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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氏見聞錄.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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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见闻录》
作者:衍于安乐
文案
谢安娘本是个父母早逝之人,一次绑架,让她遇上了晏祁。
自此,他便黏上了她。
黏人就黏人吧,谁会和个呆傻之人计较这些。
确实是不计较,不计较到和这人成了拜了堂、成了亲。
可是,谁能告诉她,成亲后这人属性怎么就变了?这个睡在她身边一脸高冷,但眼神隐含宠溺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PS:
1、女主慢热,男主有病(真病)
2、这就是安晏夫妇,在升级打怪中,发现各自身世的秘密,然后感情升温的故事。
3、本文有点慢热,爱并不会凭白而生,总是需要慢慢相处,一点一点累积,方能成就细水长流。~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因缘邂逅 天之骄子 宫廷侯爵
主角:谢安娘、晏祁 ┃ 配角:步湘汌、蒋十一
☆、第1章 绑架
上元佳节的夜晚,禹州城里是一片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热闹是属于墙里的,寂静是属于墙外的。
此刻,一辆颇为破旧的马车正好从城门处不紧不慢的驶向城外。马车缓缓地走着,待到离城门有一段距离了,坐在前面的一位大汉就使劲抽了一鞭子,马儿一吃痛,就撒开脚丫子跑了起来。
随着车轱辘越滚越快,不小心就从一块大石子儿上压过,马车一震,饶是坐在前面满脸胡茬的大汉也不禁身子一歪,随即又抓紧了缰绳,往速度慢下来的马儿身上甩了一鞭子,催促着马儿跑快些。然而歪倒在车内的两人却是因为这一震,撞到了一起。
谢安娘只觉额上一疼,反射性的就想拿手揉一揉被撞疼的额头,却发现自己的手似是被绑着,心下一惊,混沌的大脑也立即变得清醒。
她试探性的微微睁开了一条眼缝,偷偷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这个狭小的空间就只有一具仅隔半个拳头距离的男性躯体躺在她的身旁,而迷晕她的那个大汉明显就不在。
看到这情形,她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了一点,挣扎着往旁边挪了挪,努力将半个拳头的距离变成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做完这事,她睁大着一双杏眼,开始仔细打量着自己身处的地方。
发现这处的空间不仅狭小,而且脏乱,在她头顶上方的木板上还有着一块黑漆漆的污渍。身下接触到的是硬邦邦的木板,而且还一晃一晃的,周遭寂静无声,没有半分的喧嚣,她想,她怕是在马车上,很有可能还是在已经出城的马车上。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点后悔,早知道就安安静静待在谢府做个备嫁的新娘,也就不会遇上这档子事儿了。不过,这世上什么都有得卖,就是没有后悔药卖。
谢安娘想到云珰那丫头,还在眼巴巴的等着自己带春酥卷回去,也不知道她的病好点了没,这要是没有看见自己回去,肯定得着急死。
也不知道这一府的人,得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自己不见了。
接着脑海里又闪过谢宛娘那双惶恐、挣扎的眼,对了,宛娘当时离她也就三丈远,她应该有看见自己被人给迷晕塞上车。
当时大街上行人如织,她自己一个人走着走着就和堂妹们拉开了距离,本来是在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看到了一盏很不错的花灯,没想到刚走过去,就被人出其不意的拿帕子捂住了嘴。
幸好她平时也喜欢捣鼓些花花草草的,对药性也颇为熟悉,一闻到气味不对,就立马选择了闭气。没想到还是吸入了一点,昏迷到了现在才醒。
身下的马车又是一震,谢安娘毫无防备的滚到了身旁男人的怀里,辛辛苦苦拉开的距离顿时就没了。她忍住鼻头的酸痛,抬头看了看贴近自己的男人,这一看,不禁呆了一下。
紧抿的唇角,直挺的鼻梁,修长的眉宇,五官像是被上天精雕细琢过,镶在一张有棱有角的脸上,异常俊美。
终究是个受过教养的大家闺秀,谢安娘只是失神了那么两三息的时间,就回过神来,移开了眼。
待眼光无意中瞥向了眼前人的身上,她微微讶然,身旁之人穿的是件云纹织锦的衣服,这种面料是最近才出现的,不过只有禹州城富有的官宦人家和顶级的富商之家才会买。
她在大伯母的院子中就见过这种面料,据说是价格很贵,寸锦寸金的,而且还限量购买,寻常人可能一辈子都摸不上这种布料。就连大伯母的那两匹她都舍不得自己用,准备留给宛娘做嫁妆呢!
光是眼前这人的衣裳,就足够寻常人家一辈子的嚼用,难道这绑匪真的是为了求财?
可自己并没有穿的很招摇,为着出行方便,再加上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怕身上的东西被宵小之辈顺去,还特地将平时穿戴的首饰配件换了下来,只一身丁香色的细棉布衣裳,怎么看都是不甚起眼的呀!
“吁”,外边驾车的大汉,拉住了缰绳,将马车停靠在了一座荒废的破庙前。
破庙里的有微微的火光,听到外边的声响,里面立马出来了两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面色发黄的妇人,后面跟着的是一个面相看起来墩厚老实的黑脸汉子。
只见前头的妇人一脸激动的出声:“当家的,你可算是回来了。事情还顺利吗?”
将马拴好,满脸胡茬,眼角有个刀疤的大汉冷硬地应了一声“嗯”,就跃上了马车,粗糙的手掌碰到马车前的帘子时,似是想起什么,对跟在妇人身后默不作声的黑脸汉子道:“大勇,你来搭把手,把车里的另一个给搬下去。”
车里的谢安娘早在马车停下之时,就赶忙闭紧了双眼,尽量放软身子,装作还在昏迷的样子。此刻被人抗麻袋似得,豪不温柔的扛在肩上,她也不敢动弹,生怕自己露出马脚,被人发现。就算是被人一把扔在茅草堆里,她也一动不动的。
接着身旁的草堆往下一陷,一具温热的躯体就被丢了下来。
感受到身旁人近在咫尺,不知怎的,她一直提着的心,此刻就像是找到了一根粗硬的绳子拽着,虽然放不下,却莫名的有了安全感。
这大概是人的本能吧,看到比自己更强大的事物在身旁,就算是有了困难,也会有种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的安心感。
正在谢安娘莫名心安之时,围坐在火堆旁的三人却开始了交谈。
那位约莫四十的妇人盛了一碗热汤递给身旁之人,她看了看草堆上躺在的两人,不解的问道:“当家的,那边不是说要一个女娃吗?怎么还带回来了一个男娃?”接着顿了顿,“这男娃就算是长得好看,他也不会生娃呀!”
正在喝汤的刀疤汉子噎了一下,叱道:“少胡思乱想的,这就是个意外。”
接着一仰头将碗里的热汤一口喝完,抹了把嘴才继续说道,“我把那女娃迷晕的时候,不小心被他看见了。他当时就冲过来喊我坏人,虽然我挑的是个偏僻角落下手的,可也禁不起他这嗓子一吼。当时情势紧张,不得不把他的嘴也给顺带捂了。呸,真是晦气!”
坐在这对夫妻对面的黑脸汉子,听了这话,一双黝黑的眸子不再盯着跳跃的火光,略微忐忑的抬头问对面的人,“姐夫,那这多出来的男娃要咋办?放了么”
妇人扫了眼自家木讷的弟弟,接口道:“是呀,当家的,这个男娃要怎么处理?这么大的一个男娃,少说也有十七八岁了,这么大了,该是知事理了,这可不比七八岁的小男娃,吓唬吓唬再给点糖就能听话,唉,这个年纪的男娃可不好脱手呀!”
她眼珠子又转了转,话锋一转,“不过他长得这么俊,倒是有些特殊的地方会接。怕就怕稍有不慎被他逃了,回来找到我们报复可就不好了。当家的,你说怎么办吧?”
刀疤汉子一脸沉思,似是想到什么,摸了摸眼角粗粝的疤痕,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凶光。并未答话,只是把空碗递给了妇人,“再来一碗。”
一时间,围在火堆旁的三人各顾各的,都不再开口,庙里的氛围就如外边的夜色,渐渐凝重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刀疤汉子才开口,“行了,这件事我自有主张,早点歇了吧!明天还要赶路呢!”说罢,就裹紧了衣裳,径自躺下。
妇人见当家的不想再说,也就自觉的不往下问了,对着黑脸汉子摇了摇头,就紧挨着自家汉子躺下了。
黑脸汉子见状,咽下到了嘴边的话,只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禾,怔怔的盯着跃动的火看了一会儿,也兀自找了个地方躺下了。
夜色越来越沉,破旧的庙宇里很是安静,唯有火堆中时不时冒出“噼啪”的声响。
谢安娘自始至终都未敢动一下,眼下听到人贩子三人组没了动静,才轻微的活动了下自己略显僵硬的肢体。
听这人贩子的意思,这是要将自己卖于穷苦人家去传宗接代,只不知是买往何处?
眼下看来,自己暂时是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只是遇上拐子,也不是件多美妙的事情,还是得想个法子脱身才是。
她慢慢的睁开眼,看了下身旁之人平静的睡颜,原来这是自己的恩公,完全是因为见义勇为而受了无妄之灾。
随即又撑不住的闭上了眼睛,这迷药的药性还残存着,她有点抵不住那一*袭来的睡意,再说,她也应该快点入睡,明天还不知道会怎样,得养好精神保存体力,要不然怎么从人贩子手上逃脱。
谢安娘的思绪渐渐涣散,在陷入无边黑暗的前一秒,她想着,明天或许可以偷偷和恩公商量一下逃跑计划,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夜凉如水,燃起的火堆也越来越小,草堆里的两人不知何时毫无间隙的挨在了一块儿,彼此依偎着,相互汲取温暖。
☆、第2章 傻了
翌日,当熹微的第一缕晨光照射进破败的小庙里,谢安娘也因着自己平日早起的习惯而自发醒了过来。
只是,一睁眼就看见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被放大在自己面前,她忍不住“啊”了一声,随即意识到现在的处境,又将剩下的尖叫声给噎了回去。
谢安娘杏目圆睁的看着眼前的俊脸,只觉得身旁之人说不出的怪异。
明明是个十七八岁的人了,可是那双眼睛却给人一种这是一个无知幼童的错觉。
就这样跟傻子似的,两人眼对眼的对视了一会儿,还是谢安娘觉得眼睛酸涩了,才别开了眼。
她在眨着眼睛缓解酸痛的时候,内心还有点纳闷不解,为何自己要与这人傻傻的对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趁着人贩子没注意到这边,赶紧的和人商量对策吗!
尽管心里这样想着,但她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端着一副冷静沉着的脸孔。
只是,当谢安娘听到身边之人透着欢欣雀跃说出:“漂亮姐姐,我赢了!我赢了!”
她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了,此刻也顾不上会不会引起人贩子的注意了,谢安娘不敢置信地回到:“你说什么?”
“漂亮姐姐,我说我赢了,你输了,这场瞪眼睛比赛你输了哟!”
谢安娘柳眉微蹙,她看得出身旁之人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中,此刻是真的透着无限的喜悦,就好似是自己赢了一场很了不得的比赛。要不是手被束缚着,估计他还得拿出手来使劲的拍掌。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人,莫不是傻了吧!
“这人莫不是傻子吧!”被两人的动静吸引而来的黑脸汉子,像是卸下了某种包袱一样,语气中透出了一些轻松。
他从昨晚就一直担心这个男娃会被毁尸灭迹,这不是他突然善心大作,而是作为一个本分的庄稼人,要不是生活所逼,他也不会跟着姐夫他们来做这档子伤天害理的事儿,拐卖良家女子已经让他的内心饱受谴责了,若是还要动手杀人的话,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狠下这个心。
谢安娘在黑脸汉子走过来的时候,就隐晦的扫了一下不大的庙宇,发现那名迷晕她的胡茬大汉并不在庙里。
而黑脸汉子自说自话后,也没再注意他们,却是径自朝矮瘦妇人走去。
见状,谢安娘忙凑到身旁之人的耳边,语带期盼的问道:“他们现在走远了,不用再装了吧!我们应该结成同盟,昨天谢谢你的好心相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会一直记在心上的。对了,恩公你叫什么名字?”
谢安娘还是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有着龙章凤姿之人会是一个痴傻儿,她想着莫不是恩公故意扮演痴傻者好降低人贩子的戒心?真是机智。
眼前之人注定要让她失望了,他睁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眼神懵懂,只是本能的顺着问题回答:“我叫晏晏,漂亮姐姐,我们这是被坏人抓走了吗?大坏蛋,真坏!大坏蛋把晏晏的手绑得好痛,晏晏的手都快没有了!”
谢安娘看他委屈的表情,还有眼中说来就来的水光,心中那盏名为希望的灯“哗”的一下,就被灭了,只剩下无情的大风在心中肆意席卷着,刮得她整个人都凌乱了,这人真不是装的!
她动了动自己的手,被绑了一夜,确实是快没知觉了,难怪他要说手都快没了,连说话的语气也跟个幼童似的。
不过,不管他是不是傻,他好心救自己是事实,虽然没成功反而把自己搭了进来,就算是这样,他也是自己的恩公。
想到这层,谢安娘抛开了心中那股隐隐的失落,试着语气轻柔的哄着身边的这个大孩子,“你叫晏晏是吧,我也有名字,叫谢安娘,不是什么漂亮姐姐。”
晏晏疑惑的看了看谢安娘,“不叫漂亮姐姐?”
他随即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知道了,就像我的名字是晏祁,但阿娘喜欢叫我晏晏,所以姐姐是叫安安吗?”
谢安娘顿了顿,“嗯,对,叫安安。”叫安安总比叫什么漂亮姐姐要好,而且现在也不是讨论称呼的时候。
她悄悄的往黑脸汉子那边瞥了一眼,他好像是在与矮瘦妇人说着什么,时不时的还往这边指划着,看来暂时是不会往这边来的。
她压低了声音,一脸严肃的交待着,“晏晏,待会儿大坏蛋们过来了,你记得要少说话,不要冲动。你要是不乖的话,大坏蛋就会把你扔到外面喂狼的。知道了吗?”
吓唬小孩子,应该是这样的吧!谢府里也就堂弟谢寅是个小孩子,可他从来不撒娇不卖萌,是个略微严肃的小正太,所以她也不知道哄着孩子,让孩子听话不闹是不是这样。
她就怕晏晏到时心直口快的顶撞了人贩子,惹得人贩子痛下杀手就不好了。他终归是因为自己而被卷入危机中,况且又是这幅模样,能护的时候她还是该护他周全的。
只是,没想到晏晏听了这话,一点也不怕,反而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安安,原来你怕狼啊!阿娘说只有撒谎的孩子才会怕狼。”
接着他又是一脸骄傲的说道,“我就不怕,我从来不撒谎的。撒谎的话,鼻子就会变长,你看我的鼻子,一点也不长。”说罢,还把脸往谢安娘眼前凑了凑。
本来就是隔得很近的两人,此刻几乎是快要鼻尖相贴了,一呼一吸间,鼻端萦绕的都是彼此的气息。
“呀,安安,你真香,真好闻。”凑近了,晏晏才发现谢安娘身上有股清香,比阿娘还要好闻,他耸了耸鼻子,似是想找到香味的来源。
要不是被绑住了,谢安娘怀疑他肯定还想像个小狗似的,在她身上到处闻闻,寻找香踪。
不过,这香味应该是从自己身上挂着的镂空核桃球里传来的,这里面放的是自己调制的宁神安睡的小香囊,本来是为自己的未婚夫范易泽准备的,可谁能想到自己会在灯会上被掳,真的是人倒霉,挡也挡不住!
她心中隐隐有担忧,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逃脱,或者这谢府能不能在婚礼前找到她。要不然,这爹爹在世时为自己定下的婚事,怕就要悬了。
想到未来婆婆范夫人的态度,她在心底叹了叹气,算了,现在多想无益,还是想想怎么从人贩子手中脱身吧!
回过神的谢安娘,无奈的看着还在到处闻的晏晏,奈何手动不了,只得侧开身子,赶忙出声道:“这就是一只小香囊。你要是喜欢,我以后也给你配好不好,脑袋别乱动了!你不乖、不听话,就不会有人喜欢了!”
听到谢安娘说不喜欢,晏晏有点慌,本该是一双盛气凌人的丹凤眼,此刻却是湿漉漉的,讨好的看着谢安娘,哄着自己暗自认定的小伙伴,“安安,你别气,阿娘说生气容易长皱纹,老得快。我错了,我不乱动,你继续喜欢我,和我玩好不好?”
谢安娘看他那副天要塌了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和个孩子置什么气,这人的壳子看着是个成熟的大男孩,可里子里确确实实是个没长大的小孩,他什么也不懂,自己应该像个姐姐一样多担当些。
“我没有生气,你乖点,要听话,待会儿看到大坏蛋过来,记得不要说话,知道吗?”谢安娘语重心长的叮嘱着。
“我听话,你就会继续喜欢我,和我玩是吗?”晏晏依旧不依不饶的想要知道谢安娘的回答。
他在府里,身边就只有南欢一个小伙伴,阿娘虽然很疼他,却不会和他一起捉蛐蛐,数蚂蚁,瞪眼睛。明路大哥自从跟着蒋叔叔出了一趟府后,就每天忙的不见踪影。
这回还是他自己偷偷从府里溜出来的,没想到府外会这么漂亮,这么好玩,难怪明路大哥每天要天不亮就出去,天黑了后才回来。
幸好自己出来了,要不然就遇不上安安了。安安会和他玩瞪眼睛,说话也温柔,笑起来也好看,他不想失去这个小伙伴。
对着那双满是真诚的眼睛,谢安娘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暂且附和着,“乖,你听话就喜欢你!”
这边的谢安娘在和晏祁沟通着,那边的黑脸汉子也在和黄脸妇人说着晏晏的事情。
黑脸汉子往火堆里加了把柴,让火烧得更旺,试探性的和黄脸妇人说着:“姐,那小子就是个傻子,反正我们要的也就是一个女娃,干脆就把他放了吧!随便丢在一个马路上就行。”
他看到黄脸妇人听到他说傻子的时候,握着汤勺的手顿了顿,看来是有希望,就加了把劲,“再说,也没人会相信一个傻子的话,放了他就当是为外甥积攒点阴德吧!”
当黄脸妇人听到自己儿子的时候,心,像是被狠狠拽了一把。
她年少时亏了身子,和当家的在一起后更是久久未曾有孕,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偏方,好不容易生了一个儿子,竟然天生是个痴傻的,养了十几年的儿子了,竟连一声“娘”也没听过。
有时候她就在想,是不是她和当家的坏事做多了,这报应就到了她那苦命的儿子身上,可怜她那儿子,长这么大,一直都是不明不白的活着,真是白来了这世上一遭。
黄脸妇人放下了在锅中搅拌的汤勺,将锅盖盖好,直直的望向自己的弟弟,“你说他是个傻子,这可是真的?我知道你狠不下心,但这种事情可不容弄错,一个不小心,你我都得翻沟里,谁也逃不了。”
“姐,这事我有必要骗你吗!他就在那里,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是不忍心,可我也不至于为了个不相干的陌生人而把自己赔进去,默娘还在家里病着,等我拿了银子去抓药呢!”
“放不放人这事儿,还得等你姐夫回来了再做决定。我一个妇道人家,见识不够,也不知道事情的轻重,反正当家的说放,我就递刀松绳子,当家的说不放,我就递刀埋尸体。”说道最后,黄脸妇人原本有一丝松动的心,又合了起来,油盐不进了。
说曹操呢,曹操就到。满脸胡茬的大汉,背着几大包东西从外面走了进来。
☆、第3章 怪异
“大勇,来,搭把手,把这个包袱放马车里去。”胡茬大汉卸下身上的包袱,将其中一个装的满满当当的递给了张大勇,也就是黑脸汉子。
张大勇接过包袱,往外面走去,临走前,还不忘往黄脸妇人张氏这里看了一眼。
张氏知道弟弟担心什么,如果真的是一个傻子,那放他一马也不是不可以。
她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这恻隐之心还是有的,刚刚的话说的虽狠,但她知道,自己怕是也不忍心对着一个和自家儿子一样的痴傻之人下杀手。
胡茬大汉看着自家婆娘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她是有话想说,却又不知该不该开口。
几十年的朝夕相伴,他知道她是一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能让她感到为难开不了口的事,必是她的情感与理智产生了冲突。胡茬大汉主动开口道:“怎么了,遇上什么事儿了?”
张氏扫了一眼谢安娘和晏祁所在的地方,试探性的说道:“当家的,这个多出来的男娃你准备怎么处理?是要放了吗?”
胡茬大汉顺着她的目光而去,有点不明所以,自家的婆娘也不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昨天都是好好的,怎么今天这话锋就变了,“你想放了他!为何?”
说罢,就神色晦暗不明的朝谢安娘他们走去。他只今早出去了一趟,自家婆娘莫不是被这两人的花言巧语给蛊惑了。
谢安娘看到昨晚那个胡茬大汉,身带煞气的朝他们走来,心下一颤,知道来者不善,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脸惊恐的望着来人,“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们?”
胡茬大汉却没有理会谢安娘的话,二话不说的就想将晏祁给提出来,自家婆娘想放了他,必是他不对!
没想到却被谢安娘挡着了,“你想干嘛,不要动我弟弟,他什么都不懂,你们行行好,放过他吧!”虽然她也不知道晏祁比她大,还是比她小。
让晏祁装作是她弟弟,这是她在之前看晏祁神智不比常人,再结合昨天偷听到的谈话,知道他们是想将自己卖掉,所以轻易不会动自己,可是晏祁就不一定了。她得假装两人有关系,这样才有机会利用自己为晏祁挣得保命的机会。
“让开。”胡茬大汉看着碍事的谢安娘,隐着心中的不快,厉声喝道。
谢安娘毫不退缩,只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我弟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要活了。”
胡茬大汉听到谢安娘决绝的话语,稍有顾忌,这女娃要是没了,自己这一票不就白干了,得不偿失!刚想把手往回撤,却不料晏祁出声了。
“大坏蛋,不准你打安安。”
晏晏看到昨天的坏人动手拉扯安安,以为他要打人,心下一急,也顾不上答应过谢安娘不说话,忙出声道。
本来缓和下来的气氛,被晏祁这么一搅合,凝滞了一两秒,就在胡茬大汉要发作之际,张氏出声了。
“当家的,你别跟个傻子置气,我刚刚就想和你说呢,这小子就是一个不知事的,什么也不懂。现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吃完东西快些赶路吧!要是出发晚了,晚上怕是还得摸黑走一段山路,早点出发好。”
张氏也是担心在这里耗太久了,虽说这地方偏僻,没什么人来,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早点赶路好。
胡茬汉子狐疑的盯着晏祁看,想知道他是不是装的。
晏祁见大胡子盯着他,不甘示弱的回瞪了过去。
胡茬汉子看到晏祁像个孩子一样瞪着他,再联想了一下昨天这人直冲冲的跑过来叫他坏人时的样子,确实不像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行为。和个傻子对视着也没甚意思,他就往回走了。
只是他向来谨慎多疑,对于晏祁是个傻子这事,心里还留了一份质疑,不像张氏和张大勇,一看人是个傻子,就放下了戒心。
晏祁看到一脸凶悍的大胡子走了,正要喜滋滋的和自己的小伙伴炫耀一下,自己把大坏蛋瞪走了,没想到一抬头对上的却是谢安娘神色复杂的眼。
他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刚刚心急之下开口说话了,顿时有点心虚,眼神闪躲,四处游离,就是不敢看着谢安娘。
谢安娘简直快要被他给气笑了,“怎么,刚刚不是很勇敢吗?”让她一颗心忽上忽下的,直为他的小命担心。
眼看躲不过去了,晏晏忙露出讨好的笑容,“我错了,你别不理我好吗?”
傻气兮兮的笑脸配在那张俊俏的脸孔上,那画风不忍直视,真是白瞎了了这张脸了。
只是谢安娘注意点却不在脸上,而是在那双满含真挚的眼中。
突然的,她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责怪他,他并没有错,他只是和她一样,想要保护对方而已。
想到这儿,谢安娘蹙着柳眉舒展开来,语气和缓道:“你不需要认错,是我不好,这次谢谢你的维护!不过,下次不要这么做了。”
这话也许晏祁不懂,可谢安娘仍然很是真诚的道谢。她双亲早逝,一个人坚强惯了,对于那些给于她好的人,她总是分外珍惜。
晏祁有点不明其意,不过看到自己的小伙伴不生气了,他也就丢开了心中的忐忑,拾起了自己开头想说的话,“安安,我是不是很厉害,把大坏蛋给瞪走了。”语带骄傲,就差在脸上写着“夸夸我”了。
谢安娘被他弄得有点哭笑不得,没见过这么喜欢夸自己的,“是是是,你最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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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的黄昏,依然来的特别的早。夕阳仍在努力的散发着它的余温,可惜的是照不进连绵起伏的深山密林中。
谢安娘一行人,此刻在灌木丛生的树林中走了有两个时辰了,胡茬大汉三人都是走惯了山路的,因此不见一点吃力。
晏祁虽是个富家公子,可到底是男孩子,体力要好些,因此也只是额上出了点汗,倒也跟得上。
有苦说不出的就是谢安娘了,此刻已经是双颊嫣红,气喘吁吁的了。
谢安娘从小就是锦衣玉食长大的,虽说父母早逝,可爹娘留下的银子也够她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的。更何况身为谢府的二小姐,去哪里都有车马接送,出生至今,哪里走过这么远的路。
这可不就苦了她吗!
而且,这越走,越是荒无人烟,现下已经是难辨方向了。
再往里,估计就是深山老林了,听说在大山里边,男人娶媳妇都得从外面买,就连他们本村的姑娘,一有希望都是削尖了脑袋往山外嫁的,谁都不想一辈子留在山沟沟里。
这越往里,谢安娘的心越沉。在外面好歹还可以瞧准机会逃跑,可要是真到了山路十八弯的大山深处,这一旦进去了,这辈子怕是都出不来了。
这一路上,人贩子都看得紧,手一直是被绑着的,就连上了山都没被解开。谢安娘从踏入这座山林开始,就一直在留意着旁边的地形和走过的路线,她知道最佳的逃跑时机怕是就在上山的路途中了,只是眼下还得静候时机。
微微垂下眼睑,掩盖住心中翻腾的思绪,眼角余光却是无意中瞥到了一株不起眼的植物,上面开着褐色的小果子,就在她身旁的三尺开外。
接着,她便脚下一个踉跄,往旁边摔了一跤,久久没能起来。
一直跟她身后的晏祁,立马跑到她身旁,一脸的惊慌失措,“安安,安安,你怎么了,摔到哪儿了?你说话呀!安安。”
谢安娘顿了几息,才将头抬起来,安慰着身边都快急哭了的人,“没事儿,就是不小心绊了一跤,我现在手被压在身下,起不来,你扶我一下吧!”
走在前面开路的胡茬大汉,和断后的张氏姐弟,见状也围了过来,张氏皱着眉开口道:“还能走吗?”
这上山的路还长着,要是摔伤了可不好办。
晏祁费力的将谢安娘扶了起来,待看到她白皙的手上沾着些许的泥土,纤细的指尖也流血了,赶忙将手捧到嘴边,吹了吹,“痛痛飞,痛痛飞,痛痛快些飞走。”
以前他摔着了,阿娘每回都是这么做的,这回他也依葫芦画瓢的照着来了一次,“好啦,安安,还痛不痛?”
虽然知道这人有异于常人,可被这么对待的谢安娘还是怪不自在的,忙将手抽了回来,“不痛了,我没事儿。就是手被这绳子绑着,快摔的时候都保持不了平衡,走在山路上很是不方便。”这后面一句话,却是说给张氏三人听的。
张氏审视了她一眼,这一跤确实是摔得狼狈,今早换上的粗布衣裳上,已经被蹭破了一块儿,衣襟也有点歪,身上还沾着枯叶与泥土,幸好脸没事,这张漂亮的脸蛋要是被刮坏了,那价钱少不得还得降一降。
虽说那边买了她去,主要还是为了传宗接代,并不是图她这张脸,可这张脸还是能加点身价的,毕竟身边躺了个丑八怪,与身边躺了个大美人儿,是人都会选后者的。
张氏和自家汉子对视了一眼,看到他颔了颔首,知道他这是同意自己给人松绑,就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走到了谢安娘面前,半是告诫,半是吓唬的开口。
“我和你说,这深山老林可是什么都有,豺狼虎豹可是样样不缺。你若是离了我们,指不定就被什么野兽给叼走了。想活命,就安分点,别乱跑。”说话期间,就利落的将谢安娘和晏祁手上的绳子给松了。
待手上能活动了,谢安娘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腕,转了转,随即抬起头,一副吓坏了样子,“我不想被野兽叼走!我们会乖乖听话的,不乱走。”才怪!更不想被买到深山老林!
张氏满意的看到小姑娘被吓得苍白的脸,这就对了,一看就是娇养在家的姑娘,哪有不怕那些凶恶的野兽的,“我们赶紧走,到了晚上这林子里可不安全。得趁着天黑前找到住的地方,当家的,还有多久?”
胡茬大汉估摸了一下路程,沉思了两秒,“照这个速度,差不多还有一个时辰,就能看到山洞了。快走吧!”
依旧是胡茬大汉在前开路,张氏姐弟不紧不慢的殿后,谢安娘和晏祁相互搀扶着走在中间。
走出了一段路后,谢安娘趁着众人不注意,摸了一下前襟,确认东西还在,这才暗地里松了口气。
☆、第4章 下药
一个时辰,就在众人一步一个脚印中,悄然而过。
待看到了胡茬大汉所说的那个山洞,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现下天色已经全黑了,他们最后一段路就是抹黑上来的,当时情况有点危险,要不是胡茬大汉眼疾手快,经验丰富,及时出声阻止了,众人怕是要一齐掉进山上猎人设下的陷阱中了。
这要是一个不留心掉了下去,里面的尖利的竹棍可不是摆设用的,非得给人捅上好几个窟窿不可,那一排密密麻麻,排列有序的竹棍陷阱,到现在想想都还是心有余悸。
看着眼前一人通过有余,两人同进非堵不可的山洞口,谢安娘有点怀疑,这么小,能住人吗?只是进了洞,才知道里面别有洞天,容纳几十个人都不成问题。
进了洞,谢安娘和晏祁的手又被绑住了,只是这回脚可以自由行动。
大概是看他们一路表现得安分,才给了这么一个优待,又或许是,笃定了就算给他们自由,这养得娇惯的公子小姐怕是也没那个胆子连夜下山。不管这背后有什么用意,谢安娘觉得脚上能自由活动,倒是方便了不少。
胡茬大汉放下手里的包袱,环顾了一下四周,开口道:“大勇,你去附近再拾点木柴来,我们路上捡的这点怕是不够用。”
张氏抬头望了一眼黑漆漆的洞外,叮嘱道:“大勇,能捡多少是多少,千万别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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