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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異世之過活.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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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重生异世之过活
作者:穹烈
内容标签:男生子 布衣生活 种田文
☆、第一章
白然是被饿醒的,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破败的土坯房内,周围没人,胃因为饥饿扭曲的快掉了个似的,疼的他顾不上别的,看到桌子上放着半个窝头,当下也顾不得是不是人吃剩下,冲过去拿着就往嘴里塞,又对付了几口水才咽下去。
肚子有了底,胃就不那么疼了,他也才有力气想别的。
脑子里多了另个人的记忆,虽然还有些混乱,但大体上却是清晰的,他知道自己这是重生了,重生到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少年身上。
这是一个类似古代却不曾在历史课本中出现的朝代,身子的原主也叫白然,今年刚满十七,说起来也是个命苦的。
这白家曾是南边的大户,世代经商,家底殷实丰厚,按理就是子孙败上几代也没什么问题,偏偏到他爷爷白秋山这代出了事,糟了洪水,大水一冲,整个白家仅逃出寥寥几人,其他的都没了。
大灾过后必有瘟疫,几人为了活命只能跟着众灾民北上,一路上饥饿病痛,死了不少人,白秋山自小便被精细养着,身体比那些做惯重活的要弱上不少,待经过这桃溪村的时候最终没熬住病倒了,恰巧一对老夫妻将他救下,才免于一死。
白秋山毕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相貌出众,打小又精细养着,即便糟了难也有一股子有钱人家的气质,这老夫妻的女儿一眼就看上了,死活就要嫁给人家。
白秋山其实是成过亲的,但妻儿早在洪水下来的时候就被冲跑了,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大,如今他孤身一人,没有钱又没地方去,不如做了这上门女婿,好歹还有个住处不是。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的,成亲后他就在桃溪村落户过上了日子。
白秋山在子嗣方面也算是个有福的,他媳妇张氏共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而‘白然’的父亲白正杰正是最小的那个。
常人都是疼大疼幺,到这白家却是正好相反,最不受欢迎的就是这个小儿子,若不是朝廷律法规定不得坠胎,估计一开始张氏都不会将小儿子给生出来,偏偏白正杰是个孝顺的,亲娘说啥是啥,即便拖到三十成亲也毫无怨言,成亲后,夫妻俩更是将家里和地里的活全都包下了,最后身体累垮了,在‘白然’出生没多久就相继离世了。
按常理白家在村里虽不是大户,但放现代也足够奔小康的,养这么一个娃没多大困难,可这儿子都快不是亲生的了,那隔辈的孙子还能提吗,愣是将一个大小伙子折磨的跟灾民似的,‘白然’能平安长到十七岁全凭他娘给的底子好,生生扛过来的。
他本以为熬过了十八单独立户出去也就好了,但事与愿违,就差么一年,出事了。
前些日子,他二伯在山里捡了个傻子回来。
他二伯真那么好心捡个人回来?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的。
这傻子虽然蓬头垢面一身脏兮兮的,但那布料滑不溜鳅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穿得起的,更何况还带玉佩和两锭银元宝。
先不说那玉佩怎么样,就这银元宝一钉足有二十两重,俩那就是四十两,四十两啊!
他们这些庄家户五年也攒不出四十两!
白家人自然动了贪念,但哄骗了许久人傻子就是不撒手,又不能明抢,于是他二伯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让‘白然’嫁过去。
想到这,白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个时代是允许男子和男子成亲的,只要成亲的双方需有一人服下孕丹。
这孕丹药如其名,服下后便能让男子改变体质,同女子一样孕育子嗣。只不过一般人家还是流行男女搭配,唯有那些家里穷的叮当响实在娶不上媳妇的才找个男人凑合。
说白了娶男媳妇虽然律法允许,但就是遭人瞧不起的。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张氏亲自出马把婚事定下,又和村长跑了县衙,立了户籍领了孕丹,回去之后也不管‘白然’意愿,直接将人按在地上把药灌了进去,完事后将两人丢进他们家老屋,拿了傻子手里的银元宝和玉佩,美名曰聘礼。
‘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当晚哭到深夜,第二天就发起高烧,熬了没几天就一命呜呼了,便宜了白然这个刚死没多久的。
能重新活过来,白然他乐啊,虽然这时代天雷了一点,这身子极品亲戚也多了点,但好歹是生在太平盛世,可比那人吃人的末世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没错,眼前这个占了人家壳子的正是打末世过来的。
在现代,2012早就过了,大家也都和谐的该干嘛干嘛去了,哪知一转身几年的功夫,末世就真的来了。
白然在末世挣扎了五年,最后是被队友推进丧尸堆里死的,他千小心万提防,但还是少算了这些生死与共的好队友,他不甘心,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落进丧尸群。疼,是在那个世界剩下的最后一个感受。
如今,他又活了。
白然试着发动异能,不多时全身便被一种嫩绿色的光华覆盖。
还好,异能还在,虽然等级恢复到了初阶。
他的异能是少有的木系异能,攻击力略低,但拥有治愈效果,在那个缺少医药的世界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这身体从小被虐待到大,亏损太多,异能全部补进去也只修复了不到三分之一,好在总算恢复了些力气,让他不至于走上原主的老路,找阎王爷二次报道去了。
“媳妇。”
“谁!”现在是晚上,屋子里黑漆漆的,刚刚还没人,忽然来这么一声吓得白然心脏漏跳了一拍,大喊一声飞速后退,却因用力过猛整个人向后栽去,就在快要跌倒的时候那人抱住了他。
透过月光,白然看到这人跟个乞丐似的,立马想起那个被自己忽略的傻子‘相公’。虽然在末世见多了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但他只是接受了这个身体,并不代表接受这个身体的其他关系。
“我不是你媳妇。”
傻子裂开嘴,傻笑,像是没听懂白然话似的:“媳妇。”
“放开我,我说了我不是!”白然怒了,将人往外推,奈何身子还没恢复,力气太小,推了半天没推动。
白然忽然感觉自己就像是抢走了这人所有粮食的恶人似的。好吧,在末世他的确抢过几次粮,但也只抢过那些十恶不赦之人的,好人家的他是不会动的。
白然使劲抓了扎头发,一头长发弄得乱七八糟的,傻子的执拗是他们这些正常人所不能理解的,所以跟这位讲理无异于找死。
白然认命的向外走,没几步傻子就跟上来了。
他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跟着我干吗。”
傻子没说话,肚皮应景似的响了两声,但还是跟着,就像听不懂白然话里意思似的。
白然最怕的就是这样的,只能带着尾巴出了屋。
这白家老屋有些年头没人住了,院子虽大,但大半都被杂草覆盖,屋子只有一间半土坯房,除了他醒时待的那间,还剩下的半间就是厨房。
白然回头看了眼傻子的肚皮,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撇撇嘴走进厨房。
厨房里有些柴禾挺多,吃的就只有白家人做戏留下的半袋玉米面,他打开水缸上的木盖子,里面是满的,但应该不是白家那帮极品亲戚做的才对,想起后面的某只傻子,挑眉问道:“你挑的?”
“挑水。”傻子笑了,做了个挑水的动作拿着水桶往门外跑去。
白然无奈的把人喊回来示意水够用,然后凭着脑中的记忆磕磕绊绊的把灶烧了起来,涮了两遍锅后弄了小半锅玉米面糊糊,然后拿一个盆盛出来,涮干净后又蓄满了水,准备一会洗澡用。
一盆的糊糊几乎都被他和傻子吃了,待吃完饭他便就着木桶洗了个澡,完事后看了看傻子那副批了八层泥的样,有点纠结。
白家人还是有点小聪明的,怕他反悔愣是在立户时把户主放在了傻子头上,所以在和离之前,傻子他是必须要养着的,可屋子里就一张土炕,如今又快入秋了,早晚正凉,也不能把人赶到地上睡去。
他朝傻子勾了勾手:“过来。”
媳妇醒了就变凶了,傻子略显犹疑,但又想到媳妇给他做饭吃,又往前窜了两步。
白然有种想要扶额的冲动,直接将人拽进来又是一通洗涮。
洗干净的傻子虽然还穿着那身旧衣裳,但瞬间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不得不说,傻子的皮囊相当的好,剑眉朗目,鼻挺唇朱,身材高大健硕,放现代绝对模特的范儿,只要不开口绝逼迷倒一片少男少女。
白然默默的扭头望天,绝逼不承认自己心里各种羡慕嫉妒恨,容貌神马的不重要,能活着吃饱饭才是顶顶好的。
进了屋,火炕已经烧的热乎乎的了,白然将被褥铺好,立即霸占了里面的,指着外面那套说道:“你睡这。”
傻子听懂了,傻笑着跳上炕钻进被窝:“媳妇,睡觉。”
白然隔着被子用力踹了他一脚:“不许叫媳妇!要么叫哥,要么叫名字。”
“小然。”傻子这次反应的特别快,口改的也顺,嘴裂的都快到耳朵根了。
“白瞎了你这副皮囊。”白然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大被蒙头,睡觉。
☆、第二章
第二天,直到天大亮白然才从炕上爬起来,他已经很久没睡的这么沉过了。
“媳妇。”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白然还处于茫然状态下的脑子立即清醒过来,下意识就要催动异能攻击,却在看到傻子的时候硬生生停住了。
他差点忘了这里已经不是末世了。
傻子蹲在地上,双手扶着炕沿,一双眼睛溜溜的看着白然,见白然傻傻的发呆没理他,以为是生气了,他不明白为啥媳妇不让叫媳妇,但还是乖巧的改口道:“小然。”
白然已经懒得跟这人计较了,下了炕,按着原主的记忆穿上穿衣洗漱,然后进入厨房,一边用异能为自己治疗身体一边弄早饭。
食材有限,他干脆贴了些玉米面饼子,又因为没有菜直接往里面撒了盐,就着水吃,他这末世过来的自然有的吃就觉得不错,傻子吃的也挺开心的,一边吃一边对着他笑。
白然被他笑的浑身不舒坦,隔着桌子在底下踢了他一下,没好气道:“有啥好笑的,没事挑水去。”
“哎。”傻子咧嘴应着,放下碗筷就挑着扁担出去了。
桃溪村有只有两口井,一口在东边,另一口在西边。他们家在南边山脚下,跟两口井的距离都差不多,但傻子偏爱去东边的那口井,因为这身子原主曾说过东边的水好。
白然被这劈头盖脸的一顿训弄愣了,好一会才想起这人是谁。
妇人的夫家姓王,年轻时跟他娘关系不错,对‘白然’也很是照顾,尤其在出嫁之后,如果不是王婶给找的大夫,估计这身子原主也等不到自己过来占壳子。
白然笑笑:“王婶,我只是感染了风寒,这都养好些天了,差不多了,再说,我只是除点杂草,就这么点活,没事儿。”
王婶瞪了他一眼,大嗓门嚷道:“还没事儿?就你那小脸烧的点了把火似的,还敢说没事儿?”
白然撇撇嘴,能没事吗,事大了!只不过有事的那个已经和他死去的爹娘团聚去了,壳子早换主了。
当然,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要真说出来搞不好直接被拉去点天灯,好不容易又活了,他可不想再死一次。
“王婶,我一定好好养着,以后不会了。”
承认错误态度良好,王婶满意了,拉开篮子上的扇布:“你王叔昨日上山打了只兔子,我给你切了一半,这还有十个鸡蛋,都是自家母鸡下的,你留着补补身子,瞧你瘦的。”
“谢王婶。”白然接过篮子,他现在是彻彻底底的身无分文,即便这老屋地契也没在自己手里,什么都缺,也没办法将东西推回去,不过这恩情他白然记下了,以后定当十倍归还。
王婶找了个矮板凳坐下,四周看了看,见少了一个人,便问:“博恩呢?”
博恩也就是傻子,他那块玉佩正反两面都刻着字,正面是“博恩”,反面是个“李”字,所以就叫他李博恩。
想到那个傻子,白然下意识的抽了抽嘴角:“上村东边挑水去了。”
王婶看他表情以为他心里还是没想开,叹了口气,又开始絮叨:“白哥儿,不是婶子说你,那博恩虽是个傻的,但好在学东西够快,我看这干活也差不到哪去,左右你俩的事就这样了,不如你就哄着他把日子过起来,等以后生个儿子傍身也就好了。”
白然有点纠结,生儿子神马的,就算他现在疑似有那个功能了也不代表他真要用来实践。
“王婶,我心里有数。”
这正说着,李博恩就挑着扁担从外面进来,后面还跟着俩小姑娘,大概十六七的年纪,其中一个长得还挺漂亮。
白然搜了遍记忆便知道这俩姑娘都是本村的,一个是柯家的小女儿柯桂花,另一个则是桃溪村一枝花田家独女田月红。
俩妹子盯着李博恩连眼皮都舍不得眨一下。她们今儿本来跟往常一样坐在村东的老榆树下聊闲嗑,恰巧看到李博恩打水经过。
这桃溪村就那么几百户人家,长相出彩的不是没有,但是像李博恩这样特别出彩的却是独此一份,两人顿时脸红心跳,柯桂花更是个大胆的,直接追上去问人是哪一家的,可曾娶妻,若是正常人被这么问便知道对方的意思,有意者亲近亲近,无意者躲远点就是。
可李博恩脑子坏了,哪里能以正常人的标准来看呢,没人叫他名字自然就是没人跟他说话,所以愣是把俩娇滴滴的大姑娘无视个彻底。
俩妹子都是心骄气傲的,哪里肯甘心,于是就在后面跟着,看好是哪家来的亲戚,在回家找人说说,这一跟自然就跟到了白然家。
白然忍不住嘴角直抽搐,这傻子倒是厉害,出去转悠一圈就能惹出两朵烂桃花来。
“水桶放下,你先进屋躺着去。”话是对着傻子说的,李博恩对他咧嘴一笑,扁担放下乖乖的进屋躺着去了,可听话了。
院子里下王婶和白然两个,柯桂花旁若无人的走进来,对着白然轻蔑道:“刚那个是你家亲戚?”
白然没理她,接着和王婶说话。
“喂,问你话呢!”柯桂花见人不答,急着又补了一句,倒是跟她一起进来的田月红倒是挺客气,还悄悄拽了拽柯桂花的袖子劝了两句,看着挺贤惠善良的,但那眼里的鄙夷轻蔑却不比柯桂花少上多少。
白然将王婶的担忧看在眼里,心里一暖,说道:“王婶,我没事。”他巴不得傻子看上别人跟他和离呢。
“就是什么?”白然故作疑惑的打断她的话。
白然只送她一个字:“滚。”
“你再说一遍!”柯桂花撇开田月红,指着他鼻尖,气势很足。
“再说几遍都是一样,要么自己滚出去,要么我送你们出去,选一样。”白然面无表情的将王婶拽到身后,一把拍掉快要挨着自己鼻子的手,“啪”的一声,柯桂花的手都红了。
柯桂花捂着被打的手,似乎有点不明白以前那个窝囊到任人欺负的白然怎么变了,居然还敢打她。田月红的脸色红红白白的来回转换,但心里想的和柯桂花差不了多少,只是比对方更加审视适度,这白然的样子不似作假,虽然现在民风开放女方到男方家里说个什么很是正常,但如果被丢出去那就太丢人了,她立马拽着柯桂花走了。
“白哥儿,那柯桂花的娘可是个碎嘴的,你今儿把人撵走,怕明儿就不知道要传出什么话坏你名声了,不行,我得去瞧瞧。”人是走了,但王婶还是不放心,一边说一边急匆匆的出了门,追着那俩人去了。
白然无语,他这么大的人了,还会怕那点子留言不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不过这傻子却是有必要限制出门次数了,免得被人卖了还在替别人数钱。
他又除了会草,看远处人家有有炊烟升起才猛然差不多该做晚饭了,于是便提着篮子走进厨房,拿出兔肉切了炖上,想了想,又绕到后院把一些已经老掉的野菜的根挖出来,将上面老掉的的茎掐断丢掉,再用异能重新催生,弄了一大把,洗净后丢进锅里和兔肉一起炖。
等炖的差不多了在将早上剩下的玉米饼子热了,今天晚上就吃这个吧,等明天他身子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到时去后面山上走上一圈,打点野味什么的换些银钱也就不会差吃的了。
摆好碗筷白然便进屋去叫李博恩,那人睡得正香,偶尔还打两声呼噜,憨得要死。
然而他还还没靠近,李博恩却突然从炕上蹦起来,虽然眼睛还没睁开,但一动不动的盯着白然的方向,还带着点警惕,直到发现是媳妇的时候才收起那副表情,傻笑着蹦下炕:“小然。”
☆、第三章
白然总觉得这李博恩反应有些过度灵敏,明明睡得死死的,他还没靠近就醒了,瞧那站起来的动作多利索,那是普通人家该有的。
想起昨儿个,他虽然弱了点,但毕竟在末世活了那么久,就算对方脚步轻也不至于到自己旁边了还不知道,更何况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呢。
他瞪了李博恩几眼,想不通,干脆也不想了,扭身往外走,“出来吃饭。”
李博恩踏着鞋没提,跟着跑去厨房。
他们成亲至今刚满十天,前九天这身子原主都是躺床上过来的,只有昨天被白然鸠占鹊巢才从床上爬起来,除了昨晚那顿玉米糊糊,今天算是第一天开伙,白然看厨房地方够就直接将饭桌支在了厨房里,反正就他们两个在哪吃都一样。
李博恩自打被白家二伯捡回去就没见过荤腥,冷不丁看着一盆兔肉顿野菜,馋的他一直使劲吸鼻子,那叫一个口水横流。他拿起筷子在盆里翻了半天,就是白然瞪他也没停,终于让他找到一块最大的,立即献宝似的放在白然碗里,傻笑着说:“肉好,小然吃。”
“啪!”白然把筷子甩在桌上,老大的一声动静,吓得李博恩嗖的一下站起来,玉米饼子都不敢吃了,不明白媳妇为啥又生气了?
白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就是堵的厉害,堵的眼圈子发红,有比这傻子还傻的吗,不对,这就是一个傻子!白痴!笨蛋!
“坐下吃饭!”他重新捡起筷子,挑起两块顺溜肉多的放在李博恩碗里,然后啃着自己碗里的这块,挺香的。
李博恩小心翼翼的坐下,偷瞄了白然好几眼才拿起筷子盯着碗里的肉傻乐,那傻样让白然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半只兔子其实并不多,两人吃的连点菜汤都没剩下,吃完后拾掇拾掇天也就黑了,他们家灯油不多,是王婶送的,要省着用,白然舍不得点,所以早早便歇下了。
李博恩躺进被窝,几次想把手放在媳妇身上都被对方的眼刀子给甩回来了,最后连动一下都不敢,就这么委屈巴巴的睡了。
隔日天刚亮,白然便起身收拾妥当,又给李博恩准备好两天的吃食才出了门,直奔后山。
他们家后边这座山很大,刚上去的时候地势还算平缓,草低树少,人能吃的东西都被村民拾掇的差不多了,所以他把目标放在了远处的密林,那里林密草深,听说还有大虫,一般人不敢进去。
白然背着背篓,里面仅放了点干粮和一个装水的葫芦,腰间别着家里的菜刀,直往山间最大最密的林子里扎,那里面可是连猎户都不敢来的。
木系异能在山林里是最好用的,它能提供最好的伪装,让人的气息和草木一样,也可以成为眼,让人能看到四周的一切,哪怕一只小小的昆虫也逃不过去。
白然敢进去凭借的除了异能就是自己的身手,虽然被这身体打了折扣,但就算老虎来了也未必能从他这里讨到便宜。
走了大概半天的路,他才算扎进记忆中的那处深林。
这种没人进入的老林好东西多得是,他一边走一边在四周留下标记,没多远便在一处枯木上发现了几簇木耳,摘下后继续往里走,又陆陆续续弄到一些榛子栗子等山货,不过量不是太多,毕竟这些东西值不了几个钱,顶多当个零嘴。
草药之类的也被他排除在外,末世时植物变异,大多数生长的草药外形都变了,那时候他还能勉强认识一些常用的,但现在他也只能分辨有没有毒而已,除非外形特别明显的,比如人参,可这好东西毕竟太少,碰到算运气,碰不到也只能那样。
一路上他还逮了一只兔子两只山鸡,又端了一窝野鸡蛋,抓这些小动物实在没什么压力,只要他将自己用异能伪装好,不弄出太大动静,催生出藤蔓往那些东西脖子上一套,基本一套一个准。
刚上来小半天就有这么多收货白然挺乐呵,眼瞅着天快黑了,身子也乏了,他便打算找个地方休息过夜,然而乐极生悲,就在他刚找到一块还算空旷的地方时,狼群来了。
这狼群大概有三十多头,个个膘肥体壮,白然就算知道这些畜生看不到自己,但仍旧忍不住心里发憷,遇大虫可都比遇狼群好啊。
他握着菜刀,警惕的向后慢慢退去,却因过度警惕前边撞上旁边的大树,树一摇晃立即引起了狼群的警觉,白然吓得魂都飞了,扭头就跑,直到耳边再没有脚步声才停下来。
白然刚被狼群吓到的魂瞬间就归位了,眼睛贼亮贼亮的,有这俩东西,他在这世上安身立命的资本也出来了。
他将野山参小心翼翼的挖出来,放进背篓里,又摘了些野菜山货盖在上面,窝在一棵大树上过了夜,第二天天一亮便下山去了。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刚过正午,白然离老远就看到自家那平常冷清的门口这时站了许多人,连他那个极品二伯白正宝和村长也在。
“我说老王家的,你这么护着这个小兔崽子有啥用,不过是个嫁出去的小子,连姑娘都不如。”柯桂花她娘黄氏掐着腰站在白正宝身后,一副理直气壮的说着,柯桂花就站在她后面。
白正宝立即应道:“没错,我白家可没有这种嫁了人还找姘头的主儿。”
“我呸!”王婶和王叔护在白然家门前,衣衫褶皱头发凌乱,看上去有些狼狈,但脸上怒意很是明显,尤其王婶,怒气当中还带着狠劲,就像是护崽子的母狼,指着黄氏的鼻子狠骂道:“救你那一张破嘴成天瞎嘚咕,信不信老娘今天就撕了你那张破嘴,那就是人家白哥儿的相公李博恩,不知道别瞎说,坏人家名声!”说完她又指向白正宝,“还有你,要不是你们老白家那些挨千刀的贪图人家银子,白哥儿会嫁吗,居然还好意思说那话,一个好好的孩子被你们祸害成什么样,活该你们这些黑心肝的遭雷劈,呸!”
黄氏扯着嗓子喊道:“这可是事实,要不然你把门叫开让白然出来对峙啊!”
旁边看热闹的村民稀稀疏疏的应和着,也有些心好的劝着王家夫妇把人叫出来,毕竟这事要是不查清楚不行,没看村长都来了吗。
黄氏见有人附和,继续叫骂道:“怎么,不敢了吧,那白然嫁的可是个傻子,而且前天我们看到还跟从泥里爬出来似的,怎么坑一天的功夫就变成俊哥儿了,真当我们都是瞎子啊,这期满夫家与他人有染可是会坏我们桃溪村名声的,是要浸猪笼的!”
白然站在最后,听这么几句也就明白的差不多了,于是开口说道:“我怎么不知道我跟谁有染了呢。”
人群有一瞬间的宁静,看热闹的村民纷纷让出一条路来,让白然这个当事人进去。
白然也不客气,直接走到前面,对王家二位道:“王叔王婶,您二位先回去,剩下的事交给我就成。”
王婶眼睛红了:“白哥儿,你去哪了!”
白然斜了眼白正宝,答道:“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博恩一个劲喊饿,没办法,昨儿个我只能上山去弄些吃的。”
白然在末世时不但杀过丧尸更是杀过人的,那煞气可是实打实的,哪里是一个和平年代的普通老百姓扛得住的。
白正宝停在那,进不是退不是,瞪着那背篓,心里不甘,但更疑惑,以前白然可是随便他们拿捏的,怎么刚成亲十天就感觉好像换了副性子似的?
王叔拍了拍他肩膀,叹了口气没说话,王婶揉了揉眼睛:“回来好,回来好,这人都欺负到家门了!”
白然再次劝道:“王婶,你和王叔先回去。”
王婶挥挥手,现在她哪放得下心回去:“婶子和你叔等会再回去,不急。”
白然略一点头,扭头看向黄氏:“这期满夫家与人有染可是够得成死罪的,你有什么证据?”
黄氏呸了一声,“还要什么证据,我可是亲眼看到的。”
“看到?”白然冷笑:“就凭你一张嘴皮子加两只不着调的眼睛敢说看到,实话告诉你,今儿个村长既然来了,这事儿便放不下了,你若拿不出证据就是污蔑,我可是能去衙门告你的。”
一提到衙门黄氏有点胆怯,这些话还真是她传出去的,昨个儿桂花回来给她叨咕白然的事,她一听自己闺女受了委屈,立即冲出去要找人算账,半路遇到了王婶,王婶也是个凶的,愣是将她骂了回去,黄氏不甘,转了个弯见没人就钻进别人家里假意串门,却说起白然的坏话。
这欺瞒夫家与他人有染可是重罪,不过一个晚饭的时间许多人便听说了,第二天更是人尽皆知,弄得村长不得不找到黄氏问清楚。
黄氏再三保证绝对是真的,他们便又去了白家,让出来个长辈一同过去找白然问清楚,却一直敲不开门,老王家的两口子这时也过来拦着,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出。
☆、第四章
“我是嫁了人的,这名声和女子一样重要,你这般污蔑于我,左右我名声坏了,也不用那什么浸猪笼了,我直接拿根绳子吊死在你柯家的大门口得了,你柯家不要这个脸面,我白然可是要的。”白然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继续面无表情的看着黄氏。
村里人都迷信的厉害,在人家大门口吊死什么的,即便说说也够刺激人的了,黄氏这种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眼皮子天生就浅,这一句给她憋的直接坐地上就要开嚎,幸好村长手快,直接将人给提溜起来,怒道:“闭嘴!”
黄氏看村长是真动怒了,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嘴巴,被柯桂花扶到后面去了。
他们桃溪村村长大概五十来岁,一张脸长特别严肃,挺能唬人的,但看着白然还算慈祥,“白哥儿,你就给个准话,这事你究竟做了没。”
白然直视村长:“我说你就信吗?”
村长被反问的一愣,还没想好怎么答,就看到一个人从墙上翻过来,一看清那人的相貌,当下看着白然就带了怒气。
被扶到后面的黄氏也立即满血满状态的蹦了过来,“哎呦,你们看,就是他,这姘头可是自己出来了!”
白然拦住正欲说话的王婶,转头瞪向墙上的某人,原本冷着的脸瞬间破功,气急败坏的吼道:“李博恩,谁叫你爬墙的!”本来就够傻了,摔得更傻了咋办。
王婶帮他顺了顺气,“哎呦,别吓他了,先让他下来,上面高,孩他爹,赶紧给人扶下来。”
王叔立即过去扶,但被李博恩躲开了,媳妇不让动,他不敢动。
“下来。”看那一个躲一个扶的好像更危险了,白然按了按头,真疼,再回头,一帮村民全老实了,就连刚刚叫的正欢的黄氏都蔫了。
有什么比怀疑人家媳妇和相公私通更丢人的么,有么?
李博恩模样是好,但一张嘴那叫一个原形毕露,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听不出来他脑子有问题的就绝对是自己耳朵有问题。
事已至此大体上大家都明白了,要怪也只能怪白家捡人回来却不给人拾掇,让那一层黑泥将人从头到尾裹得太彻底,弄了这么一场大乌龙,村长埋怨的看了白正宝一眼,又狠狠的瞪了黄氏,挥挥手让人散了,柯桂花一脸胆怯失望的扶着她娘离开,由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敢说。
事情弄成这样,村长觉得他这一张老脸算是全毁了,对白然也挺过意不去的,“白哥儿,这事是我对不住你。”
“没事,过去了。”白然不好意思为难长辈,更不能跟这一村之长叫板,干脆一句话将今天的事情揭过,就此打住,不过柯家这笔账他却是记下了,以后有机会在慢慢收拾他们。
村长挺糟心的,白然的话多多少少给了点安慰,心里也算痛快了一点,于是又叮嘱了几句走了。
白然见没什么事了,也让王叔王婶回去收拾了,大门前只剩下还在呆傻状的白正宝一个,白然挑挑眉,“二伯,还有事?”
白然看着白正宝眼里那个悔恨欲死的表情心中一阵暗爽,脸上终于带了点笑意,“我不过就是给他拾掇拾掇,弄出个人样罢了,怎么,吓着二伯了?”
白正宝讪笑,“哪能啊,二伯就是心疼你,你嫁的匆忙这也没准备什么,不如明儿就回来,让你二伯母做顿好的。”
这主意打的好啊,白家怎么也算是他白然的娘家,能空手回去么。
白正宝被噎的够呛,心里火大的要死,但瞄了瞄白然后面的背篓,又瞄了瞄李博恩,也只能把火气压下,“白哥儿,瞧你说的,这白家老屋都让你住着哪能不是白家人呢。”
“奶奶可是把这老屋给我做了陪嫁的,只是当时成亲匆忙没带地契罢了,这还得劳烦二伯回去说说,把地契给我送过来,要不然等我上门去拿,让外人瞅见还以为咱们老白家克扣侄子嫁妆呢。侄儿这还忙,就不和二伯说了。”白然说完这句便懒得再理那人,在地上捡起一根细木棍将门栓一点点挑开,等进了院回手便把大门关上,将人关在外面。
白正宝这下是真的被气狠了,他儿子最近正相看隔壁村的一位姑娘,本来都挺好的,但自打那姑娘家知道了白然那点子破事就开始犹豫不决的,这要是再传出什么消息,亲事八成得黄,不行,得赶紧回去想想办法。他撒气似的拾起一块石头仍在前面的木门上,骂骂咧咧的走了。
外面的动静白然就当做没听到,乐呵呵的把两棵人参从篓子里找出来找了两个木盒子放好,然后再将木耳和其他野菜晒上,兔子野鸡什么的暂时丢进厨房,栗子榛子则直接放锅里炒。
李博恩就在他后面不到一米远的地儿跟着,白然动不动就会踩在对方的脚上,大多时候是无意的,偶尔那么几次是有意的,谁让他离这么近,热的跟个火炉似的,离入秋还有几天呢,热。
李博恩疼的直吸气,但就算单腿蹦也继续跟牛皮糖似的,白然对这傻子那股拗劲是彻底服了,一边拿着大勺子和着锅里的山货,一边扭头瞥他,没好气道:“你到底要干吗啊?”
李博恩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小然,想。”
白然略纠结的将头扭回来,这纯粹就是给自己找虐呢,怎么就跟养了个大型宠物似的。
再炒一会锅里的东西就差不多了,他盛出一盘子放在饭桌上,拿出两个慢慢扒开,让李博恩记住自己的动作,然后吃掉。
可能是身子原底好,李博恩学东西特别快,一般只要白然做个两三回也就能模仿下来了,手里那榛子剥的比教他的那个剥的还好。
白然有点郁闷,尤其在傻子剥开第一个后把果肉送进他嘴里,郁闷的就更加大了,让他忍不住想跑的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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