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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小嘍囉公主.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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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喽啰公主
作者:彤琤
楔子
项幽凌眼角抽动了下,当他在资料中看见这句话时。
这样美好的幻想普遍存在于平民少女们的心中!
因为这一句,可笑的感觉更是瞬间跃升至荒谬。
眼看着接续说明是举例类似这样题材的少女漫画或偶像剧共画了几部、演了几档,项幽凌索性合上了报告,私心里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谓的资料当中。
女人!
项幽凌冷嗤,心中对这生物的不以为然,就因为这份莫名其妙的统计再添一笔。
综合他所知的种种,他认定女人是种只会制造麻烦、不切实际、尽将想像力发挥在虚无幻想的古怪生物。
这世上,哪来这么多私生女流落在外?
整件事的经过极容易理解。
爱情。
是的,既然是老套中的最老套,小少爷自然是选择了爱情,跟着台湾来的小情人一起走了,留下老爸爸与偌大家业在美国,父子俩就此形同陌路。
若是连续剧,观众会清楚的知道儿子的苦衷,会知道他不是真那么绝情,甚至一直努力想化解这隔海的不谅解,是一场车祸意外夺去小少爷年轻的性命,才中断了他所有的努力,让老爸爸那方认定了他的不孝与寡情。
但偏偏人生不是连续剧。
所以老爸爸那头一直就单方面负着气,丝毫不知这天人永隔的憾事,一直到年老体衰,自觉时日无多,倔强的老爸爸想儿子,这才从征信人员的资料中得知,这唯一的爱子已于一场车祸意外中离世。
后悔充盈着老人的心,让他一直想做点什么,特别是资料显示,这英年早逝的爱子还留下了遗腹子,一个女孩儿,一个流着他们夏家人血液的女孩儿。
虽然无法谅解那个拐走儿子的女人竟然在丈夫尸骨未寒的情况下,带着肚里的孩子改嫁他人,但孙女儿是无辜的!
这信念从一开始就深植老人的内心之中,加上自知已处于生命的尽头,更让他急切的想为孙女儿做点什么。
这就是项幽凌在这儿的原因了。
不正不巧,他就是那三名义子之一。
而且还是倒楣抽到签王,得负责出马解决这回任务的人。
所以他来了,要找回那个流落在外的夏家血脉。
虽然截至目前为止还没见过本人,但项幽凌可以轻易想见,等会儿他将接触到的这位年轻小姐,姑且不论平日是个怎样的人,但见面时所表露的基本情绪绝对是惊喜交加,夸张点的,也许整个人都会闪耀着让人觉得刺眼的梦幻泡泡。
毕竟他所代表的夏商集团,是以中式建筑闻名世界的顶级连锁旅馆,于世界各知名景点皆有产业据点,单单是旅馆本业的价值已极为惊人,若再加上近年来的多元发展与成功的转投资,目前公司市值只能以不可估计来论定。
说得白话些,那位遗腹子小姐就好比那麻雀变凤凰。
在这样的前提之下,对一个满脑子都是粉红色泡泡的梦幻小女孩来说,可想而知,语无伦次跟喋喋不休是一定会有的,高几度音只是小差别,要是激动点的,高八度音的魔音尖嗓攻击大概是躲不掉了。
除了这些,也还会有其他让人无法预料的奇怪反应,但无妨,项幽凌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自认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
第1章
见鬼的!
这个叫楼寄双的女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眼前的女孩子,项幽凌一头雾水,甚至有种错乱的感觉。
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当他站在这老旧公寓的楼梯间,花费了将近五分钟简短说明来意之后,他得到的第一个回应,竟然只是这样?
「嗯。」
就这样?一个嗯?
惊喜呢?
欢欣雀跃呢?
退个一百步来说,即便他得到的资讯有误,并不是每个女孩都具备这种梦幻主义的倾向好了,那么,至少来点「是诈骗集团」的疑问表情也好吧?
所以不能怪项幽凌讶异了。
眼前这个叫楼寄双的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静。那张遗传自母亲的姣好面容满是冷静,资料记载的十八岁,在那年轻、尚带着稚气的娟秀面容上不见这年纪该有的青涩,有的净是老成,甚至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漠然。
会不会是没听清楚呢?
「这些你刚刚都说过了。」冷冷淡淡,那清冷得有如透明一般的少女打断了他。
虽然不至于到「我没聋」这等地步,但意思其实差不多,就是要他知道,他刚刚所说的,她全听进去了,不用再多说一次。
「所以呢?」她问。!
这突来的一问,完全不在项幽凌的预期之中,以至于他难得的一时反应不过来。
「若没其他的事,请你离开。」摆明着不欢迎,理论上该是咕咕鸡,但实际上却像冰川雪女的少女,一脸生冷疏离的说道:「治丧期间,我很多事要做,没有那个心力去管这些陈年旧事。」
说起这个治丧,项幽凌只能说,命运存在着一份诡异的幽默感。
就资料显示,这位让夏家父子俩形同陌路的女士,前些日子因为癌症而去世,可以说是紧接着楼老先生之后也踏上了黄泉之路。
那些未知的事,项幽凌不想花时间去想像,眼前的这个人才是他要面对跟首要解决的问题。
他个人是挺有意见的,在她使用「陈年旧事」这种轻描淡写的字眼来形容他此次目的的时候。
毕竟撇开这些去世的人曾发生过的纠葛不说,他代表的,可是资产无可计数的夏商集团,讲白点,就是送钱上门的。
结果她随随便便一句「陈年旧事」就要打发他走?
这未免也太状况外了。
「令堂的事,我很遗憾。」项幽凌合宜的表达哀悼之色,让人丝毫看不出他内心对她态度的不以为然。
「不用了。」楼寄双毫不留情的直接戳破他的违心之论,冷淡说道:「你根本就不认识她,是哪里来的遗憾?又能怎么遗憾?」
十八岁,身形纤细高,有着一张遗传自母亲、绝对只能称之为漂亮的脸蛋,即便是清汤挂面、没做什么特别的打扮,也无损那份天生的丽质,怎么看都是个美人胚子。
特别是那双眼。
毕竟是年轻,清冷的眸没有老董事长那般的凌厉迫人,但已经有几分神似的韵味,和着清冷的气质,倒也相得益彰,水灵娟秀中透着一分特殊的清艳感,很是引人注目。
项幽凌不知不觉的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虽然说,他个人也不是很了解其他十八岁的青春少女该是怎么样的青春可爱法,或该是什么样子才叫十八岁,但眼前的人就是让他觉得不可爱,一点也不像个十八岁的少女。
更正确的来说,是他无法把「可爱」或「活力」这类字眼给套用到眼前的女孩身上。
是了,活力。
姑且不去想天真这个字眼,这个楼寄双,最最基本的,就少了一份十八岁少女该有的旺盛活力。
天晓得这是天生的?
还是因为丧母之痛所造成的?
总之项幽凌找到那份违和感的症结之处,但表面上依然是不动声色。
「不,我想你无法理解。」叹气,楼寄双不想,但她必须得出声打断这名访客,因为她没时间跟他耗在这些无谓的客套上。!
「我知道,你刚刚说的不就是这些,我听到了,也都知道了。」叹气,楼寄双只觉得没完没了。
顾不得态度是不是无礼了,她打起精神应付,说道:「简言之,就是我有个在我出世前就死掉的亲生老爸,他的老爸在死前才知道我这个孙女的存在,希望把我认回去,至于夏商集团多有钱,我平常有看电视,旅游节目也常在介绍,所以也大概知道,你不用再介绍一次了。」
接二连三!
项幽凌接二连三的被抢白,却面不改色,好像没被抢话那样,客气道:「楼小姐能明白是再好不过的事。」
但楼寄双一听,便知道他并不明白。
微叹,她知道白话还不够。
「所以我拒绝。」她说了,单刀直入且不容打岔的直道:「不管是遗产或是认祖归宗的事,都一样,我拒绝接受你说的任何好处,这样子,你清楚了?能离开了吗?」
哑、口、无、言。
稳坐夏商集团幕僚资讯总长之位,管理着庞大资讯、极度擅于细腻思考且排除问题的项幽凌,在他堂堂二十有六的生命岁月里,鲜少遇上这样的状况。
但这时的这刻,哑口无言,他真的哑口无言了。
拒绝?
她说她要拒绝这笔遗产?!
他没听错吧?这个楼寄双自愿放弃跟夏家的关系?
「双双,是谁啊?」慈祥的声音从厅内传来。
在项幽凌正需要整理思绪的时候,老人在屋里头满是疑惑的问道:「在门口聊这么久,怎么不请人进来坐坐啊?」
「奶奶,没事。」不同于片刻前的清冷,楼寄双朝屋里头喊的声音满是活力,只听她道:「您休息,别出来了,只是来推销报纸的。」
推销报纸?
这个临时冠上来的身分让项幽凌内心滋味十分复杂。
他堂堂一个资讯总长,掌握万千资讯、管理无数人才,如今却被人说成一个推销报纸的?
「跟他说咱们家不订报的。」楼奶奶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十分忧心,大有亲自出马回绝的意味,就怕孙女一时心软订了报。
「没事,他要走了,奶奶您脚伤还没好,别出来凑热闹了,我已经同他说了,咱们家是丧家,正在治丧期间,没心情也没精神听他推销,他正要走了。」怕屋里的老人家担心,楼寄双只能用眼神示意项幽凌离开。
屋里的老人家嘟嘟囔囔,话语不脱世风日下,想当年如何如何,项幽凌看这情况,暗自猜测着,也许真是家人感情过好,丧母之痛让她无法理解他造访所代表的意义,才会拒绝接受遗产。
项幽凌做了合理的判断,此次会面时机果真极差,确实不适宜谈话,因而当机立断,退而求其次,想在离开前取得一个可以正式会谈、把情况说清楚的时间点。
「欸,双双,怎么出来了?」
老公寓的楼梯间出现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从二楼上来的转角处,楼寄双的阿姨曹佳静正往三楼前进,似乎没料到一上三楼就看见外甥女,也显得有些意外。
「二姨?」看见来人,楼寄双微微的皱了眉,时间很短暂,但项幽凌确定他看见她皱眉了。
楼寄双所有的行为全出于下意识。
「怎么来了?」楼寄双嘴里说着,但心思动得极快,试着想要不着痕迹的将二姨请进门,达成「把项幽凌设定成刚好经过的路人」的目标。
「你这孩子,说这什么话?」曹佳静听了就摇头,很不以为然的脱口教训道:「我也就你妈这么一个姊姊,她死了,身后事我怎么可能不过来关心,不过来跟亲家母致个意?」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楼寄双立即认错。
「算了,你这孩子从小就是个闷葫芦,说不出什么好听话,阿姨也不是不知道,没事的。」曹佳静没打算跟个孩子计较,迳自要往屋里去。
「对了,有件事我先跟你说说,让你有心理准备。」门前,曹佳静停下了脚步。
「二姨,我们别讨论舅舅的事。」楼寄双试图中止这话题。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虽然在楼寄双的心底,也从没把那个废材般的男人当成自家人,但怎么说那个废材也是自家母亲的兄弟。
她不想外人以为她的母亲是个没原则、软弱好欺的人,所以极不想在外人面前讨论这些让人感到不堪的家丑。
「那个废物,有什么好『讨论』的!」提起兄长,曹佳静一肚子气,压着声音直接开炮:「一辈子就好高骛远,只想着要当大老板,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料,就只知道仗着你外婆的面子,想方设法的从你妈这边挖钱,现在连人死了也不放过。」
「我先跟你说一声,他来的时候,不管说什么鬼话都别理他。」曹佳静把话都说白了,直道:「听我的没错,他准是看中了你妈留下来的保险金,到时肯定会说得天花乱坠,你得当心提防。」
「妈妈的保险金我是不可能动用的。」楼寄双无奈。
她真的!非常!极度的不乐意让一个外人听见这些不堪的家务事,但看这状况,她知道不交代就过不了关,真要僵持在这大门口了。
心有不甘,但两害取其轻,暗自祈祷着那个外人能识相的自己走远点,一边说道:「那笔钱下来之后,我会先还掉房贷,再来要有剩下来的,全要留着让奶奶养老,是不可能让舅舅用的。」
「不对不对!你千万不能跟你舅说保险金用完还有剩,要说利息负担太重,所以全拿去缴房贷。」曹佳静更正她的说法,而且越想越气。「你们这老房子会背那么重的房贷利息,还不全都是他害的,我不信你抬出房贷之后,他还有脸再妄想动用你妈留下的保险金。」
「嗯。」虚应一声,楼寄双内心尴尬无比,只希望二姨能快快结束这话题。
其实她很纳闷,二姨是怎么了?
想半天只记得他姓项,楼寄双很快放弃记起那个没印象的名字,反正她对这不识相的人感到很不爽就是了。
因为他要是识相些,从一开始就听话走人,那也不用浪费她的时间之后,还让她面对这局面,家里的这些个狗屁倒灶事全让他给听了去。
怎么回事,她竟然想不起那个姓项的到底长什么样子?
明明不久之前还站在她面前,跟她面对面在说话的人,甚至!依他的不识相,搞不好这会儿还杵在她的身后!
可是她脑海中所描绘出来的,除了瘦瘦高高、说话斯文的模糊印象之外,竟然再无其他?
没用!
不论她怎么想,只隐约记得似乎样貌俊秀,是个很适合待办公室对着电脑办公的男人,但到底是长什么样,她竟然毫无概念。
这怎么可能?
「总之你多提防着点。」曹佳静浑然不觉外甥女震惊又困惑的忙碌心思,只顾着叮嘱道:「要是你那舅舅真搞出什么问题是你没办法应付的,那你就先拖着,找我或是你三姨商量,原则上就是尽量别让你奶奶烦心,知道吗?」
「嗯,我知道。」楼寄双也只能这样回答。
「双双,怎么还不进来?」屋里头,楼奶奶久等不到孙女,忍不住扬声问:「推销报纸的还不肯走吗?」
「不是。」楼寄双高声回应着,内心已然呈现自暴自弃的状态。
要是她能选择,为了保有目前生活的平静,她说什么都不想让这个代表夏家而来的项先生曝光。
她现在能怎么办?
事情发生得这么突然,还是接二连三让人措手不及的,让她压根儿没机会去试着错开姓项的这号人物。
她已经可以想像,等等要是奶奶或二姨问起,这个不识相的项先生一开金口,提起她那个无缘老爹的事情来,她祖孙俩的安稳日子就如大江东去,再也不能回头了。
在这一秒的瞬间,楼寄双只觉腹背受敌,内心饱受煎熬,门里的楼奶奶见她迟迟不进门,又听她说了不是推销员的问题,只觉得奇怪。
「那怎么还不进来?」楼奶奶扬声问。
「楼妈妈,是我啦。」曹佳静应了声,很自然的开门进屋,寒暄道:「我来探望您,刚好在门口遇上双双,就拉着她说了几句。」
「这不是佳静吗?怎么来了呢?」
事情就发生在这几秒之间。
从曹佳静应声、开门进屋、跟老人家应对,所有的一切有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发生。
这般超现实的事,让楼寄双整个人傻住。
就好像楼梯间从来没有他这号人物存在那般,这简直是楼寄双梦想中的发展,顺利得教她感到不敢置信。
难不成是躲到楼上去了?
并不是平空消失不见,也不是识相的顺着楼梯往上回避,他就站在她身后一步开外,从头到尾就站在那边,没有离开。
见鬼了!
这么大个人就在这儿,二姨竟没看见他?
那她刚刚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突然一片空白,想也想不起他的长相呢?
楼寄双感到困惑,不过这时的这刻,可没有那时间让她傻眼。
就如同她没有那个时间去细究,刚刚到底是神迹发生还是母亲显灵,怎么可能在这种两军包夹的绝境中,真让她全身而退?
「项先生,我希望你明白,每个人都有他最重视、用尽一切想要守护的东西。」她仓促的说着,明显压低着声量。
「双双?」屋里头,楼奶奶开始喊着她的名字。
「双双,怎么不进来?」
「楼妈妈,您坐着,我去看看好了。」
没时间了,楼寄双直接下结论:「总之,请你尊重我的选择,忘了那遗嘱,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吧!
砰!
「怎么回事?在门口待那么久?」
听着屋里头的声音,一直没机会再开口的项幽凌感到无言。
这会儿,从报纸推销员退化到蟑螂了?
整个会谈,绝对是教人感到挫折的,但项幽凌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是被勾引出兴趣了。
第2章
人活着,有时并不单单只是为了自己。
即使芳龄短短只有十八,可楼寄双对这句话已有着极深刻的体认。
就因为不是为了自己,所以,她的母亲强忍着失去挚爱的痛,带着肚里的她嫁给了学长兼上司,就为了保障肚子里的她能拥有较为幸福正常的家庭生活,以及为家里急需用钱的双亲借到一笔钱。
也之所以,为了满足病危的老父想看他成长育子的愿望,温文儒雅又视她如己出的父亲会在那么不合宜的时间点里,用金钱做为代价、结婚做为条件,付出半生的积蓄娶她的母亲,合法成为她的父亲。
在不知内情的人眼里,不管是男方或是女方,在道德操守上要面对的那些不必要的猜疑跟恶毒的言语可多了。
但为了要守护的对象,他们义无反顾的做了他们该做的事。
所以他们结了婚,无视那些恶毒的猜疑,给了未出世的她一个完整的家,让她毫无记忆的爷爷带着心满意足的笑与世长辞,甚至拿一笔钱解决了她外公、外婆的燃眉之急,让她不学无术的舅舅有钱可以补足盗用的公款,不至于被起诉法办。
比起这样的双亲,楼寄双觉得自己所做的真的算不上什么。
毕竟她只是推拒一份不该属于自己的财富而已,并没有什么真正的牺牲。
想想,要是为了这些身外之物,却要戳破她爸妈合力造出的假相,让奶奶发现疼了十八年的孙女儿并不是楼家的血脉,仅仅只是一场交易跟谎言,这要让老人家情何以堪?
为了奶奶,她没有其他选择或是任何考虑的空间,只能拒绝认祖归宗。
但也就因为奶奶,所以她收了礼,那台来自项幽凌的轮椅。
说起来很没气节,她自己也知道!
但她能如何?
由于奶奶伤到骨头,行动不便,上了年纪的人复原力极差,也不知要何月何日才能完全康复,她早就想买台轮椅回来让奶奶代步使用了。
这样一来,不但屋里行动方便,也不用像困兽一样只能待在屋里,有空时她还能推奶奶出门散散步。
轮椅显得这么重要,是不?
但是贵啊!
特别是项幽凌让人送上门来的这款,材质轻巧,使用便利,之前她在医疗用品店看到型录就中意许久,只差在它的价格一点也不亲民便利,让她总是只能对着那本型录叹气。
结果某一天,想半天的东西竟然有人主动送上门了,她能如何呢?
她承认,她在这两件事上确实是做得不够漂亮,显得很好收买的样子,但家里跟殡仪馆两头跑的种种治丧事宜,真真让她一个才刚毕业的高中女生一个头两个大,更遑论家里还有受伤老奶奶需要照顾!
以至于项幽凌请来的礼仪公司一找上她,顾问先生不给她任何推拒的机会,二话不说的便展现出他的专业,当场滔滔论述起礼仪公司所能打点张罗的种种事项之后,那种遇见救星的感觉让她当场很没志气的接受了礼仪公司所提供的服务。
但也就仅此两样而已!
并不是因为那位项幽凌先生像人间蒸发一样没再出招,而是她有着明确的目标,与夏商集团的交集就到此为止。
说她是过河拆桥也好,贪图小利也罢,总之,在母亲丧事办妥之后,她人生中最混乱的一段已经过去,她下觉得有其他地方会再需要夏商集团帮助,大家也不会再有交手的一日了。
所以他的再无音讯,完全正合她的意,真的只是刚好而已。
叮!
「A3的法式羊小排!」
「好,A3的法式羊小排。」
叮!叮!
「B2的和牛三分熟。」
「好,B2的和牛。」
叮!叮!叮!
「这是C1的海陆套餐。」
「好,C1的海陆套餐。」
厨房里,虽下至于锅碗瓢盆齐飞舞,但人声鼎沸的情况绝对跟菜市场有得比,跟用餐区的高雅清幽绝对是两回事。
前往取餐的楼寄双每次看见厨房里的景况,都会好庆幸自己是在外场服务,而不是在厨房帮忙的。
不论是再怎么知名有品味的高级餐厅,不管用餐的环境是怎么样的脱俗与优雅,在料理跟出餐之间的这段流程都一样,都只有忙、忙、忙的分。
完美的维持表面上的从容镇定,楼寄双将手上的餐点送上指定席,正要退回服务区就定位时,就看见责任之内的桌区有客人招手呼唤。
「这是什么东西?」貌似三十出头的女客扬声高问,打断她的询问。
是有菜虫?蟑螂?蜘蛛?或是什么不该出现的吗?
楼寄双只能有此联想,因此很认真盯着牛排看了半天,但她那双无近视、无散光、无飞蚊症作祟的眼睛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在餐盘上。
「你说说看,这是什么东西?」见她半天都没反应,女客更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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