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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城市轉移到農村.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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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城市转移到农村》
作者:午夜蛋炒饭
文案
这是一个经济适用家居暖床必备的优质男在城里被喜新厌旧忘恩负义的渣男虐到混不下去收拾行李回乡开店养鱼当小老板找真爱的故事。
男主受,性格软绵(是弱爆了啊所以跳坑自带避雷针千万别掐我),厨艺一级棒,声音天籁,大大满足了身强力壮、做生意有如开外挂、有音控情节的吃货攻!
这山上还有个快倒闭的养鸡场。
郭建军:“你是看着满山的杜鹃花迈不开脚了吧,这年头养鸡不赚钱,不包。”
郭建军:“包了!”
2、渣攻和小三是一定要虐的,只是文慢热,不喜勿入。
☆、第一章 劳动模范
“朱哥,走了。”技术部小王关了电脑,朝角落的位置喊了一声。
朱文轩抬头,用食指戳了戳眼镜,镜片后面的两只眼睛里还倒影着电脑屏幕上的方案图,看上去鬼影幢幢的,“你先走,我还有点儿没弄完。”
“那我先走了啊。”小王提着包走了,出去的时候替他带上门。偌大的办公室就剩下朱文轩。
今天是周六,建筑公司再惨无人道,星期天还是给放一天假的。所以,部门里的人早早都走了。毕竟,每天早上九点上班晚上六点下班,连续六天不是对着电脑就是对着图纸工作,能有耐力抗住这份枯燥的不多。
朱文轩是正规建筑学院二本毕业生,毕业六年了,今年二十八。出校门就进了这家公司,当时这家公司的技术部才十多个人,他从打杂开始干起,勤勤恳恳六年也就混了个小组长职务。如今部门人数已经扩展到五十多人了,五人一小组,除去四个组员剩他一个组长。
跟他同期进公司的,要么已经是工程部经理独管一个项目了,要么就是跑业务做到总监助理级别出差都是星级酒店待遇的,连在他后面进公司的财务部实习生现在也是财务部部长了。
像他这样,手下就四个人,自己还得做大部分交给别人做他不放心只能自己做的工作,既没有额外补贴,也没有提成待遇,连偶尔到项目所在地进行实地考察,出差费都是算死了的,按照每天吃饭坐车住宿包圆了两百算,多出来的自费解决,怎么比较怎么都是窝囊型的。
他们公司在当地算是大公司了,员工工资都不低,朱文轩如今一年年薪也有十五万。听上去好像不少,但在沿海一带,除去生活必须开支,他一年也存不了几个钱。
好在,他也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一个比他小一岁的男朋友。虽然付洪斌的工资也不够花,但两个人相互依靠,感觉总要好很多。
付洪斌跟朱文轩是一个学校毕业的,两人在朱文轩大四那年正式一起。等朱文轩参加工作在外面租了房子,付洪斌也跟着搬出来住。一年后,付洪斌毕业,被跟着人事部去招聘的朱文轩‘看上’,招进了公司技术部。
不过,付洪斌比朱文轩擅长交际,在技术部干了半年,就调去工程部。因为几次酒桌上的优异表现,被工程部总监提拔成了某个项目经理的助手,学习两年后开始独立接管项目。
如今,在公司里遇见,朱文轩都要叫他付经理。
星期六,是朱文轩跟付洪斌约定的二人世界日子。他们两平时都挺忙,尤其是付洪斌当项目经理后,所以,两人就约定在每个星期六双方都不准加班,下班就一起回家煮饭吃。
不过,随着付洪斌越来越忙,这份约定已经很难实行下去了。工程部那边不比技术部,项目上一有事情,开个会有时候能开到半夜两点钟。朱文轩为了等付洪斌,经常陪着加班。这事儿付洪斌也说过很多次,可朱文轩固执己见,能跟付洪斌一起下班就一起下班,除非付洪斌要去外面应酬。
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朱文轩捞起在看到来电提示后,疲倦的眼神暗了下来。不过,等接通后,他声音却无异样,“怎么打电话过来了,你还没忙完吗?”
“你还在公司吧,”付洪斌站在窗边一株大叶子植物旁边,回头看了一眼那边闹哄哄的同事。刚好闷完一瓶啤酒的青年看到他,举手冲他大喊“快点”,他回青年一个笑,对朱文轩道:“我今晚有饭局,你自己回家吧。”
朱文轩郁闷,但还是打起精神问:“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我下午的时候看你都还在公司。”他怕付洪斌去了工地下班后还要转回来接他,所以在要下班之前专门绕到工程部那边上了趟厕所。
付洪斌本来想说下午就出来了,可听他这么说,只好改口,“下班出来的,我们部门搞聚餐,我也不好不参加。”
朱文轩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快七点半了,距离下班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更何况今天是星期六,如果搞部门聚餐,那肯定是提前走的。这两天靠工程部那边的电梯坏了,工程部的人上下班都是从他们这边走的,所以,如果付洪斌不是忘了他,完全可以在路过他们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告诉他一声。哪怕发个短信也行啊,总好过他傻乎乎在这里白等一场。
“斌哥,快点儿,咱们说好对瓶子吹的。”
付洪斌看青年又在那边喊,就没什么耐心跟朱文轩讲电话了,刚才要不是桌子上大家说走早了打卡的事情,顺便提到朱文轩这个不早退的劳模,他也就忘了要打个电话了。“他们催呢,我挂了。”
朱文轩赶紧道:“你们只是部门聚餐吗?我怎么听到刘洋的声音了。”刘洋不是工程部的人,而是他们技术部的。来公司一年多了,才二十四岁,听说在美国那边上的大学,是公司一个股东的侄子。因为不是朱文轩这个小组的,所以朱文轩跟他接触不多,但刘洋脆响的声音,他还是一下听出来了。
“你听错了。”付洪斌觉得下班吃个饭都不消停,刚才喝了点酒全跟着翻腾起来,“你别跟个女人似的,什么都问东问西还磨磨唧唧,我挂了啊,你自己坐车回去吧。”
付洪斌这样已经有多长时间了?没有一年,也快大半年了吧。
付洪斌是项目经理,公司给他配了个底盘高的越野车,性能还不错。以前一起回家的时候,为了避人耳目,朱文轩都是先走一步,到公司前面那个红绿灯路口等付洪斌开车过来再坐上去。可这大半年,他坐付洪斌车子的次数,屈指可数。
将桌子收了,关上电脑锁好门,朱文轩打卡回家。可能今天运气特别不好,他等了二十分钟都没一个空车过来。眼看天都快黑了,他干脆过马路走到五分钟路程远的公交站台。
这个站台没有直达小区的公交车,要中途转100路。所以,等朱文轩到家的时候,小区路两边的路灯都开了。以前刚买房那会儿,每天吃了晚饭后,付洪斌都会陪他下楼散步。
那时候他们都觉得其实贷款买房也挺好,虽然压力大点,但有个属于他们共同的小家,干什么都有动力了。小区环境好,路灯也是英伦风格的造型,橘黄色灯光,散步的时候包裹着牵手走过的两人,连心窝都被温暖了。
可今天,朱文轩却觉得这些灯光透着几分苍白。
这个小区是新楼盘,前年交的房,当初,付洪斌刚由助理升职经理,意气风发,想留在这边长期发展,就动了买房的心思。
朱爸朱妈都是普通职工,起初是不同意儿子在外地买房的。除了考虑到价钱,也是希望儿子能留在身边。但被付洪斌游说后,两人也觉得该为儿子打算,儿子那么优秀,留在公司前途光明,在公司周边买房子肯定方便得多。再者,以后儿子结婚,儿媳妇儿肯定是不愿意跟他们住在一起的。所以,最后朱爸朱妈取了养老钱,又给亲戚借了些,一共凑了十万给付洪斌买房。
朱文轩是跟奶奶长大的,家里帮贴不到他。那时候他工资还没现在多,刚上班那会儿,也就二千五的实习工资,转正后才三千。等后面渐渐成熟成为技术骨干,公司才跟他提了年薪制。但就这样,他自己的工资和偶尔接外快,还是挣了十二万。
付洪斌自己也存了点,三方加起来凑了二十五万,又找同事借了两万,付了房子首付。房子有一百来平米,加上赠送的边角,一百一也有了。
买房后两人压力剧增。付洪斌虽然一年年薪二十万,而且,比他这个做技术的还多了‘被送礼’这项额外收入,不过,付洪斌开支很大。逢年过节要打点上面,虽说工作上给甲方‘拜神’是算作公司开支,但有时候,付洪斌也要花自己的钱去发展个人关系网。
朱文轩每个月除了给奶奶寄点生活费,其余的钱都花在每月还贷和两人的生活开支上了。而且,他每个月存一点,陆陆续续也把家具填满了。现在,这三室一厅的小房子里,五脏俱全,甚至为了迎合付洪斌的喜好,装修的时候,他还专门设计了一处吧台酒柜,青墨色,旋转高脚椅,偶尔付洪斌来了兴致,还能给他调一杯酒。
付洪斌不回来吃饭,朱文轩也没心思做菜,他在冰箱里拿了一桶方便面,烧水泡了泡就凑合吃了。吃完进卧室收两人的脏衣服扔进衣机,接着打水提拖把打扫卫生。
平时都忙,周末打扫卫生都成了朱文轩的生活习惯了。等他厨房客厅卧室厕所全弄干净后,衣服也洗干净了,他把衣服晾上,看已经十点了,就用客厅座机给付洪斌打了个电话。接通后那边一片嘈杂,付洪斌说什么他也没听清。很快,付洪斌就挂电话了,发了条短信给他,说在唱歌今晚上不回来住了。
朱文轩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起身到卧室里,把刚才收拾屋子翻出来的润滑剂,拿出来塞进垃圾袋里。他之前是看才四个多月凑合用用,不过,朱洪斌今晚上又不回来,而且,留也不定要留到什么时候,还是以后用得上的时候再买新的吧。
☆、第二章 好友暗示
第二天,七点半一到,朱文轩生物钟就醒了,他闭着眼睛翻身摸了一把旁边的位置,冰凉的,付洪斌昨晚上没回来。虽然心里发闷,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抱着被子滚了一会儿,朱文轩起床趿着拖鞋进卫生间洗漱。他个子有一米七五,比付洪斌矮了两厘米。不过,他是西瓜头,前面刘海长长了眼镜都被盖住了一点。而且,他喜欢穿帆布鞋,所以,看上去,他比做了增高发型,每天打定型水,还喜欢穿有后跟皮鞋的付洪斌矮了大半个脑袋。
早餐是在楼下买回来吃的。小区外面有一排面馆饭馆海鲜粥棚。付洪斌以前喜欢吃那家四川小饭店的豆浆油条,可后面都不怎么吃了,偶尔去一次擦凳子擦桌子弄得很不高兴。他倒是一直很喜欢那家的盐菜包。
晒干的盐菜,用热水泡得软软的,不会咸,挤干水切细了,包成婴儿拳头大小的包子,皮薄馅多,吃起来不腻又过瘾。他有一次心血来潮,还试着捣鼓了一次,可惜总觉得差点什么。
一口气吃了五个盐菜包,又干翻了一大碗稀饭,朱文轩打了个饱嗝,收拾好塑料袋和外带稀饭的一次性盒子,刚想打个电话问问付洪斌在哪儿要不要过去接他,曹诚就打电话进来了。“小朱,你在家的吧。”
“恩,在呢。”朱文轩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去厨房洗手。
曹诚跟他是大学同学,两人不是一个专业的,但分寝室的时候被拼到了一起,关系处得很好。说起来,当时他们寝室住了六个人,六个都是同系却不同专业的,也不知道学校宿管是怎么分配的。
曹诚跟他说,请的施工队看不明白餐厅那位置的图纸,让他过去看看。“哎,这种小公司的施工队就是不行,我上次跟你去你们那边看到的那个工地,人家那些大公司的装修队,档次就是不一样,那些德国进口的粘合胶密密麻麻的德文我都不认识人家一看就知道配什么比例。”
朱文轩听后笑起来。那个工地的装修队工人当然不会认识德文了,只是他们用的粘合剂全部是同一个牌子的,瓶子颜色不同比例就不同,所以那些工人都是看颜色区分的,“你不会请的是外行吧。”当初设计就考虑到易简不易繁,应该不会看不懂才对。
“哎!”曹诚这段时间没少操心,叹气都是一个接一个的,说:“本来是有个看懂的,可那人家里有人病了,就请假没来,剩下的都是干活的。”没看得懂的那个给干活儿的解释他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弄。“你说我当初要是跟你一个专业多好啊,我自己就给他们解释了。”
曹诚刚和女朋友领了证,从一家门窗公司手里买了套三室一厅的房子正在装修。虽然倒了一手,但房子是新房子,价钱比售楼部还便宜五个点,可要求付现款。当时曹诚还咨询过他,问他那房子好不好是不是有什么质量问题啊不会是骗子吧。
朱文轩知道现在有很多房地产公司开发了新楼盘不好卖或者资金紧张,就会让底下的施工单位买房当抵扣工程款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专门打听了一番。问了那片区认识的人,又找了个本身就是那房地产公司底下的施工单位,确认没什么问题才让曹诚下手的。
曹诚家就住在本地,父母都是老师,现在退休了也有退休金,付额全款也不是太困难。而且,他那女朋友家里也出了一半的钱。当时曹诚跟他说:“我丈母娘说,现在都男女平等了,不兴什么男方买房女方才嫁的。”
朱文轩很是感叹了一番,这么开明的女方家长不多啊。他就知道他们公司里很多女同事找男朋友都会提要求,要有房子车子云云。所以,曹诚女朋友家里能出一半钱真是很大方啊。
可曹诚却说:“我丈母娘那人本身就是个女强人性子,肯定不愿意她女儿因为买房时候没出钱以后在家里没地位。”再说了,他自己买房属于婚前财产,以后两人要是感情破裂离婚,房子也是他自己的。有那么个精明的丈母娘在,肯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而事实证明,再是六十年代的丈母娘,时髦起来也是特别让人敬重的。他丈母娘在他们领结婚证之前,让他们去公证处办理财产公证。约定双方在婚后不得做出对不起对方和家庭的事情,否则就净身出户。
“我是服了我这个新妈了,以后得服服帖帖孝敬她。”当时被逼着时髦了一回的曹诚这样跟朱文轩说。
朱文轩听了后,对好友这个丈母娘也肃然起敬。他跟付洪斌一起买房的时候,根本没考虑过这些,因为两人也没婚前婚后的说法。但是,他们这房子确实写的是付洪斌的名字,因为买房的时候,还是付洪斌父母一起过来选的。他除了给付洪斌拿了十二万块钱,整个购房过程里就没他什么事儿。甚至付宏斌父母都不知道这钱不是他们儿子的。
朱文轩赶到曹诚那边已经要到十一点了。曹诚从乱糟糟的屋子里钻出来,拉住他就往屋里走,“你总算来了,我这边都要停工了。”
曹诚在那边儿不住地点头,也不知道他听懂没听懂的。
说了半个小时,那师傅抽了两只烟,“嗯,俺懂你意思了。”
朱文轩松了一口气,要是不懂他倒是不会觉得人家师傅水平低,只会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好,毕竟,当个技术人员,你做出的图纸本来就应该是普通易懂的,当然了,对于完全不懂看图的,就不是他画图的问题了。
“走走走,哥们儿请你吃饭。”出了装修屋,曹诚拥着朱文轩下楼。
两人找了一家川菜馆,曹诚是本地人,一开始根本受不了川菜辣味儿,但四年大学读完,他已经能跟朱文轩和付洪斌一起围着红汤火锅敞开胳膊海吃了。
“行了行了,”曹诚打断她,“我们自己看自己看。”,他问朱文轩:“你有没有想吃的?来个火爆肥肠?这家弄得挺干净的。”
“恩,行。”朱文轩在外面吃饭,十次有九次会点火爆肥肠,但必须是得在他熟悉的店才行,别的店他怕做的不干净。久了没出来吃了,朱文轩也馋得厉害。他们公司食堂的掌勺人是湖南人,做的菜总是一个味儿。偶尔吃吃还好,一年吃个两三百天简直是虐待。
“再来个酸菜鱼吧。”曹诚觉得两个菜够吃了,不过还是问了句,“还要不要个青菜什么的?”,他记得朱文轩一向喜欢点个小菜,菜心凤尾空心菜手撕包菜什么的。
“不用了。”朱文轩说:“就我们两个人,一盆子酸菜鱼都吃不完。”
“恩!”服务员很大声,一脸骄傲地道:“我们家酸菜鱼分量很大的!”
曹诚把菜谱还给服务员,“那就这两个菜吧,打盆饭来。”,等服务员拿着菜谱走了,他隔着桌子凑到朱文轩面前问:“我说你都二十八一晃三十了,你真打算跟付洪斌过一辈子啊?”
其实,曹诚还想说,就算你想过一辈子,付洪斌也不一定会跟你过一辈子啊。不过,他知道要是这么说,朱文轩肯定不高兴,所以只能悠着点打探。
朱文轩一手提着杯子一点一点喝着,过了会儿才笑道:“上次不是专门跟你讨论过同妻很可怜的问题吗?我是不会随便跟个女人结婚的,那是害人家。”,他两有一次看到个节目,是讲一群同妻不为人知的悲惨生活的。
节目里的同妻,年轻的只有二十多岁,年迈的有六十多岁的,子孙都成群了。可被采访的时候,她们都是痛哭流涕,神情里透着麻木和长期养成的抑郁。
朱文轩接连几个晚上睡觉都没睡踏实。那时候他就下决心,这辈子绝对不会为了旁人眼光和孩子问题跟女人结婚。
曹诚有点纠结,“你以前也不是弯的啊,还不是付洪斌那小子害的。”,他大一就跟朱文轩一个寝室了,朱文轩一开始喜欢的是女孩子这点他还是敢肯定的,当时外语系一枝花还跑他们寝室楼下给朱文轩送过手工围巾呢。
朱文轩放下杯子,认真看着他道:“以前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就是。”
曹诚还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口问道:“今天周末,你来我这儿付洪斌呢?”
“他不在家,昨儿他们部门聚餐晚上就没回去。”朱文轩说的平淡无奇,不过,心里却在想这会儿都中午了,付洪斌竟然都没打个电话给他。显然是现在还没有回家的,如果回去发现他不在,怎么也会打个电话问问才对。
曹诚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他这三天应酬两天加班的,你们一个星期能一起回一次家吗?”,朱文轩跟付洪斌那个二日世界的周末约定他是知道的。
“行了,大家都是男人,他那么忙我计较那么多干什么,你跟你媳妇儿好好腻在一起就行了。”朱文轩看上菜了,拿茶水帮他洗了碗筷递给他,“吃吧,吃完我也回去了。”不然付洪斌忘带钥匙就进不了屋了。
这种事曹诚也不好说什么,但他显然心情不佳,一顿饭吃完还闷闷不乐的。朱文轩看他给了钱,搂着他脖子出了小饭店,一边撞他一边走:“有意思没意思啊,请我吃个饭还摆脸色。”
朱文轩放开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拍了他肩膀一巴掌笑了起来,“没事儿,我还不知道你吗,嘴巴不带把门儿的。”
曹诚听他这么说也不紧张了,刚才朱文轩拿一双冷眼看他,差点没把他吓死。不过,这回他是不敢再说付洪斌的事儿了。虽然他媳妇儿前两天跟他说,看见付洪斌和一个男进了酒店。
一直到路边,朱文轩拦了车准备回去了,他才赶着问:“小朱,上周五付洪斌晚上回去没?”
朱文轩一只脚都上了出租车了,闻言心一揪,扭头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睑道:“回去的,我们是一起回去的,怎么了?”
“哦,没事儿。”曹诚尴尬笑了笑,“就你嫂子看到个人跟付洪斌很像…我就说她看错了。”
“走不走的啊?”司机不耐烦地催了一声。
“你快走吧,等我这儿忙完了去找你玩。”曹诚挥挥手,往后站了些。
朱文轩“恩”了一声,钻进车子走了。等车子开出一段后,他回头去看,曹诚还站在原地一脸嘴笨把他得罪了的懊恼样儿。认识这么多年了,曹诚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就像他知道付洪斌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样。
曹诚不会无的放矢,同样的,付洪斌也不会费心思在没有工作的情况下却编借口骗他因为陪客户晚了就住在酒店。工程上最近接触的顾客,恰好隔天也在会议室听了他的方案设计理念。
他在交流结束的时候,跟对方聊天,“张工是第一次来沿海城市吧,昨晚上睡得好吗?会不会不习惯这边的气候?”
对方回答他,“还好,只不过这边热得多,我们飞机晚点了,在机场等了两个小时,到这边跟你们公司的付经理和刘经理吃了顿饭就回酒店睡了,一觉睡到天亮才醒。”
因为是大客户,所以往返机票全是公司预订的。中午吃饭的时候,朱文轩特意跟后勤部的美女坐一桌,顺口谈起客户的事。
美女就告诉他,“本来应该是八点到的,结果飞机晚点了,我们十点才接到人。”
☆、第三章 捅破窗户
坐在狭小的出租车里,朱文轩热出了一脑门儿的汗,他觉得他该找个时间去庙里拜拜了。
司机蹲在路边儿看了一眼,过来站窗子边跟他说:“跑不了了,要不你换个车坐?”,车轮胎不知道在哪儿扎了,整个轮子都快趴地上了。
“你都没有备胎的吗?”朱文轩看了一眼外面的烈日,不愿意下车。
“没有。”司机很不幸地告诉他,“昨天晚上把备胎用了,今天还没来得急去换呢。”,他也觉得自己挺倒霉的,昨儿才坏了一个,今天又坏一个。
考虑到没把人拉到地儿,司机又说:“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自己拦车,我帮你叫个车也行。”,他只要在对讲机里吆喝一声,附近同行有空车的,几分钟就能过来。
朱文轩看了一下这地方,市中心,打车还是很方便的,都这样了,他也不能一直赖在人车上不走,“不用了,你看看多少钱,我再换辆车坐吧。”
司机把头伸进车里看了一眼,打了发票递给他,“二十六你给二十吧。”
朱文轩接过发票,拿钱包出来数了二十六给他,“车坏了也不怪你,就二十六吧。”
“谢谢。”这回司机热情了很多,帮他拉开车门,等他下车后,指着前面的拜伦酒店道:“那边那个大酒店,你走到那里打车绝对好打,我们平时到这儿空车都是去那里拉客的。”
“好,谢了啊。”朱文轩拿食指戳了戳眼镜,小跑着溜到树底下,沿着树荫往酒店那边走。这里离他们公司不远,但跟他回家不是一个方向的,所以平时倒是很少经过这边。
远远的,朱文轩就看见有个出租车正往酒店门口开,他埋头甩开膀子撒丫子就冲了过去,等要到跟前了,才发现被人捷足先登了。
一抬头,朱文轩就愣在了那里。
“你不送我回去啊。”刘洋用身子抵住车门,两只手扒拉着付洪斌的衣服,可怜巴巴抬头望他。
“我还得回家一趟,乖,自己回去。”付洪斌似有所觉地回头,在看到站在那儿的朱文轩,瞬间变了脸,惊慌失措地挡开刘洋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怎么在这儿?”付洪斌惊声问道。
朱文轩没理他,只是看着那边跌了一下揉着腰姿势怪异的刘洋。付洪斌一开口,刘洋也发现朱文轩了。比起付洪斌,他对朱文轩更加心虚,因为是一个部门的原因,朱文轩又是公司里数一数二的技术骨干,别看官不大,可是,遇到大型项目,方案绝对是出自朱文轩之手。
这种新人不太敢对上技术一流的前辈的心理,尤其还是这种情况下。“这,这么巧啊朱哥。”刘洋尴尬地打了个招呼,看了眼付洪斌,“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啊,你们聊。”说完也不等两人答话,坐上车走了。
朱文轩收回眼,看向付洪斌问:“你们怎么在这儿?”
付洪斌现在镇定下来了,他不知道朱文轩出现在这里是故意的还是偶然,但是,只要有一丁点朱文轩是专门来这里等他的可能,就让他很不舒服,所以他口气也变得恶劣起来,“你什么意思?我就跟人吃个饭你都要追过来,我说朱文轩你什么时候也变这么无聊烦人了?”
“我无聊烦人?”朱文轩眯着眼睛瞅着他,直把人看得发毛,才淡淡地道:“我只是路过,这里好赶车。”正说着,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朱文轩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也不管瞪大眼一脸不可置信自己竟然被撇下的付洪斌,对司机道:“星湖小区B栋。”
车子一离开,朱文轩绷着的身子就软了下来。他松开被指甲抓破的手心,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冷汗刷一下全冒了出来。
司机在镜子里看到他一脸痛苦,吓了一跳,“你,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去医院?”
朱文轩靠在车门上,咧嘴笑道:“没事儿,不用去医院,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司机胆战心惊的开车,速度比往常快了几分。这客人一看就不太对劲,要是在他车上出事可就倒了大霉了。
朱文轩先一步回家,没几分钟付洪斌也回来了。他一进屋就把门摔得震天响,扯着嗓门大吼:“朱文轩,你今天跟我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
朱文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斜眼瞟他,“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付洪斌被他那种眼神那种口气激得恼羞成怒,“你他妈能不阴阳怪气的吗?都他妈是大男人你别总是一副谁都对不起你的娘们儿脸。我早跟你说过,我现在的工作压力大,工作性质就那样,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每天就对着电脑画画图就行了。”
喘了口气,付洪斌总算是找到理直气壮的理由了,“你们部门一年都应酬不了几次,你还回回都推脱不会喝酒不去陪客户,可我们项目上的能不应酬吗?有时候喝得都吐了簌簌口还得接着喝。”
“然后呢?”朱文轩见他哽在那里不说了,依旧淡淡地看他,问:“刘洋比我来得晚然后都怎么样?”
不知道多少回了,每次吵架朱文轩都是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可付洪斌不喜欢,他觉得这是朱文轩对他的一种藐视和侮辱,他一个人大吼大叫跟个自导自演的小丑一样,而朱文轩就是那个从头到尾沉着看戏的。付洪斌越想越气,等他再瞪着朱文轩,已经是满脸扭曲了。
一把揪住朱文轩的衣服,付洪斌把他从沙发上拎起来,“我跟你说朱文轩,你他妈别跟我闹!”
“你知道我没妈。”朱文轩冷笑一声,“付洪斌,难道你不是因为背着我跟刘洋做了被我撞破了才恼羞成怒的吗?”
付洪斌布了血丝的眼瞪得更大,里面含着深深的惊恐跟怒火。
朱文轩自顾自说道:“从心理学来说,做了亏心事、心里越是害怕的人,往往就越容易乱发脾气,用粗言鄙语或者实施暴力,来自欺欺人地转移自己心里的恐惧感和负罪感,或者给自己所做的错事找一个正当理由。”
“你闭嘴!”付洪斌一把将他扔到沙发上,鼻孔里粗气急响,朱文轩的话算是真正戳到他的痛楚了。他承认他是在害怕,朱文轩跟他在一起七年了。七年来,朱文轩一直都是最初的模样儿,连衣着打扮发型习惯都没怎么变过。还有,还有对他的那份感情,亦不曾变过。
可是,他自己却在走上社会后,接触了太多的人和事,一点点地变了。他不再满足和朱文轩的二人小世界,不再安于只要有个挡风避雨的家。甚至在第一次和刘洋发生关系后,对方在床上大胆撩人的样子,都比朱文轩带给他的快乐多。
他想出人头地,想他们总监甚至是总经理的位置。他觉得他是有那个能力的,现在谈生意陪客户,哪次不是带他去应酬的。那些人都跟他关系很好,他既有能力,又有人脉,完全可以胜任更高的职位。
朱文轩看他沉默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毕竟一起这么多年了,他了解付洪斌胜过了解自己。
“你想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付洪斌被问愣了。
朱文轩自嘲地笑了起来,“你跟刘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你想怎么办?要我给他挪位置吗?”
“你他妈胡说什么呢?”付洪斌怒吼道。他极力压抑着内心深处冒出的怒火,沉重地伸出双手,捏住朱文轩的两只胳膊,“咱们都这么多年了,我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我不想跟你吵,我今天真的很累,这一周基本天天都在陪客户和甲方喝酒。”
“付洪斌,你是真把我当成女人了吧?”朱文轩挣开他的手,笑得一脸讽刺,“是女人才会被这种话哄住。可我是男的,我知道男人出轨后第一反应都是否认。所以你也别跟我装了,到底怎么办你给个话,你要是喜欢他我们两就掰。”
付洪斌眼里明显有着挣扎,朱文轩紧张的心一下就被揪疼了。
他就知道,付洪斌这几年左右逢源,钻高层阵营,本来就是个看重地位的人,选择刘洋也是因为刘洋是公司股东的侄儿吧。当然,跟他到现在还只是个小组长,年薪也只有十五万也是分不开的。
想通了这些,朱文轩开始觉得难受是件漫长的事情。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跟付洪斌一起这么多年了,事到如今,如果付洪斌能悔过重新跟他过日子,那他一定是会选择原谅的。可一旦朱洪惦记着刘洋或者更多未来可能出现的各种洋,只要有利可图,那付洪斌都会忍不住去借助攀附,那他就只能周而复始的陷在痛苦里了。
朱文轩惨淡一笑,人就是个贱种生物,明明能够预见未来的凄惨了,却还不知要回头是岸。“算了,你先想吧,等你想好了告诉我一声。”他虽然长情,可也不大方,他没办法接受那样的日子一点点磨光他对付洪斌的爱。有些记忆能停止在还不算太过丑陋的时候也好。
绕开付洪斌,朱文轩走进卧室,关上门把自己摔到床上,拉过被子蒙头睡觉。他平时在公司,中午也会趴桌子上睡一会儿的,今天都过了午休时间了,但他想酝酿一下,应该还是可以睡着的。
付洪斌在客厅了站了一会儿,转身又出门去了。
朱文轩听见他摔门的声音,抬手挡在脸上,再放下时,除了明显湿润的睫毛,脸上并无痕迹。他想,他是真的跟女人不一样,他没有觉得天塌下来了,也没有要去找刘洋麻烦的意思,他只是心很痛,也很失望。
那年,他一个月才二千五,还得付房租,付洪斌每天放学都会骑自行车去菜市场买散场前的便宜菜,虽然不会做饭,但却会把菜洗好了等他回来做。那时候他对工作不熟悉,总是会额外加班,有时候到家的时候,看到出租屋里温暖的灯光和趴在沙发上睡着了的付洪斌,都有种沐浴在乡下冬天出太阳时候的晒坝上的感觉。
付洪斌第一个卡西欧手表,是他存了半年工资买的。那天,付洪斌在吃完麻辣串串香出来后,抱住他在音乐广场上转了好多圈。周围指指点点的人好多,付洪斌却亲了他一口说:“文轩,你等着我,等我毕业了我们一起挣钱买房,我一定要给你一个幸福的窝。”
朱文轩那时候觉得,付洪斌这句承诺就抵过了所有的情话。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但是,他是真的很想有个家的。
可如今想来,承诺不仅不受法律保护,连时间的考验都经不起。比起来,当年把他带大的奶奶,只一句‘有奶奶一口吃的就不会饿到轩轩肚子’,持之以恒了十多年,才是真正家的温暖和爱意吧。
☆、第四章 设计大赛
刘洋,如果光是看表面,给人的感觉绝对是邻家弟弟那种。他脸很小,嘴巴也小,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眼角还会出现个小小的窝。不过,只有见识过他本性的人,才会知道真实的他其实跟他很具欺骗性的外面相差巨大。
刘洋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刘洋妈妈却是实实在在的富家小姐。她与刘洋爸爸的婚姻,说浪漫了是为了爱情私奔裸婚,说狗血一点是穷diao丝勾搭了高富美。
但,这种一切以飞蛾扑火般轰轰烈烈开头的爱情,结局都是惨痛的。
婚后,两人生活习惯相差巨大,一个觉得对方吃穿用度什么都邋遢不讲究,连说话做事都粗俗无比。另一个觉得对方太大小姐脾气了,既不会做饭也不会打扫卫生,跟当初的温柔贤淑差了十万八千里。
就这样,两人吵吵闹闹到刘洋出生。刘洋妈妈在发现当初爱到昏天暗地的男人竟然连好奶粉都给儿子买不起后,一怒之下带着刘洋回家去了。刘洋外公虽然生女儿的气,可对亲孙子却是不错的。在冷了刘洋妈妈一年后,用雷霆之势给两人离了婚,让刘洋爸爸滚蛋了。
土包子命运的刘洋,从此就过少了少爷生活。他在国内虽然也是劣迹斑斑,但有个余威犹在的外公压着,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儿。等到高中毕业,去美国上大学,才是彻底摆脱了枷锁撒欢了的玩嗨了。连喜欢男人这件事,都是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发现的。
当初在国内,刘洋交往的全是女孩子,拍个拖,不出一个星期,就用糖衣炮弹把人哄床上去了,玩个几天腻味了,给笔分手费又奔向下一个。
等到了美国后,他见多了同性恋,心里那股子好奇劲儿被勾了出来,再加上被不同肤色的男人追,虚荣心爆棚的他终于忍不住体验了一把男人的滋味。
第一次跟人做的时候,刘洋心里还是有疙瘩的,尤其是美国佬那玩意儿,毛多发黑,但在被捅进去的瞬间,他便彻底醉了。许多人初经人事,尤其是承受的一方,或多或少都会吃痛难忍,快感更是谈不上了。可刘洋不一样。
当他感觉到身后那个平时只出不进的小洞,被强行挤入异物,身体的排斥感和强行的逆向捅入,让他有种被折磨的快感。后面,撕裂带来的剧痛过去后,随着美国佬的抽送和不断地撞击,每一次都让他爽到尖叫。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后来的更多次。等刘洋外公发现不对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刘洋被弄回国内,大学生、小明星、成熟御姐没少给他安排,但他连反应都没有。为了那根传宗接代的宝贝,刘洋外公还给他找了专家,结果那专家是个男的,刚握上去,刘洋就硬了。
刘洋外公没法子,只能先把人丢到儿子公司里看起来。
刚回国的时候,刘洋还以为他从此的性福生活就此结束,可没想到那次酒桌上喝醉了意外跟付洪斌滚床上去了,他就如干柴碰上烈火一般彻底沉沦了。
付洪斌的尺寸不是他见过最大的,但绝对粗长。而且,同样是华人的付洪斌给他的好感,要比那些满脸胡渣的美国佬好得多。更何况,付洪斌对他可不只是肉体的感情。他能感觉的出来,付洪斌对他是用了心的。
除了技术稍差了那么点,总体来说,刘洋对付洪斌还是很满意的。这种满意,在他知道付洪斌跟朱文轩是一对儿的时候,更是达到了顶点。
小三儿啊,偷情啦,小贱人啦,都是刘洋兴奋不已的源头。他享受这种背着朱文轩跟付洪斌在酒店里私混的快感。
这次,两人不仅周六做了一晚上,第二天醒了,付洪斌又压着他捅了一回,所以星期一上班,刘洋也不管迟不迟到的,等自己睡饱了才从床上爬起来。有个公司股东当舅舅,他根本不担心他们部长会训他。
刘洋住在他舅舅的别墅里,这别墅很大,底层光客厅都是两个。他下楼的时候,听见里面客厅有人跟他舅舅说话,拉住个阿姨问道:“我舅没去公司吗?谁来了?”
“先生有客人在,没去公司。”阿姨只是个打扫卫生的,不太懂,只能把刚才听来的告诉他,“好像是电视台的人,说公司里有个员工的参赛作品得了全国设计大赛创意奖,让先生帮忙安排一下,他们想做个采访。”
设计大赛?刘洋愣在那里。阿姨绕开他干活去了。刘洋眼神闪了闪,下楼往里面的客厅走去,躲在客厅外面的镂空骨雕前偷听。
“张总的公司人才济济啊,咱们市里经过初选的作品不少,但能杀出重围拿到全国创意大奖的可就张总公司的员工啊,这可是连设计院的那些人都比不上呢。”
“哈哈!”张华强爽朗笑道:“李大美女记者可别恭维我了,虽然,我们公司里不少技术骨干在这方面都是行家,但到底是不是他们之中的谁报名参加了这个比赛,我还得去公司问问才知道。我们干房地产的,在设计方面,还是比不上设计院的人专业,人家毕竟是吃这碗饭的嘛。”
在第N次感觉到背后的视线,朱文轩扭头看去。被抓个正着的刘洋赶紧收起神色,对着电脑暗恼起来。朱文轩皱了皱眉,他还以为被他撞破了付洪斌和刘洋的丑事儿,刘洋以后见了他都会躲着走,可现在看来,刘洋也不是平常表现出来单纯无害啊。
“朱哥,我好了,咱们走吧。”小王在那边打印好图纸,拿了卷尺和安全帽准备出发了。
朱文轩把电脑关上,拿了安全帽跟他一起出门。今天一早,工程部那边说样板房已经竣工了,让他过去看看,如果没什么修改的就申请验收,后期的工程就依照样板房来做。
刘洋端着杯子到饮水机那里接水,特意从朱文轩的办公桌旁边路过,来来回回好几次,直到付洪斌从外面回来,在落地窗外面看见他,冲他笑了笑。
刘洋眼睛一亮,用嘴型告诉他等会儿,回去放了杯子,出去把人带到楼梯口,看没人才凑过去小声问道:“朱文轩之前参加了网上举办的那个设计大赛吗?”
付洪斌对朱文轩的事情其实知道的不多,不过,看刘洋一脸急迫,他还是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吧,就前两个月,我看他天天回家都在电脑上画着什么。有次我随口问了,他说是个什么比赛,网上搞的,有兴趣就画了玩玩。”
“玩玩还得奖?”嘀咕一声,刘洋第一次对朱文轩有了不轻不重的厌恶。
当时技术部参加这个比赛的人还不少,因为奖金比较丰富,单项奖都是五千起价的。要是拿到像创意奖这类型的尖端奖项,奖金就是五万。更何况,这个奖本身的含金量就远远大于奖金的意义了。
那段时间,公司参加了比赛的同事都在私下拉选票,刘洋就帮过好几人投票。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听说过朱文轩也参加了。这会儿再听付洪斌转述朱文轩当时满不在乎的口气,他就觉得心里有股火烧得很不舒服。
“斌哥,你能帮我搞到一份朱文轩参加比赛的图纸吗?”刘洋舔了舔唇,如果他拿到这个奖,那他就可以趁机跟他舅舅说,升他当技术部的经理。
付洪斌下意识是不相信这话是刘洋说的,他跟刘洋一起时间也不短了,刘洋一直都是很好哄很容易满足的大男孩儿形象。
刘洋拿白眼翻他,“怎么,斌哥是不是看不起我了?”
“不是。”付洪斌无奈宠溺地看他,又问:“这种比赛难道不记名吗?你拿他图纸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刘洋在听了他舅舅跟那记者的谈话后,回头就把事情弄清楚了。这次的网络比赛是针对全国范围的,不仅如此,如果有外国设计师想参加,也一样被允许。
虽然一开始的初赛,选手还能在私底下拉拉票什么的,但是过了初赛,就不是大众选举投票了。清一色是国家知名设计师和权威人士评定。所以,不记名只记作品编号。这能在很大情况下避免被国内最出名的几家设计院独霸奖项。
“他的作品编号我知道,你只要帮我把他图纸弄一份过来,我再找人将他电脑里的存稿清除,这件事就能天衣无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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