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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第之私.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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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兮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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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世上有金玉良缘,有天赐良缘,有千里姻缘......然而所有词语中,没有一个能准确描述出郝心晴与苏莫的姻缘。其中的复杂性,趣味性,难以用简短的词语概括。就连当事人自己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正月初六,据说是近年最好的黄道吉日。就在今天,她郝心晴嫁给了苏莫,告别了单身生活。
闹新房的人都走光了,房间很安静,她就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眼睛亮亮的,脸上的红晕特别显眼。她的手背按在脸上,脸上的热与手背的凉搅在一起。
洗浴室的水声渐小,苏莫马上就要出来了。
郝心晴的心嗵嗵跳,震地耳膜嗡嗡响。想到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就慌得不行。俩人原本是纯洁的青梅竹马关系,根本就没有结为夫妻的可能。祸起的缘由,起于苏莫的一次莫名造访。
两个月前,苏莫来到她家。
郝心晴正窝在沙发里吃零嘴。茶几上,堆满了各式小吃,薯片,虾条,话梅,巧克力。
门铃响的时候,嘴里的虾条还剩半根,她赶紧咽下去,汲着拖鞋走到门口。
“苏莫。”她意外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苏莫的手插在裤兜,微微一笑。
郝心晴瞟向鞋柜毛茸茸的拖鞋,最终还是没拿给他换。家里的拖鞋毛都磨平了,很久没洗。以她的了解,他应该会嫌弃的。。
小时候,他就是个爱整洁,极其自律的模范生。在整个家属区,是同龄人学习的榜样。
郝心晴自小就是用仰视的目光看着他。以至于现在,还习惯如此。
苏莫进来后,看着茶几凌乱的袋子,视线转向身着棉睡衣的郝心晴。
郝心晴迅速上前,蹲下身,从茶几下面翻出一个大塑料袋,迅雷不及掩耳的功夫,零食全装进去了。
“家里挺乱的,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
郝心晴走进厨房,手忙脚乱地拿出玻璃杯,开水刚倒进去,就听嗤地一声响,玻璃片飞溅而下,开水顺着台板汩汩往下流。
看着狼藉的地面,她杵了好一会,才找起扫把,心里对苏莫的突然来访,就生了小小的埋怨。
俩人是自小认识,小时候走得比较近,感情也不错,不过长大成人后,就很少往来了。
苏莫长她四岁,十八岁考入军校,郝心晴原本以为他会扎根部队的。不想,他二十六岁营级转业,分配到青城市审计局工作。后机缘巧合,受下来检查工作的市长赏识,调到市委做秘书了。
而郝心晴就读领省大学,毕业后,回到家乡,在一家私营外贸公司当会计,一干就是三年。至今,还是一名普通职员。
俩人近几年的交集极少,偶尔碰到,会点头微笑,交谈的机会都不多。以至于郝心晴怀疑年少时和他的情谊只是一场错觉。
如今在郝心晴眼里,他就算不是神,也离神坛不远了。堂堂一市之长的贴身秘书,想起来就有距离感。
她弯腰收拾时,苏莫已经站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她做事。
郝心晴总算在消毒柜里翻到一只瓷器杯,小心地倒好水,抬头只见他就在门口。心惊之下,杯子晃动,开水溅出。
苏莫抢先一步,夺走杯子,目光扫向她的手背。她后知后觉地发现手背红了,很痛。
郝心晴手垂下,躲在腰侧,“没什么。”
苏莫走进隔壁的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只牙膏,“伸手。”
“真的没什么。”
苏莫站在对面,看着她的眼睛,也不出声,一直看着。
郝心晴挺不住了,手乖乖地伸出。
苏莫挤出一团牙膏,覆在她手背,食指慢慢地揉匀,冰凉的触感蔓延到到心里。
感觉很怪异,郝心晴连忙缩手,退后一步。
趁苏莫洗手的空档,她去了客厅,心里还有点别扭。自小到大,对于异性的肢体接触,她总有一种抗拒感。也因如此,她大四下学期才谈了一场迟来的恋爱。毕业后,她回到本市工作,男友在校硕博连读,经过三年的鸿雁传书,上个月,分手了。
她最近狂吃零食有一大半原因,就是因为他。失恋总是郁闷的。更郁闷的是听说他已经有了新女友,和他同班。。
接到他分手的邮件时,郝心晴回了他三个字:你去屎。每天照旧上班,逛街,上网。唯一的变化,就是拼命地吃零食,短短半个月就胖了五六斤,原本丰润的身体愈发丰满了,就连小肚腩都出来了。
李萍看出了她的变化,问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雷厉风行地给她安排了两场相亲。
这比说教还令人心烦。她,根本就没心情去开始另一段感情。
她才不过二十五岁,在母亲的眼里已经属于危险的年龄。国人在许多问题上意见纷纭,唯独在婚姻大事上观念是出奇的统一。有个观点很盛行,女人只要过了二十五岁,就不值钱了。
郝心晴伸手抚摸自己的脸,滑嫩滑嫩的,怎么就不值钱了?郁闷的她翻出零食,再度开始狂吃。
苏莫出来的时候,就见她嘴里鼓鼓囔囔的,大塑料袋口敞开着。
郝心晴迟钝地发现苏莫就站在自己面前,赶忙咽下薯片,抬起手背擦去嘴巴的碎屑。
苏莫笑了,嘴角分外柔和。
郝心晴有点发傻地瞅着他。难怪很多人都说苏莫长得英俊,怎么她以前就没发现呢。
苏莫弯腰抽出一张纸巾,“擦擦。”
郝心晴接过后,发现手背的牙膏凝结后纵横交错,嘴巴有点轻微的痛,用纸一抹,白纸上绿色的粉状颗粒一大片。天啊,她刚刚就是用这只沾满了牙膏的手去擦嘴巴的。
郝心晴低头用力地擦嘴,借以掩饰自己的狼藉。
苏莫落座在她对面,“再擦,嘴皮要破了。
“没事,我嘴唇挺厚的。”她答地很快。说完,才晕死了,自己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苏莫伸手夺去她的纸巾,扔进垃圾桶。
郝心晴骤然发现,苏莫的举动似乎过于亲密了。就算年少交情不错,可隔着这么多年的距离,以他的为人,应该彬彬有礼对待她才对。
“喝水,喝水。”她热情地说。
苏莫举起水杯,喝得很快,却不难看,甚至可以说是好看。郝心晴顿时惭愧不已。作为一个女人,她输了。
苏莫握着杯子,“你爸妈呢?”
“去散步了。”郝心晴老实地回答。她父母每天都习惯晚饭后散步,没有两个小时是不会回家的。
“阿姨快退休了。”
“嗯,还有两年。”
“你表哥不住你家了。”
“他前年就搬出去了,找了女朋友,不方便。”
“我们认识多久了?”
他话题一转,郝心晴有点转不过弯,想了想,才说:“整二十年了。”
“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当然记得。那年我一个人跑到住宅区大门外玩耍,碰到一个骗子,拿糖给我,要我去她家。你正好放学回家,识破了她的诡计,带我回家了。”
这件事,郝心晴一直记在心里,长大后想起,总是后怕不已。也正因如此,自小苏莫在她心里的形象就很高大,从小她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的。
然后,苏莫放下水杯,安静地坐着。
他不说话的时候,气氛立刻沉闷,郝心晴无端就心慌害怕了。眼前的苏莫穿着一件样式简单的灰色风衣,扣子打开,露出黑色的羊毛衫,分明是很随意地靠在沙发上,却有种浑然一体的气场。
“苏莫,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郝心晴小心地问。
苏莫良久没有开口,似乎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
一向睿智,人人称颂,无所不能的苏莫也有为难的时候,这极大地激发了郝心晴潜藏内心帮助弱小的优良品德,“你说吧,有什么事情,只要我帮的到,我一定会帮。”
“这事也只有你能帮忙。”。
“到底什么事,你快说啊。”郝心晴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她眼睛发光,耳边已听到一片赞美声:心晴,你可真行,都能帮上苏莫的忙了。想到那些以前看不起她的大婶阿姨们,那副谄媚的嘴脸,心里就美滋滋的。没想到,她郝心晴也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时候。
苏莫声音低沉说道:“我和女朋友分手了。”
“啊?”郝心晴听人说过,他和女朋友都谈了几年了,没想到大家的命运如此相似。
“我们单位现在要集资建房,参与者必须是已婚的。”
苏莫再度静静地坐着。
郝心晴思考两句话的前因后果,得出的结论是:他想要自己帮忙介绍对象。
仔细想了一遍,自己身边的女性,没有一个适合他的,“我朋友就怕你看不上。”
苏莫奇怪地眼神看着她,“二月份资格审定就结束了。”
“那怎么办?”郝心晴冥思苦想。
苏莫鼓励她,“你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就是那样。”
“哪样?”
“你想的那样。”
郝心晴惊呼一声,“难道要我和你打结婚证?”
卫生间的门打开了,又关上了。他的脚步声很轻,却逃不过她的耳朵。所以说,耳朵太灵敏有时也并不好。
郝心晴的手按在胸口,噗通噗通的声音震得手指发麻。
镜子里多了一个人,手扶着椅背。沐浴过的他,散发出皂角的清香味,眼珠里还残留朦胧的雾气。
郝心晴这才意识到,苏莫是她的老公,今晚是她的新婚之夜。
2
“浴霸还开着。”
“今天气温低,我挺怕冷的,就不冲凉了。”郝心晴是打定注意今晚不洗澡的。沐浴过的女人和沐浴过的男人,同处一室,发生奸*情的概率实在是太高了。
“随你便。”苏莫径直走向书桌,利落地翻开笔记本盖,按下开关,接通网络。
郝心晴起身去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水,扑在脸上。水珠顺着脸颊参差滴落。
独处一室,头脑清醒多了。以苏莫的为人,自己着实不该就怀疑他。
如果说世上真有柳下惠,那苏莫一定是。自小明恋暗恋他的女孩不计其数,可从未见他对谁动过心。不过那是十八岁之前的事了,后来,她就不知道了。
澡是不好再洗了,她胡乱抹去脸上的脂粉,就出来了。房间的壁灯开着,橘红的灯光透过磨砂罩晕染了墙和地,就连苏莫的背影也蒙上了一层光晕。
她钻进了被窝,闭着眼,白天的片段不停在眼前放映。身着白色礼服的她和苏莫面对面的交换戒指,台下宾客如雷般的掌声。
戒指是真的,宾客是真的,结婚证也是真的,唯独婚姻是假的。
郝心晴怎么也睡不着,干脆拉扯被子,蒙住整个脑袋。被窝很暖和,光线也不刺眼,床垫暖硬适中,她还是睡不着。被窝里外是两个世界,就像她和苏莫。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被子已滑落到颈下。郝心晴眯着眼,有点不适应。苏莫俯视她,手里捏着被角,“以后睡觉不准蒙头。”
“你睡哪儿?”
“你说呢?”
今天天气预报是零度到五度,房间只有一张床,连沙发都没有。她总不能叫他睡地下。郝心晴认命地挣扎起身,拿起外套,“我睡地下。”
苏莫按住她的肩膀,“别动。”
郝心晴还在琢磨他的用意时,苏莫已经转身打开衣橱最上层,取出一床羊毛被,挨着她的被子。
郝心晴吓一跳,孤男孤女,同室而居,还睡一张床。不发生点什么,那可真是奇迹了。
“放心。”苏莫视线扫向她。
那眼神,那语气,分明就是告诉她: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就算是两个被窝,郝心情也能感受到身边男人清浅的呼吸,以及由此散发出独属男人的气味。她侧身拉开距离,身体绷得紧紧的。
郝心晴闭眼,默默地数起山羊,数到了一千,还是了无睡意。兴许是认床。她还是习惯睡家里的单人床,睡在上面,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睡不着?”
黑暗里传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缓过神来,才答:“嗯。”
很轻的笑声,她还是听到了,索性转身平躺,“我可能失眠了。”
厚重的窗帘拉得紧紧的,外面的月光无隙可钻,整间屋黑乎乎的,除了两双睁开的眼睛,发出幽幽的光泽。
郝心晴开始寻找话题。
“苏莫,如果你女朋友还在的话,就没有这么荒唐的事了。”。
苏莫看着天花板,像是在思索什么。
“男人离一次婚,是抢手货。女人离婚了,很可怜的。”郝心晴故意可怜兮兮地说,听起来还真有点凄凉的味道。
苏莫沉默片刻,“那就不离,我无所谓的。”
“去你的,我才不打算和你演一辈子戏,太累了。”郝心晴语气又欢快了,“你和女朋友到底怎么回事?反正没事,说来听听。
苏莫沉默了很久“男人和女人不就那么回事。”
“苏莫,我想听,快说。要不然,今晚你别想睡觉。”郝心晴不觉地有点撒娇。
苏莫双手从被窝伸出,放在两侧,“这事说来话长。”
郝心晴嗤笑,“怎么每个故事的开头都一样,真够雷的。”
“琳琳是和我是一个部队的,她是部队医院的护士,我和她早就认识,一直是普通的战友关系。”
“后来呢?”
苏莫手指轻弹她的脑门,“性子真急。”
郝心晴摸着脑门,“不带用武力的。”
“转业后,我有次发烧,去医院吊针,当时的护士就是她。然后,两个人都是光棍,就在一起了。”。
“太简单了。”郝心晴眼睛发亮,抓住他的胳膊,“说点劲爆的,比如那个那个,你懂的。”
“想听接吻,还是□?”
听他那么直接,郝心晴先败下阵,脸还有点热。
“都两点了,再不睡,明天别起床了。”苏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你还没说为什么分手的?”
苏莫的声音低柔温和,“明天还要上班,该睡了。“
郝心晴的眼皮还真的就阖上了。
新婚第一天,家里是空巢。
要说他们结婚的日子也挑的奇特,大年初六,是苏母赵秀玫挑的。据说这天宜嫁娶,宜迁移,宜破土,宜洗浴。乃是近两年难得一遇的好日子。
日子是好,不过第二天就大年初七。全家人都要上班。
郝心晴上班的地方是本市一家中型的外贸公司,主业就是针纺织品的出口贸易。她大学学的是会计,毕业后就应聘到这家公司上班,三年了,年龄渐长,工资却始终处于温饱线水平。好在事情不多,除了申请报表的几天,平常还算悠闲。
结婚的事情,郝心晴并没有告诉单位上的人。她原本不打算摆酒的,拗不过苏莫的父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自己的同学朋友一个也没通知。
办公室就三人,两个会计,一名出纳。会计名叫王娜,三十出头,主管兼主会计。出纳名叫章妍,二十出头,两人平时有不少的共同语言。
章妍容貌娇艳,年纪不大,情史却很丰富。她的人生信条之一:青春不挥霍,纯属浪费;信条之二:找个金龟婿,吃喝不愁。。
薪资不高的她,全身上下都是名牌,上到夹子,下到鞋子,价格惊人。尤其是手袋,够郝心晴一年的工资了。
俩人明明不是一类人,关系却特别铁。
郝心晴也想过缘由,后来得出结论,人对于自己所缺失的部分总是有某种致命的吸引。友情,爱情,概莫能外。
趁王娜不在的时候,章妍从抽屉里掏出指甲油细心地涂抹,专心的程度不亚于郝心晴做报表。
郝心晴复算一遍电脑上的数字,长吁口气,总算对上了。揉揉酸胀的眼睛,抬头处,殷红的指甲闪花了她的眼,对面的章妍身着露肩毛衣,睫毛长得都可以立蜻蜓了。
“王姐。”郝心晴站起望向门外。
章妍慌地将指甲刷扔进桌内,转身一看,门口哪里有人。
“好你个心晴,敢骗老娘。”章妍手掌从上空划过,眼见就要触及她的肩膀。
郝心晴缩身,闪到一边,“九阴白骨爪啊,怕怕。
章妍见落空了,索性绕过桌子,从身后抱住她,捏着她的脸蛋,“看你还使坏。”
郝心晴低声讨饶,“好了妹妹,不要玩了。”
章妍眼珠一转,“看你细皮嫩肉的,忍不住兽性大发。”
郝心晴看着她鲜艳娇嫩的红唇近在眼前,大喊声,“王姐。”
章妍并不理会,对准她的脸颊吧唧作响,“果真跟嫩豆腐似的,吃了还想吃啊。”
“章妍,你当这是你家呢,要玩回家玩去。”王娜的声音如响雷炸得她浑身发颤。
王娜,三十二岁,未婚,公司里同事背后都叫她修女。意指她平时为人古板,不近人情。
章妍松开怀抱,讪讪地走回自己座位,拿出账本,装作工作。
王娜的桌子单独放置在靠门边的地方,平日里就如一蹲守门神,每次章妍她们出入门口的时候,都压迫得很。
“在我手下工作,看的是实力,我可不管你是什么皇亲国戚。”王娜说完后,很有气势的坐在椅子上。
章妍嘟嘴,心里嘀咕:老修女,死处女,明摆着就是说自己。章妍的表姐就是此间老板娘,她之所以能当出纳完全是凭裙带关系。
郝心晴眼见气氛不好,也埋头工作。其实她手头的工作已经差不多了,可主管在,只能装出忙碌状态。
总算是混到了下班的时间,郝心晴和章妍偷偷对视而笑。章妍还对着王娜的背后吐舌头,做鬼脸。。
郝心晴忍不住就笑出声。
王娜起身,转身扫视,“好了,到点了,可以下班了。”
俩人一同走出大楼,章妍朝她摆手,上了早等在马路边的一辆超炫的保时捷,就算是不懂车的她也知道价格一定是很吓人的。
她抬头仰望自己上班的大楼,约有二十多年的楼龄,只有八层楼,为了节省费用,公司租用了最高层。
今年是她在这间公司上班的第三个年头了。这其实是她的第二份工作。第一份工作做了大半年,因不能忍受上司暧昧的举止,她愤然辞职。
这份工作做起来很顺手,也不需要搞什么人际关系,懒惰的她就一直做着。
刚毕业的时候,她也曾满腔壮志。不过才四年,她就成了碌碌无为,混吃等死族中的一员。
现实可真会消磨人的意志。每次拿到微薄的薪资,她心里感叹工资的上涨赶不上通胀的上涨,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去改变现状。
内心唏嘘之际,一辆汽车停到街边,车窗缓缓摇下,英气的面容隐有一丝笑意。
郝心晴蹦跳到车边,笑容清新,“苏莫,你怎么会在这?”
3
坐上车后,郝心晴追问,“你还没回答我呢?”
苏莫看着前方,手扶着方向盘,“顺路。”
顺路?郝心晴记得他工作的单位和她并不在一个方向,也许是出来办事。
车子行驶到十字路口,红灯,郝心晴闲来无事,翻看装CD的柜子,在最里面翻出了一个小熊的水晶吊坠。
“挺可爱的。”郝心晴食指转动着。
苏莫皱眉,“不知哪来的,给我扔了。
“干嘛扔呀,给我,我喜欢。”郝心晴还在转动,“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
“这么多年,你没怎么变。”苏莫转头注视她。
“什么意思?”
“还和以前一样,傻乎乎的。”
郝心晴嘟嘴,却无言反抗。
“小黑结婚了。”
提起小黑,她就尴尬。小黑是他们同院的小孩,特顽皮,喜欢捉弄人。有件事情,她记忆深刻,某次他从家里拿了个大芒果,告诉她,芒果皮比肉好吃。她还真的傻乎乎地接过芒果皮,结果当然是涩涩的,难吃得要命。
当时苏莫就站在不远处,等她吃了,才走过来,“你脑袋里装些什么东西,别人说什么都相信。”
她眼睛都红了,眼泪始终不肯流下,“还说,你们都是坏人。”
苏莫横眼小黑,“下次不许欺负她。”
那年,她六岁,他十岁。
同样住在一个小区,苏莫的家比她家大一倍都不止。她家是以前的旧楼,两室一厅,七十方左右。苏莫家以前是三室一厅,后来厂里建了新楼,就搬到新地方,两百个平方,五室两厅。
这就是厂长和工人的差别。
郝心晴的父母均是供电厂的工人,苏莫的爸爸是厂长。地位的悬殊,决定了待遇的悬殊。
站在客厅里,郝心晴颇为无措,也不知道干什么好。
赵秀玫正坐在客厅玩ipad。说起苏母赵秀玫也是一位出众的女性,本身是心理咨询师,开了家咨询事务所,在本城颇有名气。业余时间喜欢上网冲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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