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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門逃妾.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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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由【白雪公主好美丽】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宅门逃妾
作者:雪尽马蹄轻
☆、第001章 落水事件1
紧挨着澄心纸糊的宝瓶纹窗户旁,摆放着一方朱漆长案。
掠过上面那只双耳晚霞琉璃花瓶,她将手直接伸向叩着的菱花铜镜,纤细凝白的手指难以抑制发抖,紧紧扣住,过了半晌,猛地翻转举起。
一张清秀的脸让执镜的主人露出惊愕的表情,两道弯弯细细的眉,楚楚动人的蹙紧,随之,淡淡的唇僵成一条线。
她挪开那双陌生却不得不承认十分灵动的眸子,怔怔看向窗外,花瓶中几支不知名的花儿衬的窗前一片明媚。
天空蔚蓝,云若细浪。
“姑娘,你怎么光着脚站在这?窗子也开了!”帘子落下,一身碧绿裙装的少女走了进来,她一边伸手将窗子关了个严实,一边伸手要扶她回塌。
“三爷虽说不理事,但好歹也不是别人说什么是什么,姑娘把事情与三爷说清楚就是了。”少女将她扶坐在榻上,拿了个引枕给她,还盖了薄被。
床帐是湖绿绉纱,薄被是桃红如意纹锦缎,引枕绣着富贵牡丹,铜鎏金的帐钩,五毒样式的驱虫香囊,流苏垂挂,俨然小姐闺房。
她摸着锦被,没言语。
少女细细看了她一眼,叹气道:“姑娘就是心思太重了,之前被周姨娘说几句不上台面的话就惊的小产,如今月子才过,身子可不能这么糟践。要我说,姑娘在三爷面前就是太小心了些,当说不当说的,您全不说,三爷一个爷们必然不会猜女人的心思,您不说,可不就误会了。”
“你别说她了,她就是这么个性子,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真不知道当初怎么就胆子大的钻了爷们的被窝。”一身桃红装扮的少女进了屋子,声音清脆利落,语气一丝尖刻不显,内容却实打实的让人接受不了。
绿装少女急的皱眉:“你这张嘴真是要命,这么伶俐怎么不去三爷跟前说去,也就能欺负姑娘。”
“欺负她?哪只眼睛见了,敢做就别怕别人说!全府的人都知道,就你护着她。”红衣女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将眼睛往榻上的女子瞧了瞧,眼底闪过明晃晃的厌恶和嫉妒,哼了声,扭头。
绿装女不理她说这些没用的,只是问,“那边生了没?”
“难产,这下真要倒霉了,你我也得跟着吃挂落,一天富贵不得享,倒先被她连累。”红装女伸手拉绿装女,完全不顾及榻上人,出主意道:“不过一个通房,若不是之前怀了孩子,也轮不到我们姐妹侍候她,现下她孩子没保住,又把周姨娘推下水池难产,三爷必不轻饶,咱们姐妹还得另寻出路才是正理。”
绿装女伸手捏住红装女,虽是皱眉瞪眼,但眼底根本没有斥责的意思,反而更多的是焦急,看来也为自身处境忧虑非常。
榻上女子见两人,一个白脸一个红脸的演戏,有些意外。
因为绿装女称呼自己为姑娘,而她所在的房间虽逼仄,但摆设却是小户人家闺房的样子,便一度以为自己是小门小户的女儿。
直到方才,红装女点破她的身份。
她是一个‘努力上进’的通房,与周姨娘有罅隙,疑似周姨娘害她小产,而她反击将周姨娘推下水池,导致现在周姨娘难产。
男主人是唤作三爷的人,根据两个婢女的意思,该是偏心周姨娘的,对她是‘必不轻饶’。
这下麻烦了,她才惊觉自己重生就陷入原主留的烂摊子里,且原主走的干净,一丝儿记忆都没留,这可如何是好?
正纠结时,就听门外有人喊道:“三爷回来了!”
☆、第002章 落水事件2
俩婢女急忙出去,撩帘子时,绿装女回头担忧的看了眼她,“我去看看,那边生孩子呢,三爷一时不会来这里。”
“跟她说什么,快些。”红装女传来催促的声音,绿装女把帘子松了。
听着婢女的脚步远了,她也急忙下塌,光着脚跑了出去。
出了门才知道,自己住的是个隔间,旁边有个杂物室,再走几步是西次间的净房,而住在西次间的就是周姨娘,可能是怕打扰主子姨娘,她的屋子在旁边有个小门,能出入后面天井和小厨房,下人的居所也在此处。
俩婢女虽腰肢摇摆,却走的不慢,直接进了主子姨娘的西次间。
很快,西次间里也没了动静。
她悄悄探头,院子空空,只搜寻到两个脚步匆匆的婆子的背影,但也很快消失在北边的月亮门里。
想必是在那边生产,此处府邸阔绰,院子连院子,房檐接房檐,一个姨娘生产也有专门的地方。
这不仅印证了三爷看重周姨娘和这个孩子,也说明,三爷是个有钱人。
那自己,要如何应对一个有钱又偏心的男主人呢?
“春晓,你怎么光脚站在这?”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她背后说话,原来她不知不觉跨过门槛,莹白的赤足就踩在门外的石阶上。
回头就见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女孩满脸不赞同的看着她,统制的衣裙,上绿下白,苹果脸,皮肤有些黑,浓眉大眼的很有朝气。
“你叫我?”原主是叫春晓?
女孩颇为无奈,眼底带着几许怜悯,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月亮门,“如今都跑去周姨娘处献殷勤,院子里除了我就是你,不叫你叫谁。”
说话的语气十分熟稔,看来是熟人,但她可不知道这女孩是谁。
女孩也没等她说什么,道:“就你这样软绵的性子,我是不信敢伸手推周姨娘,当日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落水了,还提前发动了,现下听说难产呢,三爷才请了宫里的嬷嬷来,也不知成不成。”
“请了宫里的?”这家男主人不但有钱,还是个有权势的?
她咬住嘴唇,坏消息挡不住的一波bo扑过来。
本来以为三爷不过是个富家翁,通房碍眼,打骂一番也就罢了,可要是个有权势的,弄死她也没什么要紧。
不行,她才醒过来,说什么也不能糊里糊涂的再去死。
“你放心吧,宫里的嬷嬷都是侍候贵人的,必然能令周姨娘顺顺当当的生下孩子来。”女孩能看出春晓眼里的担忧和害怕,忙安慰道。
春晓却反过来抓住她的手腕,怯怯道:“我病的脑子有些糊涂了,记不清当时谁在跟前服侍,也许有谁看清周姨娘怎么落的水,并不是我推的。”
女孩似乎有些意外,随即露出一个‘我心甚慰’的表情,道:“我就知道不是你,你别急,虽说我是个洒扫的三等丫头,但我娘在灶上还说得几句话,昨天出事我就让我娘打听了,当时周姨娘身边只跟着绿柳、绿曼两个大丫头,陪你去的是小杏。
绿柳是周姨娘心腹,估摸着不会说实话,绿曼曾是三爷的丫头,想必三爷问了不会隐瞒。”
☆、第003章 落水事件3
眼见春晓听完眉头紧皱,似乎不太认同自己的话,女孩急了,“你可千万别犯倔,一声不吭的硬挺着,那可就吃大亏了。这件事不比以往周姨娘使小性子害你挨几句骂的小事,你明白吗?”

“周姨娘最得三爷的宠,我怕说出实情,三爷也是不肯信的。”
女孩自小长在大宅门里,自然懂的,男主人若偏心,哪管事实如何。
可她却不能这么说,春晓虽性子软绵,但骨子里却有一股子倔劲儿,还得细细嘱咐了才好,想了想道:“其实,若与赵姨娘比,周姨娘也不过是因为有了身子才受三爷看重几分,毕竟龚家重血脉,且三爷膝下空虚,我看不如,你去求赵姨娘庇护,三爷看情面,许不会深究。”
女孩没听清,实在春晓的声音太轻,但也没再问,不用问也知道她是又犯倔了。
“别想了,你还光着脚呢,我扶你进屋。”
春晓没应声,女孩扶着她转身进屋,忽然瞥见一人,回头大怒,“五爷,您怎么又钻内院来了,小心三爷知道,罚你站桩。”
顺着女孩不满的目光看去,就见不远处的廊柱后面藏着半个身子的少年,一身绛红织锦袍,袖子边锁了金线,一手扒在绿漆柱子上,红绿相撞,色彩分明的刺眼。
少年没应声,僵着脑袋,目光直直落在她所在的石阶上。
青白的石阶,绿漆的门槛,她那只莹白的赤足正蹬在上面,脚背微微曲下,脚趾努力勾住门槛。
“要死了!”不待春晓察觉,女孩慌的侧身挡住,恼怒的对那少年道:“五爷也不是小孩子了,赶紧的去前面做功课去,你不怕罚,也不要连累给你大开方便之门的婆子!”
二门的婆子看守内宅连接外宅的门,二门不开,外男进不来。
那少年一点点歪头,溜眼去巡索刚才那只白莹莹的小脚。
女孩气的脸都红了,拉住春晓就走,‘啪嗒’将帘子甩落。
夏末,知了满树叫的人心烦,屋子里也热,门帘一落,顿时堵住大部分光线,风丝全无,更觉气闷。
春晓怔怔的立在那,就听女孩还在气恼,啐了口,“不过是庶子,若不是老太爷、老爷都仙逝了,三房没个长辈约束,三爷能搭理他?狗尿苔上的人物,整日的就知道往内宅钻,和小丫头们逗闷子,没甚出息。”
女孩哎呦的拍了下额头,道:“就光顾着和你说话了,许妈妈打发我做的事还没做呢,我先走了啊,你安心养身子,一切等三爷做主。”
看着名叫春草的女孩朝外应了一声,然后兔子一般的窜了出去,转眼没了影子。
她忍不住看了眼廊柱,那里的五爷已经不在了。
心情已经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了。
三爷,她这个身体的男主人,不但有钱有权偏心,还是整个三房的实权人物,别说赵姨娘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她,就算要找靠山,赵姨娘同样玩物般的存在,又哪里信的过。
如今去打听能压得住三爷的是谁,也不知还来不来的急,就算来的急,她又凭什么让人家庇佑自己呢?
☆、第004章 落水事件4
“三爷就是三爷,整个太师府说一没人敢说二,即便是整个京城,三爷跺跺脚,半个城的权贵都得掂量掂量,就是这么个人物却没个子嗣,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春晓这祸秧子却给弄掉了,等着吧,三爷非剥了她的皮不可。”西次间进了人,一个婢女边撩帘子边说道。
“你少说两句吧,三爷正憋着火呢,上次回府就嫌婆子开门慢了,一个窝心脚踹过去,到现在那婆子还在炕上养着呢,你可别顶风上,小心冲撞了有你好受的。”紧随着进来的女子接话道。
方才还站在这,一听见脚步声就躲起来的春晓,偷偷撩了眼。
正是红云和绿珠,回来的这么快!
不好,听她二人的口吻,周姨娘落水这件事怕是绕开了,那剩下唯一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那她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慌乱中也没听出红云说到周姨娘的孩子夭折的讯息。
也是时间赶的紧,没给她细琢磨的功夫,就听外头有人喊了声,“三爷过来了,春晓姑娘醒了吗?”
听声音,竟然是春草,这是在给她打掩护,睡的沉了才没去周姨娘那探望。
她急忙想躲回隔间,可红云、绿珠就在外面,刚才胡乱躲在了多宝阁后头,这么出去她们怎么想?
“我去里面知会她,三爷来了她不敢装病。”红云迈步就要去隔间。
“诶?”绿珠将她拦住,低声道:“周姨娘现在不死也差不多了,太医也说若能熬过今晚则无事,熬不过去咱们府里就要发丧了,可怜小公子夭折,母亲也活不成,你进去先不要与春晓知道,我怕她自尽。”
“她还有脸自尽?死了才好,死了干净!”
绿珠一把抓住红云,无奈的摇摇头,“你犯傻了,她死了谁给三爷出气,那边可是死了个儿子呢,咱们可不能担这些挂落,担不起。”想了想,还是怕红云那张嘴把事情办砸了,只得道:“你在这候着三爷,我去喊她。”
藏在后面的春晓此番听的再清楚不过,周姨娘带死不活,生的儿子已经死了。
晴天霹雳不为过,又似寒冬腊月泼下冰水,她整个人里外凉透,脑子空白,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缩起来。
三爷这个人的形象,本就是有钱有权有势力还偏心,又有婆子那一计窝心脚,显然还是个脾气暴虐的,如此,她接下来要面对就是现成的阎罗王啊!
她浑身发抖,越想越怕,四肢都僵缩住,别说灵巧的躲回隔间,就是让她四肢并用的爬出来,也难。
正冒冷汗呢,阎罗来了。
春晓惊怕的眼睛里映出一个男人来,二十多岁的年纪,身子颀长笔直,穿了竹叶青的杭绸直缀,脚上是家常的软底鞋,鸦青面,绣着如意卷云纹,他步子很大,行云流水般的迈进屋子,珠帘攒动,借着日光,斑驳的光影落在男人的脸上,却让她大大的一愣。
没想到阎王似的人物竟然有一身好皮囊。
剑眉长目,眼角微挑,不笑自有一股子凌厉之气,但鼻翼挺秀,唇型端正且红,衬着一张银盘似的脸庞,倒是好俊俏的风流样。
☆、第005章 落水事件5
龚炎则是太师府嫡系三房的嫡长子,但一大家子人算排行,却是居三,是以都唤他三爷。
他进了明堂先由红云侍候着净面洗手,然后端了茶喝。
而后靠在圈椅里微微合了眼,面露疲倦。
红云拿眼扫着,见状放轻步子来到圈椅后面,轻轻柔柔的说道:“三爷乏了,奴婢给您按按,松快松快。”
龚炎则无可无不可的嗯了声。
红云激动的双颊飞红,眉间春潮涌动,伸手慢慢的落在男人宽阔的肩头上,大宅门的丫鬟比小门小户的小姐还要养尊处优,红云这双手,凝白如玉,食指纤美若新剥的春笋,十个指甲盖染了落日烟霞色的丹蔻,随着揉动,一股暖香幽幽浮动。
龚炎则挑了眼帘,歪过身子,握住红云一只手,常年被润脂膏保养的手摸起来尤为软腻,他细细的摩挲,如同把玩什么稀奇物件,十分有耐心的一根根的揉弄。
红云到底是没经过事的姑娘,被他这么摸,脸上立时艳若桃李,眼睛若含了一团水,娇滴滴的望着他,身子也发软,紧紧靠着圈椅背,另一只手大胆的绕过领子向下探。
“知道怎么让爷松快吗?可不是这么按按就行的,你过来,爷说给你听。”龚炎则容色出众,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眼角眉梢这么一挑,比起女子更盛颜色,偏偏他眸色冗沉,一望不见底的深邃,此时里面就像藏了东西,闪闪烁烁的,很勾人。
红云早见识过三爷与赵姨娘喝酒取乐,那可真真是风流无限,郎艳无双。她隔着帘子都看痴了,只觉得这世间再没有比三爷更俊俏的郎君,从此一颗心都黏在他身上。
是以面对一步登天的春晓,恨不得喝其血嚼其肉。
春晓那点姿色根本配不上三爷,何况还是个发闷的性子,哪里如自己这般,知情识趣。
红云羞红着脸,欲迎还拒的被三爷搂住了脖子,真想如自己想的那样知情识趣的应声说点什么,可待男人独有的浓烈气息包围过来,她一时只耳热心跳,根本说不出话来。
龚炎则逗弄了一阵丫鬟,直惹的人家歪了髻、散了衣怀,才觉得趣味淡了。
其实他并不稀罕府里的这些丫头,虽说样貌不错,但却比正头奶奶还会摆姿态,只要一沾了身子就没完没了的腻歪,惯会耍小性子,他没那个耐心烦哄着,要说寻乐子,还得是外面的粉头,野花总比家花香。
松开红云,龚炎则看了眼里间的珠帘,露出不耐,“你去看看,爷是不是太纵着你们了,合着把爷晾晒着玩呢。”
红云正娇羞和失落并杂的不知怎么好呢,一听这话就撅了嘴,心里更恨春晓碍事,但也不敢不听三爷的吩咐,忙拢了拢衣衫发髻就朝里间去。
珠帘叮叮咚咚作响,正巧和绿珠走了个碰头。
绿珠怔了怔,深深看了眼春情浮荡的红云,目光微冷。
红云朝她后头望了望,没见到春晓,立时几个猜测转了一遍,幸灾乐祸道:“春晓呢?莫不是跑了?”
“没在屋里。”绿珠淡淡的应了声。
而此时更不敢露头的春晓直急的啃手指头,暗暗的给三爷又加了标签,‘有钱有权有势,偏心周姨娘,看重子嗣,脾气暴虐且作风不正,好色贪欢之徒。’
☆、第006章 落水事件6
绿珠回应红云的话自然龚炎则也听的一清二楚,随即眉头耸立,站起来大步进了里间。
红云和绿珠急忙跟着折返回去。
春晓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抓紧时机连滚带爬的冲出门,懵头懵脑的也不知道方向,还好一出来就看见春草,一把抓住她的手,白着脸道:“带我去周姨娘落水的池子。”
春草下意识的把她拽到廊子后面藏起来,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你怎么跑出来了?”一眼就见她还光着脚,急的不行,“我去给你找双鞋。”
“不用,我想起来一些事,得去池子边看看,也许能证明周姨娘落水与我无关。”春晓顿了顿,虽然很希望这个女孩帮自己,但不想拖累人,“要不你告诉我怎么走,你不用陪我。”
女孩的话让她心头起了暖意,重生后遇到的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她十分感激,也不说什么以后如何报答的话,只郑重的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上左躲右藏,因为不知道龚炎则那边怎么样了,她的脚被石头划破了也顾不上,还掩饰的拢住裙子,怕春草看见耽误时候。
夏末,一池的残荷,偶见几只青蛙蹦达,呱呱两声。
春草说这里是距离三爷的鸢露苑最近的园子,因有这么个池子,过了晌午,几个姨娘和通房都愿意来这边的亭子纳凉赏景。
那天她带着小杏来,与周姨娘走了个碰头,本是要避开,可周姨娘却一口一个妹妹唤的亲切,拉着她到池子边吹风。
“我就说她没安好心,小杏与我说的时候就替你担了一身汗,怕是她想推你下水,结果反倒害了自己。”春草咬牙切齿道。
“小杏还看到什么了?”她一边手摸着亭子的漆红栏杆边往水池对面看。
春草最气愤不过的就是小杏被绿珠叫走了,“也是巧了,那天小杏的舅舅来看她,绿珠卖了个好给小杏,把人叫走了,可后来也没让哪个丫鬟来侍候你。”
可也不对啊,就算绿珠不待见她,周姨娘却不该拿子孩子做赌注啊,弄不好一尸两命,她应该知道后果的严重性才是。
忽然她眼睛一亮,分花拂柳,池塘的对面竟有丛假山,日头下,假山上一些佯作天然的窟窿清晰可辨。
“走,去对面看看。”春晓拉住春草就走。
☆、第007章 落水事件7
眼前是一片堆砌的怪石林,种着几丛竹子,她在对面看到的有窟窿的假山在最里面,此时日头正在西斜,日晒猛烈,那些石头的纹理边角被照的明晃晃的。
若不是还有一些竹子庇荫,石头上都能摊鸡蛋了。
她挡住春草要往里去的动作,沉吟道:“你这就回去,寻别的路,我估摸着三爷派出来的人该寻到这了。”
“那你怎么办?”春草慌神的问。
“我是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如今也只看运道了。但万没有拖累你的道理。”不待春草多说,捏了捏她的手,“你也说怕这辈子心难安,我也是,你若被我拖累,你要我如何坦然,且更怕拖累你母亲。”
原主竟然还有亲人?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如此,也算有个靠山了。
心里倒真踏实不少,目送春草离开,她才探身在假山竹丛处寻觅起来。
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要寻什么,只是觉得既然对岸能看清这边的假山窟窿,那这边也应该能看到凉亭的情况,当时周姨娘落水是在下午,万一有人路径此处看见了,也好寻到线索给自己打个证实。
胡乱想着,她人已经走到靠近夹道的假山处。
“咦?”有东西垫在脚底,软滑,还有些凉意。
忙抬起脚,生怕是什么软骨蛇虫,随即去看,却是草里躺着一个香囊。
丁香色织如意纹缎面,下面缀了络子,五彩线配玛瑙珠子,珠子质地清润,倒不像普通小丫头的东西。
她捡起香囊端详,很快发现不远处有丛草被压扁,草尖杂乱,大致向两侧压倒,该是一种平整有力的物件压过。
她扫到一块石墩,就在一丛竹子下,刚才看不觉得什么,这会儿看总觉得不应该摆在那。
她把香囊往怀里揣好,准备把石墩搬过来试试。
可意外的是石墩十分沉重,即便使尽力气也不过挪动一点。
可惜身高不够,又挪不动石墩,不然倒可立时验证能否通过石窟窿看到对面的情形。
香囊、石墩、石窟窿,这么想,也许真有人在此窥探停留。
完了!要见阎王了!
春晓僵住了身子,脑袋瞬间空白一片。
事到临头,都说人有急智,可她本就不是什么聪慧过人的女子,这会儿直挺挺的立在原地,真有种被人瓮中捉鳖的无力和惶恐。
不容多想,很快传来一阵踩着草尖的声音,有人靠近了!
☆、第008章 落水事件8
竹子耸动,一道青灰色身影钻了过来。
是个婆子,长的五大三粗,一句话没说,上前就揪住人,骨节凸出的大手粗糙有力,被她攥住的胳膊简直要折了骨头般的疼。
显见,这是院子里的粗使仆妇。
春晓不过一个弱女子,却让这样的人出来捉她,非是此时院子人手不够用,实则是要羞辱她才对。
果然,婆子横了眼角,面露讥色,道:“姑娘这是打算寻死?跳水?上吊?还是撞头?”
春晓闷声不吭,婆子越发得意,扭着人就回了鸢露苑。
那婆子虽是粗使,但眼却尖,发现春晓没穿鞋子,踩过的青石板上有血迹,也不知怎么想的,缓了脸色,几次打量她,却没说什么。
春晓现在也没功夫猜婆子想的啥,只要一想自己要正面对垒三爷就一阵心颤脚软,作为一个可任主家打骂发卖的奴才,命运根本不掌握自己手里,这样的感觉真的让人心悬利剑,一刻不得安生。
若有幸逃脱此事,她必定要谋出路,求自在。
可要如何摆脱此事呢?光凭一个香囊一块石墩的猜测么?
“红云姑娘,老婆子把人寻回来了,就在西边假山那,不知是不是要寻死,婆子去的时候她正傻子般发愣呢。”婆子将春晓扯到红云跟前,讨好的笑着道。
红云在珠帘里立着,闻声把帘子撩开一小捋,娇杏般明丽的脸上露出讥讽之色,道:“如今北边哭声震天,周姨娘醒了知道小公子没活下来,差点就死过去,三爷守在边上,心里不知怎么苦呢,春晓姑娘却有闲心去逛园子,三爷真是糊了眼,我都替三爷不值。”
这是把自己当三爷的代言人了?
婆子琢磨着话里的意思,一时拿不准怎么回事。春晓却是知道的,不就是男主人摸了她一下手,说了几句轻佻的话,就把她美的不知道东西南北了,以为自己是个主子了,说实话,男主人的眼真瞎。
红云摆了一阵威风,见春晓低着头闷不吭声,也觉得没意思,就跟婆子说,“三爷现下没功夫处置她,你先把她关柴房去。”
婆子是人精,也回过味来,往常红云是侍候春晓的,虽嘴利落,但也有分寸,现在这架势倒像有了新靠山,这鸢露苑里,最大的靠山就是三爷,难不成她得了三爷的青眼?
若真如此,倒不能怠慢喽。
婆子连忙应声,奉承的话不要钱的捧了出来,“以往瞧着姑娘就是有大造化的,这不,如今姑娘在三爷前头得了脸,可不就冲着这话来的,别说老婆子夸口,就您着俊模样,三爷早就记在心上呢,不过是早晚的事,老婆子再多一句嘴,把她关起来,可是三爷吩咐的?”
起初红云听的满面红光,闻言小脸就沉了,冷声道:“就她也值当爷费心?”
正僵持不下,春晓呐呐出声,“红云姐姐莫恼,我去柴房。”
都知道春晓是个软绵可欺的性子,红云捡台阶顺坡下,哼了声,“算你识相。”便不再多说,哗啦把帘子松了。
☆、第009章 落水事件9
珠帘摇晃,玉珠清脆的碰撞出声,婆子望着珠帘后的红云进屋不理睬了,倒是真没辙,后院没个主事的主母,以往碰到拿不定主意的事可以去问周姨娘,现下却没处问了。
她有些后悔寻着春晓。
春晓似知道她的想法,小声道:“此事本与妈妈不相干,既红云姑娘这么吩咐,您还要自作主张不成?”
婆子想想也是,又重新打量起春晓,姑娘十六七的年纪,容貌也好,只在这花团锦簇的鸢露苑却不是顶出色的,也就算中等之姿,盛在顾盼之间眉眼灵动。
想必三爷就是喜欢这丫头的眼睛吧?不然就算爬了床,也不见得就做的成通房,殊不知有多少丫鬟要爬床呢,成功的却只有这一个。
只是性子过于本份了些,不懂讨好,得不了爷宠啊。
婆子心下感叹,对春晓不冷不热的说了句,“这时候伶俐有什么用。”就领着她去了后面的柴房。
春晓主动找了个角落窝住,等婆子走了才推高裙摆看自己的脚。
这是一双小巧的脚,白净、秀气,脚趾盖一个个像贝壳,圆润饱满还粉嘟嘟的,可惜现在蹭了土,脚背上一条一道的,脚底下更脏,还划了一道口子,但好在血已经凝住了。
放下裙子,她曲起双腿将自己的脸埋在里面,只觉得心力交瘁,疲倦、惊恐以及等死的折磨让她苦不堪言。
夏末初秋,早晚是很凉的,柴房里没有被褥,她委顿在草堆里,身上一阵阵发冷。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东西在她的脚上摩挲。
努力让自己睁开发烫的眼皮,黑漆漆的视线里有个人影蹲在她身前,正握着她的脚。
吓的她一哆嗦,惊道:“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她觉得自己使足了力气喊出来,实际却是轻若蚊蚋,嗓子发痒,说完就一阵干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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