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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帶著空間嫁個忠犬男.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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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重生带着空间嫁个忠犬男
作者:天涯的交错
☆、重生
季秋白曾经听说过一个老笑话。
一妇人生有十个孩子,夫死,再嫁,对方也有十个孩子,后来两人又生了十个孩子,有一日,妇人大惊失色地跑到田边冲正在劳作的老公喊:“快!快!快回家,你的孩子,跟我的孩子,在打我们的孩子。”
季秋白就是那个我们的孩子。
在这个人口开始逐渐单薄的时代里,季秋白家堪称奇迹。她的父母都是再婚,母亲带着两个儿子,父亲带着一儿一女,后来又有了她。生活不是童话故事,不是所有的后爸后妈都是刻薄恶毒的,最起码在这一个家庭里,亲生父母对于季秋白来说是最不顶用的,他们所有的爱都小心翼翼的给了前窝身心受到摧残的娃们,对于季秋白这个意外反倒是忽略的可怕。
她父亲兄弟姐妹五个,上头四个姐姐,季家的名号在遍地都是权贵的京城也是响当当的,季秋白的爷爷是个老革命家,奶奶是名门闺秀还是早年著名学者,两老带着一大家子住在一个大院里,季秋白的父亲是唯一的儿子又是老幺,用宝贝凤凰蛋来形容都不为过,“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就是最好的诠释,上学、工作、结婚、生子,青云直上,季家两老都一手包办,全都被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人生赢家莫过于如此。
唯一的意外就是遇上了季秋白的妈妈,一个美丽到无与伦比的女人,硬是让季父不顾家人的反对愣是娶进了家门。
相对于季父雄厚的家世,来自小富家庭的季母就有点够不上台面了,更何况还是个二婚的女人,这也直接导致了季秋白还没出生便不被爷爷奶奶待见。季家两老一直都认为是季秋白的母亲勾引了自己的儿子,唆使儿子反抗家里、反抗父母,破坏了他们幸福的大家庭,因此对于这个流着一半那女人的血的外孙女,两老从心里都带着厌恶。
从小季秋白就被哥哥姐姐们常常以各种借口欺负,反正每次不管她怎么哭,怎么闹,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也不会向着她,反而是各自小心翼翼地哄着呵护着前窝的小崽子们。季秋白不满过,也希冀过,甚至为了引起父母的关注,她还疯狂堕落过一段时光,然而最终关注有了,接之而来的却是无数的恶毒话语。
“你怎么不去死,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女儿!”
“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就那么不要脸,我们季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怎么还不去死!”
“那孩子心肠真坏!怎么看都不是我们季家的种”
……
希冀被狠狠打破的小季秋白心里也狠狠地恨上了,好啊,既然你们都说我是个坏孩子,那我就彻底坏给你们看!
喝酒抽烟、打架逃学、早恋从此成了她的家常便饭,那段时间里,进出大院都会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看,季家小女儿,不良少女,啥都不学好,季秋白是无所谓了,可季家还要脸,最后季家老太太一声令下,直接把她扔到了寄宿学校,从此眼不见心不烦。
而从被扔到寄宿学校开始,季秋白终于意识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他们都不会多看她一眼,她自己又何必作践自己,于是从此不再对那个家、那对父母抱有任何的希冀,她戒掉了所有的不良嗜好,彻底告别了那群乌烟瘴气的朋友,一心扑到了学习上面,好好学习攒够资本离开那个冷漠的家成了她唯一的目标。
大四还没毕业的时候,季秋白以光速打包了自己的所有东西参与了学校的大学生支援大西北计划,然后光速离开了那个生长了20多年的城市,等到那个家反应过来,她已经在祖国的大西北呼吸着新鲜自由的空气了。
季秋白大学读的专业是农林类专业,来到资源人才都相对匮乏的大西北,很快的便成了技术骨干,加上她肯吃苦耐劳,很快地便成了当地研究所最年轻的女所长。
一晃四年过去了,这四年当中,她父母从一开始的“恨铁不成钢”,到最后直接对着电话吼,让她赶紧滚回去,家里给她安排一个前途光明又轻松的机关工作,别留在大西北丢人现眼的。
季秋白自然明白为什么一向不太管她的父母突然如此“关心”她,无外乎她如今都快28了还没嫁出去,她那些所谓的家人觉得脸上无光了,她父母如今都身居高职,脸面自然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不过季秋白可没打算乖乖听话滚回去,然后被所谓的家人强行打包送到他们口中的精英男手里,她早过了那个渴望父母疼爱的年代,这辈子也不指望嫁人生子,在这里她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多舒服,天王老子也管不了她,他们总不能直接绑了她回去,那家人还要脸呢。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两年,这两年里,也不知道是那些人终于死心了还是怎么的,终于让她耳根落了个清净,而她的小日子也越过越滋润,每天和自己最喜欢的工作打交道,每天跟自己最爱的植物亲亲密密,看着自己精心照顾的花草树木农作物绽放出勃勃生机,那种兴奋和激动的感觉是无可取代的。
季秋白以为自己以后的日子就这么按部就班地走下去了,谁知她30岁生日还没过,狗血的意外就发生了。
季秋白一直是众所周知的宅星球人,难得出一次门,就连平常买些什么东西都是托别人帮忙带,不过这一次平日惯常帮她带东西的阿桑大婶回娘家走亲戚去了,加上家里储存的食物都快吃光要断炊了,她就亲自出门了,想着索性一次性把东西买全了雇辆车运回来。
然而就是这么一去,季秋白就把命给送掉了。在大西北穷乡僻壤的小镇上,犯罪什么的从来都是个稀罕事儿,用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形容也不为过,偏偏近日一伙犯了好几个命案的逃犯逃窜到了小镇上,巧的是这伙人刚到小镇上就被认了出来,更巧的是那伙逃犯劫持人质时季秋白正提着大包小包路过,手里有了人质,逃犯们心里也有了底气,一边用枪顶着人质的脑袋一边气势汹汹地喊着要车要钱。
有人质在手,特别那个人质还是当地有名的年轻女所长时,警方可不敢大意,一边让心理专家和逃犯们沟通协商,一边让人备车备钱,还有最重要的是通知狙击手。
眼看着逃犯们拿到车和钱准备扔下人质逃窜时,季秋白心里总算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从头到尾她表现得很镇定,但实际上她的心都快到跳到嗓子眼了。
就在那个一直用枪顶着季秋白脑袋的家伙要把她往前一推,自己往车里钻时,枪响了。
逃犯没开枪,狙击手也没开枪,而是逃犯手里的枪走火了。
被子弹穿透心脏的那一刻,季秋白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她唯一的念头是如果那家人知道她死了,会不会有一点伤心?好吧,临死前她必须承认自己内心深处对那家人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期望的。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等季秋白再次恢复意识,还没来得及对自己还活着这件事激动一下,便被右大腿叫嚣不停的疼痛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她努力睁开酸涩不已的眼睛,马上被白晃晃的光刺激得马上重新闭上了眼睛,但下一刻,她又猛地睁开了眼睛,顾不得右大腿撕心裂肺的疼痛以及被白光刺激得眼泪夺眶而出,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那刺眼白光的来源,一个吊在漆黑房梁上布满灰尘的小灯管,正孜孜不倦不遗余力地完成自己的使命。
季秋白此刻脑子里想的是,她这是枪伤吧,就算命大死不了起码也是个重伤啊,这么严重的伤就算不送省医院也得送市医院吧,可是在她印象里,就算是小镇上的诊所条件也没那么简陋啊!
“哎,你醒了啦,别乱动,好好躺着。”在季秋白愣神间,吱呀一声,门被轻轻地推开,一道温和悦耳的女声响了起来。
伴随着低低的脚步声,对方声音渐近,又道:“怎么傻傻地盯着灯管看呢,快别看了,伤眼睛。”
季秋白终于回过神来,惊讶间挣扎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却牵动了疼痛不已的右腿伤口,痛得她忍不住低呼一声。
对方快步走了过来,按住她,嗔道:“你这孩子,叫你好好躺着别动你非不听。”
季秋白强忍着大腿的疼痛把目光投向了扶着自己的女人,三十来岁左右,一张圆圆的讨喜的脸,齐耳短发,可问题是对方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怎么就叫自己孩子了,这不是开玩笑吗?!
季秋白终于忍不住,“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询问的话语马上顿住了,女人略显奇怪地看向自己扶着的女孩,“莫不是吓傻了,大妹,我是你明婶子,这里是村卫生站。”
季秋白被她口中的大妹二字惊到了,视线移到自己的手手脚脚,短袖短裤掩盖不住无数细碎的擦伤痕迹,但明显缩水了一圈的胳膊腿顿时让她的嘴巴惊得合拢不上,这是怎么回事?!
这压根不是自己的身体啊,她活了快三十年了,难道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构造?!
季秋白顾上大腿上叫嚣不停的痛楚,鼓着一口气撑着底下坚硬的床板想要再次坐起来。
明婶子吓了一跳,连忙按住她,气急败坏地道:“你这孩子是嫌伤得不够重么,都让你好好躺着了怎么就不听话。”
季秋白没理会对方,借着对方的力量侧着身子细细打量着陌生的房间,顶上是瓦片的屋顶,地下是灰色但干净的水泥地板,熏得略显灰黄的墙壁,房间空间不大,零落地摆放着几张古老陈久的木椅,房间最右边靠墙壁有个矮矮的木柜,一层一层地放着一些类似药物的东西。
村卫生站?什么地方啊?小镇的诊所自己去了无数次,条件怎么也比这好上一百倍啊!
身体不是她的,地方也简陋陌生的很,难道她借尸还魂了?
这个念头才浮现脑海季秋白就吓了一跳,她从来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论者,可是仔细一想,除了这个,她真的想不到有什么可以解释她目前的境况。
女孩呆愣愣的样子让明婶子心中浮起疑惑,难道脑子真吓出毛病来了,这可怎么是好?季家现在可是只这么一个劳动力了。她尝试性地喊了两下:“大妹,大妹。”
听到那句明婶子,明婶子算是放心了,道:“来,赶紧躺好,能不昏么,烧了三天三夜没把你脑袋烧坏就要偷笑了,”小心翼翼地扶着她重新躺下,语气带上了一丝严厉,“你这腿伤得可不轻,要是不想以后当瘸子这几天都乖乖躺着吧,好好养着才是正事,还有,你老实和婶子说,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无缘无故地就昏倒在自家果园边的水潭边上了,还有你的腿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么,那一地的血都快把你妈被吓死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但这话里的信息量蛮多的,季秋白此刻还没把事情理顺,加上身体一抽一抽地痛着,连带着脑袋也乱哄哄地,只好胡乱地摇头喊头晕。
明婶子见状,只好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吧,你这两天还不能下地,等好了再回家,你妈刚走的,她本来想留下陪你的,我让她走了,她的身体可熬不起夜。”
季秋白犹豫了下,轻声问:“明婶子,帮我拿个镜子,好么?”
明婶子笑了,“怎么,怕伤到脸了,放心,脸蛋还是漂漂亮亮,不过你要是不好好休息,到时候可就不好了。”最后一句话带上了玩笑般的吓唬。
季秋白汗了一下,不过这么让人拿镜子来倒也显得奇怪,还是算了吧,于是她乖顺地点头,然后闭上了双眼。不是她不想马上弄清楚自己目前的境况,实在现在时机不对,加上脑仁身体都痛到她无法集中精神去想事情了,有什么事等身体不痛了再说吧,反正最坏也比不上死亡。
明婶子轻轻掖了一下被角,女孩苍白脆弱的脸色看得她心中一片怜惜,联想到季家目前的状况,心中更是多了一丝心酸,季家当家的才去了不到半年,母亲身体又是不中用的,家里其他孩子都还小,那些糟心的亲戚也指望不上,整副担子就落到了大姑娘身上,可怜的孩子今年也才十七岁啊,就得担起一头家了,唉,自己能帮衬的就帮衬一下吧。
☆、空间
意识浮浮沉沉间,季秋白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脱离了地心引力一样在空中漂浮着而,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让她举步却不知该往何方。
半响她才醒悟过来,自己应该是在梦中吧,右大腿本来充斥着的疼痛此刻都消失不见了。
然而就算她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是在梦中,但周遭的环境仍旧是一片空洞的白芒,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季秋白静静地等待了半响,然而想象中的变化仍旧迟迟不来,也没有回到现实世界当中,这让一向冷静镇定的她心情开始浮躁起来。
要不闭上眼睛这梦中睡觉试试?说不定就回到现实世界了。
季秋白于是闭上了眼睛,默默地培养睡意。
结果居然真让她培养出睡意来了,迷迷糊糊间,季秋白突然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她一个激灵,马上清醒了过来。
眼前不再是白茫茫的一片,一幕幕走马观花般的景象不断从她面前闪过。
等到画面截然而止,半响,季秋白才深深地吐了口气,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双拳。
刚才走马观花般从她面前闪过的画面讲诉的是一个平凡女孩简短的一生。
那个女孩也叫季秋白,是天朝南方某偏僻乡村的农村娃子,家里排行老大,底下还有个对双胞胎的妹妹和弟弟,父亲是一个泥水匠,是主要的劳动力,母亲下岗工人,多病,经年吃药,全家终年徘徊在温饱线上,还有着一群糟心的亲戚,不过自家人感情非常融洽,守着一亩三分地和一个小山头生活虽苦哈哈但也过得去,这点让从未感受过半点家庭温情的季秋白不禁暗暗羡慕,转折点发生在半年前,父亲意外去世,本就贫穷困苦的家庭马上捉襟见肘了,母亲多病无劳动力,全家重担落在老大身上,本来还在读高中的女孩只好辍学回来肩负起家庭担子,一家人艰难度日,前不久,女孩大伯家闹上门来,声称她们家的小山头是他们家的,之前只是租给他们家,现在要收回去,女孩一家当然不肯,两家人顷刻间吵翻了脸,最后小山头保住了,但两家人也成了仇人,女孩最终的死也和那家人有着莫大的关系,本来女孩那天在自家果园好好地劳作着,大伯家的两个儿子带着狗上山来捣乱,还指着狗去咬她,一下子就咬破了女孩右大腿的大动脉,导致女孩最终失血过多休克而死。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有了重生的机会,成了农村娃子“季秋白”。
说来她们都叫季秋白,这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亦或这就是她来到这里的原因呢?老天这是希望她活下去么?季秋白默默地想着。
然而还没等她想出结果,只见眼前的白芒以光速般的速度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失重感,然后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力一拽,整个人重重地往下坠落。
季秋白摔得眼冒金星,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实打实的痛感让她强烈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在梦中。
好半天,她总算缓了过来,呲牙咧嘴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然而抬眼一看四周的环境,顿时呆住了。
连绵的大地,远处巍峨的高山,山涧瀑布,底下一口半圆形的水潭,轻风微拂,蓝天白云,绿树碧草,潭水粼粼,仿若人间仙境。
不过季秋白很快就回过神来,心底甚至暗暗提高了一丝警惕,事出反常必有妖,先是重生,再来一个人间仙境,怎么看都不寻常。
四周都绵延看不到尽头,季秋白小心翼翼地往沿着瀑布的方向走去,没想到看似尽在眼前的山涧瀑布,却花费了好一会的时间才靠近,随着越走越近,瀑布背后半隐藏着的一座重檐飞顶、古色古香的小楼呼之欲出,越来越清晰地印在她眼中,跟她以前在电视上看见过的江南古老木式结构的小楼有些相像。
等季秋白走到瀑布旁时,才发现原来小楼并不是坐落在山涧上,也不应该叫小楼,因为它足足有半山涧高,雄巍巍地坐立在山涧的背后。季秋白本想着越过山涧,然而空气中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她的去路,她试了各种办法都无法走过去。
就在她快要放弃打算回头的时候,空气中突然诡异地泛起了一丝波澜,然后裂开一个肉眼可见的扭曲的半弧形漩涡,在季秋白还没反应过来时,一股大力猛地拽住她,生生把她拖了进去。
一番天旋地转。
等待季秋白从晕眩恶心中缓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安然无恙地坐在小楼前的空地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遇到诡异的事情多了,季秋白反而淡定起来,当然平日随遇而安的性子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她淡定地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她心思一向细密,也不着急进到楼里面去,而是就在站在那细细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小楼前面的空地上,被各种形状不规则的石头和木头栅栏分隔成了两块小园子。
两边的园子,一边种的是花草、盆栽,另一边被种的却是一些蔬果,全都是季秋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东西,中间一条鹅卵石子铺的小路,堪堪容一人通过,靠近小楼门口的地方还矗立着一个大水缸。
她绕着小楼走了一圈,发现小楼的后面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果林,果树上硕果累累,各种水土时节不对付的果树违背了自然的规律在这里竟和谐地发展着,让上辈子就致力于农林研究的季秋白简直目瞪口呆又欣喜若狂、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采样研究。
不过虽然心里此刻百爪挠心,季秋白还是分得轻重的,目前搞清楚自己面临的状况无疑是最重要的,因此她饶了一圈又回到原地。
光从观察的情况来看,这里充满了生活的痕迹和气息,不过应该是非人类的吧,季秋白想着。
考虑了片刻,她终于下了决定,抬脚踏上了通往小楼的鹅卵石小路。
有句老话是怎么说来着,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小楼从外面看着一共五层,气势磅礴,到得近前,但见玉石狮子雄踞两旁,朱门铜环,上缀铜钉若干,此刻,府门紧闭,端的给人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季秋白定了定思绪,然后抬手轻叩门环,铜环敲在厚实的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咚”声,三声过后,她背手站立在门前等待回应。
然而半响过去,门内一丝动静也无。
难道里面没人?季秋白想了想,伸手尝试性地推开门。
“吱呀”一声,厚重的门板竟轻而易举地被推开了,也验证了季秋白心底的猜测。
季秋白缩回手,并没有马上往里走,而是小心谨慎地打量着眼前看到的情景,只见一个四四方方空无一人的大厅呈现在她眼前,大厅并没有过多的装饰,最惹人瞩目的正对着门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幅装裱精美但纸张泛黄的古画,拜良好的视力所赐,她清晰地看到了画上的图案,一簇簇栩栩如生的莲花,上题记:濯清涟而不妖。
古画的下面,应该是一个紫檀木做的香案,案上供着一个青铜小香炉,里面插着点燃了的三根香,淡淡的白烟在小香炉上空漂浮着,然而奇怪的是香虽然燃烧着,但季秋白看了半响也没看到香有燃尽的迹象。香炉的旁边,则是一个雕着莲花纹路类似观音菩萨手中的净瓶,里面用清水插着几朵娇嫩的白莲花,倒是给显得空荡荡的大厅增添了一抹清雅,而香炉和净瓶之间静静地躺着着一块小小的菱镜。
香案前面,有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雕刻着各种不规则纹路的长方形木匣子,桌子两边,各有一张一模一样的四方阔背扶手椅。
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危险,季秋白慢慢踱步进去,来到香案的面前,沉默地看着挂在墙上的古画,脑子却飞快地转动了起来,梦幻般的仙境,莫名的漩涡,空无一人的大厅,谜一般的古画,所有的一切仿佛无形中有一双手在暗暗操纵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指引她前来的人是谁呢?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思索无果,最终,季秋白上前一步双手掌心合拢,弯腰虔诚地对着古画拜了拜,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突然有种预感,总觉得自己能够死里逃生重生在这个也叫“季秋白”的女孩身上和这幅古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拜过后,季秋白把目光放在了八仙桌上的木匣子上,大厅里所有的一切的东西一眼就一览无余,除了它,如果真有什么秘密的话,也应该会隐藏在这里吧,她想。
木匣子带着古色古香的韵味,上面并没有锁,季秋白提起来掂了掂,很轻,她仔细地观察了下,在匣身上发现了用刀刻下的名字:清涟,字体苍劲有力,一气呵成。
季秋白猜测这可能是匣子主人的名字,她犹豫了下,还是决定把木匣子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不过很快地,她发现木匣子不但没有锁,连打开匣子的接缝也没有,与其说是一个木匣子,不如说块方块木头。
季秋白研究了半响也没能打开匣子,不禁有点泄气,加上站得累了,索性在扶手椅上坐下,眼睛再次扫过古画上栩栩如生勃勃生机的莲花,突然灵光一闪,连忙站了起来,把手中的木匣子举到眼前。
木匣子匣身上雕刻着的是一些不规则的纹路,还有着无数的小缝隙,让她怎么看都觉得有一种违和感,匣子的整体观感和设计也极其格格不入,再联想到这大厅里几乎所有东西雕刻的都是莲花状的纹路,她马上就领悟了过来。
不就是要转个魔方嘛。
木匣子很快在季秋白手中不停地转动起来,她上辈子有段时间非常沉迷于魔方益智游戏,试过最快在27秒内就能把一个三阶魔方6面还原,这个木匣子的结构和三阶魔方完全相似,对她来说还原图案无疑是小菜一碟。
于是很快地,所有的缝隙消失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亭亭玉立地呈现在她面前,“咔嚓”一声,木匣子打开了,季秋白一看,三本蓝皮书卷静静地躺在匣子底部,旁边还有一个莲花戒指,她下意识地把木匣子放在八仙桌上,然后伸手拿起戒指,然而下一瞬,戒指立刻发出一阵强烈的白光,刺眼得她几乎挣不开眼睛,她想甩开手中的戒指,然后戒指像有了生命一样紧紧地黏着她的掌心,怎么也甩不开,而后右边肩膀猛地抽痛。
季秋白左手紧紧捂住右肩,跌坐在扶手椅上。
她精神一片空白,便像进入了一部无声电影当中,无数画面在她脑海里展开。万年前,一颗莲花种子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识,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个随身空间,而后还得到一位上仙的点化走上了修仙的道路,最终历经万年修炼得以飞升,然而在历飞升前最后的天劫—九天神雷时最终没能挺过去,顷刻间魂飞魄散,神形俱灭。清涟在湮灭前魂魄自动脱离了这个随身空间,不希望它随着自己一起化为虚无,并把最后一丝神识注入到这空间里,希望随身空间能够帮她找到一个可以传承衣钵的有缘人,不枉她来这时间一遭。
这个时候季秋白终于明白了,想是这个空间选择了自己,自己才捡得一命,重生在这个女孩身上。
☆、融入
耳朵敏锐的捕捉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季秋白马上睁开了眼睛。
季母一手端着一碗瘦肉粥,一手掀开帘子,看到醒着的女儿,笑了:“醒了么,今天感觉怎样?”
季秋白拥着身上盖着的颜色洗得发白的薄毯子半坐了起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很好啊,估计今天都能下地了。”
季母脸上露出一片喜色,不过话里还是止不住的担忧:“这才几天,哪能好得这么快?”特别是家里没啥钱,女儿啥好药也没能用上,只能熬着让身体自己慢慢恢复。
季秋白心里一阵心虚,自己身体好得这么快只有她自己是最清楚各中原因的了,她从清涟留下的匣子里发现了三本蓝皮书卷,其中一本是医集,曰:医道,另外两本分别叫“百草集”与“天问”,百草集顾名思义,是一本详细记载着无数药草的书籍,对照着“医道”和“百草集”两本书,她把小楼前面空地种着的各种药草认了个十之□,靠着这些药草加上空间瀑布下的那个水潭其实是个药泉,她的身体恢复的速度如日行千里,才三天就已经完全康复,只不过为了不让别人生疑,才装着虚弱继续在床上躺着。而“天问”乃修仙奇书,季秋白只略略看了下便放在一边了,说句老实话,她至今都不明白这个随身空间为什么选择了她,她对修仙实在没什么兴趣,她这人生平没什么大志,一心只想和家人过些和乐温馨的小日子而已,因只能对那位清涟前辈说一声对不起了。
季母推推明显走了神的女儿:“怎么了,不舒服吗?”
季秋白回过神来,连忙道:“没,我只是在想咱家这几天落下的农活要怎么办?果园子也该打药了,虫子都要把花给吃光了。” 其实对于自己重生成了农村娃子“季秋白”,季秋白一开始面对季家人时是觉得有点别扭的,不过她向来心胸豁达,郁闷了几个小时候也就慢慢想开了,且季家一家子感情甚好,季母对她百般关爱、嘘寒问暖,只是一个星期的时间便让她深感前世从未享受过的拳拳慈母之心,弟弟妹妹也百般尊敬和依赖,和上辈子各种借口欺负她的哥哥姐姐完全强烈的对比,因此她也就开始尝试融入这家子,决心只当自己是真的“季秋白”了。
季母看着女儿黑漆漆亮晶晶的眼睛,仿佛清澈得一汪泉水,总算信了她的话,同时心里也一阵内疚,都怪自己做母亲的没用,还得让生病的女儿惦记着家里的活儿,“你安心养着吧,你外婆和舅舅今天就会过来帮忙。”
虽然季秋白很想大喊我已经没事了,不过认真一想,还是老老实实在床上再呆个两天吧,省得被人看出什么不妥来,“舅舅家活儿也不少,来咱家帮忙会不会耽误他们家的活儿。”继承了“季秋白”记忆的她,可是很清楚她舅舅家的艰难,5个孩子,最大的还比她小,家里10来亩地,夫妻两人天天扎地里活儿也是永远干不完的。
季母把手里的端着的瘦肉粥递给女儿让她喝下,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咱家的情况你也清楚。”她这破身体下不了地,孩子还小,大女儿还躺在床上,更没有钱去请帮工,只能指望娘家人帮帮忙了,幸好娘家人都是好的,至于孩子爸那边的亲戚,不添乱就好了。
季秋白心里一阵唏嘘,现在时值90年代初,虽然这年代哪家都不怎么宽裕,但季家可以说是这条村子著名的困难户了,当然这也和季母常年病着要看病吃药有着重要的关系。
“妈,你买肉了?”季秋白原本以为是一碗白粥,没想到里面掺着好些瘦肉沫,可是家里哪来的闲钱买肉,拜原主记忆所赐,她对季家家底一清二楚,完全可以用一穷二白来形容,而且家里已经连着大半个月没见一点肉了。
“买了一些,你外婆和舅舅过来帮忙也不好连肉也不见一点,而且你明婶子说了,得给你补补。”季母解释道。
季秋白点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至于给她补身体那倒没有必要了,家里钱不多,弟弟妹妹下个学期的学费还没影儿呢。
“好了,你好好歇着吧,你外婆他们应该也快到了,妈去烧点水,今天太阳毒着呢,干活可不能少了茶水。”季母接过季秋白手中的空碗道。
“今天就不躺了,起来走动走动,身体恢复得更快。”季秋白犹豫了一下还是道。
季母不同意:“你明婶子说了,让你别乱走动,腿上的伤可不是开玩笑的。”
季秋白没胆子说自己已经大好了,但也不甘心躺在床上当闲人,自己可是这家目前唯一的劳动力,于是道:“我真的好很多了,伤口也愈合得差不多了,要是你不信,你叫明婶子来看看。”
知女莫若母,季母当然清楚女儿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说自己没事了,心里一阵发酸,她向来也拿这性子执拗的女儿没办法,只好道:“好吧,我等下去喊你明婶子过来看看。”
明婶子很快就被请来了,把季秋白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嘴里啧啧称奇,这么严重的伤好得也太快了吧,不过年轻人,身体免疫力高,恢复得快也不出奇,她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
“真可以下地了?”季母不相信般又问了一遍。
明婶子笑了,“你这是不相信我么,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赤脚大夫,不过这点医术还是有的。”
季母顿时放心了,笑眯了眼:“哪能呢,你明婶子的医术咱们村可都是最清楚的,比城里医生也不差。”
明婶子吩咐了一番平日要注意保护腿,哪些东西要戒口就家去了。
明婶子走后,季秋白终于下了地,感受着脚下久违的踏实感觉,她心里大大地舒了口气,躺着床上装病这活这不是人干的。
不过虽然下了地,但季母坚持不让季秋白碰一点活儿,哪怕只是摘摘菜这种轻松活,季秋白只好到处走走,偶尔趁季母不注意偷偷干点活。
季家的破瓦房坐落在山脚下,是整个村子最为偏僻的地方了,出了家门口就是她家的田地,地不多,真的就是一亩三分,这和当年季爸分家时几乎净身出户有着莫大的关系,在原主的记忆当中,她爷爷走得早,奶奶是个偏心出了名的,一心只向着大儿子,分家时丝毫不管村里人的指指点点把现成的房屋大部分的田地都分给了大儿子,小儿子就得了这一亩三分地和一块宅基地,家私物价什么的连影儿都没有,幸而她家最值钱的小山头是她爷爷死前指定将来分给小儿子,深知自家老太婆德性的季爷爷甚至找了村长当见证人,不然小山头也保不住,不过饶是这样,季爸死后,她大伯家还是不要脸地跑来抢了,合着欺负她们孤儿寡母,哼。
季秋白想起身体原主的死因,眼睛里就蒙上了一层阴霾,女孩弥留之际的悲愤和挣扎她没有丝毫忘记,虽然她性子一向和软,但也绝对没有做包子的潜质,既然她现在成了“季秋白“,这笔债她总会讨回来的。
关于自己受伤的真实原因季秋白没告诉季母,一来怕告诉了季母,怕把她气出病来,季母的身体可受不了一点刺激,二来为了儿女,季母可是会去找对方拼命的,季秋白怕会出意外。
有句话怎么说的,一切来日方长,且看着吧。
☆、外婆和舅舅
季秋白把季家里里外外逛了一遍,她家门口的一亩三分地大部分都用来种水稻了,徒留门前一小幅地用来种些蔬菜自家吃降低生活成本,而土地看着也着实贫瘠,还干旱得厉害,禾苗和菜叶均被阳光晒得蔫蔫的,让人一看也跟着没精打采的,不但颜色发黄,间中还能在上面清晰地看到不少被蚜虫蛀空了的洞,作为农林专家,季秋白开始深深担忧未来的收成。
她走近一点想要更仔细地观察一番,迎面而来便是一股强烈的颓然哀怨之气,这也难怪,这些农作物看着就不像长久的,季秋白皱着眉头想。
能够感受到不同生命体的的精神世界,这就是空间给她带来的第一个变化,尤其是植物,靠近一点便能感觉到植物的状态,手碰到植物更是能清晰地在脑海里勾勒出他们整个生长历程和精神世界。对于这个能力,季秋白不但没有任何的排斥,还欢喜的很,上辈子她最爱的就是植物,最大的心愿就是一辈子和自己最爱的植物亲亲密密相伴,现在有个这项异能,无疑能让她更深入地和自己的最爱打交道。
不行,必须得好好去整治一番,不然她们一家老小真得喝西北风去,季秋白一边仔细认真观察着一边果断下了这个决定,这个时候她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对于“季秋白”这个角色融入得越来越自然了。
季家舅舅冯富贵上次到季家村妹子家来还是妹夫过世时,两家感情虽好,离着也近,但平日走动实在不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年头,哪家都不容易,各家有各家的难处,他们家两个老人五个孩子,一大家子的压力都担在他身上,他恨不得一天的时间掰开两天用呢,走亲戚大多都是过年过节才来往一下,不过对于自己的至亲妹子,冯富贵还是很关心的,听说自己的大外甥女生病了,硬是抽了一天的时间拉着老娘就过来帮衬一下妹子家。
两人刚走近季家,便看到了站在田埂的一脸沉思的女孩,挎着个小竹篮子的冯老太喜得大喊:“大妹。”嗓门洪亮有力,足见老太太硬朗的身体。
季秋白一直在琢磨着等自己身体“好”了后要怎么着手进行自己的农作物改造计划,正一步一步地筹划开来时,便听到有人喊自己那土到掉渣但却充满农村质朴感的小名,还是记忆中熟悉的声音,连忙抬起头,有关两人的记忆马上在脑海里运转起来,然后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响亮地应了一声,迎了上去。
记忆中,“季秋白”和外婆舅舅一家感情是非常不错的,舅舅家虽然也艰难,但能够帮的都会尽力,舅妈也是个厚实的妇人。
冯富贵是个憨厚老实的汉子,进门放下手里的东西后马上扛起了放在门后面的农具往外走,丝毫不管身后季母喊着先喝口水歇会儿。
冯老太则笑眯眯地拉着季秋白往饭桌前坐下,把一直挎在手上的竹篮子放在了桌上,问:“大妹,身体好点了没?”
季秋白端起桌上的大茶壶给外婆倒了杯水,点了点头,也笑眯眯的,“好得差不多了,让阿婆担心了。”
冯老太喝过水,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家外孙女,脸色虽然还有点白,不过精神劲儿却是好的,于是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点点头,“不过脸色还有点白,”说着拉过刚放在饭桌上小篮子,把覆在上面的棉布掀开来,“让你妈每天给你煮一个,好好补补,小小年纪的不注意身体等老了就知道味儿了。”知道味儿是他们这的方言,意思是后悔了。
季秋白一看,一篮子的鸡蛋,虽然篮子小,但起码也有二十来个了,90年代初物价虽然还没涨起来,但鸡蛋和蔬菜的价格确是天和地之分,鸡蛋一斤三块五左右,一斤白菜才三毛钱,孰重孰轻一目了然,还没等她说点什么,季母就走了过来,“妈,你老人家来就好了,还带什么东西。”
冯老太没理女儿,眼底盛满疼爱地拉着季秋白说:“阿婆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也就这几个鸡蛋了。”她一生好强,从没对自己做过的任何一件事后悔过,但现在最后悔的莫过于把女儿嫁给了季家小子,受苦受累不说,还落下了一身病痛,女婿正值壮年便走了,连带着大外孙女也受苦受累,小小年纪就要撑起一个家。
只是这么简朴的一句话,但话里流露出的浓浓的疼爱却让季秋白百感交集,冯老太年纪和季家老太太差不多,一样的至亲骨肉,但却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个好脸色,一句好话,上辈子最想要的东西这辈子却轻而易举地让她得到了,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上天对她的弥补。
季秋白忍住心头的发酸,甜甜地笑了,语气甚至带上一丝撒娇:“还是阿婆最了解我,知道我最爱吃鸡蛋。”
季母看着女儿一脸稀罕的样子,心底忍不住发酸,到底忍住了到嘴的拒绝,说到底,还是她这个当妈的没用啊,连鸡蛋也没能让女儿吃上。
寒暄过后,冯老太便风风火火地里外收拾起来,劝也劝不住,老人家身体一向硬朗,季母想着也只能由她去了,自己也跟着忙了起来,她下不了地,家务活儿还是能干点的。
季秋白目前还是个“伤兵”,被喝令着不许动手,只好郁闷着回房间了,不然看着两个长辈在她面前干活自己什么也不干实在是一种煎熬,不过回了房间她也没事做,想起自己的农田改造计划,季秋白马上进了空间,经过几次试验,她知道进入空间的只是自己的精神体,而身体仍旧留在外面,像是睡着了一般。
房间外,冯老太利落地把所有的锅碗盆瓢都堆在天井里,水泵下旁边放了个大木盆(天井:南方家庭房屋大多为单进或者多进房屋,两边呈房间包围状,中间有一空地,就叫做天井,通常天井里还会安装水泵),往水泵里添了一勺水,大力摇了起来,很快,一股清水便喷了出来,装满了大木盆。
冯老太一边拿着一块丝瓜囊仔细擦着锅盖边上的污渍,一边问在旁边摘菜的季母:“阿娣,你告诉我,大妹到底是怎么伤着的?”阿娣便是季母的闺名。
冯老太刚到村子的时候便听到了不少闲话,里里外外无非她大孙女这次受伤又是和她女儿那大伯子一家有关,差点没把她鼻子都气歪了。
冯老太阴沉着脸,她可不觉得事情就这么简单,有道是无风不起浪,要是和季家大伯一家没关村子里会有那么多闲言闲语的,她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事情自然看得也清,想起之前自家女婿才刚去了,他那大哥便腆着脸跑来抢死去弟弟的家产,欺负她女儿一家孤儿寡母,她就咬碎一嘴银牙。
“孩子大伯家还有没有来为难你们?”
季母摇头:“小山头那事后,咱们两家就没来往了。”
冯老太恨恨地道:“这种亲戚断了最好,老婆子我活了一把年纪,这么不要脸的人还是第一次见着,他家老娘也是个不要脸,一大家子欺负你们一家孤儿寡母,我呸,有老娘在,我看他们怎么敢来。”
季母苦笑,其实丈夫在时,两家关系虽然不太好但面子上也还过得去,只是没想到丈夫去了,对方就撕破脸了,幸好自己娘家还有人,老母也是个强硬的,直接把对方顶了回去,没让丈夫留下的一点东西也被对方抢去。
☆、季大炮
季秋白约摸着时间就从空间里出来了,经过大致的筹划,她心中对未来的农田改造计划也有了大概的雏形,这个年代人们工资水平每个月也就三四百块左右,物价不高,尤其蔬菜的价格,常见的蔬菜瓜果每斤在三毛到八毛左右,她家的地儿少,走蔬菜发家这条不靠谱,相反这年头水果的价格可不低,一些常见的水果每斤在两到三块左右,稀罕水果的价格更高,走水果发家这条路还有点希望,更何况自己一身过硬的技术还有神器空间在手,所以现在她只待把自家的小山头也摸清了便着手开始动作。让家里尽早每顿都能吃上肉,是季秋白目前最大的愿望。
中午的菜式比以往丰盛了不少,豆鼓蒸瘦肉,一碟炒得油亮的豆芽,一大碗盐水菠菜,还有一小碗的红烧肉。
季秋白从房间里出来时,便看到了放学回来的弟弟季秋磊和妹妹季秋红一个摆凳子一个盛饭忙得不亦乐乎,脸上都明显的带着看到肉的喜色。
两人看到季秋白,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姐。
季秋白笑着应了一声,走进厨房拿筷子,不想却被冯老太和季母赶了出来,她只好苦笑不得地往饭桌坐下,专心地执行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任务。
饭菜岁简单,一家人却吃得很欢乐,农村人可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讲究,一边狼吞虎咽着一边闲聊些家里话长。
冯富贵是个庄稼好手,只是一个早上,便把之前落下的农活干得差不多了,下午则打算到小山头给果树打药,这件事可是已经拖到不能再拖了,再不打药今年别想有收成。
季秋白非常坚定地表达了自己也要去的意愿,并且成功抗住了两座大山的反对。
其实小山头并不远,骑着自行车去也就是10来分钟的路程,季母把季爸生前用过的凤凰牌28寸推了出来,这自行车还是她当年的嫁妆来的。
不过车很久没用,链子都生锈了,季母找来润滑油让冯富贵上了一遍油后,试着蹬了一遍,总算还能用。
然而一行人准备妥当正要出发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上门了。
季老太做姑娘时便是个不好相与的,嫁人后凭着暴躁易怒的脾气更是把自己好脾气的丈夫压得死死的,生平还最爱爱贪小便宜,吃啥也不吃亏,最辉煌的战绩是曾经骂遍整个村子,人称“季大炮”,没人敢惹。
然而她生平吃过最大的亏便是来自她那早死的好脾气丈夫!
季老太不喜欢自己的小儿子,甚至可以说厌恶,这种厌恶在小儿子不听自己的话娶了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时更是达到了最顶峰。她早就打算好了,分家要把好的都分给自己最喜爱的大儿子,没想到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直被自己压得死死的丈夫,那死鬼临死前硬是把家里的小山头声明了分给小儿子,完了还两脚一伸让她连个出气的地方都没有,这口气憋到现在她还咽不下去。
后来小儿子死了,想着凭自己手段把小山头的地契拿回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没想到那一向老实的大妹却直接把村里那些德高望重的长辈们都请了回来,千万计算一场空,恨得她差点咬碎一嘴牙。
“你来干嘛?”季母看清来人后脑海里马上拉响了警钟,经过上次那件事后,脾气再好的她也连句婆婆都懒得叫了,有些人真不值得尊重。
季老太一脸气势汹汹地走进来,耸拉着眼皮袋,那双浑浊的小眼睛一横,脸上闪过一丝戾气,张口便骂骂咧咧地:“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让你这恶妇搅家精进了我们季家的门,搅得家无宁日,让我家兴年纪轻轻就去了,现在还想让自己大伯子一家也不得安生,哎哟,我上辈子是做错了什么啊老天竟然让你个毒妇来收我。”说着说着,季老太几乎要洒起泼来。
季母性子一向柔软,哪里是蛮横惯了的季老太的对手,几乎要手无足措了。
季秋白脸色一沉,正要张口时。
一直在屋子里收拾东西的冯老太挥舞着一把菜刀如炮弹一般奔了出来,张嘴便骂:“你个老虔婆,怎么不去死,怎么,我女婿不在了就欺负我女儿一家孤儿寡母的,想都别想!你敢动我女儿,我就和你拼了,看谁怕死!”
有些人,你越软他就越硬,你越不怕死他就越怕你,季老太就是这样的人,看着冯老太拿着的菜刀,身体明显一缩,不过嘴上还是不肯认输地回骂:“你妈**,你死我还没死,看你那衰样准活不过明天!”
冯老太被气笑了,把菜刀直接往她面前一放:“那不如咱们来看看谁死的快?!”
季老太一噎,总算住了嘴,气哼哼地瞪了季母一眼,转身走了,今天来得真不是时候,不过她就不信那死老太婆就能一直在这护着她那宝贝女儿! 她有的是办法收拾她们!
季秋白不禁为自己外婆喝彩,对付一些撒泼耍横胡搅蛮缠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比她更横更泼!和外婆一比,季母的战斗力简直就是渣渣!她可要好好学习学习,毕竟她那“奶奶”可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她们家的,外婆不可能一直护着她们。
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被耽搁了一点时间,一家人赶紧把东西拿上就往自家小山头走去。
某军区a-19号驻兵点,位于q市只有不到三百里的地方,是一个综合性军区。军区里有八千多人,旅级驻兵,军人以及技术工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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