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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爵爺.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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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此番登场的是康熙!
嘿,老于,怎么又是这老头子?《何夫子》里头他已经玩过了好不好?你没有其他人可写了吗?
拜托,人家康熙老爷爷依旧只是个配角而已,就容忍一下人家吧!
主角是,费扬古和钟察海。
不熟悉?没关系,我提一提他们的亲人,相信大家就都熟悉了。
还是要再郑重说一遍,我写的是小说,不是历史,不要拿它当正史看,也不要去追究我所写的人物在历史中到底圈圈叉叉、叉叉圈圈。
楔子董鄂爵爷
浩浩荡荡的车队悠悠然往南边行去,与去时的极尽气派不同,少了诸多嫁妆的车阵显得有些颓丧。
策马走在最前头的费扬古不时地仰头望着蒙古人口中的那个长生天,如果它真的在他的头顶上,不知道会不会保佑端静以后的路平平顺顺,从此福泰安康?
站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海冬青似听到了他心底的秘密,旋上高空发出嘹亮的叫声。车队人马全都抬头观望它的英姿,唯有它的主人低垂着头,沉闷的叹息湮没在胸口。
保绶驾马追上费扬古,扯出他迷倒格格们的吊儿郎当笑容,他像这大漠的天空,明媚到透亮,“人都已经送走了,还想那么多干吗?”
费扬古仍是不说话,下巴贴到胸前,兀自想着心事。
保绶一个劲地开导他:“费扬古,我的爵爷,你年轻俊朗、位高权重,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非拘泥于这一个做什么?”
“你听我说才是。”保绶抓住费扬古的手臂,却被他一把甩开,“有马蹄嘶鸣的声音,快!众人听令,准备对敌。”
费扬古扬起手的瞬间,整个车队进入战备状态。保绶被这突来的阵仗吓到了,立刻拔出刀环顾四周。
马蹄声由远及近,不多久他们便看到草原的北边跑过来一群熙熙攘攘的人马。为首的汉子将一个姑娘勒在怀中,刀横在姑娘的脖子边,已经划出了一道血痕,很是刺目。
见到这些清兵,马上的汉子像是见到了救星,扑到为首的费扬古面前,手指依然勒住姑娘的颈项,不肯罢休。
费扬古转身收起弯刀,命令身后的清军:“一个不留。”
费扬古的近身清兵得令,拔刀奔上前去,那些历经战火的残兵游勇哪是训练有素的满清第一大军的对手,顷刻间那些刚刚逃过一劫的残部全部倒地,一个不留,只除了那个颈项上挂着血污的姑娘。
他一步一停终站在她的面前,俯视着坐在草地上,满眼惊慌恐惧的女子,他以深不可测的沉默望着她,深深地望着她。
费扬古沉默地点点头,她终于安全了,放松心情的她阖上了眼睛,费扬古敏捷的身手恰好接住她瘫软的身体。
她,落到了他的手中。
费扬古望着她安逸昏睡的脸庞,心中却在起着翻天覆地的动荡。
保绶绕过满地尸体跑过来,直问费扬古:“你干什么?这些是哪个部落的人?你怎么问也不问就把他们全都杀了?”
第一章奕者谋势(1)
醒来的她双手抱紧自己的脑袋,总想从那空空的脑壳里拽出些什么。可是,可是她什么也想不起来,只依稀记得最后抱紧她的那双手臂。
——直到他出现在她的面前。
就是他!
就是他!她记得他的眼睛,深若星空,沉如子夜。
“是你!是你救了我,对不对?”她一把抓紧他的手,心,一瞬间便安定了下来。
他任她抓住自己,平静地陈述道:“我是费扬古,你因为受伤昏迷了三天三夜。大夫说你之前伤了头部,可能会有些影响。”
“我不记得我是谁了。”她只记得昏迷前抱着自己的他。
他置身事外,平铺直叙地告诉她:“噶尔丹袭杀和硕特部鄂齐尔图汗部,部众大多被杀或被奴。你遇到我们的时候,正要被抓去献给噶尔丹。你的父亲是和硕特部鄂齐尔图汗的巴图努,很抱歉,他已经战死。”
他的一字一句平淡地好似在说不相干的旁人,也是,她于他本就是不相干的外人。
“清朝皇帝要打噶尔丹吗?”提起攻打他们共同的仇人,她简直眼冒亮光。
费扬古不妨同她直说了,“这几年皇上一直盯着准噶尔部,只苦于前些年三藩造反,后来又有台湾问题。虽然之前皇上御驾亲征,可因为噶尔丹常年征战大漠,难寻其主力,始终未能夺下战果。再等两年吧!等皇上全盘筹备待定,定能一举打败噶尔丹,替你、替大漠的众部落报仇。”
他说得激情沸腾,她听得心潮澎湃,当下便做了决定:“将军,我跟你回京城,我生长在这片草原,熟悉大漠地形。只是现在伤了脑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帮得上忙。”
“自然能。”费扬古一把捉住她的手,心中早已定下计策,“你长得颇似噶尔丹的女儿钟察海,若是你好好准备,有朝一日在大军攻打准噶尔部之前潜伏进去,定能帮我们确定噶尔丹的主力。”
她难以置信,“我?我可以装扮成噶尔丹的女儿?”
费扬古似已做好全盘打算,“噶尔丹的女儿在此次准噶尔部袭击和硕特部鄂齐尔图部时已遭杀害,可噶尔丹尚且不知。我可以立刻封锁消息,大漠之大,战况瞬息难测,我可以让噶尔丹以为他的女儿只是下落不明。
第2页
“你知道吗?我看到你第一眼简直惊呆了,你跟噶尔丹的女儿钟察海长得实在太像了。也难怪,噶尔丹的夫人阿努就是和硕特部鄂齐尔图部的人,你父亲又是和硕特部鄂齐尔图部汗的侄子,说起来你父亲跟噶尔丹的夫人还是堂兄妹,你和钟察海也算是亲戚,你们俩长得相像也是情有可原。
“再过两年,你的容貌必定会有所变化。两年未见女儿,若你突然站到噶尔丹面前,他心里自然也有疑问。可是亲生女儿失而复得,喜悦之情会冲淡他所有的疑惑,他定会欣然接受你。他会带你在身边,你就能将噶尔丹大军的主力位置清楚告诉我们。若我们能一举歼灭噶尔丹主力部队,准噶尔部将永难成大器。”
费扬古骨子里热血激荡,一副攻打噶尔丹的宏伟蓝图就彰显在他的眼前,只要他拔出腰间的弯月刀,大业将成。
轮到他作决定了,他却没有先前的气势如虹。怔怔地看着她,久久他才略点了点头,“你伤势未愈,好好休息吧!”
他旋身出了大帐,抬头便对上了保绶审视的目光。
“你这么肯定?”
“噶尔丹虽说夫人众多,可最宠爱的就是阿努夫人了,阿努只诞下钟察海这踊个孩子。那一年使臣进京觐见皇上,把她也带来了,据说是因为她想进京来玩玩。他派了上百名骁勇善战的巴图努保护这个女儿。当时的阵仗我至今记忆犹新,怎么可能忘记她的模样呢?”
“同样是女儿,虽说和硕端静公主比她的地位高多了,可待遇好像差太多了。”保绶将手边的枯草丢入树边,转瞬便再难发觉它从前的模样。
长途跋涉,终究还是回到了皇城脚下。
来不及欣赏京城与大漠的不同,现名钟察海的大漠姑娘便跟随费扬古住进了高门大府。
费扬古早早便遣人快马赶回府中,通知府中大管事备好上房,供钟察海长期居住。待钟察海进了府邸,一切已准备就绪。
簇新的锦绣华被,全套的红木四口大箱,鸡翅木雕的套床大榻,汉家女子常用的精致梳妆台,金黄的铜盆,雪白的瓷碗,红漆的食盒,里头还放着苏州点心师傅精心炮制的细致点心,手摸上去竟还是暖的。
费扬古悠悠地摇着头,环顾四周若有所思,“我将计划上呈了皇上,已经准了旨。你暂且留住在这里,待时机成熟便开始执行计划。你现在是皇上的客人,是我费扬古的座上宾,有什么需要的便同管事的说,不必客气。奴才们有什么不当的,你打得、骂得,不好的撵出去,不必知会我。”
他又同管事的道:“把伺候我的漠南调给钟察海小姐贴身侍候,有什么不妥的我只问你。”
费扬古自小在大宅院里长大,对这府里奴才们的本性再清楚不过,逐个瞧去哪个不是狗眼看人低的。他如此吩咐是给了这位没有根底的大漠女子莫大的尊贵,让那些狗眼的奴才不敢小觑了她。
一切吩咐停当,费扬古先行回了屋。那只与他形影不离的白嘴白爪海冬青早已蜷缩在自己的窝里,回家的感觉连它都欢喜得很。
一连数日,钟察海仍然对周遭的一切感到新奇,让她更为感兴趣的是费扬古其人。
他每日蒙着黑便上朝去了,待处理完政事归来已是傍晚。他换了便服便练起武来,一身刀法早已习练得炉火纯青,却仍是精益求精。掌了灯,他躲在书房里研习兵法,手捧一卷兵书能读到两更。
他太忙了,忙得没有时间见她,没有时间理会她的存在。她就好似一颗被摆在棋盘上的棋子,位置已定,只在等待最后的大势。
然她太孤单了,只盼一个温暖的眼神。
眼神倒是不缺,这府里上下偷偷斜眼瞧她的人多了去了,这不就有一个!
“看什么看?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从那两个眶眶里挖出来当弹子打了去。”
她气势汹汹地吼回去,被吼的那位贵主儿不怒反笑,“倒真是大漠女子,剽悍到骨子里了。就算穿上这身上好的锦绣旗袍,也不似格格,倒有点匪类的霸气。”保绶吊儿郎当眯着眼瞧她,全没个正经。
钟察海看看天色,“这会儿的工夫,你不是跟费扬古一样应该在朝上吗?为什么他每天忙忙碌碌,我却总见着你优哉游哉地在这府里瞎混?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说起这话,保绶可有气势了,“告诉你吧!我爹的亲娘是费扬古姐姐的姐姐,你说我是他什么人?”
钟察海根本搞不清楚这些乱七八糟的亲属关系,他这话更是把她说到云里雾里去了。保绶看她那翻起的白眼就知道她被这些乱糟糟的裙带关系给阵亡了,索性提起笔画关系图给她看。
瞧她那心虚的表情就知道,她压根是有听没有懂,保绶算是被她彻底打败了。
第一章奕者谋势(2)
钟察海举起双手试图挽救一点他的信心,“反正我明白了一点,费扬古的地位很尊贵就是了。”
“岂止是尊贵?”
说起这些,就连跟费扬古差不多年纪的保绶也不禁要为他感到骄傲,“费扬古十三岁就没了阿玛,所以他十三岁就袭了他阿玛的三等伯爵位,可谓少年尊贵。当时他姐姐,就是后来的孝献皇后圣眷正隆。不过他不像一般的皇亲国戚,甚至比那些八旗子弟还要努力,他的位子坐得实在。
“费扬古深得孝献皇后的教诲,自小便不敢有任何放纵自己的言行,而且孝献皇后亲自派了师傅教授费扬古学文习武,费扬古十五岁上便文韬武略,无一不通,按照老祖宗孝庄太皇太后的话,费扬古打小起的小模样就注定了他得为大清建功立业。
“后来孝献皇后薨,先帝爷驾崩,康熙爷继位。费扬古因有真才实学,一直被皇上委以重任。在平定三藩之乱时,十几岁的费扬古被派在安亲王帐下效力,不几年的工夫因战功卓著被授予领侍卫内大臣、议政大臣,现在更是成了我阿玛最得力的副将。
“我阿玛常常告诫我和大哥,说要是我们俩有费扬古的一半,他现在就可以闭眼了。幸亏我们兄弟两个加起来也没有费扬古那么有出息,要不然我阿玛就短命喽!”
“费扬古真的这么厉害啊?”光是用耳朵听的,钟察海就两眼放光,捉着保绶的手臂一个劲地嚷嚷着,“他还有哪些丰功伟绩,告诉我,快告诉我!”
“你别捉着我啊,快点放开!放开!这叫人看见了叫什么话?我还没娶媳妇呢!”
“咳!”
他轻咳了声,保绶立时站住了,倒是钟察海半边身子还倚在保绶身上,笑嘻嘻的脸庞却冲他扬了起来,“啊,你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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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扬古略点了点头,便将眼神调转至保绶脸上,“下一局吧!”
“我投降,我认错,你想说什么还是直接说吧!”这样悬乎的感觉更让他有抽搐的冲动。
“你也知道你错了吗?”费扬古并不看着他,着手于云子。
最受不了他这副自行招供、决不逼问的架势,每次看到他这副继父面孔,保绶都庆幸他阿玛的仁慈。要是费扬古做了他老子,他肯定费扬古这家伙注定了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费扬古执子而行,对保绶所握之地并未步步紧逼,“若我记得不错,这主意当初还是由你先提出来的。”
费扬古“扑哧”笑出声来,“听你的形容,我倒觉得你已经有了娶妻的不二人选。”
如这局棋。
费扬古慢慢悠悠便侵占了保绶的大势,不用看,保绶已是兵败如山倒。
“哈,又输了,不玩了。”保绶推了子,不同他玩了。
可费扬古却还有话要同他说,“别对钟察海动了真情,以免坏了皇上的大业。”
这点保绶倒不担心,“反正钟察海感兴趣的人不是我,我才不会傻得自动送上门呢!倒是某人,小心为妙!”
这个某人难道一点都没瞧出来吗?自打钟察海在大帐醒来以后,看救命恩人都是那样那样的眼神。
保绶凑上前去,盯死费扬古的眼睛,“嘿,你猜,日后你会不会为你今天的决定后悔?”
费扬古一粒粒拾回棋盘上被保绶推得乱七八糟的云子,白便是白,黑便是黑,它们决不能待错了自己的地盘。
“保绶,你总是输给我,知道为什么吗?”他毫不吝啬地过两招给他,“擅弈者,谋势不谋子,谋子必败。”
保绶礼尚往来,还他一句:“钟察海只是你的棋子吗?若有一日,她成为你的大势,你又当牺牲哪颗棋子?”
到底是没有答案的。
董鄂爵府上晚饭的时候到了,照例是各自在各自的房里用饭。被派去服侍钟察海的漠南摆好了饭菜,这才端了漱口茶请主子用饭。
对着一桌子琳琅满目的菜肴,钟察海却提不起胃口。她好想吃烤羊腿,可爵爷府里烤出来的羊腿子太嫩了些,怎么弄都不是她记忆里那个味道。
约莫是长于大漠的关系,京城的物产虽丰富,可到底不是她的家乡。
见钟察海住了筷子,漠南赶紧捧上一碗好东西,“主子,您尝尝这个吧!这可是皇上亲赐的好东西呢!”
白粥上点缀着红的绿的黄的,看上去颇不起眼,可既然说是皇上亲赐的,那定是有其过人之处。钟察海拿起勺子呷了一口,滋味果真不同凡响。
“嗯,清香爽口、味道浓郁,果然是好东西。一碗普普通通的粥竟能煮出这样的滋味,真不愧是九五之尊才能享用的。”钟察海一口等不得一口大吃起来。
漠南在一旁伺候着,嘴也没停住,“这可不是一般的粥,据说是苏南每年开春第一拨的小菜、养在东海最深底的鱼珍、深山摸出来的野味,还有其他种种叫不出名的稀罕玩意,把这么多的好滋味分不同时令晒干、炖好、酿熟喽,待到煮粥的时候,用东北新晾的珍珠米配上浸过龙井茶的山泉水,再加上先前便准备成的那些个玩意连煲上十二个时辰方成的。”
“这么复杂?”
听漠南说得头头是道,虽然生在大漠的钟察海对她说的种种都不知所谓,可也知道这一小碗粥有多么珍贵。
“这么宝贝的粥,皇上得煮多少才能赐给那么多大臣和他们的家人啊?”
“多少?”她这话说的,漠南听着,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就算是皇上,一天也只得这么一小碗。宫中每天倒是都煮一小盅,一碗是必定送给太皇太后的,这一碗还是皇上吃着甚好,叫宫里的太监赶着送过来的。爵爷从前吃过很是喜欢,听大管事的回报说主子你这两日不太开胃,今儿见太监送了这东西过来,立刻叫厨房温着留给你用晚饭。”
听她这么一说,钟察海更惊愕了,“这么说,不是府里每位主子都能用上?”
抓着漠南的手,钟察海的个性向来是有疑惑便要问个清楚明白,“漠南,费扬古他有没有心上人?”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钟察海就搞不懂,这些京城里的小丫头怎么动不动就气血上脸,不怕流鼻血的吗?先不管了,她只想知道,“费扬古到底有没有定亲?”没瞧见爵爷府有当家主母,他应该没娶妻才是,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中意的女子。
和硕端静公主都已经下嫁喀喇沁部郡王札什之子噶尔臧,爵爷应该算没有中意的人才对吧!
“这就好办了。”钟察海立时有了主意,“漠南,帮我拿那套紫色的衣衫,记得拿束腰。这身旗袍不适合练武啦!”
“主子,您要练武?”
“错,我要找人教我武功!”
漠南暗自嘀咕,不会正好是她心里想的那个人吧?
第二章亲征噶尔丹(1)
月已当空,费扬古手中的弯刀仍不停歇。他一遍遍练着刀法,只图有朝一日能一展所长,报效皇上,以慰姐姐孝献皇后在天之灵。
刀锋凌厉间忽听身后传来琐碎的脚步声,费扬古刀势逆转,朝来者呼啸而去。
“是你?”见是钟察海,他利落地收起弯刀,却不忘叮嘱,“漠南没告诉你吗?我练武的时候,除了皇上派来的人,其余任何人不得靠近。”
“漠南有说,漠南还说不仅是爵爷练武的时候,还有看书的时候,拟折子的时候,研习兵法的时候,练字的时候,与人谈事的时候,等等等等乱七八糟的时候都不准人靠近。”
他有这么多规矩吗?连他自己听得都乱,只好回她一句:“那你还仓促跑过来?”
第4页
“还有,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的话被她堵在嘴边,他不知道大漠来的女子竟爽朗到这种地步,随随便便就问男人怎么对自己这么好。
他倒也准备好了合适的措辞,“你是皇上的上宾,如今又独自住在京城里,我自然要对你照顾有嘉。”
“只是这个原因?”她不肯放弃,“若是因为皇帝,你大可以将我安置妥当便罢了,又怎么会将皇上赏赐的独一份的东西送给我呢?又为什么要关心我住得舒不舒服,吃得惯不惯,甚至过得开不开心呢?”
然这些,他终是不能同她说的。
他唯有默默地提起弯刀,继续习武。
她却仍不肯作罢,站在他的身后,她将痴缠二字发挥得淋漓尽致,“教我刀法好不好?有朝一日我定要手刃杀父仇人。”
“你是在为我担心?担心我双手染血,此生再不同从前?”钟察海轻笑出声,为了他对她的那份担忧,“我不会成为杀手的,我更不会随意杀人。我要杀的那个人是我的杀父仇人,我要做的是为我整个和硕特部鄂齐尔图部复仇。就算要我在噶尔丹身上捅一千一万刀,我也绝不会手软,更不会后悔。”她在说出这话之前便已打定了主意,“明天午后我会在这里等,若你肯教我,就请你那时站在这里。”
丢下话她转身便走,害怕听到他的任何拒绝。
聪明吧?
定不定真的轮不到她说话。
费扬古打定主意今儿午后就是不练刀法,改在书房里闲闲地看书品茶,事态完全出乎钟察海意料。
就这样熬过一夜,天未明,费扬古照例是要换上朝服上早朝的。出了堂屋,迎头便看见黑蒙蒙的院子里杵着个身影。
想跟他比坚忍?
她找错敌手了。
没有任何人比自小深得后宫种种的他更具坚忍的品性。
费扬古钻进轿子,指使小厮起轿,他是眼不见为净。
他以为自己很快会因繁杂的政务忘记站在院中一夜未归的倔强女子,就好似他以为站了一夜的大漠女子会认输放弃。
到底只是他以为。
下了朝,他丢下政事不理,放下轿子不坐,抓了匹马便匆匆跑回爵爷府,他希望站在院央的那个人已经服输。
可是,可是心底又有一点点的期望,期望能看到比他更顽固的坚忍。
结局是,他如愿以偿。
钟察海直挺挺地站在院中,如一棵不老青松,任旁边的漠南和大管事如何劝解,她也不肯回房歇息。
直到他的出现。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她的嘴角挂着深刻的胜利之笑,脸上却是驱不散的疲惫。
如果她以为这样做就会逼他就范,她就大错特错了。费扬古不动声色地盯着她,丢下的却是不冷不热的回答:“我不会教任何人刀法,不过也不会让你独霸着这么大的习武之地。你若是想学,就在一旁偷师吧!”
“好啊!”钟察海对自己的领悟力有绝对的信心,她那天偷瞟他的那几招已经烂熟于胸了,随便使使就有五成的功力。
费扬古见她仍站着不动不挪,不知道她又想耍什么把戏,“既然我们之间已经达成协议,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我又没罚你站。”
“不是啊!”她心虚地笑着,张了张口到底没发出声音来。
难得看到钟察海也会露出那种虚虚的笑容,费扬古双臂环抱,气定神闲地瞅着她,只待下文。
她抱歉的表情换来费扬古朗声大笑,“我以为大漠女子什么都应付得了,不需要任何帮助呢!”
他这是在取笑她吗?钟察海鼓起腮帮子,努力想迈开腿往房里去。可稍一挪动,整条腿就好似不是自己的,竟有千斤来重。再瞧瞧周遭,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看着,这回她真是糗大了。
怎么办?难道要她爬回房去?
应该不觉得吧,他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呢!
钟察海终于明白京城的女子为什么那么容易羞羞脸了,原来是她们中意的男人总爱制造意外的温暖啊!
两年后的一夜,康熙爷亲临董鄂爵爷府。
康熙爷先是在费扬古的陪同下在院子里逛了一番,这才不紧不慢地进了厅堂,“你这宅院也住了好些年了吧?朕记得小时候还跟随孝献皇后来这里玩过,你阿玛时有个老厨子做了一手地道的江南小菜,那味道才是真绝呢!朕在宫里这些年,南边的供奉倒是不少,可再吃不出那个味来。”
费扬古知道皇上是在念旧,便道:“那老厨子确是不在了,不过他孙子还留在臣府里。主子要是不嫌弃,臣叫他弄了些小菜来,请主子尝尝还是不是那个味道。”
康熙爷摇了摇头,断然拒绝了他的好意:“虽说是祖孙,可到底不是同一个人,手艺自然也不相同。不试了,破坏了朕的记忆反倒是不妙了。”
“是这么个理儿。”
费扬古请皇上上座,自己立于一旁。康熙爷见了,命随侍的公公取了凳子来请他坐下。这边厢刚定,那边厢府里的奴婢奉了茶上来。费扬古一眼望过去,瞬间便呆了。
那奉茶上来的不是一般的奴婢,而是钟察海。
他不住地冲她使眼色,要她快点退下,莫要乱了规矩。钟察海完全不理会他的意思,直愣愣地捧着茶便上来了。
照规矩,皇上近身的公公是要接过茶,再转递给皇上的。钟察海再次让众人张大嘴巴,在离皇上还有十步远的地方,她便捧着茶开了口:“您就是康熙皇帝陛下啊!”
“放肆!”不等皇上身边的公公发话,费扬古已是按捺不住,急着想将她揪出去。
“也算是吧!”她住在这府里,算不算是这府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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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亲征噶尔丹(2)
康熙爷扬着笑望着眼前这个神采奕奕的女孩子,看到她好像就看到了生机,让人无法不动容。
“钟察海,你知道你将要帮朕,帮大清,帮大漠子民完成怎样的使命吗?”
她郑重以答:“我知道。”
皇上为什么要同她说这些,她只知道她要为自己的阿爸,为自己的部落复仇,至于其他的,她需要知道吗?
“皇帝陛下,待杀了噶尔丹以后,若我还能活着回来,您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这是还没建功就开始请赏了?这可是主子跟前的大忌!
费扬古忙呵斥她:“不得无礼。”转而他就向皇上请罪,“她来自大漠,不懂朝廷规矩,还请皇上莫要见怪。”
“要是杀了噶尔丹以后我能活着回来,就请皇上您为我和费扬古主婚。”
她的大言不惭让在场众人齐齐掉了下巴,这当中就有她口中的新郎官。两年来他们朝夕相处,可费扬古从不知道钟察海竟存着这份心。
就在大伙儿尚未缓过神来的当口,康熙爷再次给众人惊人的一击,“好,朕答应你,等消灭了噶尔丹,平定了整个大漠,朕就为你和费扬古主持大婚。”
“谢皇上。”
禀退左右,当厅堂中只剩下康熙爷同费扬古相对的时候,他再也按捺不住。
康熙爷心下却早有打算,“待平定了噶尔丹,朕会亲封她为郡主。跟你也算门第相当,很是匹配。再者,朕欠你一个福晋,朕一直不敢忘记。”
康熙爷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可成大业者早已学会适当的遗忘,他只问他:“费扬古,你还记得朕决意将端静下嫁给喀喇沁部郡王札什之子噶尔臧时,和你下的那局棋吗?”
“臣记得皇上对臣的教诲。”
擅弈者,谋势不谋子。
于是,对这场金口玉言定下的婚约,费扬古再无二话。
只怕有朝一日,提出异议的人会是今日亲自请婚的她。
不再絮叨,康熙爷直奔正题,“两年了,朕给了你,也给了自己两年的时间。这两年,你把她训练得如何?”
费扬古实话实说:“她很有学武的天分,刀法招式只要看过一遍便都会了。在大漠战火连天的地境儿,保护自己绝对不成问题。紧要关头,若要她去暗杀噶尔丹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这么说,我终于可以为我阿爸,还有我的部族复仇喽?”
钟察海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费扬古默默地点点头,只是不开口。
她转过身一把搂住他的颈项,感觉天地都在旋转。血气上涌,费扬古作势抱住了她,却是心绪难测。
只此一次,他告诉自己,只此一次!
大军安营扎寨,待一切安定下来,身为副将的保绶亲传康熙皇帝陛下的密旨:“费扬古,皇上命令我们开始执行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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