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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煙.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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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烟》全集
作者:闫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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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楔子
大周的希望
己卯年冬,本打算到京都过冬至时跟大姐要些白绸做衬帘,怎么也想不到冬节会在这种地方过。
她知道自己不会有好结果,在二哥丢下她绝尘而逃时,她就知道,只是还猜不到到底是被□而死,还是被一刀砍头,她比较倾向后者,不过看现在的情形,前者的可能似乎更大一点。因为他们没直接杀她,只是捆了她的手脚,堵了她的嘴,再把她扔到这间巴掌大的小屋里。
她很害怕,但浑身颤抖并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冷,尽管她穿着厚厚的皮裘,却仍抵不过这塞北的冰天雪地。本以为京城已是最冷,来到这地方后方才明白什么叫山外有山。
快近子夜了吧?不知道二哥有没有逃出去,这冰天雪地的,他能不能找到取暖的地方?她并不怪他只顾自己,毕竟只是个书生,这阵仗也太过骇人,他还能跑已属不易。
她没抬头看来人,因为被捉住时的那种绝望和惧怕再次袭来,她闭着眼等待侵辱来临。
……
没有!
她一瞬不瞬地盯住他,看着他走到近前,全身的寒毛不禁都立了起来,不行!她受不了被粗鄙的土匪侮辱,唯一的解脱方法就是咬舌自尽,只要他拿开她口中的破布。
“你还不能死。”他如此说,声音很低,带着些微沙哑,“你侄女还在。”他威胁她,而且很管用,她确实不能放任侄女不管,大哥只有这么一个孩子。
她抿唇不愿答!
“答话!”一个乱臣贼子的女儿谈何傲骨?
别看眼,不愿看到他眼神中的鄙视,“知道还问我?”
出奇的,他笑了,只是笑里带着冷哼,不过倒是停手了。
虽是匪类,但也许他是个有血性的男人?
☆、二
山巅小屋
大周国其实并不大,雍和三年时就只剩下了东南靠海临江的一箭之地,一年前,在那个昏君郭坚死后,版图更是缩了一半,如今小皇帝能展现威武的范围也只有巴掌那么点大,大周国早已名存实亡,这是连君锦这种女流之辈都不得不承认的事。所以,她的义正言辞很可笑,连她自己都觉得,父亲之所以让她“和番”,说白了,就是为了君家人能苟活于世,前提还是番王必须喜欢她。如今,怕是连这点希望都没了。
冬至过后,又降了一场暴雪,她本来很喜欢雪,如今蹲在这冰天雪地里浆洗衣物,才发现下雪并不是什么好事。
那晚,那野蛮男人并没夺去她的贞操,取而代之的是扔她进草庐,让她为奴为婢,到也算成全了她的小命。
被抛进草庐的第二天,她身上的衣服、首饰都被那些女人明抢暗拿了个干净,她并没出声阻止,无论身份还是力气,她都比不过她们,唯一能做得就是忍耐,忍耐到大哥来救她们,她相信他做得到,因为他是大周最威猛的将军,从小到大,没有他想做而做不到事,前提是她还活着的话。
背着一篓浆洗干净的衣服,从山涧一路爬到半山腰的草庐,这里柴房,做饭烧水的地方,当然,也是她和小侄女的住处。
“姑姑。”从灶口的凳子上爬下一个六七岁大的女娃娃,她的侄女。
“冬儿没调皮吧。”摸摸侄女后脑勺,像是问侄女,也像问几个妇人。
女娃看一眼火炉旁的妇人们,懦声道:“已经没饭了。”小丫头原本并非这么胆小懦弱,毕竟是君府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之所以会变得这么乖巧,全是因为见识了这些人的本事,在姑姑被她们揪着头发厮打后,她再也不敢刁蛮任性。
“几件衣服就洗了这么半天,在衣服上绣花了不成。”一个粗壮的妇人扔掉瓜子壳,拽过她身后的竹篓,差点连她一起拽过去。
“王大嫂,你小点劲儿,人家可是娇小姐哩。”一旁的妇人嬉笑。
王嫂边检视衣物边嗤笑,“哪门子的娇小姐,吃人心,挖人胆长大的,喂狗都嫌她肉腥。”
一个年轻点的妇人冲王大嫂挤眼,“那哪儿是腥,是骚才对。”
几个女人呵呵笑作一团。
君锦没吱声,只管领了小侄女到灶台边,锅里只剩一点锅巴,汤也早已冷透,索性她的胃口不大,足以果腹。
“就跟自己的嘴走得近,也不先把衣服晾起来再吃!”王大嫂踢一脚竹篓。
暴雪之后,连着几天阴沉,难得今天的天色亮一些,本想可以看见日头了,殊不知才那么一两个时辰,天色又暗了下来,近傍晚时,又细细密密的下起了碎雪。
把晾晒的衣物收进草庐后,继续劈那堆半人高的木柴,好歹是能托起斧头了,只是仍旧挥不起来,劈不完,晚上少不了又要遭一顿骂。
在这儿,她最怕的不是那些妇人的打骂讽刺,她最怕的是这些突然冒出来的色汉,尤其在妇人们都出去忙的时候。
“不要过来!”斧头杵在身前。
“别害怕,我只是来帮你砍柴。”满脸的胡茬因为笑意更显出几分下流,“千万别弄伤了你的小手。”
“滚!”
色汉敛去笑意,“清高个什么劲,早早晚晚都得钻到弟兄们的身下,到时还不一样?”
“让你滚!”
“别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告诉你,我姚升在这山上说句话,还没几个人敢反嘴,哄得我开心还罢,否则丢你去前寨的营帐,让兄弟们玩个痛快,看你还跟谁清高,不过就是君哲宸那贱厮的女儿,还真拿自个当千金贵体!”
“不知道在这山里谁还敢跟姚兄反嘴?”不大不小、略带笑意的男声,却顺利惹得姚升一个哆嗦。
篱笆栏外不知何时多了个年轻人,青袍白麾,看似书生,却又多了几分英气,这人她记得,初被捉时,是他让人把她送到那个男人屋里的。
“罗老大今天心情不太好。”叫嘉盛的男人俯身伏到篱笆栏上,状似唠家常,“姚兄应该也知道,几个不长眼的兄弟又犯了规矩,刚处理完,这会儿还在气头上,我打算给他找点乐,降降火。”
嘉盛一张恕不远送的笑脸。
姚升一走,只剩隔栏对望的一男一女。
“君小姐该如何谢我?”嘉盛笑得无害。
尽管君锦不想承认,但相比之下,这人确实算得上这群土匪里的君子,“谢谢。”
“唉。”叹气,“本以为小姐是京城的名媛千金,见过大世面,竟不知如此糊涂。”看一眼阴沉的天际,“小姐怎不知良禽择木一说?你若继续留在这草庐,保不准哪天还有这种色胆包天之辈,难不成小姐真打算在这林岭山中长住下去?”
这人很精明,她看得出来,所以没轻易答话,怕入套。
“小姐的兄长在青阳守备,青阳离这儿的路途并不算远,赶来营救并不难,也就是跟前的事,万一他来了,小姐却因为守贞而玉殒,岂不可惜、可叹?”
“你们打算用我们做饵?”
“对,也不对,我们打算跟君大将军做笔买卖。”
“什么买卖?”
嘉盛笑意深浓,表示不能说,“小姐该见过我们罗老大,他虽然脾气不大好,不过到也轻易不会伤了你。”
“你不妨直说想做什么?”不必绕弯子找借口。
嘉盛笑意更浓,“罗老大前几天受了点伤,这塞上的女人都粗手笨脚,想请小姐照顾他几天,烧烧饭,洗洗衣服。”就这么简单。
绝对不是烧饭、洗衣服这么简单。
“当然,小姐倾国倾城,看着都让人愉悦,想必老大的火气也能平息不少。”
说到底就是让她去做他的专属妓/女,她是从他那儿逃出来的,怎么可能再回去!“我不会去。”
君锦乍然明白,刚才那个大胡子跟这人是在做戏给她看。
“继续做完你刚才没做的事。”嘉盛随手一挥,打算走人,走之前顿了一下,“对了,记着别让她有机会自刎,完事后送到前寨的大帐里,兄弟们也很久没下山了,都憋坏了。”对付女人要懂得方法,这方法比武力更好。
他兀自对满天的细雪笑笑,瞧,这法子多管用!
***
“嘉盛兄弟,干吗非要把那骚娘们推到罗大哥屋里?”姚升本以为是什么好差事,想不到平白做了一回采花盗。
“当然是为了大哥好。”嘉盛笑得神秘兮兮。
“大哥不是说少沾女色,会坏事嘛。”
嘉盛无奈地看他一眼,“女色不只是用来沾的,还可以有别的用处,当然,如果能让大哥松快一下更好。”一举两得。
姚升听不懂。
“说你也不懂,照做就是了。”
说的也是,嘉盛兄弟的脑子最灵光,他的话准定不会错。
***
尴尬、害怕,让君锦看起来十分僵硬,没错,这次是她自己同意来的,那个叫嘉盛的男人还干脆押了冬儿做质。
☆、三
初懂情事
君锦,真正的大家闺秀,父亲君哲宸是权倾朝野的君太尉,母亲王氏是临安王家的女儿,都是贵族出身。在她出生之前,还曾有一老道指君家大门说:此宅瓠芦中有月,君家听闻后暗喜,因此君锦自小便被精心教导,经史子集、琴棋书画、厨灶女红,不管是否精通,均有涉猎,所以下厨做饭这种事对她来说并不难,只是在家时,一应的食材都让下人弄好,而这儿,什么粗活都得亲自来,但比之草庐里那些女人的刻意刁难,这里算是天上了。
他并不难伺候,对食物也不很挑,只要不在他的饭食里加甜的东西,就一切都行,最重要的,他经常不在,只要她把饭食做好,床被叠好,衣服修补好就成。治伤、换药这些事,都是每天上山的亲兵来做,不必她管。而且拜他所赐,她终于可以吃上三餐饱饭,而不必遭人辱骂,衣服也不必只穿那一身,捡了他不穿的破衣服,裁下完好的部分,拼成她自己的,到也做了两三身换洗的衣服,甚至还用他的旧麾裁了件御寒的外衣。在这山上唯一让她难以忍受的就是冷,山风大的时候,她都不敢出去,怕一不小心被吹进山崖。
他养了一条狼犬,比他的食量还大,而且脾气坏的很,不让人靠近,每次伺候了他的饭食后,还得伺候他的狗,不过她只敢把食物倒进犬盆,不敢靠太近,因为有次她大意靠得太近被扑倒,若不是被他喝止,她可能早就被咬破喉管而死。
下了五六天的大雪之后,终于是见到了日头,这还是她被捉来后第一次看到晴天,太阳照在银装素裹的山峦叠嶂之中,晃人眼眸。
趁他跟狗都下山的功夫,她烧了热水痛快地洗澡洗头。
罗瞻是在针树林前见到她的,脸颊跑得红扑扑,一头乌丝散乱在风里到处飞,穿一件黑狐毛的长坎肩,乍一看,还以为是山间幻化出来的小妖精。
虽然没说话,但他知道她是这意思。
“午饭做好了?”他却如此问她。
半刻后,她垂下长长的睫毛,心明不是大哥来了,否则他怎会回山上来!
诺诺的摇摇头。
“回去做饭。”她的坏性情似乎也影响到了他,连带口气也不是很好。
他并不在屋里,而是跟他的狗一起坐在屋前的木桩子上看着她跑来跑去,这举动吓得她连耳根子都起了鸡皮疙瘩。
一切都弄好后,她从门口往他那儿看过一眼,意思是都弄好,他可以用饭了,她很少说话,来山上五六天,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只点头跟摇头,或者惟命是从。
“多大了?”趁她来收拾碗盘时,他问她。
她没吱声,不过因为他蹙起了眉头才还声道:“十七。”声音软软的,带着吴越口音。
“瓠芦之月?”这是嘉盛说得,那小子道听途说的东西特别多。
“难说。”他道,道士的话未必是假,这样的人家,这般狐媚的女子嫁进皇室,搞不好是大周百姓的福气,起码离灭国是不远了。
她听得出他的话外音,自从被掳上山后,她才知道外人对君家的看法,都道她爹是无恶不作的大奸臣,但在她的眼里,爹爹却是为大周国鞠躬尽瘁,而且还落了一身痛疾,也许当中存在什么误解吧?当然,她不会随便为爹爹开脱,每个人看事情的角度不同,虽然被辱骂她心里难受,不过既然已是阶下囚,她也不好反驳人家,毕竟那也没用。
“我能下山看冬儿吗?”趁他吃完饭心情好,她试着提一点小要求。
他从来没有不允许她看谁。
她难得的笑,不过很快掩去。
她无条件接受了她们的“委托”,为着她们能善待小侄女。
某夜,她边做针线边打盹,针扎了手才惊醒,而他还没回来,他没回来她也不敢睡,因为他回来要吃饭,还要用热水,她得做完这些事才能睡。
既是喝过酒,饭自然是不必热了,只烧了开水给他洗脸洗脚,再松开他的被子就好。
他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为什么不能为所欲为!
“不要这样。”在他的胸口挣扎,这时才发现自己到底多渺小,她的头顶甚至只及他的下巴,她并不是太娇小的人,但在这人面前却显得异常娇弱。
“只要你能说出一个理由,我就停手。”大手勒紧她的细腰,女人的柔软馨香充斥着他的感官,惹得他心跳加速,热血沸腾,是的,他的身体想要她。
“罗将军你并非草莽,何苦坏了自己的气节。”她看得出他并非一般草莽匪徒,在这山上待了这么些日子,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他的事,听女人们闲磕牙时,说过他的出身,好像也颇有些来头,而且这山上的军纪也相当严明,每日准时的操练声她都能听到,一般的土匪应该不会如此严训吧?他是粗鲁无礼,但山上收留了那么多贫民百姓,就证明他不该是个欺压良善的人。
她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在他舌头抵住她的贝齿时,她狠狠咬了下去,果然,他退开了她的唇,她的舌尖咸咸腥腥的,是他的血味。
灯影中,男人霸道地攻城掠地,丝毫不管是否吓坏了怀里的佳人,他只是一味的想得到更多,就现在!
在见到来人是嘉盛时,他才松开箍在她腰上的大手,因为惊吓以及其他什么原因,她的腿有点软,还好他在她的腰上扶了一把。
她刚才为什么没想到咬舌自尽?他是土匪啊,她怎么能让他对她这么做!她一定是吓傻了!或者说她其实很怕死?一定是这样,她是个胆小怕死的女人,那现在她要寻死吗?
***
“难怪你连刘婆婆的菜都没吃几口,原来这儿藏了更好的。”嘉盛偷食桌上冷掉的菜。
“这么晚,什么事?”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坐到嘉盛对面。
他们自小就认识,在一起十几年了,对彼此的性格、脾气都了若指掌,所以嘉盛知道他现在很气急,不过自己就是这么个不知死的人,平生没什么爱好,就喜欢火上浇油这点戒不掉,尤其对罗瞻。
罗瞻自然也知道他的贱脾,不愿让他得逞,直接问他的来意。
“没事就不能来?你这儿什么时候开始改成闲人止步的?”
倚到椅背上,罗瞻凉凉的看着对面偷食的大男人。
嘉盛干笑两声,随即改口道:“快过年了,延州城也占了,咱们要不要去那儿过年?”
“憋不住,想出去透气?”这小子天生就不是个能独守寂寞的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会作事。
嘉盛呵呵笑两声,“你是有美人在怀,可以君王从此不早朝,小弟我可没人陪,大过年的,不能让我出去溜达一圈?”
“你不打算等君天阳来谈判?”
罗瞻打开看两眼又丢回给他,“今年雪下的少,岭外那帮蛮子搞不好会提前来惹事,我去不了,要玩你自己去。”
嘉盛送一个我了解的表情,“也好,我带姚升他们几个去,省得留在这儿扰你的兴致,就这么几天的闲暇,不让你松快一下,也确实说不过去,不过记着你的伤刚愈合,别太累了。”
这混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嘴贱。
罗瞻哼笑,他当然知道,有些事可以放任,比如欲望,有些事不可以放任,比如娶她当婆娘,他还从没这么想过。
☆、四 边缘
四 边缘
虽没想娶她当婆娘,不过与婆娘做得事他到很有兴趣让她来,只是自从那晚后,她就一直躲他,甚至两三天都看不到她人。当然,他也忙着北山设防的事,甚至三两天不回山上住,只把“黑狼”(他的狗)留给她。
除夕的前一天,他回来很早,天还没黑,一阵恶风刮过后,又降下一场暴雪。大风卷着雪团打得小厨房的门咚咚作响。
早晨山下送了面粉和肉上来,她决定蒸包子,至少包子放在笼屉上不怕冷掉,而且锅里的水也可以让他洗脸洗脚,不必她再出来为他准备。
她确实被那晚的事吓到了,虽然上山就知道可能会发生这种事,但真得发生了才发现到底多可怕。有时她会对自己很纳闷,在草庐时也曾有人想占她便宜,她能毅然决然赴死,且觉得那些人很肮脏,而对他,虽然也觉得脏,她却不想死,是因为他长得比那些人好看,还是因为跟他相处的时间最久?
最上面那一笼已经熟透,黑狼也站在灶台边等开饭,“很烫。”对狗解释不立即开饭的原因,不过这家伙不理她的解释,只想吃,不给吃就恶狠狠的露出尖牙,“烫到不要怪我。”拨开包子皮扔一只在狗盆里,黑狼倏地扑过去。
果然还是被烫到了,黑狼嗷嗷直叫。
“放外面,冷了再吃。”在这里唯一能说话的对象只有这只恶狗,至少在他不在的晚上,它会守在她门口,这让她很感动。
是他。
他没说,她也没敢问,心里暗衬不量尺寸能否做得合身。
从小到大她都没在灶台边吃过饭,尽管这里的条件不允许,她也都是尽量坐到餐桌前吃,所以看到他这么个大男人跟一条狗坐在灶台边吃饭,觉得很不可思议,又有点可怜。
“今晚睡我房间。”他如此吩咐,同时夹过一只小汤包放进嘴里,第一次吃这东西,不知道里面的汤有多烫,所以有那么半刻他是抿嘴皱眉的,“你房间冷,我们换。”终于咽下了口中烫嘴的食物,舒展眉头。
因为他威胁的眼神,她没再反驳,默认了他的决定,只是手再也抽不出来,她又不敢轻易乱动,怕再发生什么控制不了的事,只默默坐在一旁看他吃饭。
他跟黑狼的胃口都很大,这些日子,她也大概能估出他的量,不过今晚的他好像特别能吃,一笼不够,还算计上了黑狼那份,惹得黑狼嗷嗷直叫。
“还有水饺。”趁机从他手心抽出自己的手。
这女人吃得比猫都少!难怪捱不住酷寒,手冷的像冰。
次日,除夕。
今年林岭的除夕很安静,因为嘉盛带了几个爱闹的人去了延州,前寨也没再开酒席,只让人燃了几串炮竹。
这是君锦第一次在外面过年,在这陌生的边塞,孤独一人,没有亲人,没有喜悦,更没有年味,有的只是一个随时需要防备的土匪和一条喂不饱的大狼狗。
是他燃的。
爆竹炸得雪团到处乱飞,声音震耳,她忍不住捂住双耳,小时候看哥哥们放爆竹也是这样,躲在门里,捂耳看热闹,看爆竹炸得到处闪光,还看娘和二娘担心大哥、二哥的样子,也许是这爆竹声勾出了她的眼泪,捂着耳朵,泪流满面。
同样孤单、同样陌生的两个人,在这大年夜莫名其妙被圈到了一起。
……
起身坐到床侧,光脚踩着冰凉的地砖,凉意可以冷却他沸腾的热血,“把衣服穿好!”他命令她。
君锦看他一眼,轻声问:“不要了么?”
“穿上衣服!”他再重复一遍。
他不禁怀疑是不是疯了?这么一个妖娆且未被开封的美人在跟前,他却下不了手,拿过桌上的酒壶,狠狠灌下一大口。
“你的衣服,要试么?”她捧过那身刚做好的紫缎长袍给他。
罗瞻看着她手上的衣服半天没吱声,这缎子是给她的,见山下有余下的,就给她带了来,想不到她却给他做了袍子,不耐烦道:“这是给你的,我从不穿这玩意!”他从不穿这么制作精细的缎袍。
抓过长袍扔到床上,也许是欲求不满难以纾解,总之他怒意难消,不知是气自己还是气她。直到出门前把她定在门板上狠狠咬下一口后,才算纾解了心头那股郁气。
男女之间若是戳破了那层窗户纸,便再难回到从前,他不会轻易破坏她的贞洁,但不表示他会守什么三拳五步的清规戒律,除了最后那点事不做外,他什么都要。
也就在新年这两天,她慢慢得知了他长她十岁,生在塞外,姓罗,名瞻,字武安。而他也逼她说出闺名,她叫君锦,家人却常喊她媚儿,因为大姐叫阿妩,她出生在江南的长洲,也在那儿长大。
这都是三三两两聊出来的,因为大雪封山,两人实在避免不了要碰面,既然经常有交集,总不能一直当哑巴。
她虽仍怕他的冲动,但慢慢却不太怕这个人,他看上去脾性暴戾,但只要不跟他对着干,不惹他,还算好相处。
直到年初三的午夜,一身盔甲的他叫醒她,告诉她如果雪停了,她想要小命就不要自己下山,等人来接,说罢便离去,伴着狂风暴雪及前寨的号角声。一走就是十多天,期间没半个人上山,山上只有她和一条狗,以及满山满天的大风雪。
正月十五也没人陪她过节,她用面团包了米糖蒸给黑狼吃,算作她跟它的元宵节。
她发现自己都快习惯这种孤寂生活了。
他的肆无忌惮仍然让她害怕,她仍然会挣扎,虽然心里明白不会起任何作用,但她不能允许自己不反抗,反抗至少证明她还有最后一丝尊严,当是为大家闺秀这四个字正名吧。
她知道他不会做到最后一步,因为他有好几次机会,但他没做,也许是对她有恻隐之心吧,至少留着她那粒朱砂痣,可以向有心人证明她的贞洁还在,还可以嫁人,并得到她未来丈夫的尊重,只是他能忍到什么时候呢?一次比一次递进,结果就是他变得更加易怒,不知到最后他会不会干脆一拳打死她了事。
“你可以回家了,明天就走。”松开她,翻身倒进床上的毛被里。
“你该感激我。”感激他没让她变成女人。
“谢谢。”以她的立场来说是该感谢他,对他来说可能只是失了一次享受的机会,不过对她来说,得到的却是一次能幸福的机会。
“不问我跟你哥哥做了什么交易?”肆意踢掉脚上的长靴。
摇头,她不想知道。
“为什么?”
“如果你是他,会先做什么?”转回脸,望着屋顶。
“那你还回去?”
点头,不回去还能去哪儿?留在这儿继续做土匪的奴隶?她知道他看不起她,即使很渴望她的身体,但那也只是对她的身体。
她能做得就是回家,看命运是否能给她安排一个好一点的归宿。
有时候成长并非是好事,因为要经历并看清很多不愿知道或明白的事。
如果不是这土匪,也许她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在父兄心中是什么地位,她一直以为他们只是无能为力,殊不知不是这样。
☆、五
未曾相识
君锦是半个月后到的青阳,离开前,那人连抬头看她一眼都没,也对,再没机会交集的人何必弄得像有私情一样。
君家全家都搬来了青阳,不是为了看她,而是京城有暴民滋事,怕一时难以控制,青阳是大少爷君天阳的驻地,麾下铁骑五万,固若金汤。
君锦到家时,父亲到是安抚了几句,只待她回房后,才交代妻子王氏道:“去后面看看,让你兄弟给她试试脉。”
王氏明白丈夫的意思,他是怕女儿带回个土匪种来。
王氏本还思衬着该怎么跟女儿解释,是夜给女儿沐浴时,却见了她臂上的朱砂痣,于是抱着女儿大哭,“老天有眼,没让那些土匪祸害了我的宝贝女儿。”
君锦说不出心中什么滋味,只是一味地安抚母亲。
得知她仍是完璧后,一家女眷方才兴高采烈的抚胸念阿弥陀佛,谈论起这次多么有惊无险,猜她必定吃了不少苦,当然,也夸赞了她的贞烈。
“小姐,这是大少奶奶让春意送来的熏香,说是从长洲带过来的,要不要给您燃上?”丫头秋露本是母亲的丫头,她的在那场骚乱中仓皇乱跑,早已不知所踪,所以母亲特地遣来秋露给她使唤。
“算了。”大嫂的熏香太浓,她可能会睡不着,“箱子里还剩了些旧的,先用完吧。”
秋露手脚利索,没多会儿便收拾好一切,还把她的内衫烤得暖烘烘的,沐浴后穿上正好入眠。
“小姐不必难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秋露边替她梳头,边小心劝导,小姐自回来后,一直不怎么爱笑,像是有心事,“奴婢听说小姐不必去和番了。”
君锦自镜子里看看身后的秋露,“谁说的?”
“奴婢奉茶时,听大少爷跟老爷这么说的。”
“是么。”可能是番王知道她在林岭住了两个月,失贞了吧。
“塞外酷寒,番人野蛮,小姐生得娇贵,也受不得那份罪,不去岂不更好?”
终于是回到朝思暮想的家了,却发现一切又有些陌生,她甚至开始用另一种方式去看待家人的关心,何时开始如此阴暗的?
***
“不过一个土匪,你精骑五万,何必受他制约!”君哲宸不理解儿子与土匪做交易。
“父亲大人有所不知,这罗瞻不是一般的盘山土匪,他不光踞着林岭,还占了鲁、延两州,如今对燕云一带也虎视眈眈,我们现在正跟燕州对峙,他在燕云之北,若我们合力取了燕云,既可解青阳之敌,又可占半数燕云,儿子的人去探过,燕州南果有金矿,若夺得此地,我们仗持金矿大可扩军增粮。”
“既如此,何不干脆与突厥合力,将林岭土匪一并歼灭?”把小女儿送去塞外,就是为了与突厥扯上关系,不想反被那土匪坏了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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