笑,解释道:“路上不小心踩了秽物,只得扔了鞋子,还得麻烦掌柜的,让小二哥跑趟腿,给我买双新靴去。”说着从怀里掏出个金瓜子来,递给了掌柜。那掌柜的一看到金子,立刻反应过来,满脸堆笑地说道:“应该的,应该的,要不您先进房歇会儿?我这就打发人给您买去!”我点点头,“再给我买身婆子穿的衣衫来,还要个包袱。还有,再给我买头驴来。”
我乐了,行啊,一看就是贪财的家伙,怕伙计贪了自己的钱财,竟然自己去结账,我笑笑,也不再理会。“对了,还有,你再给我弄些别的来。”我把掌柜的叫到身边,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掌柜的脸上由笑转惊,最后却又是一脸的“我明白了”的奸笑,点头答应了。吃过午饭,我开始收拾起自己来。东西都买回来了,婆子穿的粗布衣服、头巾,还有一块粗布包裹皮。 行啊,我给了他那么多金瓜子,他就给我买了这些个东西,算了,非常时刻,也就不和他计较了。我开始给自己打扮起来,把头发在后面打成髻,裹上头巾,又戴了几朵俗艳的绢花。把眉毛画黑画浓,厚厚的白粉,红红的胭脂,再加上嘴角一颗媒婆痣,整个一个媒婆版的如花啊,我自己看着都要吐了。别人不都是女扮男装么?俗!太俗了!而且明明是个女的,只要眼睛不瞎,怎么会看不出来?我偏偏要扮成老太婆,而且是个俗艳的老太婆。哈哈,你承德不是四面八方去追我了么?我还偏偏就不跑了,就跟在你后面和你一起走,倒是看看你会不会想到。我得意地冲着镜子笑笑,只见桌子上就落了一层的白粉,不能笑了,也不能用手抓,不然那整个一个黄土高坡,千沟万壑啊!我又把掌柜送来的几小瓶药物揣进怀里,春药、泻药、迷幻药,药药都少不了啊,是行走江湖,寻仇泡哥的必备良品。哈哈,江湖!帅哥!姑奶奶我来了!
喊了半天都没有人答应,掌柜的奇道:“哎?这小子刚从这里过去啊,又跑哪里去了啊?”说着自己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冲我笑道,“我领姑娘去吧,姑娘随我来。”跟着掌柜的绕到后院,在牲口棚里看到了掌柜的所说的雄伟健壮、日行一百夜行八十的“神驴”,我倒!这老驴!毛都快掉光了!还神驴呢!关键是它连尾巴都没有了啊!“姑娘,您别看它相貌不济,可是它温顺啊,绝对不会和您尥蹶子。”掌柜媚笑着说道,把驴牵了过来,把一块蓝花褥子往驴背上一搭,又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板凳,“我扶您上去?”
它尥蹶子?不是不想,是尥不起来了吧。算了,算了,非常时期,将就将就吧,我劝自己道,把掌柜的手挡开,自己踩着凳子就骑到了驴背上。“姑娘!您得侧着坐,您这样坐不合规矩,骑马才应该像您这样坐呢,咱这儿女子骑驴都是侧着的!” 掌柜的嘟囔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耐烦地摆手,侧坐?拉倒吧,又没有扶手,仰过去怎么办?掌柜的看我不耐烦,赶紧不敢再说,牵着驴就把我送到了门外,“您慢走!”他招手道。
晕!我倒是想快!可你这驴快得了么?就这速度,我估计跟着“避暑山庄”走到繁都,得到明年开春了。镇子上明显的比昨日来的时候热闹多了,看来这地方百姓生活倒也不错。我再加上我身下的这头毛驴,让我们成了这镇子上的焦点,一路走过去,没有不回头的。还回!还回!也不怕扭着脖子!我骂道。心想幸亏姑奶奶白粉涂得多,脸红你们也看不出来。总算走出了镇子,外面草色青青,一派盛春景色。我胸口里顿时通畅不少,闭上眼睛,嗅着微风吹过来的野草香气,还是古代好啊,没有污染,真好!正陶醉着,却觉得身下的驴不动地方了,睁眼一看,肺都差点气炸了!这蠢驴竟然在啃路边的野草!吃,吃,就知道吃的玩意儿!
那浑蛋掌柜,坑苦我了,就这驴,打两下走三步,四步一低头,五步一吃草,日行一百?日行十里我就阿弥陀佛了。教育了毛驴几句,又对毛驴施了几次暴,效果都不太好,就想起一个小故事来,于是从包袱里掏出原本给自己预备的大白馒头,下来在路边折了根柳枝,把馒头串上,吊在这蠢驴前面。果然!这驴真的被这香甜的馒头吸引,老老实实地一路小跑就往前赶去了!唉,关键时刻,还是物质奖励管用啊,比什么说教都有效果。我这正感慨这驭驴之道呢,就听见后面官道上传来一阵马蹄声,我扭头一看,后面一人一马上来了,高骏的黑马,英俊的骑士,我心中暗赞一声,帅啊!这才是行走江湖的样子啊!
我这毛驴倒也识时务得很,不用我招呼,自己就老实地往路边上靠,自动给人家让路。“没血性的家伙!”我骂道。那人正从我身边经过,听我骂了一句,慢了下来,看向我这里。看到他看我,我急忙抬起头来,调整好姿势,冲他甜甜一笑,真有型!顶多不过二十五岁,嗯,也够高大,相貌身材都顶呱呱的!九十九分!他看我笑,却没有反应,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去继续赶他的路。够酷!加五分,不过也太拽,不懂礼貌,扣他十分,最后得分九十四分。我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前面的官道上,急忙驱驴赶路,可是一夹双腿,没有动地方,低头一看,这蠢驴又在啃路边的野草!“快点,快点!要是跟丢了前面的帅哥,晚上我就把你做驴肉火烧!”我怒骂道。
等到了弯泉镇的时候,天色刚擦黑。进了镇子一问,才知道瓦勒的迎亲队伍没有在这里停,晚上可能要住在北边的三里坡,难怪这镇上照常是人来人往,原来是鬼子没有进村啊。
由于前面三里坡又被“避暑山庄”他们征用,原本歇在那里的旅人都被赶到了这里,所以这弯泉镇上的客店家家爆满,生意好得不得了。我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间还有空房的客栈,订好了房子,便坐在楼下等饭吃。环顾了一下四周,总共七八张桌子,几乎都坐了人,靠窗的那桌子上没有饭菜,只在边上独自坐了个穿青衣的女子,大概四十来岁的年纪,容貌却是极美,只是岁数大了些,脸上已有了风霜之色。唉,美人迟暮啊,可惜啊可惜,我暗自叹道。小二刚把饭菜端上来,门口就一阵喧闹,进来四五个大汉,个个都是一脸的凶恶之相,进门就招呼小二拿酒拿菜。领头的那个汉子扫了扫店里,除了我这桌和窗边女子那桌只坐了一个人,其他的桌边都坐了不少的人。那汉子看了我一眼,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那青衣女子,笑着就领人过去了。“这位大嫂子,咱们兄弟几个和你搭个桌子怎么样?”那汉子淫笑着说道,一屁股就坐到了那女子旁边,他其余的几个兄弟也嘻嘻哈哈地坐下了。“模样真不赖,可惜老了些,哈哈。”其中一人调笑道。那女子微皱眉,却没有说话,我有些看不过眼,行走江湖,讲的不就是个“义”字么!
女子闻言抬头看向我这里,笑了笑,然后又冲着那几个无赖笑道:“兄弟几个坐吧,我过去坐,大家吃好、喝好啊!”说着还极其殷勤地用衣袖扫了扫桌面,便起身来到我桌边坐下。
我有些惊讶这女子会有这样的反应,还以为她长得如此脱俗,也得有些个性呢,没想到和我一样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我冲那女子笑笑,低头继续吃我的饭。路上的那个帅哥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都怨那头蠢驴,明天姑奶奶就把它卖了换成马!可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媒婆,是不是太古怪了些?
“小丫头,你刚才叫我什么?”那青衣女子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水,轻声问道。
我抬头看了看四周,和我说话呢?我这身打扮还叫我小丫头?难道我的装扮就这么逊,别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女子看我一脸愕然地看着她,抿嘴笑了笑,说道:“这易容,可不只是脸上的功夫。”
我一听来精神了,难道遇见高手了?冲着她龇牙一笑道:“愿听姐姐教导。”
“姐姐?呵呵,你知道我多大年纪,就要叫我姐姐?”女子道,虽然似是抱怨的口气,可那眼角眉梢却是一团喜气。我暗道,姑奶奶还不懂你的心理?女人嘛,谁不是恨不得自己一直是十八啊?明明她那张脸上面写的是四十八,你说的时候至少得减上二十不可,这样她才高兴。
“看你丫头懂事的分上,姐姐我就告诉你吧,你身上的装扮虽然勉强还过得去,可你的手却暴露了你的年纪。”我低头一看,福荣这家伙一看就是剥削阶级出来的,脸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可这手却嫩得跟春葱似的,姑奶奶光顾着抹脸了,竟然忘了这双手!我这儿正后悔着,那边桌子却传来了惊叫声,闻声望去,正是抢这青衣女子桌子的那几个大汉,不知怎么了,一个个正抓脸挠腮的,好像身上招了虱子一般。“痒死我了!痒死我了!铁牛,快点给我抓抓后背!”那为首的汉子叫道。
那叫铁牛的男人也正在狠抓着自己的胳膊,“大哥,我这里也痒啊,痒死我了。”
那几个人痒得坐都坐不住了,片刻工夫脸上脖子上已经被自己抓破,有个人痒得受不了,狠狠地扇起自己的脸来。周围的人都惊住了,连忙躲开那几个汉子,站在远处观望。
“姐姐,”我极其恳切地开口道,“我知道初次见姐姐就提这样的要求实在是不好,可是我觉得像姐姐这样的仙人是可遇不可求的,这次要是错过了,恐怕我这一辈子都会后悔,所以我就说了,请姐姐一定要答应我!”那女子看着我,有些不明白我这里为什么突然就多了这么些话。“姐姐,您收我为徒吧!”那女子一愣,随即又浅笑出声,说道:“你这个小丫头倒是可爱,怎么突然提到这个要求?”
我面色一黯,半低垂了头,轻声说道:“不瞒姐姐,我这个样子出门,是怕家里的人找来。我从小就没有了爹爹,跟着哥哥、嫂子过日子,前些日子哥哥贪人家钱财,非要把我许配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我不愿意,他们还要打我。”我说着,眼泪都开始“滴答滴答”地往下落,滚过脸颊滴到桌子上的时候,已经成为一滴滴牛奶般的样子。唉,白粉实在抹得太多了!对不起啊,皇帝哥哥,暂时污蔑你一下好了,不过我也不全算撒谎啊,瓦勒的皇帝本来就真的要五十了啊。“我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偷偷地从家里跑了出来,可是这一路上也免不了受人欺负。刚才看到姐姐这样的本事,实在是佩服得不得了,姐姐就收了我这个徒弟吧。”那女子听我说完,看了我半晌,却摇了摇头,说道:“丫头,你演戏的本事虽然不错,可是要骗你姐姐我,火候还差点,你这个徒弟我不收!”我愕然地看着她,白演了啊!我心下有些恼火,可脸上却不敢带出半点,生怕这女人什么时候给我也下点什么毒,既然不收我,那么我还是少理她的好。那女子看我不说话,笑道:“虽然我不能收你为徒,不过你这性子倒是很合我的口味,反正我一个人路上也是孤单,你倒是可以和我一起上路。”和你一起上路?上帝!那不是整天抱着砒霜到处跑么!不知什么时候你就恼了我,然后给我补充点微量元素,我受得了么?虽然这么想,我却笑道:“那样好极,有姐姐做伴我就放心多了。”
姑奶奶明天一早就撒丫子跑人,你要往北我就说要往南,你说往南我就说要往北,反正就是不和你顺路。你爱找谁找谁去,不过你身上的毒药我倒是感兴趣,不知道能不能骗点过来。
第 14 章
这会儿的工夫,那边那几个嚎叫的汉子已经被人送去找郎中了,店里立刻安静了下来。我正想着怎么占这女子点便宜再走,外面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客栈,我一看,不由得心头一喜,正是白日路上的那个男子,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不过他明明走在我前面,这回怎么倒比我还晚了呢?我的眼光直直地跟着那男子,真希望他能在店中坐下来,可惜上帝却没有听到我的祈祷,他要了客房后竟然就径直回房了。这回仔细看了两眼这个男子,还真帅啊!公平地说,论五官,他长得不如“避暑山庄”精致,可就这五官长在他脸上,竟有了一种放荡不羁的气质。好!冯陈楚杨穿越后泡的第一个帅哥就是他了!
我这里暗下决心,对面坐的女子看我突然一脸花痴状,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了那男子上楼的一个背影,她撇嘴一笑,低声道:“怎么着?看上情郎了?”我闻言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说话。“你这个丫头,看上了就是看上了,刚才看你言谈,不像是个俗人,怎么这会儿却拿起那小女子的样子来了?”她倒教育起我来了,咱俩不知道谁装得更厉害呢!我暗骂道。她看我不说话,又神秘地凑过来,低声说道:“看上了,晚上就过去,一点迷香吹过去,他什么都得依你了,呵呵。”说完还对我神秘地笑笑。我骇然!上帝啊!我以为我就够强的了,没想到还会遇到更强的!她!她竟然鼓动我半夜去采花!天啊!她是古代的女子么?她不会也是穿过来的吧?“认识刘德华么?”我低声问道。那女子一愣,摇了摇头。看来不是同行了,算了,算了,不过,为什么她说的那事让我如此动心呢?半夜,他在我的身旁熟睡,任我吃豆腐,哈哈,还可能是场豆腐宴啊!动心啦,动心啦,哈哈,手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小瓶子,难不成这么快就能用上了?
花了一个金瓜子,小二才把我的客房换到了那帅哥的旁边,唉,如果照这个速度花下去,恐怕用不了一个月我就得去丐帮兼职了。夜半,外面万物都静了下来,隔壁一点动静也没有,也不知道那帅哥睡了没有,看他身佩宝剑,估计又是一个会武的主,我还是小心点的好。小心翼翼地出房,来到隔壁窗前,月光正好,照得窗户上泛了一层银白的光。难不成第一次泡帅哥真的要用采的?是不是逊了些?书上写的可都是帅哥看上女主的啊!手心里已经汗津津的了,第一次干这事,还真是心慌,没事没事,我又不是真的想怎么样,我只是想偷偷地吃他点儿豆腐而已,又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我暗自安慰自己道,再说了,就算我打算泡他,我也得先实地考察一下不是。手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管来,摸出那个装迷幻药的小瓶,灌了些进去,蘸了些口水,把窗纸润湿,把竹管轻轻地推进去,刚把嘴凑到上面,肩膀就被人猛拍了一下,这一下,吓得我猛吸一口凉气,从地上直直地拔了起来。“咳咳!咳咳!”紧接着一阵呛人的感觉差点让我背过气去,完了,迷幻药全被自己吸进了嘴里。我回头,看见那张帅脸正冷冷地看着我,不敢再花痴,强笑道:“好巧啊,遇到了,你住这间?啊,错了错了,我走错了。”说着便自己转身往自己屋里走,刚迈出一步就被他拉了回去,他的手就像一把铁钳子,抓得我肩膀彻骨地疼。“姑娘,大晚上的不睡觉,这是想干什么呢?”他冷冷地问。我干笑,“嘿嘿,嘿嘿,我失眠,给自己屋里吹点安眠香,呵呵,这回好了,自己都吃进去了,不用吹了,回去睡了,晚安。”他却不肯松手,我无奈,只得又冲他傻笑,完了,这回完了,一会儿还不得昏倒在这里啊。报应啊,报应啊,好好的学人家去采花!他不会一怒之下把我给灭了吧?“大侠,我实话说了吧,我是没有盘缠了,想到您屋里偷点钱财,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您就放了我吧,我头晕啊!”我一脸苦瓜相地说道。头还真有些晕,怎么还觉得有些热呢,这会儿穿得也不多啊。只觉得脸烧得厉害,月光下这么近距离地看帅哥,越看越帅啊!手只觉得发痒,真想去摸摸他啊,可是看他一脸的严肃,借我个胆我也不敢啊!“你吃的什么迷药?”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问道。“来,给你。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让我回去睡觉吧,我求你了,我吃了不少啊。”我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子递给他,他打开闻了闻,皱了皱眉,说道:“这哪里是什么迷药!”
我闻言一惊,不是迷药?那掌柜的骗我,还是我拿错了,难不成拿成了泻药了?赶紧从怀里把另外的两个瓶子掏了出来看。“这上面明明写着‘女儿媚’,你不识字吗?”他拿着瓶子指着上面的一个小小的标签说道。
天啊!我真的不识字啊!报应啊,报应啊,当初掌柜的告诉我上面都有标签,我知道自己不识字还专门问了,怎么现在就搞错了呢?“女儿媚”、“迷幻药”,倒,他奶奶的都是三个字!可这东西差得就远了啊!
我看着面前这张俊美的脸,月光下看起来层次分明,是那么的有型!觉得口舌发干,四肢发软,小心肝跳得是“扑通扑通”的!不行,不行!总共就见了这帅哥两面,说什么也不能对他霸王硬上弓啊!不知道这春药药性大不大,会死人么?是求他把我绑在床上熬过去,还是干脆就把丁小仙请出来让他带我走路?
我四周一扫望,正好看见他那张漆黑的脸。他也和我一起站在水里,水只及他的腰,却快到了我的胸,这就是差距啊!
这个小人!这个浑蛋!这个狗屁大侠!这个卑鄙无耻肮脏龌龊下流的家伙!我把我所知道的所有的骂人字眼全都安到了他的身上,可惜,骂不出声啊!“没声音,再好的戏也出不来。”
“怎么了,胡姐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我笑着问道。“东西倒是没有。”她刚说了两句,却又“咯咯”地笑了起来。“昨夜不错吧?看你这个样子,眼红嘴肿的,看来是上手了啊!”眼红嘴肿?眼红是因为没有睡好,嘴肿也是被蚊子咬的啊!这该死的蚊子,咬我身上还不算,它连我的嘴都没有放过啊,上下嘴唇各一口,倒公平。我没好气地看着她在那里笑得咯咯的。笑!笑!再笑你蛋都要下出来了!我暗骂道。
“给奶奶我小心着点,我这毛驴模样虽然不济,可贵重着呢,它的毛要是掉一根,我和你没完!”我叉着腰骂道。那小二冲我一哈腰,道:“嘿嘿,大奶奶唉,您先别急,要不您先把您这驴身上的毛数数我再给您牵走,省得以后说不清楚,反正它身上的毛也不多,数数也能数个差不多!”
嘿!这王八羔子!噎得我一下子差点没背过气去。他又冲我一哈腰,牵着驴就走了,剩下我一个人站在门口,气得直发抖。我这儿刚想找个人撒撒气,街那边就走过来一个贵公子模样的人,修长的个子,一身月白的锦衣,金冠束发,在人群中甚是扎眼。我在心里暗赞一声,是个人物啊!可等我看清了那人的脸,就觉得腿直哆嗦,恨不得找个地洞赶紧钻进去。没错,来的这公子哥模样的人正是那“避暑山庄”承德。他身后还跟了个黑瘦的汉子,更映得他是唇红齿白面若桃花啊!可惜我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欣赏帅哥,他不是应该在迎亲的队伍里么?怎么一个人跑出来轧大街来了啊?我这一个愣神不好,那厮正好看向我这里,看见我的时候一愣,我立刻条件反射地冲他点头哈腰地谄笑,刚做完这个动作,就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我现在这身装扮,他不会认出我啊,我冲他傻笑什么啊,难道是以前被他给欺压怕了?我赶紧心虚地转身,只求上帝保佑他没有注意到我,果然上帝没有和我一起穿过来,所以自然听不到我的祈祷,我这里还没有迈进馆子,他那里已经在后面跟了上来。这回死翘翘了,昨天白粉又快用完了,我还没有来得及买,不知道脸上涂的够不够厚。
承德一脸嘲弄地笑了笑,自己径直进了酒楼,我看了看那冷冰冰地看着我的黑瘦汉子,急忙跟在承德后面进去了。现在正是吃饭的点,酒楼里客人正多,雅间早就没了,还是银子管用,承德那厮一粒银子扔出去,立刻有了靠窗的雅间。我狠命地点菜,反正吃了一顿少一顿,不知道回去承德这厮会怎么折磨我呢,我才不信他会相信我刚才的说辞呢。等菜的工夫,我也不敢和承德胡侃,那黑瘦汉子总是绷着脸站在那里冷冰冰地看着我,瞅得我一阵心慌,只得无聊地看向窗外,这一看不要紧,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啊!楼下街上,那日在客栈遇到的胡姓女子正好从街东头走来。“胡姐姐,胡姐姐!”我把身子探出窗外猛喊,这边承德微皱了眉头,黑瘦汉子一把把我拽回了座位上,那边胡姐姐也听到了我的喊声,冲我招了招手。“拽什么拽?她是我在路上认识的一个姐姐,人好得很,你们至于么?”我不悦地说道。
承德看我这样,也没有说别的,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我立马什么火气都没了,还是老实些吧,我惹不起他啊。小二开始上菜,又是碟又是碗的,一会儿就上了个满桌。“坐下吧,你也坐下吧,你站着我吃不下去!”我冲着黑瘦汉子说道。他却像没有听见,还笔直地站着,我只得看向承德,承德笑笑,对着那汉子说道:“奉善,你也坐吧,在外面没有那么多规矩。”那汉子闻言,行了一礼,低声说了句“奴才逾越了”,这才侧着身子坐下。
门帘被掀起,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小丫头,你怎么来这里了?”胡姐姐探头进来,没有想到里面还有两个男子,却是一愣,站在门口似在犹豫是否进来。“胡姐姐,过来一起吃吧!过来吧。”我急忙起身把她拉了进来,把她按在我身边的位置上,笑着说道,“好巧啊,胡姐姐,在这里碰到你,这是我哥哥,他来寻我来了。”
胡姐姐一笑,连发愣的表情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
“这是我哥哥!我和你说过,我是逃婚出来的,哥哥来找我来了,我这就要和哥哥回家了。”我笑道。“嗯,你一个姑娘家本来就不该在外面乱跑。”她细声细气地说道,低低看了承德一眼,微微笑了笑,承德这厮倒礼貌得很,也冲她微微点头。“嗯,哥哥也这么教训我的,不说了,不说了,吃菜,吃菜!”我笑道,给胡姐姐夹了筷子菜,说道,“姐姐尝尝这菜怎么样?我怎么尝着味道有些淡呢?”哼!希望这女人不要和我装糊涂,只要她这次帮了我,姑奶奶我把她当神一样供起来,而且下次见她绝对说她才十八!
胡姐姐浅笑着吃了一小口,笑道:“还不错,是不如我做的菜味重,不过也勉强可以吃啦。”
我一听大喜,看来她起码是听懂了我的意思。承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我,那神情仿佛真的是我哥似的,只有我知道这厮的人皮底下是什么。那奉善则是正襟危坐,连动都不动,只用眼睛的余光不时地打量着我和胡姐姐。我极其殷勤地给他们夹菜,胡姐姐胃口倒也好,哪个盘子里的菜也都尝上两口,动作甚是优雅,一手拿着筷子,一手微挽着衣袖,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我则是紧跟在她后面,她动哪个盘子,我便从哪个盘子里给承德和奉善夹菜,可那两个家伙却似乎都没有吃的意思,急得我头上的汗都要出来了,一咬牙,自己也吃了起来,然后又夹了块笋子,递到承德面前说道:“哥哥,你尝尝这个,嫩滑得很。”说着便举着筷子要喂他,承德没有想到我会有此举动,脸上一怔。要知道我连筷子都没有换,自己刚刚吃过,这样就夹菜去喂别人是极其无礼的,可是眼看这顿饭都要吃完了,承德他们连筷子都没有动,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承德怔了怔,倒是张开了嘴,我急忙把笋子塞到了他的嘴里,往回拿筷子的时候却发现顿了一下,原来是承德这厮轻轻地咬了一下我的筷子,还冲我笑了笑。我倒!闷骚的家伙!我装作没有在意,又要去夹菜喂奉善,菜举到他嘴边,那人却窘得脸红脖子粗,死活不肯吃,承德淡淡扫了他一眼,他急忙低下头去,把自己碗里的菜往嘴里扒。我这里巧笑着自己吃东西,时不时地喂上承德一口,虽然心里恨不得把一盘子的菜都倒他嘴里,然后再向胡姐姐要一瓶的迷药都给他灌下去,可却不敢太过惹眼,生怕承德那厮看出来。
老鸨满眼冒光地看着桌子上的金子,她不傻,现在反正也不是什么高峰期,那些姑娘们闲着也是闲着,所以老鸨立刻满脸堆笑地给我去找姑娘。一会儿的工夫,就来了花花绿绿的一大帮,嘻嘻哈哈地进来。“姑娘们,都给我站好了!”我大声喊道,这一喊不要紧,她们笑得反而更加热闹起来。
第 15 章
看着他们送走承德,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聊,到这里搞了这么场闹剧,有意思么?就为了争口气?然后就赔进去所有的家当?我一想起我那十几个金瓜子我就觉得肉痛,越想心里越烦,独自一个人顺着大街往回走,看怀里还揣着从承德头上扯下来的金冠,一掂沉甸甸的,上面还有颗珠子估计也值不少的钱,路过一家当铺时就进去换成了银子。我对这个时代的钱财没有什么概念,高高的柜台上坐着的那老头给我出价一百两,我也不知道到底划算不划算,就照着在旅游景点买东西的经验和他讲价,他说一百,我说五百。最后他说两人各退一步,取个折中,我想也行,可我一看这数就长气,非要那老头再长点,老头说什么也不肯再加。我一气之下自己给自己降了一两,豁出去那一两我不要了,我也不能要这傻小子数!
把银票和一些碎银揣好了从当铺里出来,我就直接奔中午那酒楼而去,包袱和毛驴还都在那里。这会儿天还没有黑,远没到胡姐姐所说的十二个时辰,承德和奉善还应该老实地在床上躺着,我回去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说什么也不能当败家子啊,那可都是钱买的啊!可是我刚拐到那个街上,就觉得不对劲,街口围了很多的人,探头一看,有些瓦勒官兵模样的人正在查封那酒楼,我暗叫一声不好,不敢再作停留,转身压低了头就往回走。一路上走得匆忙,跌跌撞撞地碰到了不少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个时候要是落在承德手里,我干脆直接拔刀自刎算了。慌慌张张地一路猛走,也不知道拐了几个弯,钻了几条胡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宛城的城边上来了,这时心里才稳住些,不由得暗骂自己没用,就算被逮住了又能怎么样?大不了跟丁小仙回老家,是不是来这里时间久了,连胆子都变小了啊。可惜了我那毛驴和包袱,这回可好,身上就只剩下那点家当了。天也黑了,说什么我也不能在野地里睡觉啊,得再去找个小客栈来住。只求上帝保佑承德不会大规模地在这城里搜我,毕竟他还有着迎亲的公差,不应该在宛城显露了身份。想到这里也有些纳闷,那迎亲的大队早就从宛城出去了,承德怎么还留在了这里?他就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擅离职守么?再说了,我这公主都丢了,他那大队照常赶路,他就不怕到了繁都一下子露了馅,没法和他老子交差?这里虽然已经到了宛城的边上,却也不怎么荒凉,没找多久就看到了专属客栈的那种昏黄灯笼,店面不大,收拾得倒也利索。我生怕有承德的人来搜我,站在门口观望了好半天才敢进去。
“大奶奶,您住店?”店家看到好不容易进来了个顾客,急忙迎了出来。
我点点头,让他给我准备间干净点的客房,还有饭菜,光顾着跑路了,连晚饭还没吃呢。店家忙应下了,却没有动地方,只笑呵呵地看着我,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奶奶,咱这就去给您准备,您先交点定金?不是咱们不会做生意,只是这店小利薄的,早就定下的规矩。”我笑了笑,这也不算什么,伸手去怀里掏碎银子。这一摸不要紧,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怀里屁都没有了,别说碎银子,连银票也没有了!好好的不应该丢了,这才恍然想起来刚才从街口跑路的时候撞了几个人,不知道就被哪个专业人士给顺走了,这回可好,身上是一个大子都没有了。
店家一看我的表情就明白了我身上没有钱财,这笑容立马就消失了,嘲弄地撇了撇嘴,说道:“又是忘了带钱了吧?还是银子被人偷了?”这种人,我气得瞪了他一眼,刚瞪完又想到还不能得罪他,我还指望晚上在这里住呢,只好又强笑着说道:“不瞒您说,还真是被人偷了银子,您先让我住一晚,我明天找到了亲戚一定让他把银子一分不少地给您送来!”那店家冷笑着说道:“我看您还是别麻烦他送了,您直接去找您那亲戚得了!”说着便往外推我。“要不您先留下我,我可以帮您干活啊!”我急道。“别,用不着,您还是找别家吧,看你一个妇道人家的分上,我告诉您,有个地方您可以住,出了这门左拐一直到头,再右拐,那地方不要钱!”原来这地方的人也是认钱不认人啊!我气得一肚子的火,可是也没有地方撒,只得把那店老板和偷我银子的小偷骂了几百遍。这回可好,房漏偏逢连夜雨,倒霉倒到家了!不过说起来源头还是承德那厮,想到这儿又开始骂承德,后悔自己荒唐,把他弄到妓院去,浪费了自己一把金瓜子,白白让那帮妓女吃了豆腐,哼!早知道姑奶奶坐那儿怎么也得收点钱啊。嘴里一边骂着一边往那店家说的地方走,到如今也只有去看看再说了。饿着肚子又走了半天,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幸亏刚过了十五没多久,月亮还很亮,景物虽然模糊倒也全看得清楚。我拐过去一看,不由得骂出声来:“浑蛋玩意儿,这也能住人啊!”原来他说的地方是个破庙,一看就知道早没了香火,别说和尚了,就连墙头都倒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个大殿在那里,大晚上的让我住这儿,还真锻炼我的勇气。我犹豫要不要再原路回去和店老板讲讲好话,可一想到他那嘴脸我就有气,要不就进去看看?寺庙啊,就算荒凉些,好歹也是供奉菩萨的地方,起码不会有什么鬼怪的吧?其实我原本也不信这玩意儿,可是一想到会有丁小仙那类人物,我现在就什么都信了。大着胆子又走近了些,却发现殿里面有火光,而且还有一阵阵似有似无的香气飘了过来,肚子立刻“咕噜噜”地响应起来。这香气比什么都有用,让我把害怕早抛到了脑后,怕什么怕,大不了和丁小仙回家!我暗道。“有人吗?”出于礼貌,我在院子里还喊了两声,里面却没有动静。我推开有些残破的殿门,殿不是很大,正面供了一个两人来高的观音塑像,一张歪歪扭扭的供桌,殿东角那边有些干草。不远处正点了一小堆柴火,上面架了张破锅,锅里不知煮了什么东西,正“咕咕”地冒着热气,那香气应该就是从那锅里飘出来的。一切看起来都正常得很,可是又让人觉得不正常,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人呢?锅里还煮着东西,人到哪里去了呢?我一想到这个问题,只觉得头皮直发麻,今天不会这么背吧!手不由自主地就去摸怀里的匕首,可是一摸又是一个空,才想起来早叫人和银子一起顺走了,心里更慌。看这个样子,这里应该还有别人在,既然点火煮东西吃,那就应该不是什么鬼怪,应该是听到我在院子里的喊声后,不知道藏到了哪里,没准儿现在正在哪个角落里盯着我呢。想到这儿,我心里稳了稳。“菩萨啊!我到这里寻亲,亲戚没找到却被人偷了钱财,只好到您这宝地借住一晚,希望您可千万别见怪!”我双手合十,冲着菩萨塑像大声地说道,说是说给菩萨听,其实只是想告诉原本在这里的那人,我来这里没有恶意,只是想住一晚,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我大声说完了,静静地等了半晌,殿里除了锅里传来“咕咕”的声音,没有别的动静,难道那人被吓跑了?我暗道。只觉得肚子更饿,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走到锅前,里面也不知道煮了些什么,白糊糊的,看样子是剩粥之类的东西,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剩粥也能煮出这种香味来!
四周看了看,还真被我找到了一个破碗和破勺子。对不起您哪,既然您躲着我,那就由我来替您吃吧,我说道。刚低下头吹了吹碗里的烫粥,还没喝,突然发现面前多了个人,这一吓可不要紧,我“啊”的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睛直直地看着面前的人,手里愣是没有把那粥碗扔了,还死死地端着,我可真舍命不舍财啊!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先看地上,有影子,是人。唉,长松一口气,只要是人就好说了,这才仔细地打量面前的人,还是个孩子,顶多十来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破烂烂的了,披散着头发,小脸上黑糊糊地看不清模样,一双眼睛倒是黑白分明,甚是灵动,看样子竟然还是个女娃娃。
“这些都是你的?”我问。她冷冷地看着我,点了点头。我拍了拍身边的地方,对她笑道:“过来坐。”她没答理我,过来从我手里夺了碗过去,走到对面坐下来,径自喝了起来。我一时愣在这里,没想到她会这么个性,我靠!这年头,一个要饭的小姑娘都这么酷!她在那儿“嗞溜嗞溜”地喝着白粥,馋得我一个劲地咽口水,可是又不好意思和一个小孩子去抢东西吃,再说了,这东西也是人家要来的,我要是去抢,还有人格么?幸好她没有把半锅粥都喝光,只喝了两碗就不喝了,把碗往我身边一放,也不说话,自己就去干草那边倒下睡觉了,好像我是一个透明人似的。我看了看锅里剩下的粥,再看看躺在那里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的小女孩,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先填填肚子再说吧。吃完了粥,虽然不饱,可是却比来的时候强了不少。柴火渐渐烧完,火光弱了下来,外面的月光透进来,更显得这殿里有些恐怖。我本想再找些干柴来烧,可是实在没有胆量一个人出去,只得走到离那小姑娘近一点的地方靠着墙坐下,再看那小姑娘似乎已经睡着了,瘦小的身子蜷缩着抱成一团,现在虽然已经是春天,可晚上的天气依旧凉得很,她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经破破烂烂的,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又为什么会一个人住在这破庙里。看着这小女孩,我心里突然酸了起来,只觉得眼睛也发热,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还整天在老妈怀里撒娇呢,晚上睡不着就会找老妈黏糊,把老爸一个人赶去书房。一阵风吹进来,火堆是完全熄了,那小姑娘好像是感觉到了冷,团得更紧了些。我实在不忍心,脱下了自己的外衣,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又在她身边躺下,轻轻地把她揽到了怀里。唉,这丫头,身上可有些日子没洗澡了,都要臭了!我暗道。困劲却上来了,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再睁开眼,外面早已经大亮,旁边的小姑娘早就没有了身影,衣服盖在了我自己的身上,心里不由得一暖。也不能总在这里待着啊,我想,我冯陈楚杨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加入丐帮的,早知道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不如老实地跟着承德回繁都,起码还能吃得饱穿得暖。不行,不能消沉下去啊,这不正是锻炼你的机会么?“拿出你现代人的才智吧,自己去挣金子!”我大声地喊道,给自己打打气,走出了破庙。现在,我要给自己找份工作。
我走在街上,已经快有气无力了,说什么找工作,穿着这么身寒酸的婆子衣服,昨天还弄脏了,我这刚进门还没有张嘴,人家就把我往外轰,压根就不给我卖弄才智的机会。这个时代,哪有什么地方肯招女子啊!又不敢再去城里的繁华地带,谁知道承德会不会在那儿猫着等我呢。
一直转悠到晌午,也没有找到一个能收我的地方。唉!你说我那皇帝哥哥要是知道我现在这么狼狈,不知道会不会心疼,承德要是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不知道得笑成什么样子呢。
我蹲在街角,看着对面的那家馒头铺,肚子叫得震天响。昨天中午光顾着喂承德那厮了,自己都没有怎么吃,晚上又只喝了人家一碗粥,早上连粥都没有了,现在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什么破穿越,全骗人,银子哪就那么好挣啊?什么商业点子,胡扯,你说的得有人听才行啊!哼!死承德,我要不为了给你招“鸡”,我至于把金瓜子都花光么?你都不记我点好,还要逮我!
我这里饿得头昏眼花,只顾骂承德呢,面前突然伸过一只手来,一只不大的手,黑黑的,可是看得我眼睛却都直了,因为手里正攥着半个大白包子!我欣喜地抬头,又是昨夜那个小女孩,她正吃着半个包子,看她身上的衣服似乎比昨夜又破了些,头上还带了点血丝,她站在那儿,表情虽然是冷冷的,可是却把手里的包子递到了我面前。
难道我又得吃人家的东西?我只觉得脸上直发烧,可是手却没有出息地伸了过去。包子,还是肉馅的包子,闻着都香啊,我一激动,竟然都不知道该从哪儿下嘴了。“哎!”后面突然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我大惊,吓得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手里的包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骨碌碌就滚了好远,承德,承德,他来了?我这就想着撒丫子跑路,那人却拽住了我,不肯松手。“跑什么啊?你知道江家大院怎么走么?”一个少年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狐疑地回过头去,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个头比我还要矮上半头,正一副大爷样地站在那里看着我。
半个小时之后,三个人都已经打得是气喘吁吁,没了力气。经过这么一阵扭打,我只觉得自己又似年轻几岁,想想也可笑,自己都二十来岁的人了,竟然和两个小孩子打架,真是莫名其妙,难道是最近心理压力太大?“咱们讲和了,行不行?”那少年喘着粗气说道,“我也没有怎么得罪你们啊,不就是拍掉你半个包子么?你们至于下手这么狠么?”我点头,敢情你是不觉得饿得慌。少年看了看我们,突然笑了,说道:“你们胆子还真大,你们知道我老爹是谁么?”
我瞥了他一眼,没用的东西,就知道提老爹,估计要是他知道我老爹是谁,就不会这么说了。
“孟萧然!北方武林中的人都知道!”少年得意地说道。孟萧然?没听说过,孟浩然我倒是知道是谁,我暗道。那小丫头也摇了摇头,表示也不知道。
少年一看我们两个都不知道,觉得很没有面子,脸憋得有些红,拧着脖子还要说,我赶紧打断他说道:“逗你呢,当然听过孟英雄的大名了!”少年一听我如此说,神色这才缓和了些。“孟小子,你去江家大院干吗?”我一问,发现那小丫头也神情专注了起来,似乎也很感兴趣。
第 16 章
到那儿正好是刚过晌午,水被晒得正热,所以虽然还没有到夏天,倒也能洗澡。看着清澈见底的小溪,我欢喜得不行,现代的水污染太严重,几乎都见不到如此清澈的小溪了。
“孟安阳,救我!”我急忙大喊,那帅哥听我喊孟安阳,一愣,我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跳下了水就往岸上游。那边孟安阳看我好像有危险,也急忙往这边跑,眼看着就要跑到了,却突然看到什么怪物般转身往回跑,那速度,明显比来的时候快不少。我靠!好你个孟安阳,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了,早知道你这样,昨天晚上那个鸡翅膀说什么我也不会让给你!我愤愤想道,手脚却一点也不敢慢下来,那帅哥既然能认出我是福荣来,恐怕不是承德那厮的人就是皇帝哥哥那边的人,当然也可能是那个什么南宫越,但是我觉得这种几率实在是太小,所以我现在还是跑的好。我“吭哧吭哧”地一顿猛游,想回头看看那帅哥被我落下了多少,突然,身边一个影子就窜了过去,那速度简直不像人类,幸亏我知道这种溪水里不会有鲨鱼,不然我一定怀疑那是鲨鱼。
没错,从后面看的确是那帅哥啊!可是他怎么从我旁边游过去了?不是要逮我么?难道是想坐在岸上等着我?我赶紧停下来,这才发现水才到我大腿。那帅哥身影一晃就上了岸,然后直奔着孟安阳就追去了。孟安阳本来已经跑出了老远,而且那跑路的速度我见了都嫉妒,比兔子跑得还快,可是那帅哥速度更快。我这里还在犹豫是看看孟安阳的热闹还是自己跑路的时候,那帅哥就一手提着孟安阳又回来了。我一看他那速度,立马放弃跑路的想法,水里我游不过他,岸上我更跑不过他,就他那速度,刘易斯看了都得转行,别说福荣这两条小短腿了。“嘿嘿,嘿嘿,大哥,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跑了。”孟安阳在那里嬉皮笑脸,那帅哥只是一脸严肃地把他往旁边一丢。“你们认识?”我已经老实地从水里爬了上来,一边拧头发上的水一边问道。
孟安阳冲我尴尬地笑笑,转过头去又冲着那帅哥嬉皮笑脸地说好话:“好大哥,你放了我吧,我真没闯祸,我这一路上光做好事了,不信你问问她。”他说着就指向了我,“我昨天还接济了她和一个小乞丐呢,这可是两条人命啊,都是我救的!”说着还直冲我挤眼。我有些傻眼,我还从来不知道孟安阳原来这么无耻,说瞎话跟真的似的,还接济我们,他干吗不实话实说我和叶帆差点抢劫了他呢?那帅哥瞅了我一眼,没理他那茬儿,直接问道:“你真的是那个福荣公主?怎么和沈老头说的一点也不像?”沈老头,难道他还真的是那个什么南宫越?“你就是沈老头说的那个南宫越?”我惊问道,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那帅哥点点头,孟安阳那里也一脸的莫名其妙,问道:“沈老头?就是那个笑起来跟狐狸似的老家伙? ”然后又围着我绕了两圈,惊讶地看着我问南宫越,“你说什么?她会是个公主?”然后又是一脸的讥笑,重复道,“她会是个公主?”我瞪了孟安阳一眼,门缝里看人!“你怎么知道我是福荣?”我问南宫越。“沈老头说你左右脚上各有一个月亮和太阳的印记。”帅哥说道。脚上还有记号?以前洗脚的时候从来没有注意过啊,我一听这个,急忙坐下翻着自己的脚底板子看,连孟安阳也凑过来看,果然,左脚下一块红色月形胎记,右脚下一个圆形胎记,都差不多有拇指指甲盖大小,连位置都对称,太神了。“咱们别叫朝天宗了,改名叫日月神教得了。”我对着看呆了的孟安阳说道,心想你就给我做东方不败算了。孟安阳还没回过神来,傻呆呆地点点头,然后又转身问南宫越:“她就是那个传说中出生时喜鹊满天,一岁时双脚生出日月来的福荣公主?”南宫越还是点头,对着孟安阳说道:“不用这么惊讶,她也不是什么神人。这脚上的日月我不知道,那喜鹊满天我倒是知道里面有什么把戏,说到头还是我那老娘给沈老头出的主意。那贵妃生子之前,沈老头偷偷地在她那宫殿上撒了不知道多少虫子,喜鹊都是奔那个去的。”
我也躲到一边去穿衣服,回来再看叶帆,才发现这丫头洗干净了也是眉清目秀的,长得是相当的喜人啊。难怪孟安阳对她的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大弯,只是叶帆还是一直冷冷的,几乎不怎么说话。
“闭嘴!”我和南宫越一起冲着孟安阳喊道,我就想不明白了,他一个十三四岁的毛小子,话怎么那么多呢?而且还这么啰唆!南宫越看我一脸的坚定,倒也没有为难我们,竟然答应了和我们一起去参加武林大会。孟安阳一听高兴得从地上蹦了起来,又要说话,我急忙去捂他的嘴,南宫越更狠,竟然直接下手点了他的哑穴。“我可以让你去,但是为了你的安全,你得答应必须听我的!”南宫越说。
我忙不迭地点头,听你的,听你的,能去武林大会见识,而且又有帅哥相陪,简直是美啊!这一路上,他得掉多少豆腐让我吃啊!我美美地想。南宫越本来就是一身的侠客打扮,孟安阳穿得也不错,叶帆是一个清秀的小姑娘样子,就我这身打扮男不男女不女,一身男装,可惜现在又不是冬天,衣服没有那么厚,而且这福荣公主岁数不大,发育倒是不错,愣要装男子,这胸肌着实太发达了些。孟安阳那小子就给我出主意,说干脆买布条缠上吧,这样就不这么明显了,说着就招呼着大家先去破庙等着,他和叶帆去布店里给我买了三米多长的白棉布,让老板裁成半尺宽的布条拿了回来,然后就把我一个人丢破庙里让我自己收拾。我缠了半天,再套上袍子出来,他们一看都怔了怔,孟安阳就笑倒了在地上,叶帆那丫头也温柔地笑了,连南宫越那酷哥都扯了扯嘴角。我低头看看,我靠!还不如不缠,缠上了上面显得更大,跟得了鸡胸似的。
南宫越把我拉到破庙里,让我脱衣服,他给我缠,我一听有些傻,没想到这里的帅哥会这么开放,这也可以帮我?我看看南宫越,人家一脸的正气凛然,好像只有我心术不正似的,连我这么大个色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说不行,你得闭上眼睛,南宫越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眼睛闭上了。我还有些不放心,找了布条给他蒙上了,然后才拿布条挡着胸部回过头来。他一手拽着布,让我先自己缠两圈,我就缠了两圈,然后他另一只手就从我肩膀上一拍,我就跟陀螺似的转起圈来。他那头布攥得死紧,我只觉得自己跟线轴似的,布条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缠了不知道多少圈,只转得我是头晕眼花直想吐。“南宫越!你个大浑蛋啊!想勒死我啊,你可真下得了手啊!”我气得直骂,停下来的时候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气都快提不上来了。听不到动静,再睁眼人家已经出去了,我只得套上外套再出去。这次孟安阳不笑了,不但胸部不显了,连腰部都给我一气缠了起来,真不像女人了。
第 17 章
夜晚,江府,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不知道聚集了多少所谓的名门正派、江湖豪客。大厅里早已经坐不下,酒席一直摆满了院子。“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孟安阳愤愤地骂道。南宫越冷冷看了他一样,吓得孟安阳赶紧不敢再说下去。我有些纳闷,孟安阳干吗这么怕南宫越啊?我们四个人来到了江府,由于没名没号的,所以人家下人就直接把我们安排到了院子里靠角的桌子上,对于我们这个不利的地理位置,我也有些抱怨,就像去看球似的,兴冲冲跑去了,却发现手里的票是最次的,你说扫兴不扫兴!
孟安阳一把抓住我,诧异地问道:“你怎么了?喝多了?怎么连坐也坐不住了?”说着就又把我提到椅子上。我心里暗骂,你个傻蛋,别说桌子底下,我恨不得都钻地底下去。万一让那厮发现了我,咱们几个都吃不了兜着走。不知道那厮怎么会来这里,人们召开这个武林大会不就是为了讨伐他们么?他怎么又来了?我想天这么黑,又穿成这样,人又这么多,那厮估计也不见得就能发现我。再说还有南宫越在我身边呢,心里也就踏实了些,可是还是心虚,一直低着头吃东西,一张脸都快贴到了盘子上了。
“你可真没出息!几辈子没吃过饭了啊?”孟安阳在我身边低声骂道,然后又一脸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桌上的其他几个武林人士,生怕我给他丢了人。“嘿!你还吃!你打算把盘子也啃了啊?”孟安阳不满地嘀咕道,“别吃了!江大侠过来敬酒呢!”孟安阳激动地说着,一个劲地拽我。我拿眼睛一瞄,江安邦那老头还真的端着酒敬过来了,离我们这桌不过四五桌的距离。“我得去一下洗手间。”我低声说了一句转身就要溜,却被孟安阳一把扯住袖子,“洗手间?”
“南宫大哥,你怎么能坐在这里?我这就去和舅舅说。”那丫头不满地看了看身边的下人,然后就要去找她所谓的舅舅。“不用了,我们坐在这里挺好的。”南宫越听到我叫“哎哟”,看了我一眼,然后轻声说道。
“不行!我这就去和舅舅说,他也一直想见你呢。”那丫头笑着说道,回头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凶巴巴地对着身边的一个下人说道,“还不快去告诉舅舅,就说南宫少侠来了!”
那下人赶紧应了一声就跑了,我这里差点没有气晕过去。“依依,不用了,我和朋友坐在这里就好。”南宫越说道。还二二呢!我暗骂道,偷偷杵了南宫越一下,凑过去低声说道:“咱们说什么也不能去大厅啊,瓦勒的三皇子就在里面啊。要不咱们还是赶紧跑路吧,不看这什么破大会了。”
“依依,这些是你的朋友么?”承德柔声问道。依依回头一看是承德,脸上的笑容更加甜蜜,点了点头,指着南宫越说道:“这就是我和舅舅提过的,那次救我的南宫大哥,南宫大哥,这位就是玄天宗的传人乐天大哥。”
当然,所有这些念头都是在我脑中一闪而过,那速度和当今最高速的计算机有一拼,几乎是没有时间差的。我面露微笑,学着那些武林豪客的样子,对着承德拱了拱手,说了句:“久仰,久仰!”
承德那厮没有回礼,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那笑容纯洁得仿佛是长着翅膀的小天使。这厮是没认出我来,还是不小心被撞了头失忆了?我才不信他会是以德报怨的人!最后南宫越还是没有拗过那个叫什么林依依的姑娘,让人把我们安排到了贵宾的位置上。孟安阳那小子紧随南宫越身后,生怕人家落下了他。我也紧随南宫越,那是因为我怕承德突然袭击我,只有叶帆那丫头还是一脸的淡然,好像坐哪儿都和她没有关系。最后,我、南宫越、孟安阳、叶帆、林依依、承德还有林依依的两个表哥,也就是江安邦的两个儿子坐到了一张桌子上。顺序是这样的,沿顺时针方向:南宫越、林依依、承德、江大龙、江二龙、叶帆、孟安阳、我。孟安阳本来想坐在南宫越身边,可是他哪里是我的对手?
林依依那丫头一看就是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一边一个帅哥就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了,一会儿扭头冲着南宫越甜甜地叫“南宫大哥”,一会儿又巧笑着对承德低声说着什么。笑,笑,你就先美吧!说说话就能美成这个样子,想我当初摸南宫越的屁股,尽情地吃承德的豆腐的时候我都没你那么激动过。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乐天不是承德,而是另外一个帅哥的话,我想我也会坐在他们中间乐得找不到北了,两个帅哥各具特色,随便哪一个扔到现代都会成为超级偶像!“南宫大哥也会参加明天的比武大会么?”林依依轻笑着问。“还没有想过,我只是和朋友来看看热闹。”南宫越微笑着说。我白了南宫越一眼,笑,笑!你看你脸上的褶子!再笑你都成包子了!我暗暗骂道。
“哎呀,那样多可惜啊,乐天大哥也说不参加,你们都不参加,我觉得好没意思哦。”林依依在那里娇声说道,还耸耸鼻子、吐了吐舌头。我赶紧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动作大了些,惹得南宫越扭头扫了我一眼。我回瞪了一眼,低头吃我的东西,哼!南宫越这家伙给我缠得可真紧!难受死我了!
“这位小兄弟不知道是何门派的?”有人问话,我一抬头,说话的是江二龙,问我?我看了看他,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对着的是叶帆,不是我,我接着低下头去吃东西。
“这位小兄弟不知是何门派的?”江二龙的声音又大了些,我这次连头都没有抬,直接用胳膊肘杵了杵孟安阳,“问你呢!”孟安阳一愣,抬头看了看:“不是问我,问叶帆呢!”然后也低下头吃东西。
“在下无门无派,只是路过此地,这几个同伴没有见过武林大会,非要来见识见识,在下也只得跟来了。”说完和承德相视一笑,看得我直咧嘴,浑身发冷啊!“幸亏南宫大哥这次来了,这次大会不但要选出武林盟主,而且最重要的是要把丰陵宝藏的藏宝图交付给新的武林盟主,让他带领咱们大家一起找出宝藏,带领武林义士驱除瓦勒蛮子呢!”林依依说道。“宝藏?”我下意识地问道,然后看到承德那厮嘴角带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吓得我赶紧又低下头去。“不错。”那个一直沉默的江大龙说道,“丰陵宝藏图是家父无意间得来的,传说是前朝武帝临终前把所有的珍宝都埋在了此处。家父觉得现在正是国家危难之时,找出这处宝藏正可以救民于水火之中。”原来这武林盟主不仅有个名号,还有物质奖励啊,干脆咱们也去争争好了。我赶紧从桌子低下碰碰南宫越的腿,可是南宫越这家伙跟没感觉似的,压根不答理我这茬。因为身上缠的东西实在太多,我虽然有心可是却无力,怎么也吃不下去了。孟安阳那小子又打开了话匣子,听得我一阵一阵的头晕。好奇承德那厮,可每次偷看他的时候总能被他逮住,吓得我也不敢再看。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顿饭,林依依招呼我们住下,由于我们跟着南宫越沾光,所以也被安排到了上房。我本来还有些高兴,可是一看到承德那厮进了旁边一间屋子,才知道原来他也和我们住一个院子,立马吓得腿直哆嗦,再也高兴不起来了。“今天说什么我也得和你一块儿睡!”我抱着枕头赖在南宫越的床上,说什么也不肯下床。南宫越说让我放心,即便那就是承德,他也不敢在这里把我怎么样的,再说他的房间就在我隔壁,没什么好怕的。没什么好怕的?你的房间是在我隔壁没错,可承德那厮的房间也在我隔壁啊。不管南宫越说什么,即便是说出花来,我就是不走。南宫越没法,说你在这里好了,我走还不行么?我说不行!我不走,你也不能走!南宫越有些无奈,看了看我,低声说道:“小姑奶奶,你知道男女有别么?”
“知道,我不怕,你怕什么!”我说。南宫越盯着我,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我怕,行了不?你让我走吧!”
我一听心里美滋滋的,赶紧一把拉住他,说道:“你怕我?是不是怕我的魅力?嘿嘿,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勾引你的,如果你要是实在怕控制不了自己,我把你捆起来好了。”
“我是怕你,我怕你再吃错了药!你捆我?捆起来晚上有危险怎么办?”
我自从第一次见南宫越,他一直都是冷冰冰的,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今天晚上的他,顿时觉得好玩得不得了,也忘了承德就在我们隔壁,只顾着调戏帅哥。我给南宫越扔下一床被子,把床帐放了下来,笑道:“你在下面,我在上面!”
南宫越没答理我,我偷着往下一看,那家伙已经躺在了地上。我笑了笑,赶紧解自己身上的布条,弄了半天才解开,一看不要紧,身上都已经红得要发青了,说什么明天也不能再裹了,血液循环不通畅,我什么时候翘辫子都不知道。“南宫越你下手可真狠啊!你看看你把我身上弄的,都快青了!”我恨恨说道。
那边南宫越闷哼一声,还是没有答理我。
第 18 章
早上,我偷偷地从南宫越房间里出来,刚带上房门,转身正要回自己屋呢,正好和一身白衣的林依依打了个照面。“啊!”林依依一声尖叫,“你是谁?怎么会从南宫大哥房里出来?”那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我低头看看自己,不就是没穿外衣么?不就是没梳头发么?至于这种表现么?
我冲着林依依嘿嘿一笑。“啊,你就是昨天的那个楚杨!你是女的!”林依依惊叫道。这回不要紧,就只听见“砰砰”几声,好几个门一起开了,孟安阳那傻小子明明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愣是张了个大嘴傻愣愣地看着我;叶帆那丫头也开了门,微皱着眉头看着林依依;那边我最不想见的承德也开了门,这次这厮少见地没笑,只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两眼。“南宫大哥?”林依依又一脸震惊地看着我身后,脸上突然晕满了红色。我回头一看,我倒!南宫越这家伙竟然光着膀子出来了,略带不满地看了一眼林依依,说道:“依依,怎么了?来找我?”
我回头狠狠地瞪了承德一眼,那厮看到我看他,竟然笑着冲我点了点头,那笑容极灿烂,气得我恨不得在他那漂亮脸蛋上挠上两把!擂台上的那个人被抬了下去,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比武继续,我再看下去,觉得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有意思,不像电视上演的那么好看啊。看着承德那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就不爽,既然他在这里的身份不是瓦勒的三皇子,我想我应该和他好好谈谈,争取能在某些事情上达成共识,这样我以后的日子可能也会好过很多。我这个人是很容易冲动的,想做就做,再看向承德,那厮果然在我看他的一瞬间就捕捉到了我的视线,我给他做了个眼色,自己首先向后院走去。后院里几乎没有什么人,所有的人都在前面参加武林大会,或者在看武林大会。
“公主殿下,您不觉得您管得太宽了吗?”南宫越语带嘲讽地说道。“哼!我是怕你不小心被女色魔骗了失身!”我笑道。南宫越一怔,随即冷笑一声,说道:“我会小心些的,以后见到你这样的躲着点不就得了。”
“走吧!”我叹一口气,认命地往前走去。楚杨啊楚杨,你怎么会在这种人身上找浪漫呢?走了两步,却发现南宫越没有跟上来,转过身看他,却见他依旧站在原地。“怎么了?”我问。南宫越没有回答,只把小指放入口中,一声清越的哨声传出,把我吓了一跳。
“为什么要我坐后面?我想坐前面。”我道。“我爹说过,和女人共骑一匹马时千万不能让她坐前面,不然你以后一定会后悔。”南宫越答道。这是什么破道理?他老爹难道吃过亏?我暗道,坐后面就坐后面吧,帅哥的腰好细啊,刚好被我圈过来。哇!腹肌真有型,不知道够不够六块?刚数到第四块的时候,只觉得怀中的南宫越身体一僵,我的手一下子被他抓住,不至于吧?这么小气,吃两块豆腐还能死啊?南宫越突然在前面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你还是坐前边好了。”说完不问我的意见一把把我拽到他身前。小气!我暗骂。不过这样也好,可以靠在帅哥怀里啊。我顺手把头发散开,倚在南宫越怀中,风,风呢?再来点风,这POSE太浪漫了。这次南宫越没有言语,任我占便宜。马走出小巷,转到大街上,风一下子便大了些,终于,我感到自己的头发开始飘了起来,我刚想学广告上炫一炫我这一头秀发,就听南宫越在身后说道:“你能不能把头发束好?都吹到我脸上来了。”我回头白他一眼,这男人怎么一点风情都不懂啊!两人一路无言,到城门口时发现城门早已关了。“怎么办?”我问南宫越,怎么忘了这古代城门到晚上就得关这件事了呢?你说我是外来的不知道,你南宫越可是正宗的本地居民吧?南宫越从马上下来,顺手把我也抱了下来,用手轻轻地拍了拍黑马的脖颈,那马通人性般地自己便走了,看得我都傻了眼,这马智商高得有些离谱了吧!南宫越拉着我找到一个僻静的城墙处,伸手把我往怀里一揽,低声说道:“抱紧了!”我闻言急忙圈上他的脖子。只见他左手往城墙上一拍,人竟拔地而起,几个借力已经带着我跃上了城墙,那感觉就跟腾云驾雾一般,我这里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人已经到了城外。夜色中的河水恬静得似个少女,点点星光洒在上面,似把整个夜空都揽到了怀里。南宫越把我放到河中的一块大石头上,自己便开始脱衣,看这架势是真的下河洗澡了。“你还真洗啊?”这家伙懂不懂浪漫啊?这么美的景色,他竟然要洗澡!
调戏妇女,那叫无耻;调戏帅哥,那叫勇敢,那如果调戏南宫越呢?有湿淋淋的例子摆在面前,那叫做事不经大脑!总的来说南宫越还算过得去,起码人家在我爬上来的时候匀了一件干衣服给我穿,而我这个人思想实在是不纯洁,穿着人家的衣服不但不知感激,心里竟然还在想:他内裤可也湿着呢,他就直接这么套上裤子不难受么?可能也是看到我衣服都湿透了,怕我着凉,南宫越直接夹着我就奔江家去了,一路上我只觉得耳边呼呼生风,腾云驾雾一般,再次用口水对我们古人的轻功表达了敬仰之情。可是,南宫帅哥,你为什么不能抱着我或者背着我?哪怕像那晚一样把我扛肩膀上也行啊,怎么也比把我像包袱一样胳膊底下一夹的强吧!抱着呢,显示出你侠客的柔情;背着,起码显得纯情;哪怕是扛着,都能显示出你的霸气!这夹着呢?唉,只能显得我很没面子!
第 19 章
回到自己房里,我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半干了,得,要是再坚持一会儿,我看都不用换了,自动烘干了。 看南宫越回了自己的房里,我急忙把自己屋里的门窗都从里面插好,防贼、防盗、防承德啊!
然后回过头来急忙把这湿糊糊的衣服往下扒,这个时候,在热被窝里捂一会儿最舒服了!我脱得只剩下一件贴身的兜肚,撩开床帘就蹿了上去,口中还嘀咕着:我什么时候还把床帘放下来了?
上去我就后悔了,被窝是热的没错,可,可承德那厮却正在床里靠墙坐着!烛光透过床帘映在他的脸上,竟有些诡异。上帝啊!他竟然在笑!我想我现在就算看到魔鬼对我笑也比看到承德强!我清清嗓子,不着痕迹地把被子拽高些,冲着承德点头一笑,“嘿嘿!好巧啊!”我倒!我是不是吓傻了,愣是对一个半夜藏我床上的人说“好巧”!你说如果我现在喊南宫越,能有用么?
承德冲我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还知道回来?”我急忙点头。不对吧?这感觉怎么像一丈夫在审半夜晚归的老婆啊?承德这厮的定位是不是有些错误啊?我突然觉得气足了些,你能把我怎么样啊?南宫越可就在隔壁,我不信你能现在杀了我!想到这儿,我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承德那厮看我在这里从一脸的心虚再到小腰杆挺得笔直,突然轻笑出声,笑道:“别挺了,再挺胸还是那么小,大不了了。”我晕倒!这厮思想真下流!“嘿嘿!”我干笑,“您找我有事?”承德没说话,却突然从床上往下爬。我急忙缩起脚来给他让道,这厮坐到床边却又不动了,我心里一个劲地念:阿门,希望这个瘟神赶紧走!“你还是离开这儿吧!如果想游玩,我叫人陪着你去,给你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也好过你骑着头破驴到处走!”承德突然说道,没头没脑的,搞得我有些愣,我使劲吸吸鼻子,想闻闻这里面是否有阴谋的味道。承德看看我的反应,突然又说道:“算了,当我没说。”我点点头。“要脱就都脱了,穿着湿的睡会落病。”承德说。我傻乎乎地点头,承德回头笑着看我一眼,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打开窗子,手一扶窗台跃了出去,为什么人们都爱走窗子?我奇道。先不管那么多,我急忙从床上爬下来两三步就窜到窗前,刚要把窗子掩上,却看见承德那厮竟然又转过身来,正吃惊地看着我。我赶紧双手扶着窗扇摆了个造型,干笑一声,轻声说道:“慢走啊!”承德苦笑一下,摇了摇头走了。我一看他走远,生怕他反悔,赶紧把窗子掩好,插上,这才长松一口气,回到床上。刚想睡下,却觉得身上的兜肚果然湿糊糊的难受,裸睡就裸睡吧!我脱光了爬进被窝,里面还有些温热,不知是承德的体温还是我的,一时间,我竟然有些呆了。
早上醒来,却发现床头多了身淡粉色的女衫裙,再看看门窗也都完好,真是晕死啊!这可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我看看这漂亮的衣服,再看看原来那身灰糊糊的男装,立马喜新厌旧,不是我臭美啊,昨天的衣服还没干透呢,穿上会生病的。穿上新衣服,孟安阳那傻小子又是一脸惊讶,我白他一眼,说道:“别那么多废话!”孟安阳那小子果然闭了嘴。我偷眼看南宫越,面无表情,一点也没对我这身新衣表示出惊讶,难道是他送的?
我却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叶帆还在那里对着羊皮发呆,我问道:“叶帆,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么?”叶帆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把羊皮递给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这孩子有些怪,从这几日和她相处来看,怎么都觉得她不只是个小叫花子那么简单,看那日她和孟安阳相斗,一招一式都有模有样的,分明是习过武的人。想到这儿,我双手轻扶上她的肩膀,轻声说道:“叶帆,你有事情瞒着我们,对不对?”叶帆身体一震,有些吃惊地看着我。“你知道我们都是你的朋友,朋友之间都应该真诚,不是么?”我笑道,指了指南宫越,接着说道,“南宫越是个行走江湖的侠客,孟安阳这小子是个离家出走的小屁孩。”

  0/5  下一頁 txt下載

收藏

相關推薦

清純唯美圖片大全

字典網 - 試題庫 - 元問答 - 简体 - 頂部

Copyright © cnj8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