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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天涯,我海角.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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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天涯,我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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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所爱(强攻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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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咫尺,却天涯?
“出去!滚出去!这里不是你可以住的地方!”
“管家,麻烦把我的这箱衣服。。。呵呵,管家你真是知我心呢,就是这箱。叫工人搬到主卧室的。。。嗯,我想想看。。。就先摆在床下好了。没办法,地方小了些,只好将就着了。辛苦你了。”我柔媚一笑,眼睛都可以荡出水来了。
“你。。。我在说话!你听到没有!丑女人!”
“啊,管家,我刚才忘了说,那个衣柜不用搬。虽然我很喜欢,但太占地方,这屋子放不下,等会我把衣服都清出来以后,谁要就把它搬走吧。麻烦了啊。”我一如既往地笑着,既青春又妩媚,这可是我风靡社交圈的绝招之一喔,呵呵。
“你。。。这里是我家!别以为嫁给我爸你就有资格在这里颐指气使!”
我这才微微转头,惊讶地说:“原来你是叫我啊,小岩。叫我就行了,不用太客气。今天起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丑八怪!谁会叫你那恶心的名字!还有,别叫我叫得那么亲热!”
我正色道:“这你就不对了。先不说别人怎么评论我,你爸追我的时候,还赞我如清水芙蓉,‘一笑百媚生’呢。你贬低我也就算了,怎么能连你爸的品味也瞧不起呢。算了,这是自家的问题,等这些搬家的琐事都弄好了再说这些。”
我转身对痴迷地看着我的工人们嫣然一笑:“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今天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我们自己来就好。你们先回去吧。明天你们再过来,有什么不用的到时你们搬回去用好了。”视线略略右移看向管家:“管家,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没有你帮忙我们,这搬家还要忙上好几天呢。麻烦你回家后告诉大哥二哥,我现在很好。还有。。。如果三哥哪天回家了,也。。。和他说一声吧,如果他还记得我这个妹妹。。。”说到三哥,我只能强打起精神,维持平静的微笑。有太多人,在等着看我的笑话了。不能,决不能给任何人留下可以当作笑资的把柄!
“这。。。可是小姐,大少爷和二少爷说了,小姐嫁之前在家生活那么舒服,一下子嫁到这么小的地方来,肯定不习惯,要我留下来照顾你们。”哼!照顾?是监视才对吧!他们俩也只有在对付我的时候特别齐心!等查到我的秘密,父亲死后的遗产分配上就要为我的份额大吵大闹了!
想到三哥,一向被人认为只有微笑表情的我,也会黯然神伤。。。不能想了!从今天开始,我就要独自面对这陌生的环境和周遭的陌生人了!没关系!反正在那种环境长大的我,从来就不缺乏坚强!
三哥离家、我出嫁后,父亲身边仅有的家人的温暖一一失去。对临终的父亲而言,无疑是最痛苦的事情了。但他无法阻止,三哥的毅然不告而别,或是我的无奈离开。他,曾号称“商场第一人”的父亲,曾谈笑之间兵不血刃就大败对手、傲视商界的父亲,已无力再保护我了。
所以,即使不再有人在他病榻前真心实意地嘘寒问暖,即使再也没有人能为他挡住为遗产分配争吵不休的亲戚们,即使他知道我在这个家要面对的重重困境。。。也不能不让我走。
我闭上干涩的眼睛,深深呼吸,这个家的新任女主人要走马上任了!别以为我看上去只是个柔弱女子就可以任所有人欺凌!
等我出招吧!
02
不能留下的东西全部让搬运工拿走后,这个家终于安静下来。在我精心布置下,原先乱得像垃圾堆的家已经井井有条。看看殷岩紧闭的房门,我叹口气,决定先从他的胃开始我的征服之旅。不是我自夸,连吃遍大江南北的父亲都对我的厨艺赞不绝口呢!还有三哥。。。
闭闭眼,再深呼吸一次。这是我常年的习惯。每当遇到困难的事情时,这样就可以让我摒除一切杂念,忘却所有不快,重新镇定自若。再睁开眼,我又是薛家高贵的小姐了。
振奋精神,我细心定下了中午的家常菜谱:糖醋排骨,清蒸桂花鱼和椒丝腐乳通菜。因为殷涛突然有急事去了外地,要一个星期后才能回,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且,如果做太复杂的菜式,就失去了家的感觉。就先这么着一餐吧。
我轻扣殷岩房间的门:“小岩,吃饭了!现在出来吗?”
“你滚出去我就出来!”
呵呵,我不禁笑出声:“真是孩子气!明明比我还大一岁呢!”
门呼地打开,殷岩终于忍不住冲出来对着我怒吼:“你知道就好!薛璟!比我还小却嫁给我爸,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反正我们父子俩是不会掺和进你们有钱人的游戏里!别以为你有点臭钱,就可以在我家为所欲为!”
我笑的得逞,只顾拉他:“出来了就顺便试试我的手艺吧,尝过的人都竖大拇指呢!”
他边走边骂,但发现我根本没理他,又甩不开我的手,只好悻悻作罢,不情不愿地被我拖到饭桌旁坐下。
揭开大盖子,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引得人流口水。我得意地看着他,却见他情不自禁吞了一口口水,很没说服力地低声咒骂:“哼!不就会做点小菜嘛,我妈做得比你好多了!”
不管他类似自言自语的咒骂,我热情不减地把筷子塞到他手里:“来,吃吃看怎么样?”
他迟疑着不肯动。
我马上明白,便起身说:“你先吃吧,我还有些东西没收拾好,等会吃。”
我进了卧室,假装关上门,却留了条缝可以偷偷望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殷岩还是没有动。突然他站了起来,快步离开。冲力把后面的椅子撞得差点摔倒在地上。
我垂下眼睛,扯出一个笑容:没事,还有很多时间,我们可以慢慢适应。
饭厅里,回荡着午间剧场的结束曲。接下来,是三点的娱乐新闻吧。在原来那个家时,是宁愿看无聊的电视节目也不想和人打交道的,所以对电视节目很熟悉,反而对所谓家人的喜好一点也不知道。
默默地收拾着桌子上没人动过的饭菜,正准备端进厨房倒掉,却听见电视娱乐节目主持人的声音:“有知情者爆料,我市某巨富的独生女儿,前天突然嫁人,是为了急于掩饰她是女同性恋!”
“哗啦哗啦。。。”我出嫁前专门买的精美陶瓷盘子和已经变冷的饭菜,顷刻之间,一起化为地上的碎片残渣。这。。。说得不就是我吗?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我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穷作家闪电结婚的消息正是这个星期各大报纸娱乐版的头条!
我不可置信地站着,怔怔盯着忽然间失去负重的双手,主持人的声音继续传进脑里:“据爆料者说,她和新婚丈夫约定,婚姻期间不得同房。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呢?虽说现在社会风气很开放,但还是很少听说同性恋,尤其女同性恋噢。。。”
怎么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怎么回事?应该只有我和殷涛才知道,而且这个交易三天前才定下来!!他虽然是个穷酸作家,但也不至于会做出这种事!难道。。。是我看错人?
“而且,这位小姐传出喜讯前口碑极佳,很多名人都赞她气质淡雅,脾气好,是少有的真正名门闺秀。如果真的是同性恋,轰动效应难以估计啊。。。”
殷岩的房门悄悄开了。他背靠门口,冷眼看着电视说:“没想到媒体动作这么慢,我两天前就打电话去说,竟然今天才播出来。倒是没想到,你们富人也挺会装门面功夫的,你居然也有人称赞!不过,你们婚都结了,还播这些有什么用?”说完,“嘭”地又甩上门。
是他?!我浑身脱力地歪倒在旁边的沙发上,脑里一片空白。
忍住,忍住!流泪只是软弱的表示,于事无补!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不让父亲知道这件事!他已经不能再受这么大的刺激了!
我呆呆地坐在沙发里,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响了。我如行尸走肉般地慢慢走过去开门,原来是大哥。
他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歪歪嘴说:“怎么不请我进去坐?结了婚就把大哥当外人了?唉,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说的果然没错。”边说边推开我自顾自进了大厅。
一看见他,多年养成的习惯让我立刻精神起来,进入应战状态。“呵呵,大哥,才别了一天,小妹我就觉得如隔三秋啊!快快家里坐吧。”
他忽地转身抱住我,嘴里只说:“好妹妹,你可是我们全家的宝啊。你走后,家里就好象空了一大半,我们都很想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看吧,这就是我大哥,看他这么热络,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我们感情很好呢。好,我就陪你装下去,看你演的是哪出戏!
03
陪他在家里转了几圈参观参观,打了半天哈哈,在我的耐心攻势下,大哥终于往沙发上一靠,忍不住开口:“妹妹啊,你也看了今天的娱乐节目吧。真的有这回事吗?唉,若真的出了这种事,我们做哥哥的反而最后才知道,真是可悲。被别人知道还以为我们家人情淡漠呢!”
这不就是我们家的事实吗?做得出还怕被人知道,虚伪!但面对他,我还是不动声色地继续微笑,坐在他旁边,什么也不说。
“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小妹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很担心你啊!”大哥伸出手拂了拂我的长发,搂住我,露出很关心的表情。
我心里冷笑,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唇边却绽开了一个更加妩媚的笑容,刻意嗲声嗲气地说:“大哥你又不是没见识过那些娱乐记者的八卦能力,黑的能说成白的,有什么说不出来?”说到这里,我暗地里狠狠捏了一把大腿,顺势靠过去,把脸埋进大哥新买的高级西装里,哭哭啼啼地说:“大哥。。。你千万要为我做主啊!呜呜呜。。。被我老公知道传出这种流言,还有街坊邻居。。。他们会怎么说我。。。呜呜。。。我不要做人了。。。”
哼!看我不把眼泪鼻涕通通抹到你衣服上,让你心疼死最好!
“这。。。妹妹啊,先别哭好吗?”听着大哥尴尬的声音,真是无比爽快!我哭得更加大声了。
“好好好。。。大哥想办法帮你解决行了吗?别再哭了啊。。。”听起来他的脸色该是发青了,呵呵,心情大好,先放他一马。
我这才收起眼泪,甜甜一笑:“大哥果然最疼我了!平时忙得看我一眼都没空,今天一听说我出了事就马上赶来,还陪了我这么久。妹妹我好感动啊!”
大哥看着已经变得一塌糊涂的新衣,脸色更差,眉头和嘴角都隐隐抽动,好容易才挤出一句:“你记得你大哥这份心就好,以后得了好处可别忘了大哥。”
呵呵,一般人恐怕是觉得我们兄妹情深了,只有我们自己才能听出对话中的火光四溅。不过,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大哥今天算是充分实践了这句千古真理。
我瞄一眼厅里的挂钟,笑得更甜:“哎唷大哥,你今天为了安慰我,竟然留到五点了!等赶回家可不是最快也要六点?不过,你和大嫂解释说是为了陪我,她就会原谅你的了。要不,难得我们兄妹见一次面,留下来晚饭吧!”才怪!大嫂难道还不知道我们之间从小到大的针锋相对吗?说陪我怕是鬼也不会信的!因为大哥婚前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又是为了大嫂的背景和钱财才娶了她,大嫂为了防止他婚后死性不改到处鬼混,规定大哥每天必须在五点半前到家,否则。。。呵呵,就跪在卧室门外一晚吧!
不出所料,大哥一听见已经五点,脸色立刻转白,慌忙站起来连连说道:“不行不行了!我马上要走!你也知道你大嫂那脾气。。。唉,还是下次再一起吃饭吧。”
下次?一起吃饭?我差点笑出来。在我进了这个家以后,全家人就没在一起吃过饭,彼此都看不顺眼,以免消化不良。我离家后他们就转性了?等太阳围着地球转的时候吧!
“哎唷,这么忙啊。那也好,下次一定要赏你妹妹这个脸哦。”我一脸惋惜,这才依依不舍地打开门。
大哥像逃瘟疫似地冲得飞快,突然又回头,看看四下没人,这才恢复平常的冷脸,斜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听说,穷作家都想过过富人的生活,才能激发出写作灵感。他娶你也不是真心,只是贪你的那点臭钱吧!哈哈!不过别怕,等哪天你被他拋弃的时候再回到薛家来吧,我们永远欢迎你!反正家里也缺一个女佣!哈哈!这盒高级法国巧克力就便宜你那穷酸,让他尝尝做富人的感觉是什么样!哈哈。。。”他越说越得意,一挥手,转身大笑而去。一个保镖走上前冷冷地丢给我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也快速离开。
一盒巧克力?怕是有什么其它的打算吧!先留着,过两天再研究研究里面藏着什么玄奥!
我冷冷一笑,转身回屋,把巧克力随手扔在桌面上。
五点多了,虽然殷岩不吃我做的饭,但总还是要做给自己吃。刚才被大哥激发的斗志随他的离开而消失,夕阳照进空荡荡的房子,只留下我一个落寞的影子。
实在没有什么食欲,我喝了几口水,勉强扒了几口饭就吃不下了。人前的微笑的我,只是一个用脆弱的壳努力保护自己的蜗牛,独处时才伸出头,显露自己软弱的一面。
不知为什么,我的眼皮慢慢地越来越沉,有点撑不住了。不行!至少要。。。回到床上。。。才能睡。。。不对劲。。。怎么突然。。。这么困。。。?
眼睛终于再无法睁开,我歪歪软倒在卧室门口。。。
04
当殷岩再醒来时,就着窗帘里露出的丝丝光线,他渐渐看清床上的一片狼藉,甚至还混杂着触目惊心的斑斑血迹和。。。白浊的液体。。。
他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
这不是,父亲的卧室吗?从前天起,还住进了一个与父亲签订婚姻交易而嫁入家门的有钱女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里?
他敲敲脑袋,皱起眉细细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
昨天下午自己一直呆在房间里,听见那女人的大哥来看她,聊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然后,他在心里怒骂薛璟不要脸,用那么恶心的语调和自己哥哥说话,真是个多面派!突然听见外面突然有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还以为是那女人恼羞成怒丢家里的东西,于是跑出去看,却发现她竟然睡在卧室门口!决定不理她,接着来到大厅。。。看见桌子上的巧克力,想是她要送给父亲的,怕里面下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就拆开来吃了几颗试试。再后来,一股奇怪的热气从下腹直冲脑门,脑袋就变得不清不楚的。。。
但模模糊糊的好象发生了什么。。。
好象是。。。和谁上床了!隐约记得,模糊的面容,线条优美的身体。。。上等丝绸般触觉的细腻皮肤。。。还有那时有时无的呻吟声。。。即使昏睡不醒仍紧颦着眉头不断低低呻吟。。。
可当时家里,除了自己,只有那一个人!而且就睡在这个门口!
就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他顿时全身冰冷!
但是。。。不对啊。。。依稀留有的印象里。。。对象好象是个男孩子!
难道。。。“她”是男的?!
只不过。。。如果没有刻意的打扮,“她”其实长相很中性。若再配上一身休闲装,恐怕雌雄莫辨!
说不定,“她”就是男的,所以才会和父亲签订那种婚姻交易!没错!应该就是这样!
但是,不对啊,好端端的男孩子,为什么要装扮成女人生活呢?
“她”到底是男的还是女?!!!
一切全乱套了!
殷岩顾不上还没穿衣服,发了疯似的,赤身裸体地在家里到处乱冲,却依然找不到昨晚极有可能就躺在自己枕旁的那个人!
回到仍是乱七八糟的房间,呆呆看着床上越看越可怕的血迹,殷岩无力地倒在床旁。
如果昨晚。。。真的是“她”,那罪魁祸首会去了哪里呢?
十一点。
十二点。
下午一点.
下午四点。
下午六点二十九分。
内心越来越烦躁,拿起电话,却怎么也拨不出那个人,或是自己父亲的手机号码。
算了!管“她”是死是活!能趁这个机会把“她”赶出门就最好了!
殷岩压下心中的不安,打开电视,往沙发上一靠,用手撑着脑袋无聊地看着天花板。
。。。那个死人妖!我吃饱了撑着才会担心“她”!
“各位观众晚上好!今天是X月X日,星期X。今天早上,本市巨富,也是最著名的慈善家薛衡先生因病与世长辞。”
“咦,这名字好象在哪听过。。。”殷岩的视线不自觉地转到电视上,“薛。。。难道是“她”的家人?”
“上午九点,听闻薛先生的死讯后,薛家子女纷纷赶回家见父亲最后一面,包括正在外国游学的三子薛韧之。而薛衡先生生前最疼爱的女儿、刚于前几日出嫁的薛璟小姐也匆匆赶回。关于遗产分配,专属律师声明还要过一段时间才宣布。。。”
伴着主播的声音,画面切换到薛家门口。只见拥挤的人群中,一个英挺帅气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西装在保镖的保护下艰难地向家门走去,而他怀里紧紧搂着穿著黑裙、头戴白色面纱,憔悴的人,正是让殷岩混乱了一天的薛璟!
“亏我担心了你一天!居然不声不响地跑回家!这混帐。。。还装可怜!等争遗产的时候搏同情啊。。。”心中大石终于落地,殷岩舒了一口气,却忍不住破口大骂。直到他看见。。。
旁边的人突然向薛璟簇拥过来,把“她”挤向摄像机,白色的面纱被风吹到一边,露出丽容,拍成大特写。
殷岩怔住了。
05
薛璟的脸色不健康地苍白,白得近乎透明;薄薄的红唇早已失去血色,却紧紧抿着,执拗地不肯泄漏出心中半分哀伤无助;昨天拉他去吃午饭时还神采奕奕的清澈眼睛,此时红红的,只能看见无底的疲惫和绝望;只有长长密密的睫毛不住地轻颤,流露出悲痛欲绝的心情。整个人看上去脆弱得仿若身边的人一放手就会立刻香消玉殒。这,至少有一部分,是自己害的吧。
公众人物,不管遇上再大的痛苦,即使是凡人都有的生死离别,也不能像平常人一样放声恸哭。因为,有太多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你的一举一动。
但是,等“她”回来,自己该怎么面对她呢?怎么问的出口,“她”的性别问题?
等到第二天晚上,房门外突然传来插钥匙的声音,一直坐在大厅发呆的殷岩像是被吓到,猛地跳起来,逃进房间。刚跑了两步,又突然止住。
该来的总是逃不掉的,迟早要面对,还不如现在就向她道歉,然后解释清楚,请求她原谅。。。
门打开,却想起父亲的声音:“阿岩,我回来了!”
殷岩像是穿了孔的皮球,刚才聚集起的力气一下子全漏了出去,脱力跌坐回沙发上。
“怎么了?”殷涛走进家门,发现一向坐不住的儿子无精打采地窝在沙发里,奇怪地问道。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下周才能回吗?”殷岩有气无力地问,视线却始终不敢与父亲相碰。
“唉,不是说薛璟的父亲昨天去世了吗?身为丈夫,虽然只是挂名,也是要赶回来看看的。”殷涛一边脱外套一边走向卧室,“我不在的这两天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殷岩心虚地说:“没。。。能发生什么事呢?”幸好昨天晚上整理了床铺,把所有痕迹都消灭了。
把外套放进卧室衣柜里,殷涛又走出来坐在殷岩身边,点了支烟,放进嘴里深吸一口,再慢慢吐出。
“你啊。。。没欺负薛璟吧?”
“什么?”刚才好不容易按捺住父亲刚坐下时想跳开来的冲动,,殷岩被父亲的问题又吓一跳,差点出了一身冷汗。“说什么哪。。。我怎么会。。。”
“不!。。。”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想为薛璟辩护!殷岩忙转口说:“我不怪你,爸。你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把我辛辛苦苦拉扯大,已经很不容易了!这次你是为了我才委屈自己和那人定下这种交易。虽然我现在出去打工的钱加上奖学金还是不够付学费,但等我大四实习以后就不用担心了,你也不必再隐忍,和她离了吧。”虽然我现在出去打工的钱的奖学金还是不够学费,但等我大四实习以后就不用担心了,你也不必再隐忍,和她离了吧。”
烟雾弥漫中,殷涛的眉头皱了起来:“说到这,我也很奇怪。其实,我们的交易内容一共有三项,我只告诉了你其中一项。”
“啊?”
“那天晚上,我在阳台,只想着向你妈妈的在天之灵解释清楚,我并不是移情别恋,所以才说出我们不会同房。第二天你告诉我你已经原谅我,才知道当时你在门后偷听,但你说完转身就走,所以没机会告诉你。”
“另外两条是:结婚一年后就离婚,但结婚期间双方不得干涉对方的任何隐私。以及,”殷涛把还没吸完的烟往烟灰缸里狠狠一按:“不管有没有离婚,薛璟一旦去世,她名下所有的财产都归我们俩父子所有。”
06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三哥的别墅里的,记忆就停顿在目送最最亲爱的父亲被放入灵柩的最后一眼。
父亲的眉,直到死都没有舒展开。是担心自己吧。从大哥二哥的得意的神色语气和家里佣人的闪烁其词来看,很有可能就是他们把那则新闻告诉父亲,把他活活气死的!
心痛如绞,我弯下腰紧紧捧着心口。突然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三哥低沈而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别再自己折磨自己了。看你这么痛苦,爸爸会走的不安心的。其它的事情就交给我吧。半年没见,我们聊聊彼此的经历吧。尤其是我,去了欧洲、非洲,有很多有趣的事都想和你分享。”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要不说说你。。。结婚的事?”三哥的语气低落下来,“没想到,你会连结婚都不通知我。当时我的不告而别,你就这么生气吗?”
“不,不是的。。。”我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回想,那晚发生的事情。。。“那时,父亲病情突然恶化,连站都站不起来,他怕大哥二哥会在这个时候发现我的秘密,就叫我马上嫁出去。所以。我随便找了”
提到那个秘密,三哥的视线不动声色地移开。我不由苦笑。以前对我坦率如白纸的三哥也学会在我面前隐藏情绪了。
有时觉得,活着真累。
“要不,你先去洗个澡怎样?换洗衣服在浴室都准备好了。先穿我的不要紧吧?”
“好。”我略略点头。这时的我,已经连说话也没有多余力气了。腰痛得站都站不稳。就连刚才在众人面前,也是靠三哥的扶持才能站得住
缓缓走进浴池,闭上眼,这才一件一件地脱掉衣服。
不想看。。。不敢看。
“啪!”脚一滑,我跌坐进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小璟!怎么了?!”门被人撞开,身后响起了三哥焦急的声音。
还没来得及用毛巾遮住身子,三哥还穿著一身西装就已经跳进水里,从背后抓紧我的肩膀,手指像要深深陷进去般,,怒吼:“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嫁了什么样的人?!”
我被迫弯着腰,仍在晃荡的水面映入眼帘。白皙的身子扭曲着,遍布于全身的点点已变成紫红色的痕迹却刺眼地清晰。
“他怎么能这样对你!发现你的秘密后他有没为难你?还是以此要挟你?告诉我,我马上去解决了他!都是我不好!当时怎么鬼迷心窍就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呢?!”三哥愤怒之极的声音在浴室里回荡着,回荡在我像是被挖空了的脑袋里。
泪水,从空洞的眼睛里,已经流不出来。
今天早上醒来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
我被人强暴了。
被现在正沉沉睡在一旁的“儿子”强暴了。
床上到处都是我的血,混在他的精液里。
身体上的折磨,远远没有心上的伤口来的痛。
我,这副身体,居然被一个男人侵犯。
想笑,笑不出。想哭,哭不出。
他,知道我的秘密了。
爸爸为了隐瞒这个秘密,费尽心机把我送出家门,谁不知是才出虎穴,又进狼窝。
刚想挣扎起床,腰肢却一阵酸痛无力,差点从床上滚下,只能就势半跌下床。我就这么麻木地坐着,全身的痛觉神经都麻痹了似的,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是茫然不知所措地靠着床边坐着,不哭,也不笑。直到手机铃响。
“喂,你好。”茫然摸索了半天才找到床头的手机,手指微颤着按下通话键,我的声音沙哑得难听。
“薛璟小姐吗?您好!我是薛先生的私人医生黎医生。我不得不以沉痛的心情,非常遗憾地通知您,您的父亲,薛衡先生,在今天早上八点四十九分,因突发心肌梗塞,抢救无效去世。”
这一瞬间,我的世界崩溃了。
无声地的眼泪,终于抑止不住的倾泻而下。
但我不去不可。咬着牙,我机械地找出一条黑裙子穿上。我没有任何力气再回头看一眼,这个昨天我还幻想能成为我的家的污秽地方。所有的力量,都已经完全花在勉力维持两条腿接近正常的移动。打开门,看见家里派来接我的车。而半年不见的三哥,竟就站在车旁为我打开车门。他的皮肤由以前不输于我的白变成了蜜色,但也更帅气了。
“小璟,好久不见。”
我看着他,百般滋味在心头,电子无语。
半年,却恍若隔世。
一切,发生了,就再也无法挽回。
07
“不用难过,三哥。” 和身上惨不忍睹的痕迹相比,我的声音平静得不可思议。“关键不是谁做的,而是谁策划的。”
“大哥和二哥?”我肩头上的手骤然变紧。
“应该是。昨天下午,大哥来过家里。我带他参观的时候有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但不料竟然还是被他抓到机会,在我的杯子里下了安眠药。如果我估计得没错,他送给我名义上的丈夫的巧克力里含有。。。”
“我们一忍再忍、一退再退,换回来的就是他们的得寸进尺!”三哥的声音骤然变成我所没听过的阴狠,“他们会为对你所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而且痛不欲生的!”
然而,一周后,各大媒体头版头条报道,薛家主宅发生大爆炸,变成废墟。因爆炸前一小时被薛冉之赶出宅子而得以幸免的佣人爆料,由于薛冉之怀疑,种种不利都是薛韧之和薛璟一手策划,遂召集四兄妹摊牌。也有目击者表示,在事发前一晚,曾见到薛戎之指挥一些人将疑似炸药的物品运进主宅。一天后,警方表示已在废墟内发现四具炸至残缺不全的尸体,目前正搜寻残肢。但根据身形和其它线索,已初步判定遇害人正是薛家四兄妹。至此,薛衡死后不到一个月,曾称霸一时的豪门薛家正式分崩离析。各界人士无限唏嘘,纷纷扼腕叹息:又是一场萧墙之祸。
一个月后,随着所属公司被其它企业一间间地收购,薛家的变故慢慢被人们淡忘。
“你要走神到什么时候?”沉钧拍拍身边好友的肩膀,“我说,你思春啊?从开学后你就变得很奇怪。该不是我们炙手可热的大众情人终于心有所属了吧?”
殷岩这才会过神来。但毕竟是五年好友,对彼此的揶揄都有免疫力了,也只是随便应了一声,便端起食盘准备起身离开。
“哎,等等我!你都还没吃什么就走了?真是的。。。”沉钧忙赶上,嘴里也不忘唠叨:“走在你旁边,让我永远有一种被阴影笼罩的感觉。到处的女生都很花痴地盯着你看,我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就没人发现,唉。。。”
被沉钧一瞪,旁边的几个女生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吶吶地谈论起其它人。
“见过吗?那个昨天才来学校报到的一年级男生!听一个见过他的同学说,用‘风采夺目、俊美雅致’来形容还嫌不够呢。。。”语气越说越兴奋,一个女生眼里开始闪着期盼的神情。
“没啊!还有人说,见到他,绝对有一见钟情的感觉。尤其是他笑的时候,耀眼的。。。啧啧,你就知道什么叫一笑倾城了。。。让人听得心痒痒的!”
“不知道是哪个学院的呢。。。”
“这些肤浅的女生!刚刚还紧盯着你看,差点就没流口水了!现在又。。。”听到女生们雀跃的谈论,沉钧愤愤不平地说:“不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嘛,搞不好就一小白脸!”
殷岩懒得理他,清理好食盘,便走到旁边的卖报亭买了份报纸。
其实,殷岩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一向好脾气的自己怎么就突然发火了。只是。。。一提起那个人,他就忍不住。。。他一直无法相信,那个见面只有一天,一直柔柔笑着的人,怎么就没了?虽然父亲的账户上的数字,立刻多了好几位;虽然没过几天就有律师找他们签字办各种财产移交手续;虽然。。。但他还是没有真实感。脑里经常闪过的念头是,他宁愿不要这些钱,只要换回薛璟的粲然一笑!可是。。。是不是太晚了?她的人,已经和自己对她造成的无法弥补的伤害一起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从知道她那天起,他就陷入了无止境的自我厌恶和愧疚,有时甚至要窒息了!
“嘀嘀。。。”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殷岩打开一看,原来是沉钧。“听说酒吧街上有个bar很不错,今晚去放松一下吧?十点,学校正门,不见不散!”
去就去吧,现在没有经济负担,他也就不再打工,参加了很多以前很想却没空参加的活动,真正享受起大学生活,也算是适应社会吧。
也许,真的该忘了,薛璟吧。。。
08
“我要买那幅油画!要嘛要嘛。。。”我往身旁人的怀里一倒,舒舒服服地浸润在他的体温里,在他宽阔有弹性的怀里蹭了又蹭,“就帮我这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唉。。。”一听见他习惯性的叹气,我马上喜上眉梢,快速在他脸上一啄,看他的脸一下子变红,然后我躲到旁边的沙发里,笑得跟狐狸一样:“嘻嘻,谢谢三。。。”
三哥脸色一沈,我马上改口:“谢谢唯唯哥啦!”
不过,这两招还真屡试不爽。只要我一蹭,他就会答应我任何任性的要求;再来个吻脸,他一定会脸红得象猴子屁股,呵呵。我又赖回他怀里,安心地汲取他身上干爽的烟草味道。
他脸色缓了缓,右手轻轻揉乱我的短发,左手优雅地拿起台面上的酒杯,将剩下的一点“冷山”一饮而尽。“你啊。。。真拿你没办法。好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家,小心被人拐。等会我来接你?”
我懒懒地眯起眼,扬了扬手里的三角酒杯,笑着说:“不用啦,你等着11点在家验收我就行。敢拐我?送上来给我练拳阿,不要命了!”
虽然景唯事事迁就我,但有一件事他总不肯妥协,就是我不准再喊他“三哥”或“哥哥”之类,因为我们已经和原来那个家无关了。况且,我们也的确没有血缘关系。
所以,虽然三哥一再要求我叫他“景唯”,但我只肯让步叫“唯唯哥”。总觉得,如果只叫他名字,仿佛我们之间再没有什么联系,不再是相互依靠的家人。
这让我害怕。
自从发生一个月前的那件事后。。。我就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特别缺乏安全感。虽然明白不是殷岩的错,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但愿,这阴影不要随我一辈子。
摇了摇杯里剩下的酒,借着酒吧里昏暗的光看看表:十点半。差不多了。喝完这一杯,就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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