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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墟無俠.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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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序章
前序(一)寻村(一)
“哥,没路了。”马上的黑衣女子迎着四面八方来的风,平静地对身侧马上的男子道。
“不可能的,凭我过目不忘的本事,不可能连看三眼还会记错的。就是往这方向走的没错。”
“哥,真的没有路了。”女子回过头看着男子。
“等等!”男子皱了皱眉,闭上眼侧耳倾听。
女子安静地低头等着。但她等了半天,男人都没有说话,她安静地从马上下来,来回看着四周穷山恶水般的路。她知道兄长的修为远在她之上,而且她也不愿多说什么以使兄长难堪。
过了一会儿,男子张开了眼睛,慢慢从马上下来,牵着马看着前面萧瑟的远方。
穷山恶水,山秃水涸,若不是他反复看了那副画,若不是他对自己的记性非常有信心,他也当真要调转马头重寻去路了。
“哥,你听到什么了?”女子向男子靠了靠。
男子摇头道:“什么也没听到。”
女子慢慢眨着眼睛:“什么意思?”
男子正襟肃然:“正是因为什么也听不到才奇怪。这世上,哪会有这么安静的地方。更何况是这样的山水景象,竟然没有一点野兽行走呜嚎的动静,就算是死地,也会有虫蚁爬行的声明。而这地方,却没有半点声息,除了你我。”
女子瞪着眼睛看了看四周,凝神敛气地感知了片刻,轻皱了下眉:“那我们回去吗?”
她话音刚落,男人突然上了马,边策马边对女子说:“快跟我来。”
两匹黑马载着两人艰难地在乱石间飞奔,绕过一个小山丘,突然显出一个随意潦倒的茶棚。虽然破旧,但在这样的地方却显得格外亲切温暖。茶棚柱上悬着一个没有铃垂的铃当,在风中发出暗哑的声音,想是刚才男子就是听了这声音循着而来的。
女子看着铃铛问道:“有了铃,却又摘去铛响,不知此间主人是何用意。”
男子先下了马,细细在茶棚里走了遭,里外都没有人。茶棚虽处荒芜之地,桌面却不见灰尘,备茶里间里茶具齐全,还挂着一条风干的抹布。棚外饮马槽中有水,水质还算整洁,马儿不顾身在异处,只管低头饮水。
“哥,没有人。”女子的情绪似乎向来都不会波动,安静道。
“茶棚不显败落,可见并非废弃无主,应是时常有人会来打扫,这抹布风干已久,槽中之水也几要见底,不久应该会有人再来的。”男子信心十足地坐了下来,拿出水袋惬意地喝了口水。
女子点了点头,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慢慢拿数念着手腕上一串白玉珠链,有股超乎她这年纪该有的平静。
两人等了片刻,女子松开数腕珠的手,转脸问男子道:“哥,子轻哥哥的失踪,真的会与这个地方有关吗?”
“我只知道阿轻失踪之前,一直神秘兮兮地在追查这个地方,我看了他的笔录,天下间可能只有这个地方,可能躲过战无泪的死亡信折。”
女子突然恐惧地向男子靠了靠:“子轻哥哥什么都没做,战无泪为什么要给他下死亡信折?”
“不是说战书之下无活口么,可那玉手观音为什么还活着?”
“很多死亡并不是一定要真正死去才算得是。观音无手,对于玉手观音而已,于整个江湖而言,她跟死有什么分别?”
女子颤了一下,躲在男子怀里:“战无泪的手段,未免太狠了。”
“玉手观音罪有应得,死在她手上的貌美男子不计其数,都是折磨得面目全非才惨无人道地夺人性命。此次她掳走的是游无龙的人。”
“就是那个神医世家?但游无龙一家都在正邪之外,行径怪诞,不受江湖朝礼管束,向来不与任何力量为敌,为何会惹上玉手观音这号人物?况且游无龙不是一直女人做主么,玉手观音只杀貌美风流男子,这就更没道理了。”
“游无龙是自来女人为主没错,但并不代表它没有男人。这一代游无龙出了一个医术奇绝的男人,不经长老挑选便自主进了隐者之列,可以说是游无龙所有隐者与庄主的心头肉,志要佐成最有名望的隐者。玉手观音此举惹怒了游无龙上下,游无龙已点燃神药台上的炬火,显是要掀起大干戈。”
“那这个被掳走的男人也是风流之徒?”
“风流倒没听说过,长相却是非常俊美,在游无龙里还曾掀过几女争夺的小风浪。想必是玉手观音听得此闻,起了夺意。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嚣张任行了这么久,却因为这个男人而最终触动了战无泪。她还不将战无泪的信折放在眼里,妄想与他对抗,最后连自己是怎么废的都不知道。”
“那她为什么尽杀貌美男子?难道她曾被貌美男子始乱终弃过?”
“想必如此。”
“总是男人先负了女人,才会有女人将所有怨恨报复在世间男人身上。最该杀的,应该是那个随意始乱终弃的男人!”
男子看着女子,惊讶中又觉得好笑:“情爱之事,向来没有对错。”
两人陷入各自沉思,男人拿出一方锦布认真看着,女子探头看上面的一行字:
战折无泪,玉手断臂,止殇始现,盛世隐乱。
正非正,邪非邪。
江朝不安,混沌两伤,子墟无涯,胜锦轻寒。
踪之境,迷之藏。
“哥,止殇是什么?为什么越后面我越看不懂?子轻哥哥的卷录越来越深奥,全然超出我的解读了。”
“这不是阿轻的卷录,这是他留给我的讯号。你看最后六个字,踪之境,迷之藏。”
“什么意思?”
“依我的猜测,止殇非常可能是一个人,或者一种能克制战无泪的兵器,止殇出现了,战无泪就不能妄自任行。这江湖要因着正邪之斗而大乱,甚至会将朝社也牵扯进去。两种亦正亦邪的力量相斗,只会两败俱伤。而子墟是个无涯之地,可以逃避战乱,我查遍庄上所有卷宗都未曾见过任何与这个地方有关的字眼,可见其有多神秘。只有找到子墟,才能找到阿轻,才能解开一切的迷团。”
女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盯着布上男子未说明的四个字道:“那这圣锦轻寒,是什么意思?”
男子久久抚摸着这四个字,缅怀异常。
序章
前序(二)寻村(二)
“圣锦就是我们的琴姑奶奶,而轻寒,是小伯父的名讳。”
女子突然直起了身,瞪着眼睛道:“琴姑奶奶与小伯父?为何他们的名字会出现在这里?”
“或许什么?”
“或许这个地方,就是琴姑奶奶的故去之地,也是小伯父的隐居之地。”
男子摇了摇头:“那只是庄主为全卷集而宣的一个假象。阿轻曾说过,小伯父尚在人世,就隐居在一个除庄主之外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老奶奶也不知道?”
男人摇了摇头:“应是不知道。若是知道,她老人家岂是能坐得住的?”
“庄主能这样光明正大地瞒着老奶奶么?小伯父可是老奶奶的独子啊!”
“我想这是庄主给小伯父许下的承诺,留一片清静之地。老奶奶应该也明白,若是再有多人知道此处,小伯父必然烦极迁离,那时便是真的天涯海角,无人知晓了。所以宁愿不知此处,但至少知道小伯父身在一个安全且神秘的地方生活着。有庄主知道,至少也有一处联系。”
“小伯父一出二十余年,就当真一次也没有回来过?”
“或许有过一次,也是二十一年前的事了,听说那年,庄里所有的千珠万弦都射发了出去,却没有伤着任何人,只是遗失了老奶奶心爱的一只幼犬。事后庄主便出庄数日,庄上的人有猜测,说可能是小伯父回来了,庄主出去几日是为了找他。”
“找他?为什么要找他?庄主应该不想他回来才是吧?”
“庄主不是这样的人。他们自小亲如手足,虽然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伤害,但早已冰释前嫌。小伯父不愿回来,自然有他的道理。”
“而且什么?”
“而且庄主夫人也是因为要为小伯父赎罪,才委身下嫁当时仍是弃族的庄主为妻的??”
“是谁造的这些谣?!不知好歹的东西!”男子突然握紧锦布愤怒地打断了女子的话。
女子像是受了惊吓,猛地缩进了男子的怀里。
男子意识到自己语声过狠,消了消怒气道:“人家说是人家不知轻重 ,七月不要跟这些人一般见识。庄主与夫人都是坦荡之人,他们的感情也是我们有目共睹的,别让这些无关紧要的风传影响你自己感受到的是非公道。”
女子乖巧地点了点头,突然笑了笑:“听说子轻哥哥长得极像年轻时的小伯父,是不是因为这样,才如此讨老奶奶喜欢?”
男子却无心想那些开心的往事,反而更忧患:“所以定要在老奶奶意识到阿轻不见之前尽快将他找回来,否则以她老人家的性格以及在庄上的影响力,恐怕要将这江湖翻个底朝天。你没跟别人透露这次出行的事情吧?”
女子乖顺道:“没有,谁都不知道。我发誓。”
男子抓住女子的手:“七月,别乱发誓,会有负誓之果的。”
女子道:“什么负誓之果?”
男子道:“我不想你像琴姑奶奶那样。”
女子然默然了脸:“虽然素未谋面,但我觉得她可怜极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有那样的下场,谁也作不了主。就算她死时仍是系中之人,庄上也不会有人敢为她说些什么。”
女子向男子靠了靠道:“哥,听说,琴姑奶奶是死在了浪??死在了武林传说的手中。她与那位大侠有何仇怨瓜葛,以招来杀生之祸?”
“因为她背叛了她的誓言,走错了路,才招致身死。所以七月,别乱发誓,无论是对谁。”
“我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琴姑奶奶爱上了武林传说,那时他已是有妇之夫,但琴姑奶奶执迷太深,惹得庄上无人偏帮,甚至还几乎与琴系之人为敌。还为此令前庄主一怒之下去了她琴风系主之名。从此后她便脱出夜庄,不知踪迹。过了十几年,现在的庄主找到了隐居在此的小伯父,从小伯父口中知道了圣锦之死。”
“可是这与负誓之果有什么关系?”
“后来庄主问了老奶奶,才知道当年琴姑奶奶曾向当年那个男人发誓,说此生不再追随纠缠,更不会心存怨怼,将仇恨还报在后人之上,否则独自荒死,与人无尤。”
“那是不是琴姑奶奶违背的誓言,又纠缠上了那男人?”
男人点了点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总不可能是凭白无故的就惹来杀身之祸吧。”
女子慢慢抱紧了胳膊,想着当年那位天纵其材的琴系奇葩是如何瞬间凋零的。
男子叹息道:“听老奶奶提过,当年琴姑奶奶是琴族历来最有声望的系主,以为可以因她再壮琴族威望,却没想到整个琴族都因为她而没落了,还险此被去了系名。情爱两字,真是叫人想不通,看不明,叫这样一个难得的帼国之才疯癫,最后客死异乡。”
“武林传说果真能在一招之内就破了我们特有的护音?琴姑奶奶当年的武学修为已是上乘,若真是如此,也太可怕了。”
“这就是他能成为不灭的武林传说的原因。而且??”男子压低了声音,“他掌有天生能克制夜音的武器与绝学,这就是老庄主口中一直说的相生相克之法。”
“那他能克制我们的夜音,他岂不是天下无敌?”
“说了相生相克,这世上自然也有克制他的武学。只是不是我们这些小辈所能知晓的。但是??”
女子睁大了眼睛,等待着兄长的这个神秘的转折。
男子看着女子天真求知的表情,还是将本打算咽回去的转折说了出口:“能克制浪侠的武学,也是出自我庄所有。我们与浪姓中人,似乎天生就有摆脱不了的相生相克,所以我们与浪姓后人,只要有一方为邪,必定为另一方所克制。”
女子毕竟是女子,眼里露出了向往:“能与武林传说有这样的情爱纠葛,至少也没有白活一遭。据说他俊美异常,如天外之人,也难怪当年眼高于天的琴姑奶奶会为他痴迷。那么浪姓后人,必定也是风彩卓绝,我倒真想一睹传奇风采。”
男子拍了拍女子的头道:“少做这些白日梦。你以后离这些情爱之事越远越少,免得冲昏了头做出连累我们系族的事情。”
女子点了点头,但对于这些情爱之事,似乎她也并没有多大放在心上,轻皱了眉头道:“也不知道子轻哥哥怎么样了,从小到大,我们从来都不曾出庄这么久。”
男子眼里止不住的担忧,却安慰着妹妹:“他比我们任何人都能耐,不会有事的。”
男子抱着妹妹不说话,心中自是担心,一个人突然间没有任何声息地失踪了。若然不是自愿离开,天下间有谁能悄无声息地穿过庄园的千弦万珠将一个绝顶高手带走?唯一有可能的,是他自愿走的。他为什么自愿离开?还是有什么东西在威胁他?但这世上又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这样一个大无畏的人?
序章
前序(三)寻村(三)
这时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微带杂乱的脚步声,一个作村夫打扮的中年男人在昏暗间现出身形。他看到茶棚中的两人似乎没那么惊讶,好像这个地方本来就人来人往一样。
“两位好面生,打哪来?过哪去?”村夫热情地看着两人。
男子认真地打量了一圈村夫,这村夫三十出头,可能更大一点,具体看不出年纪,村夫的打扮,村夫的身形,却有着一对非常特别的眼睛,深邃漂亮,炯然有神,一笑像是收了很多阳光。
“你好。在下叶牙。我的妹妹,叶七月。我们路经此处,前方却没了路,见这有处茶棚,稍作休息。能否借大叔些时辰,打听去路?”
村夫笑着说:“是口十叶?还是人夕夜?”
叶牙挑了挑眉:“自然是叶子的叶,大叔怎么会想到是人夕夜?”
村夫疵着牙笑了笑:“我看两位都是黑衣,忍不住就想起了那个夜。见笑了见笑了。这百家姓中,似乎没有那个‘夜’姓吧。两位是想去哪?”
村夫笑意深了:“那是我们树的树神??火树。你们是要去我们村么?”
叶牙道:“前面果真有村落么?”
村夫笑道:“有啊,要不然我从哪里来呢?我们村叫子墟镇,过了这几个山头就到了。”
叶牙的脸上突然出现了极为激动的表情??
子墟!他终于在猜测之外的地方从人的口中切实地听到了这两个字!
“多谢大叔!”
叶牙转身似要启程,村夫笑道:“这路有点转,要不然你们等我片刻,等我把这里的茶烧上,就可以带你们一起回去了。”
“不必了。”叶牙急着上马。
村夫慢笑道:“两位不用这么急,村子落那儿又不会跑没了。倒是村路难行,没有熟人带着,倒是真难找到。很多年轻后生啊,都是这样急着赶路,最后陷在那片空地里,怎么都走不出来。”
叶牙想了想也是,既然这地他们来过,那么必定也有别人来过,但子墟却仍然只像是传说中的神地,无人踏足过,那必定是有他的神必不可触及之处。他重下马将马栓好,看着村夫熟练地收拾着茶棚,忍不住搭话道:“这茶棚是大叔您的?”
村夫利索地擦拭着桌子道:“也不算是我的,只是这茶棚的主人啊,前几年突然间消失了。我们村地处偏远,要是突然来了来客,中途下马的也没地方安马休憩,于是我们村里安置好了,每天都会有人来这个茶棚稍作修理,万一要是有来客了,也不致于太失礼数。你瞧,这不是刚好凑上了么。你们渴吗?我烧点水就好。”
“不必客气。”
“没事的。”村夫已经回身在点火烧水了,看他不急不缓的样子,叶七月不禁得皱起了眉。
“看来你们村的人都非常热情好客,一个小茶棚都照顾得如此周全。”叶牙道。
村夫道:“哎,没办法,其实我们村都非常欢迎外客到来的,只是地处荒僻,十几年都没有见过一张生面孔拉。尤其是像两位这样的年轻漂亮的后生,更是越来越少喽。”
叶七月看了看叶牙,卟哧一声笑了。
叶牙咳了声,继续话题道:“贵村地处偏远,村里的应都是土生土长的村人吧?”
村夫道:“本来都是本地人,后来几十年前遭了场大水,村里的人冲没了,倒是冲来很多外来人,不过安顿了几十年,也都成本土人喽。”
“那大叔您是本地人还是外来人?”
村夫直了直腰,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五岁的时候跟着人荒来这儿,三十三年了,这茶棚是我走得最远的地方了。”
“住了三十三年,那这村上的人大叔您都认识了?”
这时候村夫突然直起身转过头,盯着叶牙道:“只要是我见过的,自然都认识的。”
叶牙突然收回了眼神,他觉得这村夫的眼神里还藏着很多东西,好像一眼就能看透他??一个普通的村夫而已,为什么让他有一种不敢肆意动弹的压迫感。
过了很多,村夫烧好了茶水,安顿好了遮雨布,带着兄妹两人拐过山路崎岖,林密乱石,村夫带着他们不停绕着,有时候明明是直路一条,他却还是要带着他们绕个大圈,叶牙本来在心里默记着一直过来的路,但自村夫带他们走了约一柱香时辰后,所有的方向与路程他全混淆了,他越来越紧张,因为他一直对自己的记性非常有信心,堪称过目不忘,如今却如三岁孩童般,连条道都记不清了。
“到了。”村夫微笑着回头。
马上两人抬头看着铺天的银杏火叶,不禁得入了迷。也许正是这棵古老苍劲的银杏树吸收了周边所有的灵气,才能如此郁郁冲天,火叶清脆地在半空中飘洒着,落在安静的马鞍上,马蹄轻踏,火叶飞舞,折着落日余辉,发出金子般的光芒。
火树后面铺陈开来一个整齐安静的村落街道,炊烟袅袅,绿树青栅。俨然一个世外桃源。
“这儿就是子墟?”叶牙疑惑地看着安静的村落,经过一番穷山恶水,在他心中的那个神秘的村落应该更加有传奇色彩才是。
“没错,就是这儿了。不信你看。”村夫走到火树下,伸手在一块木碑状的东西上拂了拂,拂去上面满满的火树叶,叶牙走近看了看,隐约看到上面“子”字,而“墟”字早在时光流逝中模糊得不成样子。
“好美。”叶七月看着像火蝴蝶般的叶子道。
突然间安静的街道上跑出很多人,欢呼着直直向他们冲来,然后又突然停下了。
人群为首的一个年轻姑娘好奇地瞪着眼睛看着马上的两个人,然后才问村夫:“驴叔叔,你不是去接殇哥哥么?难道这两位就是殇哥哥要带回来的人?殇哥哥呢?”
“他还没回来。这两位急着想进村落脚,我就先带回来了。我呆会就折回去等他。”
叶牙皱起了眉??殇?
序章
前序(四)寻村(四)
叶七月眼中露出歉意,原来这村夫是多走了一趟故意带他们先回来了,这山路崎岖难走,这下可真是麻烦了别人。
年轻姑娘也并不怪责,看着两人点头笑了。她有一张温顺的脸,明朗的笑容,在黄暗的灯光中像一缕不灭的烛光,让人一见就忍不住想亲近。
“驴叔叔早去早回,别让殇哥哥等担心了。这两位哥哥姐姐我带着去举杯楼落脚就好。”
村夫与两人打了手势,转头往村外走了。不知是夜色黄昏还是什么错觉,村夫一瞬就走了好远。
叶牙下马,抱歉道:“真是过意不去,我们不知情况,劳烦那位大叔这样来回奔走。”
年轻姑娘笑道:“没事的没事的,驴叔就是这么好客。我们也是哦。我们村好久都没有外来客了,像我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这村子外来的人,你们是第一个哦。大哥哥你说,这外边的人哪,是不是都像你们这般漂亮精神?”
叶牙不知觉地笑了,年轻姑娘身后随的人们都盯着他笑,个个都是神采奕奕,似乎对他们充满了兴趣,莫非真如这年轻姑娘说的,这村偏远到几十年才能见上一张陌生面孔?
“殇哥哥要迟些回来,大家伙还是先各自忙去吧,我先带客人们去落脚嘛。”年轻姑娘转头对身后的乡亲们道,这姑娘年纪轻轻,却像是一群人的中心与主导。
乡亲们都笑,对着叶牙与叶七月挥手告别,转身各自隐进了黑暗,散得悄无声息,整齐有序。
叶牙目送着四面八方退去的人们,竟一个都没看出来到底是散到了哪里。此时街道上已经点满了澄黄的灯笼,微亮的灯光将年轻姑娘照得极不真实。
??这个美丽太平得不真实的村落,为何这样安静?他一转头,更是惊讶地挑起了眉。
他看见自己长小到大从不与人亲近的妹妹竟然亲昵地与别人在一起!
叶七月温柔地笑着,微弯下腰,年轻姑娘正拈着一片标致的火树叶,在她黑发间轻轻地簪插着。
“好了,真漂亮,七月姐姐,你笑起来的样子真漂亮,就像满天飞舞的火树叶。”
叶七月对着年轻姑娘展出来的古铜镜子,来回端详着镜中的自己,着迷地笑着。叶牙无意间看到那古铅镜子上浅浅刻着一只飞翔的燕子,好像一个古老的徽标。
年轻姑娘挽着叶七月对叶牙笑道:“叶家哥哥,你说呢?七月姐姐笑起来是不是很可爱?”
叶牙笑着点点头,却突然发现自己所有的防备不知不觉被消除了,这年轻姑娘穿着一件雪白泛旧的衣裙,补素整洁,不修粉饰,盈盈的像极了一朵早春的梨花,与生俱来就有一股莫名的亲和力。她灿烂地笑着,挽着叶七月往村内长巷走去。
“叶家哥哥,你怎么还愣着呀?快些进来呀。”
叶牙他只听见姑娘跟自己这自闭很多年的妹妹快乐地谈笑。
“七月姐姐你是七月出生的吧?我是三月出生的,我娘亲说,我出生的那天,村里所有的梨花开得可美了。我叫上官念梨,想念的念,梨花的梨。在这里呀,大家伙儿都叫我梨儿,七月姐姐也可以这样叫我。”
“上官念梨,好有诗意的名字。”
“这可是很有典故的哦,以后再慢慢告诉七月姐姐。”
“嗯。梨儿,你的村子好美。”
“我们这儿啊,花开四季,火树银花,樱木镜湖,夜不闭宿,无战无饥,无贼无侠。这里欢迎所有的远方来客,只要你有一颗纯洁安静的心,都会受到火树的祝福与村民的善待。如果七月姐姐喜欢,可以跟叶家哥哥一直呆下去,我们都很欢迎的呢!”
叶七月咯咯地笑了,笑声温柔地蔓延在美丽的村落夜晚,却比世上任何的声音都诡异。在叶牙的印象中,自七月出了事,便再也不会这样放声大笑,也只有在他面前,这个不理世事的妹妹才会偶尔展现笑颜。而今却像是变回到十岁的光景,笑声清脆,毫无防备。
叶牙转头看着四周,感觉到了它宁静后面某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神秘,这些神秘之处,是他百阅江湖典籍、武功内法再高都无法对抗的。
这就是江湖中不为人知,人知却无不惊悚的子墟镇!而它安静地驻落在这个世界的角落里,到底包含着连神秘的夜庄都不可知晓的历史?
复仇的箭
第一章 第一节 十一之死(一)蝴蝶为双
看到火花,便是子墟。
子墟镇口那棵粗壮巍峨的银杏树,每到秋天便是一树的黄金,如火如荼,别的生命都在凋零,只有他用生命在怒放,风吹过处,一地黄金,一地生命。安静,壮丽,生命极至的死亡。
没有人知道“子墟”出自谁口,子墟,子虚乌有,废离之墟。
一个古旧的木牌静静立在黄昏的参天大树下,斑驳的风霜反复覆盖,几乎看不出来上面三个淡淡的字。一只女子才有的纤细小巧的手轻柔地拂去了木牌上蒙覆的灰尘,但上面的字迹还是非常的模糊。女子百无聊赖地抬头张望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日近西斜,一个瘦长的身影慢慢出现在不远处的山间,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影子后面跟着一只英俊非狼犬,女子安心地笑了,显然已等到了要等的人。
“宋姑娘。”女子向前迎了几步,山上下来的人停住了脚步,原来这瘦长的简装打扮的人是个年轻女子,只见她一身黑衫,长发高束,身后背着一把黑色的伞,手里提着一个大黑布袋。
她冷冷淡淡地停下脚步,看着迎面而来的女子也不意外,不冷不热地点了个头:“李瓶儿。”
叫李瓶儿的女人笑道:“听阿飞说您今天会早回来,我正愁错过了。”她看了看对方手里的大黑布袋,接着说,“听项大叔说,宋姑娘的箭技精绝,总是能打到最好的猎物,每一次也必然是满袋而归。这次算是见识到了。”
这样的赞美之词似乎对宋姓女子并不受用,她冰冷地笑了笑:“等候在此所谓何事?”
李瓶儿忙从挽挎着的篮子里面拿出一个红布包,递过去道,“昨天宋姑娘没来,这喜食也没有机会趁热送来,这些是我今天重新做的,望宋姑娘不要嫌弃。”
“谢谢了。”
李瓶儿急切摇头:“不敢。若不是宋姑娘,瓶儿对如今的日子,连想想都觉得奢侈。宋姑娘的大恩大德,李瓶儿没齿难忘。”
“言重了,不必。即嫁人妇,便好好过日子吧。”宋姓女子收起了红布包,勉强地露出一个赞许的笑,“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李瓶儿感激地点了点头,目送着她离开了。
宋姓女子淡淡地进了村。她的名字叫宋令箭。
宋令箭提着在黑布袋,走过黄昏的村街,经过一家喧闹的酒楼,转了个弯往安静的后门走去。走到巷底后门,已有人等在了那里,是个年轻瘦弱的少年,长相不奇,却有着一对深邃漂亮的眼睛。
“宋姑娘来了。”
宋令箭将大黑布袋递给少年,道:“两件大的,两件小的。你看看肥瘦。”
少年笑道:“不用看了,宋姑娘给的一定都是最肥最鲜的。这是上个月的账,宋姑娘点点。”
宋令箭接过来,看也没看地收在了怀里。
“宋姑娘,掌柜的最近总是问起您,好像少见您在店里走动了,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怠慢了?”
“没有。燕飞最近好上了几个新菜式,韩三笑还没吃腻,也就少嚷着要出来下馆子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代掌柜的向您问声好。”
“告辞了。”宋令箭点了个头往外走去。转了几条小街,没那么喧闹了,路却宽了也整齐了,她转到一条小巷子里,这巷底死角处就是她的家。正要进门的时候,一直跟在她后面的狼犬悄无声息地掉了个头离开了。
宋令箭只是淡淡瞄了一眼,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时她看到家门口蹲着一个猥琐的身影,那个身影一看到她马上就跳了起来,一张脸笑得天真无邪,掉出两个雪白可爱的虎牙。
他的名字,叫韩三笑。
韩三笑一看狼犬无声走开,便笑得奇怪了:“十一郎这是上哪儿呢?晚饭时间到都不安心呢?”
“就不准人家有自己的事儿呢?哪像你,一天到晚呆着结蜘网都懒得吹下风。”一个穿着桔色衣服的身影从对院走出来,看也不看韩三笑,一到院子就垂头将篮子里的饭菜摆陈在石桌上。
韩三笑头一次没将注意力放在饭菜上,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桔衣姑娘头上的一只精致的竹蝶簪子道:“哟,阿飞都爱漂亮了,还簪上新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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