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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仙主宰.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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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背尸人
“阿秋,趁着这身子还没僵,穿好衣服,便给埋了吧,耽误了时辰,不好给县太爷交代。 .”
破败的房屋里,一声沙哑的声音响起,划破了长夜的寂静。随着吱呀一声木门从外被人推开,夹带着几片风雪,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弯着腰,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麻布棉袄,像是一个蜗牛一样,背着一具还未僵硬的尸体,走进了义庄。
这尸体身体蒙着灰白色的裹尸布,遮住了脸,却遮不住那毫无血色惨白的两条胳膊。
尸体没有了体温,皮肤上落着几片雪花,白色的皮肤上面,大大小小布满了青色的疮疤,老远的就能依稀闻到一股子轻微腐烂的味道。
聂秋喘着粗气,他已经对于这种尸体开始腐烂的味道有些习惯。迈着步子,弯着腰,跨过了门槛。
“放到义庄后面,今儿个就下葬了吧。”
聂秋的身边站着一个着着飞鱼服的老牢头,腰间一把横刀,身上的飞鱼服比他脸干净不到哪里去。猛烈的吸了一口烟锅子里的劣质烟草,呛鼻烧喉的烟熏,遮挡了这义庄里面常年不散的腐朽味道。
“我身后的主,没人领也没个名字吗?”聂秋弯着腰,背着尸体,步履缓慢的将尸体停放在了义庄角落里。
十六岁的少年,似乎却有着几十岁老人一般看破了生死的态度。对于身后背着的一句陌生尸体,他却没有丝毫的恐惧,语气甚至还多少带着些许的平静。
“听说丰泽郡正闹饥荒,公主坪这些日子过往的流民数不胜数,谁认识他啊。不过是一个客死异乡的苦主。”老牢头说着,嘬了一口辣眼的烟锅子,斜靠在门口,左右打量了义庄里面之后,始终站在门口,似乎是一万个不情愿进去。对于这种暂时安放死人的义庄,活人有着本能的排斥感。
“苦命。”聂秋念叨了一句,背着那还没有僵硬的尸体,准备放进了一口木棺材里。
“哎?阿秋你干嘛?县太爷说了,饥荒的年月死的人多,义庄的棺材本来就不多了。到了夜里,挖个坑,随便扔进乱坟岗填了就得了,你可千万别有大发慈悲,给这苦主安排一口棺材,不然得话县太爷肯定要怪罪下来,到时候你我免不了是一顿斥责。”老牢头抽着烟袋,眯起眼睛,看了一眼义庄里面,整齐划一,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十几口黑色的棺材,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又看了一眼聂秋,不由得心里起了一个突兀。鬼晓得刚才十六岁的聂秋,是怎么心安理得的在这义庄里面背了三年尸体,总之换个别人,恐怕早就受不了这义庄的鬼气氛不干了。
荒山野岭,找不到一点人气儿,光是看一眼这十几口黑色的棺材停在这里,一口口紧闭着的棺材,加上这破败枯朽几乎冷清的义庄,随处可见充斥着阴森,鬼气逼人的破地方,简直不是人呆的。
聂秋背对着老牢头点了点头,安静的将那苦主安排在了一张草席上面。将他身上的裹尸布给整理匀称,那动作娴熟,冷静,充斥着一种神圣的严肃感。
“一个外乡人你给他打扮的再好,过了冬,开了春,也得被蝇蛆给拱的不像样子。你小子是何必呢。”老牢头刮了聂秋一眼,没好气的道。
而少年聂秋却并没有说什么,将席子卷好之后,便回过头,冲着那老牢头露出一个笑容:“牢头,你说这人也是可怜苦主,人都死了,家里人怕是也不知道。做点身后事,也是给我自己积点阴德。”
那老牢头看着聂秋说这话,微微一怔。再看他脸上的笑容,哪像是一个常年背尸和死人打交道的人应该有的温暖笑容。和这阴森鬼气的义庄想必,这聂秋的一番话和他脸上的笑容,更像是早春二月的迎春花一般,不由得让人心头一暖。
老牢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孩子,整个公主坪的年轻一辈里面,就数你善良憨傻的可爱。”说完,提着烟锅子在门框上磕了磕,道:“行了,你安排完了也早些走,没几天便是冬节了,你们家的年货还没准备好呢吧?明儿个去我让我们家婆子给你切两斤猪油,肚子,头肉什么的带回家。”
“阿秋先就此谢你了,牢头。”聂秋说着,抱拳拱手,面露出一个真诚感激的微笑。
老牢头挥了挥手,没多说什么,拍了拍身上的风雪便转身离开了义庄。
等确定了那老铺头走远了,聂秋打点好了一切,却也并没有着急离开。从义庄角落里搬了一个凳子梯子,爬上去,勉强的将义庄房檐上面的一片已经非常松动的瓦片揭开。很快的,屋檐之外,皎月的明媚光泽,瞬间透过那一尺长的窟窿里照了进来,整个阴暗的义庄,瞬间被一抹柔和的银月光照亮。
虽然依旧阴森恐怖,可是这一抹光亮却无比明亮。
关好了四周的门窗,就这着月光,聂秋席地而坐,从怀中取出了一本已经几乎翻烂了的青皮书。书面扉页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三念三悟唯道录》。
聂秋坐在地上,背靠着一位苦主安静躺着的棺材,就这头顶投射下来的明亮月光,仔细轻声背诵着那佛修典籍《三念三悟唯道录》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一行话。
聂秋声音很轻,不知道是因为怕自己的念诵的声音太大,吵醒了棺材里面的诸位苦主。还是怕自己惊动了义庄外面的人进来查看。
但尽管他声音很轻,但眉宇间透着一股子认真的劲儿,反复念诵着里面佛经里面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认认真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过了冬节没多久便是乡试,手里就这宗入门级别的《三念三悟唯道录》,虽然完全吃透了,可今年的乡试心里还真有些没底。”
聂秋长出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天下之大,修士何止万千,可正统不过只有道修和佛修是天下两大正宗。
而一个凡人想要踏足修行界,就必须参加各种考核,也只有各乡的第一名解元,才有资格参加贡试,最终,被天下各大宗门选中,成为修士!
聂秋家境贫寒,比不得那些公主坪里的诸多童生,各种道经,佛经从小阅读,应付乡试自然是没有任何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比起其他人,聂秋六感显得略微迟钝,这自然影响了他感应天地灵念。
就这一本《三念三悟唯道录》还是聂秋,花了三十两纹银从之前一个已经进阶的寒门士子手中买来的,虽然只是入门级别,但是对于聂秋却示弱珍宝一般对待。
聂秋从出生下来,便已经落后在了起跑线上面许多。加上后天,得不到任何功法典籍修习,聂秋这次童生乡试考核前途堪忧。
“时候差不多了。”聂秋看了一眼窗外,夜空几颗寒星寥落,接近子夜,聂秋拿上铁铲朝义庄后面山坡下的乱坟岗走了过去。
义庄之后有一处乱坟岗,埋的都是无名的苦主,聂秋要做的就是挖好一个坑,把今天新来的苦主埋了,省的寒冬腊月的只让一卷凉席裹着,死都不得安宁。
背尸和埋尸属于出工又出力的行当,在公主坪这种偏远的小地方,不是什么受人待见的职业。可是聂秋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孩子,却一干就是三年!
拿着铁铲走到义庄后面,便是一片崎岖不平的荒地。
义庄本就是放死人的地方,这里又是一出乱坟岗,这里自然阴气极重。几颗枯死的老树像是狰狞的妖兽一样围着乱坟岗,几只红了眼的乌鸦停在枝头,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聂秋。露出食腐动物贪婪的本能。
来到这乱坟岗,聂秋并没有第一时间的挖坑,而是在这乱坟岗周围徘徊了片刻。这古怪阴森的地方,聂秋一个人,像是行尸走肉一样低着头,来回踱步,就像是一个鬼影一样,寻找着什么。
“哈果然。”聂秋在乱坟岗边缘地带停下了脚步,目光紧盯着土壤里,像是有所发现。
在那稀松雪地上面,散落着几张黄色的黄纸,黄纸的旁边还有十几个已经破碎了的瓶子。聂秋蹲下来,小心翼翼的拿起那些已经破碎的瓶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划破了自己的手指,放在鼻子前,仔细的闻了起来。
看着这些垃圾,聂秋的眼里露出炙热的光芒,像是一个沙漠了饥饿的旅人,发现了绿洲一样,爱不释手的开始翻看着这土壤里的废弃物。
这些东西对于别人来说,都是一些无用了的废弃垃圾,但是聂秋来说,这,却是好宝贝!
这些药剂的废渣是公主坪几家药店每天倾倒出来的垃圾,那些白纸也是废弃的药方,这些垃圾在普通人眼里也许砰都不愿意砰,可是聂秋却把它们视作珍宝!
每天聂秋都要花很多时间来搜集这些垃圾,回去之后整理,拼接,将这些已经成为残渣的药剂和方子,重新的组织起来。然后通过这些房子,洞悉炼药师的材料和炼药的技法!
这是聂秋三年来坚持在义庄背尸唯一的执念,他修行的起点远不如那些有钱人家的少爷那样,从小药剂当水喝,道经佛典取之不尽。聂秋是一个穷苦孩子,可是穷孩子,也有穷孩子修炼的方式!
得不到一手的药剂好佛门和道门经典,那么就想办法偷学!
聂秋蹲在地上,耐心寻找着土壤里的任何垃圾,像是拼命的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寻找着这些药剂和方子里面的蛛丝马迹。
道修和佛修的大门差不多为聂秋关上,但是成为一个炼药师,仍然可以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聂秋相信,只要自己努力,总有一天他可以改变自己的人生,让娘亲和自己过上好日子!
他仔细的在乱坟岗里面寻找着各种药剂方子的残留,月上枝头,寒星之下,聂秋的背影显得无比凄凉孤独。
“好一个背死人的聂秋,今天可让我逮到你了!哈哈哈!”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个清幽的声音从身后飘了出来,这一嗓子喊的,聂秋突然一个激灵,浑身瞬间汗毛炸了起来!
第二章 远少爷
突然身后传来了声音,让本来就有一些做贼心虚的聂秋浑身一个激灵!
下一刻转身,便看到乱坟岗外围的一棵歪脖子枯树下面,一个和聂秋年岁相差无几的少年,穿着一身锦缎蟒袍,顺手交叉藏在袖子里,半张脸被领子上的裘皮遮挡,尽显出一种富贵雍容,他斜靠在一颗老树下面,一脸邪笑的打量着乱坟岗里的聂秋。
看聂秋,像是看着一个笑话一般,嘴角挑起一股戏虐的笑容,英俊无比。
“诶!背死人的聂家小子,你在找什么呢?”少年笑着看聂秋,明知故问的道。
聂秋没说话,站了起来,胳膊袖子卷了起来,两条胳膊在雪地里冻的通红,而比起那富贵雍容的少爷粉嫩的脸蛋,聂秋的脸被风雪刮的粗糙无比,鼻尖和脸蛋更是通红。
这富贵少爷名叫何远,正是公主坪一带,最著名的药材铺子元善堂的少东家!
“呵,原来是偷我家的药剂残渣啊。”远少爷眯起眼睛,看着聂秋,两只手缩在袖子里,斜靠在那歪脖子树上,一脸鄙夷的嗤笑。
“这些药剂都是倾倒的残渣,哪个写你家元善堂的名字了?”聂秋昂着头,脸上露出一丝不屈的骄傲。
“我家的就是我家的,哪怕是不要的垃圾,也是我家的垃圾,没有经过允许,谁让你偷学了?”何远冷声笑着,看了一眼荒冢乱坟岗,那双好看的眼镜里又露出了些许的戏虐,道。
一听到这话,聂秋的脸上陡然之间突生了一丝丝的紧张。
“你胡说,我没有偷学!”聂秋据以力争的道!
聂秋之所以辩解,除了自己的确没有偷药方之外,更重要的是,如果万一让上面的人知道,自己偷别人的药剂的话,元善堂里的那些炼药师,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一番惩戒也就算了,如果真惹怒了那些行事乖张,脾气难以捉摸的古怪炼药师,扒自己三层皮都是轻的!
聂秋已经十六岁了,体质虚弱,哪里经得起那些炼药师的怒火?
“呵,贼子就是贼子。我最讨厌你们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穷人孩子,整天说什么人穷志不短的狗屁话,到头来做的都是一些三教九流所不齿的勾当!这件事我一定会如实告诉我家里的那些炼药师。这些方子他们一个个看做珍宝,你却拿去偷偷研究?俨然已经触碰到了那些炼药师的底线,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一个穷崽子,浑身张嘴也辩解不清!”何远冷眼看着聂秋,嘴角勾起浮现起戏虐的微笑。
“何远你你我往日我怨,近日无仇,为何咄咄相逼?”聂秋红着眼睛,看着面前盛气凌人的何远,愤怒的拳头紧握,身体都在颤抖!
要说,聂秋偷学这些药剂方子,其实一直都是心存侥幸的!
早些年的时候公主坪走出过几个寒门童生,他们出身和聂秋一样,家境贫寒,得不到功法典籍,只能靠从别人不要的药渣和方子里面,参悟一丁点微不足道的药剂方子,淬炼药剂给自己淬炼体质!
聂秋之所以来偷药剂残渣,无非就是想看这些残渣里面,有没有能够帮助自己感悟天地气运的药方。当然一直提心吊胆的怕被别人发现,毕竟在炼药师的世界里,自己写的方子那可是重值千金,就算是扔了的垃圾,也不愿意让别人随便看!
聂秋偷偷的看了他们写的方子,这事情要是让那些炼药师知道了,自己逃不了的是一顿责罚。那些炼药师性格古怪,脾气乖张莫测。惹怒了他们,扒三层皮都是轻的!
更何况这些药方子大多数是元善堂私人财产,聂秋偷了药方子实属无奈,但是如果让元善堂知道了,自己便算是贼人,送官拿办肯定逃不了。
“你说的不错,你我的确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没必要把你逼上绝路,不如我给你指一条明路,饶你一次,如何?”何远整理了一下领口的毛茸茸的领子,一双英俊的脸蛋上,充斥着一股子阴谋得逞的笑容。
聂秋知道一项霸道纨绔的何远,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我家里的那些炼药师说白了都是一些眼里只有黄白物的俗人,我出钱让他们不予追究。但是我们何家从不做亏本生意,我帮你逃过一劫,但你要放弃今年乡试的机会,我们家便不追究你偷学药剂的事情!”
放弃乡试考核!
听到这话,聂秋的心里随即一沉,像是落入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把自己的心一下沉到了无底的深渊之中!
聂秋今年已经十六岁了,仍然是一个童生。明年自己就要行冠礼,那就表示自己成人了。如果在冠礼之前,自己仍然无法通过乡试考核的话,那么自己一辈子就注定只能是一个童生,将再也无法参加乡试考核,自己的修道从此也就这样断送了!
这个何远当真是心思缜密歹毒,显然今天碰到自己偷炼药剂方子,绝对不是偶然碰见,而是早有计划!
或者说,何远从很早的时候便开始计划着今天,乱坟岗的这些丢弃的炼药方子,也绝对不是一个巧合,更不是元善堂的那些药师嫌麻烦,随手丢在这里的,而是何远引诱聂秋上钩的饵!
“远少爷,我一个六感迟钝,感应不到天地灵韵的人,我参加今年乡试也不可能对你构成任何的威胁。你这是何必呢?”聂秋紧握着手里撕碎了的方子,道。
“我做事情有必要给你解释?”何远冷冷的道。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聂秋也多多少少的猜到了。
何家有两个儿子,长子何远,一直被视为何家的骄傲,今年乡试考核九成九是第一解元,光耀门楣。
可偏偏何家还有一个小儿子,何通,十四岁的年纪,去年乡试舞弊,取消了乡试的名额。这些年何家一直在为何通走动,为的就是让他重新参加乡试。
而聂秋早有耳闻,元善堂已经买通了郡府衙门的人,破格让何通参加乡试,可偏偏今年名额满了,何通还要再等一年!
花了钱还办不成事,怕夜长梦多的何家自然要想办法,说什么也要把何通今年送进乡试考核的书院里面,耽搁了日子,总是怕夜长梦多。
“可远少爷,我今年和你一般年岁,如果错过了今年的乡试,无法进入郡府的书院修行,那么以后”
“你死你活关我什么事?你考不上郡府书院修行,又和我何家有分毫的关系?再者说,你们庄稼汉子,面朝黄土背朝天本就是上天的安排,却一个个心比天高,实际上命比纸薄。想着通过乡试一飞冲天?你们要是都跃过龙门了,还有他娘的天理没有了?”
一句话说的,何远盛气凌人,气势俨然压了聂秋一大头!站在高出,看着聂秋,犹如是看着乱坟岗里的枯骨一般,眼里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怎么?我退了一步让你一条活路,你还不领情了?”何远冷声道。
“呵好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聂秋冷冷的道:“远少爷,乡试考核的资格我说什么不会放弃,这本就是我一年努力应得的!正大光明,郡府办法的童生考核资格,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拿走,你若是想要告诉那些炼药师我偷学方子,你便去说吧!但,谁也拦不住我今年参加乡试!”
何远神情瞬间僵硬在了那里,刚才盛气凌人的架势,在聂秋说完这一番话之后,瞬间荡然无存!
“你要是打算告诉你家的炼药师你便去说,他们若是想要惩罚我便来找我,但”聂秋顿了一下,看着雪地之上一脸孤傲的何远,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道:“大唐律法,童生受照顾,若是没有通过挑战,私斗相杀,那便是要杀人偿命的。我相信那些炼药师就算地位再怎么超然,也不会因为我一条贱命就去不知死活的触犯大唐律法!所以只要我不死,今年我依然会去参加乡试考核!”
何远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好,我看你寒门士子的风骨有多硬,你安心在这死人堆里等死吧!”
说完,何远那张英俊的脸上凝起一片寒霜一般的孤傲杀气,挥手离开了乱坟岗,消失在了茫茫雪夜之中。
何远走了,雪地里留下来了一排脚印。聂秋站在乱坟岗的中央,树上几只寒鸦鸣叫,似乎是在为自己哀鸣。
聂秋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而后开始挥汗如雨的在乱坟岗上挖了一条土坑。他双眼通红,铁铲挥舞的有力,但浑身上下去充斥着对于这种强权之下的无力。
富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一辈子的坦途,而穷人唯有努力,却也难以改变命运!
可是聂秋不后悔,不是偏执。而是他坚信,只要通过乡试,成为一名真正的修士,那么就算那些炼药师,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到时候,才是真正扬眉吐气的时候。
聂秋一边念叨着,想起了老牢头临走交代埋人的事情,便扛着铁铲回到了义庄。将那席子展开,面对着僵死的苦主,叹了一口气。
对着那已经渐渐僵硬的尸体,双手合十,盘膝而坐,虔诚无比的将一段往生咒念诵出来。
第三章 天下气运
给死人念一段往生咒,这事儿不是聂秋开的先河。之前公主坪义庄里面,就有一个老师傅,每次给无名的苦主下葬之前都要念一段往生咒。后来那老师傅身子骨不行了,聂秋接了他的班,这往生咒便也一并承了下来。
聂秋没走出过公主坪,但听村子里从外面回来的人说过,佛宗僧人给人超度念往生咒,需要斋戒沐浴,漱口,至诚一心,佛前染香,长跪合掌,念二十一遍。
这么繁琐的步骤聂秋肯定没工夫去完成,能给这陌生的苦主念一遍往生咒已经算是不错了。更何况,聂秋崇的正道也并非佛宗,而是道经。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
一遍往生咒念诵完毕,聂秋睁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
佛宗是大陆之上和道宗齐名的第一正道,可惜大唐的道观远比寺庙多得多,大唐治下的民众也普遍多信奉道宗,崇尚的三大道君,并非是佛祖。
所以从小耳濡目染的情况下,聂秋对于佛宗并没有多少的好感。今年乡试的科目,自己选的便是道宗。
但是虽然不奉佛宗,但是聂秋每次给死人下葬之前,必定要念诵一遍往生咒,这是久而久之的习惯了,改不了。
曾经那义庄的老师傅走了之后,聂秋自作主张的念《救苦三经》。自己本身就奉的是道宗,本以为作用一样,却没想到当天晚上回家,噩梦连连,生了一场大病。
从此之后,就算是不奉佛宗,聂秋却也依然每次给死人下葬的时候,总要念诵一遍往生咒超度亡灵。
“这位苦主,虽然不知道你是何来历,今日客死异乡,如蒙不弃,这些干粮便是上路吃食了。我也不图回报,若是您九泉之下投胎得到了,就保佑我今年通过乡试,也不枉了请你吃了两个韭菜馅的大包子了。”聂秋对着死人,脸带微笑轻松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两个素馅的大包子,然后扛着尸体便打算往乱坟岗走。
那样子多多少少有些怪异。
谁知道,聂秋刚把尸体扛起了,准备放到木板车上,却突然感觉到了肩膀上一阵暖意。
“嗯?不应该啊,寒冬腊月,外面还下着鹅毛大雪,这都死了一整天了,咋身子还热呢?难道这人没死?”聂秋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后背生寒。慌忙的就把肩膀上的尸体给卸了下来。
将那席子摊开,那张苍白的死人脸赫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早就见惯了死人摸样的聂秋自然无惧,检查起了他的鼻息。
没有丝毫的热气儿,脉搏也停了,完全就是一具尸体!可是诡异的便是,这尸体都僵了,可身子却在逐渐升温!
这男尸四五十岁,闭着眼睛,脑袋光秃秃的,上面还有戒疤,看样子这苦主生前是个还俗了的和尚。身上已有尸斑,浑身的泥泞散发着隐隐臭味。死因不明。
可是这身子骨咋是热的呢?”
“嗯?”就在这时候,聂秋皱起眉头,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看着那死人的心窝处突然隆起了一块鸡蛋大小的赤黄色的光芒。
聂秋好奇,手指头刚碰上去,便感觉到了一阵的暖意。
“这人肚子里有东西在动!”聂秋吓得像是炸了毛的猫一般跳了起来,后退数步,要说聂秋也埋了不少的私人,可是从没见过这样惊奇的一幕!
轰!
突然,那死人肚子里的光斑突然一闪,下一刻,一阵轰鸣过后,瞬间一片赤炎从他身上燃烧而起。不过眨眼的功夫,一具尸体便被火焰包裹,整个房间里充斥着腐肉燃烧的刺鼻气味!
然而让聂秋最痛苦的并不是这些刺鼻的气味,此时此刻伴随着那腾升而起的烈焰,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那具尸体已经烧成了飞灰。
义庄地面的石板上面只留下来了一个模糊的焦黑的印子,勉强可以看到那是一个人形。骨头渣子都已经烧成了灰,不过只有一盏茶的功夫!
聂秋从来没见过眼前这一幕,完全是惊到了自己!
然而再等他看向那地上的黑灰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了黑色的焦土之中,竟然隐约闪烁一颗金黄色,鸡蛋大小的石头!
壮着胆子聂秋弯下腰,将那金色的石头拾起来。
“想必刚才那人肚子里的金色光斑便是这个?”聂秋仔细观察,那石头圆润通透,上面布满大小不一,包裹在一起的扭曲花纹。等聂秋盯紧了仔细看的时候,这才发现,那扭曲花纹交错在一起,竟然在那拇指大小的石头上面,形成了一尊佛像!
佛像双目紧闭,盘膝而坐,手持一座宝塔,佛光如耀眼明日一般闪烁光芒。
“这这个是舍利子?”聂秋眨了眨眼镜,抹掉那金色硬头上面的一层灰烬,仔细观察。
——咻!
突然那宝塔之上闪出一道金光,激射而出,聂秋看得仔细,只觉得那光芒直刺自己双目,下一秒,聂秋整个人便眼前阵耀眼白光笼罩,自己便感觉到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浑身一轻,像是迷失在了虚空中一般,浑身轻飘飘的,产生了一种无限下坠的感觉,舍利子化作一道金光,飘进了那聂秋的眉心当中。
轰!
聂秋只觉得虚空好像是要把自己撕碎,浑身轻飘飘的像是坠入了深渊无尽一般。这种感觉持续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之后,聂秋在一座大山的山脚下醒来。
“我这是在哪?”聂秋睁大了眼睛,踉跄的站起身来。
赫然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山脚下,抬头看去,山峰高耸入云,烟波浩渺,层峦叠嶂。山路像是一个害羞的姑娘一样,躲藏在层层云雾背后,交相辉映,将整座山峰点缀的仙气缭绕。
山势恢弘,高耸入云,一眼望不到山巅,目力之所及处,大山尽数被云雾掩盖,左右相望,勉强能够看到山脚的边际。
山路崎岖直通山巅,眼前便是有九级台阶,藏在云雾之后,半遮半掩,只能看到几座山峰之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仙气飘渺,像是住着神仙的天庭。
仔细观瞧着,那台阶旁边竖着一面石碑,上书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娟秀文字,而石碑略显破旧,上面更是刀劈斧砍无数裂痕。
聂秋走上前去,定睛仔细看那石碑上面的迷如蝌蚪一般的文字,谁曾想只看到了第一行,便吓了跳。
“神庭陨落,道佛幻灭,西方极乐,万佛灵山!”
念叨这这十六个字过后,聂秋只觉得肩膀头上一阵巨大的压力传来,双脚便不再听话,噗通一声,跪拜在了地上。随后,从那山上更是飘下了一阵梵音念诵的声音,像是有数万和尚念经一般,轰鸣如雷,震耳欲聋,大地都随之颤摇起来!
“这这个这座山站在山脚下,为何会感觉到一种如此强烈的威压感!这是哪里的山??那那这山上飘渺云层之后藏着什么?这山上仙气环绕,万千气象,山下便能听到山巅的云雾后面,传来阵阵经文的梵音,难道,这这里这里是一处佛宗圣地的幻境!
“呵呵机缘啊那金舍利子当中,竟然藏着这么一出不知名,不知来历的佛宗神山?这山上有什么虽然犹未可知,但这整座神山幻境里面的一切,如今便全都是我的了!哈哈,真是莫大的气运!”聂秋想起来了那尸体里烧出来的金舍利子,不由得一同欣喜。
所谓世间正道修行,全凭三点,气运,道法,宗庙。
宗庙指得便是身后的宗门派别,道法指的便是道经或者佛典,而看似微不足道,却实际上至关重要的气运,才是修行的关键!
历史上修士千万,英雄辈出。可是每一个寒门士子出身的修士巨擘,能够一步登天,不都是或多或少的得到了天下气运?
最有名的莫过于大唐的策士统领房玄龄,那可是无数寒门士子的骄傲,传言就是因为房玄龄曾是寒门书生时,路过白帝庙,赋诗一首,并给没落白帝黄山庙宇平添一缕香火,之后便得道白帝传承,成为一代天下策士统领?
气运!
如果得了这天下气运,国士无双,武夫当国,也并不是未尝不可!
聂秋念叨着,看向山巅几乎高耸入云的山峰,躲藏在仙云背后的神山,聂秋不由得念叨:“既然上天赐予这份天大的气运机缘与我,倒不如登上这神山之巅,看看佛宗幻境,究竟是怎样一个恢弘壮阔!”
第四章 蘑菇与沙弥
眼前这座大山,山脚视野之所及,无边无际。.整座山从半山腰处便隐藏在山中的缭绕白雾当中,聂秋站在山脚下,周围姹紫嫣红,乔木环绕,张牙舞爪的绿色乔木以及那白色的单薄雾气,将大山掩盖,虽然山路的石阶只有九级,但乍一看却有云深不知处的感觉。
天下之大,万千气象。当年天下第一寒门策士房玄龄,偶遇身上古庙,本就是举手之劳加上一些好奇心,便给白帝添了些许香火,便立刻得了白帝传承,鱼跃龙门,成就了大唐第一策士的无双威名。
而如今聂秋误入这舍利子当中的神山幻境,眼前这座大山,却是给了聂秋实实在在的震撼和好奇。
山上有什么?云雾的背后藏着些什么?聂秋跃跃欲试,看着那长了些许青苔的山路石阶,聂秋搓了搓手掌,跃跃欲试的走上了前去。
嗡!
就在聂秋一脚踏在山路石阶上面的时候,突然,眼前仿佛地震山摇,头顶层峦叠嶂的云山深处,轰然的飘下阵阵梵音。紧跟着那梵音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天而降,那力道犹如蛮牛一般,横行无忌,非常的霸道。将聂秋从台阶上生生的给撞了下来!
“咳咳咳”聂秋摔倒在地上,呛了一口尘埃泥土。
“呵呵”
就在聂秋坐在地上,拍打着身上尘土的时候,云山雾罩的山路上面突然传下来了一阵笑声。那笑声轻快,仿佛是在嘲笑聂秋摔倒的动作很笨拙一样。
“你这样是上不来的,山路在脚下,你要是能上来,我给你吃好吃的!”
聂秋抬起头,云层背后什么也看不到,白茫茫的一片。可是那传来的声音,却真真切切的。远远的从山腰处的迷雾后飘下来,隐隐的带着一股童声的稚嫩,却也是分不清是男是女。
但那声调却是十足的勾人,仿佛是迷雾背后有人勾着聂秋的好奇心,往这山上走一样。
聂秋不由得想起来了许多鬼怪神话故事,在大陆之上,狐媚妖孽横行。传说大唐盛京的贫民窟当中,专有狐妖潜藏在贫民窟当中,专门午夜出没,躲藏在黑暗里,叫人的名字,若答应了便会被那狐妖魅惑,拖入黑暗巷子深处吸干阳魄神魂。
可如今面前的这座大山,却丝毫没有一点点邪佞的感觉,虽然白色的云雾环绕在这大山之中。可是聂秋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聂秋擦了擦额头渗出来的碎汗,支着膝盖站起来,拍掉了身上的尘土之后,再次登山。
这一次他心神稳宁,注意力高度集中。一只脚踏在宽厚夯实的石阶上面,便立刻再次感觉到了一阵巨大的压力席卷而来。仿佛是这整座山都瞬间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一样。
明明身上没有任何的附加东西,可是聂秋却感觉到沉甸甸的,每走一步都举步维艰。在石阶上面不过才走了两级,自己的后背已经弯成了一个虾米状。
“嗡嗡嗡!”
一阵阵梵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像是魔音入耳一样,让聂秋心神不宁。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更重要的是这山路不过只有区区九级石阶,可是聂秋却走得异常艰难,每走一步都仿佛要耗尽自己所有的力气一样。
蓬蓬蓬!
每个脚步都异常的沉重,聂秋喘着粗气,回头看着自己走过的路,居然才走了三级的石阶。
站在台阶上面喘着粗气,聂秋只觉得自己双手双脚像是被人束缚了一般,每走一步,每一个动作都生硬僵直无比。
九级的石阶聂秋走的气喘如牛,汗出如浆。九级石阶山路走完,聂秋已经走到了山门下。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九级的石阶走的如此漫长,耗费体力。
这九级石阶不过只是一个这山的山门,聂秋走上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几乎已经被汗水湿透,汗水顺着发梢下巴一滴一滴的落在山路上面。
站在山门前回头看自己走过的九级石阶,聂秋不由得浑身怔住了!
只见那九级石阶上不知为何竟然出现了阵阵金色的光晕,闪烁着金色光华,阵阵金色的光晕流淌在山路中间,柔和却刺眼无比。聂秋定睛仔细看去,不由得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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