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網PWA視頻評論

《司馬翎武俠全集39部》全(TXT)作者:司馬翎

2023年10月07日

  1/2042  下一頁 txt下載

目录
第 一 章
第 二 章
第 三 章
第 四 章
第 五 章
第 六 章
第 七 章
第 八 章
第九章 气宇轩昂动芳心
第十章 荡女迷情夜观星
第十一章 天罗绝艺满胸怀
第十二章 情深意浓吐真言
第十三章 遁身隐形斗青等
第十四章 双绝毒阵惑心神
第十五章 谈笑为敌手足残
第十六章 品花鉴美见情怀
第十七章 丽日并辔谈笑生
第十八章 君子之心皎如月
第十九章 以恶制恶陷危局
第二十章 因爱成嫉复相争
第二十一章 鬼域骷髅皆是兵
第二十二章 以毒克邪奏奇功
第二十三章 心香脉脉情意浓
第二十四章 灭绝人性役鬼术
第二十五章 傀儡受驱拟人形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变幻莫测意中人
第二十八章 残心大法乱人性
第二十九章 佛门寺僧显神通
第三十章 无量功德渡魔王
第 一 章
斜阳下,一群归鸦掠过那片深壑,复又振翅高飞,越过坐落在山腰的那座城堡,投入山上的树林中。
那座城堡,背山而筑,前临无底深壑,单单是这等形势,已经教人泛起了凶险可怕之感:一个枯瘦的白发老人,从一片疏林的小径走出来,他脚步蹒跚,背已佝偻,龙钟老态。
这老人已看见一个人倚石而立,但他却视若无睹的走过去。他走了十多步,突然停下来。
他缓缓掉转身躯,向那石边的人影望去,苍茫暮色之中,但见那人是个英俊挺拔的少年人,身上的衣着朴素大方,甚为适体,一望而知必是出身于世家门第。但他背上插着一把钢刀,却使人有不伦不类之感。
老人打量了一阵,痰咳一声,道:“少爷你今几岁?”
那少年这时才转眼望向老人,随即躬身施了一礼,道:“有劳老丈下问,晚生今年一十七岁了。”
老人点点头,道:“小老儿也觉得你只有十六七岁,果然没有错,你贵姓呀?”
少年道:“小姓杜,名希,字希言。不敢请教老丈尊姓?”
老人道:“小老儿姓赵,便是那边的赵家村人氏。”
他停歇卫下,才又问道:“杜少爷到这荒山野领之中,不知有何贵干?”
杜希言道:“老丈但须直呼贱名,晚生落魄江湖,此身如飞絮飘萍,茫茫天壤,难见一枝之栖,岂敢当少爷之称?”
赵老人膛目而视,似是听不懂他文绉绉的解释,但他也不追向,只道:“少爷你是江湖上的好汉么?”
社希言摇头道:“晚生不是。”
赵老人道:“那么你何事到此?”
杜希言摇摇头,露出一种沉郁的神色。
赵老人转身欲行,但终又回头,道:“杜少爷,你可知那边山腰的古堡是什么地方么?”
杜希言点点头道:“晚生晓得,那便是天下武林无有不知的“鬼堡”了。
赵老人道:“它原来的名称是天罡堡,少爷知道不知道?”
社希言道:“这个晚生倒不知道了。”
赵老人讶道:“你既是不知,怎会来到此地?”
杜希言眉宇间又流露出沉郁之色,赵老人走上去,道:“那么你竞是打算到那鬼堡去了?”
杜希言点点头。
赵老人又道:“你年纪轻轻,什么事情不好干,却要跑到那鬼堡去?小老儿可不是第一次见到前去鬼堡之人,但你却是最年轻的一个!”
杜希言道:“那些前往鬼堡之人,结果如何,老丈一定知道吧?”
赵老人道:“他们到底碰见什么事情,小老儿无从得知,但这些人有去无回,却是千真万确的,再不会假。”
杜希言道:“晚生也听说这鬼堡乃是世间罕有的凶地,从来无人人堡而生还!照老丈这样说法,这个传说竟是一点也不去。唉!这些人都太贪心了,才会送掉性命。”
杜希言道:“俗语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也不算得是奇怪之事,老丈你是本地人,难道这几十年问,也没有进人过那鬼堡一次么?”
他提到入堡之事,两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向那古堡望去。虽然相隔着一片深壑,距离甚远,但目力仍然可以。
但见那古堡,矗立在山腰,透出一种萧条荒凉的景况。
尤其是夕阳余辉,已渐见暗淡,四山之间万木萧萧,更衬托出这座古堡的阴森冷落……
赵老人摇摇头道:“没有,小老儿一辈子打柴卖薪度日,哪有胆子到那鬼堡去?”
杜希言道:“这个地方远远望去,真是使人害怕。”
赵老人道:“但五十年前的天是堡,却不是这等样子,那时候我还年轻,时时在这儿望见堡中灯光辉煌,又隐隐飘风送美妙的乐声,那真是像神仙住的地方一般。唉!想不到后来变成了人人害怕的鬼堡。”
杜希言露出好奇之色,问道:“五十年前这堡中住着些什么人物?”
赵老人道:“小老儿也不大清楚,只知道他们都是在外很有势力的人,有时还见到很漂亮的轿子进出,轿子里的人看不见,但轿子周围的丫环婢仆,都穿红着绿,好看极了……”
他话声一顿,目光转到杜希言面上,看了他一眼,才又道:“杜少爷,你年纪轻轻,相貌堂堂,何必打这种发财主意?小老儿亲眼见到那些一去不回的人,个个身强力壮,走路之时,一跳就出去老远,想必都是练过功夫的人,但没有一个进去之后还能回来的。”
杜希言叹口气,欲言又止,显然他前往鬼堡之举,实是有着难言的隐衷。因此,对这位好心老人的劝告,既不能听从,也本不假。”能解释。
赵老人道:“小老儿虽是山野之人,见识不多。但活了这一大把年纪,多少也有一点经验,以前我见到天罡堡的人出入之时都佩带刀剑,还有后来探堡的人,也都带有兵器。他们其中有不少是把刀插在背上,但看起来很顺眼,一望就知道他们随时都能很快地拔也刀来,但少爷你跟人家却不一样,看起很别扭,很不对劲,所以我猜你就算练过功夫,恐怕也不怎么样。”
杜希言道:“老丈说得不错,晚生以前一向读书作文,这两年才碰摸刀剑,自然谈不上什么功夫了。”
赵进入忽然抬头看看天色,道:“天快黑时,小老儿送你一程,免得又迷路了。”
杜希言道:“老丈久居此地,想必深知前往那鬼堡的道路,只是不知可否指点晚生?”
杜老人─怔,随即叹口气,道:“那有什么不可以,但现下你才赶去,到了鬼堡大门之时,天都黑了,你入堡又有何用处?就算平安无事,但─片黑暗中,如何找到金银珠宝?”
杜希言道:“这个不劳老丈挂怀,晚生在堡中等上一夜,天亮后自然能看到四周景物。”
赵老人道:“假如是这样,你何不等到明天早晨?”
但他不等对方开口,便又说道:“对了,这五十年来,入堡之人,总是等到晚上,怪不得你不肯等到白天了。”
他当下告诉他如何能很快绕过这片深壑,如何找到石阶开始处的岩洞,此后但须循阶直上,便可以抵达向着正东的大门。
杜希言深深致过谢,转身行去。
赵老人忽然道:“杜少爷,等一等!”
杜希言回头道:“老丈有何吩咐?”
赵老人道:“小老人已活了这一大把年纪,倒也不怕堡里的冤魂恶鬼把我怎样,所以我不妨告诉你,但凡是被我碰见之人,
据我暗中观测所知,他们都过不了那道九龙桥,就送了性命。”
杜希言大感惊奇,回身走到老人面前,拱手道:“老丈是如何得知的?”
赵老人道:“小老人虽然不敢前往鬼堡,但站在这儿远看却是敢的。
杜希言直着眼睛去瞧那古堡,口中问道:“那道九龙桥在什么地方?”
赵老人道:“我的眼力已大不济事,现在已看不见了!但你年纪轻,或者还可以看见,就在第三座屋脊的底下,靠近堡墙,有一座拱形的桥。那道石桥的两边栏杆和柱身子,雕凿着九条龙,所以称为九龙桥。”
杜希言心中生疑,想道:“他既从未入过此堡,如何得知那九龙桥的名称?就算知道,又怎知栏柱上有九条龙?”
他定睛向这老人望去,但见他实在很苍老,相貌平凡而善良,怎样看都是山间的善良老人。
当下问道:“老丈怎知那鬼堡内有一道九龙桥?”
赵老人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只要在白天来这儿瞧着,一定看见那道很长的,高过堡墙的拱形石桥,而最使人注意的,却是那道石桥两头有佩刀的壮汉站着,好象是看守这道桥,不让人通过。”
杜希言道:“既然有一条桥,自然会有人通过的,对不对?”
赵老人忽然伸手模摸头上的白发,接着摸到颈子,说道:“当然有人通过,我只看见那一次,这个脑袋就差点搬了家。”
杜希言这才明白他举手模颈的原因,只因斩首自然是砍颈,绝对不会砍在别的部位。
赵老人道:“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杜希言摇摇头道:“晚生如何猜得出呢?”
赵老人道:“不错,你一定猜不出!我当时见到一个女人,远远望去,面貌看不清楚,但身材似是很苗条,身上的衣服被风吹起,好象一朵彩云一般,我当时想,听说天上有很多仙女,大概就是这种样子。”
杜希言神往地叼一声,“那真是美丽动人的景象,可惜现在那儿已变成人人害怕的鬼堡了。”
赵老人摇头道:“当时我也觉得太好看了,所以站定脚步,痴痴地望去。谁知突然间又有一个女子走到桥上,这个女子身上的衣服没有那么漂亮,也不飘飞起来,一定是比较粗厚的布料。她一直走到那个仙女般的女人身边,突然跑了下去。”
老人停歇一下,杜希言感觉到这个彩虹般的故事,一定有了急剧的变化,心中十分急于知道下文。
但老人轻轻喘息之声,使他记起了对方已是八十余岁的老人,自然中气不足,讲了许多话之后,必须略作休息才行。
所以只好忍住心中的渴切和好奇,等候他再度开口。
赵老人隔了一会,才道:“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仙女般的女人,忽然伸手抓住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人的头发,便把她提起来,一下子丢出栏杆外面。我只听到一声尖锐惨厉的叫声,便再也看不见那个女于的身影了。只有那个彩衣飘飞的女子,还站在桥上,远远望去,仍然那么美丽好看,可是我却觉得恶心作呕,这么美丽的身影,却是个杀人的魔鬼,唉……”
他深深叹息一声,显然是几十年前之前,但在他心中仍然十分深刻,这刻提起,那些景象顿时重现在心中。
杜希言听得毛发耸立,隐隐也感到恶心作呕之感,不过他还须证实一件事,当下说道:“老丈,那道九龙桥下面,没有水么?
赵老人道:“何止没有水?事实上是一道几十丈深的裂缝,底下全是石头、荆棘和乱草,便是铁铸之人,摔下去也得粉碎。”
杜希言至此当真想呕吐出来,他脑海中幻想出一个妾婢装束的美丽女郎跪在桥上。
然后,她忽然腾空而起,飞出桥栏外,手舞足挣,带着一声惨叫,宜坠向数十丈的沟底……
幸而那已是几十年前的事,这个念头使他稍为好过了一点。谁知赵老人冷不防又说出了一些使他烦闷作恶的事情。他道:“近几十年来,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死去,虽然在黑夜中,但那一声惨叫,却使我记起了那个可怜的女孩子,因此我才敢断定他们的死法。唉!
那道九龙桥下真不知有多少白骨,多少冤魂……
两人都沉默不言,那座巍峨的古堡,在暮色中,渐渐朦胧。
杜希言突然道:“老丈,你说过那件惨案,差点儿使您也受害了,那是怎么回事?”
赵老人道:“对了,我差点忘记说出这一点。就在我眼见那女孩子被丢落桥下的那天晚上,突然来了一个大汉,手中提着明晃晃的刀,面─亡蒙着黑布,他把我从被窝里拖起来,奇怪的是我那老伴居然没醒,邻房的孩子们也没有吵醒。”
杜希言道:“该于们睡熟之后,确实不易吵醒。”
赵老人摇头道:“不,后来我们说话的声音很大,还喝了不少自酿的松子酒,可是第二天没有一个人晓得这回事。”
他从身上取出一个有皮套的薄薄酒壶,递给杜希言,说道;“这就是我自酿的陈年好酒,虽然性子很烈,但人口倒也香醇!当年我全靠这种松子酒,捡回一命,你喝一口看,就知小老儿没骗你。”
杜希言道:“多谢老丈盛意,但晚生向来不喝酒。”
赵老人诚恳地道:“今晚和平日不同,你不妨喝一口,定能使你胆气大壮。”
杜希言见他表情声音都十分真挚热诚,只好拔开壶塞。霎时间一股酒香四散弥漫,那香气十分清爽,不似普通的酒气。
赵老人作个手势,催他尝一尝。他却不过,喝了一口洒既不呛咙,也没有灼炽之感。
然而吞下之时,却化作一股热流,直达腹内,香气四溢,果然了。”
赵老人道:“那么你到舍下走一趟,我找个葫芦装满了酒给你带着。
杜希言抬头望望天色,道:“晚生须得赶到堡中看看,时间无多,老丈的盛情心领就是了。”
此时天色已黑,山间景物已看不见,四下的地势,全靠那一轮皓月的光辉,才辨认得出来。
赵老人陪他走去,口中道:“是了,每次有人来探鬼堡,总是在月明之夜,不过那些人都比你小心,带有不少耐燃的火炬,还有水壶干粮等物,而你却什么都不带。”
杜希言默不作声,两人走了一程,到了一处平坦的沙坪。
赵老人又道:“从西首那条路走,就可以直达鬼堡大门。东边一条路,便往舍下。”
杜希言向他躬身行了一礼,道:“那么晚生就这前赴鬼堡,如若得以生还,明天便去奉访老丈。”
赵老人再次把酒壶给他,道:“你既是急着赶去,那就不用客气了,拿去吧!”
他虽是山野之人,但已活了八十多年,颇有世故。
心想:“这位少爷急着去鬼堡,似是有着难言之隐,想是必须夜间行事。”
因此他不坚邀他回家,也不再多问,只诚意地把那酒壶再次给他带着。
杜希言坚决婉辞,怎样也不肯借用这等贵重之物。
赵老人听他的口气,似是晓得此行凶多吉少,难有生还之望,所以不肯带走那酒壶,免得失去他这件心爱之物。
他大为感动和欣赏这个英俊少年,暗念一个人到这等生死难卜的地步,还能够处处替别人着想,竟是何等高贵可敬的品德。
他话声中含有恨意,似乎是因为昔年立下的誓言,有咒诅的魔力,所以两个儿子结果这样死了。
赵老人歇了一下,又道:“照理说他们绝对不会被毒蛇咬死,因为我这松子酒,只要是藏了十年以上的,一切虫都不敢侵袭,他们出门之时,总是喝上一口,便决可无事。
但那个老三受了风寒,不能喝酒,唉!就有那么巧的事,那几天就碰上毒蛇了。”
杜希言不知如何安慰他才是,心想:“他两个儿子果然这样子死了,怪不得他心中忿恨,故意把以前的事告诉了我。唉!老年丧于,自然是十分惨痛的事!”
他那同情的神色,表露无遗,赵老人看在眼中,突然说道:“你到那天是堡去,可把我这酒壶带去,随时喝一口壮胆!你不要害怕,据我看来,那堡内就算有什么孤鬼冤魂,也不该找上你。”
杜希言连忙推辞,不敢带走那酒壶。
但赵老人道:“就算是我借给你好了,你不知道,我的松子酒确能使人壮胆。以前我在这儿等上一夜之时,心中一害怕,就喝一口酒,胆气马上恢复!你一定得带着……”
杜希言道:“老丈有所不知,此壶想必是纯银打制,贵重非常。晚生岂敢假借?万一晚生有去无回,老丈岂不是永远失去此壶?”
赵老人道:“不要紧,我用葫芦盛酒也是一样。这壶是纯银汀制,我早就知道了,你如果把皮套拿掉,还可看见上面很好看的花纹呢!”
银器上再加上花纹,如是巧匠名手的精品,这价值又远比一般银器贵重了!因此之故,杜希言岂敢收下?
他道:“老丈美意,赐以佳酿壮胆,晚生自应拜领,但此壶名贵异常,实是不敢持有,但如有那盛酒的葫芦,那就最好不过
但他亦是爱莫能助,眼看着这个少年,向西首的道路走去,心中只好暗暗为他祈祷;希望他逢凶化吉,不要像其它的人一般惨遭横死。
杜希言在山路上孤独的走着,到了一处峭壁之下,只见一道石阶。贴峭壁向上延伸。
月色之下,但见三丈高的石壁上,茧火磷磷,定睛看时,那微弱的磷光,竟是一个巨大的“死”字。
他深深吸一口气,极力使惊悸的心神镇静下来。然后昂头挺胸,大步往石阶上跨去。
这一道石阶沿着峭壁凿出来,宽达四尺。
可是上升到离地十余丈以后,虽然宽度如故,但那强劲的夜风,在深壑中呼啸怒号,万木萧萧,发出浪涛之声。
在这等深山明月之夜,实是足以使人不寒而休。何况那峭壁上面,矗立着的古堡乃是名驰天下的“鬼堡”?
杜希言贴壁而行,觉得双膝感到酸软,然而那鬼堡的大门仍未见到。他没有停下来,咬紧牙齿,不停地拾级而登。
他的步声,发出单调的节奏,但又很快就消失在夜风呼啸之中。
他突然停下脚步,付道:“我得歇息一下,以免体力耗尽他的目光越过那黑沉沉的深壑,对面的高山峻岭,虽是在皎洁的夜色中,仍然显得黑黝黝的,瞧不清楚。
远处既是看不清楚,他的目光收回来,落在脚下的石阶上。但见石面平滑,宽度如一。
他在石阶上坐下,想道:“单单这一道千余石级,已是当世少有的伟大工程了。当年不知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方能在石间凿出这─条道路。”
他的日光落在石级边缘上,只见每隔两级,都有一个小洞,便又想:“昔年这一道石阶,必定设有栏杆,但年代久远,致有的栏扦都配毁不见,假如尚有栏杆,此路便不会有危险之感。”
杜希言一面转念寻思,一面伸手去摸那石级边缘的一个小洞。洞中有一点松软的泥土,当下又想道:“假如以前的栏杆是木头的,纵然朽烂,这个洞穴中必应塞得满满。
如今这等情状,可知乃是被人拔除,并非朽坏。又假如以前的栏杆是铁的,纵然锈得不成样子,也不该完全消失!那么是什么人把整条石阶的栏杆毁去?那人何故要这样做?”
他脑海中想起赵老人形容那女孩子被掸落九龙桥的景象,身子不觉一震,不过出于此堡以前既有女性,可见得这条高险的阶梯,必有栏杆无疑。”
他一路走上来时,不必细加勘察,但那很有经验的眼睛,已确知这……道石阶每一级的宽度皆是四尺,既不多,亦不少。
现在他站起身于,又往上走。到了第一千级石阶时,他蹲下来,伸手在梯级外的石面上摸一模,若有所觉地点点头,再往上走。
不久,他已看见阶梯尽处的堡门,那是一块高大的岩石,底下凿通门户。这一重门巍峨高大,有如牌楼一般。杜希言停步仰望,过了好一会,才透─口气,想道“这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设计,任何人走完这高险的千余石阶,猛抬头见到这一重门户,势必出生泰山压顶之感。任是胆粗气雄之土,至此亦不知不觉减弱了大半气势。唉!这真是……
大杰作,前贤的匠心巧思,真使人五体投地……”
假如有人晓得他脑海中想的竟是这等事情,一定感到万分迷惑!从来踏上这道石阶之人,必是武林之士,而武林中人,决计不会涉及到有关建筑方面。
在月光下,门上横刻着“天罡”二字。
杜希言快步走上去,站在门中,回头四望,远眺近望,甚事是忙碌。
又过了好一会,他才当真踏人堡门人内,那是一片数丈宽的乎坦石地,然后又是十余层石阶,地势陡升,使人无法一目了然此堡内的形势。
他从心底发出无限敬佩赞叹,想道:“任是才智杰出之土,入得此堡,都得变成了目光如豆之人了!我且拾级而上,看看那边情形,是不是与我推想相吻合。”
他已忘了恐惧,四下阴森荒凉的气氛,也似是对他失去了影陶力。但见他从容举步,拾级而上。
到了上面,左边是高而坚厚的石墙,上面有屋顶,沿墙脚有窄窄的路可以绕过去。
正前方则是一条宽大平直的路,约有三丈,又是一排石阶。
这一排石阶虽然亦有十余级之多,但仍然可以见到斜飞的屋搪,可知升阶后,即可登堂入室了。
在这条宽大的石道两侧,蓬篙乱生,在晚风中发出萧萧的声音,更显得荒凉冷落,令人心惊。
杜希言举步走去,上了石阶,只见一座高大的屋子,挡住了去路。
他一望之下,已晓得那是巨大的厅堂,可供接待宾客或许多人议事之用。
厅堂那两扇巨大的木门,上面的朱漆已经剥落,木门也朽残多处,开了一半,是以望得见里面的一片黑暗。他不曾停步,一直跨过门槛,踏入黑漆漆一团的厅堂内。
他只停歇了一下,双眼就适应了这黑暗,只见这果然是一座十分宽阔巨大的厅堂,当中以及两侧,都各有十余张茶几、木椅,此外,尚有云休躺椅等家俱。
这些家俱,都是极为贵重的红木所制,不然的话,早就被潮湿和虫蚁蛀坏了。杜希言一点也没有憨坐之意,轻轻的穿过厅的,无须强行使自己不怕。
直到这时。他才深为后悔没有接受赵老人的好意而把酒壶带来。
不然的话,他这刻就可以喝一口壮壮胆子,目下正是很需要喝一口烈酒之时,不但那灼热的液休,可以使他舒服些,即便是喝酒时的动作,也能略略调剂这种紧张的处境。
他跨出月洞门,慢慢地走到桥边。
一路上脚下踏着干枯的树叶时,所发出响亮的碎裂声,真能把人吓得心惊肉颤。
他只定到桥边,就不再往上走了。
这时他借着明亮的月色,审视桥口的两根石柱,上面刻着盘龙,两个龙头,恰在柱顶,但见张口睁眼,鳞角宛然。石刻到了这等地步,已是最高境界,难怪杜希言沉凝审视,似是迷醉于其中。
过了一会,他横移数步,身子靠着矮矮的石墙,伸头出去,俯视桥下的情形。但月色照射不到底下,同时也太深了,目力难及,是以只见到一片黝暗而已。
一阵较为强劲的山风吹过,杜希言不觉缩一缩身子,好象感到寒冷。但就在此时,拱桥上发出一阵奇怪的噪杂声音。
他立刻抬头向桥上注视,但那桥─上空荡荡的,连一点影子都没有。可是这阵奇异的声音,明明是从桥上传来。
甚至可以分辨出乃是不少人在行走,步履纷咨。
同时又有人在叹息,有人在呻吟,其中夹杂着数声喝叱。
由于这噪杂之声的内容,可以听得出来,因此谁也不会怀疑是自己的幻觉。杜希言睁大双眼,面上有一种若有所见的神情,而事实上桥面却全无人影。
不过他也不是神智错乱,因为他还很清晰有条理的想道:“任何人听到这些声音,自然也像我这刻一般,睁眼凝视。可是他们当然亦是什么都看不见,假如是胆大之人,他怎么办呢?啊!对了,大凡是敢到这儿来的人,胆子都很大,就算真见到了鬼,也不会昏倒……晤!他怎么办呢?自然是举步上桥查看一番了。”
那么他是不是胆子很大之人?这答案恐怕不是,因为他面上流着冷汗,身子索索的抖,这都是恐惧的现象。不过他既无所见,也就不致于骇得瘫软或昏倒。竟然又举步行动,走到桥口,略一迟疑,便跨上桥去。
他的动作十分缓慢,心想:“赵老人说此桥名为九龙,但依我看来,此桥应该改称为奈何桥才对,多少年来,从来没有人过得此桥。”
桥面上噪杂之声,仍然听得很真切。
社希言这颗心跳得更剧烈,虽然如此,他仍然。一步一步的走去。
之后,他似是决定不再探究这阵继续不休的隅隅私语,放开脚步,向前走去,竞然平平安安的跨越过这九龙桥。
自然他最耗费心力的便是压制自己不要想起赵老人所说的那件惨案,纵是如此,他脑海中仍然不时闪过一幅景象“那是一个白衣飘拂的女人,抓起一个女子,向桥下丢去。”
过了九龙桥,不远处一道石墙,横豆眼前,也有一道月洞门可以通行。那月洞门内地方陡然下斜,一排宽阔的台阶,大约在十级之多,尽头处是一块平坦的草坪,两则植立古松老柏。

  0/2042  下一頁 txt下載

收藏

相關推薦

清純唯美圖片大全

字典網 - 試題庫 - 元問答 - 简体 - 頂部

Copyright © cnj8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