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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農門悍妻.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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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农门悍妻
作者:岭南春
文案
一朝穿越成农家女,遇上彪悍的娘,怕媳妇的爹,苗青青的名声也坏了个彻底。
想着还是招个上门婿好调.教,结果却被高大威猛的成朔给缠上。
这个丈夫除了一身皮相就是各种无耻,好在事事都听她的,遇上极品的婆婆和贪婪的妯娌,他也处处护住她。
阅文提示:
1、文中有极品,女主也彪悍。
2、男主忠犬
3、1V1,双C。
内容标签:布衣生活 穿越时空 种田文 甜文
主角:苗青青,成朔 ┃ 配角:刁氏,苗兴,苗文飞,苗家村里人等 ┃ 其它:穿越种田文,布衣生活
☆、逼婚
“苗兴,你什么意思呢?青青的婚事你当儿戏,你是不是她亲爹?”
屋里传来刁氏的声音,苗兴跪在荆条上一脸的无辜:“我是不是她亲爹你不是最清楚么。”
“苗兴。”刁氏气极,从屋里走出来,指着他道:“你能像个男人样么,你是不是男人,你敢再说一句试试。”
苗兴听到这话,脸刷得一下黑沉,“刁蛮蛮,你这话说得有些过了。”
“怎么过了?你还是个男人么,家里家外都得我一个人操持,你做了什么,你就一个成事不足的男人,青青的婚事你说好听我的,你偏要插一手,这次可是齐氏,里正媳妇,介绍的是人家家里的表侄,你倒好,问都不问过我,就一句话给挡了回去,你长本事了。”
刁氏的手指按在苗兴的额头上,苗兴顺势挣开,刁氏倒吸一口气,“你倒是说说,齐氏的表侄有何不好?青青在家里什么事也不干,天天跟那群野孩子混在一起,今年都十六岁了,人家苗万家的女儿十四岁都嫁人了,她呢。”
“我闺女我养着乐意。”苗兴低声反驳,却没有半点成效,反而引来刁氏一声冷笑。
这边两夫妻吵得不可开交,那边苗青青跟她哥哥苗文飞两人躲在墙角听,听了半晌,苗青青恼了,“哥,凭什么你还没有娶,我就得先嫁?”
苗文飞一脸莫名,“你跟娘的事别扯上我。”
“哥,我想到一个办法救咱爹。”苗青青伏在哥哥耳边细语两声。
苗文飞连忙摇头,“不成,若是被娘发觉,我就惨了。”
“哥,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娘那是刀子嘴豆腐心,你看看你可是她唯一的儿子,心里不知道有多疼你。”
苗文飞依然摇头。
苗青青沉了脸,双手抱胸,“哥,今个儿这事,你要么配合我,要么我把你上次撞见苏寡妇洗澡的事告诉她去。”
苗文飞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你别说,我帮你还不成么。”
两人从墙角出来,二话不说刷的一下跪在苗兴身边去了。
“你们做什么?”刁氏吵得脸红脖子粗的,这会儿看到罪魁祸首苗青青,眼看着就要上来打她了,苗文飞眼明手快的拉住。
苗青青赶紧发话:“娘,这次不能怪爹,是我的主意,凭什么让我嫁到齐家村去,我不嫁,我以前说得很清楚了,我愿意招婿,就是不嫁,再说我有能力养活自己,当然,再养个丈夫也不成问题。”
刁氏一口老气没提上来,被儿子拉着没法上前,只用手指指着苗青青,“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你敢忤逆?”
“不敢。”苗青青来了倔气,胸口赌着一口气,立即起身,直接往墙壁上撞去。
苗文飞瞬间松开刁氏,直接上前接住,没接准,苗青青擦了点皮,她倒叹了口气,人没起身,先在苗文飞手臂上掐了一把,结果她哥结实的臂膀根本掐不进去,苗文飞没有半点感觉,苗青青却咬了咬牙。
“青青。”
苗兴和刁氏两人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跪的不跪,生气的也不生气,齐齐奔向孩子。
土墙外围了一圈人,看到这儿齐齐倒吸了口气,见苗青青没撞上,终于松了口气。
人群中有人笑了起来,“我说刁蛮蛮,你们这一家还真是刁蛮,天天演一场闹剧,今个儿差点害死自己的女儿,你还是不是她亲娘,不会是在山上捡来的崽子,没把她当亲生的看待。”
刁氏咬牙瞪了那人一眼,上前查探苗青青的伤势,苗青青借势晕在她哥怀中,她哥苗文飞长得又高又壮,又长年干农活,身板结实,妹妹交待的任务不敢半点担搁,立即打横抱起,避开刁氏和苗兴,直接回屋里去了。
一家人都匆匆进了屋。
刁氏坐在床沿,上前握住苗青青的手,脸色气得通红,眼里崩出泪花,但刁氏很快就把泪掩去,在苗青青胳膊上掐了一把,气恨道:“你个傻瓜,不嫁就不嫁啊,还不顾自己生死了,你叫爹娘后悔一辈子么。”
被刁氏掐了一把,苗青青痛得差点睁开了眼。
苗兴站在那儿一脸的忧愁与心疼,上前摸了摸苗青青的额头,叹道:“孩子,你受苦了,你别想不开,改明个儿赶集,爹还要买好吃的给你。”
苗青青听到她爹这话,差一点就蹦了起来,她记起来了,上次想吃清风楼的红烧肉,她爹不准,所以到现在还馋着。
听到这话,刁氏反应了过来,看到苗兴安然无恙的坐在自己身边,立即生了气,“你忤这儿作甚,还不跪着去,今个儿这事我跟你没完,我不消了这口气,你别想起来,今天晚饭你也甭吃了。”
苗兴一脸的错愕,以为随着女儿的事自己的事也一同过去了,没想媳妇不依不饶起来。
刁氏见一向好说话的丈夫,今天却老是顶撞她,当即沉了脸,“你去是不去?”
“我去,我去。”
在刁氏的威势下,苗兴只好匆匆出了屋,跑先前的荆条上跪了下去,引起土墙外一群人哄笑。
刁氏见苗青青一直不醒,慌了神,在屋里拿了银子,准备去临村请大夫,刚出屋,就听到笑声一片,不少人骂她泼妇、悍妇,左边邻居钟氏,右边邻居祝氏,两人笑得尤其大声,往日在她手中吃了挫,今个儿算是讨回来了。
刁氏本就心里着急,这会儿见状,往左右扫了一眼,看到墙角的一个扫帚,拧起扫帚就出了院门。
大家见势不好,纷纷散了。
刁氏看到了钟氏,一扫把拧了上去,钟氏与刁氏打架,从来没有讨到好,手臂扫了一下,就匆匆跑了。
刁氏撑着扫帚,只觉得身心疲惫,家里家外没有一个省心的,嫁的丈夫是村里的老好人,处处受人欺负还屁颠屁颠的帮人忙,生个长子长得牛高马大,却还句句都听他妹妹的话,他妹妹让他往东不敢往西。
唯有女儿得了她真传,可是处处同她对着干,这下好了,她不嫁出去,还想招婿,家里就这么个情况,庄户人家的,手中银钱不多,怎么招婿,不知根不知底的,哪敢招进来,女儿毕竟是女子,怎么撑得住家门,她哥又是那样的,要是一个不小心招个厉害的,兄妹俩不被人家吃得死死的,家里这点家当都怕保不住。
家里忽然静下来,苗青青睁开一只眼偷看,屋里只有她哥站在窗下偷看。
苗青青下了床,也站窗边瞧去,就见她爹老老实实的跪在院子里,膝下是带刺的荆条,看着就觉得膝盖痛。
“哥,娘请大夫去了?”苗青青没好气的问。
苗文飞点头,“这次帮你骗了娘,下次可别拉我下水。”
“那也成,你先娶上媳妇了,我再嫁人。”苗青青转身出了屋。
苗青青是胎穿到这个小山村,凭心而论,她的这个爹、娘、大哥对她都非常的好,在这儿活了十六年,前世整整她都快忘记了,除了写字还是用一根木炭棍子写简体字外,她跟这个时代都快重叠,有些分不清,连她自己也融入到这样的生活当中。
从小到大,作为穿越人士,她的这个古代娘亲天天在刷新她的三观,她娘跟她爹明显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那种,家里她跟她哥一向疼着她爹,最担心是她爹受委屈、受折磨,当然遇上事儿,三人‘同仇敌忾’面对她娘,不过就算是三对一,往往也是败下阵来,就没有赢过。
比如今天,苗青青原本以为她这么一撞,怎么说她这个娘亲看在她是亲骨肉份上,也会放过她爹吧,没想不但没放过,似乎气全撒她爹身上了。
苗青青来到苗兴身边站着,看着地上跪着的爹,有些恨铁不成钢,“爹,你就不能反抗一下吗?娘说什么你都听,你就不敢反驳。”
苗兴脸色不太好看,听到这话却道:“你娘也就嘴上说说,闺女儿,没事的,跪一下就好,呆会你娘回来看到我,指不定心一软就算了。”
苗兴刚说完方反应过来,一脸惊愕的看着苗青青,“闺女,你醒来了,你娘还喊大夫去了,叫你哥快追回来,咱们村没有大夫,这一去一来也是好几里路的。”
苗青青真是拿他没有办法,气得跺脚,“你还想着娘呢,你看看你自己,这荆条可是随便跪的,你看看你膝盖,还能起来么?娘去叫大夫,大夫来了也是给你看伤口。”
听到女儿的话,苗兴一阵欣慰,便没有再反驳。
“爹,你先起来,娘又不在,你怕什么。”
“我这不是怕,我是让着你娘。”
苗青青无语。
苗兴却是跪着没起来。
天快黑了,刁氏请来了大夫元文勇,是元家村的,元家村隔着苗家村只有四里路的样子,脚程快的,半个时辰就赶到了。
今个儿刁氏走得飞快,没想元大夫出诊,在人家家里等了大半日,等得火冒三丈,又担心女儿伤势,没想到回到家里,就看到自家不肖女儿正在吃得好喝得好,时不时还同她老爹讲话。
苗兴看到刁氏回来,连忙挺直了脊背,苗青青见了,越发为她爹打抱不平。
“娘,爹爹跪了一天,没有偷懒,是不是可以起来了。”
刁氏正在气头上,冷哼一声,“起什么起,至少也得等到月上中空才算数,今天敢背着我的面出点子,就该想到这事儿我跟他没完。”
刁氏说这话的时候,正好当着元文勇的面,元文勇第一次看到身为一个大男人却屈服在一个妇人的淫.威之下,当即脸色都不好看了,盯着苗兴看了半晌,接着转身要走。
“元叔叔别走,我爹爹的伤还没有看。”
苗青青喊住他,分明看到元文勇脸上的不屑,这下苗兴也瞧见了,脸色刷的一下白了白,抿着嘴向刁氏使了个眼色。
刁氏瞥了他一眼,见他不停的眨眼睛,冷声问:“你眼睛坏了,眨什么眨。”
这下是毫不给苗兴留半点面子,苗兴气得身子发抖,脸色白的不能再白,没等刁氏说话,直接从荆条上起了身。
苗青青实在看不过去,往苗文飞使了个眼色,苗文飞立即上前把院门关了,免得元文勇走了出去。
刁氏见苗兴私自起了身,脸色一沉,方发觉苗兴膝盖上渗出了血,厚实的裤子居然遮不住涓涓鲜血往外流。
刁氏先前的气愤立即消失不见,脸色却拉不下,只道:“看好伤再说。”接着转身进屋里去了。
元文勇板着张脸,只觉得眼前的男人着实没有出息,被一介妇人给吃住,还是不是男人。
伤口包扎好,元文勇收了五十文,分毫不减之外,看好病就不想在这个院子多停留一下,连交待的话都懒得说了,直接出了院门。
元文勇的表情不只苗青青看到了,苗兴也看到了,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眼看膝盖不流血了,起了身往正屋里走去,站到门口没有进去,背着手气愤道:“刁蛮蛮,你别得意,你今个儿这么羞辱我,我改明儿就离开这个家,再也不回来了。”
刁氏原本还有些愧疚,这会儿听到他这话,立即来了精神,站起了身,“好啊,你走啊,看你走哪儿去,你要离家出走,我巴不得,苗兴,你要是个男人,你就离家出走给我看看,有本事离家出走,就不要再回来,别到时巴巴的还希望我去找你,我跟你说,苗兴,你要真是个男人,就应该说到做到。”
“爹,娘,你们说什么呢,你们还想没想过我和哥的感受。”苗青青气得快吐血,从小到大,她这个古代的娘就这样一日又一日的刷新她的三观,她都已经被他们俩的事吵得没有感觉了,只是今日她娘就有点过了,居然当着外村人的面这样说她爹,她爹怎么说也是一个男人,再窝囊一点也是个男人,别到时逼急了。
“刁蛮蛮,哼。”苗兴甩袖转身,大步出了院门。
苗青青和苗文飞两人追到院门口,就见她爹走得飞快,明明腿上有伤却是不顾,还真的离家出走了。
苗青青急了,赶忙跑回屋里,“娘,爹真的走了。”
“走,让他走,看他能走到哪儿去。”
刁氏这么说着,转身把房门甩上。
苗青青与苗文飞面面相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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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
当天夜里,苗兴还是悄悄回去了,不过入了家门却没有回正屋,却是在自家儿子那儿挤了一个晚上,硬是翻来覆去的想了一个晚上,夜里五更天不到就起了床。
第二日,苗青青起床的时候,天还没有亮,院子里没有什么声音,看到她娘,她问道:“娘,爹爹昨个夜里回来了没有?”
刁氏冷笑一声,“昨个夜里当然是回来了的,我听到了院门响,指不定在你哥屋里。”
她哥长得身强体壮的,大清晨的已经挑水去了。
苗青青往她哥的房里去,没想四方桌上压着一封信,他们家里只有苗青青和她爹认字,她爹年幼时学过几年启蒙,后来家境不好就没读书了。
苗青青没有上过学,因为有上一世的记忆。这时代的字与上一世唯一不同的是隶书繁体,要写有点难,但认不成问题。
于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佯装去村里的夫子那儿偷听,回来告诉她爹娘,她会认字了,从此家里人就这样默认了。
苗青青看了一遍信,吓出了一声冷汗,匆匆跑厨房去,说道:“娘,爹爹真的离家出走了。”
刁氏听到这话,身子僵了僵,接着手上揉面,没有说话。
“娘,你不信啊?这次跟上次不同,这次是真的离家出走,说得有些严重,还留信了,以前是留话,看这信写的得有些匆忙,墨迹都干了,怕是半夜写的。”
刁氏停下手中的活计,转身把苗青青推出厨房,冷笑道:“他走便走,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过两日自己就回来了。”
苗青青无奈,好吧,她爹这次依然是回姑母家,倒也不怕,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就成。
她收起信,正好看到苗文飞从院外挑着水进来,穿着薄衣,因为使劲,鼓起的肌肉把衣裳绷得紧紧的。
苗青青上前问道:“昨个儿夜里爹爹回来,后来又走了,哥哥就不会拉着爹爹。”
苗文飞的脸微微一红,说道:“我昨晚睡得太沉,没注意。”
苗青青无语,这个大哥做事超级有力气,也是非常的勤快,就是睡觉的时候沉得很,雷打不醒。
“二叔,打个酱油。“右边住着的苗城一家的七岁小儿子苗金,拿着一个酱油壶子站在那儿,手中攥着几文钱正等着。
苗青青听着了,往外走去。
穿越过来苗青青改善了家里的生活,给家里开了个村里的小商铺,反正她爹和她哥有的是力气,便去镇上进货用牛车把货物运回来,正好村里去镇上的路程有二十几里,赶集才能去买东西。
这苗家村还算富裕,苗青青便想到了这一招,家里至少还是有个现银,可惜她年纪太小,又穿越到这男尊女卑的古代(虽然他们家从来都不是男尊女卑),所以她根本没法施展。
好在这小商铺子是个好主意,又不让她表现得太过神童成了怪物,同时她也用不着跟着村里的孩子们一样的帮着家里做事,家里人下地,她只管守着家门口的小商铺子就好。
这个小商铺子建在院子一角,只开了一扇大窗户,平时卖什么就从窗子那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样建起的格局是想着她那时还小,怕她守不住家,只开个窗子也没有人敢欺负她,大不了关上窗子就是。
苗青伏在窗子上往下看,就见七岁的苗金只有窗子的高矮,还得掂着脚才能看到里面。
“青青姐,我娘说要打五文钱的酱油。”苗金说道。
苗青青很无语,“五文钱的酱油才二两,金哥儿,这太少了。”
苗金小脸颊微微一红。
就在苗金打酱油的时候,村里的孩子见商铺子的门打开,看到了苗青青,立即蜂拥而至。
苗青青很快就从一群黑娃里看到一个默不作声、有些胆怯的小身板,他是成安吉的孙子成家宝,是村里的外姓人,苗家村的外姓人还是挺多的,正因为苗家村比较富裕,所以有不少外姓人来村里头买地建房。
苗青青记住这孩子,缘由是这孩子他奶奶陆氏,是村里的极品,泼辣劲儿,村里头没有人对付得了她,便是她战斗机似的娘也搞不定。
这孩子不知在家里是个什么状况,反正家里几孩子出来,就数他穿得最差,补丁一个接一个,穿到布都要磨破了,没法缝补了,他奶才舍得给他换一身,至于清洁问题,在这个古代的小山村就别说了,就连着下地的大人也没见几个爱干净的,何况孩子们。
酱油装好,苗青青见这些孩子都不肯离去。她回身从柜里拿出几颗糖来,一颗糖一文钱,这酱油钱没得赚了。
一颗糖掰断做两份,关了窗门,直接从院里出来,这些黑娃已经围了上来。
人手半颗糖,五文钱散了出去,剩下一整颗,苗青青来到成家宝身边蹲下,孩子生怯,但看到苗青青却是笑了。
“昨个儿吃了晚饭么?”苗青青不知不觉就问出了口。
成家宝摇头,水汪汪的明亮清澈的眼睛闪亮亮的望着她手中的糖。
果然又是没吃,这孩子三岁,可看起来却只有一岁孩子的高矮,瘦得不行,一身黑乎乎的,只有一双眼睛显得明亮,长相眉清眸秀,还挺可爱的,只是那尖尖的下巴看着让人心疼。
“你等着。”苗青青没有直接给糖,而是起了身往院里走去。
成家宝巴巴的看着那糖消失了,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其他孩子含着糖砸了砸嘴,口水都要流了出来。
苗青青很快从院里出来,屋里传来刁氏的责备:“败家的女儿,你哥累了一个早上还没有吃,你就偷出去塞给这些崽子吃,呆会你别想吃早饭。”
苗青青没有理会,把手中热乎乎的馒头递到成家宝的手中,又把那一颗糖往他口袋里收好。
接着转头看向那些发亮的眼睛,正盯着成家宝手中的馒头,眼睛都不眨了,她叮嘱:“你们不准欺负家宝,谁敢抢家宝手中的馒头和糖,下次姐姐就不给你们糖吃了。”
成家宝像是饿了好几天似的,双手捧着馒头,露出几个黑爪印,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苗青青给他拍了拍背,看到这孩子这模样,越发觉得可怜。
看着孩子吃完馒头,才把一群熊孩子哄散了。
刚要转身进门,就听到隔壁祝氏开了门,掂了掂苗金手上的酱油,破口骂了起来,“杀千刀的,居然这么少,怎么说也是五文钱,一天工钱也只得十文,家里若不是请客还舍不得吃,大家都是左邻右舍,别赚得太狠了,当大家伙眼瞎呢,没上镇上买个酱油呢。”
苗青青听到这话,被她气笑,不进院子,反而转身往祝氏走去。
“六叔母这话说的好像我占了孩子的便宜,你五文钱来打酱油,若不是左邻右舍,乡里乡亲,谁给你打,二两酱油我倒起来不顺手,只多不少,你还嫌贵,下次六叔母就上镇上打去,五文钱的酱油看镇上的铺子里卖是不卖。”
祝氏一向斗不过刁氏,不过斗不过刁氏不代表她斗不过她女儿,才十六岁的姑娘,没怎么放在眼中,她冷笑一声,喊了起来,“大家伙来瞧瞧,都是乡里乡亲的,在村里头开着铺子却嫌贫爱富,觉得我五文钱打酱油打少了,我祝氏是没有你家有钱的,但有钱人也不是这么欺负人的。”
刁氏正烦躁苗青青偷拿家里的馒头,心里生着气,这会儿听到外头祝氏的声音,立即来了劲,平时左邻右舍与她不对付就算,现在还欺负她女儿,何况还是这个老来得子的祝氏,前头生两个丫头片子,人前人后不敢抬头,年纪大了终于生了个儿子,就开始作威作福了。
刁氏拿着锅铲就从院子里冲出来,看到祝氏,双手往围衣上擦了擦,挑眉问道:“嫌酱油打少了?那成,以后半斤以下的酱油,咱们不卖给你,你要买上镇上买去,我还不稀罕赚你这个钱。”
祝氏遇上刁氏,向来只有占下风,这会儿酱油也打了,家里客人也快来了,再费功夫吵一架,指不定刁氏一个不爽把酱油收回去了,于是“呸”了一口,迅速的关了院门。
刁氏拿着锅铲大声说道:“大家伙听好了,我刁氏在村里开商铺子,从来就不亏欠谁的,价格公开,觉得不满意可以上镇上买去,我们不拦着。”
苗青青把刁氏拉回院里去,跟这些人几十年的老邻居,说了也等于白说。
就这样过了五日,苗青青开始着急,她爹这次怕是真的生气了,于是去找苗文飞,“哥,咱们跟娘说说,叫娘上元家村把爹接回来,再这样放任着也不是个事儿,现下麦子成熟了,棉苗又要移栽,家里没有阿爹不成,往年都数你跟爹厉害,我跟娘只能搭把手。”
苗文飞摸了摸头,“成,咱们去找娘,实在不行,我今天去趟姑母家,爹一年出走一两次,但二三天过后就自动回来了,这次的确有点久。”
刁氏在正屋里,没人的时候还是会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特别是夜里,有时莫名惊醒,眯着眼睛给丈夫盖被子,方发觉身边已经无人。
苗兴与刁氏少年夫妻,刁家比苗家还富裕些,当年没少媒人上门提亲,她偏偏看中了苗兴,这人就是老实,当年对她说话非常实诚,这么多年也是顺着她的意,这几年却有些反抗了。
可是这么多年的伴,忽然离开,身边总是不自在,便是留在家里同她吵一吵,也觉得有个人在也是好的。
☆、赔钱
刚要缅怀一下往日夫妻的情分,两孩子进来,苗青青一屁股坐下,开门见山就让她娘去元家村里接她爹。
刁氏听后恢复往日的冷情,冷笑一声道:“他是不是个男人,闹脾气离家出走,还没有你们俩个小的懂事,还让我去他姐家里接人,要不要脸。”
“娘,爹这就是让着你,眼下要收麦子了,爹再不回来,哥得累惨去。”苗青青无语。
刁氏听后笑了,“你多大了,不嫁出去还想在家吃闲饭,这次收麦子,没你爹一样能成,咱们俩人还抵不过他一人么,我跟你说,你不嫁人,你就得下地干活,往年在家里守着个商铺子,农忙季节,谁要买东西,真要买东西,上田里喊一声,你回来一趟就成。”
好吧,苗青青没招了,只好避开刁氏,搓使她哥上元家村走一趟,反正他人高马大力气大,脚程也是飞快,一来一回很快就到了。
没想傍晚回来,她老实的哥两手空空,听说还没有吃午饭就被姑母赶了出来,连爹见都没有见着,姑母这次发大火了,说刁氏把她弟弟折磨的不成人样,刁氏就一个泼妇,还要搓使弟弟休妻。
不过苗青青和苗文飞两人听到这话是不信的,她爹最多闹点脾气,休妻的事干不出来,也没有这个胆量,只是不知这次要等到几时消了气才能回来。
马上到了农忙季节,苗青青清点了商铺里的存货,发现酱油不多了,想着过两日割麦子,一时间是没有时间上镇上去的,于是决定明个儿赶集顺带去买些酱油回来。
这次经祝氏一事,苗青青想了个注意,决定买一些好酱和一些次一点的酱,这样或许村里人有了选择就口角少一点。
家里有一辆牛车,平时多是她哥在喂牛。
苗青青把去镇上集市要买的东西列了清单,告别刁氏,坐在牛车上,看着她哥挥鞭子,转眼出了村口。
路上有不少村里人上镇上赶集,看到兄妹俩坐在牛车上,不免有些羡慕,毕竟在庄户人家里,不是所有人都买得起牛车的,就苗家村里只有两家人,苗青青家的牛车专门上镇上拉货,去和来,牛车上都堆满了竹筐,没法坐人。
村里另一家人有牛车,却是专门做村里人接送生意的,一来一回四文钱。
苗青青与村里人打了招呼,转眼就去了好远,路上行人少了,她哥开始发力。
到了镇上,苗文飞先把牛车寄放在相识的熟人那里,开始按着清单买东西。
正行走间,看到前头一家店铺门前挂上了大红对联与新灯笼,往日这儿是一间面馆,一直没什么生意,那时苗青青过来的时候就说过这铺子开不长久,果然面馆开不下去被人接手,没想还是面馆。
苗青青对她哥叹了口气,这里不是市场,开面馆没什么生意,终于再一次换了东家,苗青青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次居然开的是酱铺子。
“方家酱汁。”苗青青念出声。
苗文飞摸了摸头,反正他不识字,字也不识他,但凡算数和认字的事全都交给他妹妹,他只负责搬运。
苗青青往左右店铺看了一眼,说道:“反正咱们对这些酱铺子也都熟悉了,倒不如到这家新铺子里碰碰运气去。”
苗文飞无可无不可,跟着妹妹进去了。
铺子新开张,没什么客人,伙计却是精神奕奕,看到客人进来,立即上前招呼。
新铺子里的酱缸都是油光水亮崭新的,铺得是木地板,那木地板非常的干净,必然是跪着擦了好几遍。
每个酱缸上都贴了方家酱汁字样,龙飞凤舞,字迹颇为苍劲。
经伙什介绍,酱汁种类还不少,没想价格却贼贵。
比如一道带着甜味儿的酱汁是30文一斤,一道咸味儿的酱汁却是45文一斤,这两款是这里最低端的,笕着台阶往上价格越高。
苗青青每个台阶只尝一种,虽都是酱汁,味道却非常的微妙,果然味道越来越好,尝到那八十文一斤的酱汁时,苗青青基本可以肯定了,这酱汁的味道可以跟前一世商场里买的顶好酱汁媲比,她要是有钱,一定买这酱汁,多么熟悉的风味,还有香菇酱汁,她都要怀疑这店铺东家是穿越人士。
毕竟在外头其他铺子里只有两种酱,一种便宜的酱28文一斤,酱汁像水一样,一种咸酱32文一斤,除了盐巴味就没有别的味,苗青青只恨上一世没有学着去酿酱汁,否则在这时代定能赚上一笔,不过显然除了这好酱汁云台镇没有外,外地已经有好酱汁了,要不这方家酱汁这么味美,却卖到这镇子上来了。
尝了这么多,伙计没有半点烦躁,还一脸的热情,苗青青有些纠结,在村里头开小商铺子,酱汁是什么价格早已经透明,她这会儿要是买贵了回去卖,村里肯定要大闹。
再说这里的酱汁便是低端的两款酱汁也比那外头的酱汁味道要好,可是单单这甜味酱,庄户人家多半不喜欢。
苗青青于是灵机一动,把那甜酱汁与咸酱汁兑在了一起,她尝了尝,大赞,立即买了两缸甜酱汁半缸咸酱汁,打算按这样的比例兑在一起卖,这样的话,整个云台镇只她一家商铺卖了,而且味道比普通酱汁好,价格又比这新开的方家酱汁便宜。
不过这次她回去,可不打算卖四十文一斤,少说也得四十三文一斤,当然那些便宜的酱汁苗青青也会进一点货的,但不会多,便是让村里人有个比较,不比较发现不出好货。
这次回去,得送一瓶这好酱汁给方圆几村做席面的师傅,弄不好这酱汁过不了多久就能卖完。
当然一次买了两缸半,苗青青铁定是要杀价的,她说自己在村里头开小商铺,决定以后都在这家铺子里买酱,那伙计有些为难,可今个儿初开张,不想舍下这桩生意,后来甜酱卖她二十八文一斤,咸酱汁卖她四十二文一斤,一缸酱汁三十斤。
苗文飞一手拎一缸酱汁出了铺子,苗青青抱住那半缸酱汁刚转身,忽然看到门口进来一人,骇了一跳,脚下不稳,一个跄踉,身子一歪,那人看到苗青青的举动微微一愣,侧身让开身子,似乎怕她倒在他身上似的。
“啪”的一声,贵的这半缸咸酱汁直接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再没有挽救的可能。
苗青青傻了眼,十五斤酱汁,四十二文一斤,那可是六百三十文钱,就忽然这么的没了。
苗文飞停下来,转身又进了铺子。
男人抬手,那伙计默了声。
苗青青反应过来,侧头看向那男人,只见他穿着一身质地普通的长衫,身材高大俊挺,眉眸乌浓,此时正淡漠的看着她,似乎刚才跟他没什么事儿。
若不是他忽然进来吓着人,苗青青也不会摔跤,再一个,两人明明靠得这么近,他长手长腿的,明明可以伸手搀扶一下,酱缸子也不会就这样的摔下去,可他偏偏还侧开身子,生怕她倒向他似的,避她如蛇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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