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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的心尖毒後.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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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心尖毒后》
作者:瑾瑜
文案
口蜜腹剑,忘恩负义?那就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机关算尽九死一生,双手染满鲜血,终至母仪天下!
怎能拱手相让于视如亲妹却是披着羊皮的豺狼堂妹?
待一切灰飞烟灭,简浔睁开双眼,才发现莫名回到了起点
既然有幸再来一次,她当然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才能不负自己前世睚眦必报,蛇蝎毒后的“美名”
不过在那之前,她得先把某条粗大腿找到,趁早抱起来才是
谁让粗大腿的主人,日后有大作为呢?
什么?
眼前这个流着鼻涕黑着脸蛋,手脚并用与一群小破孩儿打得头破血流
就为了抢一个馒头的小屁孩儿,就是日后威名远扬的摄政王?
她表示森森的怀疑
不过为了以后到哪儿哪儿都横着走的好日子
她还是顶住怀疑,又当爹来又当妈,开启了“摄政王养成计划”
可他忽然说要娶她是什么鬼
小绵羊到底是什么时候,长成了大灰狼的?
本书标签:重生 宅斗
☆、第一回 回归
满堂繁乱杂陈的罄铙鼓铃并哭喊声中,司仪的声音显得清亮而悠长。
简浔麻木的随着旁边的其他孝子孝孙们答着礼,触目所及的除了惨白,还是惨白,让她一时间又恍惚起来,她到底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中。
若是在现实中,眼前的情形明明就发生在将近二十年前,如今怎么会重演一次?可若是在梦中,这梦也未免太长太真实,太匪夷所思了!
耳边隐约传来的悲悯声,让简浔从恍惚着回过了神来,嘴角便不自觉带出了一抹苦笑来,她哪里是伤心得木了,她根本就是震惊得木了的好吗?
明明她已在皇宫上空飘了两年多,因为死后灵魂被禁锢,哪里都去不了,更别说转世什么的,也什么都做不了,满以为只能这样做个孤魂野鬼,凄凉的飘荡永生永世了。
一开始,简浔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回到了幼时,她只是以为禁锢自己灵魂的封印终于被解开,自己终于得到了自由,所以附身到了某个小女孩儿的身上去,小孩子家家的眼睛干净禀性弱,家里又正办丧事,一时不慎克撞了以致邪灵侵体也是有的。
看着自己如今白白嫩嫩,藕节一样的手腕儿,简浔怕惹人动疑,嘴上不好说什么,心里却忙不迭念起佛来,她做鬼两年多,什么都经过见过了,对神灵的事已是深信不疑,也多了前所未有的敬畏之心,如今好容易蒙菩萨保佑,让她不必再做孤魂野鬼,还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她当然要让菩萨知道自己由衷的感激之情。
还是在恍眼看到灵堂当中牌位上写着“天朝诰授简门段氏夫人之灵位”一行字时,简浔才如被雷劈般,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自己不是俯身到了别个小女孩儿的身上去,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幼年!
她立时懵了。
若是附身到别个小女孩儿的身上,不管怎么说,未来总是未知的,她凭着前世的经验和阅历,怎么着也能为自己挣出一条光明大道来,虽然如今身体的原主也跟她前世似的早早死了娘,其处境总不能比她前世还惨罢?
可回到了自己的幼年算怎么一回事,这岂不是意味着,那些痛苦的、不堪回首的经历,又得一一重演一回,那些无边无际的凄苦与绝望,她也得再一一重温一回了?!
念头才一闪过,简浔已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她的命怎么那么苦,老天爷到底要作弄她到什么时候?
简浔寻常不哭的,连当初被简沫那样背叛,被皇上那样伤害,她都没哭过,沦为孤魂野鬼的那两年,就更是想哭也流不出泪来了。
但眼下的经历实在太过离奇,她前世的机遇又实在太过坎坷,让她震惊之下,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索性也就不控制了,经历了那么多,她已比谁都清楚,能像现下这样肆意的大哭出来,也是一种幸福不是吗?
简浔这一哭,便直哭了近半个时辰,才因累极渐渐止住,软软靠在奶娘何氏的怀里,再没了力气,心里却反倒清明了几分,不由思量起事情的始末来。
皇上恨毒了她临死也要拉了心爱的人儿简沫垫背之举,以致简沫一尸两命,不但亲自对她进行了鞭尸,还让人将她的尸体扔进了御花园偏僻角落里的一口枯井里,再让国师做法封印了她的灵魂,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她心里就算有再多的恨,再多的怨,也只能在入了夜后,在皇宫上空漫无目的的飘来飘去,连想吓皇上一吓都做不到,更不提做其他的事。
好在她在皇宫飘了两年多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她一步一步亲眼见证了皇上是如何与太后狗咬狗,咬到最后两败俱伤,又是如何被摄政王宇文修活活饿死,江山易主,遗臭万年的,也算是变相的替她报了仇,替她出了一口积在心里多年的恶气!
但她到底怎么会忽然就回到了幼年的?难道皇上一死,她的封印也随之解除了,灵魂也终于得到了自由?可就算如此,她也不必非回到自己的幼年啊,老天爷可真是爱开玩笑!
相较之下,对母亲的死简浔反倒不觉得有多伤心了,前世她虽只活了二十岁,连上之后飘的那两年,才也二十二岁,却因经历得多,儿时的记忆早已模糊得只剩个影子,对母亲的印象和感情也像被水洇过的画儿,根本看不清楚了。
所以这会儿听得来吊唁的夫人奶奶们悲悯的话,她才会忍不住苦笑,她的眼泪早在前世和刚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时,便已流光了好吗?
很快又有其他吊唁的宾客来了,灵堂内自上而下免不得又是一番忙活。
如此折腾到申末酉初,总算没有宾客再来吊唁,灵堂内的孝子孝孙们也终于可以起身,回各自屋里歇息了。
二夫人古氏忙几步上前亲自抱起了简浔。
她是个身材娇小的妇人,二十来岁的年纪,正是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因府里正办丧事,从上至下都是一身素淡妆扮,倒为她只能堪称清秀的面孔,平添了几分风致。
说着,不由红了眼圈,忙强忍住了,吩咐下人们一通‘小心火烛,灵堂任何时候都万万不能离了人,有什么事立刻去报与二爷与我’之类的话后,抱了简浔径自往外走去。
这是简浔自醒来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第二次见古氏了,却依然立时攥紧了拳头,恨得牙根直痒痒,原以为随着前世古氏的薄命早亡,她早不恨她了,比起她后面的那些仇人,古氏对她的所作所为又算得了什么?
可简浔发现,她实在没办法不恨古氏,不为旁的,只为她是简沫的母亲这一条,就足够她恨古氏至死了!
古氏却没发现怀里简浔的异样,只当她是因跪得太久太过伤心,才会浑身僵硬的,虽日日养尊处优,要抱个四岁大的孩子着实吃力,但为了能趁这难得的机会,让简浔较之以前越发的亲近自己,以达到自己夫妇某个不能诉诸于口的目的,少不得只能咬牙硬撑了下来。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眼看终于快到二房所在的瑞雪轩了,古氏实在再支撑不住,将简浔递给了她的乳母何妈妈。
简浔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身体也僵硬得不那么厉害了,她如今还太小,什么都做不了,实在不宜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打草惊蛇,而且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她至今还没有任何头绪,总得先理出个头绪来后,再有所行动也不迟。
崇安侯府并不在大邺开国之初,随着太祖打江山的六公十二侯府之列,乃是后来才因功封爵的,至今也不过才传到第三代,算得上是朝堂和盛京的新贵,自然住的宅子也极尽富丽精巧之能事。
又因崇安侯府人丁不旺,如今的崇安侯简琛膝下只得两个儿子,长子便是简浔的父亲,如今的崇安侯世子简君安,次子则是简浔的二叔简君平,兄弟两个膝下也空虚,至今仅只一人一女尔,所有崇安侯府并不若盛京的其他勋贵之家那样,住得拥挤不堪,而是大房占了东边一大片宅子,二房占了西边一大片宅子,都住得十分的宽松。
领着简浔主仆一行人进了自己住的二房的主院,古氏先就问起来迎接的大丫鬟琵琶来:“二爷回来了吗?二小姐呢,这会儿在做什么?”
古氏因琵琶的失言狠狠瞪了她一眼,方点头“嗯”了一声,抬脚上了台阶,进了屋去,心里还骂着琵琶。
大伯娘才去世,做侄女儿的不去灵堂哭灵当孝子也就罢了,还有闲心去院子里玩,哪怕女儿如今年纪小,这样的事也足够让她名声受损好吗?
得亏这会儿院里没有外人,死丫头又立刻圆了回来,否则看她怎么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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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仇恨
进了屋后,古氏复又从何妈妈怀里接过简浔,放到临窗的榻上后,方温柔一笑,道:“浔姐儿饿了没?二婶这就让人替你拿点心来先垫垫,待热水送来,你洗过澡后,我们再用晚膳,你说好不好?”
简浔实在不想面对古氏,可白日里她便知道父亲因母亲的死伤心过度正病着,惟恐过了病气给她,暂时将她托付给了古氏照管,她这会儿便是再想回自己家里,也只会因人小言微,动辄一大堆人劝阻,不能成行,只能攥紧了拳头,恹恹的“嗯”了一声。
古氏便转头吩咐起丫头们来:“立刻送了大小姐爱吃的栗子酥和豌豆黄来,浔姐儿小人儿家家的,茶吃多了不好,唔,就现做一碗杏仁露来罢,至于晚膳,虽说如今都在孝期见不得荤腥,也不能不顾身体,且做一个蛋羹,再搭配几样爽口有营养的小菜来。”
却因简浔略一偏头,扑了个空,脸上的表情就僵了一下,但立刻又恢复过来了,若无其事的道:“浔姐儿也别太伤心难过,大嫂虽去了,你还有大伯,还有我和你二叔呢,只要一家人一条心,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心里早前便浮起过一次的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浮上来了,总觉得浔姐儿今儿怪怪的,大嫂去了也好几日了,前几日她不是这样的啊,阴沉得换了一个人似的,莫不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可如今整个崇安侯府的内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怎么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她却不知道,难道是她多心了?
很快点心便来了,简浔哪有心情吃东西,可她更不想与古氏说话周旋,遂随手捡了一块点心,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古氏见她吃东西的样子与素日并无差别,整个人小小的坐在榻上,更是丝毫杀伤力都没有,不由一哂,看来自己的确是多心了,这么点点儿大的孩子,便真有那个心,又能翻出什么花儿来?何况她还未必有那个心,才没了娘,她伤心过度之下性情突变也是有的,想来过几日自然也就好了。
正思忖着,有丫鬟来回热水准备好了,古氏便要带简浔洗澡去,简浔哪肯让她碰自己,只向何妈妈道:“妈妈给我洗,妈妈给我洗。”
简浔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她是早不记得简沫小时候的声音是怎样的了,可能在二房肆意横冲直闯,能口口声声叫古氏‘娘’的,除了简沫,还能有谁?
一直到温热适中的水将自己整个儿包围起来后,简浔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四肢百骸也终于恢复了知觉。
“大小姐,您今儿怎么了,对二夫人一直都爱理不理的,您以前不是除了夫人和老爷,最喜欢二夫人的吗?”何妈妈一边往简浔身上抹着胰子,一边软声说道,“还有二小姐,你们姐妹不是最好的吗,怎么方才您也不等二小姐进屋,姐妹见过面打过招呼后,再来洗澡呢?”
为什么不等简沫进屋姐妹见面?当然是因为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扑上去,活生生掐死了简沫!
简浔懒怠与何妈妈多说,且也说不得,便只吩咐何妈妈:“这胰子太香了,母亲尸骨未寒,我做女儿的却弄得香气扑鼻的,不但别人会说嘴,我自己也觉得大是不孝,妈妈找二婶替我现要一块儿不香的来罢。”
这是正事儿,何妈妈一时疏忽没想到,如今听简浔这么点儿大的人竟先想到了,不由又羞又愧,也顾不得旁的了,忙应了一声,又嘱咐过跟简浔的小丫头子,其实更多是充作她玩伴的豆蔻:“好生服侍大小姐,有事即刻叫人!”后,方转身急匆匆的去了。
余下简浔拿三言两语也将豆蔻哄出去后,方不再掩饰满脸的阴沉,恨恨一拳砸在了水面上,溅得自己满脸的水珠。
犹记得前世古氏去世前,曾拉了彼时已八岁的自己的手,凄凄惨惨的哀求自己:“二婶就把妹妹托付给你了,求你务必视她为亲妹,以后与她互相帮助互相照顾,二婶来世一定结草衔环来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前世,简浔在自己母亲的丧礼还未过半之时,便被人掳了去,一直昏昏沉沉的过了五六日,才被崇安侯府散出去的人给找了回来。
可她的父亲简君安先是因爱妻一尸两命大受打击,又因爱女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雪上加霜,于是本就病得不轻的身体越发支撑不住,竟等不及她被找回来,便一命呜呼了,让简浔不过短短十数日间,便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好不可怜。
事后崇安侯也曾命心腹彻查简浔失踪的前因后情,一来二去便查到了以前一个因犯错被简浔的母亲段氏全家都撵出府的婆子身上,据说那婆子是怀恨在心,才会用尽一切法子掳了简浔去的,如今既东窗事发,还累得世子爷丢了性命,自然一家子都只能给简君安陪葬了。
简浔那时候还小,再是“没了爹娘的孩子长得快”,也万万想不到捅自己父亲刀子的,恰是他一奶同胞的亲弟弟啊,及至听了古氏“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临终之言,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无毒不丈夫”,心里有多悲愤怨恨,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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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前情(上)
可当时的简浔再悲愤再怨恨,至少对古氏是造不成任何影响了。
因为说完那番话,连最后看一眼女儿都来不及,古氏便带着满腔对丈夫及其新欢的怨毒与诅咒,和对女儿的担心与不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余下简浔看着哭得死去活来的简沫,想到母亲去后古氏对自己的疼爱,不管是出于补偿还是旁的原因,至少自己的确受益了,如今人死如灯灭,一切好的坏的都随风而去了,自己再恨她又还有什么意义?
同样也对简沫恨不起来,那两年多的时间里,简沫一直跟她的小尾巴似的,什么都跟着她,崇安侯府又一直没有别的孩子,她们姐妹的感情也因此越发的好,且简沫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如今更是也没了亲娘,以后就得在继母手下讨生活,与自己倒是同病相怜了,又何必再为难她呢。
真正可恨该恨的,是二叔那个伪君子!
只是就像古氏说的那样,当时的简浔人小力微,简君平则已在兄长和父亲相继亡故之后,成为了新任的崇安侯,他打小儿书又念得好,二十出头便已凭自己的真本事,考取了举人的功名,再加上为人谦逊有礼,丝毫豪门贵公子的骄矜之气都没有,更兼生得一表人才,在盛京勋贵和文官两大圈子里名声都极佳,简浔想要报仇,竟是无论软的硬的都不成,除了将满腔的恨意都强自压下,还能怎么着?
而在古氏故去后不到百日,简君平果然也如她所说的那样,以‘府里无人主持中馈’为由,迎了继室陆氏进门。
那陆氏其实早在几年前,便已与简君平相识相恋,并珠胎暗结,为简君平生下一女,进门时腹中又怀着一个了,及至陆氏进门,府里自然再没了简沫的立锥之地。
倒是对简浔这个大伯之女,因简君平有言在先,万万不能薄待了惹人诟病,当然,也有可能是简君平心中有愧,所以佛口蛇心的陆氏一直不敢怠慢。
如此到了简浔十五岁,简君平授意陆氏开始给她相看人家准备出嫁了。
没想到宫里却忽然出了旨意,让盛京所有勋贵和六品以上的人家,但凡有十三岁到十八岁之间女儿的,一家至少要送一名进宫选秀。
盖因皇上自前年染了病后,龙体一直未曾好转,可皇后和宫里十来名妃嫔都无所出,所以太后才会下了懿旨,尽快选淑女为皇上充掖后宫,以期能早日诞下皇子来,江山永继。
简浔因为亲事已初有眉目,且简君平心中终究有愧也有鬼,怕简浔进宫后万一得了宠,与他清算当年的旧事,所以压根儿没考虑过送简浔进宫,而是决定送长女简沫进宫。
简沫才十三岁,生得倒是漂亮,却宁死也不肯进宫去,谁不知道皇上说是龙体欠安,实则早已病入膏肓,她进去了极有可能连皇上的面都见不上,便直接沦为寡妇,毁了一生?沦为寡妇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万一届时皇上驾崩了,太后要将她充为朝天女,她岂不是人生才刚刚开始,就得面临结束了?
她为此进行了激烈的抗争,甚至不惜将自己挂到了房梁上,以期能让简君平改变主意。
简君平却说,只要简沫还有一口气在,那便抬也要抬她进宫去。
对这个女儿,因为古氏一开始便不是他自己喜欢的,成亲后也因“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家训,绝大多数时候与自己连话都说不到一处去,自然对古氏生的简沫纵有疼爱也有限,且除了简沫,另两个女儿都还小呢,她不进宫谁进宫?
简沫绝望了,一边哭着:“娘,你为何去得那般早,为何当初不带了我一块儿去?”一边再次将自己挂到了房梁上。
千钧一发之际,简浔领着人撞开了她的房门,救下了她,并红着眼睛做出了承诺:她代简沫进宫去!
反正她就算嫁得再好,要报仇也并非易事,何况简君平怎么可能让她嫁得太好,将来反咬自己一口?倒不如进宫去搏一搏,兴许还能谋得报仇的机会,且能救下简沫的命来,一举两得。
于是一个月后,简浔顶着正五品嫔的名号进了宫,正式成为了皇上后宫的一员。
只可惜果然还没等到她们这些新晋妃嫔开始侍寝,甚至没等到她们见皇上一面,皇上便驾鹤西游,变成先帝了。
太后虽除了先帝,还有一个儿子,中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照样悲痛欲绝,遂下旨将先帝除了皇后和四妃以外的所有妃嫔,都充作朝天女,到那边儿继续服侍先帝去。
所有妃嫔都是惊骇欲绝,然后开始了垂死挣扎,各处找门路托关系,以期能为自己求得一条生路。
先帝没有子嗣,太后又杀伐决断,巾帼不让须眉,后宫前朝的主都泰半做得,她的另一个儿子继位成为新帝,自然也就是理所应当之事了。
这根救命稻草可比什么都管用,简浔自然不肯错过,略使手段越发得了新皇的心,若非碍于还在先皇的大丧期间,当日就要临幸了她。
事情很快传到了太后耳朵里去,太后因简浔先帝遗孀的身份,勃然大怒之下,当即要结果了简浔,新皇却以死相逼,使得太后不得不含恨留下了她,并在出了先皇的大丧期后,默许新皇晋了简浔为贵嫔,赐号为“慧”,只待出了先皇的孝后圆房。
简浔虽一跃成了主位娘娘,却深知自己时刻都有可能再次丧命,除非真正讨得太后的欢心,于是日日都往太后宫里跑,变着法儿的讨太后欢心,总算让太后渐渐改变了对她的看法,开始信任倚重起她来。
等到出了先皇孝期,简浔与皇上顺利圆房后,皇上龙心大悦之下,又晋了她为正二品的慧妃,并赐协理六宫之权,一时是风光无两,连皇后都得退避三舍。
太后因此越发的倚重简浔,简浔在宫里的权威开始一日盛似一日,但她随王伴驾的日子也因此比之前少了许多,与皇上之间自然也远不如先前亲密了。
当时的皇后是太后早年亲自为皇上定的,想着皇上一辈子也就是个闲散亲王的命了,自来又贪玩荒唐,对儿媳的要求自然放得很宽,只要温柔听话好生养也就足够了。
哪里能想来皇上竟会也有正位大宝的一日呢?再回过头来看皇后,自然哪哪儿都不够格母仪天下了,关键当年以为好生养的人,竟至今也未为皇上生下一儿半女来,整个后宫也只除了一位公主,再无其他皇嗣,不是皇后的错,又是谁的错?
太后对着简浔,便流露出了想换皇后的意思来,并且暗示简浔,有她给她撑腰,只要皇后倒了,那个位子就是她的了。
简浔一路走来虽看似顺利,暗地里又怎么可能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都没做过,双手又怎么可能丝毫鲜血都没有沾过?听得太后的话,立时便动心了,母仪天下,又有哪个女人能受得了这样巨大的诱惑呢?
而且成了皇后,她就可以彻底的为父亲报仇了,而不是像现下这般,因为还要倚靠二叔,不但不能对他怎么样,还能处处捧着他顺着他,简直就是对父亲的大不孝!
简浔只稍作犹豫后,便决定对皇后下手了,等到事成后,太后也果然如之前承诺的那样,答应了立她为皇后,让她站到了一个女人所能站的顶峰。
------题外话------
☆、第四回 前情(下)
然而乐极生悲,就在简浔行封后大典的前夜,她在与奉旨进宫陪伴她的简沫一道用了晚膳,准备歇息时,却忽然发现自己中了毒,四肢百骸都痛不可当。
简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时睚眦俱裂,五内俱焚。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吗?当年二叔那个心狠手毒的就背后捅她父亲的刀子,如今轮到二叔的女儿背后捅她刀子了。
可笑她聪明一世,活到如今快二十岁,从未真正信任过任何一个人,惟独对简沫从不设防,不设防不说,还百般护着她,知道她在家里日子不好过,自己还未在宫里站稳脚跟呢,先就竭尽所能拉扯起她来。
又是隔三差五打发人出宫赏她吃的玩的用的,在沈氏和沈氏所出的弟妹们面前替她撑腰张目,又是一有机会便接她进宫,让她能在自己的庇护下过几日舒心日子的,还想着等封后大典后,便立刻着手为挑一门好亲事,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以后只有她给简君平和沈氏脸色瞧,他们再没有给她脸色瞧的份儿。
万没想到,她早背弃了她,背弃了十几年的姐妹之情,不但利用她接近她的夫君,与之珠胎暗结,甚至还一心置她于死地,好取而代之。
更可恶的是,她竟还有脸说什么‘这皇后之位本就该是她的,她如今不过只是拿回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她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当初明明是她宁死也不肯进宫,她看她实在可怜,替她进了宫的,如今她轻飘飘一句话,就把她在宫里这几年的血与泪,痛苦与绝望,还有成夜成夜的睡不着觉都抹杀了,让她白为她做嫁衣,这世上岂能有这般便宜的事,她既活不成了,那大家都一起去死罢!
简浔也懒得再与简沫废话了,直接拼尽仅剩的所有力气,一簪子刺破了她的脖子,让她也痛苦的蜷缩到地上,再不能动弹了。
在宫里混得越久,爬得越高,胆子反倒越小,所以简浔的簪子是时刻都抹了东西的,就怕万一哪天失了势,落到了别人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有那簪子在,好歹能让自己死得体面点儿,痛快点儿,不至于白白受辱,不止她是这么做的,宫里好些妃嫔都是这么做的。
所以简沫前脚才给简浔下了剧毒,后脚自己也中了剧毒。
皇上闻讯急三火四的赶了过来,瞧得简沫这副模样儿,又是心疼又是愤怒,迭声叫了人去传太医后,便骂起简浔来:“真以为朕喜欢你,愿意立你为后么?就算朕一开始曾对你有过几分喜欢,也随着你事事以寿康宫那个老妖婆为先,事事听她的调停消磨殆尽了,朕告诉你,今日沫儿母子若能化险为夷便罢,朕还能瞧着昔日的情分上,赏了一条全尸,否则,朕一定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近乎歇斯底里的咒骂了简浔一大通,简浔方终于得知,皇上不但不是太后亲生的,且太后还是皇上的杀母仇人,自然对简浔这个太后一力挑中,想栽培来与他打擂台,将来生下嫡子,也只知寿康宫,而不知他这个父皇,甚至极有可能取他而代之的新皇后,早就深恶痛绝了。
反观简沫,又漂亮又柔弱又无依无靠,皇上就是她最大也是唯一的温暖与依靠,极大程度的满足了皇上大男人的心不说,关键简沫腹中还怀了他的孩子,他早想了多年的儿子了,只要有了儿子,他的皇位便坐得更稳,老妖婆想换了他也将更不容易,叫他怎能不爱简沫,怎么不想将最好的一切,包括皇后之位都给她?
满以为心里对简沫的恨意,随着彼此的同归于尽,还有那两年多做孤魂野鬼的经历,早已消失殆尽了,如今方知道,那些恨意早铭刻到骨子里了,根本不可能随着时间的流逝就消失不见,只不过暂时被压制住了,只要有一点火星子,立时便会燎原成熊熊大火而已!
她忙回过神来,往脸上浇了一捧水,道:“是我见妈妈去了这么久都不回来,所以打发她寻妈妈去了,怎么妈妈没遇见她吗?”
何妈妈闻言,正要说话,豆蔻慌慌张张的回来了,简浔忙抢在她之前说道:“我让你去寻妈妈,怎么妈妈反倒先回来了,莫不是路上错过了?”
豆蔻年纪虽小,能当大小姐的近身丫鬟,怎么也不可能是个蠢的,闻言忙道:“我一路寻过去,都没看见妈妈,忙又撵了回来,没想到妈妈倒先回来了,应当就是错过了。”
简浔点点头,看向何妈妈道:“这水都快凉了,妈妈替我添点热水,再抹了胰子洗一遍,就起来罢,省得让二婶与二妹妹等久了。”
何妈妈闻言,也就不再多说,上前服侍起简浔来。
很快简浔便洗好澡,换过一身干净衣裳了,她以前便经常来二房,玩得高兴了索性就在这边睡了,尤其段氏有了身孕后,这种时候就更多了,自然二房这边少不了她的换洗衣裳,所以倒也便宜。
等简浔收拾好,古氏打发丫头来催请了:“大小姐,晚膳已经得了,二夫人打发奴婢过来请您呢。”
简浔虽恨古氏尤其是简沫恨得滴血,却也知道现下还不到与她们翻脸的时候,遂“嗯”了一声,由何妈妈与豆蔻簇拥着,往前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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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二叔
她年纪还小,头发也生得稀黄,便没如简浔般梳做丫髻,就那么随意散着,因是在大伯娘的孝期内,自然也是周身的素缟,只脖子上挂了赤银如意的项圈,手腕上戴着赤银长命锁的手镯而已,但她圆圆的脸庞就像玉簪花的花辫般白皙细腻,大大的杏眼也水一般明亮清澈,丝毫也不因穿戴得简素了,就影响到她的可爱。
简浔的指甲一下子嵌进了肉里,刺得自己生疼,好歹才堪堪忍住了扑上去掐死简沫的冲动,站在原地既不动,也不开口说话。
古氏眼尖,很快便发现了简浔的存在,忙将简沫抱至身边坐好,方向简浔招手笑道:“浔姐儿洗好了?过来挨着二婶坐坐,二婶这便让丫头们摆饭。”
又说简沫,“才不是口口声声要大姐姐吗,大姐姐这不就来了?”
简沫已欢喜的向简浔张开了手:“大姐姐,你这几日都忙什么呢,都不来陪沫儿玩儿。”
简浔的脸色就越发难看了。
女大十八变,简沫长大后的样子较之如今,自然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但眉眼却是没多大变化的,让简浔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前世得知自己中毒后,悲愤质问简沫时:“我那般掏心掏肺的对你,你却如此恩将仇报,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不,应该说你根本就没有心罢?”
简沫的回答:“我自然是有心的,我也由衷感激大姐姐这些年待我的种种好,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只好暂时当自己是没心的了。”
当时她就是顶着同样的眉眼,轻飘飘说出了这番话来的,但凡她眼里能有一丝犹豫一丝挣扎一丝悔愧,简浔都不会那般恨她,可这些通没有,她眼里只看得到理直气壮与对美好未来狂热的憧憬与向往,叫简浔怎能不恨毒了她?!
古氏心思细腻,立刻便看出简浔不高兴了,只当她是才死了娘见不得自己母女这般亲热,且自己女儿的话也的确有些不妥,再是年纪小不懂事,也不能不懂事到这个地步,大伯母还尸骨未寒,就只一心惦记着玩儿,半点儿哀戚都没有罢?
因忙轻斥简沫道:“你大姐姐要去灵堂送你大伯母呢,当跟你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似的,成日里什么事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做?再说你不是还咳吗,万一过了病气给你大姐姐可如何是好?”
古氏余光瞥见简浔的脸色比方才又难看了几分,心里也有几分不称意儿了,童言无忌不知道啊,跟个两三岁大的孩子,也这般计较,心眼儿是针眼儿做的罢?
转念想到简浔虽比女儿大两岁,如今也只是个小孩子而已,她跟个小孩子有什么可计较的?关键如今正是要越发收拢了简浔的心,让她越发亲近他们夫妇,最好能对他们夫妇言听计从的时候,可不能再惹她不高兴了,以免生出什么逆反心理来,坏了他们的大事。
只得又斥责起简沫来:“玩玩玩,成日里只想着玩,我素日是这么教你的么?你既已不咳了,明儿就给我去灵堂给你大伯母守灵去,也不枉她疼你一场!”语气就比方才严厉得多了。
但到底心疼女儿,骂完便看向琵琶,不悦道:“去瞧瞧饭摆好了没,不过摆个饭罢了,哪消用这么长的时间?一个个的以为我这程子忙,就可以躲懒了不成?再传我的话,黎家的照顾二小姐不力,罚两个月钱,以儆效尤。”
琵琶一听就知道古氏是在拿简沫的奶娘撒气了,也不敢多说,恭声应了“是”,自往外面去了,少时便折了回来请古氏和简浔简沫用晚膳去。
于是娘们儿三个被簇拥着,去到了旁边的小花厅用晚膳。
简浔满心都是仇恨,气也气饱了,哪吃得下东西,不过草草拿汤泡饭吃了几口,便推说饱了,要回房睡觉去,她得静下心来,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了,凡事谋定而后动,才能游刃有余。
正要开口向古氏告辞,就听得外面传来丫头们的声音:“老爷回来了。”
简浔心里一紧,古氏已站了起来,三步并做两步迎了出去:“老爷回来了。前面的事都已料理妥当了吗?公爹已经歇下了?大伯身上好些了没?”
简君平着一袭月白色长袍,玉带束发,清俊恬淡的脸上带着远超他这个年纪的沉稳,又因书念得多,浑身自然而然散发着一股子“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书卷气,实在是个万中无一的美男子。
听得妻子的话,他“嗯”了一声,“都料理得差不多了,爹也歇下了,就是大哥的病情仍不见好转,才我回来时,又开始在发烧了,我原说留下照顾他的,被他死活赶了回来,说只要我们能帮他照顾好浔姐儿,就是对他最好的照顾了,对了,浔姐儿这会儿在哪里?”
古氏忙道:“在屋里,我们娘们儿正用膳呢,老爷用过了没,若是没,妾身这就让人加两道菜去。”
话音未落,简君平已道:“我已用过了,不必折腾了。”
夫妻两个说着,进了小花厅,简沫一见父亲,便张开了双手:“爹爹,沫儿都好几日不见您了,您忙什么呢?抱抱,抱抱嘛。”
简君平如今对简沫这个“唯一”的女儿还是颇疼爱的,每常见了总要伸手抱上一抱,逗上一逗,时人是讲究“抱孙不抱子”,对女儿娇惯一些却是没妨碍的。
但今日简君平却没有立时伸手去抱女儿,而是径自看向了一旁的简浔,和颜悦色的道:“浔姐儿吃好了没?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万不能亏了身子,想什么吃的,只管告诉你二婶,大嫂虽去了,你还有大哥,还有我和你二婶呢,以后就把你二婶当自个儿的亲娘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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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佛口
迎上简君平满是关切与怜惜的脸,简浔不着痕迹的深吸一口气,奇迹般的克制住了心里刻骨的悲愤与仇恨,虽然深究起来,简君平才是造成她前世悲剧,也是造成所有人悲剧的罪魁祸首,“我吃好了,多谢二叔关心,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见我爹爹?二叔能带我去见我爹爹吗,我不会打扰他养病的,只要看他一眼就好。”
简君平闻言笑道:“今日二叔怕是不能带你去见大哥了,他最怕的就是过了病气给你,便你去了,也定不会见你的。不过你放心,二叔与你二婶说几句话儿,换件衣裳就会继续照顾大哥去,定会照顾得他平安无事,即日好起来的,你就安心跟着你二婶,身体撑得住呢,就去前面,若实在撑不住,不去也没妨碍,总归凡事有我们这些大人呢。”
说到后面,声音里已然带出了哭腔。
简君平与古氏对视一眼,心不由软了一下,嘴上已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你这些日子日日与你二婶一起睡都可以。”
简沫忙在一旁凑热闹:“我也要跟娘睡,我也要跟娘睡。”
古氏心里虽稍稍有些不受用丈夫的话,让浔姐儿日日跟她睡了,他又睡到哪里去,不是给了他名正言顺去后面那两个贱婢屋里的机会吗?不过想到自家的“大计”,再想到如今府里到底在孝期内,丈夫当不至于荒唐到那个地步,到底还是忍住了,笑道:“行行行,两个丫头今儿都跟我一起睡,不过才吃了饭,也不是睡觉的时候,且让丫头带你们出去逛逛,消消食,再回来歇息也不迟。”
也不知道二爷要与她说什么?
琵琶便笑着上前要引简浔和简沫出去:“大小姐,二小姐,让奴婢带出去院子里逛逛去可好?”
简浔却打了个哈欠:“我好困,现在就想睡了,二婶,我能不出去逛吗?”说完又是一个哈欠,人也直往何妈妈身上靠。
何妈妈见了不免心疼,道:“二夫人,我们小姐这几夜都没睡好,白日里又劳累,不然就让奴婢服侍她早些歇下罢,也省得明儿更没精神。”
古氏见简浔的确已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只得向简君平道:“既然如此,妾身且先安排两个丫头睡下了,再来陪二爷说话儿罢。”一面上前抱起了简浔。
简君平则顺势抱起了简沫:“也好,且先安排两个丫头睡下罢。”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古氏的卧室,一番盥洗规整后,简浔头一才挨上枕头便“睡着了”,简沫虽还不困,架不住古氏一心惦记着与丈夫说话儿,又是哄又是吓的,不一时也睡着了。
古氏这才松了一口气,想着丈夫一定等久了,忙将何妈妈与简沫的另一个奶娘打发了,再去到外间将其他服侍的也打发了,方问起简君平来:“二爷有什么话儿与妾身说呢?”
简君平啜了一口茶,才沉声道:“我这两日仔细想了想,只是通过对浔姐儿好,让浔姐儿对我们言听计从,达到让大哥多过两年再续弦生子的目的,也未免太慢了些,且也治标不治本,就算我们赶在大哥之前有了嫡子,只要大哥还在一日,只要大哥有儿子,爵位便怎么也不会有我的份儿。”
古氏闻言想了想,点头道:“可不是,谁让大哥是嫡长子,哪怕他样样都不如二爷,只要他在一日,只要他生下儿子来,这爵位便始终只能是大房的,绝没有我们二房的份儿?可凭什么啊,这爵位是祖宗传下来的,那便该人人都有份儿才是,一般都是简氏的子孙后人,谁又谁比高贵不成,就为着大哥比二爷早生了两年,二爷就该拼死拼活的白为他和他的儿孙做嫁衣,到头来自己却什么都落不下,妾身就该任劳任怨的替大嫂管家跑腿儿,操碎了心却仍是费力不讨好吗?妾身早就咽不下这口气了,总算如今二爷也想通了,二爷有话只管吩咐便是,妾身都听二爷的。”
话音未落,简君平已不悦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伤浔姐儿的性命了?连远远将她送走我都没想过,我只是想将她送走几天,让大哥病势加重,以后只能常年卧床,再不能续弦生子而已,终归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我便养他们父女一辈子又何妨?”
何况果真那样做了,他自己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不说,也没脸去见父亲和九泉之下的母亲了,他们都因为大哥打小儿身体没他好,才智更远逊于他,时时不忘叮嘱他务必要多看顾大哥一些,尤其母亲,更是临死都还念着这件事儿,惟恐大哥以后无人依傍,受人凌压。
却没想过,既要他弟代兄职看顾大哥,那就该把兄长应得的一些东西,譬如爵位也给了他才是,明明他才是真正有能力继承爵位,真正有能力让侯府越发繁荣昌盛的那个人不是吗?
父母既不愿意给他,大哥也没有足够的自知之明,他少不得只能自己动手一偿所愿了,他一定会让他们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当初的坚持错得有多离谱!
☆、第七回 蛇心
古氏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丈夫了,面上不由有些讪讪的,片刻方道:“都是妾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二爷宅心仁厚,兄弟情深,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来?那二爷想好派谁去做这事儿了吗,务必要人不知神不觉的才好。二爷只管放心,待事成后,妾身一定会好生尊敬大哥,拿浔姐儿当沫儿一般疼爱,待将来我们有了儿子后,也一定会告诉他,一辈子都敬重大伯,一辈子都善待大堂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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