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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自禁.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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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自禁
作者:墨妖
乐殊一直就是个孤独的人。
她没有见过母亲,因为母亲在生下她不久就和别的男人走了。而父亲也很快地和别人组织了家庭。那一年的婚姻,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好象只是一场过景的梦,而自己这个恶梦的遗果则应该扔得远远的彻底遗忘。
自懂事起,乐殊就一直在上全托幼儿园,全日制小学,封闭式中学。也许是那两个良心未泯的父母觉得欠自己诸多吧,在金钱方面他们从未苛待过自己。但乐殊却从来没有多花过他们一分钱,每年寄来的钱除了必要的学费生活费外,她都将它们攒了起来。在自己满了十八岁后,将这笔钱投入了股市。
那是幸运的一年,也是不幸的一年。幸运的是那年的股市如此的争气,自己很快赚够了钱,而不幸的是,自己终于完成了心愿。
乐殊永远记得那一天,黑色的星期四,自己头一次约齐了父母。但不是在某家知名大酒店,而是在一间路边小摊。脏乱差的环境,让衣着光鲜的父母与那里格格不入,也让乐殊觉得自己真的和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开场是极其尴尬的,虽然是至亲的骨肉,但陌生的却不如一个路人。乐殊平静地在父母面前吃下那碗他们根本无法下咽的面条,然后将两个信封放到了他们的面前。
他们打开信封的表情,乐殊一辈子都记得,那是震惊与恐惧。母亲惊慌地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可自己疏离冷漠的目的却让她无法再向前一步。而自己向父亲伸出的手,让那个叱咤风云的男人有些手抖。
随即下来的时光,是乐殊一生中痛得最酣畅淋漓的时光。她带了父母去了出生地的派出所,在所有的不明所以的眼光中,把自己的户口迁离出父亲的家庭之中,并在当时,改了自己的姓名。
那一天的过程,从始至终的冷漠崩溃于从派出所出来时,母亲的号啕大哭以及父亲无所事从的走来走去。而自己,冷漠的当事人则静静地站在路边等待着公交车的到来。
那个时刻、那个地点。走过的、路过的以及好象明白了故事,从派出所里出来看结局的人,就象是走马灯一样在自己面前晃。晃得自己头晕,恶心以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那天的公交车上人很多,当自己颤抖地挤上车,车门关掉的那一刻,母亲忽然象发疯了一样地冲了上来,大呼着自己的名字。
全车的人都在看自己,他们不明白故事的过程,也不明白自己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姑娘,为什么会如此冷漠地面对自己的母亲?
公交车司机在怔愣了数秒后,将车开走了。隔着玻璃窗,乐殊可以看到母亲委顿在地的凄迷以及父亲怔楞的表情,他们的身影逐渐的变小,变得模糊,而憋久许久的热泪则一下子象崩闸的洪水一样狂涌而出,然它们来得汹涌却毫无声息。泪水模糊了自己的视线,乐殊看不清车厢内众人的表情,只知道那天的那辆车,异常的寂静。
泪,一直流。从公交车内,到大街上,再到学校。见到自己的所有的人都惊愕得不知所措,尤其是自己的那些个校友。在他们的眼中,自己是座比北极还冷的冰山,不喜不怒不惊不燥更不会这样狂泪不止。
然,那也仅仅只是短暂的几个小时,在收拾好行装后,自己离开了这个学校和这个城市,永远地将过去扔到了久远。
来到了北京,选择了天文系。
四年的苦读,一年的工作,五年的时光就这样一眨眼的过去了。
滚滚的人流改变了许多,也有许多东西是再也改变不了的了。
乐殊曾经以为,把钱还给他们,自己就自由了。换个新的地方,找个新的环境,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不见得要多好,但要象正常人那样。
可是,乐殊错了。
她的淡然已经成了习惯,冷漠更是已经入骨,十八年的生活中岁月早已经给她定型。且,新的环境里有新的契机,却也有更新的伤痕。
北京是个很大的城市,大到有许多地方乐殊甭说去了,听也没有听说过。可是,它也小到你可以轻易发现那些有人想让你永远发现不了的事情,碰到那些你早就想遗忘却偏偏又出现在你面前的人。
曾经乐殊想做个正常人,于是学着别人的模样交了男朋友。
男友叫什么已经记不清,他因为自己的美色而来,却因为自己的冷漠而走。乐殊不怪他,因为自己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实在是不讨人喜欢。
但是,命运有时候实在是奇怪到不行!
他走了,和谁在一起自己也不伤心,甚至于会祝福他。
撞见这场婚礼,其实实在真的是个意外。
自己本来是到这间清初就建立起来的圣若瑟教堂借一些资料的,根本不知道这里在干什么?但,一切偏偏就那样的巧。
场面实在是有些尴尬,因为来宾当中不是知道自己和新郎的关系,就是知道自己和新娘的关系的,当然还有那些什么也知道的人,譬如说自己的父亲。
自己来的时候,婚礼已经结束了,新人刚刚从教堂里面出来,准备在草坪上合影留念。而自己的出现则让他们惊愕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真是冤孽啊!
当初自己就是因为不想再和他们有瓜葛,才从南方来到了北京。却不料,仍然是纠缠不清,也许这就叫做命运吧!
也许自己只有真正离开这个世界,才会一生轻松吧!
平静地走了上去,来到人群的面前。但是,面对的不是新郎,不是新娘,更不是曾经的父亲和曾经的父亲的老婆,而是那个一身圣袍的神父。
从包里拿出了介绍信:“神父您好,我是北京天文台的乐殊。台长让我来拿那本《律历渊源》,这是我的证件。”
一本正经的事情,平淡的表情,视若无睹的面容让这难堪的气氛有几许的缓和,人群中不明真相的人以为没事了,便开始张罗照相和玩闹。
他们的世界渐渐活泼,而乐殊的世界,则一点一滴地正在变冷。
因为,他、她和他,一个都没有上来。
他们的惊愕如同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留在了表面。
只是,连同乐殊也不知道,这一面,竟然成为了她们之间的最后印象。
因为,在那一天,她在教堂的钟楼间,永远的消失了。
穿越这个词,在当今的年代里实在是流行得很。
乐殊虽向来不看这种小说,但无奈此流的荼毒面实在太广,自己的几个年纪相仿的女同事,皆是某穿越协会的成员,成天叽叽呱呱的的在自己耳朵边说那些穿越的幻想。尤其是最近,十几本新出炉的网络小说迷死了那帮丫头。而穿越的最新流行标直指清康熙年间,九龙夺嫡的朝代。一帮大大小小的丫头都疯狂的迷上了康熙的那十几位出名的阿哥,还结了什么四爷党之类的东西,把雍正叫成了四四,胤祥叫成了十三,什么八八九九十十的就更是不用说都知道是谁了。
其实这都要归功于二月河先生,不是他编出了这样的剧本,也不会引发这样的狂潮。只是,这些小丫头们实在是有趣。穿越已经是难事,而就算是穿越成功了,又岂能那样轻易地见到那些阿哥们?不用说什么风花雪月的爱情,就连吃饭问题,也得实靠‘幸运’二字。
就象自己现在,不就得两手辛劳地擦擦抹抹吗?
不过这回擦的可不再是天文台的那些高精密仪器了,而变成了三百年前的桌椅板凳。
三百年前?
不错。
因为,我穿越了。
事情具体是怎样发生的,乐殊不明白。她只知道,那天借到书后,不愿意立刻离开,到门前那些人面前徒惹不快,便循迹登上了高高的钟楼。远远地似乎望得到那些人,可也因为远远地因此看不真切。后来发生了什么?乐殊就不知道,只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一个比较亮的星体,在天空中一闪而过,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待再醒来时,便身处在这间,三百年前的圣若瑟教堂了。
地点,没有变,变的只是时间。
此时的圣若瑟教堂还十分新,起码比起三百年后来讲,它建成几十年的历史算是新的了,只是不如三百年后的宏大和雄伟,但在当时来讲,这也是全国最大最好的教堂了。
关于清朝的传教士,自己知道的只有汤若望、南怀仁以及郎世宁。现在是康熙四十年,汤若望已经故去,南怀仁在宫中任职,而这间教堂里的传教士则是一个叫傅圣泽的法国人。
傅圣泽是一个十分幽默风趣的法国人,自己的突然出现吓了他不轻。据他所讲:当时他正在书房的窗前往外看,就见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然后掉到了无人的教堂后院中。
他救了自己,但却没有问自己的来历。虽然看得出来,他也是非常好奇的,但是却没有问。这也许就是外国人的优点吧,原来三百年前,他们就已经十分注重个人隐私的问题了。
上学的时候,自己附修了几门外语,英语和日语是主课,法语和德语,意大利语只是稍有涉猎。不过傅圣泽的中文说得相当好!
自己刚刚反应过来穿越了时空后,吓得不轻,惊慌失措的。毕竟,来到一个三百多年前的陌生地点,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虽然在三百年后的那个地方,自己没有亲友只是一个人,但是那个时代自己毕竟是熟悉的。最起码,在那里,自己可以挣钱吃饭,养活自己。而在这里,自己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
所以,自己抓住了傅圣泽这棵有点老的稻草,以帮他翻译为业在圣若瑟教堂扎下根来。
回到古代的日子,实在是有些可怕。没有电灯和电话,更不要说电视和电脑了。晚上六七点的时候,屋子里就已经暗到不能看书了,必须点蜡才可以看。这时候,中国甚至连油灯也没有出现,可悲啊!
傅圣泽是一个比较穷的传教士,作为在京唯二的外国人,他的地位简直不可以和南怀仁相比。南怀仁的名字自己只在电视上看过,却不知这个家伙不仅仅是个传教士,还居然当中清庭的官。康熙八年二月,他因历法的问题被授为钦天监监副。因为制出六整套天文仪器又被提升为监正。几年以后,三藩作乱,清王朝于危难之中,南怀仁又向康熙献出绝技,设计制作了一种新型火炮,帮助了平定三藩叛乱的清军,成为清王朝的功臣,被晋升为工部右侍郎。
对于这点,乐殊问过傅圣泽,可他只是笑笑并不多语。
刚开始的时候,自己还以为这个家伙真的淡泊名利,后来才知道,他是在等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也直接影响到了自己的命运。
原来,自己一直以为北京只有他和南怀仁两个外国人,可是当那天的来临时,才知道,原来这北京里还有一个叫白石的法国佬。这个白石是头一批来中国的法国传教士,由南怀仁引荐,进入了宫廷,接替他作了康熙的洋老师,并兼作众阿哥的洋教授。只是在这一年,他接到了法国教会的通知,决定回国去了。
而在他临走之前,将傅圣济推荐给了康熙。
理所当然的,傅圣济成为新一轮的洋老师,自己则被他扮成小厮跟进了那个大得有些离谱的紫禁城。
紫禁城,乐殊去过一次,那是刚来北京时,趁着还未开学前,去游玩过一次。那时感觉并不好玩,只是莫名的觉得有些心酸。偌大的紫禁城里,挤满了游人,本国的外国的大的小的男的女的,哗哗喧喧的象在赶集,而不似在体味中国古老文化的精髓。不过也不能怪那些游人,毕竟,三百年后的紫禁城已经不再是至高无上的皇宫,空空当当的地方没有一个真正的主人,它只是一个供人游乐的风景地,不再复当初的意义。
当时的乐殊,也许说起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机会真正地光临紫禁城一次。可是,如今真正进来这真正的皇宫时才发现,原来,有主人的皇宫更加的不好玩。
傅圣济是的主要责任是负责教康熙和他的儿子们洋术的。他讲课的地方居然叫“上书房”!原先乐殊一直认为上书房是皇上议政的地方,后来和知道不是。这个地儿人家原来叫“尚书房”是专供给皇子们上学读书的地方,不知道哪个编剧就给改成了上书房,看来这历史上的冤假错案还真是多啊。
尚书房在乾清宫的东侧,景仁宫的南面,毓庆宫的西面,是一个极大的宫院,里面三出五进的小院落也很多,但最宽敞的两个大殿是给皇子们读书练武用的。皇子们的师傅很多,康熙按洋人的礼拜制给每天订了不同的课程,傅圣济的洋文和算术是排在礼拜四的。
原先乐殊还以为皇子们都蛮好当的,尤其是在小时候。可真正进了宫才知道,原来一点都不是。康熙是个十分好学的皇帝,对子女的要求也非常严格。他订了规矩,五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皇子们都要上学,而且天天都得上。
乐殊头一次和傅圣济去上课的那天,天还黑黑的就起床了。事实上那时候的西洋表针指在三点,自己问过傅圣济为什么这么早起来,而他却说这时候皇子们都已经到了上书房开始复习昨天的功课了。这时候乐殊才知道原来皇子们上学更痛苦啊!
自己作为跟班的,就是帮傅圣济拿一些教材,进到上书房后,有专门为各个老师设置的屋子,自己就呆在屋子里等着,傅圣济就到殿内上课,上午两节四个小时,下午两节四个小时,中间两个小时吃饭。
每天早上三点上到下午七点,简直不是人干的事情。相比较之下,现代教育制度就要人性化多了,乐殊这时却突然想起那些四爷党想穿越的小姑娘们,如果让他们知道古代皇子们读书如此辛苦时,她们会是怎样的反应?越发崇拜那些自己隔得远远的,根本看不到鼻子眼睛的阿哥们,还是害怕得不敢再来?
此时是康熙四十一年初春三月,算来自己来到古代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了。这时的康熙的儿子们已经不少了,据傅圣济讲:他最小的学生是刚刚够五岁的十七阿哥胤礼,最大的学生是十四岁的皇十四子胤祯。
十四上面的十三个阿哥,最大的已经三十岁了,就是那个在各个电视剧中都表现得没出息的皇长子。按照古代,十五岁的男子已经算是成年了,不再日日上课,而是派了各种各样的差使为试炼他们了。老八以上的八个皇子们都已经出宫开府各自住去了,老九以下则仍然住在西六所内。
西六所离尚书房很近,只隔了一道宫墙,可是真正要走来却也走上好大一截路,谁让这宫里的墙那么多呢?
乐殊是女子,每天进宫前都会乔装一番,用布条围住前胸,穿上仆人的青布衣裳,梳好麻花辫子,然后戴上一顶青色的瓜皮小帽。用轻灰将白晳的脸色轻按得发了黄,才敢出行。
傅圣济似乎十分对康熙的脾气,自己随他进宫上课已经整整十九天了,可按时按点的回家次数却连十次都没有,总是要和他聊到很晚才回。弄得自己每天累得晕晕沉,此时才知原来跟班,也这么累。
好在的是,白天自己可以补眠,傅圣济上课去后,自己就在屋子里睡觉。
尤其是今天,乐殊简直累到了不行。
这个康熙大帝真不知是不是人做的,不对,肉做的,他每天起的不会比他的儿子们晚,上完朝后,还要批阅大量的奏折,然后还有一堆一堆的事情要和大臣们商议,完了还要过来管他的儿子们念书,兴致来了还要和老傅这样的人一聊就是大半夜。这时候,乐殊总算明白为什么后宫会有这么多女人闷死了,他已经忙成这样,哪来的时候去和女人要情骂俏?简直是太可悲了。
在现代的时候,常常听那些营养师健康师之类的叫唤,说现代人的生活节奏过于快,不利于身体健康,心态平衡。可是回到古代才知道,现代人活得其实挺轻松的!起码比之皇宫内的这些人要轻松多了。
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虽然回到古代的时候不算长,自己因为要隐瞒姓别,所以不太敢和人说话,但耳朵还是蛮好使的。再说有些事情想也应该想得到的,主子都忙成这样了,下面的奴才就更是不用说了。生活,果然是辛苦的啊!
昨天大半夜才回了家,没睡了三个小时就又爬起来。
今天,一定要睡个过瘾!
也许昨天睡得实在是太少了,乐殊今天睡得特别实,以至于房门开了两次关了一次,她都没有发觉,仍然在睡得香又甜。
但是,就算是睡得再熟的人,如果一直有热气往你脸上呵的话,也会有所察觉吧?更何况,乐殊这种心有中‘鬼’的人。
本来睡得蛮好,可不知何时脸上竟然吹来了一股股的热气,而与这股热气同来的还有一种极淡却极好闻的清香。
香?傅圣济是从来不喷香水的,他是传教士,不玩那个的。当然就更不可能摘回来花儿给自己了,他可是个老头子兼守道夫。那么,这个香从何而来呢?
不好,屋里有人!
这个信息一进脑海,乐殊吓得当场就醒了。
因为眼珠子瞪了太快,不止没看清楚太靠近自己的这个人,还连带的,把这个趴在自己跟前看自己的人,也吓了一跳。
“啊!”
先惊叫的居然是他!
只见自己的屋里,不知道何时多出来了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一身朱红色的长衫,银白色的腰带,红顶黑边的小帽子中央带嵌了一颗拇指大的珍珠。瞧这珠子也知道他绝不是下人之流!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小男孩长得真是俊耶!
粉白的小脸嫩得几乎能掐出水来,一双明眸黑亮亮的简直比女人还好看,更不要说那长长翘翘的睫毛还有那小小的红冽冽的小嘴了。
天呐!
哪里跑来这么俊的小娃子?
一语惊破天!
吓得乐殊是赶紧跳下炕来捂住这小孩的嘴。把他抱在怀里,哄道:“不要叫好不好?”
见那小孩点点头后,才放了开来,平蹲在地上,和他平视半晌,又瞧了自己半晌,郁闷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自己进宫后,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沉默是都让别人以为自己是个哑巴,所以这里才更清静,更没人打扰。岂料今天居然让个小屁孩给猜到了,真是破功啊!
那小男孩见自己这样蹲着和他说话,似乎觉得很有趣。不过他好象在意的不是自己在意的这件事,而是左顾右盼地问道:“傅老师不在吗?”
找傅圣济的?
老师?
难道说:“你是个阿哥?”
对啊!除了阿哥,哪个人还会叫那个洋鬼子叫老师?而且在宫里可以穿成这样,又在上书房里呆的,不是阿哥,又是谁呢?
乐殊觉得自己衰到家了。不过好在对方只是个小孩子,总会有办法唬弄住的。不过这傅圣济去哪儿了呢?四下看看,却发现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傅圣济上课时带走的东西已经全数带了回来,而桌上还多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的是英文,意思是他被皇上又召去了,叫自己在这里等他。
老天!这个康老头,昨天才聊完,今天居然又聊,你有空怎么不到后宫去和你的老婆们聊聊?找个外国老头,还那么丑,有什么好聊的。
虽然知道他们聊的都是正经事,但乐殊不是忍不住地心里骂上两句。
他们聊不是大事,但重要的是今天自己又要饿肚子了。
正发怔间,就听那个小阿哥疑惑地问道:“你懂洋文?”真是奇怪耶!怎么会有女人懂洋文呢?
乐殊再次蹲在了地上,看看这个小娃子,瞧这年纪,应该是老傅提过的那个年纪最小的阿哥,老十七胤礼了。
这么大的娃子正该是好玩的时候,念了一天的书了不回去吃饭玩耍,却跑到老师的房间里找先生,理由恐怕只有一个。
笑着抖抖手中的纸条,道:“我当然懂洋文,而且懂得不比你那个老师少噢。”
“你骗人。傅老师是洋人,你是国人,你怎么可能懂得比洋人还多洋文?”一连串地说下来,有点绕口。不过这小子说得倒是蛮清楚的,可见是个头脑清楚的。
只不过:
“I'm Solomon. ”
点头又摇头。
这个答案弄得乐殊就有点不爽了。秀眉一拧:“为什么不懂?”
胤礼似乎有点发愁的样子,看了自己半天,又绕得自己走了半天,然后又是咬牙又是沉思地想了老大半天,突然说道:“我每个月给你五两银子,你愿意做我私底下的老师吗?”语气很严肃,表情很认真。
但是,这回换乐殊不理解了:“为什么是私底下的?”
乐殊心口狂叹了十口气。拖住自己快掉下去的脑袋,无奈道:“回十七阿哥的话,奴婢的意思是,阿哥为什么要私底下学习?”
这下,乐殊什么都明白了。
也难怪嘛。这个年代的人根本不懂得分级教育,十几个放在一个屋子里,大大小小的,学习的进度肯定不一样嘛。十五和十六好象一个是十一了,一个九岁,当然要比五岁的学得快。这个老康太不明智了!这样的高低不一,会对小孩的学习心理造成阴影的。
想想道:“教你,不是不可以。”
“但是什么?”真不愧是宫里的小孩,才屁点大就知道‘但是’的作用了。
“但是你不可以告诉别人说我是女人,还有我会说洋文。”这个年代可不同于三百年后,三百年后女人学历高是本钱,现在学历高,尤其象自己现在的这种怪学历,就更是祸福难料了。
胤礼不是个笨小孩,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只不过:“如果皇阿玛问起来怎么办?连额娘也不可以说吗?对皇阿玛说谎可是欺君大罪的。”
欺君大罪!
好大的一顶帽子啊。
只是这个小屁孩还不懂,天底下根本没有不欺君的人。
不过这话是不能和他说的,就算是说,以他现在的这种智商也是不可能听懂的。只好是柔了声地劝道:“你皇阿玛怎么会问我呢?他老人家又不认识奴婢。再说了,你让奴婢教你不就是为了在你皇阿玛面前证明你很聪明吗?如果告给了别人,那你的十五哥十六哥也跑来要奴婢教的话,你又怎么能再超过他们呢?”
虽然有点挑拨离间兼欺负小孩天真无知,但也是大实话了。更何况这样的大实话又偏偏正中了胤礼的心病,他思量再三后便痛快地决定了,保守这个只有两个人的秘密。
当二人的小手指勾到一起的时候,这个小阿哥还象是做了什么天大的有趣事似的,偷偷得直笑。
十七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许多东西,乐殊只讲一遍他就懂了。
而且,以一个五岁的小孩来讲,他实在是勤奋到不行,每个老师都有准备很多的功课,自己为了巩固他的进度开始也给他布置了一些,可是看到他才一点点大就如此辛苦后,又觉得有些不忍,便把作业撤了。岂料,他居然不依,非要自己给他布置作业。没办法,乐殊便想一些有趣的作业给他,边娱边乐吧。
傅圣济这个洋鬼子教众阿哥的,不过是一些基本的英文和一些非常基本的数学,年纪大些的再讲一些几何机械方面的东西。在自己这个清华高材生的眼里,实在是浅薄得很!可是在这些三百年前的古董们眼里,那些东西便有些难以理解了。毕竟,谁也没有看过瞧过这种东西。要让他们背四书五经,肯定没这么发愁了。不过自己会发愁的!
胤礼人如其名,果然有个十分有礼貌的孩子。
虽然自己是他的‘死’师傅,但是他却非常非常尊重自己。自己给他讲课的时候,他从来不坐着听,而是站得听。这种礼遇即使是古代,怕也是不多见的。老傅讲课的时候,阿哥们不都还坐着呢?
开始几天,自己感动到不行,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却证明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居然相信一个五岁大小屁孩的誓言。
事情是这样的。
胤礼每天都是在中午吃午饭后休息的时候来找自己的,另外如果傅圣济被皇上留问,他也会在吃过晚饭后跑过来再学一会儿。实在是勤奋好学的孩子!
他知道自己的饭食不咋样,也知道自己如果晚上中留时是没有饭吃的。于是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用帕子包一些精细的点心来孝敬自己。宫里的点心实在不是一般的好吃,尤其那个瓜子仁包子,简直是吃得自己连舌头都快吞下去了。于是,便更加用心地教他。而这个小家伙也机灵到自己简直想啃他一口的地步了,三不五时的带点小玩意儿来给自己。
而这一天,他居然送了自己一盒蔷薇玉脂膏。原因嘛,则是因为自己这两天的脸上起了一些淡红色的癣,自己知道这是自己的老毛病了,桃花一天自己脸上就要长两天,过个十天半个月就好。却不料这小鬼竟然知道了,还送给了这么个玩意儿给自己。
有问题!
“怎么?不喜欢吗?”胤礼见自己拿着东西不用,只是直直地盯着自己,一脸的坏笑,心里就有些虚了。讨好的想笑笑,可是,这个女老师的眼睛利得很!只好是左顾右盼地四下转,这样子就更显得有鬼了。
乐殊顺势把脸一罢,眼睛移向内侧,不看他,冷道:“十七阿哥请回吧。”
生气了!
胤礼和她处了一个月了,头一次见她生气。虽然年纪小,但是却知道女人生气时是不敢惹的,收拾好东西悄悄就要走。可赶退到门边时,却听她又冷冷地说了一句:“明儿起,不用来了。”
一句话,吓到了胤礼,赶紧是奔过来扯住了自己的袖子,急得问道:“为什么?我怎么惹你生气了?”象是真急了,眼圈都红了。
可乐殊却偏偏不放过他,仍然一脸的冰霜,冷道:“奴婢哪里敢惹十七阿哥生气,是奴婢才疏学浅,不敢耽误了阿哥的前途。”说完,还故意轻轻地看了一眼那个盒子。
这下子,胤礼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一脸谄媚地坐在了自己身边去,边拉袖子边甜甜地说道:“姐姐不生气嘛要,生气不漂亮了。”
死小鬼,还真是精!
不过,要是这点事都制不住你,以后就不要混了。
仍然冷淡的不理她。
一番话停停顿顿的,中间有他不愿意说的,羞于说的。但这些已经足够了!
乐殊轻轻地将他搂进了怀里,摸着这个早熟孩子的鬓发,突然觉得他似乎已经不是个孩子,不,应该这样说,他只是个孩子,却要承担起不是这个年纪该承担的一切。他只有五岁啊!虽然古人讲的五岁是周岁,但这一切对于他来说,还是太早了。
“胤礼啊。你要记住,人的成功声名和出身是没有关系的。不错,满人是讲子以母贵,但也讲母以子贵啊。你这么努力勤奋,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你额娘她会以你为骄傲的。再说,出身不高又怎样了?汉高祖刘邦的出身是什么?三国雄英里的曹孟德又出生几何?明太祖朱元璋的出身就更不怎样了。姐姐不太懂史记,但却知古来帝王,将相候门者所出的没有几个,就更不用说那些流传千古的名臣将相了。越是出身卑微,将来有朝一日,功成名就时就更加觉得骄傲才是啊。因为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挣来的,不是靠别人施舍来的。你明白吗?”
这也难怪他,这个宫廷啊,毕竟是残酷的。
不过,有些话,有些事,却是从小就要知道的。
不再将他搂在怀里,而是抓着他的两个肩膀,直立在自己面前:“胤礼,看着我。”
“姐姐。”头一次见她这样的认真,胤礼有些怯了,不过他心里也知道,姐姐是要告诉他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见他细心聆听的样子,便知道这孩子懂了自己的意思。乐殊心里好生的喜欢也好生的为他心疼,忍住了眼中的湿意,道:“胤礼,你长大后想做一个君子还是一个小人?”
“当然是君子。我怎么会去做那个?”堂堂一个阿哥,怎么可以当小人呢?
“想当君子就好。想当君子就要知道当君子的标准。”
这一堆的文言文,听得乐殊这个头痛,赶紧制止:“停停,谁和你说这个了。我说的是,君子坦荡荡这五个字。说人家的出身,挑人家的毛病,然后拿人家的短处出来炫耀,这不是君子的所为,而你听了他们的话,信了,还藏在了心里,这就已经先失了君子的先节。当君子不只要做到不说别人的坏话,宽容别人的短处,更要做到不偏不信,不以他们之恶语为我心中之恶意。如果你今天信了别人的话,把它藏了你的心里,那么这个坏种子就会一天天地在你心里扎根发芽,然后变成一场更大的恶梦来惊扰你。到时候,你的心中藏了这样一个坏东西,又如何再作坦荡荡的君子了呢?”
一番话,似乎说得有些长了。
胤礼有些听不懂,不过:“姐姐,我没有听不太懂,可是我记下来了。我会回去慢慢想,一定会想通的。胤礼一定会做一个坦荡荡的君子给姐姐看的。”说着说着,居然哭起来了。这哭哭笑的模样,倒真心是只有五岁的娃子才干的事情。
哭了个稀里哗啦,自然不能再学了。好在,今天教了他的已经好多,胤礼也自知有些东西自己今天还没弄懂,便不再贪图别的了。早早告辞走了!
乐殊倚在门边送他,看他那小小的身影在这漫漫地黑夜里孤身前进,真是有些心疼。这样的孩子,这样的年纪,正是天真无邪的时候,却偏偏落在了这最是无情的帝王家。老十七?这辈的皇子们,自己只知道那些个大的,最小的也是那个十四,而且情况还都是从电视上看来的,不一定是真的史实。至于这个十七吗?自己不是学历史的,对于这段往事知晓的不过是电视上的那些个改得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故事传说。这个十七,真不知将来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又落个怎样的结局?
宫廷,果真是无情的地方啊!
目送得胤礼出了这个尚书宫后,乐殊才想到回屋。却不料,一回屋,却差点没有惊得坐到地上。
因为,这屋子里不知何时,竟然坐了一个,腰上缠着黄带子的男子。
乐殊就算是再不懂历史,也知道这腰上缠黄带子的肯定是皇室贵胄。以如下时节来看,他这人这样的年纪,怕是康熙的那几个出名的儿子之一。只是不晓得他是谁?
屋子里的灯有些暗,因为不想太亮引起旁人的注意。仅有的一只烛放在炕上的矮桌上,而这人却坐在了正堂的椅子上。因为灯光,看不太清楚他的模样。只是约摸瞧着年纪不太大,二十出头的样子,可是这浑身的气势却着实是惊人。
应该不是皇长子和皇太子,那两个草包,绝不会这样孤身来此而不叫喊拿人的。老三好像是个书呆子,老五老六老七一点都不出名,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气质吧?而这样年纪的除了老八就只剩下老四了。老八据说是个白面书生,而这位瞧他不太白的样子,还有这一脸的森冷严峻,应该就是那位笑到了最后的雍正爷,四阿哥胤禛了。
只是,知道了又如何?
现在这个情况,自己该怎么办?
好像是该先请安的,可是该称奴才还是奴婢呢?他既然来了,就肯定听见刚才的事情了。真是倒楣,居然让他知道了这件事。这可怎么得了?女扮男装进宫,这罪过说大不大,可也说小不小。尤其在这禁宫之内,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
胡思乱想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发现面前多了一个人。
那个冷面王居然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不敢抬头,低着头看他的脚。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知原来这位四爷的脚丫倒实在是挺大。放到现代,他起码得穿四三的鞋子。
真是的,现在这个时候,自己想这干什么?
如果放到三百年后,我管他的脸有多冷呢?姑奶奶我从小的脸也是出了名的冷。就算是政府高官,照样可以和你讲平等、讲民主、讲人权。可如今,乐殊有点想哭,如今的这个世道,偏偏就是最没人权的。
亏得这时候世界上还没有什么联合国安委会之类的东西,否则中国铁定是会被世界人权委员会判罪的。
什么啊?自己又想到哪里去了。
满脑瓜的不知道该想什么,如何应对时,却猛地觉得下巴一热,他居然擒起了自己的下巴。而自己只好不恭敬地仰视一下这位出名的男人了。
离得近了,看得也终于清楚了。
这位四阿哥,不算是太白的,但也不黑。不算是太俊的,但也不丑。以现代的审美观来看,他属于那种性格酷男,一双剑眉过于浓了些,霸气,嘴唇偏薄,一看这人就不属于圆滑型的,鼻梁太挺,性格太强。而最要命的是他的那双眼睛,过于凌厉了。有点象X光的感觉!乐殊被他这么盯的一看,身上不禁打了一个哆嗦,鸡皮疙瘩悄悄地全爬了上来,尤其是后脖子这块,老觉得凉飕飕的。
不敢与他对视,便把眼睛瞟向了左右。可左瞟右瞟的,自己都不稀的再看他了,他却象是擒得自己的下巴好玩似的,还是自己脸上有什么花,值得细细研究。看半天了,累不累啊。转眼想剜他一道!
却不料,自己眼光的淬火硬度太低,才一交兵就土崩瓦解了。赶紧又让开!
又是一会儿,还没看完,再剜。这回,没有退避。
不是因为自己的淬火硬度提高了,而是因为他自己放开了手。退了一步,将双手抱在胸前是上下打量自己。
这种看,更是让人看得受不了。
这个人,他到底要看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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