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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空間之張氏.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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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穿越空间之张氏
作者:轩辕七杀
备注:
带着空间穿越大清朝四爷宅院,张子清摸了摸脖子,暗道,还好,起码不是穿到嫉妒成性的八福晋统领的宅院,好歹身为小妾的她生命安全多少有些保障,不必成天提心吊胆哪日爷多看了她一眼而被善妒的福晋乱棍打死。
张子清本是末日随身流,后来机缘巧合赶上了穿越空间流,作为大清皇子府的侍妾,身份的突然转变杀的她是措手不及,末世里养成的陋习不是一朝一夕能摒除的,尤其是见到那末世里人人哄抢的头破血流的物资时,更是浑身发颤眼冒凶光!身为忠仆的丫头翠枝感觉鸭梨很大,她的主子什么时候能不绣小蜜蜂不一人吃三人的份例,而是转投后院的斗争中,那她真是烧香拜佛了!
☆、1穿越四爷宅院
敏锐的感到旁边的小丫头波动的情绪,张子清眉心微蹙,手头上却未停,绣花针在拇指食指拇指中指熟练与生涩中不住的交替穿针引线,左手上捏的帕子上二十余只大小不一的蜜蜂歪歪斜斜,远看尚可,近看那是群蜂乱舞。
针尖一个错手狠狠扎进指缝,张子清吸了口冷气,她就知道,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没有省心的,给口好气是要不得的。
“主子!”
涔涔的血珠沿着苍白的指缝淌下,翠竹的脸蹭的白了,口里尖叫喊着人,被张子清眼疾手快拿帕子狠狠塞了嘴。
“张主子,可是有事?”门口守夜的太监带着几分被扰好梦的不悦,立在房门口语气不善,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倒也罢了,阿哥所也不缺那偌点的油钱,只是阿哥所里未开府的阿哥一片连着一片,你大半夜的鬼哭狼嚎,扰了这些个金尊玉贵的阿哥们,不是作死吗?宫里头的主子们可耳聪目明着呢,丁点的风吹草动都绕不过他们的耳目,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阿哥侍妾,连规矩都学不好,怪不得讨不了阿哥的欢心。
太监这头脑中千回百绕,张子清这边木着脸扫过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给她的手上着药的翠枝,沙哑的声音里带着独属于主人的木:“没事,你下去吧。”
“嗻。”轻蔑哼了声,真是奴才秧子,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无怪乎同是二十九年入府,人家宋氏能捞的个格格还顺利生下府里的大格格,得四爷青眼福晋看重,而这位张氏,呵,这蠢货连怀了孩子都不知,稀里糊涂被人算计了弄掉了孩子,失了宠不说生生浪费了这高升的机会,现在四爷是连看她一眼都嫌的慌,打发到这鸡不拉屎的荒废地,看来是打算让她在侍妾的位置呆到死了。唉,也是他德栓倒霉,跟了这么个没前途的主子,看来只有走他干爹这条路子,看看能不能通融下,即便调不到宋格格那,调到武格格那也成啊,眼见着四爷就要出宫开府了,他若能得这些格格们青眼,跟着也是条去路啊。
跪在地上翠枝满脸是泪,却不敢哭出声,宫里规矩大,像她这般深更半夜的大吵大叫,搁在厉害的主子处,打死都算轻的。
食指厚厚包裹着纱布像只蚕蛹,张子清木着脸看着僵硬的左右手关节,心里叹息不止,木然的眼睛难得闪过丝无奈。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谁都懂,可她张子清,或许是经过了末世残酷的洗礼,早已不习惯将生命握在他人的手中。
是的,她不是张子清,只是末世挣扎的残魂,机缘巧合下附上了这具身体,开始了她另类的生活。她当然知道这叫什么,佛家叫夺舍,百姓叫借尸还魂,用二十一世纪流行的话来讲,这叫穿越,还‘幸运’的穿到了早已成筛子的大清朝,穿到了令四爷党们尖叫的四爷宅院里。末世前这类的影视小说她也看了三两部,也得益于这些文学影视作品,才得以让她刚穿来时不至于一抹黑。
穿来的短短三天内,依据着前世脑海中的印象再加上翠枝偶尔流出的只言片语中,总弄明白了如今这具身子的处境,一个小小的侍妾,康熙二十九年和宋氏一起被赐给了当时的四阿哥,只是人比人气死人,六年过去,宋氏扬眉吐气做了格格,还生下了四阿哥的长女,而她,说好听点是人木讷,说难听点是蠢傻,除了刚开始一两年还靠着颜色得点宠外,后来几年被宋氏上眼药上的,渐渐不受四阿哥待见。不听丫头苦口婆心的劝,楞是上杆子往‘好姐妹’宋氏那里凑,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可愣是自个不知,在宋氏的教唆下吃多了冰饮,稀里糊涂了流掉了得之不易的孩子,心痛之余一口气没上的来,这才便宜了外来的她。
“翠枝。”沙哑的声音里带了丝难以抑制的强烈渴望。
跪在地上老半天的翠枝早已停止了哭泣,先前丧失的理智早已回炉,听到主子的叫唤,忙擦干净脸,拿掉嘴里的帕子,再次变回宫里面规矩的宫女。
“主子,可是要就寝?”
三更天了,天也蒙蒙亮了。
“主子,还不到早膳时间呢。”
“不是还有点心吗。”清朝制度,一日二餐,而作为小小侍妾,是没有资格拥有私人厨房,所有饭菜都定点定时到大厨房里领,点心倒是可以无限提供的,当然只限于得宠的格格级以上,至于她这种侍妾,尤其是失了宠的,要想额外吃点心,还得使银子。银子她倒不在乎,末世养成的恶习,钱乃狗屎,食物乃王道。使了银子,万事都好说,饭菜加量不说,点心每日也能额外领些,她记得,昨日领的点心还剩下一盘。
可悲的张子清,尚未从末世那勒紧裤腰带的小可怜身份中转换过来,日日盯着自家一亩三分地里的食物如狼似虎,却不曾想想,他堂堂大清皇子府里能缺了她的吃,少了她的喝?让侍妾填补饱肚子说出去岂不是让他堂堂大清四阿哥的脸没处放?尤为可怜的是近身丫头翠枝,由此开始了她忍饥挨饿顿顿吃不饱的悲催人生。
☆、2物资很要紧
张子清所在院子是三个侍妾共用的,张子清的屋子还好,坐北朝南,屋子虽不大倒也布置的精致。门外铜钩行悬着青红色洒花软帘,南窗下是炕,炕上粉红条毡,靠东边板壁立着一个锁子锦靠背与一个引枕,宋格格来的时候,张子清木然的靠着引枕,捧着一叠婴儿衣裳,做足了一个丧失孩儿失魂落魄的母亲姿态。
宋氏身量不高,穿着桃红洒花锦纱袄,虽模样算不得艳光四射,却胜在身材玲珑有致,略施薄粉的脸蛋脂粉堆艳,桃红的锦帕掩过嘴角,上挑的眉眼微微垂着,不知掩饰的是否是其中意味的幸灾乐祸。
宋氏低头从青红色洒花软帘入内的时候,眼角余光隐约可见她身后打帘谄媚的德栓。
张子清嘴角抿了抿,依旧木着脸不做声。
“妹妹,天可怜见的,几日不见,怎的就折磨成这个模样?”帕子掩着嘴角惊呼,她这惊讶的确不做假,流产后的张子清迅速消瘦下去,身体的病痛外加几年累计毒素一股脑的反弹导致她的面色几乎是一日之间暗黄了下去,再加上怀孕期间脸上的蝴蝶斑,别说她这是未及双十年华的少妇,就说她是三四十岁的嬷嬷都有人信,麻杆的身材外加一张老嬷嬷的脸,看的宋氏是既惊叹又洋洋自得,不由得伸出自个剥葱般嫩白的手府上自个滑嫩的脸蛋。与她宋遥比,张氏这个蠢货还剩下什么呢?
通过强烈的对比找到了自得感,宋氏对着木然的张子清也没了继续交流的兴趣,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宋氏心满意足,临了不忘做回口头上的好人,吩咐翠枝照看好她的主子,有什么事可以去她格格院里找她宋格格。
翠枝感激涕零的送走了宋氏,人前脚一走,后脚翠枝对着地面狠狠呸了声。找她宋格格?呸丫个呸!真当自个是人物了,越了福晋找她宋格格?难道她比福晋还大?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去宫里当正宫娘娘,何苦窝在小小阿哥府当个妾!
张子清捏着银针木然的绣着小蜜蜂,心里狂飙,坑爹的,空间联系不上,身体虚弱要命,手指僵硬如铁,小妾嚣张要死!草泥马的人生还要不要人过了!
修炼,修炼,觉可以不睡,饭不能不吃!
“翠枝,我饿了。”
半刻钟的时间,桌上的饭食别说残羹,就连一粒米都不剩。
腹中的饱足感令她满意的眯起了眼,能吃饱饭,真是幸福。虽然食速快的依旧不尽人意。不过,好在比起昨日已略有进步。
约莫两刻肿后,吃完饭的翠枝打帘进来收拾桌面,虽然不知主子进来为何不用她在用膳时在旁伺候,还特许她下去用膳,不过向来善于脑补的她自动解释为主子的宽宏大量体恤下属,心中感念主子的好,自此以后伺候张子清更加的卖力了,这当然是后话了。
☆、3太医来诊断
自此相安无事的过了两个月。两个月来张子清足不出户,夜以继日的凝气和绣小蜜蜂,残破的身体严重拖了后腿,虽然也想过用药物来改善,只是想到她现在的五识已不及前世改造后的灵敏,万一有人要在药物上做点文章,那她岂不是阴沟翻船?再加上如今虽修炼速度慢些,但好歹没辜负日夜的辛苦修炼总算有些成果了,经脉里汇聚的气流虽细细如丝,可苍蝇再小也是肉,右手已被她锻炼有了前世的三分灵巧,虽是三分,却也令她惊喜,凝和着经脉里的气流,拇食指已经能弹出微弱的小气流,虽不过两厘米,却也是好的开始,而且近几日她太阳穴微微作痛,她心狂跳,隐约觉得空间似乎还在甚至就快与她联系了,而且,她还隐约觉得,这次空间的开始似乎要给她带来个巨大的惊喜!
而至于她那残破的身体,反正那积累的毒素暂且要不了她的命,待她修炼到一定程度五识更近一步,她才放心用药,而且,若她猜的没错的话,修炼凝气决似乎也能逐步改善她的身体,虽然随度不比蜗牛快多少,但还是那句老话,苍蝇再小也是肉。
张子清这边过着修炼,吃饭,绣小蜜蜂的忙碌而充实的日子,外边宋氏这边认为已经彻底将张子清打入地下三分再无翻身的机会,因而再也懒得也不屑去寻张子清的麻烦,转身投身于李氏武氏的掐架中,而同一个院里的侍妾们,因着张子清总是木着张脸的呆蠢样外加张子清这房里总过是失了个孩子,自觉晦气,倒也有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一时间相安无事。
期间发生了两个插曲,一个是她这屋里的太监德栓,终于通过重重关系调离了这个令他‘发霉’的荒地,转投他心目中有前途的宋主子去了,而调过来顶他缺的,是内务府新配下来的奴才小曲子。小曲子年岁不大,瞧着却是个机灵的,会察言观色又能说会道,一来就和翠枝打成了一片,两人好的跟一人似的。对待张子清这个貌似无前途的主子也尽心尽力,别说翠枝感慨的直说小曲子是个好人,就连以木脸著称的张子清也难得讶然,偶尔奢侈的拿绣小蜜蜂的间隙以目光将他研判,似要从那张嬉笑的脸上寻个什么阴谋阳谋。
小曲子终是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凌迟,坦诚:“主子,人没有一辈子在高峰的,也没有一辈子在低谷的,所谓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说的正是这个理。那个德栓是个眼界浅的,看的眼前看不得以后,只瞧得到眼前主子的失意宋主子的得意,说句诛心的话,他怎的就能保证日后不是主子得意那位失意?跟了主子就要全心全意为主子着想,朝三暮四的奴才,永远跟的只会是不成气候的主子,因为真正成大器的主子不会选这种背主的奴才。”
张子清拍案叫好,这小曲子是个人才!
翠枝感激涕零,握着小曲子的手,水汪汪的眼睛流动着被肯定的渴望:“小曲子,你也认为咱主子有扬眉吐气的一天?”
小曲子只笑不语。处于人生的最低谷却还能不怨不哀,不急不躁,就这宠辱不惊处事泰然的气度,非常人所能有。宫里呆的时间久了,是虾是蛤蟆还是天鹅凤凰他这眼一瞅,大约就能瞅个大概来。这韬光养晦的精明,这不争即是争的态度,他小曲子就敢有七八分把握,他这回伺候的主子或许有一飞冲天的本事。
小曲子这边是个插曲,福晋乌拉那拉氏那边又出了点插曲。
“爷,前个月宋格格跟臣妾提起,南苑里的张妹妹自打孩子没了后,瘦的就剩下一把骨头,真真可怜见的。”给四阿哥一丝不苟的系好了暗扣,乌拉那拉氏小心翼翼的抚平石青色朝服的细小褶皱,拿起朝珠惦着脚尖给四阿哥挂上,一边斟酌着用词小心开口。
四阿哥面容冷肃,闻言只是深深的看了福晋一眼,声音清冷:“爷和你是夫妻,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
若是张子清听了这番话,肯定击节称赞,不愧是未来的雍正皇后,瞧这话说的,真真是滴水不漏啊。拐弯抹角的说下来不就是想说她张子清这么能吃,是不是怀孕了?可这两个月来,府里的这位爷又没有在她那不和谐过,至少明面上没有,不否定暗夜偷香,虽然依这位四爷的性子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不排除偶尔脑抽情况,没怀上倒也罢了,虚惊一场,若真怀上了,是四爷暗夜偷香种的种倒也罢了,不过面子上不好看罢了,可若人家四爷规规矩矩没去偷香呢?这肚子里的种是谁的?给堂堂大清皇子戴绿帽子,这雷霆之怒绝对会在阿哥所里掀起腥风血雨,就连堂堂四福晋都不敢触其霉头,一向对得失算计的精的四福晋瞧到苗头的第一反应就是躲,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这事事关皇子尊严,她定点不能沾手,自个要完全摘除出来,否则,真出了事,以一个男人的自尊,这位爷绝对会对她心存芥蒂,这是她所不期望发生的。
果真,闻言四阿哥周身陡然扬起了寒气,一双眸又冷又厉:“嗜食症是大病症,下了朝,爷会请太医专门过去给她瞧瞧。”言外之意,这事福晋你休要插手。
不说在四爷前后伺候的苏培盛整个半日处于冰天雪地中,就连下朝后被四爷请到府邸的刘太医都战战兢兢,在四爷的低气压中苟延残喘手脚冰凉。在宫里这么多年太医们对危险来临都有敏锐的直觉,刘太医颤着胳膊擦着额上的冷汗,虽不知这回四阿哥府里是谁病了,但他敏感的察觉到这回是不能善了,说不好今个进去就出不来了。
四阿哥面无表情的坐在书房等消息,苏培盛带着太医一路沿着羊肠小道来到了南苑侍妾住所。领着太医径直来到张子清的房里,无视其他侍妾的窃窃私语,打开青红色软帘,做了个请的动作,苏培盛尾随着太医入了内,作为四阿哥的心腹大太监,他要充当主子的耳目。
房间里的摆设一如既往,只是印象中的粉红条毡换做了青灰色,倒也来的大气,炕上铺了紫锻床褥,屋里的太监宫女似乎正拿着帕子嘀咕什么,见他们进来惊了下,还是那小太监反应灵敏拉着那宫女给他问了安,可他的注意力可不在这太监宫女身上。炕上的张主子似乎是被那未成形就大意丧失的孩儿打击的失了魂魄,木木的靠着引枕绣着帕子,身上依旧无二两肉,瘦弱如麻杆似的一吹就要倒,目光无神脸色暗黄,这才短短几个月,生生老了十岁不止。
苏培盛的眼在张子清的腹部处扫了不下三次,张子清注意到,却佯作未知,木木的绣着她的小蜜蜂。
“张主子,爷体恤,特令宫里的刘太医来给张主子您把脉,还望张主子保管好自个的身子,也全了爷的心意,莫再让爷心忧。”又侧头对刘太医说:“刘太医,还劳烦您仔细着给张主子请个脉,张主子可是爷的心头肉,还望您老千万仔细着。”
刘太医连连称是。
张子清心头暗叹,果真是皇家大太监出品,瞧人说话,字字句句不留痕迹的说的你心里暖和熨帖,若是那原装货听了这番话,怕是涕泪横流的对着北面她家爷的方位三叩九拜了,才不负他这般‘心心念着’。
明黄的丝帕搭上了她细细的腕,刘太医心里打鼓的号着脉,半刻钟后,冷汗刷的下来,如雨打瓢,止无可止。皇家阴私啊,这毒下了多少年了?怪不得他感觉不妙,这档子祸事等着他呢。
苏培盛心里也打鼓,难道这张氏真的有问题?瞧着这瘦弱样,不像啊。
当然,这档子有损皇子威严的事情四阿哥是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即便是怀疑,可挡不住人家大太监聪明啊,从零碎得知的信息中,人家就能迅速组织罗列将整件事情完完整整的脑补出来,这会子看太医模样,他心里面也是虚汗阵阵。若真出了事,别说太医跑不了,就连他这个大太监恐怕要躲过一命,都悬!
不过又似乎不是那么回事,他是四爷的贴身太监,有理由将整件事情拼凑出来,可这刘太医可是临时抓来的,他可没道理知道这种隐晦事。不过事情究竟怎样,他来顾不上去繁复推敲,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将这刘太医赶紧丢到爷面前是正紧。
☆、4太能吃
“说吧,诊出了什么?”
淡淡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喜怒,转着拇指的玉扳指冷眼看着前方跪地的刘太医,可若熟悉他的人一看便知,此刻的四爷情绪并不平稳。
后面的话在四阿哥淡淡的威压中消弭无声。
转着玉扳指,清冽的声音淡漠依旧:“你放心。”
三个字令刘太医彻底凉了心。四阿哥当真是没打算留他活口啊!
听到死刑判决书他反而不怕了,人就是这样,等死的时候怕,真正知道活不成的时候反而松了口气,大而无畏了。
后面的话顺理成章,反正是个死,他索性不再秉承太医院向来保命的中庸之道,反而以一个专业医者的角度滔滔不绝的剖析了张子清的病情、毒情,针对她的身体提出了一系列的拯救方案,不知是否是怕死后没得话说了,竟当真是对着冰山一座唾沫横飞侃侃而谈,滔滔不绝如断不了的长江水,连冰山的寒气越来越重也不以为意,只恨自个不能将语速快了再快,说尽这辈子的话。
“够了!”忍不住喝止住刘太医的话唠,四阿哥按压着眉心,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刚才说,她中了毒?”
刘太医不敢再多言,颔首称是。
“还有呢?”
“小产后身体大虚,恐不孕。”
“再有呢?”
刘太医想了想,摇头,没有了。
书房内有长达一炷香的沉寂,刘太医余光往前偷瞥了下,前方的主子不自觉的转着玉扳指,凤眸微眯,不知在想些什么。突地凤眸淡淡扫了过来,吓得他忙低头叩首,莫敢再放肆。
“刘太医。”
“奴才在。”冷汗再次蹭的下来,要让他上路了吗?
沉稳的步伐越来越近,在他面前一公分处停了下来,挺拔的身影遮住了光线投在他身上大片阴影。
“今个的事情你知道该怎么办的。”
刘太医有片刻的呆滞,瞬间狂喜猛的脑袋砸地:“奴才定守口如瓶!”好人那,好人,鬼门关里稀里糊涂走过一圈的刘太医为死而复生而泣,自此给四阿哥贴上了面冷心热的好人卡。
“下去吧,以后张主子的病由你来看,你斟酌着开药,务必给她治好病。”
“奴才定不负四阿哥所托,定当竭尽平生心力,治好张主子的病!”病字上加了重音,郑重其事,暗指自个丁当守口如瓶,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张主子的‘病’!
淡淡嗯了声,刘太医小心退了出去,苏培盛轻着脚步进来,事无巨细的将自个所看到的张子清的情况汇报给了四阿哥。
听到张子清瘦的跟麻杆似的,第一反应是奴大欺主,房里的奴才合伙吞了主子的份例,苏培盛否认了这一说,那两奴才忠心着呢。第二反应是阴谋论,莫不是故意如此一番周折,好陷福晋于不义?苏培盛再次否认了这一假设,莫说那刘二实打实的送了多出两人份例的饭,就那多出的两人份例,据查证,可是一粒米都没漏的全都进了张主子的肚皮。说到这苏培盛不禁咂舌,看着瘦的跟麻杆似的,三个人的份例她怎么就塞进去了?
若张子清听见好抱屈了,古代女子猫一样的饭量,一个人的份例能有多少?三个人的份例才刚刚饱呢!再说她才十九岁,还在长身体,更何况,她修炼可是耗体力活的事情,尤其是刚入门的时候,尤耗体内能量,在末世的时候为了修炼她都狠得下心来在修炼初始一日五餐,而今每日就两餐而已,巨大的能力消耗下,供不应求,她能不瘦吗?
而这边四阿哥所想的是,看来真是那毒毒性使然,一边想那张氏真是个幸运的,亏得这回小产使得藏在体内多年的暗毒提前暴露,从而避免了天长日久侵入五脏六腑,到那时真是大罗神仙都难救了,一方面难得可怜自家的小妾,因着这毒常要饿肚子,自身异状又不敢严明,一日两餐一餐十两的塞银子,两个月下来竟是花着千两的银子才能勉强填饱肚子,忽的他恼怒了,府里该死的奴才!奴大欺主,他的女人吃饭还要管要银子,不知死活!
不得不说他爱新觉罗家族有着亘古流传的癖,爱则欲其生,恨则欲其死,护其短来那叫一个格外的耸人听闻,现在他把张子清定在需要在他羽翼下求生的弱者位置,那敢对他保护下的东西伸手的,那叫一个恨则欲其死啊!想起在他眼皮子底下伸手向他女人要饭钱的奴才,还有在他眼皮子底下向他女人下毒长达五六年之久的哪个狗胆包天的人,他一时直觉怒血直冲脑门,这是□裸的挑战他身为皇子的尊严啊!跟他女人要银子等同于扇他的脸,还有那个下毒的,下的神不知鬼不觉,是不是那天看他不顺眼了顺道也给他下个吃吃?一想起这茬,他再也坐不住,招来粘杆处,一个字,查!
☆、5空间变异前
晚膳的时候,翠枝照例拿着十两银子去‘买’饭,来到食堂发现,‘卖’饭的不见了!!
事情大发了。
翠枝双手颤,双腿抖,连免费赠的饭都忘拿了,煞白着脸,流着虚汗,头重脚轻的一路飘进南苑。
小曲子一见这架势,心里咯噔一下,忙拉过翠枝询问。
翠枝咽了下唾沫,定了定神:“刘二不见了。”
小曲子也变了脸色:“你没问问膳房里的其他人刘二哪去了?”
翠枝讪笑,她看见刘二不见,当时脑袋就嗡了声,直觉到东窗事发,哪里还想得到问其他人。
翠枝忐忑不安的看着小曲子离去,她主子绣小蜜蜂愈发的浑然忘我,可她却愈发的坐立不安,她愈发的肯定,东窗,肯定事发了。
足足半个多时辰,南苑门口翘首以盼的翠枝终于远远地见着了小曲子熟悉的身影,双腿一软,翠枝差点栽个跟头。
忙拉了翠枝一把,小曲子埋怨:“不是跟你说你守着点主子吗,你出来作甚?”
“回去再说。”打断她的话,小曲子端着沉甸甸的托盘和翠枝入了房。
看见吃食,张子清忍不住眸底冒狼光,可终究用意志力压了下去,值得称赞的是,这两个月来下意识的纠正行为有了进步,至少现在看见吃的她不会不管不顾的扑了上去,还能管得住自个的腿,控制住自个的神情,安然处之的跟小曲子他们说两句话。
“小曲子,跟我说说是什么事。”翠枝半个晚上的不安她可是看在眼里,而且这饭,可足足晚了一个小时不止,看来是出状况了。
小曲子笑的就跟一朵花似的,凑近张子清,贼兮兮的从怀里掏出一叠子钞票,哦,是银票:“主子,您猜,奴才今个见着谁啦?”
瞧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张子清狠狠木着一张脸:“见着皇上啦?”
小曲子得意的笑脸僵了。
“主子,您可真会开玩笑,就奴才这卑贱身份哪能见万岁?奴才今个见的,可是咱府里的大太监,苏培盛苏公公!”
苏培盛?接过一摞子银票,细数了下,不多不少刚好就是这两个月来的买饭钱,联系着今日苏培盛带太医来诊脉的举动,张子清心里隐约有了个底,心中冷笑,怀疑她偷人?这下知道冤枉好人了?四爷还真是又冷又多疑,心眼还小的比针眼。不过也是她欠考虑了,一人吃三人的份例的确有些显眼,宫里耳目众多,难保有心人不算计闹事,府里的到不至于,毕竟有四爷和福晋两座大山在,应该没人敢捋虎须,至于府外嘛,那就是四爷的对头了,四爷的对头找也找的是四爷的麻烦,与她何干?再说了,若是连这点小麻烦都应付不了的话,他也坐不上紫金銮殿里的那把龙椅。
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托盘的份例,依旧多出两个人的,看来四阿哥倒也不错,有担当有责任心,无怪乎后世那么多的四爷党。
心里有了底,心思也就放开了,让小曲子他们二人领了自个的份例下去,她眸底掩藏的狼光方一寸寸冒了出来,执着象牙筷力求慢条斯理的夹菜,强大的意念与生理反应相抗,一顿饭吃起来,生生拖到了两刻钟。
总算也有些进步。
自我打气着,待翠枝进来收拾了碗筷,给她净了手与面,漱了口,早早的打发她下去,而她则爬上了炕,放下了床帐,将一叠摞小蜜蜂帕子推到了一处,心无旁骛的开始打坐凝气。
这是每日必修的科目,从开始的每日只能凝气半个时辰,到如今的两个时辰,这是量的飞跃,张子清无比满足。体内的灵气沿着奇经八脉飞速的游走,速度比平日快了五倍有余!张子清脑中一阵清明,久违的熟悉感令她欣喜若狂,她明白,这是结丹的前兆,凝气的顶峰就是由体内的真气游走于丹田,而后打散真气成雾状在丹田由慢到快行走,欲走欲快,欲走欲烈,最后关头犹如海上疯起的漩涡狂肆席卷,仿佛先破而后立,最终破解成蝶凝结成乳白色的丹。结丹不易,需心无旁骛聚精会神,稍有差池就会走火入魔功力尽毁。
张子清有些欣喜又有些担忧,早知今晚结丹就应派翠枝小曲子牢牢把门的,这要是中途有谁突然而入打断了她的关键期,那她真是前功尽弃了。但愿一切顺利吧。
☆、6怪异的空间
夜半三分,张子清从昏迷中清醒,浑身黏腻的难受,可是她却无暇顾及,狼一般黑亮的眼于黑暗中愈发的亮了,两嘴角破天荒的向上勾起,惊心动魄的笑了!无怪乎她喜形于色,因为今个,她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感觉告诉她,空间回来了!
下一刻她双眼凶光直冒,米呢?面呢?油呢?
她的空间面积上百亩,生活物资整整齐齐的摆放一目了然,可如今的空间竟是灰蒙蒙的混沌一片,意识入内,仿佛走进了灰蒙蒙的匣子里,四周封闭找不到天南地北。
张子清浑身发抖,木然的脸蛋刷下扭曲严重,这不是她的宝贝空间,尼玛的这不是她的宝贝空间!!
刷!未等她内心草泥马跑完,下一刻,连人带她手中撕扯的被子全部原地消失。
张子清惊悚了,全身颤抖了,再木的脸再木的眼神也维持不下去了,灰蒙蒙的一大片呐,天呐,神呐,地呐,她宝贝空间是装物的,不是装人的呐啊!
抱着被子她太惊悚,这种经历她从未经历过,见鬼了见鬼了,她变异的宝贝空间要噬主了豁!
一个哆嗦,她又从灰蒙蒙的空间里悄无声息的闪到了卧房。让她想想,让她想想,世界变化的太快,她老胳膊老腿的跟不上时代的潮流,谁曾想这空间也会更新换代?瞧这灰蒙蒙的大嘴,可不就跟吃人的妖怪似的?装人了,装人了,她的宝贝空间竟要吞人了!!
清晨,翠枝端着脸盆进来的时候,竟破天荒的看见她主子还在蒙头大睡?下意识的看看东起的日头,翠枝激动了,二个月来的头一次啊,她的主子竟然不早起绣小蜜蜂了?
翠枝端着脸盆又出去了,她主子难得睡个囫囵觉,作为忠仆,她怎忍心去叫醒?
这一觉,只睡得张子清通体舒畅。睁开眼的那刹,张子清直觉的耳聪目明,神清气爽,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变异空间倒霉孩子,动动身子起床,这才发现身体黏糊的不舒坦,低头不经意的一扫,靠,她这是从臭水沟里爬出来的吗?
全身上下从脸到脚再到每根发丝,全都黏糊着一层油垢,散发出股股恶臭,张子清木着脸目测着,若给身上的这层黑油加点热,估计缓缓流淌下的热油会与中石油媲美。
翠枝急吼吼的进来:“主子!”
“翠枝,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
翠枝愣了,小小惊恐了把,主子醒了不绣小蜜蜂不喊着吃早饭,竟然吼着要沐浴?
迟疑只是瞬息。身为忠仆,主子说一,她不会说二,主子说揍鸡,她不会打狗。
两刻钟后,热腾腾的洗澡水准备妥当。
“你去守着门。”
打发了翠枝下去,张子清解了衣衫木着脸钻进了木桶。尼玛的痒死了,臭死了!
“翠枝,看着没人和小曲子把洗澡水倒了,再换桶干净的水来。地上那脏衣衫你拿去烧了吧,别让人瞧见。”
翠枝疑惑的看着黑乎乎的脏水以及桶边脏的快要分辨不出颜色的衣裳,和同样疑惑的小曲子交换了个隐晦的眼神,看来主子的秘密多啊。
两个靠谱的人办事倒也滴水不漏。
足足洗了三遍,才通体舒畅的出了浴桶,换了干净的衣裳,拥着干净被褥上那独属于阳光的味道,张子清蓦地心中一暖,竟有种活过来的动容。
末世时,她从未认为自己是活着的,纵然空间在手,纵然挥手间尸横遍野,她只当自个是行尸走肉,和那群吃人咬人的丧尸唯一的不同点恐怕就是,他们吃人,而她不吃。
府里对于四阿哥亲自请了太医来给一个不受宠的妾切脉这事还是反响剧烈的。以宋氏为最。无怪乎宋氏整日蹦跶的要整死张子清,两人同年入府,张子清的家世略逊宋氏一头,偏偏容貌上压过宋氏一头,这两相对照宋氏心里头就有了计较,处处和张子清掐尖,偏偏宋氏是个内里藏奸的,而张子清的原装货是个脑袋一根弦的,瞧着宋氏对她笑,她就认为人家对她好,四阿哥也不是看不见两人底下的汹涌,偏偏这张子清原装货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有心明里暗里点拨几句吧,偏偏人家脑袋一根弦的人听不懂你拐弯抹角的话,往往还曲解其意,一来二去的,人家就懒得管的,争宠自古以来各家后院都有,只要你们不犯原则性的错误,那他索性就睁只眼闭只眼算啦,何苦操那个心?这也是宋氏只敢长年累月小心翼翼下慢毒而不敢一下子毒死张子清的原因,她也怕啊,什么叫原则性错误?争宠可以,你别害人性命啊,你一下子将人毒死,平日里就你看她最不顺眼,目标太大,顺藤摸瓜,怎么也能差到你身上。这慢性毒就不同了,这张子清这二货,平日里最爱往她这里凑,凑一回,给她吃上一回,长年累月的,没依没据的,你说这毒是她宋遥下的,证据,证据呢?
还别说,宋氏这一手还真是天衣无缝,来一次,吃一次,回回不重样,你让四爷往哪查?这吃的东西入口就化了,还回回不重样的毒药,当真是无缝天衣啊!纵然是粘杆处,查了近半月依旧是丁点线索没有,四爷纵是有怀疑对象,可愣是半点尾巴抓不到,四爷是个理性的人,没证据,纵然是再怀疑,也不会去冤枉人。
宋氏狠绞着帕子,暗狠,本是打入泥地里三分的,怎的就要咸鱼翻身了呢?这个该死的张子清,还真是阴魂不散,看她不整死她!
宋氏刚想着手实施一系列整死张子清的行动,天佑张子清,宋氏的宝贝闺女病了,这个从生下来就身体孱弱的小格格,再一次烧的脸蛋发红。
别看武氏总是软软糯糯似可以人人拿捏的软柿子样,府里的这帮子女人几乎没人能比得过她的心眼,她为人精明,心也细,当府里的如宋氏之流的在嫉妒张子清的所谓得宠时,她已于细枝末节中看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之处。如,既得宠,那爷为何数月未踏过南苑一步?光是令苏培盛自个带着太医给张子清看病而爷至今未至一条就足够武氏浮想联翩的了,更况且,她还留意到膳房送到武氏那里的足足多出了两个人的份例!什么样的女人需要这样大的胃口?武氏觉得她一下子真相了,人激灵了下,手脚有些颤,若真如她所想,那这事就捅了天了!谁不晓得,阿哥所里,只有阿哥们是男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武氏愈发觉得自个真相了,火急火燎的召集她屋里所有宫女太监,三令五申近两个月没事不得踏出她院外一步,与南苑的人严格保持距离,能躲就躲,躲不了就跑,若她瞧见有人狗胆包天与南苑的人联系,二话不说,乱棍打死!不得不说,武氏妹子,你想多了。
自此武氏院里人人自危,惹得府里其他女人频频侧目暂压不提。
“张氏份位的事,福晋看着办吧。”
乌拉那拉氏一听,知道事情已成,不着痕迹的扬了扬唇。
☆、7升了格格
翠枝直勾勾的看着她,似乎要从张子清的脸上看出朵迎春花来。
张子清如今是换做左手绣小蜜蜂了,自从上次洗精伐髓后,身体的毒素排出了一半,她也不奢求一次性就能将毒素排的干干净净,仅一半就令她欣喜如狂了。不说别的,就说这吸收灵气的速度与量,足足堪比昔日同比时间的三倍不止,当真喜得她心花怒放,当然面上,她张子清依旧是青山依旧在,我自木然岿然不动。
“这东西不能常用的,几年用一次就好,用多了,皮肤会毁了的。”随着毒素的排除,虽只排了一半,却也令她的皮肤好了不少。虽仍旧蜡黄,却不再是那种几近黑的暗黄,蝴蝶斑也淡了不少,最最令她欣慰的是小产坐月子期间掉了几近三分之一的头发也开始迅速发芽长苗了,枯燥的发也柔润了不少,倒也是意外之喜,虽说她对食物和武力的渴望胜过一切,可毕竟那个姑娘家不爱俏呢?
啃着点心正要熬过难熬的午后时,苏公公来了,带来四爷的旨意,擢升侍妾张子清为四阿哥府格格。
南苑一惊后炸了锅了,张子清为格格?那个徐娘半老还能升位当格格?!
张子清的脸更木了,她十九岁就已经是徐娘半老了?
翠枝满脸喜意,小曲子更是鞍前马后的伺候着,连声仄仄,还是自个有眼光,跟对了主子有肉吃啊!
收拾旧东西,搬到新家去,真是苦尽甘来啊!咱们今个算是扬眉吐气了!
“奴才小喜子!”
“奴才小六子!”
“奴婢翠红!”
“奴婢莲玉!”
“见过张格格,张格格吉祥!”
新屋里,秋香色金钱蟒的褥垫尚未坐热,一溜的奴才前脚跟后脚的来到张子清跟前,整齐的跪成一排,规矩不错分毫的给张子清请着安。
不用说,这是她身为格格的福利。
两个太监是小曲子的囊中之物了,剩下两个宫女自然就是翠枝的盘里肉。这一切当然是在暗下交易,小曲子和翠枝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新来的一溜杆奴才不是察觉不到头顶那几道磨刀霍霍的眼神,心里打突之际也迅速转开了,这两奴才在张格格这再怎么得势也只是个奴才,还能越了过主子对他们耀威扬威?早听闻这个张主子是个蠢的,耳根子又软,是个好拿捏的,只要他们新来的能连成一条心,还怕打压不过那两个老人?那以后张主子这,还不是他们几个说的算?
人呐,有点美好的理想总是好的,只是可惜了他们错误了估计了他们的新主子的德性,直接导致了他们的理想变泡沫。而他们不安分的眼神的却恰如其分的被那早已磨刀霍霍的两人捕捉到,这也间接导致了他们日后水深火热的生活。
“主子,可是倦怠了?”见张子清上眼皮往下磕巴了好几下,翠枝体贴的上前拿起银红色金钱蟒引枕垫在张子清腰后靠着,伺候着她上了炕,熟练的放下藕荷色花账,行动中隐晦的向那几个新来的示着威。
她翠枝才是主子的心腹大丫头,你们这群喽喽们没得比啊,没得比。
将翠枝这丫头的示威动作看在眼里,张子清在心里腹诽着,这丫头难道在担心会失宠?
隔着花账懒懒的扫过那还跪在地上已有几炷香功夫的几个奴才,心头狂喊,看到米,看到米,这就是古代的钉子,民国的特工,现代的间谍啊!
不是她神经敏感,只是她的凝气决成功晋级二阶后,初步开了灵识,她的灵识有些特别,能从人的气息中感知他所传递的善恶,刚刚她大开灵识,一一对这四人进行了探索,无一例外,这四个人的传递来的气息皆令她不舒服,所以她敢断言这四人有问题,只是不知来自哪方,或许应该说哪几方。
灵识毕竟是刚刚开启不久,用了一会就觉得倦了。
“翠枝。”
“主子,唤奴婢可是有事?”
倚着引枕张子清阖上眼,声音木木的没啥起伏:“生面孔我看着发瘆,青天白日的就别在我眼皮底下晃了。”
新来的奴才呆若木鸡,怀疑自个的耳朵出了毛病,什么怪病这么邪乎见不得生人?
翠枝闻言也差点一个打跌,虽然她也觉得她主子可能在说笑,可问题是她主子是从不说笑的人。
不过这点疑虑瞬间就被涌上的喜意占据,主子这是放权啊,暗里拿捏人和奉命光明正大的‘指教’人那决定是不同的性质啊!
翠枝和小曲子昂首挺胸的领着各自‘管辖内’的奴才走了,张子清这头刚眯了眼,这格格院里的另一户人家宋格格,这不,就上杆子来挑衅了。
不得不说乌拉那拉氏是个人才,她把李氏和武氏安排在一个院子里,让两人整日掐的鸡飞狗跳,现在把新出炉的她安排在宋氏的院子里,其真正用心是什么,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想起福晋拉着她和宋氏的手,一副感慨又羡慕的模样,连声叹着姐妹情深今个总算得偿所愿,紧着连声温言叮嘱要和睦相处为爷开枝散叶,那殷切的嘱咐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四爷的老妈子。那宋氏也是个能人,明明恶心的要命,却拼命笑的欢喜又甜腻,拉着张子清的手一口一个妹妹的唤着,似乎两人真好的跟同一个娘胎出来的般。张子清感叹,宫里的女人都是天生的戏子。
“妹妹今个大喜,可怪姐姐没及时来向你恭贺?”一袭桃红锦纱袄的宋氏立在门口娉婷袅娜,也不进来,只是掩着唇,吊着描画精细的眼幽冷冷的遮三分漏三分的盯着张子清:“妹妹要怪姐姐,那姐姐也没法子,可大格格也不知怎么回事,今个尤为哭喊的厉害,妹妹也知道,咱府里也就大格格这么一个金贵小主子,爷平日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出点什么事谁担的起那个责任?也是妹妹不赶巧了,怎的非得选的这么个日子?”
虽然升了格格福利待遇好,住的院子也大,可架不住院子里有着这么个恨不得一日三餐膈应的你吃不下饭的人。瞧这话里说的,敢情她升个份位还得特意打听好了,挑个大格格心情不错的日子?
宋氏不提她还差点忘了,本来福晋是打算今晚开上一桌给她庆祝的,可巧大格格又哭又闹的扰得府上鸡飞狗跳,生生搅黄了她这一宴。
宋氏心里边是又恨又妒的,谁上位她都可以容忍,唯有这个张子清不行!她就不明白了,色衰又无子,她张子清凭什么就能劳爷这么惦记着,她究竟是凭什么?
捂着唇角宋氏咯咯的笑着,张子清木着脸想着,这个女人敢不敢嘴巴再毒一点?
宋氏见张子清不答话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连变都没变,心里嘀咕,这个女人莫不是真被丧子之痛打击的狠了,呆傻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么明显,她就听不出,就没反应?似乎从小产后,张氏的表情就没变过,一直这么呆呆蠢蠢的。
宋氏有些解恨又似乎有些不尽性,狠瞪了张子清一眼,扭头离去。
被堵在房门外的翠枝气的脸发白,掀帘进去,满腔的愤恨满腔为主子抱屈的心思在见到那张木然的脸后,奇异的消失殆尽。
张子清的眼直勾勾的瞅着壁角的沙漏:“到点开饭了。”
翠枝脚底打了个跌,作为丫鬟她觉得鸭梨蛮大,为什么她主子三句话就离不开吃呢?
☆、8灵识外放
宋氏屋里的奴才比之张子清多了两倍不止,这也由不得他人嫉妒,谁叫人家肚皮生气生下府里的大格格呢?有一拨奴才可是专门拨给大格格的。
在‘人才济济’的宋氏屋里,德栓这样背主的奴才只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他所谓的干爹也不过是德妃宫里收拾杂物的奴才罢了,不过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作为四爷生母宫里的奴才自然是让人高看一眼的,薄面是会给几分,但也只是几分而已。
能发动关系调来宋氏这里德栓多少有些志满意得的,虽然只是个洒扫的三等奴才,可架不住他的主子可是格格啊,说出去,是格格府里的人得意还是一个小小侍妾府里头的人得意?宁为凤尾不为鸡头,德栓刚觉得前途有点亮光了,那个被自个狠狠抛弃的前主子,谁想竟咸鱼翻身了,一跃龙门也升了格格?不怕货不好,就怕货比货。眼热的看着小曲子那个狗奴才褪了灰衣服换上了格格院一等太监特有的蓝颜色,大声呵斥着跟前的奴才耀武扬威的‘特意’从他跟前拽过,再看看自己一身寒碜的短打灰衣,德栓觉得心在淌血,这些本该是他的荣耀啊,到嘴的鸭子就让他白白折腾飞了?狠狠抽了自个两个耳刮子,让你瞎折腾,让你瞎折腾,白白便宜了那个狗奴才!
升了格格虽有宋氏这个不定时来搅和的麻烦在,但总体来说还是好处多多的,不说别的,单是这四素两荤的饭食加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小点心,足够张子清梦中笑醒的了。
吃饱喝足的张子清精神大振,虽今个灵识透支有些累,但她还是决定要凝个小半时辰的气。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近来感觉她那个诡异空间中的灰雾正慢慢的变淡,空间的轮廓似也若隐若现,有个诡异的猜测萦绕在她心头不去,莫不是这个空间是成长型,现下正处于成长期,而成长期所需能量皆来源于她本体的真气与能量?否则,如何解释她自打晋级二阶后体内真气再怎么吸纳也止步不前的怪异?又该如何解释她愈发加大的饭量和她瘦的仅剩把骨头的小身子板?她依稀记得前世仅是在进阶二级前才会饭量大如牛,进阶后也就恢复如常了,况且,那时她饭量大肉也长啊,哪像现在,饭吃多了不要紧,还瘦了?她想,她的空间果真是要噬主的,想想这个不停的在吸着她真气,吸着她血肉的‘怪物’,她忍不住一阵哆嗦。
这空间她扔是扔不掉的,况且也舍不得扔,可要想不被吸干成层皮,她唯一的出路就是日夜不停的凝气,来满足空间这个惨无人道的大胃口。
白日里事多她没来得及注意今个她心头突起的那点异样,夜晚凝神静气的打坐那刹,她恍然悟起,这异样可不是源于比之先前南苑侍妾府浓郁许多的灵气吗?
张子清大大激动了一把,若是能找出灵气所在根源,那她的修炼岂不是事半功倍?喂养空间这个大胃口岂不也是稍稍省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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