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網PWA視頻評論

絕艷天下之農門棄婦.txt

2023年10月16日

  1/114  下一頁 txt下載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文案
一贫如洗时寒窗苦读,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只可惜,新娘不是她这个小农妇!
一纸休书快马加鞭,几年辛苦喂了白眼狼!
种田、织布、绣花、喂牲畜,洗衣、做饭、伺候公婆、教养孩子。
气血郁结,一朝睁眼,潋滟芳华。
生不出儿子就来抢我的?
这一次,她只为自己发光发热,她要把最好的捧到儿子面前!
掂掂勺子,开开布庄。
只不过想让日子好过点,艾玛,一不小心,却名动天下,最后万人景仰。
还有,这个一脸猥琐笑容的妖孽男人是怎么回事,竟然敢觊觎她这个小娘子?
------
啪!一锭银子丢过去,砸落他半边牙齿。
“老娘就是后悔当初如花年华全泡在农粪里了,还敢跟我谈当年,我和你有个毛线的当年!”秦羽瑶用缠枝金钗拨了拨碎发。
“爹爹?”边上的小不点跑出来,一脸臭屁道,“你哪一点像我爹爹?就你那副尊容怎么可能会有本少爷这么帅气的儿子!”
------
“我不做妾,皇帝的妾也不行!”秦羽瑶昂首擦过。
白衣王爷噙着清浅笑容,薄唇轻启,丝滑的声音流淌而出:“瑶儿,坐到我身边来。”
在一干羡慕嫉妒的目光中,秦羽瑶大步上前,在男人颊上一吻:“这是我的,你们都离远点!”
本书标签:种田 爽文 女强 宠文 宝宝
书名:绝艳天下之农门弃妇
作者:子时无风
☆、第一章 欺侮
蜿蜒青翠的天珠山,绵延数十里,围绕在雍京城北面,形成一道天然的防御屏障。一百多年前,大顺朝的开国皇帝定都雍京城,从此后代子孙再不必担忧腹背受敌。
天珠山下,坐落着一个个村落。其中,有一个村落的村前流淌一条清澈小河,名秀水河,便以秀水村自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秀水村前有水后有山,地理位置优越,历代居民从未因生存而愁苦。
就在秀水村一座座整齐的青砖瓦房外围,一间破旧的缺角少砾的仿佛废弃了不知多少年的破屋,孤零零地坐落在村尾。
“不要!放开我的宝儿!你们不能抢走我的宝儿!”妇人嘶哑而凄厉的声音,惊飞了院里桃树苗上的麻雀,展开翅膀扑棱棱地飞走了。
“此子乃是我们顾大人的血脉,秦氏,你快快放手,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破屋门前,突兀地立着四名身穿干净整洁棉布衣裳,面容白净的中年男子,腰板笔直,一丝农人的沧桑都不见。四人呈弧线站立,围住秦氏与她身边的幼童:“听到没有?快快放手!”
不善的语气吓到秦氏身边的幼童,小脸上布满惊惧,扭头埋到秦氏怀里哭起来:“我不要离开娘亲!坏人!娘亲,家里有坏人!呜哇!”
秦氏生着一张秀致的面孔,即便被长年累月的艰苦生活磋磨,仍旧不掩精致的五官。此时,秦氏搂紧了怀中的孩子,恨声说道:“甚么顾大人的血脉?他早已不认我们母子,又来抢我的宝儿做什么?”
面对秦氏的气苦,为首的男子没有丝毫怜惜,不耐烦地皱起眉头,走上前去捉她怀里的幼童:“你休得胡说八道!此童正是我们顾大人之子,顾大人命我等带其回京。”说罢,放缓声音,温和地对秦氏怀中的幼童道:“公子,跟我们回京吧?京中有高头大马,有宽敞精致的院落,有两人多高的石狮子,有数不清的好吃的好玩的,还有你的父亲,当今文华殿大学士,太子身边第一人!”
宝儿不由止了哭声,从秦氏怀里探出头来,望着循循善诱的男人,咬着手指头好奇地问道:“太子是什么?好吃吗?”
这是一张俊秀之极的小脸,虽然年幼,仍然看得出天资非凡。四名男子不由莞尔,不愧是大人的儿子,日后定然前途无限。为首之人温声说道:“太子不能吃,但是太子可以弄来全天下所有的好吃的,只要小公子想吃,太子都能弄到。”
低头看着儿子懵懂的小脸,秦氏心中酸涩,搂住他道:“宝儿等一下,娘一会儿给你做饭吃。”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压下心中气苦,狠声说道:“想要抢走宝儿,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不知好歹!”男人一下子冷下脸,伸手去捉宝儿的后襟。顾大人发话,务必带小公子回京。至于这位愚钝农妇,却是不曾嘱托过什么,想来顾大人早已预见这般场景。男人一手入怀,掏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丢在地上:“这是你照顾小公子多年的酬劳!”
约有十两重的银子砸在秦氏脚下,反射出的银色光芒。一如当年,从马背上飘落下来的那纸休书,也是这般刺目。一片痴心付错人,两行清泪不知何时流淌下来,秦氏凄然说道:“我照顾我儿子,不必他给我银子!”
只见她抱紧宝儿不放,男人失去最后的耐心,转头朝后面使了个眼色。后面三人一齐走上来,粗鲁地分开秦氏和宝儿。骤然离开温软的怀抱,宝儿心中不安,抬头看见娘亲哭得凄厉,也不禁挣扎起来:“娘亲!放开娘亲!”
为母则刚,为母则强,饶是秦氏身体瘦弱,此时也给她生出急智,抬脚一踢,正中抓着她的男人的胯下。只听“嗷”的一声,男人痛苦地蹲下去。另外两名男子见状,不由脸孔狰狞,反手抽了秦氏一个嘴巴子:“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竟敢伤我们弟兄!你好大的胆子!”飞起一脚,踹在秦氏肚腹,将秦氏踹得飞了出去。秦氏身后便是破屋,这一下撞到墙壁上竟未收住,直直将墙壁撞出一个洞来!半截身子倒在墙壁那头,半截身子软趴趴地垂在墙外,没有了动静。
“呸,贱人!”踹她的男子呸了一声,得意洋洋地道:“搞定,我们走!”
一名男子略为胆小,支支吾吾地说:“她,她该不会死了罢?”
这时,抓着宝儿的男子脸色一变,却是愣神之际被宝儿一口咬在手背上。吃痛之余,不由得松开了手,任由宝儿挣脱开来,往秦氏的方向跑去。狠狠瞪了满脸得意洋洋的同伴一眼,跟在宝儿身后朝屋里走过去。
☆、第二章 穿越
“娘亲!娘亲!”宝儿迈着小小的步子,朝屋里面跑进去。只见秦氏倒在地上,脑袋下面渗出一小滩刺目的血迹,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不由吓得大哭起来:“娘亲?娘亲你醒一醒?呜呜,娘亲不要不理宝儿,宝儿不饿,宝儿不想吃饭了。呜呜,娘亲,你醒一醒?”
一声声稚嫩的哭声断断续续地飘入耳朵,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娘亲,你醒一醒。”
娘亲?是在叫谁?意识慢慢聚集,秦羽瑶缓缓睁开眼睛。头顶上方有一张稚嫩的面孔,俊秀之极,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眶里落下来,哭得十分伤心:“娘亲,你醒一醒,你不要不理宝儿。”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孩子叫她娘亲?秦羽瑶被这一声声娘亲哭得心烦,不由得皱起眉头,抬手想叫他别哭,蓦地脑后传来一阵钝痛。是了,她明明已经死了,被顾子清杀了。不对,如果她真的死了,这真切切的痛感是怎么回事?
秦羽瑶打起精神坐起来,遥望四周,这是一间破旧的老屋,墙皮剥落得七七八八,大多数砖头已经坑坑洼洼。墙边放着一张小床,青色被褥不知洗了多少回,已经接近白色。另一边砌着锅灶,灶边是一只老木桩做的小凳。缺口的碗,裂纹的缸,简陋却齐全的配置,昭示着这是一个穷到极致的家。
“嘿,命大得很吗?”上方落下一片阴影,秦羽瑶抬头瞧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不远处,幸灾乐祸又厌恶地说道。正是之前踹了秦氏一脚,被狠狠瞪了一眼的男人。
“坏人!”宝儿仰起泪水涟涟的小脸,愤怒地举起小拳头朝他打过去,“欺负娘亲,你是坏人!”
当“野种”两个字出现在脑海中,蓦地脸色一沉。竟有如此冷酷薄情的父亲,将俊秀可爱的儿子贬做野种?秦羽瑶的视线从宝儿身上移开,投向挤在门口的四个男人。一个个面孔白净,衣衫整洁,放在秀水村是地主老爷的模样。可是秦羽瑶是什么人?一眼便瞧了出来,这几位“大爷”,不过是顾青臣的家丁!说得难听点,走狗而已!
只见秦羽瑶一句话也不说,木愣愣地看过来,为首的男人以为她撞坏脑袋,皱起眉头:“早同你说过,不要任意妄为,你偏不知好歹!小公子我带走了,你今后好自为之!”说罢,走上前来,伸手捉向宝儿的手臂。还没触到,蓦地手腕一麻,不由愕然抬头,看向尚未收回手的秦羽瑶。
在大顺朝,私闯民宅重则判刑五个大板,寻常人挨了这五个板子,少则两三日,多则四五日下不了床。至于诱拐孩童,如若落实罪责,是要挨板子并坐牢的。
为首的男人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刚才凄切无助的妇人,为何忽然变得冷静沉着起来?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他,竟仿佛被顾大人看着一般。甩去心头那股莫名其妙的惧意,说道:“秦氏,休要胡言乱语!小公子乃是我家大人和夫人所生之子,我们还没有告你偷窃官员之子,你竟要先告我们?”
“孩子是谁的,凭你空口白牙,说了不算。”秦羽瑶伸手一指,点在男人伸来捉宝儿的手臂上,男人顿如触电一般飞快收回手,秦羽瑶冷冷说道:“当年顾青臣一纸休书,已然亲口否认宝儿的身世。如今却又反悔了?莫不是亏心事做多了,生不出孩子来了罢?”
男人脸色一变,就要发怒,忽然望进一双幽黑的眸子里。只见对面妇人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眸光冷似寒潭,仿佛连血液也能冻结住。方才一指点在手腕,还可以说是巧合。可是刚刚她迅疾又利落的一指点在他肘下麻穴,又该如何解释?
“三哥,跟她胡搅蛮缠什么?我们遵了大人的令,只需要带小公子回京便可。”一个恶狠狠的声音说道,正是方才被踹在胯下,痛到现在还没减轻的男人。
☆、第三章 挥棒打狗
“就是,同这无知妇人多说什么?”另一人昂着头,傲慢地道:“我们快快接了小公子,日落之前回京,大人有赏呢!”
秦羽瑶目光一冷,扫向顾青臣派来的四位家丁。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是不知马王爷有几只眼!当下,把宝儿往身后一送,飞起一脚踢在为首男人的喉结上。男人不防,被踢了个正着,登时捂住喉咙,满脸痛苦地佝偻下腰。
在他身后,一人见状,下意识地护住脖子。秦羽瑶唇边泛起冷笑,弯腰侧身骤然发力,曲肘击向他的肚子。那人不防此招,挨得一击,痛苦地弯腰下去。秦羽瑶竖掌成刀,就势砍在他的颈后,待得对方倒地,抬眸看向余下两人。
余下两人见状,惊异地睁大眼睛,对视一眼,扭头朝院外跑去。秦羽瑶抬脚追出去,来到门口,弯腰捡起半块砖头,对准一人后脑砸去。那人闻得脑后呼呼风声,连忙蹲下避过。砖头擦着他的头顶飞过,哐当落在院子里,砸起一片尘土。刚松了口气,下一刻便被一个板砖拍在头顶,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秦羽瑶握着转头,正要追上去,忽然听到宝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娘亲,你在流血!”回头一看,只见宝儿从屋里跑出来,小脸上的表情又惊又怕,指着秦羽瑶的脑袋,泪眼朦胧地道。
秦羽瑶伸手一摸,果然黏糊糊一片,放到眼下一看,目光顿时变得森然。真是好一群走狗,如此欺负一个弱女子,若非她附身上来,岂不是被欺负至死?不远处,男人看见秦羽瑶抬脚,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头也不回地朝远处跑去。秦羽瑶原本欲追,不料忽然一阵头晕,不得不站定脚步,扶住额头。
“娘亲?你怎么了?你很难受吗?娘亲,你坐下歇息一会儿吧?”宝儿攥住秦羽瑶的衣角,雾蒙蒙的大眼睛里满是害怕。娘亲刚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模样好吓人:“娘亲,宝儿一定乖乖的,宝儿不惹娘亲生气,娘亲不要不理宝儿。”
宝儿仰起稚嫩的小脸,一双柔软纯真的大眼睛,里面是满满的担忧。被这样一双眸子望着,秦羽瑶不由心头一软,不明不白被同行杀死的郁气散去一些,抬手摸了摸宝儿的脑袋:“乖。”
就在这时,屋中踉踉跄跄走出两人,望见院中横倒的同伴,不禁浑身一颤:“你,你杀了他?”
“现在没有。”秦羽瑶抬起头望过去,冷冷说道:“不过,不代表待会儿不会。”
秦羽瑶如何看不出他们的犹豫?唇边轻勾,走到院子一角,劈手拿起一根木棍。对方见状,不由哆嗦一下,相视一眼,恶狠狠地走过来:“秦氏,交出小公子!”
眼见两人凶神恶煞地走近,宝儿吓得叫了一声,情不自禁地躲到秦羽瑶身后。然而下一刻,却松开秦羽瑶的衣角,鼓起胸膛站在秦羽瑶身前,张开双手颤着声音道:“不许欺负娘亲!”
秦羽瑶眸光微软,轻轻把宝儿拨到身后,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抬脚踢向一人。秦羽瑶是谁?曾经组织里的佼佼者!赤手空拳只身面对二十多人,照样脱身!如今不过是四个走狗而已,哪怕换了副身躯,秦羽瑶照样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你,你等着!”片刻之后,男人充满惊惧的声音哆哆嗦嗦地道。这一次,秦羽瑶没有手软,分别卸了他们一条胳膊。之所以只卸一条,是因为他们还得留着一只手,拖走方才被板砖拍晕的同伴。
“哼,没用的东西!”冷冷的声音,仿佛毒蛇一般钻入两人的耳朵。一人眼中露出耻辱之色,想要折回来,被另一人低声喝住。阴沉沉地盯了秦羽瑶一眼,拖着昏迷不醒的同伴离去了。
秦羽瑶收回视线,落在一片狼藉的院子里。屋子墙壁被撞出一个大洞,已然不能住人。若要修葺,还得花费银钱才成。想到这里,眉梢微挑,顾青臣派来的几只走狗,曾把一锭银子丢在地上,作为宝儿的抚养赔偿费。被她打跑之后,并未收回,此时正好拿来使用。
☆、第四章 丢银
记忆中,那是很大一块银锭,少说也有十两,足够寻常四口人家好吃好喝一年!这样大的一块银锭,不可能看不到!
银子,不见了!
秦羽瑶缓缓皱起眉头,方才并未瞧见有人靠近,莫非在她穿越来的那一刻,有人悄悄捡了便宜不成?毕竟只有那个时候,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宝儿蹲在她旁边,顾青臣派来的四只走狗则在屋子里与她对峙。
这座破旧的院子位于秀水村外围,只有一条羊肠小路可以到达,绝不会是陌生路人寻来,多半是秀水村的村民听着动静摸了过来。时间过去不久,应当还能追上。思及此处,秦羽瑶抬起脚步,就要追出去。突然,脑袋传来一阵晕眩,不由得顿住脚步,扶着脑袋闭眼晃了晃。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眼看秦羽瑶闭目摇首,宝儿吓得小脸都白了:“娘亲,你站着别动。”听到小小的脚步声,秦羽瑶睁开眸子,只见宝儿迈着小短腿往屋里跑去。未几,抱着一截木桩走出来,吃力地来到秦羽瑶身边,摇着秦羽瑶的手臂说道:“娘亲,娘亲坐下歇一歇。”
秦羽瑶低头看着宝儿,有些脏兮兮的小脸上面,黑黑的大眼睛里装满惊恐,心中不知怎的一软:“我没事。”相较于前世,这副身体确实柔弱了些。秦羽瑶拂衣坐在木桩上,望着破败的小院,有些怔忪起来。秦氏死了,还有宝儿为她难过。可是自己死了,又有谁会伤心?记忆的最后一幕,是顾子清怜悯的眼神。
望着怔怔发呆的秦羽瑶,宝儿有些局促地捏着手指,小脸上满是担忧:“娘亲,你不开心了?是不是宝儿不乖?”
软软的声音唤得秦羽瑶回神,摸了摸宝儿的小脑袋:“没有。宝儿很乖。”
他还不知道,他真正的娘亲已经去了,被顾青臣的走狗害死了。顾青臣,秦羽瑶眸光冰寒,好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娶了秀水村最漂亮的姑娘,吃干抹净后,带着人家辛辛苦苦攒的银钱进京考试,待得金榜题名,却送来一纸休书!这却罢了,竟污人清白,又指亲子为野种!但凡他有一丝人性,便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莫非全天下姓顾的都叫她碰见了?想到此处,一股恨意从心底深处涌上来,秦羽瑶分不清是秦氏的,还是她自己的。你且放心,总有一日,我为你讨个公道!摸着宝儿的脑袋,秦羽瑶在心中立誓。
忽然间,心头涌上一股酸楚悲痛,异常复杂的感情。秦羽瑶顿时明了,这是秦氏未散的执念。身为一个母亲,临死前最牵挂的是什么?想到这里,秦羽瑶在心中默默地道:“我会代你,照顾宝儿。”
那股执念依然不散,竟仿佛更加深刻起来。秦羽瑶转念思索,对其说道:“尽我所能,必不让宝儿落入顾狗之手!”念头方落,那股感情缓缓凝成一股纯粹的感激,而后悄悄散去,徒留一股淡淡的酸楚。秦羽瑶心中默然,莫说这个封建世道,秦氏只是一个弱女子,便是自己前生风行雷厉,不也折在别人手里?秦氏至少知道自己如何死的,秦羽瑶直到现在也不明白死在谁的手中。
“呀!这是怎生了?”忽的,一个妇人焦急的声音从院外传来,秦羽瑶抬头一看,一位穿着粗布衣裳的女子急急跑进来,因为跑得太急,被木簪挽起的发髻松松欲散:“妹子,你头上怎么这么多血?啊?屋子怎么弄出来这么大的洞?天啦,那帮天杀的!”
李氏从田里回来时,在村头听到许多人在闲话,大意是几名城里来的男子往秦羽瑶家里去了,看着穿衣打扮像是官宦人家的下人。后来被证实,确实是当年新科状元顾青臣派来的人,要接宝儿回去。
“他不是不认宝儿吗?”李氏问道。
一个大婶回答说:“谁知道呢?那几个男人跟秦氏抢夺呢,我们不过站在院外看热闹,也给轰了出来。”
李氏一听不好,扔下锄头就朝秦羽瑶家里跑来。
因为常年劳作,李氏的脸庞被风吹日晒得黝黑粗糙,乍一看去,并不像二十几岁,倒像是三十多岁一般。秦羽瑶调动记忆,辨认出眼前这名妇人,正是秦氏的堂嫂,平日对她们颇多照顾的李氏:“嫂子。”
“快别起来,快坐下!唉,那帮天杀的,竟然打女人,咒他们不得好死!妹子,你头晕不?难受的话告诉嫂子?唉,不行,你坐着别动,我得去给你请郎中!”李氏拍了下大腿,风风火火地转身就往外跑。
秦羽瑶拉住她的手臂:“嫂子,莫去。”
李氏一急,不由甩她的手,蓦地想起她有伤在身,连忙停下动作:“妹子,莫要逞能!快快松手,我这便去村头白大爷家里,一会儿就回来!”
“我没大碍,嫂子莫急。”秦羽瑶清冷的声音泠泠响起,仿佛一盆清水,朝火急火燎的李氏当头浇下。李氏扭转过身,有些诧异地看着秦羽瑶。
李氏嫁进秀水村十几年,那会儿秦羽瑶才四五岁的模样,乖巧柔顺,十分惹人疼爱。算起来,李氏也是看着秦羽瑶长大的,竟从未像现在这般,觉得她的声音好听得不像话!看着沉静稳着的秦羽瑶,竟仿佛一瞬间,不认得了一般。
☆、第五章 银子的下落
“妹子,你莫不是被打傻了吧?”李氏看着秦羽瑶眼底的清冷,只觉得夏日的酷暑也消减三分,说不出的怪异。
“我问嫂子一件事。”秦羽瑶抬起头,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看向李氏:“不知嫂子来之前,可曾看到有人从小路上经过?”
李氏回想一番,说道:“这会子快晌午了,大家伙儿都从田里回来,正往家里赶呢。我一路上行来,倒是碰见不少人。你问这个干什么?”
“嫂子有没有碰见行为奇怪的人?”秦羽瑶语气淡淡,语气倒听不出丝毫着急。
李氏便没当回事,偏头想了想,忽然一拍手掌道:“你这么问,我倒是想起来,你那弟媳妇王氏从我身边擦过去时,缩着膀子抖了一下,生怕我沾着她似的。”说到这里,李氏有些不屑地道:“当谁愿意沾着她?好吃懒做的东西,我还怕被她染上懒病呢。成天四处游荡,一点子农活也不做,天天做梦天上掉银子呢,啐!”
听到这里,秦羽瑶心中已经明白几分,但是为了进一步确认,仍然问道:“嫂子,王氏脸上是不是十分高兴的样子?就跟捡了大便宜似的?”
“可不是?眉开眼笑的,那美滋滋的模样,不知道的以为她捡了十两银子呢!”李氏没好气地道。
听到这里,秦羽瑶笑了一下:“嫂子这下说中了,她可不捡了十两银子呢?”
“啥?”李氏瞪大眼睛,“她捡了十两银子?咋捡的?她咋那样好命呢?成天不干活瞎溜达,竟真的给她捡着银子了?”
秦羽瑶敛起笑容,神情有些冷峻:“顾青臣派人来夺宝儿,我不愿,便跟他们争执起来。他们拿银子搪塞我,说是当做这些年养育宝儿的赔偿。我一心跟他们干仗,便没有留神,等把他们赶跑时,银子便不见了!”
李氏一听,顿时火了:“这不要脸的小娼妇!我当她美什么呢,原来偷了妹子你的银子!气死我了!妹子你等着,我去给你要回来!”
“嫂子别急。”秦羽瑶拉住她的手腕,扭头摸了摸宝儿的脑袋,只见宝儿抿着小嘴,一张小脸脏兮兮的,掩不住委屈和惊惧。见秦羽瑶看过来,竟冲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乖巧得令人心疼。秦羽瑶收回目光,对李氏说道:“嫂子做了一上午农活,肯定累坏了,不如先回家吃饭,大哥和孩子都等着你呢。总归这么大的数目,他们一时半会儿也花不了,不如等吃完饭,到时我跟嫂子一起去。”
李氏心下一寻思,点头说道:“那行,我这就回家!妹子你别害怕,我回家就告诉平哥,爹娘知道这事儿也不会不管的!”
说完话后,李氏便急匆匆地走了。秦羽瑶缓缓站起来,一手抱起小木桩凳子,往屋里走去。宝儿连忙绕到前面,有点肉肉的小手伸到秦羽瑶怀里,去抱她手里的小木桩:“娘亲,我来。”
“不用。”秦羽瑶话刚出口,便见宝儿的眼神一黯,大大的眼睛里泛起水汽,竟似要哭。因为干渴而凹下许多小坑的嘴唇抿了抿,雾蒙蒙的大眼睛闪动着,仿佛要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低下头跟在秦羽瑶身后迈起步子。
秦羽瑶一怔,想要哄他,又不知如何开口。前世活了快三十年,一直没有孩子,加上任务忙碌,平日连逛公园跟小朋友玩闹的机会都没有。
秦羽瑶抱着小木桩在前面走着,宝儿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走进屋里,秦羽瑶把小木桩放在灶前,指了指:“坐。”
宝儿抬起头,眼睛里有些欣喜:“宝儿不坐,娘亲坐。”
“让你坐,你就坐。”秦羽瑶有些没好气,小孩子家家,这般懂事做什么?
宝儿被她训了一句,吓得连忙坐在小木桩上,两只小手摆在膝盖上,坐得端端正正。两只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瞅向秦羽瑶,仿佛在说:“娘亲,你看我坐得好不好?”
看着他这般讨好,秦羽瑶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走到墙角,在菜堆里翻翻捡捡,最终捡出一根已经蔫巴了的却是里面最新鲜的小黄瓜,舀了一瓢清水冲洗干净了,递给宝儿道:“吃吧。”
宝儿原本紧绷的脸庞,此时才有一丝放松。接过黄瓜,却没有立即就吃,抬着头看着秦羽瑶,慢慢的眼眶又湿润了:“娘亲,你不会丢下宝儿,对不对?”
孩童稚嫩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与渴望,秦羽瑶只觉得仿佛被什么狠狠捶在心头。顿了一顿,摸着他的脑袋,说道:“我怎么会丢下你呢?”她已经答应过他的母亲,会好好照顾他。她从来不是失信的人,以后不论多么艰苦,都不会丢下他不管。
宝儿水蒙蒙的大眼睛里,忽然迸射出极致的光亮,仿佛乌沉沉的天空骤然清净,露出原有的澄澈明媚。猛地从小木桩上跳下来,抱住秦羽瑶的腿欢快地道:“娘亲娘亲娘亲!宝儿就知道你不会丢下宝儿的!娘亲最好了!宝儿才不要跟他们走,宝儿不爱吃什么太子!宝儿爱吃小黄瓜!”说完,嘎嘣一口咬掉小黄瓜的头。
秦羽瑶不由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转身走向灶台准备做饭。然而当目光落在米缸和面缸,不由得神色一凝。
------题外话------
(*^__^*)阿风写得还可以不?喜欢的话不妨动动手指,收藏一下吧~
☆、第六章 李氏的疑惑
只见缸里的米粒屈指可数,面粉也仅仅剩下一小捧,吃完这一顿,下顿的着落便不知道在哪里了。秦羽瑶渐渐沉下脸,拿过一只有缺口的破碗,撸起袖子伸手进缸,把缸底的米粒全部捡出来,淘干净了倒进锅里,又舀出两瓢清水添进去。稀稀疏疏的米粒被水冲得浮了起来,又慢慢地散落在乌黑的锅底。
这么点东西,根本不够两人吃的。秦羽瑶沉着脸想道,大人还好,饿上一两顿没什么干系,宝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秦氏就是这般对待宝儿的?
调动着脑中的记忆,不由愈发来气。秦氏倘若是个柔弱无能的女子便罢了,本事有限,宝儿投胎做了她的儿子也算倒霉。可是秦氏明明是个极其能干的女子,还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干起活来便是一把好手,整个秀水村无人能出其右。待到嫁人之后,因为顾青臣读书,笔墨纸砚哪一样都不是小开销,绣花、种田、喂牲畜,里里外外操持得井井有条,人人提起来无不竖起拇指。
“妹子?妹子做饭了吗?”李氏的声音从院子外头传来,把秦羽瑶从回忆中打断。秦羽瑶把柴火往锅底一塞,站起身拍拍灰尘走了出去,只见李氏挎着一只篮子走进来:“我瞧着那群混账东西把你家里祸害成这样,怕你跟宝儿没得饭吃,便给你捎来几只馒头。”
秦羽瑶接过篮子,搁在屋中由几块木板粗略钉成的小桌上:“谢谢嫂子。”
“嗨,客气什么?”李氏热情的大嗓门,带着沁透人心的温暖:“正准备做饭呢?我瞧瞧你做得什么?”李氏走到灶台前,往锅里一探头,待看到锅里稀稀落落的几粒米,不由得沉下脸来:“你就给宝儿吃这个?”再看向秦羽瑶的目光,便没有了那股亲热劲儿。
秦羽瑶接收到她责备的目光,心中叹了口气。谁让李氏是做母亲的人呢?这做了母亲的人,但凡见着小小娃儿,便打心底软成一汪水儿,一点儿也舍不得娃儿难过。李氏对待自家的两个娃儿,那是疼宠得不得了,此时见着宝儿连口饭也吃不起,脸色好得起来才怪!
虽然是秦氏留下来的烂摊子,同秦羽瑶没什么干系,然而既然占据了秦氏的身体,便不得不一道儿受了:“嫂子坐,我给你倒水。”秦羽瑶指了指床边,拿起灶台上缺口的碗,从缸里舀了一碗清水。这样对待送吃食来的李氏,本是失礼。可是谁让家里什么也没有呢?若是张口就撵李氏回去,更非待客之道。
“得了,你做饭吧。”李氏的声音有些冷淡,瞧了眼跟在秦羽瑶身后小尾巴似的宝儿,挽起袖子道:“我给你帮忙。”
“不用,嫂子坐。嫂子要是不急着回去吃饭,帮我喂宝儿点吃的,宝儿早就饿了。”秦羽瑶说着,往墙角的蔬菜堆走过去。蹲下来翻翻拣拣,最终,在里面翻出两根软趴趴的胡萝卜,还有两三只仅有鸡蛋大小的土豆。
李氏捂住宝儿的嘴巴,笑吟吟地把纸包拿了出来,没有了馒头遮掩,香味儿更浓了。秦羽瑶惊讶地看过来,只见李氏揭开纸包,露出一大块香肉,扭头对她道:“平哥在田里逮了只野兔子,正好我回去的时候已经炖好了,我就捞了一块给你们送过来。”话刚说完,瞧见秦羽瑶手中的东西,蓦地瞪大眼睛:“前日我见你挖了一大筐土豆回家,个个圆滚饱满,怎么今日就吃这个?”
李氏瞪着秦羽瑶手中比拇指粗不了多少的胡萝卜,以及鸡蛋大小的土豆,又惊又气:“是不是又叫孙氏拿走了?你,你叫我说什么好!宝儿才三岁,这么小小的孩子,你成日里饿着他,能长得结实健壮吗?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秦氏是个十分能干的女人,哪怕给她几亩薄田,也能够收获饱满硕大的土豆。之所以就剩下这两个,是因为全被秦氏的娘,孙氏拿走了。
秦羽瑶的嘴角抽了抽,有些尴尬,在心中把秦氏骂了一百遍。这个秦氏哪里都好,唯一的败笔在于,她是个愚孝!没有被顾青臣休之前,上头有公婆压着,旁边有顾青臣盘剥着,苗头并未显露。
可是被休之后,秦氏抱着宝儿在秀水村尾的多年未住人的老屋住下,耕种着几亩薄田,偶尔做些绣活,手头渐渐积攒了些钱财。而秦氏的母亲,孙氏深知她的能干,每过一阵子便来扫荡一番,搜罗走每一文钱,并用大包袱把新鲜水灵的菜蔬全部裹走。
秦羽瑶之前给宝儿捡出来的蔫巴小黄瓜,以及现在手上拿着的胡萝卜和土豆,便是孙氏瞧不上眼剩下的。
“算了,我也不说你了。我刚才把事儿都跟平哥、爹娘说了,本来打算着吃过饭就替你要回来。可是我瞧着你这软趴趴的性子,多半是我们枉做好人。”李氏的声音十分冷淡,“那十两银子到你弟媳王氏手中,跟到你娘孙氏手中有何区别?照你这性子,哪怕我们替你要了回来,转眼又叫孙氏给你要走了。”
李氏的语气里有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放下宝儿起身道:“好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罢。”
“嫂子等一等!”秦羽瑶叫住走到门口的李氏,说道:“嫂子,这一次,还要麻烦你们替我撑腰。这银子,我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秦羽瑶笑了一下:“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呢?王氏是我的弟妹,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人打,她不仅不为我出头,竟捡了我的银子就跑,也没有去村里喊人来救我。反倒是嫂子你,着急忙慌地来看我,又为我和宝儿送来吃的。相比之下,那样的娘家,不要也罢!”
☆、第七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望着神情坚定的秦羽瑶,李氏原先怀疑的目光渐渐转为明亮:“嗨!妹子,我跟你说,你这样想就对了!”转眼间又变得亲亲热热起来,“你早想通这回事,宝儿也不至于跟着受这些年苦了!行了,你快做饭吧,早点吃完,到村东头我家去,咱们一起给你讨银子去!”
送走李氏,秦羽瑶来到灶台前,把两根蔫巴巴的胡萝卜洗干净,削成薄片倒进锅里。土豆虽小,幸好没有发芽,秦羽瑶冲洗两遍之后,放在篦子上架在锅里,盖上锅盖,蹲下来点火。一不留神,瞧见宝儿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篮子里的兔肉,“咕咚”一声,竟是咽了下口水。
望着这一幕,秦羽瑶心中暗叹:“宝儿,兔肉还热着,你吃点垫垫肚子。”
谁知宝儿用力咽了下口水,竟然抬起脸说道:“娘亲,宝儿不饿。”
秦羽瑶有些惊讶,看着宝儿努力隐忍的表情,视线下移,只见宝儿的两只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显然用了极大的力气:“娘亲流血了,又打了好多坏人,娘亲吃肉补一补身子。”
这般乖巧懂事的宝儿,令秦羽瑶又是心疼,又是怜惜。秦氏虽然把宝儿当做心头肉,为了保护宝儿,不惜拼掉自己的性命。但是每当宝儿和孙氏对立,秦氏宁肯委屈宝儿,也不愿意得罪孙氏。只因从小到大,孙氏日日念叨:“若不是我们收养你,你早被野狗啃个干净,变作山脚下的几根枯骨。你要努力做活,报答我们一家人,要不然你就是一条白眼狼。”
前世做过保镖、暗卫、线人等,几乎各行各业都担任过角色,对秦羽瑶来说,烧火做饭这种小事根本不在话下。很快,一锅白米胡萝卜粥便煮好了,自锅里散发出软糯香甜的味道。宝儿早就围绕在灶边,转了几个来回了,秦羽瑶笑着把他拨到一边:“桌边坐着去。”
掀开锅盖,把李氏送来的馒头与几只蒸熟的小土豆捡出来,拿过两只带缺口的碗,给宝儿碗里舀了稠乎乎的一碗,自己碗里仅是稀拉拉的汤水:“洗过手了吗?洗完咱们吃饭啦。”
“已经洗白白了,娘亲你看。”宝儿举起两只小爪子,手心白白净净,指缝里还残余着些许污迹。秦羽瑶抬头瞅了一眼,把碗筷放好,牵着宝儿走到水盆旁边,把脏水泼掉重新打了一盆清水,将宝儿的小手按在清水里面仔细搓洗起来。
洗完之后,从盆边拿过手巾,给宝儿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地擦干净。转头一瞧,宝儿两眼朦胧地看着她,满脸梦幻地表情。秦羽瑶照着他的额头轻轻拍了一下,说道:“怎么了?”
宝儿垂下眼睛,摇了摇头,脸上浮起两朵红晕,娘亲刚才好温柔地给他洗手。
粥刚出锅,还不能下嘴,馒头与土豆也需要冷一冷才能吃。秦羽瑶便拿过篮子里的兔肉,剥开纸包,看着厚墩墩的一块兔肉,心中有些感慨。李氏是个好人,家里六七口人吃饭,竟然捡了这样大的一块后腿肉给她和宝儿送来。兔肉仍旧是温的,秦羽瑶撕下一条,喂到宝儿嘴边:“尝尝你舅妈送来的肉香不香。”
宝儿摇了摇头:“娘亲吃。宝儿不想吃肉。”
哪有小孩子不喜欢吃肉的?尤其吃了上顿没下顿,一年也吃不到两回肉的宝儿?刚才他望着兔肉的方向,分明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秦羽瑶摇了摇头,把兔肉喂到他嘴边:“快吃吧,吃肉才能长得高。”
宝儿仍旧摇头,把秦羽瑶的手推回去:“娘亲吃。”秦羽瑶自己看不到,宝儿刚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她脑袋后面的血迹把头发粘在一块,有些血迹干涸在背上的衣裳上面,十分的吓人。宝儿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秦羽瑶必定十分疼痛,更加不肯吃了。
这样可人疼的孩子,饶是秦羽瑶冷心冷情,此时也不禁生出一分怜爱:“咱们一起吃。”为了怕宝儿不信,秦羽瑶自己先吃了一口,然后撕下一条喂到宝儿嘴边。宝儿张开小嘴,这才吃了起来。一份浓浓的温馨,充斥在两人之间。
吃到一半,宝儿摇头:“娘亲,我吃饱了,剩下的娘亲吃。”
这孩子,还想着孝顺娘亲呢。秦羽瑶不禁想到现代的时候,大把大把的熊孩子,哪个不是身后一大群人追着才吃两口饭?至于谦让孝顺,更是没影儿的事,个个独占霸道,恨不得全天下的好东西都给他们。思及此处,愈发怜惜宝儿的乖巧可爱。
“咱们吃土豆。”秦羽瑶用油纸把剩下的半块肉包起来,留着晚上吃。掰下一小块馒头给宝儿,自己则拿过已经不烫手的土豆,一只只剥掉土豆皮,吹温了递给宝儿。
等到吃粥的时候,两人又起了纷争,宝儿想叫秦羽瑶吃那碗稠的,秦羽瑶的意思正好相反。两人都很倔,谁也说服不了谁。到最后,秦羽瑶没法子,把粥倒回锅里,重新分配,宝儿这才肯吃。
吃过饭后,秦羽瑶站起身来:“宝儿在家睡觉,娘亲出去有点事。”
“我跟娘亲一起去!”宝儿立即站起来,跟到秦羽瑶身边,两只眼睛水蒙蒙地道:“娘亲,我在家里害怕。”万一那群坏人再来,把他抓走怎么办?那样的话,他就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秦羽瑶拗不过他的纠缠,又不忍心看他哭,只好带着他往李氏家里走去。大不了去要银子的时候,把宝儿留在李氏家里。
☆、第八章 意外
正是晌午时分,酷热的日头挂在当空,蝉鸣声儿在树林间此起彼伏。这一会儿,庄稼汉们全都吃饱喝足,躺在自家凉席上,打着蒲扇阖眼午歇。
王氏躺在凉席上,面向墙壁,背对着男人刘福贵,悄悄摸着怀里那大块的银锭。王氏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大块的银子,又白又亮,冰冰凉凉,好不惹人喜欢。
“嗬啊!”刘福贵打了个鼾声,翻了个身子,仰面躺在床上。一条死沉的大腿搭在王氏腰上,压得王氏闷哼一声,扒着他的大腿费劲地抬开。谁知刘福贵竟又翻了个身,手脚并用把她搂在怀里。王氏气坏了,使劲捶刘福贵:“死人,起开,你想热死我呀?”
刘福贵被捶醒了,半睁开眼,粗憨的声音道:“你这婆娘,捶我做啥?想死啊?”
“你才想死哩!松开我!”王氏使劲挣扎。
“咋胡来呢?大白天的你想做啥?”王氏慌了,却不是当真怕这档子事,而是怕刘福贵发现她怀里藏着的银子。
从秦氏院子里抢了银子这事儿,王氏谁也没有告诉。刘福贵是个赌鬼,若知道这笔银子,定然摸去耍赌。而婆婆孙氏刻薄精明,给她知道这笔银子的存在,定然收上去一文钱也不会给她留。
而上午的时候,王氏躲在树后瞧得清楚,秦氏被那男人一脚踹飞,连墙壁都撞塌了,不死也去半条命,定然没有精力来闹。这十两银子,便是她一个人的了。
王氏打得好算盘,本来万无一失。谁知刘福贵正值年轻力壮,只见身下王氏扭动得有趣儿,愈发嘿嘿笑起来。这一番你挣我按,王氏乱了发髻,松了衣裳。藏在怀里的十两银子,也骨碌碌地滚了出来,掉落在凉席上。
“这是啥?哪来的?”刘福贵眼疾手快,一把抓到手里。
王氏顿时急了,刘福贵是个赌鬼,而且是十赌十输的那种,这十两银子落到他手里,便等于打了水漂!王氏藏着掖着,防的就是他,如何肯依?拼了命地去抢:“这是别人托我保管的,你还给我!”
“谁这样有钱,托你来保管?”刘福贵压根不信,把银子往怀里一揣,从王氏身上翻下来。
王氏从后头抱住他的腰,死也不让他走:“这是我娘给我的!你还给我!”
从未干过农活的王氏该有多大力气?刘福贵抓住她的手,一把甩开,趿上鞋子便朝外跑去。王氏急得连鞋子也顾不得穿,赤着脚便追了出去:“刘福贵!你给我站住!”
刘福贵哪里肯听?此时已经跑到大门口,身子一闪便窜了出去。王氏气得直跺脚,不禁骂道:“刘福贵!你个天杀的!你不得好死!”
孙氏是个精明又刻薄的女人,家里除了刘福贵,无人没有挨过她的打骂。大姑子秦氏,未出嫁前更是吃骂声跟家常便饭似的。此时王氏把刘福贵摸了十两银子去赌的事告诉孙氏,十有八九还有要回来的可能。可是听了孙氏的咒骂,王氏情愿把银子给刘福贵打水漂!心里骂了声老虔婆,扭脸进屋摔上门。
坐在床边,想起自己冒着挨打的危险,辛辛苦苦抢来的十两银子就这么没了,不禁伤心地流下眼泪。心中暗暗骂道,该死的刘福贵,该死的孙氏!
一岁的娃儿懂得什么?挨了痛揍,更加哭得大声起来。正房里的孙氏被吵得睡不着,挥着蒲扇骂骂咧咧地走过来:“你作死啊?朝我孙子出什么气?谁又惹着你了?成日好吃懒做不干活,还有脸打我孙子?”
一阵高过一阵的尖锐的妇人争执声,比那后山的蝉鸣声更叫人心生厌烦。隔壁院子里,青砖红瓦盖起来几间高大的房屋,刘大壮蹲在檐下吧嗒吧嗒抽着烟袋子。偶尔朝隔壁刘大柱家的方向瞄上一眼,在田间劳作了大半辈子,被日头晒得黑红的脸上透着一股郁闷。
刘大柱是刘大壮的亲弟弟,他们爹娘死得早,刘大壮累死累活给刘大柱娶了个娇婆娘,没有想到这个弟弟被婆娘吃得死死的,这些年愈发闹得不快,虽然住在隔壁,却几乎没了往来。
耳边传来刘大柱的婆娘打骂儿媳的声音,刘大壮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那个侄儿媳妇也不是个好玩意儿,两个败家婆娘天天闹腾,把刘家的脸都丢尽了。
“奇了怪了,秦妹子怎么还不过来?”儿媳妇李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难不成又打退堂鼓了?不能啊,我上午瞧着她的神情,像是不把银子要过来就不算完的样子。莫非出什么事啦?那姓顾的狼崽子又派人来抢孩子啦?”
刘大壮低头抽着烟袋子,农家汉子粗噶的声音响起来:“你去瞧瞧。”
“好嘞!”李氏是个急性子,话音刚落,已经风风火火地冲出屋门,往院门口跑去了。
冲出家门的李氏,一路往村尾秦羽瑶住的地方跑去。心中想道,若是秦妹子再不争气,可一定要劝劝她才行。她就是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宝儿,哪有当娘的不顾孩子死活的?
快跑到秦羽瑶家门口时,远远就看见路上躺着一个人,宝儿蹲在旁边,哇哇地大哭。
------题外话------
阿风把后面一点修了一下,么么哒
☆、第九章 晕倒了

  0/114  下一頁 txt下載

收藏

相關推薦

清純唯美圖片大全

字典網 - 試題庫 - 元問答 - 简体 - 頂部

Copyright © cnj8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