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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有女重長成.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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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有女重长成》
作者:木子韧青
文案:
韩路重生了,重生到了自己九岁的时候。
上辈子活成了自己眼里的女王范,旁人眼里老剩女。这辈子父母安康,弟弟争气,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改变一下,所以,那个谁谁谁,你怎么还不到人家碗里来?╰( ̄▽ ̄)╮
1.
重生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夏季的清晨七点钟在农家来说已经不早了,鸡、鸭、猪已经饱餐一顿,天亮就下地开始劳作的人也陆陆续续地回家准备早饭。
一缕缕的清烟飘荡在逐渐闹腾的村庄上,空气中弥漫的不是煤炭刺鼻的味道,而是记忆中熟悉的燃烧草木的味道和早饭的甜香。
韩路躺在靠窗的床上,能清晰的看到外面的天空,摇摇欲坠的帘子一点也没起到它应有的作用。
门口传来声响,紧接着是轻微的脚步声,很快,堂屋在外面的锁也响起了开启的声音,脚步声随之而来。
看着头上能看到瓦片的屋顶,虽说后来盖了新房,但这是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不容错认。如果还存着疑惑,墙上的日历,一天天的翻过,可是再清楚不过了。谁做梦梦境里记时这么精确的?若说是回光返照这也过得太慢了点吧?
三天了,韩路还是没有一点真实感,她不敢相信自己前一刻还在医院奄奄一息静待死神,感受着什么是人死如灯灭,想像着天堂地狱的样子,下一刻就回到了九岁,回到了这个伴随自己成长的小院。难道说人死不是进天堂或地狱而是回到了过去,那这个世界该是多么的疯狂?还是说,自己中了头彩,被独独一份的馅饼给砸到了?
再说抱仇雪恨,她一个安份守已的小老百姓真的没什么深仇大恨的意念强烈到能让灵魂回到过去呀!还是说念叨几句物价飞涨,抱怨几声钱难挣都能引起这么大的回应?
很快,熟了的早饭散发着香甜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听着肚子传来的咕咕声,韩路无奈地想,自欺欺人还是要不得的,虽然不知道怎么就莫明其妙的回来了,可是也不能再死回去不是前世-----可以这么称呼吧,虽然自己对于走过的路没有什么太大的不满和遗憾,但是既然老天愿意让她再做修正,还是很乐意接受的。毕竟谁也不会嫌日子太好过
踢了踢睡在脚头的肉团,换来的是肉团挪了挪地方。继续踢,继续挪,很快就挤到了墙边。半坐起身,韩路看着依旧睡得香的肉团,夏天薄薄的毛巾被盖在鼓鼓的肚子上,随着呼吸起伏着,长大就不可爱的小屁孩,小时候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通往堂屋的帘子被人撩了起来,挂在了墙上的挂钩上,进来一个眉目秀美的女人,看到韩路半坐在床上,愣了下,“怎么这么早就醒了?还烧不烧啦?”走上前,摸了摸韩路的脑门,松了口气,“总算退了。那赶紧起来,要吃饭了,少见起这么早呢!”略带沙哑的声音透着笑意,还有一丝不容错认的调侃。
好吧,韩路知道自己从来没有个三催四叫是叫不起床的,这个习惯可就是面前的人从小给一手养出来的。更别说这两天因为受的震惊太大直到今天才缓过来了。
回来这两天,韩路一直昏昏沉沉躺在床上,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也不敢说太多,看母亲一日三回的喂自己吃药,想是生病了。还好,这个时间能让自己缓冲调节一下,再怎么样,韩路也不敢现在去给父母说,你们的女儿是从十几年后死了又回来的,真这么说了,家人肯定会认为是被发烧给烧傻了。
应了一声,韩路拿起床边椅子上的衣服,慢吞吞地穿着,边打量着做好饭正在打扫卫生的母亲。诚然,母亲张英年轻时虽称不上大美人,秀丽的五官还是很出挑的,现在三十出头的年纪,加上平时的注意,穿着干净而得体,整体看着相比同齢人而言要年轻几岁.
墙上挂着日历,韩路知道自己现在只有九岁,母亲还没有经历以后的辛苦,虽说这时候的日子也不是多好过,但对于只有两个孩子又有庄稼可以维持生计的家庭来说,只要不缺吃,其他的暂时还真不是什么大问题。
既便是以后家里的条件不好了,母亲似乎也没有让韩路姐弟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罪,这点从韩路上辈子直到离家出外,还不知道怎么洗衣服就能见微知著了。
夏天的衣服单薄,很快就穿好了。韩路看着床边的鞋子,久违的手工扣带绣花鞋还真考验韩路那穿了十几年皮鞋的审美观,面无表情地穿上,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韩路的家是北方平原典型的小院落,大门连着一道围墙圈着后面的三间瓦房,坐北朝南,厨房坐东朝西,在正屋的侧面。这栋房子还是韩路的爷爷为了韩路的父亲韩海结婚盖的,普普通通的屋子,他们一家四口住了将近二十年。韩路童年记忆里最深刻的不是母亲做的好吃的油饼---虽说那真的是难得的美味,而是每逢下雨天和弟弟韩栋满屋找哪有漏雨声,通知母亲拿东西来接,锅碗瓢盆齐上阵,然后在那雨水滴在盆里的或清脆或沉闷的声音中进入梦乡。
站在院子里,韩路深吸口气,缓缓吐出,清晨的空气还略带丝凉意,混合着早饭的香气,就算习惯了汽车尾气和雾霾,身体还是比较欢迎这种空气的进入啊!
张英提着扫帚走出堂屋,看到韩路仰着头傻站在院子里,疑惑道:“路路,你傻站着干啥呢?没睡醒?赶紧洗洗要吃饭了。”
韩路回头应了一声,慢吞吞地拿起门口盆架上的塑料盆去压井边接水洗漱。太长时间没有接触过了,一时间还有点使不上力,好在,身体的惯性还在,清澈的水流顺利淌到了盆里。清凉的地下水还带着点泥土的气息,扑到脸上,让人忍不住的精神一振,昏沉了两天的脑袋似乎也开始清醒了。取下挂在绳子上的毛巾,在盆里漂了漂,擦干净脸,又放回原处。
伸了伸懒腰,看着刚升起还不刺眼的太阳,终于相信,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张英利落得把院子给打扫干净,扫帚放到墙角,抬头一看,哭笑不得,自己女儿洗好脸,直直的看着天,不知道又在发什么呆,“路路,你不会是发烧给烧迷糊了吧?咋傻傻愣愣的不知道动,赶紧的,把你弟叫起来,要吃饭了,我去喊你爸,快点啊!”说着,推开大门就走了出去。
韩路家三间房屋,中间堂屋,两边一间父母住,一间她住,顺便放粮仓,布局简单,分工明确。
走进里屋,床上的肉团还沉浸在梦乡里,睡得香甜。记忆里,这肉团一直是和母亲睡,直到上了学前班才给踢了出来。昨天晚上睡前还是自己一个人的,想来是母亲早起,怕他一个人滚到地上,给抱过来的吧。
弟弟韩栋,继承了母亲的长相,四岁的小奶娃,笑起来单侧有个深深的酒窝,别提多讨人喜欢了。韩路撇撇嘴,可惜也就这几年,再大就到了人烦狗厌的年龄了。
拿起旁边的衣服,给还没完全清醒的弟弟穿着,九岁的韩路可能对给小孩子穿衣服不太熟悉,这可难不到活了一把年纪又回来装嫩的韩路,即便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
夏天的衣服很好穿,韩路很快弄好,把韩栋抱下床,套上鞋子,看他还是睡眼惺忪,拉着他走到洗脸盆前,拧了把毛巾,给他把脸擦干净。
瞬间,让韩路那颗披着绿漆的小心脏颤了颤!
2.
第二章
无题
韩路看着才到自己腰部的弟弟,从小韩栋就爱跟在韩路身后,父母太忙,只能让小小年纪的韩路带,这在农村是再普遍不过的事情了。
小孩子都喜欢装大人,哪有几个肯乖乖带拖油瓶玩的?所以一到农忙收庄稼时,小孩子为了摆脱弟弟妹妹的纠缠,威胁、利诱、恐吓,可是无所不用其极,别的不说,韩路就用要去和小伙伴们一起捉妖怪做理由,顺利摆脱拖油瓶,并让他心甘情愿向父母说不要跟着姐姐玩,免去了韩路的一顿责难。
当然,现在的韩路是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了,只是重生本就匪夷所思,又加上身体的不舒服弄得自己神智不清,现实和梦境都还没分清,哪还有精力去做其他?
“姐昨儿生病了,没能跟你玩,”韩路蹲在弟弟面前,微仰着头对韩栋说,“今天陪你好不好,等吃过饭,想玩什么都行,好不好?”
韩栋看着面前微笑的韩路,小孩子独有的敏感发觉姐姐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上来,眨了眨眼,“好。”
和韩栋五岁的年龄差距,没有产生距离,反而因为只有姐弟两人,感情更加的亲厚。韩路不知道别人家的兄弟姐妹之间有的动辄打骂,牵连父母,是怎么相处的,她和韩栋之间别说小时候,就是直到她死之前的上辈子,两人也没有过什么隔阂,这是她躺在医院里,看着韩栋废寝忘食,日渐消瘦只为找到能让她再多活些时日的方法时,最欣慰的事了。
其他的方面好不好暂且不说,家人,是韩路短暂的生命里,最重要的所在,也所以,在临死前,她虽然遗憾自己活得短了点,却不后悔。
牵着韩栋的手,往堂屋走去,本来已经模糊的记忆,很快被屋里数十年如一日的摆设唤醒了。简单的家具全都是母亲的陪嫁,伴随着韩路的幼年、童年、以及少年,让现在的韩路回想起来,对比十几年后的物价飞涨和偷工减料,不免要感叹一下东西的货真价实和物美价廉。但要说这三间房屋里最值得说道的,不是那些和房子对比高大上的家具,也不是条几上那个让她们姐弟爱得不行的二十一寸黑白电视,而是贴在堂屋墙上当壁纸的密密麻麻的白纸黑字和书柜里一摞摞纸质精美的儿童读物。
八几年乡下的房子还没有后来的水泥大沙,更别说什么石灰粉刷了,砖块砌在里面,再用泥土掺草木糊在外面,是大部分农家选择的做法,有条件的人家会买来各种印刷的字画再贴上一层装饰,以达到美观,条件不好的,连中间的夹山都没有,用高粱杆绑在一起就能做成隔断。韩路家人口少,虽然不至于为温饱发愁,但也没有多余的钱去置办这些字画。
好在,韩路的父亲韩海写得一手好字,街上最便宜的白纸买回一叠,学生时代的毛笔翻出来貌似还可以用,再来一瓶五毛钱的黑墨水,万事俱备,选个风和日丽的天气,然后,一面集楷书、行书、草书为一墙而又泾纬分明的墙纸热腾腾地出炉了。
看着不管是纸张还是墨色都还很新的墙纸,韩路抽了抽嘴角,以她现在的眼光当然不会再如同小时候一样嫌这白底黑字的没有别人家花花绿绿的好看,相反,让现在的韩路选择,一面素雅的墙面比起不知所云的五彩缤纷,很明显选择前者。只是,再次看到这些,韩路不得不说,心里有点小不平衡,想起自己那一手经过临时抱佛脚后勉强能见人的字,只能感叹,遗传基因有时也不是那么强大的。
让韩栋坐在凳子上,韩路坐在他对面,“栋栋,妈去叫爸还没回来,等她回来咱们再吃饭,咱们还要等一会儿。”
韩栋乖乖坐着,点点头,肉嘟嘟的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红晕,可爱的让人想去亲一口。当然,韩路也这样做了,亲过之后,不禁感叹,岁月是把杀猪刀,长大了之后的韩栋别说亲了,头发都不让碰一下,说是弄乱了他的发型。
倒是韩栋,惊得瞪大了眼,不过也是,农家人都比较含蓄,别说韩路了,记忆里,就是母亲在韩栋三岁之后都很少再亲他了。
伸出手,捏捏那软呼呼的脸蛋,韩路那颗熟女的心终于得到了满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身体变回了萝莉,不代表心也回到了小时候,顺手再揉了揉头发,无视韩栋疑惑的表情,愉快地拿本画面精美的书,“姐给你讲故事等爸妈回来啊!”随手翻了一页,配合着插画和文字,讲了起来。
一个故事没有讲完,大门外就传来了声响,一个戴着眼镜,长得斯斯文文的男人扛着一把铁锨走了进来,母亲在他身后两步的距离跟着。
男人走进院子,把手里的铁锨放到门后,走到盆架旁,洗了洗手。转头看向屋里坐在桌边的韩路,道:“不是说不烧了吗?怎么看着还有点愣愣的?”说罢,用毛巾擦干净手上的水,到韩路跟前,抬起手,牚心按在了韩路的额头上。
井水洗过的手还带着凉意,被那丝凉意惊回了神,韩路才发现她看着父亲愣住了。
微仰起头,韩路答道:“已经好了,我妈都看过了,就是头还有点晕。”说罢,撒娇般地搂住了父亲,掩住了眼角的湿润。这是年轻的父亲,不是那个满头花白,自己身体不好,还在她病床前颤抖着手安慰她,说一定会好起来的受尽生活折磨的父亲。
前世的生活虽说韩路并没有什么遗憾,毕竟,生老病死,乃正常规律,非人力可抗恒。但看着鲜活站在面前,笑着看着她的家人,不管是什么原因让她回到了过去,韩路现在由衷地感谢。
张英跟在后面,看韩路抱住了韩海,笑着道:“不是说好了吗?怎么还在撒娇呢,可都是大姑娘了。”
韩栋看到张英,忙张开了手,“妈,我也要抱,姐抱爸了,妈妈要抱我!”边嚷嚷,边踢腾着小短腿。
“好,爸爸抱姐姐,妈妈抱栋栋。”张英上前,抱起韩栋,顺手颠了颠,“栋栋饿不饿?咱们吃饭了,今天有咸鸭蛋吃。”
韩栋一听有咸鸭蛋,乐得在张英怀里麻花似得扭,“要吃,要吃鸭蛋。”
“那栋栋坐下等会儿,妈妈去拿,和你姐一人一个。”张英把韩栋放到凳子上,转身往厨房去。
韩海揉了揉韩路的头发,“头晕就坐着吧,我去端饭。”看韩路点了点头,捏了下韩栋的鼻子,扔下句“小懒猪!”也去厨房了。
早上的饭很简单,大米煮的稀饭,馒头,配上自家腌的咸菜,还有两个青色的鸭蛋。
张英把早饭在桌子上摆好,伸手把碗里的鸭蛋拿出来,腌的鸭蛋是用在农忙时来不及炒菜时吃的,现在还不到抢收庄稼的时候,张英就煮了两个,在韩路和韩栋一人面前放了一个,对韩路道:“这两天你都没好好吃饭,赶紧把这给吃了。”说完,把咸菜拉到了她和韩海的面前。
家里的鸡蛋和鸭蛋都是自家养的鸡鸭下的,鸡蛋留着平时亲戚来了,或者过节时吃,韩路记得,每到她和韩栋生日时,母亲会煮上两个,一人给他们一个,她和韩栋还会煞有介事地分出哪个大,哪个小,是谁的生日,大的就归谁。鸭蛋则攒着,在农忙前在坛子里用盐加草木灰腌上,到了收庄稼时,腌得蛋黄金黄流油,做饭时煮上,即省事,又美味,算是给家里劳动力的额外小灶。
“姐,你咋不吃呀?”韩栋剥好蛋,抬手去拿馒头,看到韩路低着头,面前的饭一动没动,有点纳闷,平时姐姐都是和他抢着吃的,今天他都剥好了,怎么她还没吃呀?
张英听到说话,抬头看见还没动筷的韩路,“还难受呢?”
韩路眨了眨眼,“没有,就是闻着鸭蛋有点腥,不想吃,妈你吃了吧!”
韩海也放下了筷子,“睡两天了,也没吃什么东西,也难怪没胃口,那把稀饭喝了吧。”说完,看到条几上放着的白色搪瓷杯,“要不,爸把糖拿来,你喝甜的?”
“不用了,我喝淡的就行,就着咸菜。”然后把咸菜碗挪到了桌子中间。
张英顺手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喝什么甜的,再吃糖虫就把你的牙全吃光,你啥也吃不了!”说完,把韩路面前的鸭蛋拿过来搁到了韩海碗里。
韩路笑着看韩栋挨了一巴掌不情愿地坐了下来,夹了一筷子咸菜填进了嘴里,一股呛楚从舌尖直闯鼻腔,眼里从醒来就一直忍着泪水争先恐后地顺着脸颊往下流,韩路咧咧嘴,朝惊讶看着她的父母说:“妈,你啥时候腌的咸菜,这豆子也太冲了吧?!”
3.
第三章
无题
吃过饭,张英利落地收拾了碗筷,很快洗涮干净出了厨房。擦了擦手,对韩海道:“我看路路还有点没精神,要不,让她在家再休息一天,明天再去上学?”
韩海沉吟了一下,“也行,我跟她老师说一下,这一次好几个学生发烧的,听说别的学校里也有,到现在没查出具体原因,还是小心一些好。”
走到里屋把备课用的书拿上,临出门了,看韩路安静地坐在凳子上,无精打彩地发着呆,上前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安慰地道:“好好在家再歇一天,多喝点水,别忘了吃药,明天好了就去上学。”
“好。”韩路点点头,乖巧地答应,目送韩海出去。
韩海是八十年代农村少有的文化人,在这个青壮年普遍大字不识几个的闭塞村落里,他高中毕业的学历说出去绝对值得骄傲的,要不然就凭他家里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哪个姑娘会嫁给他!
咳!这上面的话韩路可没胆说,还是在她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后,母亲说起女孩子要找个什么样的过日子,才说起来的。
韩路的爷爷有四个闺女,就这一个儿子,从小虽说家里穷,可是上面有几个姐姐,再加上当爹的一心盼着望子成龙,韩海也没吃过什么苦,家里的重活、累活更是没让他沾过手,只让他好好用功,希望有一天能出人头地。
韩海也没有让家人失望,从上学起就是名列前茅,四邻八乡都知道韩家村里出了个才子,以后没准能成为这乡里的第一个大学生。
为了供韩海上学,韩路的爷爷早早就把四个闺女嫁了出去,男方给的聘礼全用来给韩海花用了,出门子时的嫁妆寒酸得都让人笑话。可人老爷子一点也没觉得丢人,走出门腰板挺的笔直,只等着韩海光宗耀祖的那一天。
只可惜,不知道是老天觉得韩海的日子过得太过顺遂,忍不住想使个绊子,还是他太过倒霉,十年寒窗苦读,终于到了验证的时候,一朝鱼跃龙门,他却在高考当天病倒了,上吐下泻倒在了考场上,被送到了医院。
醒来时,一切都晚了。韩路的爷爷憋了一肚子火就等着狠狠揍这个不争气的混小子一顿,可到了医院一看,自家儿子只一夜工夫就脱了像,脸色蜡黄,整个人瘦了一圈,这巴掌怎么也打不下去。出了门,逮着韩路奶奶就发了火,问她给韩海前天晚上吃了什么东西,让孩子吃成这样!
韩路奶奶也傻了,只说想着儿子要高考了,就到街上卖了斤猪肉,一家人谁都没舍得吃,炖了一大碗给韩海吃了。谁曾想到,夏天天热,东西不好放,那卖肉的看韩路奶奶不是镇上的人,又眼生不像个经常买肉的,就把前天剩下的肉卖给了她。
韩路爷爷不舍得打儿子,打媳妇也没用,最后恨得跑到镇上把那卖肉的摊子给掀了,发话道,只要这人还敢卖肉,他见一次掀一次,连村支书拿着那卖肉的礼去到家里管闲事都没用。
只是,就算是天天去掀人家摊也没用了,事已至此。韩海出院后,韩路爷爷的意思是再复读一年,明年接着考。可韩海不同意,从小没受过什么挫折的他心高气傲,哪怕高考失利不怪他,他也不接受复读,只说出路不止高考一条路,任凭人怎么劝也不听。
最终,老子拗不过儿子,韩海还是没参加重考。在家歇了两个月,刚好赶上大队里办小学,顺理成章地当了老师。
“路路,我把药放在这儿了,等会儿水凉了你别忘了吃。”张英端着水杯走过来,把药和水都放到韩路旁边的桌子上道。
韩路眨眨眼,回过神来,道:“好。”
韩栋拿着把小铲子,在院子里不知道玩什么,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张英转了一圈,看没什么要忙的了,从里屋把针线篓拿了出来,拿把凳子坐在了门口的荫凉处。
麦子快要割了,趁这会儿还不到忙的时候,把不能穿的衣服拿出来缝缝补补,到了农忙时就能穿着下地。
水杯放在一边,眼神落在门边的张英身上,都说遗传很奇妙,韩路也这么觉得,她除了长相上能看出像这夫妻俩外,其他的是一点也没遗传到。韩海写得一手毛笔字,村里要出个什么公告,学校里要写个什么东西,不用说,没第二个人选,就连每年过年前,她们家都是最热闹的,等着让写春联的能挤一院子。张英则是心灵手巧,不管什么旧衣服,碎布头,到了她手里,总能给做出点什么东西来,从小到大,韩路很少穿新衣服,家里的衣服全是旧衣服改的,这曾是她最大的怨念!
这两样,是无论如何在韩路身上也找不到的,她的字从小都是豪放得除了她自己,没几个人能认得出来。而针线活,除了在张英忙得顾不上时,着急玩,缝过几个沙包之外,就再也没动过针线了,曾经风靡一时的十字绣够简单了吧?那也不行,最简单的花样到她手里也一团麻,不知道从哪下手。
看着张英穿针引线,时不时搭个话,也不敢多说,到现在脑子还有点昏,怕说错了。
说起这次病假,也是无妄之灾,本来是无病无痛的去打疫苗,谁知打过之后,反而有了事儿,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还没有查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因为不是每个打针的人都有不良反应,为了不引起恐慌,到最后这件事知道的人也没几个。学校是高发区,老师们到后来都知情的,韩路也是在事情过后,父母的谈话里才知道的。
韩栋在院子里玩厌了,拎着他的小铲子,一蹦三跳地跑进屋里,“姐,你别老坐在屋里,跟我去院子里玩吧!”
韩路伸手擦了擦韩栋额头上的汗,把旁边的杯子递到他嘴边,“先喝点水。”
张英抬头看看快要找不到树荫地的院子,等韩栋喝完水,道:“别出去了,你姐生病了,不能在太阳下晒,就在屋里玩。”
韩栋忍不住扁扁嘴,可是也知道妈说的是真的,就不再坚持。
韩路看他委屈的样子,忍不住手痒地捏了捏,在韩栋反应过来之前撒手,指着不远处挂在墙上的书包,道:“栋栋,把书包给我拿过来,再到里屋书桌上拿本图画书,咱俩都看书吧,一人一本。”
“好。”韩栋眼睛一亮,转身就到书桌上找去。
张英拿针在头发上抿了抿,笑睨了她一眼道:“你就懒吧!”
韩栋一手提着书包,一手抓着本书,晃晃悠悠走过来,等韩路接过书包,不等她打开,就把手里的书晃得哗哗响,“姐,讲故事吧,讲这个,这上面的好看,”
韩路叹气,把书包扔到一边,抱起韩栋放到一边的凳子上,无奈道:“好,咱们讲故事。”
翻着书里画质精美的童书,韩路忍不住还想叹气,要说这家里最败家的是谁,当仁不让,绝对属一家之主韩海老师。
乡下人花钱都恨不得一分钱能掰成两瓣花,不必要的东西能凑和就凑和,绝不会乱花钱。可韩海不是,也不能说不是,只是说花钱的方式不一样,他不在乎几天吃一次肉,穿的衣服只要干净也不在乎好坏,按说这样的人也没什么花钱的地儿了?但是!他不爱吃穿,他爱买书,而且是好书,地摊上的书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那种爱。
以前只是买些自己看的书,自从有了韩路姐弟,各式各样的童书开始往家搬,隔三差五往镇上跑,有事去县城就更不用说了,家里没有的,让人从外面带的事也不是没做过。
好在,母亲脾气好,家里有几亩地不愁吃,父亲也不吸烟不喝酒,就这么一点爱好,就随他了。
唏里哗啦把一本书翻完,韩路一摊手,“小白兔把大灰狼赶跑,高高兴兴地回家了。好了,讲完了。”
“哦。”韩栋接过书,翻了翻,眼睛落在放到一边的韩路的书包上,兴奋地道:“我不看这个了,我要看姐的书。”
韩路好笑,故意道:“看我的书?你连学都没上,我的书你看得懂吗?”
韩栋不服气,“我当然能看懂,我都能认可多字了。”说完,从书包里抽出本书,道:“不信,我认给你看。”
“好呀好呀,你认吧!”韩路逗他。
“你好好念,我也要看书了。”
熊孩子之所以被称为熊孩子,就是其难以预料性,不等韩路有动作,韩栋把书一扔,道:“我不要念,我想写字!”
作者有话要说:等到要上传时,才发现这一章不知道弄哪去了,文档里明明标的是三,里面的内容居然是二,哭死,只好重新再码,可是天知道,我根本不知道原来写的是什么!!有没有和后面的存稿连上,有没有漏洞出现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居然赶着点发上来了
4.
第四章
无题
韩栋一脸认真,韩路也很无语,念个数字也就算了,你一个学前班都没上的人都知道要写字了?莫非这就是学霸的世界,从小就与凡人不同。
韩路翻出本练习册,又打开文具盒抽根铅笔,递到韩栋手里,把小凳子拉过来,让他坐下,然后指着空白的一页,道:“好了,写吧!”
“你没有起头。”韩栋看着干干净净没一个字的纸上,迟疑了一会儿,仰头指责道。
韩路望天,默默地接过笔,在本子最左上角写了个“大”字,然后,把笔还了回去。
看韩栋真的低着头,像模像样地写起字来,安静乖巧得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在头顶上揉一把,韩路微微一笑,把桌上的课本拿了过来。
屋子里一时只有针线穿过衣服的声音和翻书的声音。
温度慢慢上升,院子里的鸡鸭也开始闹腾起来,张英抬头看看快要移到头顶的太阳,把手里最后两针给走完,把针线篓收好,拍拍身上的碎屑,对韩路道:“晌午了,你们俩在家,我去菜园里找些菜。”
韩海走进家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大女孩坐在一边看着书,小男孩趴在桌上一本正经地写字,不知不觉坐姿越趴越低时,就会被旁边的韩路拉着衣领给纠正过来。
“嗯,”走到桌前,摸了摸仍埋头认真写字的韩栋的头,看到韩路手里拿着的书,温和道:“病还没好,先不急着看书,明天到学校如果跟不上,放学回来咱再补习。”
“哦。”韩路乖乖把书放下,她已经知道了课本的进度,至于韩海说的课程跟不上,这个,还是不要把实情说出来的好。
“栋栋,你在写什么”韩海蹲下 身子,笑着问头也不抬的韩栋。
韩路也好奇地凑过去,刚才只注意不让韩栋趴得太低,根本没注意他是不是真的在写字。
“写大。”听到韩海的问话,韩栋抬起头,粗短的手指点在本子上,大声道。
“哦?是哪个大,栋栋知道吗?”韩海接着问。
“知道,是大小的大,姐姐大,栋栋小的大。”粉嫩的童声一板一眼地道。
韩路闻言微扬眉,还真知道,不是好奇写着玩的吗?
小字格的本子上,已经写了一小半,一笔一画不是很工整,但是看出来写得很认真。
“栋栋真棒,写这么多就好了,剩下的明天再写,咱们先去洗手好不好?”韩海鼓励韩栋道,孩子太小,不能长时间写字,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好,姐你给我收好,我明天还要写。”把铅笔和本子放在桌面上,韩栋看着韩路道。
“知道,保证明天完璧归赵。”韩路挥挥手道。
“咦?路路,你们老师都开始教这个成语了吗?”拉着韩栋走到门口,韩海惊奇地转身道。
呃,没有吗?那这个是在几年级学的?她怎么会记得啊?
韩路愣了愣,眼神扫过旁边的一个书封面,镇静地道:“那本《中华五千年》上看的,我用的不对吗?”
“用的很对。”韩海点头,不再说什么,继续给韩栋洗沾上铅笔粉的黑手。
韩路呼气,真不能低估一个老师的职业敏感,难道以后说话也要注意?
过了不多久,韩路再次回到三年级一段时间后,才知道,当时韩海问的意思是,完壁归赵这篇课文是在课本的最后了,怎么她们的语文老师课程进度讲这么快吗?
至于她想的露馅什么的,后来才想明白,只要不是她自己说出来,哪怕是有一天她做出什么出人意料惊世骇俗的举动,父母就算是认为她得了精神病,恐怕也不会往重生上面去想,或者说,她真说出来自己是重生的,父母也会真认为她是受了刺激,疯了。
不过,以上这些,纯属韩路闲着没事,想得太多而已。毕竟她这种经过各种奇葩网络小说熏陶过的脑洞是几十年前民风纯朴的农村无法相比的。
第二天,张英做好早饭,才习惯性地去叫韩路起床,刚走进堂屋就看到韩路从里间走了出来。
“真是这几天睡太多了吗?平时都会赖会儿床的。”张英还不太习惯自家这一向贪睡的闺女变得勤快了,笑着道。
“嗯。”韩路抓了把头发,含糊不清地应了声,要是她还能在心里有事的情况下睡到自然醒,那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赶紧洗脸去,我去看看你弟醒了没。”张英伸手把韩路头顶乱翘的头发拨正,道。
应了声,韩路晃悠着去洗漱。
吃饭时,只有韩路姐弟和张英三人,没看到韩海。
“妈,我爸呢?”韩路问道。
“他有事出去了,让咱们先吃,锅里给他留着饭呢。”张英一边把勺子放到韩栋面前的稀饭碗里一边道。
“哦!”韩路默默低头吃饭,不再说话。
等三人吃过饭韩海也没有回来,张英把碗筷洗好,解下围裙晾到绳上,一回头看到韩路还坐在屋子里一动不动,这回是真的惊讶了。
“路路,你怎么还没去上学呢?”
“我爸不还没回来的吗?我等他一块去。”
“等你爸?你不都嫌你爸去学校的晚,每次都早早就走吗?”随手拿过绳上的抹布,张英擦着条几上的东西道。
要不然还能怎样?难道实话实说,您闺女发一场烧,把脑子烧糊涂了,连自己上学坐在哪个位置都忘了,所以要去晚一些,等同学都到了,才好确定?
“好,只要你愿意,以后都和他一块去我都没意见。”张英失笑道:“不过,你们这些学生也真是奇怪,每天都一个赛一个的比着谁去学校早,离上课早着呢,也不愿意在家,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还能是怎么想的,莫名其妙的攀比较劲呗!谁先到学校,就会有一种微妙的自豪光荣感,也不知怎么来的,反正到最后就都这样了,一个个吃过饭早早就往学校赶,弄得家长还都以为自家的孩子上学很是积极。
韩路在心里静静腹诽道,想当初她年少无知时,也是恨不得就住在学校里,每天能第一个出现,可是,谁让家里有个和她一个学校的老师,上课时间再清楚不过了,张英每天按正常时间做饭,除非是不吃饭自虐地往学校跑,否则根本就没可能在人都没到时,出现在学校里,反倒是每次到校时,班里人都已经坐齐了大半,然后听着别人一副得意洋洋的口气说着他是来得如何的早。
好在,这些事情只发生在小学里,到了初中,这种幼稚的行为就停止了。
想当初,这真是让她无比的怨念呢,直到现在,她只记得所在班级大概的位置,也忘了自己坐在哪儿,却清楚地记得每天想要第一个到学校的执念。
“路路,怎么还没去上学,这都快要打预备铃了吧?”韩海推开大门,从院子走过来,看到安稳坐着的韩路道。
“我等着和爸你一块去呢。”韩路眨眨眼道。
感觉有些惊讶,不过韩海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道:“那行,我吃点东西,咱们就走。”
夏天的饭菜凉的慢,张英把留好的饭菜搁在锅里盖好,现在拿出来还有余温,韩海三两口吃了馒头,又把碗里的汤喝完,顺手把碗刷出来放在灶台上,从里屋拿出两本书夹在腋下,一手取下墙上挂着的书包,道:“走吧,别迟到了。”
韩路跳下凳子,和张英打个招呼,跟在韩海后面走了出去。
回来的这几天,除去躺在床上的前三天,只有昨天是下了地的,不过也只是在院子里转了转,张英没让她出门,外面的世界对于韩路来说是陌生又熟悉,毕竟是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她也只是重生不是失忆,说是一点也不记得,那就太夸张了,但是毕竟有十几年没有回来过了,再加上她离开时,村里的变化相比较小时候也算是日新月异了,现在一下子跳过了发展中,重回到解放前,她还真得好好适应一下。
跟在韩海身后两步的位置,他走她也走,他停她也停,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遇到韩海和人说话时,她就站在一边微笑,低头,装腼腆。
不过,这么一路走下来,韩路发现遇到的人她居然能认出一大半,虽然一时想不起来该怎么称呼,但是相貌真的都能对上号。
成年人的相貌不像小孩子变化那么快,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那也要看是针对谁,想想日后那些长残了的童星们,相比较,时间只是让她记忆里的这些人青丝变白发,容颜老去。
学校离韩路的家不远,走路大概也就十五分钟左右,两人很快就走到了校门口,韩海不时回应着路过学生的问好,把手里的书包递给韩路道:“进教室吧,下课时别忘了来我这儿喝水。”
医生交待要韩路这几天多喝开水,教室里可没有,也只有老师办公室里才有暖瓶。
点点头,韩路接过书包,顺着校园里的林荫路走去。
5.
第五章
无题
韩路记得小学里有十几个班级,除了只有一个学前班外,其余的年级都是两班,囊括了周边村子里所有的学龄孩子,至于幼儿园什么的,呵呵,这个真没有,所以,韩栋小朋友四岁的高龄还在家里撒尿和泥玩。
不过,再见到这所被冬青和松柏簇拥着的学校,韩路一时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她成年后也曾经回来过几次,只是那时候校园里从她进校一直到毕业四季都威蕤葱茏的绿植们和一排排的红砖青瓦的房子已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两层小楼和在阳光下刺眼的水泥地面,附近村子里的孩子们不是被父母接到了城市里去上学,就是送到了私立学校里,曾经朝气蓬勃的学校,犹如垂暮的老人在苟延残喘,哪怕它有崭新的楼房和广阔的操场。
按照记忆里的路线找到了班级门口,门框上横着的牌子上清晰地显示着三年一班。
满屋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听不清都说得是什么,快要上课了,人都规规距距地坐在各自位子上,但不防碍他们趁老师没来前继续交流昨天看到了什么好玩的电视剧,在这个彩色电视还只存在听说里的年代,只有黑白两色的屏幕也挡不住小伙伴们的热情。
书包斜挎在肩上,韩路站在教室门口愣住了,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老师都要来了,还有这么多空位,按照常理不是应该就空出一个她来得最晚的吗?然后她就可以顺其自然地坐下,再慢慢重新认识这些认不出来几个的老同学们。
可是,现在最后一排,中间第三排,还有吃粉笔沫的第一排,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的位置啊?
最后一排排除掉,除非她记忆有过断片,否则她的学生生涯里从来没有坐过那个代表身高优势的位置,至于第三排和第一排,天知道她真的想不起来。
不过,等等,第三排空位的同桌刚刚低头没看清楚,貌似是个男孩子?!
韩路长出了一口气,拎着书包往第一排走去。
她记得很清楚,关于男女生混坐这项改革是从她五年级开始的,在此之前全是男男桌和女女桌,偶尔出现了单数,就让一个人坐,从没有例外,这算是上学时比较特殊的事件。曾经还和好友调侃过,在不知道有男女之防的时候,身边全都是同性,等到了青春期,小心脏开始萌动了,突然身边坐的全换成了异性,这酸爽,那个想出这个方法就为了不让上课说话好好学习的老师真是善解人意。
不过,现在却帮了韩路的大忙,她决定再让调座位她一定不会嘲笑他的。
拉开凳子,把书包放入课桌抽屉,同桌的女生正趴在背后的课桌上和后排的同学聊得热火朝天,根本没注意到身边坐了个人。韩路不动声色地瞄了眼桌面上打开的书本,从书包里掏出一样的,并在记忆里搜寻书本主人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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