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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樹莊的那些人和事.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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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树庄的那些人和事 】
[作者名] 村南村北
[类别] 乡村乡土
[最后更新时间] 2013-01-15 20:01:14.0
正文
第一章
哭树庄的早上 [本章字数:4427 最新更新时间:2012-10-17 07:45:08.0]
哭树庄之所以叫哭树庄,当然是哭树多的缘故。
哭树庄座落古屯河东,依古屯河南北走向,逶逦三四里,在当地十里八里的也是个大庄子了。
庄北头的周寡妇,天刚蒙蒙亮就起来了,边扣着斜襟褂子上的扣子,便用脚踢踢小西屋的门,其实说是门,也就是用大材(芦苇)夹杂着蒲草打的一种叫“吊搭子”的挂在门上挡风的物件。
“小鸭子,星期天你也早点起来拾粪去!你看人家东头小厚皮,几早粪堆就堆起来了,你特妈一天三顿又不比人家少吃一顿!”
“噢,天那里亮了就喊人家起来 。”鸭子睡得霉霉懂懂的,“小厚皮那不是发天没亮去队里大粪塘扒的。。。。。”
“还要挺尸,昨晚是不又死街上看电影去了?等我挖地回来你要不跟我拾一粪箕粪来家你不倒运的!那个叫你不去扒的。”
“上回去扒了给牛头死二黄逮到没收了粪箕子,不是你去才要回来吗?还叫我去!”
“不要没老没少的,要叫他黄二大爷。那回他说喝多了,没认出你来,我下湖了,你快起来,别挺尸了!”
“我腿上的疮还疼呢。”
“上集用老侉子的两张膏药巴的不是消了吗?你挺吧,等我来家再带你社场上看看今天老侉子来不来。”
周寡妇从门掩后拖出把铁铣,扛着就下湖了。
小鸭子是周寡妇家抱来的儿子。
她和周大嘴结婚后,连着怀了几胎都在两个多月时掉了。后来她再没机会怀上了,男人在某一天放着私塾里的先生不做,丢下她跟南下的解放军走了。
全国解放后收到了他的一封信,说等形势稳定了就能来家看她了,还说他在团部做文职。自此后,周大嘴就没了音讯。
几年后,庄上参加了抗美援朝的二黄回来了,说她男人在朝鲜牺牲了。
周寡妇不信,因为别的人家发了烈属证明,他们家没有。
她坚信自己的男人还活着,还在部队。
二黄是因为个人目的,在瞎嚼蛆!
于是,周寡妇为了更坚定自己的信念,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抱了个儿子做“压子”,希望男人周大嘴回来后自己再怀上孩子时,有了这个“压子”,就会顺利地生下,平安地存活。。。。。。
谁知,就在鸭子刚学会走路时,县里和公社里来了人,真的给她家送来了烈军属证明。
于是,她张巧香,就一下子成了周寡妇。
鸭子也就成了今天和她相依为命唯一的儿子了。
初春的早上,湖里(田野)有一层薄薄的雾在漂着。
地头沟边的那几棵老柳树的枝条发青了,上边密密麻麻地鼓着青春痘一样的小疙瘩。大约有三四分地的小园田里,有一半的地方盖着厚厚的稻草,那下边一大半是寒里栽的过寒菜,还有一小片大蒜苗,剩下的就是一点菠菜和元荽。
周寡妇放下肩上的铁铣,她今早下湖来是要把这空地上的几堆猪臊泥,泼撒开来,准备气温再高高,好再种点青头。乡下人什么都指望上街买,那来那么多钱呀。
刚撒了两铁铣,老柳树边上的那个棒秸丛里传来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
“臭??吼!臭??吼!”周寡妇以为是那家的猪爪扣开来了(这里人家养猪都是拴着前边的一只脚的),跑在棒楷丛里睡觉了,怕它糟蹋了自家的青头,就一边嘴里就发出“臭吼臭吼”撵猪声,一边拿着铁铣走过去朝棒楷丛上拍过去。“这那家的猪快你妈死去家去,别等会上m家的菜地。。。。。。”
这边还没骂住嘴,那棒秸丛里却摇摇晃晃站起一个人来。
“张。。。张巧。。。巧香。。。。。。”
周寡妇吓得赶紧撂下铁铣,“妈呀!死二黄呀,你特妈人不人鬼不鬼的死这挺一夜呀?又猫尿灌多了吧?”
二黄身上破旧的发白了的旧军装上粘满了棒秸的碎叶。听到周寡妇说他“猫尿灌多了”才想起又蹲下身子去棒丛里摸索出一只掉了漆的军用水壶来。
“人生有。。。有酒须尽欢嘛。。。。。。”二黄歪歪扭扭地把空水壶斜挎到肩膀上,张开臂作势要来抱周寡妇。
周寡妇赶紧拾起锨铣,抵在他的腰上:“你这死不要脸的,别大天白日的和老娘乱来!”
二黄顶着铣头继续朝这头倾着身子,双臂一张一合的道:“巧。。。香,二十年前我俩说好。。。好的叫m爷(父亲)去你家提。。。提亲的,你怎的就让。。。让媒人一下子说给了周大嘴?是他B养的嘴。。。嘴比我大吗,还是就看上他是会几。。。几。。。几句之乎者也的教书先生?”
“老砍头的你站好了,再不站好我要松手了!这屁你放多少遍了。。。。。。”周寡妇的铁铣顶的有些吃力,有心松了走人,又怕他来个狗啃屎跌出一头来。毕竟四五十岁的人了,毕竟两人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二黄姓黄,排行老二。本来应该叫黄二,因小时常伙同一班小混混东庄偷只鸡西庄逮条狗地弄“夜饭吃”,久了便被村邻看作了“二黄鬼子”,唤作二黄。
这二黄先是和几个混混被国民党抓了壮丁,他在这几个混混中是个头,进了队伍就立马成了班长,混了几年,在一次战斗中被解放军俘虏了,和他的一帮兄弟就又成了共产党的队伍,全国解放时他已是排长了。正想衣锦还乡时却又接到命令,“雄纠纠气昂昂”地跨过鸭绿江去了。这一去,改变了他的一生,注定了他只能象一条夹着尾巴的狗一样回到一别二十年的哭树庄。。。。。。
“巧香。。。巧。。。”
“你赶快站好了,我撂了。。。。。。”周寡妇有些撑不住了,便撂下了铁铣。这头的二黄一下子扑向前去,她没有忍心跑走,反而接住了他,让他冲的倒退了两步,被脚下的猪臊泥堆子绊得双跌到地上。
二黄就势抱住周寡妇,满是酒气的嘴就往她的嘴上拱。周寡妇在下面边挣扎:“你妈老B,嘴跟茅厕缸似的。。。。。。”
周寡妇终于奋力把二黄从身上掀了下去,拖起铁铣一溜烟往庄上跑去了。
二黄躺那发会呆,打了个哈欠从地上爬起来朝地上的猪臊呢 “呸”了一口。摇了摇水壶,发现里面还有酒,就走开壶盖又喝了一口,从口袋里摸了粒炒熟了的豆粒子放到嘴里“格嘣”一声嚼碎,摇摇晃晃地朝庄前社场上的牛屋走去。
跨过“鸭绿江”上了朝鲜战场,和美国鬼子一场硬仗下来,二黄排里的弟兄伤亡惨重,整合了人员装备后,他升成了连长。巧的是这时周大嘴不知从那被整合了来,成了他的连队指导员。
在家时二黄本就看不惯周大嘴说话文绉绉的,加之自己就要得手的心上人巧香成了他的老婆,当时就有心等在部队上混出个一官半职的好回去报这个疤的。谁知自己还没捞回去,这周大嘴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周大嘴自然感觉到二黄的敌意,但他也早已不再是那个文弱的教书先生了。从进了队伍,一路走来大大小小也经历过七八次战斗,本来上朝鲜时他是团部的宣传干事,这次临时下火线冤冤凑巧就编到二黄的连里,还和他成了拾挡,真是说不出的憋屈。
周大嘴家托媒人去柳树庄张巧香家提亲时,他也曾听到有人在他跟前有意无意地说巧香和本庄的二黄正热乎着呢。但他不信,认为这完全是二黄剃头挑子一头热,成心放出的谣言,想叫提亲的媒人不敢上巧香家的门。巧香那么聪明、水灵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喜欢上二黄这样一个偷鸡摸狗的货色呢?
果然,媒人寒里天上门一提,这事就成了。过年开春,大闺女巧香就成了周先娘子。
这中间二黄当然也没就这样好好就算了,找周大嘴当面捋起袖子,用铅笔刀子划了条直淌血的口子,逼周大嘴回了张巧香的婚事。无奈周大嘴引经据典说了一套二黄有一大半听不懂的道理,意思就是自己铁了心要娶张巧香为妻。二黄真是杀他的心都有了,恨恨地骂道:“你特妈的周大嘴不就是个教书先生,肚子里多几瓶黑墨水吗?你在这十里八庄的那个小大姐不好找呀怎就偏要找张巧香的呢!我二黄知道自己名声不好,又没什么本事,好不容易才旋个小大姐,人家刚给我个好脸色,刚答应说以后有时间跟我去看电影。。。。。。你怎么就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了呢?我二黄这一辈子和你周大嘴不共戴天。。。。。。”
二黄又去半道上拦住上街赶集的巧香,惹来后边赶来的巧香妈一顿臭卷(骂):“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影子,想娶m巧香做老婆,你配吗?这方圆十里那个不知道你整天邪头刮脑的不干正事?上天m庄上没了一条大黑狗少了几只大公鸡,我正想找你问问看你知不知道是那个小B养的逮去打平伙吃了呢。。。。。。”
二黄屁也没敢放,灰头土脸地下了路,往野天湖里去了。
那天在野天湖,二黄趴在坷垃地里直哭得天昏地暗。过了不久,二黄就和他那帮弟兄被国民党抓了壮丁,也许根本就是自愿入伍的。反正他这一去,是拚上命也要混出个人模狗样的。
但在这朝鲜,这志愿军毕竟是共产党的军队,比不得在国民党部队里,二黄轻易也不敢乱来。周大嘴呢,毕竟又有些水平,又在团部干了段时间,自是气量不一般。何况此时,面对共同的又是如此强大的敌人,两人心里虽有些隔绊,但还是相安无事,一致对外。
一个月后,在一次两天一夜和敌人打得难分难解来回争夺了三次阵地后,阵地前鬼子的尸体躺了一大片,几乎被炮火炸平了的战壕里、阵地上的志愿军也倒下了一片。二黄连队的战友大部分牺牲了,这其中包括了周大嘴。二黄和剩下的十来个活着的就全成了俘虏。。。。。。
后来二黄是回哭树庄了,但却是灰溜溜的,不是转业也不叫退伍,就这么没名没份没待遇地落条命回来了,衣锦返乡的美梦彻底破碎。
他是家里的独子,他到家时父母已双双过世。生产队安排里安排他当了牛头,就住在牛屋里头。倒也冬暖夏凉,厚厚的土墙,顶上缮的是麦草,太阳晒不透;冬天牛屋可以烤火,弄一抱豆楷在垃泥做的大火盆里,点着了放上厚厚的一层晒干的牛粪,就有一帮老年人围成一圈解开棉袄,让暖洋洋的感觉直接到了怀里。
寒里农闲时,这里是庄上最热闹的地方了。那一帮上了岁数的男人女人晚上都爱往这里跑,这里又暖和又能听人抬扛或是听烂红眼书记他老爹马巴锅讲古经唱书。
傍晚一上龙眼乌,就听得有人在庄里一路互相打着招呼:“走,上牛屋去!”
平常总有一些人贪这里热闹的晚上也就不走睡在牛屋的牛草里,从天黑到天亮,有牛尿尿了,一听到“哗哗”声,不用二黄动手就立马有人把有着长柄的接尿的木桶伸到牛屁股下接着。有牛拉屎也一样,自是有人代劳。
二黄在牛屋的前檐搭个小棚子,里面支了口“三张”锅,平里早晚烧点山芋稀饭。下酒的豆粒子,是牛槽里喂牛的豆草里掉下来的,拾出来放锅里炒炒就中了。
就这样过着吧,总比周大嘴把命撂朝鲜了强吧?尽管周大嘴成了烈士。
他老是想起周大嘴,俩人的恩仇是没了,心里倒常常泛起一种对周大嘴的愧疚的想法。。。。。。那件只有天知地知的事他常常想自己是不是做得有点过份了呀?死者为大,那时的周大嘴毕竟已经是死了。
“好在周大嘴那时已海得了,什么也不知道了,自己又报了心里几十年的疤,这与他与我都是好事。。。。。。”每当此时,二黄就会用这话来安慰自己。
昨天忽然来了个当年一起在朝鲜被俘的战友,说是上边有个战友给他们这些人传话来了,说是他们的事快有个好的结果了,上边可能要把他们这班从朝鲜回来的人当成从部队复员的对待了,每月要有钱拿了,看病也不要钱了。。。。。。主要是,终于要让人当人看了!
二黄叫人顺路在街上割了半斤肉来,又去队里的大菜园子里拔了几颗过寒菜来炒了一大碗,又炒了大半碗黑豆粒子,中午和战友在牛屋尽兴地用碗干了一大碗,感叹这大半辈子就象做梦。
晚上,二黄头脑晕晕乎乎的,一点也听不进去马巴锅理手划疯地在讲什么古经。他头脑里象放电影似的不时显现自己当年由班长继尔排长继尔连座的军旅生涯。。。。。。
不知什么时候,二黄提起了还有小半下酒的铝水壶,出了牛屋一路瞎晃就晃到了周寡妇家的小园地头。不知什么时候,就倒头在棒秸丛里睡着了。
当然,他的牛头工作是有人替他做的。
第二章
大队书记烂红眼和他的老婆桃花 [本章字数:5268 最新更新时间:2012-10-07 11:18:53.0]
哭树庄最粗最大的哭树在周寡妇家院子前的猪圈边上,两个小大哥拉起手来才能抱得过来。
稍小的在村中间的罗大麻了家院前院后,有五六棵,都差不多粗细,两个小大哥抱着有些嫌细,一个人抱又嫌粗。罗大麻子在县里当局长,父母前年去世了,三间砖到顶的堂房让侄儿住着看门。
村南头的村长烂红眼家院里的那棵当属第三,正好一人得得一抱。
此时,烂红眼正叼支海绵嘴香烟在围着院里的哭树转圈子,不时地用手剥下那哭树干上起了壳的老皮,露出下面嫩绿的新皮肤。
今天早上,他经过罗大麻子门口,发现小厚皮和他爷正在那往外抬大床。那小厚皮的爷过来递给他一支香烟,说是他哥也就是罗大麻子现在身体不大好,要来乡下住段时间。所以让柱子搬出来,打扫打扫,来时,要重弄床来,锅房也要打扫干净了,碗当家伙也要带来的。
这个罗大麻子虽从小出的天花,破了相,但小时候跟周大嘴他爷学得一手吹拉弹唱,十分了得。先进了大队宣传队,再进公社宣传队,虽然没能如愿进县淮海剧团,但却在公社站住了脚跟。先是抵了调走的通信员的位子,后又成了秘书,再后来就成了公社副书记。
在公社副书记的任上,敢想敢干,支持红卫兵斗倒了老书记,又带领一帮人,去农机站把一台履带式东方红拖拉机改成了坦克,轰动了全县,被直接调到了县里当了局长。
这罗大麻子没发迹时是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家时弟兄又多,只有三间破草屋,自然是找媳妇的困难户。等到了乡里又忙于工作,结婚成家也就迟了。
当上副书记时,有人传言在晚上的野天湖里碰到过他和宣传队的桃花钻进过棒秸丛子。当然这事只在背地流传了一阵子。那时罗书记红得发紫,谁敢没事找事乱嚼这舌根子呀。
这桃花,现在就是这哭树庄大队书记烂红眼的女人。
烂红眼原名马二标,结婚前眼没毛病,人也算长得标致。
当时河西的大姑娘都往河东的街上嫁,虽说一河之隔,但俗话说“七世才能修站街头”,在街上随便卖个瓜头梨枣的或是针头线脑的帮贴家用,生活自会比这边两条腿插山沟里强的多了。
马二标十来岁时死了妈,就和他爷光棍两条过日子。他爷继承了他爹的巴锅的手艺,挑着巴锅挑子走东村串西村,三顿倒有两顿是不在家吃饭。他念了小学三年级就不念了,在家没事打流秋。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加之父母不全,这媳妇自然也就不好说了。
说说这马二标也二十三岁了,那一天下湖路过罗书记家大门口,被正躺在院里哭树下绳子穿的小凉床上乘凉的罗大麻子叫住??
“这不小二标子吗?来来来。。。。。。”
“罗二爷,你老喊我什么事?”
罗大麻子虽只比他大七八岁,但辈份比他长一辈。
“你这狗日的,二爷非有事才能喊你来呀,来给我骂你俩句不行呀?”
“噢,二爷你尽管骂!侄儿就当您老给我快痒痒了!”
这马二标子平时也油嘴滑舌惯了的,就嘻皮笑脸地凑上前去。
罗大麻子虽然当了官,但身上依然有几分痞气,平日里又十分义气,老少皆搁。这哭树庄里每年的救济粮和救济款也因他在乡里,比别的庄上多的多。乡亲们对他虽有几分敬畏,但更多的是喜欢。
罗大麻子从小凉床上欠起身,一把拧住烂红眼的耳朵:“我叫你卖B养的搞你二大爷七花八花的,我不喊你你还不晓得上我跟前来呢。。。。。。”
马二标子痛得吱牙裂嘴,赶紧捂着被扯着的耳朵伸长脖子以减少疼痛:“二爷二爷,你侄儿这不是来了嘛。。。。。。唬唬,耳朵要给你拽掉了二爷。。。。。。”
罗大麻子这才松了手,马二标子一只手捂着火辣辣的耳朵,一只手拖过小板凳,坐到小凉床前。
罗大麻子从小凉床下的芭蕉扇上摸起一包大运河的海绵嘴香烟,自己叼了一根,把烟盒递给二标子。
二标子赶紧双手接过来掏出一根叼到嘴上,又摸出洋火子划着了,给罗大麻子嘴上的烟先点着了。
“下边毛长全了没有?有女人你小子也能结婚了!”
“侄儿也想呀,就是没小大姐看得上呀。再说你二爷都三十高龄了不也还在响应国家号召,晚婚晚育嘛。。。。。。”
二十三岁,正是胡思乱想的年龄,那个小大哥不想小大姐呀,他烂红眼马二标也一样子发育正常,一米八的个头,骨架子很大,要是能吃三两月好饭好菜,定是虎背熊腰。那天去河西赶集,同伴的黑眼镜借他戴了一会,好多小大姐在后边盯着看呢。不过,都河东河西十里八庄的,人家稍一了解,你家锅门朝那,祖上三代干什么的,都一清二楚,这事自然就冒个泡就没戏了。
“你这卖B养的还敢和你二爷比?你二爷这几年不是一心为党干工作嘛给耽误了,不过就是再过十年四十了也还比你现在吃香,找个黄花大闺女还不跟玩似的!你这小杂种现在要是再不下点劲恐怕m(我)们这哭树庄就得又多根光棍子了!”
“那怎么办呢二爷?”罗大麻子这话虽不好听,但实实在在地说到了马二标的痛处。这农村小大哥要是不生意不买卖不当兵不念书的,错过了二十二至二十四岁的适婚年龄,再想讨上老婆,还真的费点劲的,何况他家境不好。“二爷,我也急呢。”
马二标子深深地吸口烟,把屁股下的小板凳挪得贴着罗大麻子的小凉床。拾起地上的芭蕉扇子,在他罗二爷的大肚子上殷勤地扇着风。
“m庄大队部现在不是缺个通讯员吗?你二爷我今晚就跟吹书记说说,算我拉你一把,省得成了光棍跟m哭树庄丢人现眼的!再说你又是我的表侄,也就给我罗大麻子丢人现眼!”
就这样,罗大麻子晚上就和大队书记周大吹子打了招呼,第二天,马二标子就成了在大队部上班的人了。尽管是个端茶倒水到处跑腿的小角色,但毕竟是整天和那帮大队干部混在一起,自然让普通小老百姓高看一眼。加之他又是公社实权人物罗大麻子介绍来的远房侄儿,这大队的一帮人也就不敢象对原来的那个通讯员似的对他吆三喝六的,虽不说平起平坐,但平日在一起时至少也不会象个佣人似的支派他了。
一个月下来,这马二标便活脱脱地换了个人似的,原来有点令肩的也站得笔直了,面相上也一扫以前的玩世不恭,眉头有了几分英气。又加之时不时地不是这家会亲的就是那家盖房的请大队这这帮人去喝酒,不用出礼又补充了油水,身上的肌肉也发达了起来,使得整个人看起来也壮实了好多。
一日,哭树庄大队部的电话响了,正在那吃冰棒的周大吹子拿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就听见罗大麻子的大嗓门在另一头响起:“是吹弟吧,我那侄儿在吗?”
“罗书记呀,你好你好!标子带人庄头贴标语去了,您有事我去叫去?”周大吹子赶紧把没吃完的冰棒放到面前的空茶缸里。
“不用了,你等他回来就叫他下午到公社来一下,我找他有事。”罗大麻子说完就挂了电话。
周大吹子放下电话,拿起茶缸里化了好多的半截冰棒,自言自语地咕哝一句:“乖乖,我这屁股下的位子恐怕过几天就是这个二标子的了。。。。。。”
那一次去公社,二标子喜从天降,二爷罗大麻子作媒,把自己的干闺女,公社宣传队的桃花介绍给了他,俩人第一面就对了眼。罗大麻子趁热打铁,第二天就让乡民政上批四十斤小麦和五十块救济款,回家时把条子带给了标子家。标子他爷千恩万谢,直把这个表弟当成自家救命恩人似的。一星期后,生产队的手扶拖拉机头上扎着红纸作的大花,一通劈里巴啦的鞭炮马二标子就把桃花娶进了门。又过了两个多月,桃花的肚子就大起来了。
如今的马二标早已是哭树村的大队书记了,儿子马遥在公社开小宝车(吉普车),女儿小风初中毕业送在街上葛裁缝家学裁缝,小日子表面上看是舒心乐意。
但私底下烂红眼马二标子心里还是有点小纠结的,因为和桃花结婚前就听到过一阵风言风语,说二爷罗大麻子和他的干闺女桃花晚上在野天湖里钻过棒秸丛子。这事风轻云淡的很快也就没人说了,几个小孩子说看见的,嘴上没毛说话不牢,谁敢当真?再说那年头到处找造谣生事的完成开批斗会的政治任务,那家男人不把自家女人的嘴管好让其祸从口出?何况,这罗大麻子可是哭树庄二百年才出一个的人物。这背后指指戳戳、挤眉弄眼的马二标子自是没发现过,但让他感到窝心是儿子那对招风耳朵长得和罗大麻子印模活脱的,一看到眼里就让他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涌上心头。。。。。。
不过儿子那嘴和鼻子象他,眼象他妈,这自是把那对招风耳朵的小纠结抵消的差不多了。再说罗二爷在他们结婚后不久,就高升到县里当局长去了。马二标子在他的关照下从通讯员再青年书记再民兵营长,一路坐到眼下的大队书记,对罗大麻子他在人前人后自是感恩戴德,一口一个二大爷!
再说这个马二标子当初两眼好好的怎么就成了烂红眼?
原来是他干大队民兵营长的那一年,公社新来的书记说“哭树庄大队”名字难听,打报告给上头改成了“三忠大队”。给哭树庄下达了政治任务,一个月内必须把所有哭树放倒,栽上别的树。
要放当然是先放庄北头周寡妇家院子前猪圈边上的那棵,那棵哭树又是哭树庄上的树王。
大队书记周大吹没出面,知道这个叔伯弟媳妇(堂兄弟媳妇)周寡妇不好对付,骂起人来能三天三夜不重茬子。那天哭树庄开锯哭树的动员会时刚散了会,这周寡妇就有人前没人后地骂了起来??
“这大队的都他妈什么吊干部呀,一天到晚正经事没得,人家这家前屋后的长了几十年的树倒碍特事了?嫌名字不好听,你大你爹的名字好听,不也就养你这孬种下来吗!那个要是敢动m家的哭树,我就叫他有腿来没腿回去!。。。。。。”
她是烈属,闹到公社也没几个人能惹。所以要拿她家的哭树开刀,原因也在这。一是她家哭树最大,又在庄子尽北头;二是要是她看别的人家锯了,有了警惕性,就难以下手了。三是摆平了她,就不会有第二家敢不给锯。当然,罗大麻子家自会有公社书记自己做工作。
这事就交给年轻力壮的马二标子,叫他带几个民兵趁周寡妇赶集或下地不在家时眼翻手快地把她家的那棵大哭树先放倒了。她回来就是发现了又能怎样?又安不上去了。再让马二标子躲她俩天,也就没事了。
这一天眼见周寡妇提着大竹蓝子过河赶集去了,马二标子就带几个民兵扛着大锯子提着斧头直奔那棵哭树王而去。
这哭树天生敏感,象个爱哭的孩子。摘片叶子或掐一下枝杆就会有液汁冒出来,白白的黏黏的象个泪滴挂在那,直至风干变硬变成褐红色。叶背有一层缄毛,可以摘来喂猪。白色刚淌出的浆汁,能治癣。
几个民兵一到树下就有两个人坐到了树根拉起了锯子,谁知这哭树一锯开了口子,那浆汁就不停地往外冒,锯子进去一寸就胶着起来拉不动了。
有个民兵到水缸里拿水瓢舀了瓢水来慢慢地往大锯子上淋这样才稍稍能拉动一点,弄了半天锯子也就刚刚进去有两公分。这时有围在一转看炎闹的人中有一个人叫起来:“周寡妇回来了??”
那两个拉锯子的民兵赶紧日死命地总算把大锯子从哭树根上退出来,抬起来就跑。这大锯子可是他俩从大队带锯房借来的,这要是给周寡妇逮到砸坏了就得自己陪了。
那马二标也是急了,这任务眼见得完成不了了,拾起地上的斧头狠命地朝哭树刚才被锯下的口子处砍下去,一来杀杀气,二来砍它几斧头回去也好交交差。
就这一斧头下去,浆汁溅了他一脸,也溅到了眼里。只见他扔下斧头双手捂着眼,痛苦地朝其他几个民兵喊声“快走”,跌跌撞撞地狂奔而去。
此时的周寡妇正在河西的街上打洋油(煤油)呢。
这以后,马二标就开始害眼,吃药打针也没好彻底,没事就得揉揉,不揉痒啊!眼整天红红的,就得了个烂红眼的外号。
这二爷局长做的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下乡养病来了?上个星期看他满面红光的呀。他想来这农村住年把他那城里的老婆会高兴来?他老婆要不下来他一人来这干嘛,会不会是心里还惦着桃花?
烂红眼心里正在这瞎捉摸时,她媳妇桃花挑着两只在河西公社食堂接饭锅水的小木桶进了院子。院前猪圈里的两头百十斤的肥猪,听得女主人的动静,嘴插在木棍弄的圈门的空当里,“嗷嗷”地叫着要吃的。烂红眼赶紧迎上去递上搭在肩上的毛巾,桃花放下担子,没接男人的毛巾,竟自去把去把扁担靠到墙上,掏出小手帕气喘吁吁地擦着红朴朴的细嫩的脸蛋,高高的胸部一起一伏。
“又是自己挑到船上的吧?你到那边河堆上朝逮渡的缺窍种张结巴子喊一声让他上去挑不就是了!我上回日得他,他还抱怨说你不喊他,每次等他看见你都到河底了。他妈的到河这边就不能帮你挑上来呀,要不你先放河边上来喊我呀!”烂红眼说,他真的有些心疼自己的媳妇。
桃花在这方圆十里数得着的细皮嫩肉,马蟥脖子水蛇腰不说,人家更难得的是上得戏台,下得厨房。在公社宣传队那会,那段李铁梅的“听奶奶讲革命”直唱得和县淮海剧团的那个“铁梅”不分上下。和他烂红眼结了婚后,丢筢弄扫帚,做饭洗衣,喂猪下湖,样样拿得起放得下。那肚皮更是天潮地润,第一年来了儿子,无香火之忧;第三年就又添了女儿,酒坛子也给置备好了。这烂红眼马二标能不“把她当小妈样供样着”(这话是她老爹说的)吗?再往里说,他能人五人六的坐在这大队书记的位子上,还不也和她多少有些关系。。。。。。总之,他烂红眼马二标子是把媳妇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飞了。
“这去挑刷锅水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怎好老麻烦张结巴子。喊你又怕你这大书记去挑刷锅水嫌丢人呢。你看我这小细腰,还能挑这两桶刷锅水,天天走街上一路人看呢。”
桃花说得有些得意,还扭了扭水蛇腰。
“那是那是,那帮东西看见我女人还不跟看见仙女似的头伸得跟他妈七条似的,眼珠子都能掉地上!”烂红眼说着就揭了猪食缸上的破锅盖,要把桶拎起来朝半人高的缸里倒。
“去你的!哎哎哎。。。。。。”桃花见他拎起那只桶赶紧上前拦住,撩了下眼上的头发,笑咪咪地朝他挤了下眼。烂红眼会意,去关了院门回来,捋起袖子,光着胳膊就从媳妇刚才提起的那只桶里摸出蓝边碗大的一个生面团来。
第三章
挖山芋沟的小凤与点豆子的鸭子 [本章字数:4317 最新更新时间:2012-11-16 16:20:29.0]
小凤今年十七岁了,长得粉逗逗的,身材也继承了她妈妈桃花的全部优点,该鼓的地方一点不含糊地早鼓了出来,该细的地方也水蛇一般的细溜溜软绵绵的。
今天街上的师傅葛裁缝家有事不开门,小凤在家没事,就扛了把铁铣来湖里小园地挖山芋沟子。这点也象她妈妈,闲不住。
她家的地和周寡妇家的地挨着,她来到地里时,见鸭子一人在点黑豆。
“哎,鸭哥,一人怎么在这点豆子呀,技术不错!你妈怎么不来呀?”
“她挑猪菜去了。”
鸭子拿眼望了下穿着红毛衣脑后扎着活蹦乱跳的马尾巴的小凤,赶紧又低下头去,用豆扒子在地上刨个坑,然后从裤口袋里掏出一两粒黑豆种丢到坑里。
他比小凤大一岁,上小学和上初中时还坐过一位子呢。小时常在一起躲蒙蒙、跳绳、踢毽子,这几年大了,不常在一起玩了,见了面小凤还活活流动的,鸭子却有些不自然了,好象不会说话了,看她一眼脸都会红。
看鸭子不自然的样子,小凤心里发笑,踮起脚尖把刚挖起的一块坷垃踢向鸭子。
“鸭子,现在上高中了还欺侮女同学吗?上小学的时候你是老欺侮我啊!”
坷垃踢到了鸭子的脖子上碎了,落了鸭子一脖子。
“我什么时候欺侮过你呀,你这死丫头口死万人了还会给人欺侮!”
鸭子撂下豆扒子跑到离小凤远一点的地方,歪着头扯着卫生衣的领子用一条腿在地上蹦,想把从衣领里灌进去的垃泥从下面漏出来。
“就二年级的时候和你坐一位子的时候,你用粉笔打位子中间划条线不让过是不是你?”小凤边说用铁铣挖起了山芋沟子,真是嘴一份手一份子。
“还说,那次上午刚划了中间线,下午不就让你放在板凳上的图画钉子戮得我屁头疼了好几天吗!”鸭子,不蹦了,扭拧着身子,看样子有好多垃泥须子粘在卫生衣那毛绒绒的里子上不肯下来了,要不是有小凤这小大姐在跟前,他一定会脱下来好好抖抖。
“哈哈哈。。。。。。”小凤撂下铁铣捂着肚子笑得弯下了小细腰。“不多!谁叫你画国界的,画了就是敌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毛主席他老人家说的!”
“知道你是干部家庭,老班长!”
“你就放吧!”看鸭子还在那扭来扭去的,小凤有些不好意思,“你在那不住成扭来扭去跟身上生了蛆似的!不能脱下来抖抖啊?笨死算了!”
给小凤一闹,鸭子也就有点放得开了,腔调就有些油滑:“m这孬好也是黄花大少年呢,身子怎舍得给小大姐看呢。。。。。。”
谁知他的话却一下子让刚才还疯疯傻傻的小凤一下子红了脸,只见她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恨恨地骂道:“你个死鸭子,谁要看你的身子!你就不能死棒秸丛那边脱呀。”
“噢,知道了班长。”
鸭子去地头棒秸丛后脱下卫生衣使劲地在空中抖了十来下,又在边上的老柳树上掼了几下这才拍拍打打地穿上了。伸头望望小凤,见她正坐在铁铣柄上低着头在地上划着什么,鸭子就又解开裤腰带使劲抖了抖,把腰里的垃泥须子须着裢管抖下去,那鞋子就不用管了,本来里面就弄上了垃泥。
见鸭子出来了,小凤从地上爬起来掸着圆圆的并没沾着垃泥的屁屁,说:“鸭哥,你小腿肚子上起的疮好样一点事也没有了,那住在社场上的老侉子狗皮膏药还真不是吹的。”
“是呀,几张就药到病除!还非不要钱。m妈说要送几个鸡蛋给他呢。”
“你大腿上那颗豆粒大的黑痣呢,不能也就便叫那老侉子给按掉啊?”
“那天没给他看呢,长在这又不碍事。再说,老侉子那狗皮膏药又不是什么都管。哎,我这大腿上的痣你怎知道的呀?”
小凤脸又一红,随即又正色地道:“你忘了呀?咱也曾到此一游。”
鸭子一愣,随即会意,笑道:“那也真能看见呀。。。。。。”
小凤“呸”了一口:“你心不正看不见,看不见我的!你的,我看得见。”
原来那是上初中他俩又坐一位子时的事,一天课间鸭子写了张小字条搓成卷,趁她低着头看书时从她后边衣领里放了进去,又顺手提了下她的衣领子。等她反应过来已到了深处。她只瞪了他一眼,没有声张,又在位子下面狠狠地踩了一下他的脚,鸭子疼得趾牙裂嘴同样也没敢吭声。
放学后,小凤拿出了已到了被腰带挡在那的小纸卷,放开见上面写着:到此一游。
第二天,小凤也弄了个小纸卷如法炮制,不过里面除了“咱也到此一游”的几个字外,还包了她特意逮来的几只小马英(蚂蚁)。。。。。。
“是那几只勾我七死的小马英告诉你的?”鸭子故意问。
“那是,他们什么都告诉我了。。。。。。”小凤得意地点着头。
其实,上小学上初中的时候,农村的男孩子夏天都穿裤头子,只要好意思看,连大腿根那都能看清清楚楚的,何况鸭子那痣不在大腿根处又还在大腿的外侧呀。
两人又说了会同学时好玩的事,小凤提议道:“鸭哥,我看我先和你一起点豆子,点好了你再帮我挖山芋沟子中不中呀?”
“你别有人前没人后地叫我鸭子好不好呀,我没大号呀?”鸭子故意绷起脸。
“不是叫顺嘴了嘛,以后不叫了还不行吗?周向前哥哥!”小凤赶紧顺他的毛子抹。“我刚才说的听到没有呀?”
“中!”
鸭子答应得很干脆。说真的,他还真怕小凤一会挖累了铁铣一扛,丢下他一人回家了。
“那侉老头还真不错,跟你贴了几张膏药居然一分钱都不要。”边丢豆种小凤边说。
“是啊,他说看着我亲慌。”鸭子说。
“亲慌你也认个干大的呀,还是个侉干大的!”
“你还别说这风凉话,我也看着他有些亲慌呢。那天二黄也在一边凑热闹说和你一样的话,m妈装着没听见。回来我问她当时怎不说话,她说老侉子人虽不错,但一年到头在外头跑连个姓什么住那里都不知道,心里不踏实。”
“管他呢,能十天半月送回煎饼给你卷大葱就是了。”
“死远点去吧,你见过他吃煎饼卷大葱啊!”
小凤想了想又说:“他不会是看上你妈的吧?”
鸭子拿豆扒子作势要往她头上刨:“你瞎嚼什么蛆!”
其实豆子就是围着小园地周边点两圈子,是周寡妇叫的。一人做起来又又刨又点的磨时间,点完至少得半天。这两人点起来顺了手,只一转脸便在说说笑笑中点完了。
接下来就是小凤家的山芋沟子了,小凤来挖山芋沟子也不是没事就非得找点事干干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她来家时碰见鸭子扛把豆扒子下湖了,不知怎的,就心心列列地想下湖。他爷烂红眼就不让她来的,她说妈去街上挑刷锅水去了,自己在家也没事,闲着无聊,非得拖了铁铣下湖。烂红眼没法,就说那你去挖吧,挖托把长就回来,就当玩的,等爷没事两早上就都挖出来了。
这挖山芋沟子可是力气活,中间三铣把垃泥翻过来,两边各一铣把土加到中间,一路挖下来还要挖直,不能弄得跟出线(蚯蚓)似的。挖好了一截子,再回过头来再吃(铲)两边沟里的垃泥拍到沟子上,弄成一条笔直的鱼骨领子,这山芋沟才算大功告成。
铁铣只有一把,豆扒子是使不上的。于是,小凤就坐地头豆把柄上,和鸭子嚓呱(聊天),鸭子一人挖山芋沟子。
“鸭子。”
“吗?”
“你在学校还欺侮过我!”
“不没事你就在那瞎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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