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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重生之王者.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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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中文网【小鸟游空。】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末世重生之王者
作者:黑め眼圈
文案:
历尽三十二年残酷末世,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王者,终挣不过天外陨石降落后的毁灭结局,
本文宗旨:努力铲平末世!
【非主攻文,请见谅】
王者绝非孤高寂寞,因为他们能仔细去体察人心和民意
王者绝非淡薄野心,因为他们用能用欲望推动国家发展
王者绝非冷血无情,因为他们最初的同伴是用真心换来
内容标签:末世 重生 强强 穿越时空
主角:苏倾澜 ┃ 配角:希瑞尔 ┃ 其它:末世,灾难,重生,异能
☆、毁灭降临
末世纪三十二年
上海市,市中心最高的大厦顶层。
一个欣长身影的男子站立在明亮的落地窗前,沉默的遥望着窗外。宽敞豪华的会议室里坐着几个低头不语的中年人,室内是一片让人心悸的压抑感。
这几位中年人皆穿着类似制服的东方人,气度不凡,一看就知道是常年身处高位的上位者,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眼中都有着饱经沧桑的痕迹,少了样尊处优后的贵气,却有如战士般的坚毅刚强。然而此时他们神情都是压抑着相同的悲凉和哀伤,隐隐以站在窗前的男子为首。
渐渐的,一股普通人察觉不到的轻微震动从地面传来,在场的人都脸色微变,只有那个站着的青年模样的男人始终面不改色。
被尊为‘大人’的男子终于转过了身,望向了他的属下。
一裘及地的漆黑长袍,鸦黑的过腰长发,狭长上挑的凤眼,少见的纯黑眼瞳里波澜不惊,如同被冰封不化的玄冰,深寒逼人。冷峻的男子身上像是侵染着夜的风华,冰冷尖锐的气势直指人心,令人不敢直视心生敬畏,但又不自觉的受到黑暗危险的盅惑。
他眉眼间的分明沉淀着岁月和阅历带来的沧桑,这是一种超乎年轻表相的从容自信,出现在男人不过青年的脸上却并不违和,只是气质神态模糊了他的外表,使人看不清到底多少岁了。
排除那胆寒的气势,容颜俊美之极的长发男子漠然的目光从这几个亲近的属下脸上划过,喟叹似的道:“地球马上步入毁灭,实非人力能阻止的了,我们没已经没有时间去谋划生机,离不开地球,也无法在外太空生存,一切都是空想。”
话语顿了顿,他略仰起头看的精美的天花板和因为是白天而没打开的奢华大吊灯,再崭新的室内装潢,也去不掉其中腐朽的霉味和浑浊的空气。
“好歹在外太空的空间站能保留一些人类的文明记录,证明着人类的存在,末世纪三十二年,我们在末世中为了生存挣扎了三十二年,却漫长得像活了一辈子。”
“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们努力的活着,失落的城市也被人类亲手夺回重建,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变回末世之前的样子只是时间问题,时间!时间!老天爷啊,为什么不多给人类一点时间啊!”
一名中年人忍不住失声痛哭出内心的绝望,为的是人类的存亡,为的是脚下的地球,为的是再无希望的未来,只要人类一天没能靠自身的能力体魄超脱地球在外太空生存,人类就一个也活不下来!
此时,在别人眼里再坚毅铁血的汉子、再睿智豁达的长官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恸。
长发男子嘴唇无声的低叹,淡漠的神情中增添了一份无奈和郁色,活了这么多年,他已经不再惧怕死亡了,谁不是在末世踩钢丝一样的赌着命活过来的,看的太多,经历的太多,早已麻木,可一想到生死相托的同伴,信赖自己的手下,崇敬他的领地子民,再冷酷的心也不禁抽痛不止。
一千多万的鲜活生命化作王的责任牢牢的锁住了他,承担再他的身上,他已经四十九了,看情况也没希望渡过五十岁了,凭他的地位,还是经过无数次大洗牌后,世界现存的七大顶尖势力之一的首领,算是活够本了。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来强烈,连室内的其他家具都开始移位,即使身处上海市大厦最高的位置,也能听见底下人们惊慌的尖叫和混乱。长发男子回过头看了一眼外面,破坏永远比创建来的容易,繁华变为破败也不过需要一天。
收复这些重建的城市亦是他数十年来的心血,领地收纳的居民有华夏人也有末世前其它肤色发色的外国人,或许再过个几年名民族大一统都不是问题,而他们都是失去祖国自愿或被迫追随他的子民。
冷峻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温柔和悲凉,他何尝不像庇佑他的子民渡过此次劫难,但实非人力所及啊。
他抬起手,苍白的肌肤从宽大的袖袍中露出,一截精瘦有力的胳膊,修长的右手线条优美,粉色的指甲修剪的圆润,手指指腹处是一层薄薄的茧,指骨关节较为突出。
看到这只白皙似玉,指若葱尖令人惊艳的手时,但凡一个饱经杀场和战斗的人都会的毛骨悚然,这不仅一只堪称艺术的美手,在他们眼里更是能轻易捏断喉咙处置生死的杀人者的手!
掌心朝上,他凝神发动力量,精纯恐怖的死亡之力从手中涌出,在空气里激荡出一阵又一阵的无形波动,力量的波动几息间扩大的越来越远,最后包裹住整个城市,在城市的上空形成一个淡黑色的半透明能量光罩,努力平稳住这个范围内的动荡。
末世的天空是灰色的,浑浊的,那记忆中的广袤蔚蓝却深深的铭记在心底留恋,然而此时,灰色的天空染上了宛若火烧云般壮观的艳红,长发男子有些怔然的注视着这片凄艳的红,超乎常人的感官使他敏锐的发觉了遥远的空中穿透云层向地面飞射而来的陨石和伴随着的火焰。
“就让我庇佑我的子民到最后一刻吧。”他轻喃道,常年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冰雪消融般的笑意。
至少,此时此刻,死亡对人人都是公平的,没有谁逃的过这场极致的毁灭。
原本心如死灰绝望的众人,听到男子的话语后纷纷打起精神来,想到那无数历尽苦难的子民,哪怕人类再无未来,但他们还是会用尽全力向抛弃他们的世界证明,他们对生的渴望与不屈。
这个有着数百万年延续的种族是地球的主人,哪怕在末世来临后一度被丧尸占领过,人类的文明一度被摧毁过,他们也不愧于这个顽强的智慧种族!
各种各样的异能从各地释放出来,是毁灭也是守护,磅礴的死亡之力安抚住了惊恐的人们,那是他们视为信仰的首领的力量,就算是如此阴冷的黑暗属性力量,却让在结界守护范围内的人们心中一片温暖,犹如救赎,在末世纪唯有强大使人安心尊敬。
☆、世界终结
四处都是从高空溅落的火花,细碎却密集的陨石碎片带着恐怖的下坠力量降临地球,地壳开始变迁起伏,平整的地表出现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痕,许多曾被草木土壤覆盖的地方,暴露出大片大片的森冷白骨,那是末世纪残酷淘汰的证明。
几乎遍布整个世界的陆地地区和附近海域,有人类的,丧尸的,变异动物的,胜利者继续艰苦求生,失败者长眠于此,现实就是如此无情。
三十二年前的灾难发生后,不到十年便让人类死的十不存一,全世界只剩下一亿多的人口,国家全部消失,文明惨遭重创,被迫远离人口密集的城市,落魄地区的人类聚居地一度退回原始耕作。
无数的血于泪,汗与痛铸造出了这群末世的亡命徒,见惯了生离死别,活下来的个个老弱病残都不会是废物,末世是最残酷的生存之地。
只是一瞬,就有成千上万的人类丧了命,而现在的情形,哪怕是S级的强者也无法在外活过一天,保护地球的臭氧层破败不堪,从天而降的物体携带着外星病毒散播开来,恐怖的高温让将近三十年不变的灰色的天空和乌云变了色,也让这个世界走向了终点。
火耀的太阳在阔别人类许久之后,终于露了面,刺目的阳光照亮了这个阴暗晦涩的世界,无数从那场毁灭文明的剧变中活下的人仰望天空泪流满面,无数至出生起就没见过太阳的人好奇的茫然注视着。
紧抿的唇角溢出殷红的鲜血,俊美的容颜上显出病态的苍白,长发男子面无表情的继续向结界灌输力量,当温热的阳光洒在肌肤上时,他的神色有一丝恍惚,有些怅然。
浑身的力量所剩无几,指尖开始变得冰冷,淡淡的寒气仿佛连血液都能冻结,已经在透支生命力的他,生命无法挽回的流失不止,哪怕现在停下来,也阻止不了他正走向衰亡。
他的几个同样身负强大异能的属下已经透支完所有先走一步,能以这样的死法离开人世,想必他们是解脱的。生命的沉重压迫在男子的心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只有他再坚持一秒,他所剩不多的子民便能多看一眼这个世界,看似改变不了结局的作为毫无意义,但人总有自己不愿意放弃的坚持。
鸦黑的长发被汗水浸湿,汗水和血水一起滴落光机的地面,他的呼吸遏制不住的急促,气息逐渐虚弱,这对一个在末世里拼杀出的世界顶尖SS级超能力者而言,是前所未有的危机。
腥甜的血液还未溢出唇,就因措乱的呼吸呛进气管,男子脸色微变,以手压住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最后痛苦的吐出了一滩血。唇线优美的淡色的薄唇泛起不正常的青色,过多的失血和力量的损耗使他拟比超人的身体素质也开始承受不起,晕眩感挥之不去,他快到极限了。
以一己之力硬是拖延一个大型省会城市的毁灭时间,在灭世级天灾的面前能做到这种程度简直骇人听闻,这就是分割世界的东方领主的实力。
结界由平稳变得抖动不停,生活于主城而逃过一劫的居民们仿佛明白了什么,看着结界外的恐怖变化,纷纷走出自己的家门,牵着自己的家人、爱人,与伙伴们相聚一起来到空地上,抬头崇敬的望着首领所在的大厦顶层。
他们的首领为了他们,努力的争求着生存的时间,这份力量强大得令他们震撼,可他们明白,这对于天地而言却是杯水车薪,他们清晰的感觉到首领支撑不了多久了,死亡随时降临,因为死亡之力的黑暗结界,能够荣幸的从死神手上讨到一天多的生命。
这一刻,在浩大磅礴的死亡之力挥散下,末世纪的人们觉得内心平静的不可思议,从容而淡然的等待死亡,好似骄傲到连面对死亡也不愿露怯,整个城市不静到诡异,只剩外部撞击和破坏的声音。
通过精神力的感应,男子只感到一阵说不出的辛酸涌上心头,溢进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涩到连泪都流不出。
他很自豪,为这样坚强的灵魂。
此时他的形象已十分狼狈,但在他依然不改的高傲威严的气势下,不损得天独厚的完美外貌,反而多出尖刀般锋芒毕露的骇人危险之美。
神经紧紧绷住,骨头关节嘎吱作响,疲惫至极的虚脱感强烈到快无法抵抗,他却觉得还能坚持下去,铁血豪情鼓动在心头,男子洒脱的将散落在面颊前湿漉的长发抓拢到身后,身型站得笔直挺拔。
他倒是想要试试,他能做到何种地步!
在这必死的居民下,凝聚心灵和意志,尽全力拼死一搏,也不枉活过一回!
……
……
时间一点一点划过,慢的让人难受又快的恍然失措。
奇迹般的渡过三天,结界的守护范围如今早就缩小了十分之一,牢牢的以市中心男子所在的大厦为点,呈伞形包围着。整个城市的居民人挤人的坐在安全地区,将街道、楼梯口,天台等地方挤得满满的,他们苦中作乐,将以往舍不得吃的鲜美食物和奢侈品拿出来大方的和他人分享,放开胃口大口大口的吃着平日里眼馋的东西。
不论他们曾今的身份是什么,末世前他们又是什么人,都珍惜着彼此最后的时光。人们相互大声交谈着,爽朗的笑声不断,衣着利落简洁的女子,微笑着用她们布满粗茧和伤痕的手,温柔的安抚着年幼却因末世同样活的艰辛的孩子。
每个人,不论男女老幼,他们的眉眼都有一份末世人的坚毅果敢,格外的鲜活,他们拼着命活过每一个危机重重的日子,末世前的记忆中的繁华和平,是他们永远的伤痛。
……
……
半跪于血色的地面,长发男子单凭自己的执念,从枯竭的身体和精神中榨取,麻木的坚持注入堪称微薄的力量。他的脸色惨白如纸,神情茫然,他已经离死不远了,永不动摇的神智也变得混沌一片。
突然,他猛的抬起头,失去焦距的漂亮凤眸空洞的望向东面的虚空,印象里一直强横霸道的精神力也走向了沉寂,这对于拥有心灵异能的人而言无异于衰亡。
“澜。”
细不可闻的沙哑声音响起,虚幻得如同错觉,悲哀的恍如临死前最后的眷恋。
听见不该出现的声音,错愕间他下意识的喊出一个人名。
脑海闪过模糊的画面,在回光返照里,所有的记忆飞快的流转,长发男子无神的墨瞳中几缕朦胧的光彩和激烈的情绪划过,最终在透支完力量的那一刹那,他无力的垂下手腕,身体猝然倒地,闭上了疲惫的双眼,七窍流血而亡。
而他的头发早已化为霜白。
同时,失去了保护者的东方领地最后的主城,在拖延了近四天后的热闹城市刹那间毁于一旦,中国境内所有聚居地和生命在此完全覆灭。
☆、大梦浮生
“站住!如果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就不许踏出这个门一步!”
杵着拐杖的老者挥开了别人的搀扶,眼神冷冷的看着自己最优秀的学生,现在也只有他有资格阻止对方的行动了。手背青筋暴露,连拐杖都捏得嘎吱作响,老者明明是质问着苏倾澜,眼角却也不禁发红,好似在强忍着什么莫大的痛苦。
“告诉我,你当初对我的回答,何谓王者!”
手指都忍不住为这句话颤抖,但苏倾澜早已不是当初的稚嫩少年,出去的大门近在眼前,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却迈不动一步。男子转过身脸色苍白如纸的看着自己的老师,面对着着老者但问题,他声音干涩的说出了曾经说过的话,犹如字字泣血。
“那么,你现在应该做什么!”
男子向来冷漠的表情在一瞬间破碎,想到了接收到的前线情报,刚过完三十岁生日的苏倾澜是站在那里几乎失声痛哭。他的同伴走上前扶住了苏倾澜的肩膀,眼神悲恸的比哭还难看,门口的宪兵也是握紧着手中作为防御的枪械,压抑着对老者怨怒的情绪。
话还没有等他说话,老者就一个巴掌狠狠的甩了上去,气得胡子都快飞了起来,他双眸通红的看着这个陷入了绝望的男子,恨不得直接把他揍醒。这时候是想些这种事情的吗,赶紧去将之后的损失尽量弥补才是正道。
苏倾澜被打得侧过了头,若非是谭毅扶着恐怕就摔倒在地了,此时的他哪里还像一个世界顶尖的强者,冷峻的容颜上只有愧疚和麻木,明明脸颊变得青肿了也仿佛毫无知觉。
“简直胡闹!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任性,但你不可以!苏倾澜,看看你身旁的同伴,你有何脸面自杀谢罪!”
“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行,现在拿起你的传讯工具,你的属下还在等待你的命令!”
勉强恢复了冷静,苏倾澜吐了出口里被咬破嘴唇后的血,眼神虽然还有些空茫,但脚步已经变得坚定起来。
站在门外的宪兵接到指示后关上大门离开。
程岑的妹妹在之后找到了苏倾澜,那个小姑娘又是哭得惨兮兮,说无言面对这场战争的惨败,让他收回对程岑家属的A级待遇,苏倾澜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冷着一张脸呵斥她回去,只知道自己那天放下了公务,坐在房间里沉默了一整天。
战场上瞬息万变,纵然是自己判断失误,程岑何尝又没有错。
这一次的教训,让苏倾澜失去了一名得意干将,也知道了什么是上位者的抉择。
希瑞尔用这场核战下活着的士兵为诱饵,要求他亲自去敌方势力的地方和谈,哪怕谁都知道这次的邀约绝对凶险万分,可是身处在这个位置上的苏倾澜不能拒绝。因为失去了亲人、友人的人都渴望着让剩余人都安全回来,这是个真正的阳谋,所有人都知道的陷阱。
老师王晖干脆调动了自己给予他的特权,开启了对内的防御罩,并且关闭了出去的门,这个睿智的老者给了所有人一个王不能出去的借口,事后在连衣冠冢都不算的战士墓地自刎,从头到尾苏倾澜都无法阻止,或者是无力去阻止。
那一天的景象依旧历历在目,明明都隔了怎么久的时间,回想起来依旧是如此难过。
陌生的女性声音像隔着水一样的障碍传来,模模糊糊的听得不真切,苏倾澜这时才想起自己不是力量耗尽了吗,怎么还活着?
谁的手指温柔的抚摸着他的眼睑,如此的令人眷恋,那种几乎被摒弃的软弱感情浮上心头,温热的液体在脸颊慢慢滑落,原来是自己哭了啊。
苏倾澜只感觉身体僵硬无比,好似附身到一个木头身上,手脚动弹不得。消毒水刺鼻的味道清晰可闻,在凝神思索后,他知道事情出乎预料了,要治疗自己根本不会送人普通病房!
他用尽全力使自己能够抬起了头,耳边似乎都听到了颈椎嘎吱作响,在看到了对他说话的人后,苏倾澜的眼瞳猛然一缩。
女子陌生的容颜近在眼前,一身病服和苍白的脸色无比证明着对方的身体不健康,她就这样依靠在枕头上,吃力的伸手擦拭自己的眼泪。发现苏倾澜醒来后,面容秀丽的女子望着他微微浅笑,犹如一朵快要凋零的牡丹,哪怕不复曾经的国色天香,依旧美艳绝伦。
心中微痛,苏倾澜在怔愣了一会儿后就认出了对方是谁,这也会是一个梦吗?
随后眼底的杀意泛动,哪怕精神还处于恍惚之中,苏倾澜还是分出了梦境和现实的差别,知道自己现在是清醒状态,而他的母亲早就死在了几十年前,死在了末世开始之前。
是哪个异能力者,竟然敢拿母亲来骗我!
☆、末世重生
“倾澜,如果累了就回家去睡吧。”
苏沫心疼的看着她的孩子每天下课就来医院陪他,还有半年多就全国要高考了,哪怕学校有晚自习,他固执的宁愿请假也要按时送新鲜的汤食过来。
别人家的孩子哪个不是被爷爷奶奶当做宝贝一样的关心着,可倾澜却没有这种待遇了,想到那个经常带着礼物来拜访方家的女子,不禁胸口发闷。
清亮的黑瞳中倒映着少年的面容,她的笑容和关心没有一丝做伪,趴在床沿的苏倾澜忽然不愿意打断对方的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逝去了几十年的母亲。
暖暖的阳光从窗帘的一角照入,却少了一份辐射带来的刺痛感,呼吸着没有任何尘土气息的空气,心中溢出如蜂蜜一样的甜意,这是名为幸福的感觉吗,苏倾澜的手指微微痉挛,对身体的操控权开始回归。
倘若这是记忆编织出的虚假场景,未免太过真实了,以他比拟超人的五感竟然发现不了破绽,如果有这么强大的异能力者他如何会没有接收到相关情报。
其实他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个可能,只是这个可能实在是荒谬无比,哪怕是掌控了时间异能的强者也无法令时光倒流。
手指滑入裤子的口袋,果然碰到了一个金属硬物,苏倾澜握在手中拿出来。八成新的翻盖式手机被他打开,看到在末世中已经沦为报废品的手机,莫名的有些怀念的沧桑,而荧光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了时间。
周四,2012年11月18号。
心漏了一拍,苏倾澜低垂着眼眸坐起身,掩藏了自己过于复杂的眼神,他现在要去证实自己的猜测了。女子的手随着他的动作而放下,苏倾澜用手背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低声说了一句就起身离开了这间病房。
“我出去一下。”
一个‘妈’字无声的咽下,在没有证实之前,苏倾澜的骄傲不允许他称呼一个可能是冒牌货的家伙为母亲,那样不仅是侮辱自己,还是在轻视自己的母亲。
走出了医院的少年回过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谁又会想到这里高楼耸立的医院会成为当初他和丧尸的交战点,何一点没有过期的药物都是末世的珍稀品,他就是在这里亲手火化了母亲快要变异的尸身。
苏倾澜行走的脚步很慢,脊梁挺得笔直,每次到一个交叉路就会停下来,好似归来的旅者,满身的风霜和疲惫,然后选择一条似曾相识的路前行,哪怕选错了也没有关系,他终究会找到正确的路回去。
上海市,这不是苏倾澜从小长大的地方,却是留给他最深刻印象的地方。有悲伤也有喜悦,在末世的三十二年里,最终他还是活着回到了这个城市,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一切的终端。
刺耳的刹车声马路上响起,让旁边的路人都吓了一跳。
“找死啊,过马路都不看红绿灯!”
司机从车窗前伸出头,看到了外面还在发呆的少年后忍不住晦气的骂了一句,幸好对方在撞到前及时换了一个方向,之后转头不好意思向顾客解释了一下刚才的急刹车。
出租车前的少年漠然的瞥了车子一眼,低下头看着自己肿起的脚裸,无视了司机的反应慢吞吞的离开了。
到底是因为常年生活的地方是末世,导致对于车子冲过来时候都没有产生危险反应,没有适应这具普通人身体的苏倾澜差点就忽略了。
走了一会儿路,头上已经溢出了冷汗,苏倾澜一声不吭的挑了个干净的墙壁倚靠,歪下腰的少年用手扭了扭自己的脚腕,以前能捏碎骨头的手指如今费劲才能把脚裸扭正来,但为了不留下什么隐患,恐怕还得找地方去休息一会儿。
忽然间少年轻笑出声,在路人不解的目光下,低低的笑声最后变成了放声大笑,苏倾澜在弄明白如今的处境后后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还要糟糕,又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还要幸运。
多少人啊,多少人发疯了一样的思念着曾经的生活,这是个唯有梦里才能看到的世界,想要让它成为手心里的珍宝,却发现它是如此的易碎。
看着这个城市,苏倾澜心如刀割,几乎被自己爆发的情绪逼得喘不过气来。
离末世开始还差三天,他的妈妈就会在明天因为抢救失败而会去世,他的爸爸会让一个陌生的女人进入家门,自己在末世死亡后变回了曾经弱不禁风的少年,只能感觉到一丝微弱得连最低级丧尸都杀不死的力量。
他救不了母亲,也没有功夫将那个女人赶出家门,更改变不了即将到来末世时代,国家根本不会相信一个人的‘无稽之谈’。
老天爷啊,为什么你如此的残忍,有什么比再次失去还要让人痛苦,明明幸福近在眼前,他看到的只有悲凉和绝望。
天堂和地狱仅有一线之隔,难道他又要重复一遍那样的人生吗?
☆、死亡计时
抱着一束从花店买来的康乃馨,白衣黑裤的少年走在安静的医院走廊里,清秀的眉眼在一天之间褪了稚嫩,流露出微不可查的疏离意味。
将需要收拾的东西堆得满满当当,年长的护士叹了一口气,推着手推车出了这个床位空了下来的房间,不知道明天又是谁住进来,今天不是这个死了就是那个死了,在医院工作总是无法避免。
护士看见苏倾澜手中的鲜花时会心一笑,会关心母亲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擦肩而过的瞬间,依稀看到了少年的衬衫边角微微扬起,职业性的习惯在心里嘀咕着对方的身体是否健康。腰间皮肤略显苍白消瘦,倒像个刚出院的病人,本该活力四射的年轻人透着一股死气,比地下室中的停尸间都要阴冷三分。
苏倾澜脸色冷漠的向前走去,护士心中一悸,差点推歪了手推车。
在医院的护士和医生都有些信鬼神,实在是因为在医院通常怪事多,胆子不够大的人根本混不下去。有时常接待到满身刀痕枪伤的伤者,护士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哪一类的人惹不得,她脚步急促的赶紧离开这个走廊,心里哀嚎一声。
“这是哪里来的煞星啊!”
已经走远了的苏倾澜自然听不到对方的心声,也不知道在重生后第一个看穿无害表象的会是医院里平凡的护士,毕竟护士是医院里除了医生外经常接触到死人的一种职业,久而久之自然有了份对死亡的奇特敏感。
门被轻轻推开,少年放缓了脚步走了进去,病房中摆放的心电监护仪发出“滴滴”的声音,女子毫无知觉的躺在那里沉睡,每一次的呼吸都把氧气罩上蒙上了一层白雾。
他握住了女子的手腕,仔细的感受着那名为活人的脉动,苏倾澜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眼神柔和的看着床上的女子,嘴唇挪动了半响才吐出了一句话。
“妈,好久不见。”
像是打开了话题匣子,少年的眉眼少了份郁色,冷漠的表情有些松融,唇角似乎也向上弯起了一点。然后那如同死水一般的眼神无比证明了他早已不是这个年龄的苏倾澜,纵然是笑也没有在除了同伴外的人眼前真正卸下防备。
“您还是我印象中那么美丽,小时候很多人都说我长得像您,但我一个男人哪里需要这种夸奖。”
手指撩过女子额前的刘海,触摸着她额头的温度,苏倾澜的笑容极淡,第一次和一个人说些家常话来减少疏离,脑海中的陈年往事随着他的话语逐渐清晰起来,末世代表着极致的毁灭和死亡,而时光却打破了生与死的距离,实现了人类毕生都无法达成的愿望。
“您一直说要为我找一个可心的妻子,说易欣还不成熟,可到了末世,却是她拽住我的手逃离了基地。”
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苏倾澜面无表情的想到了这句话,黑色眼瞳的中仿佛隐藏着什么恐怖的事物,一点点冷到骨髓的暗色从瞳孔深处溢出,整个房间里的温度都似乎降低下来了。事实也是如此,号称掌控着死亡异能的他还不是死在了末世,世间一切没有所谓的永恒,死亡是凡人最终的宿命。
我从不恐惧死亡,但我却恐惧见到您的第二次死亡,失去了母亲一次,还要第二次。
母亲的病看似简单,实际上却九死一生,基因层面的缺陷该如何治疗,这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认知范围。全盛时期的苏倾澜也许可以放手一试,但此时的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脉动以一种无法阻拦的方式走向衰弱。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一如苏沫如夏花般的生命,那么的短暂而凄美,让人终生都难以忘怀。
苏倾澜拥抱住母亲纤瘦的身体,第一次用上了哽咽的语气说道。
眼泪从苏沫的眼角流出,如同美人鱼最后为爱情流下的珍珠,然后她却始终是闭着眼,仿佛不愿意再看世间一眼,也没有力气去问儿子为什么说这些事情。
少年拿起手机拨通了联系录上的一个电话,嘟嘟的通话提示后,接到电话的是他另一个久别的亲人。
“爸,我是阿澜,你能来一趟医院吗。”
19:35
站在落地窗前,一身西服的男子平静的望着窗外的城市,手中是刚挂断的电话。眼底闪过一阵犹豫和挣扎,脑海中不断的出现苏沫微笑的模样,他的妻子一直都是坚强而温柔,才使自己敢大胆的在外面做着自己的事业,明明相信她能熬过这次的疾病,却没有想到首先不安的是自己。
方启苦笑了一声,还是拿起手机向自己的司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老王,我要去一趟医院。”
阿澜也真是的,自己问一句是否出了事,结果他硬是一声不吭的挂了他的电话,这个孩子到底是心存怨气。
像是命运一般,比‘曾经’提早赶去医院的方启在途中遭遇了堵车,苏倾澜的第二个电话打过去时,男子才察觉到了不对头,立刻选择了打开车门跑向了医院。
病房里。
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的鸣叫声,收到了病人心脏骤停消息,医院的护士们脚步匆忙的向病房敢来。
20:40
苏倾澜黯然的看着母亲失去血色的嘴唇,终究是来不及了。
抢救室外,一对父子沉默的看着对方。
“路上堵车了,耽误了一些时间,阿澜,你妈一定会没事的。”
丝亳没有提到自己后半段路是靠着双腿跑过来的,发现才一天不见儿子就有些陌生了,方启心中一沉,若无其事的反问道。
“你是在怨我吗,阿澜?”
少年静默了半响,与其说是在思索着如何回答,还不如说他正在回忆着当年的回答。他所能回答的都是属于末世苏倾澜的想法,方倾澜的心情再也找不回来了,重生在这个年代的末世王者摇了摇头,叹道。
怨你让母亲伤心落泪,恨你在母亲逝世后不足两个月就娶那个女人,怒你偏心于后母的儿子,万般情绪在心底翻滚,如今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子不言父之过,生恩养恩,苏倾澜没齿难忘。
哪怕自己改成了母姓,如今想起来,倒是一种幼稚的迁怒。
☆、召集开始
清晨的阳光斜斜的洒在街道,一旁的公园里还有着不少在锻炼身体青年人,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健朗的走在路上交谈着,散步的公园小径铺面了五颜六色的鹅卵石,看上去被打磨的极为光滑,阳光在上面折射出柔和的光晕。
法国的环境自然洋溢着一种悠闲的气氛,属于这个国家的居民都不紧不慢的走在自己的生活曲调当中,节奏舒缓而朝气蓬勃。灌木丛中还种植着不少玫瑰树,这些浪漫玫瑰树上都长着几个含羞待放的花苞,晶莹的露珠是花草们最好的装饰品。
咖啡店中的窗口正对着公园,座位上金色短发男子放下刚看完的巴黎晨报,视线随意的停留在路边的公园里,隔着一层玻璃窗也能感觉到法国的独特氛围。
剪裁流畅的黑色西装没有穿得多么严谨,领口打开了一两个扣子透气,男子偶尔拿起还冒着热气的白瓷杯抿了一口,低下头时额前的碎发落在鼻梁,微翘的唇瓣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笑意。
他的一举一动斯文而优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带着意大利绅士的韵味,而且还极可能是个家世优渥的贵公子。
闻着香醇无比的拿铁咖啡还是一如既往的苦涩,但却是提神醒目的最好饮品了,碧色的眸子里如一汪湖水般沉静,已经看不出几天熬夜的疲倦。
他神采奕奕的模样使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凌晨坐着飞机从意大利赶来的人,只有他的私人保镖知道,这位尊贵的先生还用了化作品来掩饰黑眼圈,那手法熟练的令保镖怀疑着意大利贵族都是如此在乎形象。
轻快悠远的乐声在公园里传开,声音在法国人耳中略显怪异的曲调依然获得了一些路人的驻足倾听,音乐的世界不分国界,只要是动听悦耳的声音都值得赞许。
坐在花坛上的男子拿着一个形状可爱的葫芦形乐器放在嘴边,圆润的黄色葫芦上还童趣的画了一个舞剑的美人。男子修长的手指时不时的压在乐器的孔上,轻快的节奏在他的指尖跳动,和东方笛子相似的乐声没有那份远离世俗的空灵,到多了身处世界的丰满感染力。
灰色的长袖风衣外套里还穿了一件白色针织衫,休闲的大兜帽戴在脑袋上,垂下时遮住了男子的大部分容颜,那有些露出来的黑色发丝无比证明他是个东方人。
一瞬间仿佛大脑好像被重物打懵了,乱七八糟的模糊画面在脑海中涌现,快到几乎抓不住那残留的影子,仿佛遇见过什么和此时相似的场景,如此酸涩而怀念,然而只要能再见到他,必然是由衷的愉悦。
和记忆重合的乐声不知不觉扣动心弦,破败的高楼被蜘蛛网和尘埃笼罩,灰暗的世界中,隐约可以看到同样有一个东方男人安静的吹着乐器,哪怕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谁,那种想要伸手挽留住的冲动激烈的爆发出来。
金发碧眸的男子抬手按住了莫名胀痛的额头,想要强行记下那混乱出现的画面,这样使得他的大脑更是产生一阵昏眩恶心。
口中喝过的咖啡味道刺激着大脑的清醒,即使脸色开始变得苍白了起来,他还是硬撑着用手指在沾了一点咖啡,迅速在桌子上图画了起来,试图留下那些无法理解的事物。
守卫在旁边的几个人顿时警惕了起来,他们不着痕迹的堵住了咖啡店出口的位置,用眼神示意咖啡店里的老板看住员工,这家咖啡店本来就是金发男子的产业。保镖的右手慢慢的放到了口袋中随时准备掏出武器,其中一人立刻上前想要检查男子喝过的咖啡。
音乐的声音进入了结尾的高潮部分,发现那个灰衣男子的手指即将要放了下来,葫芦状的乐器上有穿了一根绑在脖子上的红线,他无奈的对着付给他法币的路人笑了笑,然后就要起身离去。
不许走!
碧色的眸中霎那间出现了上位者凌厉的色彩,金发男子推开了周围无用的阻挡,大步的向对面的公园赶去,令在旁的保镖都错愕了的怔住了,对方的行为在贵族礼仪已经算是难得的失礼,可偏偏在他的身上出现时依然格外的优雅。
看着灰衣男子脖子上的葫芦丝,真名为希瑞尔的金发男子不解的低喃道,或许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满心的遗憾无法言喻,男子发觉自己话中的语气简直不像是自己能拥有的感情,他什么时候会这样在乎过一个人。
“哥们,这玩意在中国到处都有卖。”
听懂了对方话里的意思,灰衣男子瞥了一眼自己的葫芦丝,用着流利的法语相当淡定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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