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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填房.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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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药
“表妹,是我。”一双冰冷却极为柔软的手扶住了许若水。
“表姐,是你啊,我以为相公来了,”许若水坐在了床沿边,心中满是失落,“怎么这么晚了还未歇息?”
表姐王梦娇是许若水的舅家表姐,两人自小亲如同胞姐妹,“我路过这里时听到表妹有些咳嗽,所以亲自去了厨房熬了点枇杷膏过来,你喝点试试看。”黑暗之中,许若水看不到王梦娇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此时眼神的变化。
“谢谢表姐的关心,现在也就你还记挂着我,谢谢你表姐,”许若水反手握住王梦娇的手,眼中多了些光彩。
“咔,”王梦娇打开手中的食盒,端了一只黄色彩碗出来,汤匙搅着碗沿发出刺耳的声音,“表妹趁热喝了才有效。”她抓起许若水的手,将碗送了过去。
“把灯点了吧,这么黑,小心磕着表姐。”许若水流露出开心的笑容,在这大宅门中还有人牵挂她,已是不易。
王梦娇无声地冷笑了一声,柔声道,“无妨,你快些喝了吧,小心凉了没效果。”
许若水“嗯”了一声,张嘴缓缓地将带着一丝甜味的枇杷膏给喝了下去,带着一股子清清凉凉的味道,顺着喉咙慢慢地滑了下去。
“谢谢表姐,”她将碗和汤匙一起递回给了王梦娇,可她没有接,因为她的双手还有其他用处。
“不用客气,”王梦娇笑道,“表妹喝了是否舒服了一些?”
“铿嚓,”黄色彩碗应声落地,许若水顿时觉得全身无力,“表姐,”她无力地喊道,眼前的烛火亮了起来,王梦娇那张瓜子脸蛋白里透着粉嫩,正朝着自己笑呢。
“表妹,你怎么啦?很不舒服吗?是不是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许若水的胸口犹如被抽走了空气一般,软绵绵地疼,“给我水,表姐,给我水。”她伸手要王梦娇相助她一把,可是王梦娇将她往床榻一推,“若水,你安心地去吧,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天启的,这整个孟府我都会给你好好打点着的。”她拿起一个枕头慢慢地许若水靠近。
许若水看明白了王梦娇脸上的阴笑,但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笑得花枝乱颤的人,“为什么?”
“为什么?哈哈哈。。。”王梦娇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等你死了我再告诉你吧,你喝了我下的软筋散,别妄图反抗。”
心口的疼慢慢吞噬着许若水的气力,她瘫软了下来,双手已经支撑不起她的身体了,“我不曾对不起你过,为何你这般狠心对我?”我视你为亲姐妹,大小同吃同住,可是句话已经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
第四章 祸不单行
许若水见母子两个这般心狠地对待自己,心中怨气骤升,冲得那纱帘狂乱而起,还带着阵阵地阴风,让人心中不由地一紧。
“怎得突然起风了?”孟夫人紧张望了望四周,“不会是那魂魄还未离去吧?”
“娘您多虑了,都死了有一会儿了,那魂魄早就被黑白无常勾走了,怎会还在这里?”孟天启不相信这时间有鬼,便安慰了孟夫人。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丫鬟紫嫣匆忙地跑了进来。
“慌张些什么,有话好好说,大少奶奶没有好好教你规矩嘛?”孟夫人一记厉害的眼神射向了那个丫鬟。
“夫人,大少奶奶她。。。。她快不行了。。。。”紫嫣瑟瑟地说道。
“你说什么?”孟夫人“腾”地站了起来,走了几步之后又想起孟天启还在院子里,忙说道,“启儿,你先回去,别让那些晦气的东西冲撞了你。”
孟天启应下,可有疑惑地问道,“如果大嫂没了,儿子得服三个月的丧,纳妾一事可是被耽搁了。”到底是男人,谁不想三妻四妾,温香软玉在怀。
“娘会想得周全的,那女子娘也看得好,不会舍了去的。”孟夫人说完这话就走了。
许若水将这些听得真切,恨意胸中升,着实可恨,凝香堂那位快不行了,只要一死,孟天启纳妾的事情被会有变数,许若水不想让他这般如意了去,便一同跟过去看看。
凝香堂是孟家大少爷孟天博的院子,位于孟府的东北角,算是偏僻之所在了,孟夫人这一急也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凋零的院内只挂着一盏灯笼,散发出凄凉的黄色光晕,正屋内只有一个老婆子在那里抹眼泪。
“不是说大少奶奶只是有些风寒嘛,怎得一下子就严重起来了呢?”孟夫人责备地问老婆子和报信的紫嫣。
老婆子默默地跪了下来,“夫人,您得给大少奶奶做主啊,刚刚外院的二流子送大少爷回屋之时,碰见大少奶奶,竟出言调戏,大少奶奶气愤地回屋还锁了门不让奴婢们进去,奴婢以为大少奶奶哭上一会儿便会没事,不曾想她会想不开而自尽。”
“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进去瞧瞧,”孟夫人吩咐道,两个奴仆便退到了院子。
许若水无声地跟进了屋,刚踏进卧室,便心头一惊,已经感觉不到人气了,难道这位只见过几面的大嫂也在今晚香消玉殒了吗?
“晚秋,晚秋。”孟夫人推了推毫无生气的人,伸手探了探气息,立马缩了回来,“呸呸呸,今个儿是怎么了,竟都是晦气之事,一个没了,另外一个也没了,该不会是许若水来找人偿命来了吧?”
孟夫人想至如此,惊骇地站了起来,抬腿就往外走,对门外的两个奴仆说道,“你们今晚先守在这里,大少奶奶的丧事我问过老爷再做定夺。”
“夫人。。。。”紫嫣还有话要说,却被孟夫人打断了,“记住了,大少奶奶是暴毙而亡,其他的事情你们都没有瞧见听见,知道吗?否则我打发了你们,也不管大少爷是否有人伺候。”
孟夫人虽然看着面善,可严厉起来却是极为威严,吓得两个人只好应下,孟夫人这才甩着帕子走掉了。
第二章 难以置信
“你是没有对不起我,但是你的爹娘对不起我的爹娘,是他们让我小时候吃尽了苦头,被人骂小要饭的,被人轰得无地可住,你能想象吗?你小时候锦衣玉食,长大了又嫁进孟府这种大家,这一切本该是我的,凭什么会让你夺了去。。。。。我以为老天早晚要收了你,可是你依然获活得滋润,”许若水的魂魄慢慢地从身体里抽离了出来,只觉得王梦娇的声音空洞却很清晰,也能看到自己的嘴边慢慢渗出了暗红的血。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许若水伸手要抓王梦娇,却怎么也抓不到。
王梦娇伸手推了推床沿上一动不动的人,许若水的身体朝一边倒了过去,怎么回事,她都还没有下手,她怎么就死了,王梦娇看着许若水的嘴角慢慢溢出一丝暗红的血,“这。。。”她慌了神,她只是下了软筋散而已,那不是致命的毒药,她还未蠢到让人找到把柄。
许若水的魂魄渐渐朝门口飘去,迎面碰上着急而进的孟天启,“相公,”许若水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喊了出来。
孟天启,孟家排行老二,却是尊贵嫡子的身份,跟在孟家老爷身边学习一切庶务,如今已是临城说一不二的人物了,家财万贯,财能通天,这临城的黑道白道无不敬着孟家,敬着孟天启。
“谁在叫我?”孟天启回头一望,地阔方圆,天庭饱满,样貌俊逸,加上天生的儒质气息,无不叫人赞叹其真乃天之骄子。
“相公,是我,若水啊。”许若水走到孟天启面前,可不见他有丝毫反应。
“启哥,”王梦娇慌张地叫道,“你怎么来啦?”
孟天启看了一眼王梦娇,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伸手探了鼻息,急忙缩手,“你怎么那么迫不及待,若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他鄙夷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尸体,朝临床的炕上一坐,“好好想想怎么处理了?不能被人发现,也不能损了我孟天启的脸面。”
“启哥,不是我,我只给她下了软筋散,不可能会毒死她的。”王梦娇辩解道。
“行了,我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还是想想怎么办才行,”孟天启除了这些,脸上看不出一丝悲抢。
一阵风吹起,饶是现在大热夏天都觉得这屋子有些阴凉,“屋子这般偏僻,而且也没人瞧见我走进来,明早就去给你爹娘报丧不就得了,加上她娘家没人,谁会追究她的死因呢,暴毙亦或是自尽。”
“我孟天启的女人怎么可能自尽,这不是和外人我说苛待她吗,我的脸往哪儿搁。”孟天启伸手指了指王梦娇的脑筋,带着责备。
“这。。。。。”许若水不敢相信地看着二人之间流露的亲密,为何会这样?为何孟天启对自己的死这般若无其事,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许若水努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是眼前的孟天启正皱着眉头嫌恶地看着床上的尸体。
“启哥。。。。。”王梦娇较弱地喊道,“我真没有害表妹,那软筋散我只用了一半,还有一半留在卧室了,你若不相信,我现在就去拿给你瞧。”
孟天启摆了摆手,“我也没有怪你,你别害怕了,我现在就和爹娘说去,你也早些歇息吧。”说完,便起身看都不看许若水,顾着自己走了。
王梦娇屈膝送他离开,朝床榻的方向“呸”了一声,“许若水,你也想不到自己有今天吧,快去和你爹娘团聚吧,他们见了你一定会很开心的,你要好好谢谢我们让你们这么早就相聚了。”王梦娇张狂地扬长而去,夜很静,许若水纵然是一缕魂魄也如置身在冰窖一般。
第五章 得 赦
老婆子姓胡,整日里待在凝香堂,连孟夫人都忘记了她是什么时候进来伺候的,“紫嫣,你在这候着,我要去看看大少爷,万一他找不到大少奶奶,定会闹了去。”
一提及这位大少爷孟天博,许若水只记得他是个痴傻之人,听说八岁时从假山上摔着了头而致的,但是自己的公爹却非常疼爱这个儿子,这晚秋已是填房,在她之前,孟天博已经娶过一房妻子,不过也是英年早逝,因此孟老爷就买了个晚秋进来伺候,不过听说还不足一年。
一阵金光乍现,刺得许若水不得不眯起眼睛,等适应了才看清楚这金光之处站着三个人,黑白无常和晚秋。
“大嫂,”许若水唤了出来,可许若水一丝反应,反而是黑白无常发现了许若水,“这里怎么还有一个游魂,抓回去一同交差了。”
黑白无常的锁魂链一甩,深深地勾进了许若水的琵琶骨,纵然是一缕魂魄,也感到了钻心地疼痛,“不要,不要带我走,我是被人害死的。”许若水哀求道。
“哪个魂魄不是说自己是无辜的,是不是无辜由阎王爷说了算。”黑白无常铁面无私,在他们的锁魂链下也只有晚秋没有一丝表情,不知是为何。
“大嫂,大嫂。”许若水挣扎地呼救,可是徒劳无功,昏暗无光的黄泉路上只有四人在行走,唯有铁链发出了凄凉的声音,在四个幽魂离开的同时,许若水生前居住的小院子突发大火,从屋角顺着风一直烧,烧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熄灭。
阎王殿里,黑面的阎王爷正让人收押了晚秋的魂魄,而后问许若水道,“来着何人?”
许若水因为锁魂链的缘故,魂魄极为虚弱,“民女临城人士,姓许名若水,因被人下毒致死,请阎王明鉴。”
“许若水?”阎王爷黑脸看不出表情,舔着手指翻阅手中的死薄,连着翻了两次都不曾找到许若水三个字,“怎么回事?”阎王爷自言自语道,后吩咐身边的小鬼拿来生薄,找到临城一面,也找到了许若水三个字,“奇怪,许氏一门上辈子行善积德,福及子孙,不该如此早亡的,她说的定然不错了,是被人害死的。”
“啪。”阎王爷合上生薄,说道,“许氏,本王已经查清楚了,如今并未到你的时辰,你只需回到你的尸身即可,切记,尸身不可毁,否则你便回不去了,从此成为幽魂而不得善终。”
“多谢阎王明鉴,”许若水喜极而泣,她命不该绝,回去之后,定要让王梦娇的真面目大白于众人面前,而孟天启,她的夫君,不配拥有她的爱,她作为他的正妻,不会让他安生享受齐人之福的。
被送出了阎王殿,回到临城之时,已是鸡鸣三次,东方隐约能看到金黄的日光了,许若水感到裸露地肌肤很是不适,便急忙朝孟府的后院飘去,到了之后整个人都呆了。
烧得面目全非的小屋正冒着呛人的烟气儿,只有寥寥两三个小厮和丫鬟在整理。
“你们说邪不邪门?听说二少奶奶昨日受不得病痛的折磨,自尽了,这才自尽,这小屋就烧起来了。”
“那二少奶奶的尸体呢?丧事还未办呢,可怎么办啊?”
“我说你们两个少多嘴,是主子的事情,我们这些下人还是守好自己的嘴,”年纪大一点的一个丫鬟呵斥了两个小厮。
“烟儿姐,虽说你是二少奶奶屋里的丫鬟,可如今她人不在了,你也该为自己谋个好出路了,听说二少爷身边除了你还不曾别的丫鬟伺候呢。”
第三章 想 计
这便是自己嫁的男子吗?许若水跟随在孟天启的身后,只见他去了孟夫人的院子,这是许若水只去过几次的院子,进去一瞧,里面花团锦簇,百花尽放,院里一处凉亭均是用了上好黑檀木搭建而成,在两排灯笼的照映之下,呈现出黑亮黑亮的色彩,亭檐挂下薄如蝉翼的纱帘,在这夏夜有了一丝别样的凉意这只。
“启儿,你做什么慌慌张张的?”孟夫人的声音从凉亭里传了过来,将孟天启慌张的身体给拉住了,他朝凉亭走去,里面除了孟夫人之外还有孟夫人的胞妹姨太太在。
“姨母,”孟天启恭谦行礼。
许若水见过这位姨太太,与孟夫人相比,其样貌更美上几分,“倒是难得见到启儿过来,姐姐,你福气可真好,有天启这个儿子,哪里像我只得了个女儿,命如纸薄。”姨夫人叹气道,对孟天启的赞赏溢于言表。
孟夫人很受用,见儿子过来料想了他有事儿同自己说,便对姨太太说道,“妹妹,虽是夏日,这夜里也凉了些,你不如先回去歇着,咱们明日再叙,你尽管放心待着,犹如自家家里一般,莫要拘束了。”
孟夫人笑着对自家妹妹说完,又对身边的丫鬟宝竹说道,“你先送姨太太回去歇着,看看屋里缺了什么,都一一补上,不可疏漏了。”
“是,”宝竹应下之后,迎着姨太太去了孟府西边最为雅致的小院,看样子她是要长住在孟府了。
等自己的姨母走了之后,孟天启才“哎”地一声坐在了桌旁。
“怎得唉声叹气,这可不似你平日之样,”孟夫人提了水壶想要为心爱的儿子倒上一杯水。“娘,后院许氏没了。”孟天启说完,孟夫人提壶的手一顿,抬起眼睑看向儿子。
“怎么说没就没了,昨日看守的人还说她好端端地,莫不是自个儿想不开?”
“儿子也不知晓,本是念着旧情去瞧瞧,想不到灯是点着,人却是已经没了气儿,儿子这才赶过来和娘您商量一下,这可算是什么事儿嘛,平时看着她不省心,连死都不好好找个时间,”孟天启一口饮尽孟夫人给倒的水,心中满是恼火。
许若水想不到孟天启会这么说,心如尖刀刺入,无比地疼,孟天启,我许若水嫁给你一年多,对你的种种温情难道就没有将你的心捂热吗?为何你为了个外人这般对我,我是你的妻啊,明媒正娶的妻子啊!
当然,许若水的这些话孟氏母子是不可能听得到的。
“这事若不办好了,我们孟家的脸面可就丢大了,启儿,我刚想给你纳个女子回来,这档事情一出,可不得搁置了,哎,我当初就和你爹说了,这克父克母的女子怎么好娶进门呢,可你爹非要顾忌那不值钱的诺言,硬生生地逼你娶了个短命的回来,好在没有连累到你,不枉娘天天为你烧高香。”孟夫人怜爱地看着儿子,满心欢喜儿子的优秀。
孟天启苦恼着呢,连纳妾都提不起兴趣,“儿子现在哪里还有心思纳妾啊,那许若水现在还堵着儿子的心呢。”
孟夫人思量了一下,提议道,“不如这样,那祸害的死先不要张扬,等娘为你先纳了妾再说,行吗?”
“一切但凭娘做主,儿子先回去歇息了。”孟天启没有反对,那便是默认了。
第六章 收 尸
“呸,”烟儿厌恶地回了那个小厮一个白眼,“要去你去,二爷身边的人可是好当的,虽说在二少奶奶身边伺候的时间短了些,可她也是个心善之人,待我却是不差的,拆主子墙角的事情我岂能做的?”
小厮动了动嘴皮子,不在说话了天师道。
凌乱不堪地一堆废墟,许若水根本进不去,更加不能回到自己的失尸身之中,正当她束手无策之时,孟夫人带着人过来了,她嘱咐道,“你们进去瞧瞧,二少奶奶的尸体是否完好?”
为什么这么说,许若水心中一凉,她现在只能躲在阴凉之处,看着他们拿着一个木盒子和一个担架进去。她内心一阵激动,他们出来之后自己就能复活了。
进去的人才去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出来了,担架是空的,盒子却是沉甸甸的,“夫人,里面都什么都烧没了,只留下这一盒子的骨灰,您是否要瞧一眼?”
“拿走拿走,”孟夫人摆了摆手说道。
下人得了吩咐,端着盒子就要出了这个小院,可还未跨出一步,又被孟夫人叫住了,“别把她往祠堂里送,随便找个小庙,让人诵经七七四十九天,也算我孟府的一点心意吧。”
“是。”下人得了吩咐才端着许若水的骨灰出了小院。
自己的尸身呢?为何不见自己的尸身?她要复活,没有尸身怎么回去?许若水心中怨恨,却不知是谁放的火烧了院子。
苍天啊,我许家不曾为恶,为何你要这般待我,许若水欲哭无泪,跌坐在地上,看着烟儿指挥着两个小厮收拾好了小院,青烟未散尽,人心冰凉透。
渐烈地日头让许若水有些无处躲闪,日光灼热如利剑般滑过她的身体。
烟儿走了又回来,手里拿了些黄纸过来,吹了火折子一张张点燃,“二少奶奶,奴婢也伺候了您一些日子,如今你去了,便安心地走吧,一会儿奴婢送您回家看看。”烟儿烧了整整一沓的纸钱后,撑了把红油纸伞,嘴里念念有词后,就往外走去。
许若水忍着灰飞烟灭的危险飘至红油纸伞下,说道,“好烟儿,谢谢你。”
烟儿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全身毛孔战栗,双手合十,“二少奶奶,是你来找奴婢了吗?奴婢现在就送您回家。”
按着临城风俗,英年早逝之女子如不能安置在夫家祠堂,就只能被送回娘家,想不到这,一个府里唯有烟儿还有一丝情意,许若水将之一比较,就更恨毒了孟天启和王梦娇,一个视为枕边之人,一个视为同胞姐妹,竟会如此狠辣心肠。
烟儿收了红油纸伞,找了个灰布一套,镇定地出了外院,犹豫地从腰间掏出两个铜板,狠了狠心后,便换来一位名叫顺子的小厮,“将这个送去二少奶奶娘家,往门口一放变成,这点银子就给你了。”
外院的小厮日常待遇极差,孟府供吃供穿,因此月银是少得可怜,一般小厮一月才一百钱,因此烟儿的两个铜板还算有些吸引力,那顺子点头哈笑地接了东西,也不问是什么东西就出了孟府。
第七章 借尸还魂(一)
红油纸伞被放在了许宅的墙角,许若水的魂魄这才得以飘了出来,回到一年为曾回来的家宅,她暗自神伤,爹娘已经不在世多年了,她除了能看看他们的牌位还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不能复生,回了宅子又能怎么样。
许宅是一座二进门的院子,前院是客房和下人房,而后院才是主人房,如今这里住着王家夫妻,也就是王梦娇的父母。
一路走到后院,听见正屋有些吵闹声,细听了一下,是舅舅王久发和舅母刘巧在闹架。
“你给我住手,”王久发正拦着妻子不让她收拾西屋供桌上的牌位,“这是我亲妹妹的灵位,你怎能这般所为?”
“我怎么啦我?”强悍扎实的刘巧推开了瘦弱的王久发,“我告诉你,王久发,这屋子这田产本来就是我们的,你还让这两个死人霸占着我们的屋子作什么?”
“妇人之见,不是若水还在吗?若是回来瞧见我们连她爹娘都不供奉了,你打算怎么应承孩子。”王久发生性懦弱,平日里对妻子忌惮有加,这次为了逝去的亲妹妹,算是有了些男子的气概。
“还若水呢,我看她过不了多久好日子了,”刘巧哼笑着,正要找东西装牌位,可王久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举起烛台就朝刘巧的脖子处打了下去,刘巧哼了一声就晕倒了,“你说你为何这般不近人情,那孩子可怜,你就不能给她留个念想,让她以后回家也有个地方祭拜。”
王久发扶起自己的妻子去了东屋,见识了王梦娇的恶毒,许若水对刘巧的所言更是嗤之以鼻,有其母才会有其女,以前自己有眼无珠,居然会轻信他们一家子,掏心掏费了几年,却换得如此下场。
爹,娘,你们若是泉下有知,就帮帮女儿,女儿已是没了活路,这人已到了尽头,可怜阎王都不收女儿,如此孤魂野鬼般地游荡,该如何是好?
许若水对着父母的灵位伤心地哭泣了好一阵,可无人知晓这西屋有一游魂在,木质黑漆地牌位突然间从供桌上掉了下来,许若水心中一惊,难道泉下父母感知了吗?
女儿不孝,让你们二老死也不瞑目,许若水躲在了供桌之下,只待天黑能回孟府,自己的身体究竟还在不在,唯有亲自去一探究竟了。
夜幕降临,孟府搭起了灵台,白幡黑布尽入眼帘,许若水欣喜若狂,她以为这是为她设得灵堂,大堂内门板上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人,白布蒙住了她的样子,看不清到底是何人,可此时的许若水根本没去想其他的,纵身一跃,魂魄滑进了白布下的身体里。
没有人留意这一瞬间的变化,那尸体旁边只有一个丫鬟披麻戴孝,那便是凝香堂的紫嫣,胡婆子去照顾孟天博,而这守孝之事自然轮到了她身上了。
“晦气,让我一个人守着,死也不死得让人不安生。”紫嫣气鼓鼓地往火盆里扔黄纸,一阵风吹起,那灰烬飘起呛得紫嫣忍不住挥手拍打,一不小心,扯起了门板上拿一方白布,一身新衣却是粗布糙料,大房儿媳妇晚秋直挺挺地躺在那里,白布落地的一瞬间她的睫毛微微地颤动了一下。
第十章 发 泄
“爹,娘,你告诉女儿,现在女儿该怎么做?”许若水使劲地拍着自己的脑袋,再也压抑不住的哭声爆发了出来,喉咙处传来剧烈的疼痛,混合着心痛,让她无以复加。
“大少奶奶,奴婢知道您心里苦,要哭都哭出来吧,哭了心里就舒服了。”胡婆子抱住许若水,陪着一起哭。
“呜呜呜。。。娘子,你不要哭,你哭我也要哭。”陌生的男性声音传进耳内。
“大少爷,你别走那么快,奴婢跟不上。”紫嫣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说道,进了门,看到地上两个人哭成一团,摆出一副架势,说道,“胡妈妈,你让我替你看着大少爷,自己倒在这里清闲起来了,夫人只让我伺候大少爷,可没让我给大少爷当奶妈。”
尖酸刻薄的声音甚是刺耳,胡妈妈拉起袖口胡乱抹了眼泪,“紫嫣,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不愿意过来伺候大少奶奶,又不肯伺候大少爷,你心眼高的话,我就回了夫人,让你不要在凝香堂待了。”
“那夫人也得听你的话才行,胡妈妈,大少爷我给你带过来了,我累了,先去歇一会儿,”紫嫣伸了个懒腰,撇嘴说道,“也不知道撞什么鬼了,好好的死人居然又活过来了,这日子啊真是没盼头,同时丫鬟出生,怎么她就这么好命。”
这话明显是在说晚秋,只是此时的晚秋已不在是晚秋了。
许若水一腔怒气本无处发泄,被紫嫣如此一激,便起了身,“你叫紫嫣,是吧?”
“奴婢便是。”紫嫣回道,眼睛都不曾看了过来,许若水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昨晚这个紫嫣不耐烦地烧纸钱,嘴上还一百个不乐意。
“你去院子里跪着,没我的吩咐不准起来。”许若水说道。
紫嫣哼笑了一声,“凭什么?”她可是夫人派来的人。
“凭我是这凝香堂的女主人,”许若水走上前,仔细打量了一下紫嫣,虽是丫鬟,看那模样倒是俊俏,孟天博不是孟夫人所生,又是个傻子,不知为何会派个俊俏的丫鬟过来。
“不是夫人的吩咐,我是不会跪的,你不过是个买来的丫鬟,和我还不是一样,让我跪连门都没有,”紫嫣说完就往门外走。
一声不吭地孟天博却以极快地速度踢倒了紫嫣,“娘子让你跪,你就跪,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毫无防备地紫嫣整个人四脚朝天。
“哈哈哈。。。”孟天博拍着双手开心地跳到许若水面前,“娘子,我帮你教训她了。”
许若水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打量孟天博,以前只是远远地瞧上一眼,眉宇之间与孟天启倒有几分相似,双眸大而有神,仔细一瞧,那眼珠子带着幽幽的深蓝色,鼻梁挺拔,嘴唇微厚,不像孟天齐那么薄,让人觉得他一副温和的样子;许若水在他身前显得娇小玲珑,忽略孟天博那痴傻的模样,看着也算俊朗,只是可惜了。
孟天博傻傻地看着许若水,更准确地说是晚秋。
许若水被他看得羞愧,自己占据了晚秋的身体,已是不能对人言了。
第八章 借尸还魂(二)
许若水觉得自己慢慢地暖和起来了,全身都有了感知,有一种力量也在慢慢凝聚起来,
可是胸口一口气就是没喘上。
她一个起身坐了起来,猛地拍了拍胸脯,一个异物从喉咙里咳了出来,这一口气才算顺当,定睛一瞧,那异物颇像桃核,一个吃干净了的桃核怎么会卡在自己的喉咙里。
“鬼啊,有鬼啊。。。”紫嫣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反应过来时黄纸已撒了一地,连奔带爬地出了大堂,大叫着‘闹鬼啦’,一路都没停下来。
哼,王梦娇,孟天齐,你们以为我死了,现在看到我一定大吃一惊吧,许若水冷笑着,想要看看那些人看到自己的反应,会不会被吓得魂不附体。
很快就有人过来了,许若水一看,为首的是公爹孟老爷,接着便是婆婆孟夫人,孟天启和王梦娇一前一后而进,最后到的人便是一个妙龄女子和姨太太,底下探头探脑的丫鬟小厮更是不下十几个。
底下私语声不断,无非就是诈尸闹鬼之类的话语。
“都给我闭嘴了。”孟老爷厉声喝道,大堂内马上静了下来。
许若水微微一笑,下了门板,朝那些人福身道,“爹娘,儿媳给二老请安了。”
“这。。。。。”孟老爷眼眸深了深,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却又是那么真实,遂回头对孟夫人说道,“夫人,你不是说晚秋这孩子昨夜里就没了吗?这人可不是好端端地。”
孟夫人躲在孟老爷身后,散闪地说道,“妾身亲自查看了鼻息,却是没了气儿的,老爷,会不会是诈尸?”
他转身对许若水说道,“晚秋,好孩子,你母亲疏忽了,才以为你已殁了,如今一场误会,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刚刚天博还吵着要找你,”孟老爷显得有些激动。
晚秋?许若水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孟老爷一个“晚秋”一个“天博”地,非常陌生,自己是许若水啊,怎么会是晚秋。
“爹,儿媳是若水啊。”许若水说道。
孟天齐和王梦娇双双抬头看向许若水,尤其是王梦娇眼中的一丝惊慌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可随即而来的讥笑又浮上面容。
“爹娘,既然虚惊一场,儿子就先回去歇息了。”孟天启毫无表情地说道。
“回吧,”孟老爷摆手道。
“孟天齐,你别走,你怎么看到我就要走,是不是害怕啦?”许若水快步地下了台阶,“人在做天在看,你心虚了是不是?天不亡我,我许若水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
孟天齐回头,凌厉地看了一眼许若水,留下“疯子”二字。
“快让人拦住她,快,快,快,”孟夫人手忙脚乱吩咐道,上来三地个小厮,将许若水拦了下来,许是一股子气没接上来,许若水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十一章 紫 嫣
想起被烧毁的尸身,狠毒的表妹,薄情的孟天启,冷清的婆婆,都一一浮现在眼前,想要弄清楚为何他们要这般待自己,唯一继续待在孟府才会有机会探究到,如此一想,许若水便抬起头对上孟天博,“。。。相公,你乖乖地待在这屋里先,一会儿我在陪你玩。”
说出这一句话,别提心里多别扭,许若水不了解晚秋,深怕自己说多了会露出破绽。
“不要,娘子,我陪你一起惩罚这个丫头吧,她对娘子不敬,就该罚。”孟天博二话不说,拉起许若水的手,走向刚刚站起来的紫嫣,许若水不习惯,拧着几下,没有挣脱开来。
“紫嫣,你欺负娘子,你给我去门口跪着,没有娘子的吩咐不准起来,”孟天博指着紫嫣重复了之前许若水的话,这点倒引起了许若水的注意,一个傻子,记性倒是不差。
“大少爷,奴婢是你的人,您怎么能惩罚奴婢,奴婢还要好好伺候你呢,”紫嫣扭着丰臀,轻佻地靠了一下孟天博的大腿。
“谁让你伺候啊,我有娘子就行,”孟天博犹如碰到毒物一般闪了开来,嫌恶地拍了拍被被碰过的地方,无辜地眼神看着许若水。
“胡妈妈,”许若水清楚地记得紫嫣之前是这么叫胡婆子的,“拉紫嫣姑娘下去,若是不肯跪就打得她肯定为止,我就不相信了,一个丫鬟还爬上主子的头上撒野。”
胡婆子身体壮硕,笑着应下,她早就看不顺眼紫嫣了,整日里借着夫人的名头,活也不干,事也不做,更不用说伺候孟天博了,暗地里看到她几次对孟天博骂骂咧咧地,碍于下人的身份,自己都不能对紫嫣怎么样。
胡婆子上前二话不说就拎起紫嫣的衣领往外走,紫嫣当然不会轻易就范,双脚奋力地踢着,可没有起到多少作用。
“小鸡被叼了,”孟天博极为兴奋,带着许若水去看热闹,“娘子,你说让她跪石子好不好?她是下人敢欺负我娘子,我要让她好看。”
一个傻子都懂得如何对自己的妻子好,相较于孟天齐的薄情,许若水心中一阵温暖,孟天齐,你若是有半分情意,我死也瞑目了。
紫嫣不肯下跪,胡婆子一个利落反手,将她制住,额间已是层层汗意,“大少奶奶的话你不听,难道也不从大少爷的话吗?夫人将你送来之时是怎么说的?”
紫颜气恼地白了一眼胡婆子,想起孟夫人带她来时说的话,“紫嫣,大少爷你要好好伺候着,若是有个什么差池,就算我放过你,老爷也不会饶了你的。”
思及如此,紫嫣服软了,在这之前,夫人还交待了另外的话语给她,只是不便对人言而已,若是被赶出去了,夫人首先会责罚她的。
“妈妈,让她跪石子,就这样跪着太便宜她了,”孟天博不乐意了,放开许如水的手,小跑到树堆之前,捡了很多的石头回来,尽数放在了紫嫣面前,“跪吧。”
紫嫣傻眼了,想不到孟天博真的找来了石子过来。
第九章 借尸还魂(三)
醒来时,已是天明,房门被推了进来,许若水警觉地睁开了双眼,陌生的房间是一副简陋地装扮,连床帐子都是旧了洗得发白的灰红色,她环顾了整个屋子,最后停留在门口胡婆子的脸上,只见她将水盆放在了架子上,利索地扯了白巾帕子,绞了绞之后,递给了许若水,“大少奶奶,请先净个面吧,一会儿早膳就会端来,您用一些,身子骨也撑得住。”
许若水一听,不对,自己是二少奶奶,为何连下人都会称自己是大少奶奶,她连忙下了榻,踉跄地朝水盆架子走去,银色水盆中清晰地倒映出一张蜡黄的瓜子脸,弯弯的眉眼,眼角渗透出些许恨意,小巧的鼻头下面惨白的嘴唇,这人。。。。。。?
许若水后退了好几步,才听了下来,为什么会是这样?这张不是大嫂晚秋的脸吗?她不要这张脸,许若水的眼泪崩堤而出。
“大少奶奶,您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胡婆子扶着摇摇欲坠的许若水坐在了炕边,“奴婢知道您心里苦,可您为了大少爷也要好好地活下去,您说您前日就为了个二流子,舍了大少爷就走,你让大少爷以后怎么活啊。”
胡婆子说着说着,皱起的眼角微微湿润了,“大少爷刚还吵着要找您,奴婢让紫嫣给劝着些,别吵着您修养。”
许若水听得心不在焉,为何那尸体会是晚秋的,那自己的尸身呢?
“妈妈,我不是你们的大少奶奶,我是二少奶奶许若水。”许若水抬头说道,她要让人相信她不是晚秋,那坚定的眼神让胡婆子一怔,可是那一模一样的外表,怎么可能不是自己伺候了这么久的二少奶奶呢,“二少奶奶,您莫不是撞邪了?二少奶奶的骨灰昨个儿被夫人送去庵堂了。”
“你说什么?”许若水揪住了胡婆子的衣袖,“骨灰?你说那盒子里面是骨灰?”
胡婆子莫名其妙,不过听说是这样的,便点了点头。
许若水瘫软在了地上,是呀,王梦娇煞费苦心隐藏,怎么还会让她有个牌位立在孟府呢,那么说昨天孟夫人让人端走的就是已经被烧成灰烬的尸身了,自己还傻傻地以为那躺在大堂里的就是自己,多么可笑啊,回头想想,这府里到底有谁是有真心的。
孟天齐见到自己死去,那淡然的表情似乎都让人错觉他不是自己的丈夫;王梦娇,那个自己视为知己姐妹的女人,蛇蝎心肠,居然会下毒害自己;孟夫人,一个听说儿媳妇死了还能给儿子安排纳妾的妇人,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一场死亡换来了真相,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爹娘,为何当初你好心为之的一件事情却给女儿换来了灭顶之宅。
话说当年,许若水的爹许父对孟老爷有过救命之恩,孟老爷便不顾孟夫人的反对,让两家结成了姻亲,可许父命不好,在许若水十岁的时候带着妻子出门收租时遇上了山洪,只留得两具尸体被人抬回来。过后一日,王久发便带着妻子女儿过来奔丧,料理了妹妹妹夫的事情之后,便留了下来,许若水从此就跟着舅舅舅母过日子,王梦娇就成为她最好的玩伴了。
第十二章 立誓再为人
“算了,相公,”许若水尽量把自己当成了晚秋,拉着孟天博到了一边,小声地说道,“下次她若不听话,再让她跪石子,可好?”
孟天博傻笑地说道,“嗯,听娘子的,这是不是胡妈妈说的,得饶人处且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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