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網PWA視頻評論

我和丞相大人的日常.txt

2023年10月17日

  1/22  下一頁 txt下載

本图书由(色色lin)为您整理制作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我和丞相大人的日常》
作者:长安街的药铺
文案
他往前走了一步,却见那宋绮罗身子竟虚晃了一下,仿佛没有站稳,长臂迅速拢在她纤细的腰间,他微微勾起唇角,问道,“宋主事,你怎么了?”
宋绮罗脸上堆着笑,答道,“丞相大人,下官,下官腿软。”
食用指南:
① 甜宠文。
② 男女主双处,绝对1v1。
③ 架空历史,勿过度考究,看文才是王道嘛。
内容标签:天作之合 甜文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主角:宋绮罗,梁琰 ┃ 配角:甲乙丙丁 ┃ 其它:情有独钟,天作之合
第一章
一场冬雪拂过,放眼望去高墙红瓦环绕的皇城一片银装素裹,正是融雪的时候,寒气也最是凛人。
金銮殿外天色微亮,此刻朝臣们如往常般在殿外候着等待皇上临朝,兴许是气候原因,眼看着都快辰时了,皇上还未上朝,只可怜他们这些臣子寅时便背负着一身寒意从府中出发,然后在这殿外等上两三个时辰,渐渐地朝臣们或三或四的围在一起颇有抱团取暖之势。
宋绮罗将手拢进宽大的衣袖之中,缓步走到廊柱旁,她身形娇小,往那一站,不仔细看那就是连根毛发也看不到,此处背风,也没有大臣聚集在此,倒成了她多日的“栖身之所”,寻好位置,她微微靠着石柱,清秀的细眉微蹙,伸进袖口的手触到那本即将呈上去的奏折,哎,一想到此,心中又是一团纷乱,没想到她第一本奏折竟是用来参当朝丞相的,若是最后丞相恼羞成怒,下令将她身手午门,世人只当她勇气可嘉吧,为除奸逆,慷慨赴死。她叹口气,索性就这么拢着双手合上眼睛小憩了起来。
只是美梦不多时便有人来扰。
“宋大人?宋大人?”
宋绮罗抬头,来人是户部侍郎李怀阳,想到这,她便突觉一阵感伤,当初一起参加科举的两人,如今李怀阳便被提拔为正三品侍郎,而她仍旧是一个小小的六品主事,平日里其他朝臣对她也不怎么瞧得上眼,纵使正面碰上她行礼基本被忽略。
“哦,是李大人呀,下官方才失礼了。”
“方才四处寻你,原是躲在这里清静了。”李怀阳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小脸被冻得发红,又道,“这寒意深深的,如今朝中又无大事,你又是女官,大可向皇上讨个便宜,冬天里不上朝,皇上体恤臣子,再着你们尚书大人陈辞一番,皇上定然会应允的。”
“李大人的这番建议,下官也曾想过,只不过,”她顿了一下,屈指掩在唇边轻咳了几声,继续道,“只不过,下官前几日听到风声朝中那位最近要回朝了,因此还是小心谨慎点比较好。”
“还是宋大人考虑周全,身处朝堂之上确实要谨慎为紧。”
正说着,宋绮罗眼角一瞥,只见那石阶之下几处聚在一起的朝臣们不知何时已经散开,各自默契地分成两排站在左右,目光时不时地往承天门的方向望去,李怀阳显然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个子高,远远便看到四个灰衣小厮抬着金顶红轿缓步往这边走来。
这大越朝能用金顶舆轿出行的本应只有皇室中人的,但是实际上却有一个例外那便是当朝丞相梁琰。
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宋绮罗忙走到石阶下,找到自家尚书大人,然后也在队列中站着,几乎人人都惧着这位丞相大人,宋绮罗也不例外,不过好在她官小,每次上朝议事都站在最后列,虽说她是女官,但是女官在大越朝并不稀奇,大越朝科举考试男女皆可,在她这礼部主事之前便都由女子担任,只不过最后都因为各种原因被皇上罢职,因此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自然不会注意到她更不会无故找她的麻烦,不过只怕今日丞相大人不仅要找她麻烦,还得要她的命。
轿子停在石阶的不远处,没待小厮上前那金鸾殿的司礼监刘公公风似的从朝臣们让出的道子上往那轿子跑去,那掂着兰花指的白手殷勤地掀开轿子帷帘,脸上堆着笑,对着里面的那人道,“哎哟,丞相大人,可算把您盼回来了。”
里面那人不语,他微微屈身,迈出轿子,下面小厮忙上来替他解下深色大氅,紫色锦袍紧贴着他的宽肩窄腰,倒是显得身形愈发颀长,宋绮罗远远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心里却又一次感叹着这丞相大人果真是仪表堂堂,气宇不凡,也该是非同凡人。
待他往这边走来,大臣们忙上去行礼附和,赞美之词犹如滔滔江水不绝。
梁琰脸上仍是一派平静,清俊的眉眼间毫无波动,他抬起右手示意他们安静,回头对刘公公道,“去请陛下吧。时辰也不早了。”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又有几分沙哑慵懒。
不稍多时,只见那刘公公回来复话,“梁相,陛下已经准备好了。”
梁琰点点头走在前面领着一众臣子进入金銮殿。
宋绮罗跟在后面,心里却跟锣打鼓似的不得平静,她不愿做这出头的人,可是耐不住她的上级礼部尚书沈大人的压迫,更何况沈大人于她有知遇之恩,虽然只是一个主事,倒也能养活一家老小,再仔细回想一下梁相那天人之姿,顿时竟有了一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错觉!
“上朝!”刘公公尖着嗓子,随后天子身着金色龙袍从偏殿走了出来,待他在龙椅上坐定,大臣们跪地叩拜,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皇帝年近四十,正当壮年的身子却有些羸弱,“梁爱卿,着实乃我大越朝之良臣,虽身居高位,但对国事操劳之心便是朕也不及其一二。来人,赐座。”
梁琰倒也未推辞,反而大大方方坐在御椅上,底下朝臣一阵唏嘘,宋绮罗感觉自己拿着奏折的那只手又抖了一下,任是谁都能听出来皇上言外之意,表面虽是称赞但实际上却有暗讽梁琰逾权之意,可这梁琰不仅不谢罪反而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宋绮罗不禁为自己捏把汗,连皇上都不怕的人,捏死她这等六品小官岂不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她低着头,不妨前头礼部沈郎中回头戳了戳她的衣袖,小声道,“宋大人,尚书大人的嘱咐你可别忘了。”
“郎中大人,这这这,下官再等等吧。”宋绮罗作势抬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
“哎哟,还等什么呀,你莫不是没听出陛下的言外之意?赶紧的趁此上奏,”沈郎中见她一副怯懦的模样,怕她又反悔忙道,“宋大人,这梁相再怎么横,这金銮殿上也得看皇上眼色行事对吧?”
宋绮罗只当推辞不了,鸡琢米般点着自己的的头。那沈郎中这才放心回过身子。
“陛下过奖了,臣身为大越的丞相,这些都是臣该做的。”梁琰的声音不慌不乱,沉稳有力。
“爱卿说的对,这南下的水利工程本应是工部的事,无奈工部办事不利,还得爱卿亲自南下监工,此事该赏!众卿觉得如何?”
下面大臣倒生了默契,齐道,“陛下圣明。”
皇帝又对梁琰道,“梁相,想要何赏,只管开口。”
“陛下,臣听闻礼部正在着手准备明年春试,”说完他眼角一挑,往礼部尚书那瞥了一眼,沈大人听他提到礼部,身子一颤,难不成这梁琰是听到什么消息了,不可能呀,这事还是他亲自去宋绮罗府上说的,工部尚书的权利基本被他架空,想来他是想干预礼部了。
“说来也巧,这段日子南下,碰巧遇上一落魄举人,向臣诉冤,说是朝廷科举考试不公平,作弊,贿赂,任人唯亲等等,当然臣也知不能听信一人之言,于是着手下人暗中查了此事,后来也证实此人所言非虚。”
“哦,还有这等事?”皇帝声音一下子便提了上来,“沈爱卿,此事你可有话说?”
沈尚书忙走到大殿中间躬身道,“陛下,臣不知情呀,再说丞相大人可是有证据?”
听及此,宋绮罗不禁把头低得更低了,白皙的额头上才拭去的冷汗不知不觉又冒了出来,当初她是科举考试摘的探花,理应去翰林院当值,可她父亲不甘她只做一个默默无名的翰林院编修,便借了一笔银子和几坛陈酿去了沈府,这沈大人也是贪图钱财之人,又见礼部刚好缺一名女主事便将她提到了礼部主事,可别把她给查出来呀。
“沈大人言下之意是本相无故生事端?”梁琰再次抬眼看他。
“下官不敢,只是这凡事都要有证据不是?”
“那行,本相且问你,沈知良郎中可是沈大人亲侄?”
宋绮罗见没说自己虚了一口气,慢慢抬头朝前面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却刚巧碰上那人飘过来的目光,只一眼便感受到这人散发出的凉薄气息,吓得她又低头缩起了自己的脑袋。
“是,沈郎中确是下官亲侄。”
“据臣所知,沈郎中科举可是连前三甲都没进,而且也无任何功绩,那又如何能坐上正五品礼部郎中位置?皇上,臣对此着实有几分疑惑。”
皇帝一听,当下便沉下脸,怒道,“沈尚书,此事你该当何罪?”
沈尚书忙跪下,“陛下,臣臣无话可说,臣也是一时糊涂,望陛下开恩。”
“梁爱卿,这事该做如何处置,便交给你了。”
“回陛下,如今大越朝太平盛世,臣也不想朝堂又生事端,不如就将沈郎中免职,永不得入官职,至于沈尚书就罚俸两年吧。陛下觉得如何?”
皇帝咳了几声,“爱卿安排的甚是合理。”
“陛下,为防这种事情再次发生,臣想亲自负责年后的春试,还望陛下恩准。”他话音一落,其他臣子又是一阵议论,沈尚书自是不敢再说什么。
“准奏,年后春试就由丞相负责。沈尚书,这段时间你就好好闭门思过吧,礼部的事就交给丞相负责。”
“臣臣臣遵旨。”
皇帝随后摆摆手,大抵觉得疲累了,“刘公公。”
刘公公忙抬高嗓子,喊道,“皇上有旨,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沈大人回头看了一眼宋绮罗,宋绮罗右手摸进左袖里的奏折,经过刚刚的事,她是万万不敢再上奏了,她这下是明白了,皇上虽想给他安个越权之罪,可这朝廷也确实离不开梁琰,她一个小小六品官,竟然上参当朝丞相,那不是往黄泉路上赶嘛,哎,沈尚书如今也是被架了实权,往后指不定还得在丞相手下做事,如此一想,宋绮罗全当看不到沈尚书的的暗示,装模作样的随大家叩拜皇帝,“恭送陛下。”
下了朝之后,沈尚书沉着脸往宋绮罗这走来,“宋主事,你可见过那墙头草?”
宋绮罗一听便明白了,沈尚书只当她是那墙头草,见他落了势,便反悔不上奏,虽然确实有几分这等意思,但是这局势也容不得她贸然上奏呀,谁敢和命过不去呀?
“沈大人,下官是为了您好呀,您想想,这丞相大人分明是事先知晓我们要参他,所以今日才反参您一笔,若是下官真的参了,下官丢了官职丢了命倒是其次,只怕大人您就不仅仅是罚俸闭门思过如此简单呀,只怕丞相说将您革职皇上估计也会准奏。所以下官左右权衡一般,觉得还是不上奏为好,时日方长,大人您说是与不是?”
沈尚书一想,又觉她说的也在理,想不到这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小女官,考虑事情倒是周全,于是不再言语两人一起往承天门外走去。
只是还未走出这承天门就见那梁丞相旁边的小厮朝他们跑来。
沈尚书问道,“可是丞相大人还有吩咐?”
那小厮倒是言语恭敬,“回沈大人,咱们家相爷有事与宋主事商议。”
宋绮罗听到自己的名字,感觉头皮一紧,她赶紧挪过眼看自家尚书。
“宋主事,去吧,本官就回府了。”说完便朝承天门外大步迈去。
那小厮见宋绮罗半天不动,又说道,“宋主事,这天寒地冻的,莫再耽搁了,赶紧请吧。”
第二章
金銮殿前,汉白玉大理石阶之上,那长身玉立的男人双手背在腰后,深如幽谭的双眸里折射出一道深邃的目光,这目光在宋绮罗还未走近时便投射了过去,宋绮罗一直低着头跟在小厮后面,走到梁琰面前也未曾抬头,只拱手行礼道,“下官宋绮罗见过丞相大人。”
“宋主事,可知本相唤你来所谓何事?”男人高了她一个头,声音自上而下传到她的耳朵里,宋绮罗只觉自己脑袋里一阵发热,平日里见到这男人也不敢多看几眼,如今更是不敢抬头看,这会这么个大官在自己面前说话,她觉得她能做到不脚软已是十分不错了,想来自己还是勇气可嘉。
“回丞相大人,下官,下官怎敢妄自揣测大人之意?”
男人拢了拢身上的深色大氅,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向前镀了一个步子,宋绮罗仍然没有抬头,只觉得他吐出的每一个字离她更近了。
“宋主事你且抬起头来与本相谈话。”
宋绮罗连声应是,慢慢抬起头,小脸大概是在这冷空气中冻的有点久,再加上她早上匆匆出门只着了一身官服未披大氅,此刻看上去两颊微红,嘴唇微微泛白。
“还望大人明示一番。”
这一抬头倒将男人的容貌真真看了个通透,墨发高束,棱角分明,浓眉,眼眸深邃,鼻梁高挺,薄唇仿佛没有同她一般饱受冷气摧残,仍然鲜活红润,让人不禁想咬上一口,想到这,她便有些心虚的将目光移到别处。
突地,梁琰又上前走了一步,宋绮罗吓得赶紧往后退,她朝左右看了几眼,嗯幸亏还有人,哎,等等,她这不是在怀疑丞相大人对自己意图不轨吧?
“丞相大人,有事尽管吩咐,下官必定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无怨言。”
梁琰垂眸看了她一眼,随后猛的抓起她的左手,苍劲有力的大手直接滑进了她宽大的衣袖里,等宋绮罗回过神来,那被她捂的有些发热的奏折已稳稳当当的拿捏在他手中。
恍若五雷轰顶,这天再冷她也没了知觉。
她急急忙忙后退了几步,拱起双手道,“丞相大人,这这这着实是一个误会。”
梁琰打开奏折粗略看了几眼,复又抬眼看她,见她脸上堆着笑,手在打着颤,身子却挺的笔直,这还真说不出是否是个有骨气之人。
“宋主事文采飞扬,下笔精炼,陈词之间大有一气呵成之势。做个小小主事倒是屈才了。”他语气慵懒,颇有一番着实委屈良才之意。
不过听在宋绮罗耳里那便是另一层意思了,大概就是你一个小小主事竟然想参我一本,看来是活的腻了。
“丞相大人真是谬赞,下官这奏折也就写来消遣,您看下官也并未上启陛下。”
“这奏折怕是费了宋主事不少时间,最后没能承上去还怪是遗憾,要不回头本相替宋主事承上去?”
“丞相大人,下官知错了,这奏折这奏折您就权当不存在吧。”
“哦?那宋主事何错之有?可要说清楚了,不然就如这白纸黑字上写的那般,本相还真倒成了污蔑忠臣之人了。”梁琰将奏折递给旁边候着的小厮,眯着眼打量着宋绮罗。
“下官有错,下官不该乱写折子,嗯,还有不该歪曲事实,差点让丞相大人名誉受损。”
“嗯,想来宋主事倒是个通透的人,半年俸禄就免了吧,自己去户部领罚吧。”说完便从她身边走过,空气中留下一股淡淡的松竹香味。
待梁琰的轿子离开,宋绮罗全身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就为了那个还没承上去的破奏折,丢了半年的俸禄,宋绮罗只觉心如刀割。
庭院里的积雪在红日里渐渐消融,屋瓦上的冰水一滴滴地往下流淌,明明是艳阳高照,却偏生令人觉得一场大雨洗刷过似的。
回到府中的宋绮罗看到院落中的这幅场景,本就郁塞的心情只觉更加沉重,如今被罚了半年俸禄,只怕年底之前将宋府修葺一番的打算又要搁置了,思及此,心中不免又将那尚书大人与丞相大人腹诽一番。
“小姐回来了。”不知是府中哪个丫鬟叫了起来,这一说不免将她爹娘引了出来。
“阿碧,说了多少次了,要叫大人!”她爹将那丫头训了一句。
“爹,你怎么每次都揪着这个不放?”宋绮罗随她娘一起进了大堂。
“你爹就是好面子,觉得大人二字叫起来有气势,你别管他。”在屋子里坐下,阿碧便将暖茶端上来,宋夫人见她捧着瓷杯的手一片紫黑,想必是冻着了,不免心疼道,“这寒冬腊月的,出门也不多穿点,昨日不是让浣香给你送了氅衣过去了吗?怎么没穿?”
手上慢慢回血,渐渐暖和起来,宋绮罗饮了一口热茶,说道,“今日走得急,就给忘了。”
“昨夜见书房里灯火点了大半夜,今日又走得那般急,可是沈大人吩咐了什么事给你做?”宋老爷问道,他刚刚从外面走进来,这会正坐在椅子上,捋着自己的胡子。
“是呀,而且还是天大的好事。”宋绮罗听他爹提起沈尚书便是连茶水也喝不下去了。“不过我没按他的安排做。”
“沈大人吩咐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怎可违背他的意愿?”他爹怒了,手里捋的胡子都随着他的语气抖了几抖。“不行,不行,夫人,赶紧备礼,宋绮罗,你随我去尚书府谢罪去。”
宋夫人一听忙起身却不妨被宋绮罗拉住。
“娘,你且等等,“她站起身,走到她爹面前,继续道,“爹,沈大人令我今日趁丞相大人南下参他一本,可谁料丞相大人今日回朝,我这奏折尚未呈上去,沈大人反被丞相大人参了一本,沈大人被罚了两年俸禄,闭门思过一年,咱们礼部的沈郎中也被罢职,明年的春试皇上都交给了丞相大人带着礼部负责。”
宋老爷听明白了,这梁丞相什么人,皇上都忌讳着,沈大人也是糊涂,不对,这沈大人是把他闺女当挡箭牌使呀,若是真上参了,依那梁丞相的脾性,指不定他闺女就命丧午门了。如此一想,她爹脸上更是怒意深深,“这沈大人也不是个好东西,好歹当初收了我那几百两银子和几坛好酒呢,我送酒可不是让你去送命的。”
“那,爹,还去沈大人府上么?”
“不去了不去了,”宋老爷不耐的甩袖。
“老爷,你这脾气也该改改了,每次绮罗话都没说完你便先生了脾气。”她娘见没事,又回头说了宋老爷一句。
“对了,绮罗,你方才说礼部沈郎中被罢职了,那这位子现在空缺着吧?”
宋绮罗知道她爹打的什么主意,“爹,我又没什功绩,坐不了那位置的。”
宋老爷顿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哪个当官的像你这般不知进取,且别说你是女子,大越开国元年的礼部尚书不就是女子吗?爹就不指望你能当什么尚书大人,可眼下一个五品郎中你都不觊觎一下,你是想做主事做到退休吗?”
“可是这升官总归是要有功绩的吧,再说现在礼部由丞相管着,你说就你女儿这胆,今儿见着丞相就两腿发软,四肢颤抖的,哪还敢去讨要这个职务?”
她爹想想也是,如今想想自己也是脑子发热了,当初竟让这么个没胆的去考功名,做京官,不过想想一家的生计,学堂里还有个小的,他叹口气。
“要不你爹我老脸再厚点,去丞相府拜会拜会丞相大人?”
“哎哟,爹,丞相大人最是延误此事,你可别再做了,今日沈大人正是因此被参,幸亏没有查到你女儿我,不然我就是沈郎中的下场了。”
“老爷,绮罗不是说年后春试由丞相大人负责嘛,我觉得这倒是个机会。”
“夫人所言极是,绮罗,此次春试,你虽是一个主事,也不可懈怠。”
一番谈话,倒是激励了宋绮罗一把,回到自己屋里,阿碧替她摘了乌沙官帽,又打来热水,净了脸。屋里点了暖炉,不稍多久,便暖和起来。
“小姐,外面寒气重,要不就着李伯去接小公子吧?”李伯是宋府的管家,平日里都跟在她爹身边做事,其实她爹也没什么要做的事,就一个开了十几年门庭仍然惨淡的老药铺。
“不了,我已经好几天没关心麒麟的学业了,今日要同他们夫子聊聊,阿碧,把我的石榴红袄裙取出来吧。”
阿碧手脚很快,又伺候她换了衣服,换好衣服,她往铜镜里又瞧了几眼,黛眉红唇,小巧的鼻尖微翘,整张脸虽未施粉黛,倒也清秀。
学堂在京城以西,那边人少清净,得穿过整条街市,走过去少不得一时三刻,宋夫人便让她坐着她平日里上朝用的马车。
宋绮罗坐在马车里,合上眼准备睡会,昨晚睡得晚,今日又起的早,确实有了几分疲累。
第三章
梁丞相昨夜遇刺了。
今日一上朝各大臣便对此议论纷纷。
“据说是丞相府舞姬动的手。”某大臣对自己掌握的小道消息颇为自信。
“这舞姬不去争宠,反而去刺杀梁丞相,孙大人,莫不是又从哪听来的闲言乱语?”
“这丞相大人的舞姬可都是皇上赏赐的,孙大人,您这这意思莫不是在怀疑皇上?”
那孙大人一听这般言语,当下便是不再说话了,这朝中少不得那梁相的心腹,说多了倒恐祸从口出。
宋绮罗今日来的比往日迟,马车在承天门前停下,她正了正衣冠,又将羽氅解下,她在绿色官袍下着了一件夹袄,幸得她体型偏瘦,如此穿着倒也看不出臃肿模样。
下车匆匆往承天门内皇城里赶。
“宋大人。”
她回头,原是那侍郎李怀阳,她不解,最近这李怀阳怎么隔三差五的找她聊上几句,往些日子二人即使正面碰上也不曾交谈言语的。
“李大人,今日来的倒是不早。”她转身拱手行礼。
“宋大人谦虚了,咱们彼此彼此。”
“那既然时辰不早了咱们赶紧过去吧。”
说罢两人并肩往里面走去。
“丞相大人昨夜遇刺一事宋大人可有耳闻?”李怀阳似是无意,突然开口问道。
宋绮罗抬眼往周围瞧了几眼,见梁丞相那几个心腹在金銮殿前另一个位置站着,这才小声道,“此事只怕全城人都知道了。”
“也是,据说陛下连夜下诏令大理寺卿彻查此事。”
宋绮罗摇摇头,“陛下也是糊涂了,不是说这凶手是梁丞相府上的舞姬嘛,这舞姬不是陛下赏赐的吗?怎可能真查,最多是做做样子,想平息此事。”
李怀阳只觉得她说的有理,当下更加觉得此女子不同一般女子,清俊的眉眼不禁上扬,又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那宋主事认为真相该是如何?”
一道低沉如水的声音突然传来,这宋绮罗正说在兴头上,听有人问,也没看是谁,只道,“既然无人指示,那便是舞姬争宠不成,因爱生恨了。这种事在高府贵院多的是。”只是好奇怪,这李怀阳干嘛要拽她的衣袖,她蹙眉。
“宋大人,丞相大人在咱们后面。”李怀阳忙低声道。
宋绮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只觉得自己十分需要寻个佳日,带上几两香钱去应求寺里烧烧香,求求佛,拜拜菩萨,指不定能求来个好运气,不然天天跟这几天似的被这阎王吓上几吓,能不能撑到除夕日还真不好说。
“下官见过丞相大人。”两人转身行礼。
“宋主事不去大理寺判案,留在礼部做小主事,本相竟又觉得屈才了。”梁琰垂眸睨了这两人一眼,最后目光定在宋绮罗身上。
宋绮罗听出他语气里的讥讽,又想起昨日的情景,“不屈才不屈才,下官目光短浅,生性愚钝,也就能打打下手,办点小事。”
李怀阳一听,皱眉,这宋绮罗到底是个女子,骨子里还是胆小怕事的。
“不屈才便好,本相昨日看了你那折子,现在看来里面当真是有无稽之谈,本相既没有污蔑良臣,也未曾浪费良才。”
宋绮罗欲哭无泪,丞相大人,那个折子可真不是下官本意所拟,以您的才智应是猜得到的,再说下官不是为此罚了半年俸禄吗?您为何纠结至此呢?
那司礼监的刘公公从金銮殿里出来,抬高尖尖的嗓子,“上朝!”
宋绮罗这才松了一口气,默默退到丞相大人后面,准备进殿。
梁琰却没有动,他慢悠悠转过身,将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然后在众臣惊诧的目光中将氅衣递到宋绮罗面前道,“宋主事。替本相拿着吧,本相想,既然你能办小事,那就不用上朝了,在外面候着吧。”
“下官定不辱使命。”宋绮罗接过那深色氅衣,然后高大挺拔的丞相大人阔步朝金銮殿迈去,后面的大臣们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颇有一种,“宋大人,丞相大人对你器重有加呀,这丞相大人的衣服可不是谁都能拿的,任重道远,任重道远呀。”
“宋大人,那我就先进去了,回头再聊。”李怀阳虽有心与宋绮罗套近乎,可也畏着梁琰,一时不再多话,随着人流进了殿。
宋绮罗朝双手哈了一口气,幸亏自己今天多添了一件夹袄,不然在这清晨的冷气中再待上几个时辰,那估计真的要冻出病来。她双手原是捧着那件衣服,后来大概是发觉这氅衣用的是貂皮做的,手指所及之处,暖3和至极,随后便将它抱在手里,把双手全都裹进衣服里面,然后走到汉白玉石雕栏杆旁,靠着栏杆,这一暖和起来就想睡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她一梦醒来,还未下朝,她想招人来问问,又见石阶下金顶轿前那四个高大又面目冷淡的相府小厮,想想,还是罢了,且继续等着。
她周围的空气中仿佛散发着一股松竹香,这味道很熟悉,她又仔细嗅了嗅,直到鼻子碰到手上的氅衣,才想起昨日丞相大人身上确实有这股松竹香,清淡好闻,她忍不住凑了过去,真是又暖又香,想来这差事倒也不坏,在金銮殿里那真真是大气不敢出一个,不过倘若她那老爹晓得她现在正为此差事而庆幸,估计又得说她不思进取,没胆没量了。
梁琰出来便见那个身着绿色官服的小女官正把脸凑到自己的大氅上,浓眉皱了起来,冷峻的脸上更添一份森然,后面的大臣亦是吸了一口气,见丞相大人的这般脸色,存了看戏的心思也即刻消散了,一个个朝他拱手作揖,“相爷,下官告退。”
“宋主事,味道好闻吗?”他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宋绮罗忙抬起头。
“丞相大人,下官,下官就是困了,不小心贴了上去。”她辩解道,随后又将衣服双手捧好,递给他。
梁琰唇边勾起一抹笑,“那就劳烦宋主事替本相系上吧。”
宋绮罗微微抬头,又看了眼四周,朝臣们走的差不多了,除了那四个相府小厮,就是守卫在金銮殿周围的御林军。
“丞相大人,影响怕是不大好吧。”她有气无力的推辞着。
梁琰轻哼了一声,吓得宋绮罗又是一抖。
“怎么,你还怕别人说闲话?谁敢说?”他的声音突然压低。
您是丞相,当然没人敢说您的闲话呀,下官一个小小主事,那可就说不准了,她默默腹诽。
“宋主事,本相还要去处理公务。”言外之意就是你快点,耽误了我的时间就是你的责任了。
宋绮罗无奈,抖开大氅,她白玉的手与深色的大氅形成对比,在这刺骨的冬日里,显得格外刺眼。
梁琰身形颀长高大,宋绮罗掂起脚尖,将大氅从他右侧往后绕过去,然后用左手接住。
她离他很近,一抬头便能对上他棱角分明的下颚,他的气息很轻但她还是很清楚的感受到他吐出的温热的气息,那抹松竹香愈发浓郁,男人幽深的眸子紧紧锁在她的头顶。
宋绮罗觉得心里有点慌乱,她系着那大氅上的带子的小手微微发抖,怎么系也系不好,最后索性打了一个死结,然后慌忙退到一边。
只见那丞相大人低头看了一眼那打的死死的结,倒也没为难她重新系,只是道,“如今也不奇怪宋主事为何要十年寒窗苦读,入朝为官,这女儿家的细腻到底是没什么天赋。”
宋绮罗脸上微热,丞相大人,下官是被您的气势吓得好吧,心里是这般想的,说出的却是另一番话。
“丞相大人说的在理,下官对于这些实在手拙。”
“宋主事,本相突然发现你也有一些优点,能及时知错,不为自己狡辩,更有自知之明,”梁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是个可塑之才。”
“多谢丞相大人夸赞,下官必当再接再厉,不负厚望。”要说她宋绮罗怕起事来,你指着白的说那是黑的,她绝对不会说那其实是白的,您说是黑就是黑。
“如今沈尚书被罚闭门思过,礼部事宜陛下又都交给本相,春试在即,本相也想为陛下为朝廷选出一些真正的可酿之才。”他说道真正时,语气压的很重,目光朝她扫了一眼,宋绮罗心虚的点头附和。“本相听闻许多举人早早便进京做了准备。”
“丞相大人,确是如此,京城有许多客栈长期租赁给这些远道而来的举人。”
“本相打算这几天私访一下这些客栈,权当考察了,这考察吧,不带几个礼部的人,其他人知道了还以为本相有意架空礼部职权,你说,本相是这样的人吗?”
宋绮罗抬头笑道,“丞相大人多虑了,大人这是为陛下为朝廷着想,怎可能有这种不轨的心思!”她觉得自从和丞相大人一起,她怎么总在昧着良心说话呢?
“像宋主事这般有眼力劲的人可不多,礼部人本相接触的不多,这么多人中也就宋主事说话做事最得本相意,因此,这几天恐怕就要劳烦宋主事随本相走一趟了。”
“只要丞相大人吩咐,下官随叫随到。”这下可是甩都甩不掉了,只希望她这次能表现好点,丞相能把那半年的俸禄给了她,没准修葺宅院的想法还能赶在年前实现,想到这,她的表情便是真有了几分真情实意。“不过,大人,容下官斗胆问一句您昨晚没被伤着吗?”
说来奇怪,不是说遇刺了吗,怎么见他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
“怎么,你希望本相受伤?”
“下官不敢,下官这不是关心大人您嘛。”
“一个女人还伤不到本相。”说完便大步下了石阶,上了轿子,不多久,轿子便缓缓抬出来承天门。
果然是舞姬,这女人也是傻,为了个冷热不通的男人断送了自己的性命,着实不值。

  0/22  下一頁 txt下載

收藏

相關推薦

清純唯美圖片大全

字典網 - 試題庫 - 元問答 - 简体 - 頂部

Copyright © cnj8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