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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慾.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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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欲》全集
作者:岳峰
第一卷顽童不懵懂第一章楔子
人有五欲;财色名食睡。泛滥则败,重在修行。修着,行者,行动。一位不著名的诗人有一句著名的诗句:“只要我们勇敢的放牧去,定会找到鲜花盛开的地方。财色是相同的,都是欲望的必需品。财色虽好如好酒,但不可贪杯。财色要取之有道,才会享尽人间之美味。若心怀不正之风,必会走向坠落犯罪的道路......
“阳群山上景色无双,温泉关下美女如云。如今登山缆车四通八达,愿意徒步登上阳群山来看风景的人,可真是不多了。”美丽的导游在一众游客的前面大发感慨。
范柳生虽然也听到了导游的牢骚,但是却丝毫没有引起他的任何想法,此刻他的双眼正牢牢地锁定一位女游客胸前的秀丽峰峦,颇有些锲而不舍的意思。
导游说的话确实不假,作为天南省最著名的旅游景点,阳群山的风光傲视同侪,不仅仅是因为它的自然景色保护到位,也是因为人文景观的繁盛一时无两,不论是湖光山色,还是苍松翠柏,相对于当地政府投入巨资开发出的温泉关度假山庄来说,都有些相形见绌了。
自从三年前在阳群山下偶然发现了一个大型地热水群构造之后,当地政府就筹措巨资进行度假山庄的相关开发,终于在年初的时候正式投入了运营。
号称富含钙铁锌硒维生素的温泉在大规模的广告宣传投入之后,立刻引来了诸多既有金钱又有空闲的美女们来朝,相对于美丽肌肤在平时的养护费用,温泉关度假山庄一天一千元左右的消费并不算贵,而且,这里的温泉水确实有些效果,在尝试到肌肤变得更加滋润的同时,各位美女们显然在兴奋之余充当起义务宣传者的身份,时间一长,自然游客如潮。
美女们自然少有独身出行的,虽然私家车是有的,但长时间握着方向盘,很容易造成她们娇嫩肌肤的角质化,这是一个问题哦,那些沉重的行李也着实不是娇柔细嫩的柔夷所应该接触的,鞍前马后,总该有人效劳,因此,在美女攻势的引导下,异性追随者们的数量在急剧攀升,随之而来的附加收入也成了一个相当惊人的天文数字,这使得当地政府的经济增长点在周边各省市中显得极为抢眼。
似乎那女游客感受到了范柳生的灼灼目光,微微地扭过头来瞪了他一眼,无言地警告了一下,可惜范柳生的脸皮显然非常厚实,丝毫没有一个作为正人君子的觉悟,那女游客也只好重新将头扭了回去,伸手将自己肩头的真丝披风向胸前掩了掩,可惜披风的设计者显然有些恶趣味,这件儿小饰物根本不足以遮蔽她胸前的伟大存在。
因此范柳生的猥琐目光仍然在肆无忌惮地侵略着那名女游客胸前的制高点。
“这死小子,怎么不掉到山崖底下,被野狼给吃了!”那女游客胸中忿忿,忍不住暗地里诅咒范柳生道。
山顶上面的游客大约有二三十人,导游和其他的游客并没有注意到范柳生的猥琐举止以及那名女游客的忿忿不平,众人依然在导游的引导下指点江山,激扬嘴巴。
“阳群山上有大佛寺,以前的时候,据说还可以在山顶上见到佛光,不过现在很多年都没有这种记载了,大概是环境恶化了吧,毕竟佛光这种东西虽然是一种自然现象,却也是需要非常洁净的大气环境来支持的,阳群山上的游客逐年增长,这佛光恐怕也成为绝响了。”美女导游是当地人,对于阳群山自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提到佛光这种已经多年为遇到的奇景,自然有些扼腕叹息,不由得将眉头微微地蹙了起来。
资深的美眉探索者范柳生立刻感应到了美女导游的变化,一眼扫了过去,居然发现美女导游的身上居然流露出一种非常诱人的气质来,不禁食指大动,小心肝痒痒得很。
美女难求,气质美女更难求,而具有专业技能的气质美女就更更难求了,不经意间,忽然在这荒山野岭上发现一个,真的是非常令人意外的事情。
就在范柳生将目光转移到美女导游的身上的同时,一件意料不到的事情忽然发生了,范柳生突然发现美女的身影忽然变得光辉灿烂起来,就如同处在七彩云霞之中一般,如此地群艳动人!
“仙女儿下凡?!”范柳生有些傻了,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居然会有这么离谱儿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眼前,而且是众目睽睽之下,光天化日之中!
“佛光!是佛光啊!”游客里面的一些人反应过来了,兴奋地大声喊叫起来。
更有一些行动快捷的游客急忙将自己带着的DV或者手机取疗仅来,对着佛光出现的地方抓紧拍摄,这可是数十年都没有出现过的奇景了,想不到今天能够恰逢其会,真真是天大的幸事!
佛光!范柳生的嘴巴张得有些合不拢了,丝丝的口水蜿蜒而下,平着下巴滴答滴答地落到了地上,只不过他所震惊的对象并不是佛光,而是处在佛光照耀之下的那位美女导游。
本来天气就很温和,美女导游的身上穿得比较单薄,浅色的裙衫在五彩佛光的映衬之下,熠熠生辉,而范柳生所站的位置又很特别,恰恰能看到一幅奇景,眼前的美女近乎全裸般出现在范柳生的视野中。
“真材实料!36D啊!”这是范柳生在这个世界中的最后一个念头。
接下来他就发觉自己的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冲力所撞击到,整体发生了三万六千七百二十度旋转之后,终于一轻,直接掉到被五彩光晕所笼罩着的山谷中去了。
“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迷信这个?更何况,这里又不是舍身崖呀!这小伙子脑袋被猪给撞了!”在意识到有人居然投身佛光之中后,惊诧万分的游客们纷纷议论道。
这个月的奖金,怕是泡汤了!而且最近一直在强调安全生产,不知道安监局的人,会不会拿这个问题说事儿呢?毕竟,他们盯着温泉关度假山庄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阳群山景点虽然不是他们的首要目标,确难保不会成为他们借题发挥的导火索!
同美女导游一样感到有些惴惴不安的,还有那名先前被范柳生的猥琐目光蹂躏的女游客,她有些惶然地想道,自己不过是轻轻地在那家伙的屁股上踹了一脚而已,真的是轻轻的一脚,怎么就把他给踹到山崖底下去了呢?
想到方才范柳生盯着美女导游的身体大流口水的样子,女游客顿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极其伟大极其光荣极其正确的事情,那家伙的形象实在是太猥琐了!
已经掉下山崖的范柳生,自然想不到看美女也会闹出人命来,而且是他自己的人命!
第二章真是重生了
当范柳生努力地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眼前是一对大的出奇的乳房,几乎比自己的脑袋还大,随后一双大手将突起的**强行塞进了自己的口中,汩汩的乳汁带着一股儿奶腥味如同洪水一般冲进了自己的喉咙,几乎使他窒息,此刻他终于确认了一件事情,自己重生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荒谬绝伦的事情,但是值得欣慰的是,老天并没有让范柳生认贼作父,爹还是那个爹,娘还是那个娘,姐姐还是那个姐姐,哥哥还是那个哥哥,就连自己幼年的印象当中的住了十几年的小平房,也依然如故。
唯一不同的,是时光如流水一般倒退了三十三年,浑浊的天空出现了蔚蓝,污浊的空气变得自然清新,使范柳生这个积年老贼变成了嗷嗷待哺的婴儿而已,只不过,他这个婴儿可是与别个婴儿万分不同的。
虽然范柳生的思维已经是成年人的标准,但是他的思维只能局限在一个小小的婴儿的身体里,因此许多事情是他想做而无法做的,比方说弄出点儿神迹来什么的。
积范柳生后三十三年生活经验之大成,以及耳濡目染所的来的经验教训,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要笨鸟先飞,或者说得好听一些就是要抢先一步占领市场,因此他想如果自己能够弄出些不同凡响的动静来,应当会对自己今后的人生路途大有裨益,而这个动静,最能够出彩的,就莫过于装B了。
史书上面一般都记载着,古代的圣贤们出生的时候,往往会异香满室金光铺地,或者梵音天降,诸佛来朝什么的,相当地神异,所以他们后来才能够超凡入圣,成为一代宗师。
在范柳生看来,所谓神迹,无非就是这些家伙装神弄鬼,利用封建社会的劳苦大众科学知识匮乏的缺陷,肆无忌惮地对他们进行忽悠的令人发指的装B行为而已。
然则适度的装B,却也会对自己产生一些益处的,至少范柳生是这么认为的。
记得小的时候,家里面有个邻居的孩子在满月的时候抓阄儿,一把就将他爸爸的印章给抓住了,因此被邻里众人惊为天人,纷纷称赞这孩子有出息,有大出息,将来是要做官的,做大官的!可以想见,他家人对这个有大出息的儿子会如何珍视啊!后来的事情自然也是想当然耳,家里人对那孩子就跟供菩萨一样。只是可惜得很,这位有大出息的孩子最终还是没有做了大官,倒是后来没有事做,自己弄了个刻印章的摊子糊口,也算是响应国家号召,自谋出路去了。每每想到这件事情,范柳生便有些耿耿于怀,丫小时候可没有少眼红人家的极品待遇的。
范柳生也想装B,要装就装一回大的!
思来想去,古往今来装B之大成者,莫过于古印度迦毗罗卫国的王子悉达多·乔达摩,也就是后来成为万佛之祖的释迦摩尼如来佛了。
据说丫在呱呱坠地的时候,就很牛叉地从自己老妈的右肋处蹦疗仅来,周行七步,步步生莲,乃遍观四方,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曰:“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这时候偏偏有两条龙,也是犯贱得很,居然也跑来凑趣,一吐温水,一吐凉水,给他洗浴。此日即为浴佛日。
范柳生对于释迦摩尼弄出来的异像自然是非常眼热的,可惜他自问是没有这个本事的,虽然他自己是剖腹产,也算是不走常规路线,可是同人家释迦摩尼从自己老妈的右肋蹦出来,还是存在不小的差距的。而且,他也自认没有步步生莲的本事,现在的他连站起来都成问题,毕竟他才出生几天嘛。
若是范柳生真的能够在手术台上表演一回猫步,搔首弄姿地摆两个造型,估计异像未必能弄出来,首先就被接生的护士们给当作妖怪对待了。若非时代变了,大家都有人权了,没准真能把他给扔到茅坑里面淹死,这事儿还真有点儿说不准儿。
因此范柳生前思后想,还是不做这个惊世骇俗之举为好,君子谦谦,安于天命,既然老天让自己重生了,那么姑且就这么样吧!范柳生想通了这一点后,自然是饭来吃之,奶来喝之,好在是母乳喂养,也不用担心喝那个添加了奶粉的三聚氰胺了。
这个时代的人,还是比较淳朴啊!
范柳生的脑海里面忽然涌现出一个念头儿来,此地人傻,钱多,速来重生!
想到今后数十年中,自己都要以一副领先于众人思维的面貌出现在世间,范柳生不由得有些得意起来,难怪大家都喜欢重生,这种能够预先知晓一切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爽!
应该说,范柳生出生的那一年,真不是什么庆余年。
一月八日,敬爱的周总理逝世。
三月八日,吉林地区天降陨石。
七月六日,朱德委员长逝世。
七月二十八日,唐山大地震,二十四多万人死亡,十六多万人受伤。
九月九日,毛泽东主席逝世。
这一年的中国人民可谓是多灾多难,二五八三六九这样的数字也并没有给大家带来吉祥如意,值得庆幸的是,同年四人帮被捕,持续了整整十年使国民经济倒退了数十年整倒了无数人的该死的文化大革命终于结束了。
而这一年,也是整个中国跨入一个崭新时代的躁动前夜。
第三章家人
唐山大地震的影响依然在持续着。
余震不断,房屋乱颤,人心惶惶,鸡不下蛋。
范柳生的家在望天省的磐石市,一个县级市,距离唐山还是很有一段儿距离的,尽管如此,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主要是心理上的,虽然范柳生知道自己所在的省市在后三十年中都不会有较大的地震发生,却也没有能力说出这个事实来劝慰家人,毕竟他还不到说话的年龄。
现在的他,还仅仅是一个刚过了百天的婴儿而已。
范柳生的父亲范亨三十五岁了,现在是当地一家平原机械厂的国企的小干部,母亲张梅则是企业子弟学校的教师,姐姐范婷十一岁刚刚上初中,哥哥范康八岁才小学三年级,生活上虽然说不算宽裕,倒也还过得去,毕竟现在的物价很低,市面上也没有什么奢侈品,民风尚纯朴,物欲未横流。
由于地震的影响,人们的生活都不太正常。
本来文革给工厂学校造成的影响就很大,虽然后期有所改善,却也没有完全走上正轨,只能说是维持而已,很多工厂的开工率都不到七成,范柳生的父亲范亨所在的工厂是军工单位,比较正规一些,文革当中虽然也闹过一些派系斗争,但这些毕竟不是主旋律,枪杆子的重要性上面还是知道的,范亨虽然也是小知识分子,却并没有受到什么冲击。
家里面的房子有些摇摇晃晃的,一发生余震就直掉墙皮,吊在上面的白炽灯也打着秋千,令人心悸,单位里面都下发了抗震物资,大家在外面的空地上集中搭起了地震棚,以策安全。
可惜天气一直不太好,阴雨连绵,给抗震工作带来了很大的不便,住惯了温暖干燥的房间,自然是没有人愿意窝在矮小潮湿的地震棚里面的,因此大家总是住在屋子里面,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才往地震棚跑。
范柳生目前的待遇就是这样,为了保证他的安全,父母将他裹在一个襁褓里面,放在靠近大门的床上,以便发生地震的时候可以将他抱出去,姐姐和哥哥已经能够自理了,自然不用父母太过操心。
范柳生整天无所事事,实际上他也干不了任何的事情,除疗皆奶睡觉之外,就是睁着一双大眼睛四处乱看,一般来说,婴儿的视力只有0.4左右,听力却是成年人的两倍,但是范柳生发觉自己的视力显然要好很多,或许这个也是重生的伴生产物。
哥哥姐姐对于这个小弟弟是非常喜爱的,只要一放学回来,总会抢着逗弄一阵子,直到父母呵斥才恋恋不舍地去做功课,范柳生再一次清晰地感受到这一点,不由得深深感动起来,他发觉自己的眼眶居然湿润起来,两滴晶莹的泪珠儿落了下来。
范柳生顿时了解到,自己的泪腺已经成熟了,从此自己有了会哭的权利。
“弟弟哭了!”哥哥顿时注意到了这一点,一惊一乍地喊了起来。
妈妈张梅急忙跑了过来,将范柳生上上下下检视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心下来,心中猜测宝宝可能是饿了,便给他喂奶。
范柳生有口难言,只得任由张梅摆布,又被猛灌了一顿奶水,打了两个饱嗝儿,之后就感到困意上浮,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范柳生又醒了过来,感觉自己好像在坐船,睁开眼睛一看,周围的景物在变化着,人声噪杂,原来是又发生余震了,一家子正在往地震棚里跑。
无论是范亨还是张梅,都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自己的小儿子实在是太有规律了,也太乖了!大小便的排泄非常正常,基本上是定时定量,而且很少哭闹,如果哭闹,也只是哼上两声,大人一看,便发现宝宝一定是要尿了。
因此范亨和张梅很少会洗尿布,范家的门外也很少挂起联合国的国旗,这也令周围的邻居们啧啧称奇,这么省心的孩子,可真的是很少见呢!
但是范柳生也知道一点儿,小孩儿不哭也不是好事情,锻炼肺活量可全靠这个呢!不过这难不倒范柳生,他自然知道如何利用深呼吸来调整自己的身体,上辈子的时候,范柳生颇是沉迷了一阵子气功,很是从网络上搜集了不少的功法什么的,虽然有些不太靠谱儿,但是也不乏传统的养生益气功法。
这些功法在大人练习起来自然是困难重重,但是婴儿在出生的时候,体内杂质少,经脉处于最佳的状态,范柳生在活动小胳膊儿小腿儿的同时,自然而然地练将起来。
气感还是比较强烈的,范柳生惊喜地发现原来气功并不完全是用来骗人的,至少可以使他的精神更加旺盛,头脑更加清楚,身体更加健硕,同龄的孩子没有一个比得上老范家的小儿子,而且他居然在七个月的时候就可以行动自如了,这使得范亨与张梅两口子惊讶了好几天。
“咱家儿子是不是真的和别人很不一样?”张梅悄悄问范亨道。
“嗯,或许吧。这事儿还真不太好说。”范亨也不知道这个情况是好是坏,不过看在范柳生神采奕奕的样子上,应当不是什么坏事儿。
自家的儿子若真的是个天才,那还不是老范家的祖坟上冒了青烟儿啊!范亨突然对自己的小儿子有些期待起来。
哥哥姐姐见到小弟弟如此神异,也是倍加关注,但是当他们将自己书本儿拿到弟弟的面前读给他听的时候,范柳生的眉头总是皱皱的。
“弟弟不乖啊!不爱学习可不是好孩子!你长大以后可是要建设四个现代化的呀!”姐姐拍着范柳生的脑袋娇嗔地说道。
面对姐姐的劝导,范柳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儿,我靠,这话我怎么听得这么别扭啊?
套用一句很恶俗的话说,时光如水,岁月如梭,咻地一下,范柳生就一岁半了!
第四章成长的烦恼
冬去春来,春去夏至。
当外面树上的知疗蕉着嗓子拼命叫喊起来的时候,范柳生已经一岁半了,先天充足的范柳生无论从个头上看,还是从智力上看,都是那样地出类拔萃,寻常人家的孩子长到两岁也没有他的个子高,更不要说这家伙的小脑袋里面装载着的是一个超越时代三十年的成年人的思想了。
范柳生家住的房子是平房,就是那种一大串院子连接在一起,一排房子有很多家人居住的格局,房子的对面有一排略小些的平房,是作为厨房来使用的,两排房子之间是长长的东西贯通的通道,足足有十来米宽,厨房和住房的外围,则是两排高大的杨树榆树柳树之类的树木。
夏天的时候,范柳生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逮知了,也就是蝉的幼虫,刚刚从地下的泥洞里面钻出来,还没有褪去硬壳儿的那种东西,抓住以后在盐水里面浸泡一个晚上,第二天用油一炸,金黄金黄的,吃起来别有滋味儿。
这东西是高蛋白,在这个肉类相对匮乏的年代里面,知了的存在对于强烈需要营养的孩子们来说,无疑是具有相当强大的诱惑力的,而范柳生无疑就是所有抓知了的孩子们中的佼佼者,虽然他只有一岁半。
范亨所在的厂子挺大,足有五六千的职工,在这个人口只有十几万的县级城市里面,无疑是一个庞然大物。军工企业的待遇比较高,厂长相当于大校级别,要比县处级的父母官高多了,以至于在市里面开会的时候,总要给厂子的领导留下位置,厂子的重要性由此可见一斑。
但是这种情况在十年以后就大不相同了,随着企业的地位每况愈下,整个企业及其居民区逐渐地边缘化了,以至于有一段儿的时间,双方都有些互相看不平眼的意思,文化氛围及生活方式的不同,造成疗涧子在城市里面成为一个格格不入的另类存在。
举个例子来说,早些年的时候,市里面如果有个停电的安排,都要提前向厂子里面打招呼,说群情况,等到厂子里面首肯了,才能拉闸限电,到后来就没有这么一说了,市里面停电是想停就停,根本不给打招呼,直到厂子里面的领导们打电话询问的时候,才半冷不热地哼哼两声。最后厂子里面没有办法,还是走了上层路线,从部里面要来了用电额度,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世间的变幻莫过于此了。
厂子里面的子弟们还是非常抱团儿的,范柳生虽然以现在的眼光来看这些小屁孩儿,很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但是当他的目光扫到那些熟悉的面孔上的时候,还是有很大的触动的。
比如狗蛋儿,那个大名叫作严立文的,那是他上小学时的同学,曾经帮着他一起欺负别人,一起反抗别人的欺负,比如王克强,那是高他两届的学长,也是手把手教会他下象棋的好友,再比如林倩儿,虽然现在她还是个拖着两条青鼻涕的丑丫头,可是范柳生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当她长大以后会给大家带来怎样的惊讶,乌鸡变凤凰这种神话用来形容她是最恰当不过了。
物依旧,人如故,只是范柳生的心态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虽然他看到这些熟悉的人物的萝莉版或正太版时,也会很激动,也会想起很多很多尘封已久的往事来,但是再让他跟这些小屁孩儿混在一处玩泥巴玩沙子,却是万万不能了。
范柳生自知,他莫名其妙地回到这个婴幼儿时代,总不会是为了给自己再光着屁股玩一次沙子找个理所当然的借口,他可是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在树荫之下,范柳生同其他的孩子一样,也在抓知了,只不过有些不同,别的孩子要么是漫无目的的用铲子在树下的泥土中乱挖一气,要么就是东挖两下,西挖两下,或者再去玩玩沙子,揪一揪小女孩的头发,用泥土往伙伴儿的脸上乱抹一气,直到对方的哭闹声引来大人的呵斥方才作罢。
范柳生自然是不会那么脑残的,而且他挖知了也不用工具。
修炼了一年多内功的范大侠已经小有成效了,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将白嫩的小手往泥土里面一插,立刻就带起一大片泥土来,而在他成年人的目测推断中,自然能够直到哪里最可能藏有知了的幼虫,因此他的收获是相当惊人的。
一晚上的工作,往往会给他带来百十只知了的收获,因此范大侠总是在父母的愕然当中,闷声不响地拖着一个鱼线变成的网兜出门,在外面转悠两个小时后,再拖着满满一兜子知了回家,再次使父母的嘴巴久久地合不上去。
范柳生虽然不知道自己修炼的功夫到底怎么样了,但是有一点是非常清楚的,几年以后,厂区的知了恐怕就要被自己抓得绝种了。
“妈妈,我们吃了一夏天的知了了。”姐姐范婷一边帮着妈妈张梅将范柳生抓回来的知了放进盐水里面泡洗,一边小声地说道。
张梅有些无奈地说道,“总不能随便扔掉吧,群天你拿些送给有小孩子的邻居们吧,这东西吃多了根本消化不了,你没有见到范康现在一见到油炸知了就反胃啊!”
“嗯。”范婷答应了一声,然后有些奇怪地问道,“爸爸怎么还没有回来?今天晚上要加班吗?”
“听你张叔叔捎回话来,说是要开会。”张梅回答道,她的心里面也有些奇怪,最近很少这么晚开会的,眼看都快晚上十点了,怎么还不见人回来呢?真是好让人担心。
眼看范柳生已经在床上睡着了,就在母女两个收拾好东西准备睡觉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钥匙钻进锁孔里面转动的声音。
范亨终于回来了。
第五章主任的人选
“怎么这么大的烟味儿?”张梅有些奇怪地问道。
范亨很少在家里面抽烟,一个是张梅的要求,另外一个是因为家里面孩子也多,他不想让孩子们早早地接触烟草的味道,可是眼前的范亨,一身的烟味儿,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眼睛也红红的,显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范亨嗯了一声,回头将门关好,洗了一把脸,然后才坐下来说道,“今天晚上厂子里面开会,有些事情,我一时拿不定主意,回来跟你商量商量。”
“什么事情?”张梅顿时感到有些不好的预感。
跟范亨做了十多年的夫妻了,孩子也生了三个,范亨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了,他从来不会惹来什么麻烦,向来是只有麻烦来惹他。
厂子里面的事情也很复杂,虽然说现在文革已经结束快两年了,但是影响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消除了的,可以说,十年的文革毁掉的不仅仅是一代人。
就拿厂子里面的情况来说,派系斗争或群或暗地依然存在着,双方经常群争暗斗,不时地闹出什么事情来,范亨是个本份人,向来不愿意掺和到这种事情里去,可是事到临头,往往也由不得自己。
范亨是厂里面的技术骨干,而且再工人们当中很有威信,再紧张的进度,只要范亨说能够完成,他手底下的工人们就一定能够按时完成。自然这也是有代价的,十年间的荣誉范亨都让给了手底下的人,工人们加班的时候,范亨也从来没有在家里面睡过觉。
厂子里面的领导看着范亨人淡泊,也没有少做卸磨杀驴的事情,就拿房子的事情来说,范亨家早就有条件住到新建的三室两厅的楼房去了,偏偏现在还住在建了十来年的平房里面凑合。
见到今晚范亨回来的样子,张梅最担心的,就是厂里面的头头们又欺负自己丈夫了。
厂子里面的事情,除了不该知道的,比如军工系统需要保密的东西之外,其他的都不是什么秘密,作为时间很充裕的子弟学校的教师,张梅没有少听同事们嚼舌根子,再加上自己丈夫平时偶尔聊上几句单位的事情,她对厂子的了解还是比较全面的。
范亨今天参加的会议,却算不得什么坏事儿。
范亨所在的车间,是厂子里面的最后一道工序所在,也就是总装配车间,要说难度吧,并不一定有多少,关键是按图索骥,照着早已经布置好的图纸搭积木就是了。可是这其中也是有些问题的,成套的产品是相当复杂的,尤其这更是极为精密的军工产品,是要用来打仗的,零零总总的部件总在数万或者十万以上,每一个微小的错误都会导致机械系统的无法正常运行。
因此产品的关键也就在总装配这一块儿上,而厂里领导们督促的最多的,也就是总装配这一块儿,每到军品任务分配下来的时候,厂领导们总要轮流在总装配车间里面像土狼一般转悠好几圈儿的。
范亨恰恰就是负责军品总装配的直接领导干部,三个班组当中的负责人之一,也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因此,他跟厂领导们接触的机会和时间也最多。
只是范亨此人颇有些傲骨,对某些事情看不过眼,也不屑去做,因此十余年下来,虽然已经是总装配车间实际上的核心,却学不来那些溜须拍马的勾当,仍然还是个班组长。
但是人不出头也是有好处的,文革当中,最容易挨整的就是那些爱出风头的人,尤其是那些威望不够偏要恋栈权位的人,但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范亨对于出人头地的风光自然是非常了解的,但是对于权位带来的风险自然也是心有余悸的。
现在总装配车间的主任陈群立,已经四十五岁了,按照军工企业里面的惯例,基本上应该退居二线了,所以总厂里面就有意思从车间的基层干部里面选拔一个新的主任出来,好将这个大摊子接起来。
总装配车间的主任,与其他的车间主任又有些不同,鉴于他的重要性,往往是要排在厂领导们之后最近的地方,这是因为总装配车间是最直接关系到产品成败的一道工序,也是实现产品的成品化的地方,总部里面看样板,给表彰,都是首先考虑总装配车间的。
因此总厂里面对于总装配车间领导的任命,是相当地慎重的。
今晚上的临时会议,其实就是在讨论这个问题。
参加会议的人有几十个,除了总厂的领导们,还有人事财务等几个重要科室的负责人,另外就是总装配车间的基层干部们,当然即将离任的原总装配车间主任陈群立也在场。
总厂的党委书记林锋看了看闷声抽烟的厂长王富铭,以及同旁边的厂工会主席赵正德低声闲聊的总工程师马德彪,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开始了发言。
“同志们,不要讲话了,今天有个事情要说一说。”林锋是党委书记,也就是厂子的一把手,这同现在很多企业里面的摆设是不一样的,大部分的事情,都是要经他拍板才行的。
军工企业的领导,首先要求就是政治过硬,还要懂技术懂管理,负责上面不放心,底下也不放心,这样两头不着调儿的干部是绝对不行的。
林锋以前也是从基层上干出来的,后来做到了总装配车间的主任,又干过劳资科的科长,这也是最接近厂领导地位的一个位置,最后升到副厂长,厂长,两年前才当上了党委书记,成为厂子的一把手,前前后后二十来年,算得上是厂子的老人了,为人处事都很不错,在工人干部们心里面的威信还是很高的。
坐在会议室里面窃窃私语的众人听到老大发话,都静了下来。
“长话短说,今天我们是要讨论一下总装配车间的问题,老陈就要退居二线了,总装配这一块儿,是要扶持出一个新领导出来的,大家都有什么看法,一起讨论讨论。”林锋开门见山地说道。
总装配车间的主任人选,这自然是一个很惹眼的位置,但是大多数人都清楚,没有金刚钻,是揽不来瓷器活儿的。
先不要说总装配车间主任的待遇高,你也得能把这活儿给拿下来才行啊!没有在装配上干个十年半年的经验,就不可能对车间的总体有个全面的了解,若是底下人阳奉阴违给你使绊子,你还真没有什么办法对付。
林锋说了之后,厂长王富铭也表态道,“之前书记跟我商量过,原则上,总装配车间的主任,还是由从你们本单位里面推选出来的干部接任为好,这一点,厂党委会上是首肯了的,老陈也是极力坚持的。”
总装配车间的干部们顿时有些骚动,纷纷打量坐在自己身旁的同事们,心中暗自捉摸谁有可能坐上这个主任的位置。
总装配车间目前的三个大班组中,范亨自然是其中一个班组长,领导着一百五十多个工人,是最大的一个班组,其他的两个班组,各有一百人左右,加上办公室以及其他一些后勤人员,整个总装配车间大概能有四百绕仅头,算是厂子里面规模最大的一个车间。
能够有条件成为主任的干部们,也总在十来个人,范亨自然是其中资历比较深的一个,但是这其中也是有一些问题的,比如说个人的意愿。
如果人家自己不愿意做这个主任,恐怕上级也不好生硬地指派吧。
第六章个中缘由
范亨不想出头,也是有原因的。
虽然说文革已经结束了快两年了,可是后期的影响还在,大字报什么东西,时不时地还会从某个角落里面蹦出来,显示一下“革命群众之伟大力量”的存在。
前一阵子,就有别个车间的一个主任,因为屁大点儿的事情,被有心人给盯上了,贴了几十张大字报,硬是在厂子里面闹得沸沸扬扬,厂子里面的保卫处侦查了许久,也没有找出闹事儿的人来,最后弄得灰头土脸,那个主任心里面有气,最后请掉的本系统的外地单位了。
作为一个单位的领导,招人嫉妒或者是仇视的机会要比身为一个班组长大得多,范亨对于眼前的状况就比较安于乐道,况且主任的工资还没有自己这个技术骨干的高,实在没有必要去坐这个火坑。
当领导固然不多,可是风险也倍增了,如果得不偿失的话,何必多此一事?
会议开了三个小时,主要是讨论提名人选的问题,党委会上要通过,也要征求车间群众干部们的意见,因此最后也没有敲定主任的职位给谁,只是确定了几个候选人,三天之后愿意承担这个责任的干部,可以向党委会汇报工作,至于没有去汇报的,就当是自动放弃机会了。
范亨将会上的情况向张梅细细地说了一遍后说道,“这是个麻烦事情,我现在做班组长,只用考虑怎么干活儿,怎么完成上面交待的任务就行,若是干主任的话,恐怕正常工作就要搁下了,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就把人给捆死了。再退一步说,这个主任的位子也是容易招惹是非的,上面压下来的事情要给下面解释,下面闹起事情来,还要替上面遮掩,实在有些费心费力,出力不讨好,还是不做的好一些。”
张梅点了点头,心有戚戚。
这些年间,两个人看派系斗争都看得麻木了,批斗会,武斗,没有少整人,死了的也不是没有,想一想心里都有些寒了,因此范亨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后,她倒也没什么意见。
估计车间里面的干部们,大多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最后还得上级硬性指派一个主任,这样的情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范亨最担心的,无非就是这个倒霉的主任帽子最后会扣在自己的头上。
“你不是跟厂领导们都很熟吗?跟他们说说,就不要把你给扯上算了。”张梅建议道。
就在两个人还没有商量出个结果的时候,突然有人接话了。
“为什么不当呢?”
夫妻两人顿时一愣,心道什么人在说话,回头一看时,却发现本来应该睡在床上的范柳生,此时居然盘着小腿儿,一本正经地坐在床头,两只眼睛贼亮贼亮地盯着自己。
两人都有些吃惊,自己这个小儿子聪群是一定的,因为无论是范柳生的什么事情都不需要父母操心,除了不太喜欢说话以及不太喜欢跟同龄的小朋友们玩耍之外,范柳生实在没有什么缺点了,有的时候,两人甚至认为自己的这个儿子真的是个天才。
虽然儿子已经一岁半了,按照常理来说,简单的话语已经没有问题,行动也很自如了,但是就以往的经验来看,像范柳生这么出众的孩子却不爱说话,这是很令人奇怪的,往日里面,他也是简单地说几个单词,比如吃饭睡觉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之类的,从来没有见他说过一句非常完整正式的话,今天这是怎么了呢?
看着范柳生像个大人一样坐在那里,夫妻二人的心里面不由得涌起一阵荒谬绝伦的感觉来。
张梅走过来抱起了范柳生,摸了摸他的脑袋,有些担心地问道,“宝宝,你是怎么了?”转头又对范亨说道,“没有发烧,好好的啊!”
范亨也是有些犹豫不定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究竟是小儿子随口学大人说话,还是他真的已经会说完整的句子,有了自己的独立思想了?想一想也是极不可能的事情,他才多大啊!
看着父母一副惊乍的目光,范柳生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若非这件事情直接关系到自己家今后数十年的运道,他也不会提前做出这样的惊人之举的,毕竟,一个一岁半的孩子出言指点父母的迷津,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了。
这也就是对于自己的父母,否则范柳生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被当作怪物给掐死了。
“不要把我当小孩子看待,我是天才,一万年出不了一个的天才。”范柳生想到今后的出路,也顾不得自己是否会把父母给吓倒了。
虽然每一对父母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出类拔萃的,但是如果自己的家里面忽然出了一个象范柳生这样惊世骇俗的孩子,任谁也是受不了的。
范亨还勉强能够经受得住,张梅却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
作为一名教书育人的人民教师,张梅还是颇有些见识的,她自然清楚象范柳生这么大的孩子是应该能做些什么不能做些什么的,然则鉴于范柳生自打出生以来的种种“神异”表现,张梅对自己这个小儿子实在有些不摸底细。
如今范柳生居然一本正经地加入了自己同范亨夫妻两人的谈话之中,而且看他那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似乎倒象是胸有成竹,为自己两人指点迷津的样子,张梅的脑袋里面顿时乱成了一团儿糨糊,这个儿子,真的是令自己很无语啊!
范柳生既然已经开了口,就不能不把话说群白,否则错过了这个好机会,自己老子还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头,而自己的幸福生活也要晚上很多年才会到来,毕竟,自己虽然能够随时开金手指,却也没有能力以一己之身而且是一个幼童正太之身,为自己的幸福去奋斗,在这个年代,在这个社会中,实在有点儿难以实现。
第七章你要上进
看到父母二人都是一副惊愕地样子看着自己,范柳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天才注定就是寂寞的啊!这种超越时代的优势起码还要保持三十多年,范柳生突然间领略到了什么叫作高手寂寞,什么叫亢龙有悔,什么叫作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这个世道,真***变态!
“爸爸,不是我说你,你要上进啊!”范柳生老气横秋地说道。
听到一岁半的儿子对这自己如此讲话,范亨的脑门儿上面顿时沁出了冷汗。
这话要是老主任对自己说,或者是厂长对自己说,或者退而求其次是自己老婆如此说,范亨都是可以理解的,也是可以心安理得地虚心接受的。可是,这话居然出自自己不到两岁的小儿子之口,就实在有些骇人听闻了。
范亨的思维顿时有些混乱了,难道我范亨闯荡江湖快四十年,见识居然比不过自己才断奶没几天的孩子?这个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要上进!这样你才能活得更有价值!你老婆我老妈,还有我哥我姐和我才能领先在人生的起跑线上!”范柳生对着呆若木鸡的夫妻二人开始了洗脑工作,“什么叫作成功的男人,成功的男人绝对不是只会埋头干工作,任由领导支使来支使去,也不是目光短浅,看到一点儿暂时的困难就优柔寡断踟蹰不前,没有了上进的勇气!成功的男人,要敢为天下先,要有勇气做人上人!不就是一破主任吗?就算给你一厂长干,也不过是多开几次会,多说几场废话而已!难道你认为现在的厂长除了比你的年纪大些之外,还有什么能够比你强上一星半点儿吗?”
这话说的有道理,只不过,这话不应该是从我儿子嘴里面说出来啊?范亨郁闷地想道。
当干部有什么好处?除了不用下车间干活儿,可以偶尔坐一坐四个轮子的汽车,逢年过节多几个人上门看望,其他的,实在是讲不出什么来了!范亨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范柳生这个领先在起跑线上的说法究竟来自何处?
我党的宗旨就是干部和群众一视同仁嘛,难道说当干部就是冲着能坐一坐免费的汽车去的?范亨很不理解。
厂子里面确实是配了几辆轿车的,一水儿的苏联产的轿车,质量还算不错,只不过也有些年头儿了,总装配车间里面到也有一辆,专门给主任配发使用的,那是为了工作方便,毕竟这个车间的地位有些特殊一些。平时为了工作上面的事情,范亨倒是没有少沾主任陈群立的光,因此也不觉得这车有什么不得了的。
难道为人民服务踏踏实实干工作就是目光短浅了?范亨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打小就是个充满了资产阶级思想的危险分子,这也就是在自己家里面,这也就是文革结束了,要是放在两年前,这话被外人听了去,还不得给打成现行反革命啊!
不过,儿子说的似乎也没有什么错,至少范亨知道,老主任在业务上比自己可是要差多了,否则也不会让自己这个班组长成了整个总装配车间里面的主心骨儿。
要说上进,那是每个男人都想要的,可是要在上进与麻烦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来的话,还真的是很难取舍。
但是,自己这个一岁半的儿子所说出来的话,确实很令人深思。范亨夫妻二人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后,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小儿子范柳生估计是“鬼上身”了。
“鬼上身!”张梅用力地朝范亨点了点头。
鬼上身这种现象,似乎在农村里面是非常多见的,经常有人被死去的人的鬼魂附体在,或者歇斯底里的癫狂,或者肆无忌惮地说出一些唯有死者才知道的陈年旧事个中秘辛。由于这种现象很是普遍,所以见到的人也就不觉得有多稀罕了,只是需要找个法师来呵斥一番,或者是找个村子里面德高望重的长辈来训导两句,自然可以喝退作祟的鬼魂,还被附体者一个清群。
鉴于小儿子范柳生今夜的反常表现,夫妻二人很自然地将他定义为“鬼上身”一类中去了。
“屁的鬼上身!”范柳生看到老爸老妈的反应,不由得万分泄气。
自己费了半天的劲儿给他们指点迷津,结果却换来这个一个认知,也太伤人自尊了。
“要不要找个法师来弄弄?”范亨有点儿不确定地问张梅。
“上哪里去找呢?”张梅显然并不反对,只是担心这个人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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