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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虐主文主角撿回家.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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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丢脸很不愿意承认,奇诺目前也只能依附着一个十一岁的小孩活着,谁叫他目前牙都没长,话也不会说,连吃个面包都要人嘴巴对嘴巴的喂呢。
希维已经十一岁了,但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风餐露宿,发育严重迟缓,看着就像是八,九岁的样子,而且骨瘦如柴。
说起来《诅咒》确实不走寻常路,一般X点的主角都偏好什么大家族的修行废材啦,或者身负血海深仇的少年,可希维的身份却非常简单也非常低贱,他的父亲是强盗,犯了罪被帝国追捕后逃亡到叶飒城,母亲是叶飒某个夜店的妓女。
希维七岁的时候,强盗老爸得罪了一个有名的地头蛇被乱刀砍死,过了一年,母亲因为与嫖客的嫖资问题谈不拢被嫖客掐死在床上,希维就成了孤儿。
原本住的地方只是父母租来的临时住所,于是希维也就无家可归了。
第4章 chapter04
希维没有固定居所,要怎么找到一个安全的地点就成了大问题,毫无目的的游荡是最蠢的选择。
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还好,多了一个招眼的婴儿就变得不那么安全了,首先,就要把这个多出来的累赘做个改变。
希维小心地走走停停,其中有尽量避开人群的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对他来说,奇诺是很重的,他需要不停地调整位置,来让手臂不那么酸不那么累,也能稍微喘口气。
奇诺看不到希维,不代表没有感觉,主角的气息不太稳,他靠着胸口的位置也能清楚的听到心脏“砰砰”的激烈的跳动声,一时有些愧疚又有些担心。
终于希维停了下来,周围十分安静,他把襁褓头部的位置稍微拉开一些,让奇诺的脸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却又迅速在婴儿的脖子周围掖了掖,让他能自由地呼吸又不至于让冷空气窜到衣服里。
奇诺的确有点闷得慌,之前怕招主角反感一直不敢出声表示难受,现下才觉得舒服点,他悄悄转了转眼珠,打量周围环境。
叶飒城水资源十分丰富,各种河道纵横交错,其壮观程度堪比水城威尼斯,水面上或停靠或漂浮着许多船只,这些船有些是私人的,有些是有组织的,有的华丽有的简陋,共同特点是都不大,因为河道宽度和拱桥高度的问题,过大的船是无法自由通行的。
现在他们就在一条河的某个桥洞下,那里停着一艘简陋的小船。
简陋的小船是十分含蓄的形容词,事实上这艘船非常破非常小,船身是木质的,长度大约是希维和奇诺目前身高之和的两倍,宽度也只有希维的身高那么多,迷你的简直就像是模型。
船身有很多的划痕,好像经过多次的碰撞,边沿上全是深深浅浅的坑,上方的乌篷顶部破了无数洞,一旦下雨估计就是外面大雨里面还是大雨的节奏。
等希维抱着奇诺踏上这个迷你小破船的时候,奇诺仍然不能相信这艘早该报废八百年的危船就是他们今后的“房子”了。
这船从外面看又破又小,钻到船舱里一看,果然是三级危船,船底部居然还有修补过的痕迹,看着就好像随时会漏水的样子。
要不是奇诺不会说话,他一准要抓住希维狠命摇醒,主角,就算睡在雪地上也比在这种船上好吧,一个弄不好就是直接水葬的节奏啊!
显然希维不这么想,回到熟悉的地点让他一直紧绷的面颊也放松了些许,而后就开始给奇诺的襁褓换造型了。
他先是把奇诺平放在船舱里的唯一一块脏兮兮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破旧毛毯上,然后面无表情地把奇诺最外面裹着的那位母亲留下的披风扯下来,在旁边铺开,而后小心地取出那把虽然很旧还有卷刃的小匕首开始把披风割成许多布条和布块的形状。
由于匕首很钝,这项工作持续了很久才算完成。
而后希维微微皱了眉拿着匕首开始对着奇诺虚虚的比划着,奇诺不由毛骨悚然。
主角,你刚刚拿匕首把披风给分尸了,接下来不会要把我分尸吧,醒醒,易子而食是大反派的行为,泥不能这么做!泥不是反派都被虐的这么惨,真成反派了一定会凄惨千百倍的!
不过他显然想太多,希维比划了一会就用匕首把最外层的襁褓给割得破破烂烂的,这样一来,就完全看不出昂贵在哪里了,从外表看去就像是捡来的,虽然比起原来不够保暖,但是也失去了被觊觎的可能。
不要怀疑,在叶飒城,即使是一个布料上等的完整的婴儿襁褓也有被抢的风险。
希维作为土生土长的叶飒本地乞丐,深谙这里的生存之道,只有越低调越谨慎,才能安全地活下去。
做完这一切,即使是主角,也觉得很累,他的面容从不健康的菜色变得有些苍白,眼下有着明显的黑眼圈,脑缠粉儿表示可心疼可心疼了,要不是碰上自己,希维怎么会一夜未眠,又要把难得的食物分给自己大部分呢,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小窝还忙了这么久。
想要让主角好好休息的奇诺,故意“伊呜伊呜”地叫了两声,等希维冷淡地分给他一点眼神的时候,立刻张开小嘴努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以示困了。
希维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柔软生物用可怜兮兮地眼神看着自己,一边还张着粉嫩的小嘴巴表示要睡觉的祈求,不知道怎么就挪过去把小不点抱在怀里,把小脑袋往胸前按一按,真的睡了。
小小的婴儿身子骨柔软极了,身上还有淡淡的奶香味,闻着有点饿,但是抱着又很温暖,希维破天荒睡了第一个好觉,从出生起,就不曾有人与他这般亲近,那对父母还在的时候也基本是放养状态,除了没让他饿死,从来也没尽过父母的责任。
奇诺也是如此,在孤儿院长大的他破天荒觉得希维瘦弱的身躯异常有安全感,两个累极的小孩睡的十分香甜,两个小小的身躯也严丝合缝地紧紧相拥,仿佛世上只剩下彼此。
这一觉,便睡到了月上中天,在普通的地方,午夜是该安歇的时候了,但是在叶飒城,一切地下的黑暗的活动才刚刚开始,白日里普通的河面也变了个模样。
各式各样的船只都点起了色彩暧昧的魔导石灯,在河面上自在穿行。
许多船的船头或坐或站着俏丽的女郎,她们穿的都很清凉,简直不畏严寒,目光都注视着河岸上,看到有成年男性招手,便会吩咐掌舵的船工停靠,商量一阵后,若是成交,就黏糊着进了船舱,小船再重新驶入河中央。
一时间河面涌动着香艳旖旎的氛围。
希维对这种情形习以为常,根本毫不在意,只是在发现小不点也醒了的时候,对小孩的不哭不闹表示满意,照旧用最笨拙的方法投喂了最后一个面包的三分之二后,自己把沾了泥土的面包外皮和剩下的三分之一吃完。
食物就此告罄。
今夜寒风阵阵,又再度飘起了白雪,不知有多少人又将被大雪掩埋了。
他们的小船藏在桥洞下,免于被雪花笼罩的命运,但是满是破洞的乌篷挡不住冷风的侵袭,希维本能地搂紧了唯一的热源,汲取丁点的温暖。
只是那一双黑色的眼睛仍然冷漠,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船舱里零零散散堆着一些杂物,除此之外只有舱底他们躺着的脏毛毯,希维忽然感到中指有点不同寻常的温热感。
他犹疑着将左手举到面前,借着顶棚漏尽来的月光仔细观察着那枚多出来的戒指,这是那个走投无路的年轻贵族母亲强行给他戴上的,因为这段时间的紧张,希维几乎忘了这个小东西,此刻想起,便不太愿意戴着了。
他将奇诺往怀里掖了掖,两只手在小不点背后汇合,打算把戒指摘下来,却发现拿不动。
那只看似普通的黑色戒指就如同长在了他的手指上一般,无论怎么使力都摘不下来,希维眉宇间神色更冷,如果一直摘不下来,他几乎能想象到不久之后他的左手中指甚至整个左手都保不住了。
他面无表情地往外使了最大的力气掳戒指,戒指却纹丝不动,最后没办法,他摸出了自己的宝贝匕首,只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开始沿着戒指的外围慢慢地割开自己的手指,殷红的鲜血浸染了黑色的戒指,沿着戒指上那些暗色的纹路填满了花纹。
希维瞳孔微缩,他能感觉到戒指内部似乎伸出了许多尖刺直接扎入了手指中,然后在吸食他的鲜血。
滴水成冰的天气,希维却出了一头的汗,因为惊惧也因为疼痛,他牙关咬的死紧,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还是让他从齿缝中漏出几声破碎的呻吟,很快便消散在河面上,这里的呻吟声如此之多,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奇诺惊呆了,他看不到背后,只能见到主角仍然稚嫩的脸上先是一片严肃,然后变得深沉,最后忽然就变成了扭曲的痛苦,抓着自己的左手开始在船舱里翻滚。
希维的左手已是鲜血淋漓。
奇诺急疯了,可他仍然只能挥舞着无力的小手,焦急地“伊呜伊呜”乱叫,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不知不觉,小婴儿白嫩的脸上全是纵横的泪痕。
黑色的戒指吸饱了鲜血,散发出血色的光彩,映着希维扭曲的脸显得有些狰狞,但很快又变暗,甚至消失了。
希维几近虚脱地躺在船舱的一角,他的瞳孔因为忍受了极度的痛苦而有些涣散,过了许久才缓和一些,挣扎着慢慢爬到因为船舱不停晃动而滚到另一个角落的奇诺的身边,把面朝舱底背朝天的奇诺翻过来,看到他一塌糊涂的小脸不由怔了怔。
希维用脏兮兮的衣袖把小不点脸上擦成了花猫,一边擦一边若有所思。
他的手上除了干涸的血迹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伤口了,那枚诡异的戒指也消失了,只有中指上留下的与戒指表面纹路一模一样的花纹显示了之前的一切都不是梦。
破烂的船舱中一时十分安静,忽然有个怯生生的声音说道,“你们是谁?”
第5章 chapter05
这声音与希维断断续续的别扭沙哑不同,甜美而羞怯,显然是个萌妹子的声线,却绝不该出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奇诺和希维都不动了,随即齐刷刷扭头向着声源望去。
船舱里因为之前的动静变得乱七八糟,不多的杂物散乱地到处撒着,有个碗沿缺了个大口子的瓷碗倒扣在船舱中央,此时它的碗底上方却站了一个相当精致的小人。
绿色的长发,瓜子大的精致小脸,略尖的耳朵,一身绿色的甜美系半长裙,背后还有一双透明的翼翅,此刻正轻轻扑扇着,她的脚尖虚虚地垫着瓷碗,整个人都发出一种柔和的绿莹莹的光彩。
奇诺惊呆了,小伙伴们快来看精灵!
不过知道是一回事,看见真人版拇指姑娘的感觉真是十分神奇,那么小小的一个人,真是可爱的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捧到手心里仔细呵护。
也许不是所有人,希维完全不想呵护她。
从花离开口说了这句话开始,希维就不动声色地再度握紧了那把卷刃的匕首,浑身紧绷,尽管刚刚极度的痛苦让他十分虚弱,也没有在面上表露分毫。
花离眨眨眼睛,看到希维手中生锈的匕首,肩膀甚至微微瑟缩了一下,小小的脸上露出些许害怕的神色来。
一般来说,只有月光和雪的反光的晚上,是看不真切人的表情的,无奈花离自带光源,因此便能看的一清二楚。
奇诺心中一紧,他倒不是担心希维会把花离怎么样,正相反,花离是《诅咒》里跟主角关系最好的后宫人选之一,在读者中呼声相当高。
奇诺也懵了。
我错了,我单知道魔戒是个闪闪发光的金手指,我却忘了《诅咒》是一篇虐主文,所有的金手指都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魔戒作用很大,带来的副作用也是一等一的大,首先就是认主的过程,钻心蚀骨的疼痛,深入骨髓的麻痒都能让人痛不欲生。
只是原著里希维是在时光飞逝的五年后才让魔戒认主,那时候希维已经不是自身难保的小乞丐,而是看起来年轻有为的少年,心智和身体状况都足以支撑认主的痛苦过程。
现如今忽然在这么糟糕的情况下认主,希维还能活着清醒地讲话已经是奇迹了,根本奈何不得哪怕只剩一丁点魔力的花离,色厉内茬罢了。
这都是《诅咒》里有交代的内容,奇诺都记得,让他郁闷的是,结局的时候花离明显也是背叛者之一,思及此处再看眼前的袖珍版精灵女王就再也萌不起来了。
更何况,奇诺与其他读者不同,整本书能牵动他心绪的只有主角和剧情发展罢了。
希维黑色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花离,花离也颇为紧张地回视,时间仿佛静止。
还是奇诺受不了这种被报社无罪描写的暗流涌动含情脉脉的暧昧场面,他眼前这两只虽然横看竖看都没看出来跟文中的暧昧表现有什么相似之处,年龄也不对,但是奇诺还是不想回忆起那些文字。
明明看书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不管是男配角还是女配角在他看来都只是推动剧情发展的木偶人,可是一旦书中的情形有可能发生在他面前,想想都觉得心里堵得慌。
希维小心谨慎地观察着这个小的匪夷所思的“人”。
一个十六岁阅历丰富颇有武力的希维,和一个年仅十一整天挣扎在生存边缘的小乞丐,对玄幻事物的接受程度当然是不同的。
所以《诅咒》的主角可以冷静地分析花离的来历,不动声色地套话最终决定怎么利用和发挥精灵最大的价值,而眼前的希维却只能把自己崩的像张到极致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
很多事情,并不仅仅是时间上的区别。
希维瘦弱的身躯有一瞬间的僵硬。
花离把视线移到刷存在感的奇诺身上,顿时恐慌消失了,变成了星星眼。
她不自觉地扑动那对透明的小翅膀,晃悠悠飞到小婴儿面前,正要去摸摸,却发现自个挪不动地了。
希维在她动的一瞬就在暗自警惕,眼看着精灵飞到自己和小不点面前,想也不想地伸手,捏住了花离的两只翅膀,举到眼前。
于是奇诺可萌可萌的脸就此不见,花离的视线被小乞丐脏兮兮的面瘫脸占满了。
奇诺差点喷了,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他家主角才会无视精灵女王的萌系外表,淡定地问出你是不是怪物这种话吧。
不过,还是好萌啊怎么破,简直酷毙了,脑缠粉儿再度被主角戳中萌点,心里的小人儿满地打滚。
花离则恼羞成怒,不停的伸着两条小腿一下下蹬着希维的手心试图挣脱,“你才小你才小,你全家都小!”
奇诺下意识看看尚且年幼的主角,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最后环视了一圈逼仄的船舱,默默道,本来就全家都小。
花离如今毕竟就跟五岁的孩子一样,希维捏的紧,她挣脱不开,就开始哭,人不大,声音可不小,奇诺耳朵里嗡嗡作响。
希维脸上阴云密布,连自己被迫捡回来的小不点都没这么不省心地哭过,这个“怪物”实在太烦了。
与希维低调做人的原则严重相悖的花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越哭越来劲,眼看音量就有飙出船舱飞向世界的趋势。
希维一抖手,把花离摔在船板上,举起匕首就戳了下去,毫无怜香惜玉的心思。;花离痛呼一声,随即一把锈铁匕首就扎在了脑袋边,削断了她一半的绿色长发。
没扎准,希维一边想着,一边抽手打算再来一下。
长期的饥饿和刚刚的疼痛透支了他太多的体力,以至于握着匕首的手都有点抖,刚刚才会失了准头。
奇诺条件反射闭上眼,许久却没听到声响,眼睛眯出两条缝,只见花离还在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嘴里却不敢发出声音了。
她的身前多出了一块绿色的透明光幕,把希维的匕首挡的严严实实的,丝毫也戳不进去,精灵女王毕竟是精灵女王,再怎么落魄,也不是一个虚弱的小孩能随便砍的。
不过花离确实吓住了,呜呜哭了一阵,丢下一句“大坏蛋”就歪歪扭扭地从破乌蓬的破洞里飞走了。
希维警惕了半天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脱力地躺在奇诺旁边,呼呼地喘气,再回想到刚刚的那些匪夷所思的情景,才蒸干的冷汗再度布满全身。
被迫围观了半天的奇诺,见自家主角这么疲惫和恐惧,挣扎着把小手伸出襁褓,想给他擦擦汗。
但是他仍然高估了婴儿对身体的控制力,结果就是他的小拳头一下一下地与希维的脸做了亲密接触。
希维却仿佛懂了这种关心,表情缓和了一些,然后默默把乱舞的小手再度塞了回去。
刚刚那番折腾十分紧张,如今松懈下来,奇诺又开始觉得冷了。
外面的雪一直没有停,小婴儿偶尔会打个寒战。
奇诺觉得有点奇怪,虽然到了这个世界一直就没怎么暖和过,但那种冷是因为气温极低,导致从皮肤浸入骨髓的寒冷。
可是现在,他却感到一种从身体深处由内而外的冷,慢慢的,全身就开始颤抖起来。
希维也很快发现了奇诺的不对劲,小不点的脸通红的,在他臂弯里不停的抖,冰凉的手摸摸脸和额头,温度高的惊人。
希维愣住了。
小不点,在发烧。
第6章 chapter06
这么小的孩子这么脆弱,他若是在一户普通的人家,此时必然能受到最贴心的照料,无奈饲主是希维,一个自身难保的小乞丐,也就注定了多舛的命运。
失去父母被迫浪迹街头的时候,希维没有慌,被魔戒的认主折腾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希维没有慌,见到异于常人的精灵女王时,希维也没有慌,可是耳畔回荡着小不点一声声小的可怜的咳嗽的时候,希维却发现自己慌了。
这种惶恐的情绪漫过他的胸膛,感觉就像是被埋在雪地里,浑身都冰凉彻骨。
希维死死咬着牙关,强迫自己恢复冷静。
奇诺很多年没有感受过感冒发烧的滋味了,他的身体一向很好,生活习惯也很健康,小病小灾也都不找他,猛一下发高烧咳嗽,着实有些适应不良。
发烧说严重也不严重,吃点药打打点滴就行。
可此时此刻并不是在天朝,让一个一无所有还在饿肚子的十一岁小乞丐要怎么在这冰天雪地的夜晚找来看病的医生和退烧的药物呢?
也许真的只有将这个只会拖后腿的小婴儿丢掉这一条路了吧。
《诅咒》的故事背景是异世大陆,这是个叫红月大陆的世界,崇尚魔法和武技的力量,普通人的身份十分低微,一旦生病也很难获得治疗。
光明系和水系的魔法师可以治疗伤病,可他们的身价并不是普通人请得起的,希维也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有些药物也可以治疗伤病,但看病和抓药的钱也不是希维可以付得起的。
情况,十分糟糕。
希维只是早熟了点,但他不是神,救不了奇诺。
希维明白高烧的可怕,因为他曾经有个弟弟,还没出生的时候强盗父亲就死了,弟弟出生后不到两个月就生了病,也是在寒冷的冬天因为着凉发高烧,母亲为了买药重操旧业,但还没凑齐钱的时候小孩就病死了,再然后,希维就成了孤家寡人。
想到那些遥远的记忆里的往事,希维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他低头瞧了瞧奇诺,奇诺因为呼吸不畅微张着小嘴呼出热气,原本粉嫩的嘴唇也变得有些干裂起皮,这个婴儿还这么小,身躯这么柔软,然而还没感受到世界的美好和不幸,就要去见他薄命的妈妈了。
不知道为什么,希维不想看到小不点在自己怀里死去,一点一点变得僵硬,只是想想,他都觉得受不了,这种感觉如此陌生,又如此强烈。
希维咬着牙面色冰冷,额头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用仅剩的力气抱着奇诺钻出了船舱,雪花仿佛不知疲倦,却也落不到桥洞下的这一方小破船上。
两只手分别卡着奇诺的胳肢窝,希维蹲在船头,一点点将他放下。
奇诺的身下便是湛然的河水,这水并不是特别深不见底,然而要溺死一个婴儿却是绰绰有余。
但是小婴儿对自己将要溺亡的命运一无所知,他已经烧得意识模糊了,因为十分难受,一只手再度从襁褓中划出来,在空中虚抓了两下,揪住了希维脏破的袖口。
那只小手是那么的无力,只要希维稍稍用力,就能把袖子抽出来,可希维却做不到。
理智告诉他,自己做的并没有错,与其让小婴儿在没有药物的情况下发烧致死,不如给个痛快,还能减轻痛苦,可是双手又如同有千斤重,怎么也无法彻底松开。
只能这样一点点地向河面靠近,折磨着奇诺,也折磨着希维。
“求求你,让他活下去。”年轻的母亲的面容又在面前晃动,那双凄楚的带泪的双眼充满哀求。
“怪物”走后那一下下砸在脸上的小拳头的触感也鲜明之极。
希维死死凝视着手里的小生命,他的襁褓底端已经有一小部分浸入了水中,不消片刻便会全部浸没,从此以后,他便能又是一个人,不用照顾拖油瓶,也不用再把珍贵的面包分出去三分之二。
生死攸关的时刻,奇诺睁开了眼睛,他神色迷蒙,望着希维的眼神却有种仿若本能的信任和依赖,很干净,很纯粹,随即又发出了像小猫崽一样的咳嗽声。
就在这一瞬间希维如同触电般收回了双手,紧紧抱着奇诺钻回了狭窄逼仄的船舱,他的身体有种微不可察的颤抖,来源于内心深处的恐惧。
活下去,活下去,这是多么沉重的一句话。
希维把奇诺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也不在意半湿的襁褓,他低垂着头,定定地望着船板的某个角落,看不清目光中的情绪。
忽然,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大坏蛋你怎么了?”
希维猛然转身,果然是才走了不久的花离,她刚刚从之前飞出去的那个破洞又飞了回来,整个儿还是绿莹莹的,她嘟着嘴,显然还在记恨希维拿小刀吓唬她的事情。
不过她身上携带的暖意和光亮却使破船舱熠熠生辉起来。
希维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奇怪的生物也许有办法救小不点,可他又不敢相信这个来历不明的生物。
花离既没有读心术也不会察言观色,自然不能看透希维平静的表象之下的纠结,不过她很关心奇诺,左右张望了一下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这次精灵女王学乖了,她一直面对着希维,一只小手还微微挡着自己的翅膀,免得再次被偷袭。
出于某种微妙的期盼,希维没有阻止花离的靠近。
花离皱着秀气的小眉,她显然也看出来奇诺的状况很糟糕,可爱的小孩子谁都喜欢,花离也不例外,眼看不久之前还能冲自己眨眼睛的小不点如今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顿时就不高兴了。
“大坏蛋,你做什么了啊,是不是虐待他了?!”心智只有五岁的精灵女王质问道。
希维默然不语,他的确有想过要溺死奇诺。
“大坏蛋,你说话啊,不会打算让他就这么烧死吧?”
希维语气很漠然,讲话也很简短,“药。”
花离在空中原地转了一个圈,略略思考了一下便用软萌的声音回答道,“唔,好像是‘雪女’。”
精灵女王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很多东西都像本能一样,略略思索便有了答案,‘雪女’是红月大陆普通人治疗高热的主药,因为通体晶莹如雪,形似女子而得名。
希维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便取出之前披风割出的布条开始往奇诺身上捆,左一道右一道仔细绑好,他精力有限,这样用布条将小不点绑缚在自己胸前,可以节省许多力气。
做完这一切,他便打算出去了。
花离一直好奇地瞧着,此刻见他要走,忍不住出声,“大坏蛋,你要去找‘雪女’么?”
希维漆黑的眼珠转向精灵,花离在那冰冷的视线下再度瑟缩了一下肩膀,嗫嚅道,“那你能不能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希维根本不想再跟她废话,他正想着是偷还是抢,是直接去药铺偷/抢‘雪女’还是去普通人家偷/抢钱,并且迅速权衡着这几个方案的利弊和执行速度。
奇诺的病情完全等不起。
但是花离总有办法达到自己的目的,于是她扑棱了两下翅膀拦在希维的面前,“大坏蛋,我看你这么穷肯定买不起雪女的,这样吧,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我能保证这个小不点三天之内一根头发也不会少,这样你就有更多的时间去买药了。”
花离的眼睛亮晶晶的,等着希维点头。
花离扁了扁嘴,“我的东西对你来说又没用,你不还我,我就没法离开你。”说着说着便觉得十分委屈,又开始抽噎起来。
如果奇诺还清醒,他一定明白花离想要的是什么。
花离的一身魔力和珍贵的记忆都被封印在魔戒中,因此根本不能离开魔戒太远,她想要的东西是她被封印的过去,也就相当于要的是魔戒,不要说希维不清楚,如今心智低幼的花离自己也未必清楚。
她只是凭借本能感觉到有重要的东西在希维身上,必须要拿回来不可,具体是什么却是懵懂的。
可怜的花离,她本想拿自己的能力做一笔交换,却是无意中暴露了自己的利用价值,毫无道德观念的希维一点不客气地物尽其用了。
奇诺终于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蔫蔫的不想动弹,整个人都极度虚弱,一睁开眼还真吓了一跳,他被绑在主角的胸口,精灵女王一脸委屈地坐在自己肩膀上。
花离身上传来一种又暖又柔和的气息,源源不断地输入奇诺的太阳穴处,让他因高热而产生的头痛都减轻了许多,咳嗽的频率也降下来了。
奇诺愣了愣,花离什么时候回来的,果然剧情就是剧情么,第一女主的地位真的不能被动摇么。
第7章 chapter07
输送魔力是一件十分费神费力的事情,奇诺醒来不久花离便神色疲惫地停了手,连小翅膀扇动的频率都变慢了,精灵女王的魔力大部分都被封印了,剩下的这点要吊着奇诺的小命实在是勉强,这还是托了精灵是天生的自然系魔法师的福。
这些奇诺都知道,所以感觉才分外复杂,一方面花离在最后一章大结局之前毫无黑化的迹象,报社无罪也压根没有透露一点精灵女王背叛的原因,看起来就好像是莫名其妙为了虐而虐似的。
可是奇诺追了《诅咒》两年,对报社无罪的写作习惯不说了如指掌,也算了解个七八分,他绝对不会写无缘无故的剧情,不管看起来怎么神展开,前面一定有铺垫,其实是必然的发展,只不过有些隐藏线索写的十分隐晦,很容易被忽略。
奇诺穿越的时候因为对结局极度伤心,没空去前面翻作者给结局做的隐藏铺垫,只能慢慢靠回忆摸索了。
报社无罪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在评论里回复指点一下该去哪看线索,然后读者们就会集体刷“原来是这样”之类的评论,他要是心情不好就会装作没看见,等有耐心的读者自己回头去翻,所以读者们对他真是又爱又恨。
曾经有个读者忧桑地总结道,“还在一直追这文的要么是抖M,剩下的全特么是真爱啊!”
说了这么多全是废话,重点只有两个,一是恢复记忆和魔法之前的花离确实是个单纯无害的萌妹子,二是恢复记忆之后的精灵女王一定会因为某种不可抗力加入残害主角的行列。
希维一只手虚虚地托着奇诺的后背,防止布条缠的不紧突然掉下来,眼看奇诺的烧真的退了些,脸和额头也没之前那么烫了,转换成了低烧状态,脸上便稍微缓和了一些,不再是千里冰封。
花离偷偷瞧了瞧他的脸色,撇了撇嘴,嘟囔道,“小不点是你儿子啊,这么紧张。”
精灵的确累坏了,她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结果把整个船舱都看过一遍都没找到能落脚的干净地方,嘴角不由抽了抽。
最后花离看中了奇诺,也不怕被挤扁,就这么落在他的脖子旁边,寻了个空隙呼呼睡了,模样十分娇俏可爱,萌度爆表。
奇诺歪了歪头,避免碰到她,目前来说,花离确实是他的救命恩人,未来的事情还没有发生,如今要是把她怎么样就是恩将仇报了吧。
距离主角完全失望从而同归于尽的日子还有整整十八年,至少在这期间花离是不会做出对他们不利的事情来得,暂时可以放心。
希维当然不会在乎是不是恩将仇报,他之所以容忍着花离,完全是为了能够保住奇诺的性命,而且他觉得虽然没见过这种生物,但是这个种族似乎智商偏低?很好吓唬的样子。
折腾了这么久天早就已经亮了,叶飒城纵横交错的水道上的船只大多数都靠岸停放着,只有一些载客的船或快或慢地行驶着,雪也比昨夜小了些,岸边的房子全是银装素裹,河水却半点没有结冰的迹象,也挺神奇的。
希维默默衡量了一下各个方案的可行性,最后绝望地发现成功率基本为零。
他托着奇诺的小屁股往上颠了颠,让小不点略有下滑的身体回到舒适的位置。
这时忽然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从奇诺的襁褓里掉了出来,落在船板上,希维和奇诺同时低头看去,原来是小不点的妈妈临走时塞进去的那枚玉佩。
玉佩一看便知不是凡品,通体翠色,毫无一丝瑕疵,上面雕着一种不知名的动物,看起来十分霸气威武,且光泽莹润,显然是长期佩戴的,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都很值钱。
希维胸前绑着一个拖油瓶没法弯腰,只好吃力的慢慢蹲下身把玉捡起来,放在手心里摩挲着。
他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这块玉如果能卖掉,要给小不点买药绰绰有余,甚至按最低的生活水准他们这辈子都不会饿肚子了。
问题来了,本来按那个母亲的意思应该是戒指作为抚养孩子的报酬,玉佩应当是信物一类的东西,也许是为了将来能找到这个孩子,也许只是留个念想,可是如今戒指发生了异变,找都找不着了,唯一能卖钱的东西就只剩这个玉佩。
希维想的却不是这个,他根本不在意什么念想不念想的,而是这块玉佩根本不能卖,退一万步讲,就算那个戒指还在还能摘下来,那也不能卖。
三年的流浪生活教会了希维许多东西,其中一点就是关于钱的。
在叶飒城,没有一点自保的能力就不要想着能留住好东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知道他前脚把东西卖了,后脚是不是就死在哪个不知名的小巷呢,这种事情,一点也不稀奇。
另外,他对那个女人遇到自己时的慌张记得非常清楚,能让这种武力强大的贵族都这么忌惮的人物和势力,绝不是一无所有的希维能招惹的起的,如果小不点的亲人能通过玉佩找来,那么仇人当然也可以,按希维的谨慎,绝对不会去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他们,好像进了某个死胡同,前方没有一点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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