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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遠東狂人》作者:丹丘.txt

2023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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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1908远东狂人》
作者:丹丘
内容简介:
他回到了清朝末年,以一己之力扭转历史的乾坤,写下一段“远东狂人”的传奇……
第1章 穿越时空的小职员
天已经黑了下来,但办公室里依然灯火通明。
赵北和他的同事们仍在这里加班。
现在经济疲软,对于这类小贸易公司来说已到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由于丢掉了好几个大定单,这几天老板心情压抑,连续开除了几个偷懒的员工,因此,剩下的人就老实了许多,老板没发话让走,那么谁也别想下班。
作为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业务员,赵北的销售业绩是很不错的,也很受老板器重,现在所有人都盯着他手里的那几个定单,这个贸易公司能不能撑得下去,就全靠这位“王牌业务员”了。
赵北理了理那几张订货单,抬起头望了眼老板,却见他仍是一脸铁青的坐在门后,拿着公司上个月的往来帐目发呆。赵北在心里叹了一声,作为一个员工,他是同情老板的,毕竟,公司办不下去,大家一拍两散,谁也落不了好。
在这种凝重的气氛下,办公室里静得诡异,只能听见那只挂钟的滴答声。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从那熟悉的进行曲来判断,正是赵北的那只山寨手机在响。
所有的人都抬起头望着赵北,老板的眼睛几乎放出光来。
赵北用有些颤抖的手掀开手机盖,却见手机屏幕上闪出几行字,这是一条短信:
“想穿越吗?如果想,请摁1;如果不想,请摁2;如果不摁,就默认你选择穿越。”
赵北嘀咕道:“不是客户的电话,是条垃圾短信。”
办公室里响起一阵叹息声,老板那张铁青的脸几乎快要变黑了。
赵北正欲关上手机,但目光在那手机屏上又扫了一眼后却改变了主意,因为这条短信实在有些怪异。
在这种心情压抑的时候,适当的调剂一下也是不错,何况,作为一个快乐的单身汉,赵北平时最大的爱好便是上网看穿越小说。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摁下了“1”,然后看着那几行字从屏幕上消失。
“没有下文了吗?”赵北有些奇怪,按照以往的经验,像这种短信往往都是一条接着一条的,但现在,那手机屏上却变成了一片空白。
正奇怪时,那手机突然爆发出一道耀眼的白色光芒,将赵北的整个人笼罩进去。
“啊——————大家千万别买山寨货啊——————”赵北的惨叫声从白光里传出,“噼里啪啦”一阵爆响之后,他的整个人随着那道迅速消逝的白光一同不见了踪影,办公桌后变得空空荡荡,几张订货单飘飘扬扬的落在了地板上,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众目睽睽之下,“王牌业务员”赵北就这么失踪了,和他的那只山寨手机一起失踪了。
片刻之后,同事们才回过神来,顿时慌作一团,钻桌子的钻桌子,打电话的打电话,而老板更是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虽然后来警察、记者甚至风水大师都曾努力的追寻过赵北的下落,但都没有什么发现,赵北的失踪成了一个迷,以后也没有人再见过他。
……
赵北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像坠入了深渊,在一阵天旋地转中,重重的摔了下来,砸在房顶上,接着便顺着房檐滚落到街上,摔得龇牙咧嘴。
“哎哟!”
惨哼一声之后,赵北恢复了神智,但眼前却依然是一片漆黑,抬头望天,看见了些星星。
这不是眼冒金星,而是夜空中的星辰,现在是晚上,残风冷月,寂静无声。
“开什么玩笑?真的穿越了?”赵北站起身,摸了摸额角,抬起头,看见一盏灯笼就挂在身后的房檐下,房檐、灯笼造型古朴。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寻声望去,赵北看见了他的那只山寨手机,那个导致他穿越的“罪魁祸首”现在正躺在他的脚边。
黑暗中,手机那方小小的彩屏顽固的闪烁着光芒,悦耳的进行曲声在这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响亮。
赵北俯身捡起手机,向那屏幕上看了一眼,却见上面又是一条短信:
“祝贺你成功穿越!现在是公元1908年11月,地点是安徽安庆城。本消息接收之后,请在五秒钟内将本手机扔出二十米外,因为本手机即将进行自毁,如果你不想被炸死的话,现在就动手扔吧。现在,开始自毁倒计时,五……四……”
“干!”赵北看着这几行冷冰冰的短信,骂了一句,便毫不犹豫的将这该死的山寨货扔了出去。
情急之下,赵北也没仔细观察,只是顺着街道走势,用尽力气将手机扔了出去。等手机脱手之后,他才如释重负的长嘘口气,然后迅速匍匐到地上,用手捂住了耳朵。
几秒钟后,“轰隆”一声,一团火焰伴着震耳欲聋的巨响,那只外形小巧、做工精致的山寨手机爆炸了,灼热的气浪夹杂着砖石碎片铺天盖地而来,洒得满街都是,连赵北也挨了不少碎瓦片。
“干!什么电池啊?这山寨货就是买不得啊!”赵北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回忆起买手机时的情景,愈发觉得那个手机贩子满脸奸笑,不像好人。
“穿越了?1908年?清朝末年?再过三年就是1911年,辛亥革命,大时代啊。”赵北抬头张望,见那手机落点附近一片狼籍,火光中,影影绰绰还能看见一些人影,正在鬼哭狼嚎、抱头鼠窜,背景则是一段倒塌的城墙,城墙上那个巨大的豁口显然是那只手机的“杰作”。更让他惊讶的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就在离他不远的街角对面,沿着街边那排低矮的民房蹲满了端着步枪的大兵,挂在临街店铺房檐下的那的几只灯笼将他们满脸的惊愕展现出来,让赵北吃惊不小。
那些大兵的脑后都留着大辫子,显然证实了手机发过来的短信——————现在是清朝。
“完蛋,没有辫子。”赵北伸手摸摸后脑勺,等着那些大兵一拥而上,将自己这个不留辫子的“反贼”抓去领赏。
但出乎预料的是,那些辫子兵并未上前捉拿“反贼”,而是在迟疑片刻之后,爆发出一阵欢呼。
“城门炸开了!”
“巡防队跑了!”
“那个人炸开了城门!谁认识啊?”
“不像咱们的人。没有辫子,是不是民党派来的‘选锋’?他的那颗炸弹真厉害啊,比炮弹都厉害。”
“管他是谁,反正都是一条船上的。薛管带,领着咱们杀出去,接应城外的人!”
……
这支蜷缩在街角并发出鼓噪的兵队是这安庆城里的新军,隶属于大清帝国新建陆军第三十一混成协(旅)第六十二标(团)步兵二营,领队的是管带(营长)薛哲,官兵总共一百余人,只是一个队(连)的规模。这支部队平时驻扎于安庆城北门内侧步兵营校场,按照军律,没有抚台大人的手令,他们是绝对不能擅自调动的,但是现在,这支百多人的队伍却擅离职守,趁夜拉出营房,开到这北门一带,潜伏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之所以会如此,原因很简单,因为按照革命党人的计划,安徽第三十一混成协的新军部队将于今晚发动起义,攻占省城安庆,打响新军反清起义的第一枪。
早在一年多前,这安庆城里就爆发过一次小规模的反清起义,城里的巡警处会办、道员、光复会会员徐锡麟趁着安徽巡警学堂举行毕业典礼的时机,率领巡警学员发动起义,刺死了参加典礼的安徽巡抚恩铭,虽然那次起义在数小时后即宣告失败,但革命的火种却未熄灭,它只是暗伏在地底,只要时机一到,便可化为烈火冲上地面,横扫陈腐。
那次起义只不过是清末风起云涌的革命浪潮的一个小小的组成部分,随着列强势力的进一步扩张,中华大地满目疮痍,再加上那腐朽透顶、无可救药的满清官场的疯狂压榨,草民们早已活不下去了,流民、盗匪、会党成了造反的主力,这中华大地已是烽火处处,狼烟四起,满清王朝这栋破房子在风雨飘摇中嘎吱作响,摇摇欲坠。
屋漏偏逢连阴雨,前几日从京城传来消息,执掌大清帝国大权四十余年的西太后慈禧已于11月15日死去,而在她死前一天,她手中的傀儡、大清帝国名义上的皇帝光绪也已在瀛台软禁地突然暴毙,不过短短两日,大清帝国政坛便风云突变,年仅三岁的黄口小儿溥仪继承大统,改元“宣统”,成了大清帝国的皇帝,主少国疑,人心惶惶,趁此良机,以光复会为首的革命党人决定再次揭杆而起,在安庆城打响新军起义的第一枪,用行动唤醒沉睡的民众。
以前的革命党人多是倚仗会党起事,但当连遭惨败之后,意识到会党纪律涣散,终不可恃,于是开始将注意力转向新军,策动新军起义。
清末编练新军,始于1894年的中日甲午战争,鉴于当时旧式军队战斗力太弱,无法抵御外辱,以广西按察使胡燏棻、署理两江总督张之洞为代表的洋务派实权人物纷纷上书朝廷,建议按照西方强国的军制训练新式军队,以便维持王朝统治,清廷采纳此议,责成张之洞于江宁(南京)编练“自强军”,是为南方新军鼻祖,次年清廷正式授权胡燏棻于天津马厂编练“定武军”,后移驻小站,即所谓的“小站新军”,不久之后,这支军队转由袁世凯训练,此后就一直掌握在他手中,奠定了袁世凯北洋军阀鼻祖的地位。1900年八国联军侵华,虽然后来和约签定,但全国局势动荡,清廷统治岌岌可危,为挽救颓势,清廷加快了新军编练脚步,一边大派留学生赴日本深造,提高军官素质,一边裁汰旧军,节省下来的军费用来扩编新军,打算在全国编练三十六镇(师)新军,总计近四十万人的常备军。
按照这一雄心勃勃的编练计划,安徽一省应编练新军一镇,但由于经费短拙,虽经几任巡抚努力,也只编练成一个混成协,是为暂编第三十一混成协,驻扎省垣安庆城内外,弹压地面。
一个月之前,清廷陆军部按照原定计划于安徽太湖(注)举行新军会操,以检验新军战斗力,熟悉南方作战环境和地形,进行会操的主力是南方两支新军部队,一支是由江苏新军第九镇混合若干新式步队编成的混成第九镇,另一支则是由湖北第二十一混成协及第八镇部分部队合编而成的混成第十一镇,除此之外,北洋新军也派部分部队和军官南下观操,作为演习所在地的东道主,安徽新军也派出少量部队前往演习地点合操。
(注:此太湖非彼太湖,而是安徽省辖下的太湖县,位于安徽西南部的长江北岸,离湖北省东界不远,在大别山南麓。)
不仅如此,安徽巡抚也陪同观操大臣一同前往太湖县,还带走了不少原驻省垣安庆的巡防营部队,如此一来,省垣防卫空虚,又赶上慈禧太后死去,革命形势大好,革命党人果断行动,组织安庆新军起义。
此次安庆新军起义的骨干除了光复会的成员之外,尚有少数岳王会、同盟会的革命者,具体负责指挥此次起义的是年轻的光复会干部熊成基,今日傍晚时分,这个年仅二十一岁的炮营队官(连长)已被众人推举为总司令,全权负责指挥起义。由于参加太湖秋操的江苏新军第九镇已得到新君即位的诏书,秋操(军事演习)已提前结束,第九镇即将开回江宁(南京)弹压地面,与之会操的湖北新军也将开回武昌,观操的安徽巡抚前几日已赶回省垣坐镇。现在时间紧迫,起义指挥部决定当晚提前起义,待攻下安庆城取得弹药补给之后,一鼓作气向东挺进,在秋操部队赶回之前直捣防守空虚的南京,造成轰动效应,使得天下群起响应,一举推翻满清。
按照起义计划,驻扎城外的炮营和马营起事之后,将首先攻取城北菱湖嘴的子弹库,取得步枪子弹,然后起义部队拖炮折返南下,进攻安庆城,待攻破城墙后,直趋城内火药库,补给炮弹和辎重。由于起义部队缺乏炮弹,而安庆是安徽省垣,城防坚固,又有大量旧军巡防队防守,弹械充足,不易正面强攻,因此,起义指挥部事先联络驻扎于城内的新军步兵营之一部,命岳王会干部、新军管带薛哲率队潜伏北城一带,伺机攻占北门,迎接城外起义部队进城。
现在,城外的新军已经如约发动,在内应的帮助下,兵不血刃的夺取了城外子弹库,并已整队集合,悄然开到城外潜伏,就等着城内步兵营的枪响了。
但事到临头,城内的起义指挥官薛哲却临阵动摇,当他率领缺乏子弹的部下开到北门时,发现城门守兵比往日增多了一倍,均是弹械充足的巡防队兵丁,城门上还架了一挺机关枪,见此情景,平素就胆小的薛哲信心顿时动摇,此时城门已闭,信息断绝,他不知城外起义部队是否已抵达城墙附近,所以始终未敢发出夺门信号。
如果在约定时间内城内部队无法举兵响应,那么城外的起义部队就只能强攻了。
时间与耐心就在薛哲的犹豫中一分一秒的流逝,正当这支步兵队的兵弁们失去勇气的时候,赵北却从街边的房檐滚落在街面上,然后又将那只山寨手机扔了出去,不偏不倚,那只自爆的手机正好落进了五十多米外的城门洞里,将那紧闭的城门轰然炸碎,同时也将那些防守城门的巡防队兵丁吓得四散而逃,居住在附近的居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吓了一跳,但都不敢出门探个究竟。
起义官兵蜷缩在街角,借着灯光将赵北扔手机的动作看得清楚,知道是这个没有辫子的年轻人扔出“炸弹”,炸开了城门,当然,由于他们蹲在街角,丝毫也看不到房顶上的情形,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赵北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跑来的,只知道,这是一个反清义士,而且,也和当年的徐锡麟一样,悍不畏死,一心以反清兴汉为己任,不然的话,不会随身携带一颗威力如此强悍的“炸弹”。
实际上,就在赵北扔出手机之前,他就已经暴露了,那阵悦耳的手机铃声不仅引起了躲在街角的起义士兵的注意,同时也引起了防守城门的巡防队的注意,毕竟,他当时站立的地方距离城门很近,就在这条正对城门的街口,身旁是一间店铺,房檐下还挂着灯笼,在这寂静的夜里,那手机铃声可以传得很远,巡防队管带望见那街口站着一人,正打算派人过去查看,但还没走出几步,手机已飞了过来,将城门连同管带一同炸上了天。
无论是新军士兵还是巡防队兵丁,均未见识过如此猛烈的爆炸。那手机的爆炸威力实在惊人,不仅炸飞城门,而且还附带着炸塌了一段城墙,若非知道赵北是“自己人”的话,新军士兵恐怕也会一哄而散。
“滴滴答——————滴滴答——————”
“呜——————呜——————”
城外响起一阵嘹亮的军号声,号角声也同时响了起来,城门爆炸的景象也震撼了潜伏在城外的起义部队,以致于在爆炸过后整整半分钟,发起进攻的冲锋号才响了起来。
“啪!啪!”
“砰!砰!”
顿时,北门外枪声与呐喊声响成一片,子弹划过夜空的“嗖嗖”声不绝于耳,城外起义部队如约发起了进攻,片刻之后,城东门外的佯动部队也发起了攻击,与此同时,城外的几座建筑也被起义部队点燃,冲天大火熊熊燃烧,映红了半边天空,安庆城顿时笼罩在一片惊恐中。
从没上过战场的赵北被这突如其来的战斗吓了一跳,而那些接应城外部队的起义士兵们却兴奋起来。
“这光景,是城外的兵杀过来了!弟兄们,接应他们去!”
“薛管带,别等了,下令吧!薛管带!薛管带!……人哪儿去了?”
“姓薛的那小子跑了!”
“老子早就说过,那姓薛的是个软蛋!靠不住。当官的都靠不住!”
……
响应起义的步兵营官兵这才发现,他们的顶头上司薛哲不见了,没了起义指挥官,这一百多个起义士兵顿时失去了主心骨。
其实,薛哲在爆炸前就跑了,当赵北从房檐上滚到街面的时候,他就被吓了一跳,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潜伏队伍,而当手机铃声响起之后,薛哲的最后一丝心理防线就崩溃了。他率领部下潜伏在距离城门咫尺之遥,早就心神不宁了,而那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在他听来不啻是霹雳一般,惊得他心神巨震,虽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他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巡防队会派人过来查看,而他们的藏身之处立刻就会暴露,所以,他想都没想,立刻顺着身后那条小巷逃走了,连马弁都没带,等城门炸上天时,他已远在几百步之外了。
“大家不要慌!”一名低级军官站了出来,抽出指挥刀,向前一劈,喊道:“薛哲跑了就跑了!咱们不要慌!那位民党的‘选锋’还在这里,既然他能炸开城门,那么也能带领咱们冲杀!大家都跟着‘选锋’走!”
于是,在这个军官的带领下,士兵们纷纷扛起步枪,取下临街店铺的灯笼,拥上前来,众星供月一般将赵北团团围住。
此时的赵北已站起身,那低级军官走到面前,向他持刀立正敬礼。
“安徽新军暂编三十一混成协六十二标二营前队全体兵弁集合!请‘选锋’下令,攻占城门,接应城外起义部队!”
赵北懵懵懂懂的望了望对方,扫了眼这些扛着步枪的大兵,灯笼的光亮下,每一张脸都紧绷着,上面写满了“坚毅”、“果决”,目光中都带着火一样的灼热。
“1908年”、“安庆城”、“安徽新军”、“起义部队”诸多字眼撞击着赵北的记忆,模模糊糊中,他似乎抓到了点什么。
“想起来了!”赵北猛的抬起头,他想起这是怎么回事了。作为一个伪历史迷兼伪军事迷,他对清末的新军历史并不算陌生,实际上,就在穿越前几天,他还刚刚买了本关于清末新军研究的书,所以,现在这军官几句话便使他想起了历史上那小有名气的“安庆马炮营起义”。
之所以有名气,是因为这是革命党人策划的第一次新军起义,从此之后,革命党人进一步坚定了策动新军的信念,由联络会党转而投身军伍,“武昌起义”中的不少革命军官都是在此后投笔从戎的,可以说,正是安庆新军起义启发和鼓励了他们,让他们意识到,新军才是推翻清朝的中坚力量,于是,短短三年之后,满清王朝便在湖北新军起义士兵的枪炮声中轰然倒塌;之所以说这次起义是“小有名气”,则是因为此次起义没有成功,所造成的轰动效应并不很大,以至于历史教科书中都是一笔带过,远没有导致“辛亥革命”的武昌新军起义那么有名,而且由于领导此次起义的是存在时间很短的光复会,不是大名鼎鼎的同盟会,所以很少为人注意,若非是历史军事迷,不会了解这段几乎被湮没的历史。
“安庆马炮营起义”之所以失败,就是败在强攻坚城之上,在缺乏炮弹的情况下,城外的攻城部队根本就进不了城,无法夺取城内弹药,而由于事先答应响应起义的城内新军步兵营临阵退缩,未能夺取城门,而是被军官带回了军营,这更进一步削弱了起义部队的力量,导致攻城失败,从而使城内清军得以从容应战,双方在城墙上下激战一日一夜,起义部队伤亡颇重,再加上弹药将尽,阵地又遭长江中的敌舰轰击,而且参加太湖秋操的清军部队也闻讯赶来,夹击起义军,最终导致起义功败垂成,起义部队只能向北退却,原本打算袭占庐州作为基地,但不料走到中途部队鼓噪,起义总司令熊成基被人打了黑枪,负伤连夜遁去,部队就此解体,等这些残兵败将开到庐州城下时,只剩下四十多人枪,不得已,只好就地解散,各奔前程了,其中的一些人就此落草为寇。
赵北清楚的记得这段历史,而且,从那名低级军官的话来判断,围着自己的这些士兵应该就是原打算响应城外起义的城内新军官兵,不知什么缘故,他们的指挥官跑了。
现在看来,因为那只山寨手机的缘故,历史的轨迹似乎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偏转,那座原本坚不可摧的城门被炸成了碎片,巡防营也跑了,城外起义部队的进城通道已被打开,而这些响应起义的步兵营战士显然也没有因为高级军官的退缩而散去,一切似乎都在按照起义计划进行,所欠缺的,似乎只是一个指挥官而已。
一个指挥官,仅仅只是一个指挥官……有的时候,历史确实是需要那么一个关键人物的。
想通了这一点,赵北恍然大悟,他拼命压抑住心头的冲动,总算是把那几句即将喊出的口号憋在了心里。
“山寨万岁!穿越万岁!新军万岁!”
第2章 选锋军令
赵北又扫了眼这一百多个新军官兵,努力理清思路。
现在的形势很清楚,首先,他穿越了,而且没有辫子,在这样一个反清起义已经爆发的危急关头,一个没有辫子的男人在城里晃悠,将会非常危险,如果起义失败,城内的清军必然会大肆搜拣“乱党”,若是落进清军手里,必然是死路一条。
对于这个时代的官员来说,没有辫子的男人就等于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根本没有什么道理可讲,辛亥革命时期的东北、南京等地就发生过这样的滥杀。
想通了这一点后,赵北立刻做出了抉择,那就是投身革命!无论如何,也要协助城外的起义部队杀进城来,保护自己这个“革命者”。
赵北咳嗽一声,绷紧脸部肌肉,举起右手,用力一挥,学着电影上的“革命的大无畏精神”,向官兵们喊道:“弟兄们!革命同志们!城门被我炸开,城墙倒塌,城外义军的入城道路已经打开,这里已经没有我们什么事了!现在,我们应该趁着混乱,在城内煽风点火,以革命的行动策应起义部队!我们必须立即向督抚衙门进攻!切断清军通信,活捉,或者是击毙伪清官吏!只要摧毁敌人的指挥中枢,城内的敌军必然阵脚大乱,那么安庆的光复就易如反掌了!”
这倒不是他胡说八道,根据历史的记载来看,这位坐镇城中的安徽巡抚颇有些能耐,能够在乍变突起之时临危不乱,许下重赏笼络城内新旧营兵,从而掌握了一支甘为其效死作战的反动军队,正是靠着这支人数众多、装备精良的武装,才得以从容守城,发动猖狂反扑,最终只用了两日一夜便绞杀了革命。
“二营前队全体官兵听候‘选锋’军令!”那低级军官继续持刀敬礼。“标下吴振汉!现任一排二棚正目(班长)!”
“啪!啪!”
“嗖——————嗖——————”
枪声从城内传来,将吴振汉的声音压了下去。城内的清军终于开始醒悟过来,不过从那凌乱的枪声来判断,清军显然还未弄明白哪里才是主攻方向,但只要再等上片刻,他们就能判明起义军的攻击阵地所在。
必须立刻动手,抢在清军组织巷战和反扑之前彻底打乱城内的部署!
“所有的军官都站到我面前来!”赵北喊道,从吴振汉手中接过那把寒光闪闪的指挥刀,拿在右手,用左手拉了拉皱巴巴的休闲装,将指挥刀放在腿上蹭了蹭,然后将刀高举过头。
“一排一棚正目陈铁山出列!”
“二排一棚正目田劲夫出列!”
……
随着吴振汉的点名,七个低级军官站了出来,昂首挺胸的站在赵北面前,灯笼的光亮下,他们那坚毅的面孔分外清晰。
没有一个高级军官,连排长都没有,对于那些高官厚禄、养尊处优的高级军官来说,干革命确实是赔本买卖,只有低级军官和普通士兵才有可能成为革命的中坚力量。
“满清无道,天怒人怨。为中华计,为黎民计,必须革掉满清的命!从现在起,我们就是革命军的一员了,而我,就是你们的上司!我叫赵北。”赵北慷慨激昂的说道,说实在的,对于自己这么快就适应了穿越者的身份,并且全身心的投入其中,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谨尊赵帅军令!”众人齐声高喊。
“吴振汉!”
“标下在!”
“我任命你代理一排排长!”
“遵令!”
“陈铁山!”
“标下在!”
“我任命你代理二排排长!”
“遵令!”
……
很快,这支起义部队就调整好了编制,几乎人人官升一级,士气更旺,斗志昂扬。
“吴振汉,我军弹药是否充足?多少步枪?”赵北问道,抬头扫了眼,发现几个士兵空着两手。
“步枪一百杆,但每人只有两板子弹!另有五十多颗土炸弹!十五把军刀,其中一半还未开刃。”吴振汉回答。
“城内是否还有其它新军部队?”
“除本队之外,尚有六十二标第二营中队、后队两队,六十二标第三营后队一队,此外还有工程队一队,军乐队半队,合计六百余人!”
“驻地在哪儿?”赵北微感失望,敌我力量对比确实太悬殊了,但箭已上弦,不得不发!需知,“辛亥革命”初起之时,发动进攻的部队也仅仅只有两千人,若不是武昌城内几百人起兵响应,并占领了军械库,武昌起义也不会成功。
革命就是冒险!
“驻地离此不远。不过,枪弹不足,而且,六十二标统带(团长)樊卫棠坐镇营中,此人一向甘为伪清鹰犬,有他弹压,恐怕……”
“干革命就不能瞻前顾后!现在听我命令,全体都有,整队!”赵北将指挥刀向前一压。
“一排列队!”
“二排列队!”
……
在赵北的指挥下,这支起义部队迅速整队完毕。
吴振汉走到赵北面前,敬了个礼,将头上的军帽取下,递到赵北手中。
“请赵帅下令!”
赵北将军帽戴在头上,虽然休闲装、牛仔裤配军帽的模样有些怪异,但此时却是顾不了这许多了,当下将指挥刀向街道尽头一挥,跟着迅速挪回,扛在肩上,呵道:“二排留下,守在这里接应入城起义部队,其余的人跟我走。全体都有,向后转!出发!目标,新军营房!敢挡路者,杀无赦!”
伴着炒豆般的枪声,这支小小的起义部队调头向新军营房快速开进,一路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很顺利的抵达了城内的新军营房。
此时,新军营房已是一片混乱,赤手空拳的新军士兵涌到校场,群情汹汹。由于光复会的努力,安徽新军中秘密加入民党、或同情革命的士兵接近两千人,已占第三十一混成协总兵数的五成,无论是驻扎城外的部队还是驻扎城内的部队,均与民党暗通款曲已久,只是由于驻扎城内,官府盯得太紧,再加上城内主持起义的主官首鼠两端,导致这些新军士兵未能及时响应起义,此时听到城外枪响,心知反清大事已起,不约而同走出营房,聚集在校场议论纷纷,不知该何去何从。
“嗖——————嗖——————”
城外飞来的子弹头拖着长长的尾音划过夜空,就像猫儿爪一般,挠得人心里直痒痒,对于职业军人来说,再也没有什么声音能比这子弹破空声更让他们兴奋的了。
一些子弹头飞到校场上空,已失去力量,从空中落下,砸在房顶树梢,无力的掉落在地,士兵们将之捡在手中,那烫手的弹头皮让人更加激动、兴奋。
“同去!同去!”
“反了!反了!”
这是许多人心里想喊的话,但终究没有几个人敢喊出声,因为第六十二标的标统樊卫棠已带着全副武装的戈什哈站在了校场的校阅台上,提在戈什哈手里的那几盏气死风灯将他那张阴沉的脸照得煞白,在这种时候,士兵们任何出轨的举动就将被他视为大逆不道,王命旗刚刚已由巡抚大人派中军飞驰送来,此刻就供在樊卫棠身边的方桌上,中军传来的抚令说得很清楚:“胆敢谋乱者,无论官弁士卒,杀无赦!”
在巡抚大人心里,新军终究不可靠,所以,当听到枪声后,第一个被重点关注的便是新军兵营,本来这道抚令是下给三十一混成协统带官(旅长)顾忠深的,但一时找不到那位顾协统的人,所以只好让樊卫棠弹压。
“樊大人,你的兵可不怎么老实啊。”巡抚的中军站在王命旗旁,挥舞着手里的马鞭,阴阳怪气的对樊卫棠说道。“还是先提几个出来杀了,震慑一下为好。不然,万一鼓噪起来,就算你我逃得了性命,却也逃不过那皇恩浩荡。现在王命旗牌在手,管带以下官弁任你杀,抚台大人的维护之心,你可要体谅得啊。”
“他们手中无枪,必不敢造次。中军放心好了。”樊卫棠狠狠的将那两颗匆忙中扣错的军服扣子解开,扭过头去,望了那几个站在身后的管带和队官一眼,心里却颇为后悔,平时他很少管束部下,部队的训练都委托给二营管带兼督练官薛哲,但现在这种时候,不仅薛哲不见了踪影,就连二营前队也不知去向,或许真如中军所说,那薛哲是把队伍拉出营造反去了,万一真是这样,到时候一个“管束不力”的罪名压下来,他樊卫棠这辈子的皇粮算是吃到头了。
“巡抚大人马上就来安抚弹压,你可要拿捏准了。是‘将功折罪’,还是‘罪加一等’,就看你自己的了。”中军又提醒了一遍。
“劳烦中军惦记。樊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此危急局面,樊某必不敢拿项上人头耍着玩。有我在此坐镇,这些兵丁们断断鼓噪不起来。”樊卫棠拍着胸脯说道。
但他话音刚落,黑暗中却炸起一声暴呵:
“弟兄们!满清无道,祸国殃民!军头们又不拿咱们当人看!旗人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撒尿,有功不赏,小过必罚,真是岂有此理!咱们反了啊!五万义军已在城外,安庆光复就在今日!”
“谁?谁在乱喊?谁敢造次?”中军抢在樊卫棠前头大声呵斥,跨前一步,抽出了手枪。
“开火!”
回答中军的是一阵步枪齐射。
“啪!啪!啪!……啪!啪!啪!”
耀眼的枪口焰在距离校阅台不到百步的地方闪起,不待枪声沉寂,又是一阵轰鸣,枪栓拉得“哗啦哗啦”,铜弹壳落在地上,发出清脆撞击声。
枪响人倒,那校阅台上的几盏气死风灯成了最好的目标指引,近百颗子弹头呼啸着飞过去,将那些提着灯的戈什哈打成了马蜂窝,烂肉一般倒了下去,而那供在方桌上的王命旗也被子弹打成了碎片,旋转着飞上半空。
同时被打倒的还有那些军官,以及巡抚派来的几名朝廷命官。
衣服的碎片和人的血肉以及脑浆在校阅台上飞舞,灯光下远远望去,那里似乎就像是起了一阵血色的雾。
巡抚派来的中军被一颗8毫米的步枪子弹掀飞了天灵盖,在倒下之前,又被几颗同样口径的子弹穿了几个透明窟窿,虽然来不及抬起手枪反击,但是肌肉的痉挛还是使那具失去半个脑袋的尸体扣动了扳机,一颗手枪子弹飞出,打穿了樊卫棠的左脚。
这颗子弹或许救了标统大人的性命,中弹之后的樊卫棠立刻倒了下去,否则的话,第二阵齐射时的那颗步枪子弹打中的就不是他的肩膀了。
连中两枪,樊卫棠伤势不轻,但求生的本能仍驱使他保持着清醒,挣扎着滚下校阅台,在两名幸存的戈什哈的帮助下摸黑逃出了校场。
“反了!反了!”
“革命!革命!”
校场内的士兵们原本也被这近在咫尺的枪声吓得不轻,少数人还趁乱溜走了,但当他们发现射击的目标是台上的那些官员们的时候,便呐喊、欢呼起来。
“都不要乱!各部队按建制在台前列队!”黑暗中有人大喊了一声。几个扛着步枪、臂扎白布的士兵匆匆奔上校阅台,向那几个还没咽气的戈什哈补了几枪,缴了他们的枪,随后将那几盏尚未熄灭的气死风灯提了下来。
赵北从士兵手里接过一盏灯和那个中军的左轮手枪,快步走上校阅台,在几名士兵的保护下伫立在台上。
“我叫赵北,是个革命者。将士们!满清气数已尽,现在正是革命的大好时候!城外的同志们正在攻城!而我们,要在城内响应他们!箭已上弦,不得不发!你们愿意跟着我革命吗?”
“愿意!”
“你们怕死吗?”
“不怕!”
赵北摆弄着手枪,将其举过头顶,冲着天空“啪啪”开了两枪,喊道:“革命就在今日!不成功,便成仁!”
“不成功,便成仁!不成功,便成仁!”
见士兵们的情绪已被调动起来,赵北趁热打铁,开始发布命令。
“现在,本部队正式宣布起义!为便于攻击,我将部队分为第一、第二两个梯队!第二营前、后两队编为第一梯队,第三营后队与第二营中队以及工程队、军乐队合编为第二梯队!由于原标统已逃遁,现在由我暂充六十二标统带,兼领第一梯队队长,吴振汉任第二营管带,兼领第二梯队队长!第一梯队由我率领,进攻抚台衙门,歼灭敌军指挥中枢,第二梯队由吴振汉率领,进攻火药库,夺取那里的武器弹药!中华复兴在此一战,愿诸君同仇敌忾!奋勇向前,尽歼强敌!”
“奋勇向前,尽歼强敌!奋勇向前,尽歼强敌!”
在震天响的口号声中,这支人数不多但却士气高涨的起义部队整队开出了兵营,虽然他们中的许多人都空着两手,或仅仅提着没开刃的军刀,但是谁也不可否认,在这种近乎痴狂的情绪下,他们的战斗潜力将得到全面发挥。
第3章 省垣激战
由于巡抚派中军前来送王命旗牌的同时,已命人将储存在兵营里的枪械弹药尽数转往城东火药库,所以,除了从樊卫棠的戈什哈手里缴获的那十五杆日造步枪和两千多颗子弹之外,这支起义部队并未得到任何军火补给,目前的首要任务便是攻占城东的火药库,以便夺取械弹。为了保证第二梯队顺利完成夺库任务,赵北将一半的步枪都分给了吴振汉率领的第二梯队,由于战斗已经打响,可以肯定的是火药库那里的防卫一定已得到了加强,第二梯队很可能面临着一场真正的恶战。
至于赵北率领的第一梯队,任务也不轻松,抚台衙门是城内的官衙重地,平时就官禁森严,战时更是防卫的重点,赵北甚至已拿定主意,万一强攻不成,便纵火烧街,即便牵连民居,也在所不惜,无论如何,也要使城内清军处于群龙无首的混乱状态。现在的起义已经进行到紧要关头,为了革命成功,妇人之仁是要不得的,何况,革命本身就是一种极端的暴力行为,在这上头,没有任何道德可言,也没有时间让赵北考虑道德问题。
赵北与吴振汉出了兵营后便分头行动,顺着街道快速扑向各自的目标,沿途若是遇到电线杆和电线,无论是否是电报线、电话线,一律掐断,断绝清军的指挥联络。为了防止黑暗中误伤,所有的起义官兵均在左臂绑上了白布,赵北也换上了一身士兵的军装,威风凛凛的提着指挥刀率队搜索前进。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遭遇战,第一梯队专走背街小巷,而且还派出两个熟悉街道情况的士兵在前头充当尖兵,引导部队前进,路过一家洋油铺时,赵北命令士兵砸开铺门,征用了二十桶洋油,以做纵火烧街之用。
在征用洋油时,那油铺的掌柜没有发表任何抗议。枪响之后,全城的百姓几乎都知道可能发生了兵变,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根本就不敢出来探个究竟,当赵北领着兵闯进油铺时,那掌柜还以为是乱兵入室胡作非为,差点逼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上了吊,好在这群“乱兵”不杀不奸,只是提了洋油就走,赵北甚至还命人留下一张“征用凭条”,见这群“乱兵”丝毫也没骚扰女眷,那油铺掌柜这才松了口气,将那已拴好的绳索解了下来,重新关好铺门。
“征用洋油二十桶,凭条领酬。革命军政府,赵。”
看着那张简单的征用凭条,以及凭条上的那个鬼画符般的花押,油铺掌柜半天才回过神来,喃喃道:“这兵抢东西还带留证据的?真是奇了怪了。”
对于油铺掌柜的疑问,赵北自然没心思关心,不过刚才画押的时候,他猛然发现了一件事——————他不会写繁体汉字。
这确实是一个麻烦,作为一个高级军官,不识字是不行的,所以,在向巡抚衙门开进的路上,赵北就已下定决心,等革命成功后,他马上就去街上买一本《康熙字典》,照着学写字。
不过赵北很快就将这个念头扔到了脑后,就在他们跑过一处岔路口的时候,一队巡防营的兵丁从另外一条小巷开了过来,于是,一场遭遇战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啪!啪!”
“砰!砰!”
“哒哒哒……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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