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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仙.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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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仙》
作者:决明
正文 序
新系列、新希望决小明
编编甜美的声音(真的很甜美,而且很有特色呢):“这本书的书名取的不好,因为读者乍看之下会摸不着头绪,看不懂书名与内文的关联性。”(偶记得应该是类似这样的意思)
好,插曲终了。
某人青翻阅这本“号称”拥有系列名的新小说。
这样,也算系列罗!(笑)
如果觉得头一本不好看,还有第二本可以期待。(因为两本没关联)
如果觉得头一本不错看,还有第二本可以等待。(因为好歹是同一个系列)
请看完六本书宝宝吧!(小作者心中小小的希望)
正文 楔子
剑本无口,却嗜血千斛。
剑本无翼,却似凤腾飞苍穹之上。
剑本无足,却随军驰骋沙场,随士游历四方。
剑本无心,却有蚀心噬魄之说。
因缘际会,六人成为六把蚀心剑命定之主,挥舞剑身的同时,亦为剑所控。
剑蚀佛心,佛成邪神;剑蚀魔魄,魔亦为善。
究竟是妖剑蚀噬了人心,抑或是人被心底那股难以察觉的无形贪欲所蚀?
你所透彻的那个确切答案。
正文 第一章
风云变色之前。
悠闲的缦缦浮云顺着清风缓栘在苍碧青霄间,笑看天上人间、红尘俗世,更不染眷恋地趋风而行。
风势加大,将天际一抹龙形氤云吹散得支离破碎。
这阵风并非来自山谷峰峦,更无关四季变迁,而是出自于一只摊扬的掌心,以与神佛相似的法力将白云玩弄于鼓掌之间,时而以指为笔,奇 -書∧ 網以云为墨,以天为纸,谱写着首首咏物诗词或墨画;时而像个恶劣的顽童,打乱满天宁静,徒留残云断丝。
手掌的主人仰卧在莽苍茵海上,成为葱葱青翠中最突兀的点缀。
他,激起狂风,吹乱了云间,也吹乱了自己披散的黑色发丝,让唇间慵懒却又融合著嚣狂的轻笑隐蔽在拂动的鬓发之下。
他,已经维持着同样的笑容、同样懒散的卧躺姿势,三天两夜,偶尔戏戏风、玩玩云,仿佛惬意又自得其乐。
他,不是凡人。
他是神,却不是庇佑苍生的善佛慈仙,因为他没有所谓的菩萨心肠,对苍生的千祈万求更加不屑一顾,宁愿镇日无所事事地窝在这处人间仙境,做着毫无助益的闲事。
人有好坏之分,神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他的惬意及慵懒,算是做给那些大罗神仙看的戏码,证明他是个胸无大志又毫无威胁的废神破仙,称称他们的心,也如如自己的愿,何乐而不为?
一把能诛仙斩佛的蚀心神剑。
他又笑了,笑得深沉而莫名。
摊开的手掌一收,放过了朵朵被戏要的云彩,发丝也因风势猝止而流泄在他肩胛上,由动转静。
日光下微眯的眸子缓缓合闭,双手支着后脑勺,状似沉沉睡去,只是镶嵌在唇边的笑意,从不曾卸除。
又一阵风来,与他的法力所致的冷冽清风相异,山谷间的微风轻轻柔柔,不带寒意地流窜在树梢间、草野间,叶摩枝擦的沙沙声响回荡不休。
好轻好巧的跫音悄悄来到他仰躺的身躯边,以为风声能掩去脚步声,接着便传来某种家伙啃食仙果的咀嚼,啧啧有声。
啃完了一颗仙果,那只偷儿再朝下一颗进击。
背对着他的身影还未曾察觉仙果的主人翁已经睁开双眼,懒懒地托着腮帮子,看着那只神似于龙的小野兽一举一动。
“我还以为是条小龙,仔细一看才发觉你没有龙角。”笑声破口而出。
小野兽一怔,回首对上他的眼。
“仙果的滋味不错?”他再问,小野兽似乎仍处于惊吓状态,连嘴里叨着的果子滚落到他手上也毫无所觉。
螭,形状似龙,却无角,与龙一样象征祥瑞的神兽。
小螭兽圆滚滚的大眼眨了眨,仿佛在确认他是否对于她的偷吃有任何不悦,半晌过去,她仍只在他眼底看到和善的笑意及温柔。
小螭兽点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小螭兽银亮的眼儿眯成细缝,像只正享受着主人爱抚的听话猫儿。
“好乖。”他赞赏着。
小螭兽更贴近他的指尖,贪婪地要求更多。
“看在你如此乖巧的份上,我就赏你一份礼。”
他左手轻弹,一道无形神力笼罩着小螭兽细长身躯,薄光荧荧里,螭形身躯开始拉长,原先撒娇的兽鸣转为哀哀呜咽,似乎正承受着极大痛楚。
“忍忍。”
龙一般的尾分裂为细白而匀称的双腿,尖爪龙臂拉长为原先的三臂之长,须鬓化为异常乌亮的发丝,脸形由兽化人,布满鳞片的寸寸皮肤在强烈的撕扯痛楚下褪去,却不见任何血肉模糊的惨状,徒余光洁柔嫩的雪肌。
痛吟声渐渐歇止,只有满额的冷汗提醒着她所承受过的异疼。
模样奇怪的自己!她的尖牙?她的鳞片?她的螭鬓?
“不过是助你炼化为人形,犯不着大惊小怪。”
他伸手抹去她一头汗,指尖停留在她眉宇之间,“眉如远山,不画而黛。”语末,两道整齐而细长的柳叶眉成形,“唇红齿白,齿如瓠犀,肤如凝脂,领如蝤跻,手如柔荑。”
他每低吟一回,指掌便在她脸上、身上抹出语词中的模样。
“如你所猜,我就是神。”他给予正解。
他是神?小螭兽眸间的迷糊越来越浓。
与她记忆中的神尊相去甚远啊。
让她保有最原本的一小部分又何妨?反正对他而言,这只不过是个打发时间的小小游戏罢了。
他放下手掌,迳自地笑。
她眨眨眼,未着片缕的身子一如最纯净的初生婴娃,浓而长的青丝披散其上半掩住浑圆雪白,衬着芳芳青草及煌煌日光,无邪又冶艳。
游戏的准备过程终了,接下来轮到他尽兴。
不待她透彻明了他的目的,厚掌直接将她扯进胸膛间,薄唇吮住她的耳珠子,小螭兽仍是满脸困惑,感受着喷吐在她颊边灼烫的男性气息,奇#書*网收集整理以及揉握在胸前那双点燃火源的厚实大掌。
她发出好生疑惑的细细低鸣。
笨拙的小手新鲜而好奇地爬上他的面颊。
“怎么,对我好奇?”他没拨开她的唐突,任她白皙十指在其上游栘。
她点点螓首,才咿咿呀呀地开启红唇,娇嫩胴体却在他霸道的挺腰贯穿中奇 -書∧ 網,像块木头般地瞬间僵愣住。
突来的痛楚让她竖起浑身防备,少了尖爪的细指是她唯一的攻击武器。
“才刚夸你乖巧,转眼间又成了有爪的猛兽了?”他笑,轻易扣住挥舞而来的十只纤指,展开了他的游戏。
小螭兽哀哀嘶鸣,像只困兽的最终挣扎。
而他只是迳自逞欢,淋漓痛快地享受属于他的孟浪。
他本无慈心,更遑论怜悯,在众神眼中的他就是狂傲不羁、就是荒淫邪神,既然如此,他又何需违背众神对他的“期望”,反其道而行呢?
只需顾及自己的快乐就够了。
然而深埋在她之间的律动昂扬才是她最大痛楚的火热元凶。
他吮着细白的后颈,左手轻缓地按抚着她的锁骨,以便让每寸幽香更容易迎向他唇舌的包覆。
他吻得很彻底。
就在数十日之前,他曾与一只狐妖交欢,那狐妖的骚味足足让他在玉波仙泉里泡了数日才稍稍冲淡,可如今身下的小螭兽虽称不上香气扑人,却也不染任何异味,干净得犹如一池清泉。
一池足以溺毙他的滢滢清泉。
唇边的笑隐隐约约、深深沉沉。
这念头,意外地取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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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的水声由擎天巨岩间冲刷而下,喷溅起半天高的水雾,犹如仙境的氤氲水烟袅袅弥漫,蒙胧而顽长的身影缓缓步入潺潺泉中,光裸的肌理上所凝结的晶亮水珠,分不清是泉中奔腾的残滴,抑或纵情驰骋后的贪欢汗水。
他长及腰问的黑发发尾没入温泉之中,双臂间搂抱着疲累的软软娇躯,一触及泉水,小螭兽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地溜离健壮的臂膀,躲避在一块巨岩之后,只露出好防备、好恐慌的银瞳儿瞅着他瞧。
酸软的双腿不知是因初化人形的不适应,还是他过度在她身上放纵情欲的恶果,所幸在泉水泱泱的浮力中,负载了她身躯大部分的晕眩痛楚。
她的瞳儿里只写着避之唯恐不及。
眼眸不自在地瞟了瞟,躲隐在巨岩后的身子硬是朝水里下滑半寸,将口鼻全浸入清泉中,吐出咕噜咕噜的小气泡,活像是她正在水中咒骂着他。
“快些。”他的笑仍在,口气却强硬。
小螭兽没反应,身子甚至做了向后逃窜的准备。
水翦眼眸圆溜溜地瞧清逃难路线,生疏的四肢辅助她泅水的逃离速度,才转身,背后平静的水波突地激成一片透明水帘阻挡她的去路,在她来下及发出惨叫之前,水帘轰地瘫垮,巨大的浪潮将她卷向了噙苦笑意的他。
滔滔浪卷之中,细白双臂胡乱地找着能支撑她不被泉浪吞噬的物品,甫揪住一根很像树根的东西,她立即死巴着不敢放。
瞬间,风乎浪静。
无法抑止的猛咳,哽在鼻腔及喉头的清泉竟灼热得令人难受。
“乖乖听话不是很好吗?”他的声音由她头顶上方传来,不怒反笑。
“瞧你可怜的模样。”语气上的同情并不代表实质上的怜悯。
小螭兽顺了气,发觉自己钳抱着他的手脚,想离开,他却不肯松手。银眸对上他沉潭似的黑瞳,咿咿呀呀地要他放手。
他恍若末闻,迳自为她清洗起如绸缎般的青丝,把玩的指尖不经意地抚过她身上轻重不一的淤红吮痕,她想挣扎,身子却被掌握在他另只五指山内。
泼溅的清水轻巧地拍打在吹弹可破的白皙上,凝结的珠儿透过璨阳,反射出微微七彩晶亮,顺着滑腻的曲线滴落,销魂得令人想入非非。
“螭儿,以后我就这样唤你。”他的嗓音低沉,甫餍足的欲火再度在眸间燃起。
原先正噘着小嘴,视线只注意那只努力揉乱她发丝的大掌的她,因他突来之语而收回专注,银眸眨了眨。
“明儿个,我在这儿等你。”他又道。
对她的身子似乎尚未尽兴,而他并不介意在这处隐密仙境中豢养一只宠物来打发时间。
小螭兽瞪大眼,忙不迭摇晃脑袋,奈何他的五指缠绕在她发间,不容许她做出太大的反抗动作。
“我既然敢放你走,自是有把握你会听话,你信不信?”笑意未减。
小螭兽脑袋仍呈现小幅度的甩晃。
她若有机会逃跑,又岂会傻傻地再投罗网?哼。
他执起她的手,“我大可直接在你身上下‘缚魂咒’,让你不得不准时在这儿等我,但这道咒的后果太严重,万一时辰一过,你的身躯便会四分五裂、魂飞魄散,我担心你若只是睡过头,或是耽搁了些时间便落得如此下场,情何以堪,你说是不?”
他的威胁已经足够吓掉她三魂,再搭配上噙在他薄唇边的浅笑,让小螭兽只觉得浸在温热泉里的身躯不断发冷打颤。
小螭兽困难地咽咽津液,胡乱地用纤指猛点自己的鼻尖,又指指地。
“喔,你会自己来?”他问得故意。
小螭兽点头如捣蒜。
“确定?”
“不勉强?”
不不不,当然不勉强,呜呜。
“真听话,让人还想再好生疼爱一番。”他又摸摸她的小巧下巴,而小螭兽的动物本能让她又眯起眼眸享受他不经意的疼借。
他的指尖不放过她,规律而充满挑逗,让稍稍恢复抗拒神智的小螭兽又沉沦在他指掌爱抚下,融为一摊烂泥。
细细呜鸣流泄出喉间,不再是野兽的咆狺,而是软嫩娇憨的吟哦。
他收回指尖,换来她不满地咕哝,脑袋瓜子硬是要塞进他的掌心,再多贪一时的抚慰。
“猴急什么,总得两个人都尽欢才行。”怎能只容她享受?
两人尽欢?也就是他也希望她这般抚摸他罗?小螭兽美眸中闪过了然,白嫩嫩的右手轻轻拍抚他绷紧的颚缘,仿效他曾施予她的宠溺,调皮的指尖轻刮他麦色的肌理。
“你当我也是要人怜爱的小动物?”
他喉间滚出的低笑震惊了她,在她想抽回柔荑的瞬间又被他钳制住无能的退缩。
“我痛恨这么温柔的爱抚,但我准许你这么碰我。”深琥珀般的眼眸染上墨浓的黑,他的口气总是轻柔、总是含笑,却也饱含苦她不明所以的暗沉。
拉近她的手,熨贴在他脸上,他的颀长体形遮掩了一片蓝天,阴影笼罩住她精致的脸蛋,只剩银亮的眼,青涩而无知地凝愿着他。
如果她生嫩的爱抚是小小文火,那她的银眸便是足以炀熔鎏金的炽焰,摧毁他引以为傲的自持。
既然把持不住,他也绝不会为难自己的欲望,即使两人现下正处于泉水中央,他仍有方法与她合欢。
“再准许你一件事。”话,未经思索便脱口,这倒是他的头一遭。
“焚羲。”
诛仙佛、焚伏羲、诛女娲的罪恶之名。
正文 第二章
“焚羲。”
“焚。”
“很好。”焚羲赞赏地拍拍螭儿的头,而她得寸进尺地仰起小脑袋,纤指点了点自己的咽喉。
“小家伙,学会贪心了。”焚羲笑了,长指如愿地搔弄她的下巴,让她发出满足的叹息。这小螭儿,越来越像猫了。
螭儿原本准备离了焚羲的掌握后便窜逃到别座山去躲藏,将她向来自豪的螭格给远远抛诸脑后,但他总是出现在她以为安全的地方,笑容可鞠地轻拍她的头,那抹笑意根本就在恶意嘲弄她,呜。
他的手指很修长却有别于她的柔软,上头甚至有好些厚茧,她不明白,像他一个镇日躺在草地上的懒神,既不劈柴,也不挑水,那些难以忽视的硬茧由何而来?
“你学其他字就学得很快,独独这两个字老说得不清下楚,像条偷吞了蛋的小蛇,支支吾吾的。”他好心情地调侃她。
竟然拿她这只神兽与小蛇相提并论?她为自己辩驳,“我,才没有。”
“瞧,这几个宇不就说得字正腔圆?”只除了她憨软的嗓音说起话来较寻常人慢上一倍之外,他可听不出任何瑕疵。
“声音,难听。”所以她不爱开口说话,反倒是一双小手忙碌得很,比手画脚的同时,包里在身躯上的藕丝衫子及鹅黄荷袖便随着她的动作翻扬飞腾。
“这等天籁竟被你说成难听?螭儿,你可真不知足。”焚羲拧拧她的粉颊,贪看白净雪肤上那抹因他拧揉力道而泛起的彤彩。
“以前的,才好听。”她伸手捂住自己受难的两颊。
“你是指那一声声龙似的吼声?”他取笑。
螭儿点头。
“我可不希望指尖碰着你时,耳里听到的是粗犷的螭吼。”多杀风景,坏了他的乐趣。
焚羲才伸手,想再逗出她银铃似的欢吟,岂料螭儿率先一步揪着他的手掌。
“这个,茧?”简简单单的断句表达出她的疑问。
“你想问这个是怎么来的?”焚羲任她一双柔荑在掌心指间又搓又揉,来回磨戳。
“想。”
“欺负人而来的罗。”他收拢五指,将她的手牢牢包裹其间。
螭儿不明白地晃晃螓首。
“这说不清楚,我示范给你瞧。”焚羲又露出螭儿摸不清的轻笑,“不过,你得等会儿,因为我要欺负的人还没来。”
话毕,焚羲只是拥着她,让她贴在他胸前,不再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螭儿以为焚羲已经自顾自地沉沉睡去,此时正巧有只蝶儿翩翩闯入两人的宁静之间,停驻在螭儿鼻尖上,夺去她的注意。
她皱皱鼻,蝶儿仍不动,她再噘噘嘴,蝶儿依旧霸道地在她鼻上休憩。两颗银珠眸子朝鼻尖拢聚,凝望起色彩鲜丽的蝶儿,瞧着瞧着不禁有些头昏。
她才要伸手扑蝶,焚羲蓦然使劲钳止她抬高的双腕,另道神速而猛烈的剑气硬生生削断那只停驻在螭儿鼻尖的粉蝶羽翼。
“真好的兴致,与小野兽在这儿耳鬓厮磨?”右边那个神色傲然的童颜鹤发神将把宝剑收回腰间,方才的剑气便是他所挥出的。
“反正我也无所事事,及时行乐才是聪明。”焚羲耸肩,一副胸无大志的痞样。
“轩辕,你毋需在我们面前伪装出善良无辜的模样,全天界都知道你心里在算计着什么。”另一名黑发神将冷着俊脸。
“我能算计着什么呢?不就是如何打发现在以及往后数千年的无聊光阴吗?”焚羲态度仍旧,朝两人挥挥手,“你们可以回去转告众仙及天帝,我轩辕对灭天没兴趣,只要你们放我悠闲度日,咱们两边相安无事,他仍是天界之帝,统帅众仙佛,而我一样能像现在游手好闲,与我心爱的螭儿翻云覆雨,谁也别打扰谁。我可受不了三天两头便得招呼你们这些上门寒喧的仙佛们。”
有空闲不会去保佑人间风调雨顺、六畜兴旺吗?这么殷勤又劳师动众地向他“朝圣”,害他都有些不好意思。
焚羲笑得好恶意。
“谁在跟你寒暄!”童颜鹤发神将恶声应道,“你仗著有辟邪神剑便如此出言不逊、嚣狂不羁!你真以为辟邪神剑能诛尽神佛吗?你真以为我们会怕那只闻其名、不见其影的辟邪剑?!”
“哼!我的火炼剑又岂会输予你?!”腰间利剑出鞘,闪出烈火般的红光,瞬间焚尽周围百尺的草木。
“火炼剑?它配吗?”焚羲嗤笑,“你可以亲自尝尝辟邪剑的天火炎熵,得到教训之后别忘了回仙界为我大肆宣扬一番,让那些神呀佛的识相点,最好别再来惹我,我可不兴‘宽以待人’那套!”
焚羲撂下告诫,接着右拳高举,五指进扬的同时,灼耀神光由掌心激射而出,金乌为之失色,寒风亦不及其光冷冽,衬托着他的沉笑,让两名神将不由得各退一步。
五指再合拢,一柄犹如被烈火焚得又红又炙的神剑已握在焚羲掌间,隐隐约约窜流在剑身的青蓝微火仍为辟邪剑逐步加温,焚羲眯起鹰驽黑眸,“正巧我的螭儿想瞧瞧辟邪剑的虚实,而你活该倒楣沦为辟邪的磨剑砺石。”右臂平举,剑尖直指童颜神将。
“瑶玄,与轩辕手里的辟邪剑正面交锋,不智。”黑发神将制止同伴的冲动。
“我非得试试那把剑究竟有何可惧!”瑶玄提剑迎向焚羲。
“螭儿,后退些。”风扬起他一头似有生命的狂舞黑发,焚羲神色嚣狂,“别让他的脏血溅了你一身。”
螭儿丝毫不敢迟疑,双手捧起方才被斩断羽翼的残蝶,在花稍而繁琐的层层衣裙阻绊下,踉踉舱舱地退到岩石后方。
她还没弄懂这场战役的原委,一切却已告结束。
只见焚羲与瑶玄两人执剑互击,在强光笼罩及金石进裂的星火中,火炼剑化为点点灰烬,散为风中袅袅飞烟。
辟邪剑却因此番重击,使得剑身更加焜耀,跳跃的青艳火花彷佛极有灵性地呐喊着嗜血的野蛮。
“辟邪剑,不见血不入鞘。”焚羲轻扯唇角。此时的他,称不上神,只是头狰狞的兽,因外来的打扰而从沉睡中醒来,非得彻底撕裂恼人的来源,才能安抚体内狂兽的怒意。
黑发神将祭出乾坤双圈,想要挡下那柄艳红神剑对瑶玄的攻击。
“盘瓠!”瑶玄见到同伴的武器亦奈何不了辟邪剑,忙唤着黑发神将之名,要他赶快退离辟邪剑的攻击范围。
瑶玄双臂使劲,额际青筋浮现的同时,他的背脊窜出一对洁白羽翼,展翅一飞,再由苍穹间俯冲而下,像只猎鹰猛扑向猎物。
可惜瑶玄面对的并不是温驯而柔弱的猎物,而是一个邪神。
一个毁天灭地的邪神。
而焚羲静静站在原地,冷眼看着每一颗翡翠似的星光擦过他的身躯、脸庞,以最后微光照亮他的浅浅笑容。
极美的光景。
倘若螭儿未曾见到瑶玄陨减之前的争战,或许她还会欣赏此番美景,然而一旦明了这些漂亮青芒形成的过程,她只觉得恶心想吐!
“你眼底还有天条吗?”盘瓠的暍声被涌上的鲜血所阻断。
“天条?是谁先犯天条?我若不自保反击,现下化为星屑的人,是我。”
“别像只丧家之犬在这里狂吠,不如滚回天庭养伤去,方才那一掌我虽没使尽全力,可也没手下留情,若不想落得神魂俱灭的惨状,就去找人为你修复元神吧。”焚羲挥挥手,驱赶盘瓠离去。
盘瓠握紧了拳,但他也知道,依现在的劣势,继续留下来也只不过让辟邪剑下再添具冤魂。
盘瓠一旋身,化为光形,消失在天际。
“螭儿。”焚羲轻声唤着。
岩后的螭儿没有动,在等着焚羲身畔那点点青光全数散离才准备现身。
“螭儿,过来。”
“怕什么,又不会咬人也不烫手。”
她仍是摇头。
焚羲大掌一挥,扬起清风,拂尽萤火,“散尽了,别怕。”
“那光,和血一样。”她垂下眸,这些青萤色的光点只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血肉横飞罢了。
“是吗?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光景,很美不是吗?”焚羲始终等不到螭儿的近身,干脆自己走向她。
“吓坏我的螭儿了吗?早知如此,我就不白费功夫地与那两条杂鱼过招。”大掌意思意思地拍拍纤细的背,语气含笑,“不过这是你自己要问我手上厚茧的由来,可不是我想吓你。”这算是解释了她数刻之前所提出的疑问。
螭儿抬头看看他,又瞥了瞥他的手掌,呐呐地再问:“刚刚的剑,好烫,你的手受伤吗?”
“辟邪剑一点也不烫人,至少对我这个主人而言。”他摊开掌心,让她瞧清楚上头没有任何烧伤的痕迹,也没有微火煨出来的红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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