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傘匠娘子的水鄉生活.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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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由【坑爹小萌物】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伞匠娘子的水乡生活
作者:一鸟嘤鸣
文案
住在村头的阿媛,嫁给了同样住在村头的颜青竹。
阿媛是个孤女,而颜青竹是个没有半分地的油纸伞匠。
土豆炖倭瓜,青蛙配蛤|蟆,这门婚事在村人眼里没啥好炫耀的。
一句话简介:发家致富宠妻,小人物成长故事。
特点:书写江南风物,描绘市井人情。
阅读提示:
1.本文写实向,无穿越,不重生,没啥金手指,宫斗宅斗无能
2.基调已定,先苦后甜,前期有点灰暗,结局He
3.据目前读者反应,男女主都比较现实,不怎么讨喜
(作者菌初来乍到,不了解jj风格,所以第一篇文风格如此诡异)
以上您都不介意的话,可以考虑入坑。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文 情有独钟 励志人生
主角:阿媛,颜青竹 ┃ 配角:众多 ┃ 其它:
☆、第一章
春。
江南。
枕水镇。
三月的小雨淅淅沥沥。
阿媛刚从载客的乌篷船上下来,随着拥挤的人流踏上了枕水镇南面的埠头。可怜她一双新做的粉藕色莲头绣鞋,刚在那青石板街上踏了几步,便印了几个明显的泥点子。阿媛好生心疼,却也顾不得许多,挎好搭着蓝印花布的大篮子,撑开了油纸伞往那街巷深处行去。
枕水镇临水而建,偌大的镇子里大小河道穿梭,高低桥梁凌驾,恰有那纵横的两路宽水道将整个镇子分为东南西北大致四个区域。
镇东,镇北,镇西均是商铺林立,热闹繁华异常,而阿媛行走的镇南,深巷子里筑着高高的墙头,院落颇多,店面极少,俨然是民居紧凑之地。
阿媛在巷子中一个矮墙边停了下来。此处原本雪白的墙壁已经斑驳,镇南多是老宅,残破处并不鲜见。而裸|露的青砖缝里却肆意繁衍出一簇簇碧绿的凤尾蕨,迎着丝丝雨滴微颤着身姿,鲜翠欲滴。再是贫瘠的砖土,也未阻挡这生命的磅礴。阿媛看着,不由欢喜。
墙头伸出一枝沾了雨水犹如浴后美人的娇艳杏花,与凤尾蕨一起,一粉一翠,映衬得古朴的黛瓦白墙生机盎然,并未因陈旧而显破败之色。镇南民居,大抵如此,虽是老旧,却越发自然宁谧。
阿媛安心似的点点头,心道:“便是这里了,好在杏花未谢。”
她素来不怎么会记路,这家只来过一次,因前次商定了生意,她特意记下了这家的特征,怕今次来找不到。
“上了南面埠头直走,第二条巷子尽头前几户,那家墙披蕨草,院有杏花。”便是这样,她才记住了,不会一个人在这偌大的镇子里走丢。
这院墙开了道小木门,应是这家为了方便从巷子出来走水道特意开的后门。
阿媛轻轻敲了敲门。
这家二层的马头墙下镶着一扇雕花木窗,此时窗前便映出一个人影,立时问道:“何事?”声音软糯,是江南特有的温柔。
阿媛不慌不忙地答道:“沈娘子上回定的青团,我送来了。”
那里面一听,马上应了。过得半晌,一个着竹青色绣花上襦,水粉色百幅裙的年轻妇人给她开了门,正是那沈娘子。
沈娘子笑盈盈地客气道:“难为这下雨天,你还送过来。”
阿媛揭开那小心翼翼用布遮住的大篮子,取出最上面几个用油纸包成大块的物事,笑回道:“说好的生意,便是下刀子也要来的。误了您家过寒食节,我便是告罪也不顶事儿了。”
沈娘子笑着点点头,早拿了食盒将东西接了过来。
阿媛道:“每包六个,一共四包,烦请娘子查看。”
沈娘子笑着摆摆手,和气道:“数量必然不会少,味道更是让人放心。”眼前这看着十五六岁光景的小丫头,沈娘子是有几分好感的。相貌乖巧,做事利落不说,小小年纪出来贩卖,很是不易。又瞧着她身子瘦弱,心下便又生出几分疼惜。
阿媛见她满意,为人又爽快,想着将来能多做她几次生意,便又道:“这次还新做了艾饺和各色撒子,我包些给娘子尝个鲜吧。”说罢从篮中取了几个放到沈娘子的食盒里。
沈娘子见那捏成海燕状的艾饺颜色翠绿如玉,清香扑鼻,又见那金灿灿的撒子绾成各种形状,仿若金丝盘绕,顿时喜了眼,忍不住夸赞了几句。
当下沈娘子便付了青团的钱,又多给了几个钱,说是补贴点她坐船的钱。
阿媛道了谢,又小心地遮了篮子,重新撑了伞往下家去了。
“歪枣巷第三户,巷口有棵歪枣树,有个瘸子爱坐树下。今日做这家王娘子第三次生意,要了五个青团,十个艾饺并三个撒子。”
“落日桥下第一家,此户临水有埠头,埠头下常系着只一人坐的小木船。今日做这家严婆婆第五次生意,要了十个青团,十个艾饺。不爱吃甜腻,要拿专门用黄油纸包了的,少油少糖的给她。”
……
阿媛按着记忆又如此走了三四家,虽则都不是第一次去的,但她还是认认真真寻着路线,又尽量多记些没走过的路。
镇南虽只占枕水镇四分之一域,大小横竖也有十多条街巷,十多座桥,还有宽的窄的数不清的河道。
因为多数是住宅,很多小街巷都没有名字,向人打听起来皆是麻烦。本地人住惯了,说起来哪家哪家在何处都是差不离,只是阿媛却必须费了心思去记了,这里可不比她家山上那个南安村。南安村占地虽也大,户数却不过七八十户,几条村路简简单单,走上两日便熟了。
卖了那几户预定的人家,篮子里还剩了各色糕点数十个,是阿媛特意多做的。
今次赶上清明寒食二节,一来诸户家中禁火,只能冷食,二来亲友相约,或扫墓或踏春,总要备些拜祭用的糕点和路上的零嘴,阿媛的生意这才一下子翻倍了,往日里那些预定的买十个已算多,三五个的是大多数。都是吃了觉得味道好,让她下次来了直接送上门的。
除了预定,阿媛更多的时候是去叫卖。
今日因为预定的多,大篮子装不下了,不然她必要多做些去叫卖的。
此时,阿媛走到一处水域,两岸间大概有着十来丈距离,在镇上算是处极宽阔的水域了。
两岸间驾了一座数层高,能容两辆小轿并行而过的石拱廊桥,青瓦红柱,飞檐斗角,梁上有水墨画宫灯列排悬挂,端的是气势雄壮,古朴典雅。
此桥名曰双子桥,传说乃是百多年前,一位得了双生子的当地富翁出资修建,因而桥有双洞。
没有此桥前,据说镇南往镇北只能走水路,如今过了双子桥便是镇北。而此桥自建成起便成了各路行商和当地居民的避雨之处,江南多雨,有心的商人便专拣了这雨天来桥上买卖,挑个人旺。久之,无论风雨,这双子桥都成了市集一般,便称作桥市。
阿媛站在岸边,已透过薄雾依稀看到对岸彩灯高悬,人流穿梭。纵然是清明寒食二节,枕水镇的东,西,北三面也不会输了平日多少热闹,阿媛倒是喜欢这里的热闹。她又见还有三三两两结伴出游的学子,不知今日那人是否也恰好出游呢?
此时,零落的雨点倒是彻底收住了。阿媛上了桥,收了伞,便想趁着桥市把买卖做了,好赶去镇北。她随便往一边的廊椅上找了空位坐下,甩了甩被篮子勒出几道红印的手腕,又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腿。
这样的喧闹气氛将桥本身的端雅庄严也给削弱下去。
阿媛自知若非清明时节,外出踏春的人多,这桥上多半是摩肩接踵的喧嚷,根本没她摆摊的地儿了。
她也不吆喝了,因为纵然是她出声了,也敌不过人家周围的声音大。
阿媛只将篮子放好,摆了几个模样最好的糕点在外面,又支了块牌子出来,上书“寒食糕点,一个五文”。字不算好,倒是工整。
阿媛算是村中少有的能识字的女子,而枕水镇盛行读书,不少人都是识几个字的,纵是那不识字的,看到精致的糕点,也知道问价。
不一会儿,便有个打扮漂亮的妇人走了过来,看着那牌子和糕点颇有兴趣:“五文一个,倒是便宜。可以尝吗?”
阿媛知道自己卖得便宜,镇上的糕点铺可都趁着过节涨价了。
她将早就切好的试吃品拿了出来,用细竹签子插了送到妇人面前。
那妇人尝了不住点头,又问道:“这青团中的红豆馅似乎带着清凉,与别家不同,不知如何做的。”
阿媛见她像个真心要买的,也不避忌,只道:“加了些薄荷叶的。春日湿气渐重,加了薄荷更帮那湿气透出来。味道也更清爽的,吃了人不乏。”
那妇人听她说话细致,糕点又好吃,果然当下便买走了十多个。
没过一会儿,又来了个老妇人,只瞟了那牌子一眼,目光便落到糕点上,直直地看了许久,才轻蔑地问道:“多少钱?”
“五文一个。”阿媛也不多讲。她瞧了那老妇人是见了刚才那年轻妇人试吃才走过来的。
“鸡蛋也不过才五文一个,你这些个素糕点也太贵了,没啥稀罕。”
阿媛被她这么一说,心里极不好受。那鸡蛋五文一个,是鸡生的。人不过喂喂食,待生了蛋便凑起来卖。自己做个糕点天不亮就起来,还要费好一番功夫。如今却被这老妇人说是不如那鸡蛋。
不过阿媛自做这生意以来,见过的人也算多了,也不与这老妇人计较,知她那么说,要么是想压价,要么就是等她介绍一番糕点的特色,再蹭吃几个。
阿媛偏偏不如她的意,只笑道:“不贵不贵,刚才那娘子便说我这糕点卖便宜了,卖上七文一个也值得起。若是放到河对面的铺子去卖,便要二十文一个不止呢。”
老妇人见她伶牙俐齿,一点没了刚才见着青涩丫头的模样,讪讪的哼了一声,往前走了。
阿媛也不往心里去,但凡这上了些年纪的人,少有几个不是惜财又贪小便宜的,本心不坏,只是颇为难缠了些。
不过多时,又过来几个从镇北方向来的学子,在桥上逗玩了许久,又是吹糖人,又是玩博戏,似乎很少从书院里出来,凡事都觉得新鲜。
这行人从阿媛的身边过时,也没停留,她的摊位并不显眼。
阿媛却难得热情的吆喝起来:“青团,艾饺,撒子,买几个踏青游玩吃!”
那几人听着个甜美的声音,便侧身停了下来,看着那些糕点,好似突然有了兴致。
阿媛热心地介绍了,又主动让他们试吃。
那几人满意,便说要把她剩下的糕点都买了。
阿媛却蓦地犹豫了一下,笑盈盈地推说自己要留了几个作为路上充饥之用,其余的便都给他们包了起来。
“几位相公气度不凡,是镇北哪个书院的?”阿媛将油纸包递过去,状似无意地问道。
那几人颇为自豪,均笑道:“是瑜枫书院。”
“今日书院休假,大家都出来踏青扫墓了吧?”阿媛接着问了。
“也不尽然,自有那外地的好学之人,赶不回家扫墓,又不愿出门游玩的,便留在书院温书了。”
阿媛想着,他家便是外地,今秋便要乡试,想必他还在书院用功的。
学子中突地有一人道:“小娘子是要去瑜枫书院找人吧?我看你有些面熟呢!”他这么说,旁边几人也都用有些戏谑的眼神看过来,阿媛便不好意思再打听下去了。
“没有的,各位说笑呢,我是想过去捡个生意的。”说着,想起那人,脸不自觉红了。
那几人也不再打趣,拿了糕点便说笑着走了。
阿媛将自己留下的糕点仔细包好了,收了篮子打算往镇北去。
这时,却见前面一处突然围了一圈人,似乎起了什么热闹。她本也没想着凑热闹,只是人群围绕的中心,一个镇定坦然的声音竟是十分熟悉。
☆、第2章
双子桥上起了热闹,游玩的人都围上去看热闹。
周围摊位的商贩竟也有丢了生意往人群里挤的,可见这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热闹!
人群中心引起热闹的是三个人。
一个是身着褐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相貌颇有几分富贵。
一个是模样俊秀斯文,看着像读书人的年轻男子。只是他除了那张俊容与读书人肖似,身上的乡野装扮却是与读书人格格不入的。
还有一个也是乡野装扮的男子,年纪稍长,约莫三十来岁。形容却比那年轻男子粗鄙得多。手背上一条长长的刀疤十分可怖。
这三人中,先来桥上的是这年轻男子。他是个卖油纸伞的,当下便挑了空位将几把伞撑在地上,支了个摊子。
没过一会儿,穿褐色长袍的中年男人也上了桥,他看到年轻男子的伞,瞬间眼前一亮。此人乃是镇北付记伞行的老板。清明时节,祭拜扫墓有打白油纸伞的习惯,一时他店中白油纸伞的存货便卖缺了。恰巧镇中有家大户,过几日做丧,订了三十把白油纸伞。付老板不愿失了生意,便先应下,又往镇南急急赶去,想问个相熟的同行借伞应急。
不想他刚走上双子桥,便见了个年轻人撑了白油纸伞卖。他走过去细看,那质量成色均是上层,他着实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地摊上能有这样的上等货。
付老板当下问了价钱,年轻男子回了说三十文一把。
付老板觉得价格合理,若是在他店里面出售,这成色必得五十文一把,做丧要得多,打个折扣也得四十五文一把。
可按着商人的性子,付老板还是向年轻男子压了价,说自己要二十把伞,每把算二十五文。
年轻人却如何也不肯,说是买多买少都是一个价,三十文一把,不可再少。
付老板一来急用,他难得碰到个卖伞的,总比厚着脸皮去同行那里借伞要强。二来,付老板也觉得这伞的品质确实是值得起三十文的。
付老板当下便想付钱,这时桥上却来了第三个人,正是那手带刀疤的男子。
刀疤男子也是卖油纸伞的,正背了一筐油纸伞往双子桥上走。走了几步便听见了前面两人的对话。
刀疤男子插了过去,讨好地对付老板笑道:“老板,我这里正好有二十把白油纸伞,结实耐用,可是一等一的好货,我算您二十五文一把,您看如何?”说罢,取出背篓中的伞,撑开了给付老板看。
那年轻人见说好的生意因为这人出现有了变故,也并不气恼,由得付老板选择。
付老板看看刀疤男子的伞,又看看年轻人的伞,心中已有分晓。他眉头一挑,默然地点点头,也不理睬那刀疤男子,只转头对年轻男子道:“这位小哥,若你算我二十五文一把,我便买了你今日背来的所有伞,如何?”
这时刻,周围还未有人围观,只听得年轻男子要得了大生意,几个临近的摊位上倒是不少人侧目。
只是年轻男子的回答,更让他们不仅侧目,而且觉得可惜。
只见他神色平平,似乎不为所动,语气坦诚又礼貌地道:“这位客人,多谢您看得起我的伞,只是要拂了您的好意了。家中只我一人做伞,这样一把白油纸伞,看似简单,我一个人做却要花上起码六日,若是遇上不好的天气,恐怕八|九日也未必能成事。”
他撑开了伞,本是想更细致地向付老板展示,却忍不住自顾自细细抚摸起每一寸伞骨,专注而心疼,仿佛那是爱人的面庞,半晌才道:“这些衬子和批子,每一条都是经过数十道工序。这把伞,我敢说,用三年也不会有大的损毁。三十文一把,实在是最公道的价格了。”
他又转头取了背篓中的一把稍小些的油纸伞,道:“若是二十五文,便只能买到这小些的。”
几个旁边摊位的摊主见他因为不肯让价,恐怕就要失了生意,都替他觉得可惜。
这桥市,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同行间,若不是先者自己落了生意,后者是不能明抢了生意的,否则桥市上岂不天天有了纠纷看。没有秩序的地儿,生意越发难做,因而大家都努力维护着。
刀疤男子眼看着别人要成事,就降低自己的价格来抢生意,这在一众摊主看来都是不合规矩的,因而心中多少有些偏帮着年轻人。
此时,便有那热心人走过来劝道:“小伙子,你这里的伞大大小小恐怕有数十把,有些小的,恐怕还值不了二十五文,你二十五文全都卖给这位客人,想来是绝不会少赚的。何苦端着架子,白白让人抢了生意。”说罢,憋嘴瞥了那刀疤男子一眼。
旁边的人也围了一些过来,均是起哄道:“卖了吧,卖了吧!”
年轻男子却仍是淡淡地礼貌一笑,摇了摇头并不接受这个提议。
那热心人无奈苦笑一下,也不再相劝,只站在旁边瞧着这事儿如何收场。
付老板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这时,那刀疤男子又开口了:“客人,你看,这小子诓你呢!我也是做伞的,一把伞哪里费得了六日?我这白油纸伞,上等货,我只花三日便可做好。他自己手脚慢,偏偏要来当显摆。如今一把菜刀也不过三十文,这伞又不比铁器,怎值得起三十文?我看,还是客人你给的价钱公道,客人若是买我的伞,便算做二十二文如何?”
这话一出,周围便围了一圈人,都在看这付老板如何取舍,年轻人又是否会由着生意被抢去也不肯降价。
付老板转头对刀疤男子道:“哦?那你的伞能用几年?”
刀疤男子一拍胸脯道:“别说三年,我的伞五年用下来也跟今日一般!”
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如今的伞,能用上三年已算不错的,大多数伞在使用过程中都免不了受损的,修修补补是常事。这刀疤男子为了抢生意,如此夸大其词,众人自然是不信的。
那边一直未开口的年轻男子却突然轻哼了一声,似是嘲笑。
声音不大,刀疤男子却听得分明。他一步跨到年轻男子身前,扭住了人家胳膊道:“你怎地?你几把破伞明明比不上我的,如今倒是瞧不上我的伞了!”
路人见了这边似乎要干架了,一时都拥了过来,瞬间围得水泄不通了。
年轻男子见他蛮横,面上却毫无惧色,他也不评论对方的伞,只笃定道:“我的伞,耐烈阳暴雨冰雹,投入沸水一夜,伞骨不折,伞纸不脱。”
众人见他一本正经,说的话却浮夸的紧,只当他为了抢回生意才说了大话。
刀疤男子听了,噗嗤一声大笑起来,拍着肚子道:“你这后生也不害臊,天下哪里有这样的伞?你若这样说,那我的伞更是耐得刀劈剑斩了!”
众人见这两人为了争夺生意,竟都是厚了脸皮了,不知谁先笑了一声,众人也随着哄笑起来。
付老板示意众人安静,这才道:“二位都认为自己做的伞比对方好,不如就在这桥上比比,看看到底是谁的伞好。二位意下如何?”
年轻男子道:“我的伞,不怕比。”又是一贯云淡风轻的模样,偏偏那毫不退让的口气让旁边的人都增了对他的信心。
刀疤男子哼笑一声,“难道我的伞就怕了?”
付老板道:“二位这便是同意了。”他转向围观众人道:“那便烦请各位做个见证,这二人谁的伞好,付某便买下谁的伞,按三十文一把的价格,买下二十把白油纸伞,决不食言!”
众人纷纷叫好。
刀疤男子听说按三十文一把算,早就眼睛放光了。而年轻男子却是不动声色。
“不知怎么个比法?”人群中突有一人问道。众人也纷纷感到好奇。
付老板捋了捋胡须,半晌后道:“今日既无烈阳暴雨冰雹,此处也无沸水。不如我取一石,以石击伞面,伞面先损者为输。各位都是用伞之人,当知一把好伞,最紧要的便是牢固耐用,想必此法能试出一二。”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附和道:“不错,这法子好。这伞最常用的,还是拿来遮雨。石子击中的力道,应该跟暴雨落下来差不多的。”
众人一时都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便也都应了此法。
付老板虽见二人并无异议,仍旧道:“若是有伞被损毁,付某另算赔偿。”
年轻人轻点了下头。
刀疤男子也笑道:“客人放心,我的伞不会破,您不必破费。”
如此比试便在一众人的见证下开始了。
人群中心摆上了两把伞。
两把同样颜色,同样大小的伞。
倒不是两把伞没有差异,只是如今的油纸伞差不多也就这个样子,要说多大的区别还真是看不出来。
付老板从博戏摊子上拿了一块掷石,约莫有七八个钱叠起来那么大。
“便从小哥的伞开始如何?”付老板问道。
年轻人点头表示同意。
付老板将石子在手上颠了颠,看准伞面便稍使力击了出去。
众人瞧着,觉得那力道可不算小,不觉替年轻人捏了把汗。
只听“腾”的一声弹音,石子已触到了伞骨间糊的纸上。
那纸面微微下陷,随着石子弹开立马恢复了原状。
众人立马准备拍手叫好了。
这颗小石子才不管电光火石间人们产生的各种强烈情绪,它只管按着它的方向迅速行进。
只见这石子被年轻人的伞弹起老高,到了那最高点终于又迅速回落,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旁边那刀疤男子的伞上!
☆、第3章
隐约只听“呲”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待石子滚到地上,几个近前的人靠近一看,可不正是那刀疤男子的伞裂开了个小缝吗。
一个回弹之力竟让这把看起来坚固的伞蓦地破了相!
一时间不少人哄笑起来,更是有人对着刀疤男子讥讽道:“这伞若是能用五年,除非咱们枕水镇五年不下一场大雨吧!”
刀疤男子似是想不到自己的伞会迅速败下阵来,如今不仅没了刚才趾高气扬的神态,更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付老板平息下众人,这才道:“既然胜负已分,便不用再比了。”
付老板掏出三十个钱,塞到刀疤男子的手中,算是赔了他的伞钱,也不再对他言语。那刀疤男子刚才羞愧过后,现下反倒变得不可置信,对付老板给的钱也浑不在意。
“怎么可能破,怎么可能破?”他喃喃自语,还甚是有些不服气,“一定是那石头有问题,要不就是弹起来的力量更大!”
年轻男子作为行家,自然知道刀疤男子的伞为何不堪一击,但他绝不是那种为了显摆自己来揭他人短的人。
倒是付老板见刀疤男子兀自喋喋不休,心中不禁厌烦,故意大声道:“他的伞用了上好的皮纸,而且是糊了两层合起来的皮纸。你的伞糊了一层纸,虽然看起来一层有他的两层厚,但毕竟不是上好的纸,韧性是比不上的。他的衬子和批子三十二对,你的却只有二十八对,比牢固也是比不上的。他的伞网线有六圈,你的只有三圈,没有足够的棉线在下面支撑,石子打在边缘处批子撑开的地方,自然容易破损。”
付老板本想再一一说明两把伞的各种差异,好叫刀疤男子心服口服,可想到周围都不是内行人,未必听得懂他的专业术语,又见刀疤男子更加羞愧的模样,没有再继续下去。
刀疤男子本来以为是哪个大户家里赶着做丧,来桥上买伞的,正好便宜他抢个生意。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是个内行人!
围观者虽未完全听懂付老板的话,也算是明白了,是在说刀疤男子偷工减料,以次充好。
人群中对刀疤男子的讥讽声越来越多,他是彻底颜面扫地了。
喧嚷持续了好一会儿,随着刀疤男子背着他的伞框无声无息地离去,围观众人这才三三两两散去了。
年轻人将二十把伞仔细包住捆好,交到了付老板手中,也接过了付老板的钱。
他面上始终平静如水,没有一点在众人面前赢得胜利的喜悦。仿佛刚才那位刀疤男子来搅局的事根本没发生过,他只是依照最初就谈好的价格将伞卖了出去而已。
二十把伞,无论数目还是重量都算不得少,那是足足六百文钱。一般有这等买卖,都是要负责送货的,而年轻人却并不打算送货,他以自己还要摆摊的缘故,向付老板表达了歉意。
付老板不以为意,仍旧笑道:“年轻人,何必再如此走街串巷。来我的店里帮忙如何?”
年轻人似是料到付老板迟早会说出这句话,并不显得如何惊讶。
“客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我家住在南安村,离枕水镇倒是有段距离。我现在还未成家,将来若是有机会搬到镇上来住,必是要找事儿做的,到时候还烦请老板提携。”
付老板微微有些失望,也不好过于勉强他,只道:“你一身手艺,卧于乡野好生可惜。来店里做个匠人,过几年便有人斟茶倒水叫你一声师傅了。我的店在镇北永定桥旁,你哪日想通了,来找我便是!成家的事儿,等你来了我店里,还怕着我不帮你张罗么?”说罢,付老板抚须笑了起来。
年轻人笑着道谢,付老板这才稍稍满意地走了。
年轻人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青竹哥!”阿媛在旁边围观了许久,虽然有些犹豫,但她觉得是该打个招呼的。
她早先听着声音,便觉得像是住在她家对面几丈外的颜青竹。后来证明她没有听错,可是那么多人在围观,事态还越来越热烈,她可不好得在那种时刻叫他,只是心里可是替他着急了好多回的。
“阿媛,你也来卖东西啦!”颜青竹原本平淡的神色因为阿媛的到来显得有些意外与欣喜。
“是啊,卖点青团。”阿媛晃了晃手中差不多见底的大篮子,小步走到颜青竹身前,轻声问道,“青竹哥,那个老板挺抬举你的,你不愿去他店里帮忙么?”她看得出来,那个老板早就知道刀疤男子的伞不如他的,却挑起来什么比试,分明有意让颜青竹在人前出风头,但颜青竹好像不怎么领情。
颜青竹叹了口气,“他不过是看中我的手艺罢了。”说罢,他微微有些失神。
阿媛有些奇怪,看中他的手艺不也就是看中他的人么?
就像镇上如果有哪家糕点铺子愿意请她,就算包吃包住工钱少些,她也愿意。可惜这种店铺一般不招年轻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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