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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與妖.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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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与妖
作者:杏遥未晚
文案
南渊捡到清时的时候,对方还是朵柔柔弱弱的小白花,只知道站在身后眼泪汪汪扯她衣角叫姐姐。
所以即使是很多年以后,清时已经变成了妖界人见人怕的大爷,他在南渊的眼中依旧是朵小白花。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仙侠修真
主角:南渊,清时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
近日的妖界不大太平。
事实上妖界势力繁多,群妖祸起,本也从未太平过。
三千年前,四大妖兽祸世,其中又以赤追邪兽最为可怖,相传赤追在落梦崖以一己之力对抗五百名妖界强者,当时整整一座山崖遍地鲜血,血流成河,数百高手无一人生还。
此事惊动整个妖界,直到如今,众人还记得关于赤追那些鲜血淋漓的传说。提起赤追,依旧胆寒无比。
但纵然如此,赤追也已经成为了过去。
八百多年前,赤追失去踪迹,四大妖兽之患也渐渐平息,没有人知道它们究竟去了何处,但混乱多时的妖界总算迎来了平静。
直到五百年前,烛明殿的出现。
妖界自古便有四大势力,相互争斗多年却也无人能打破其平衡,但如今,这个平衡却被打破了,打破这平衡的便是烛明殿。
烛明殿几乎是一夜之间出现在妖界当中,他的出现,伴随着又一场的腥风血雨,妖界原本的四大势力同时感受到了威胁,将目光落在了烛明殿之上。
有人说烛明殿或者与当初失踪的四大妖兽有关,有人说它来自魔界,妖界当中关于它有许多种猜测,然而究竟哪种是真,谁也不知道。
烛明殿的主人究竟是谁,也没人知道。
第二章
云定如今就在烛明殿当中,即将见到这位神秘的烛明殿主人。
幽暗的灯火在角落里摇曳,不知从何处渗入的冷风灌入脖颈,引来一阵寒颤。
云定随着前方的人不断的往前走着,心中忐忑万分,面上却是不敢透露分毫,只垂眼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让自己的情绪暴露在这幽弱的灯光之下。
来到烛明殿整整三个月,这是云定第一次来到内殿。
云定本是狐族之人,此次受狐王的命令潜入烛明殿,便是为了调查烛明殿殿主的秘密。
然而烛明殿十分神秘,纵然是进入其中也无法窥得烛明殿殿主的真容,云定进入烛明殿后为其卖命三个月,才终于得到了烛明殿中人的重用,被带往内殿办事。
在前往内殿的路上,云定看来沉默,心中却是千回百转,早已转过了不下百种心思,他还记得自己前往烛明殿之前,狐王曾经千叮万嘱,此事十分重要,那烛明殿殿主相当难缠,短短五百年间杀害过数百名修为不下三千年的妖界强者,此番调查,定要小心行事。所以云定这次前来,本就是抱着九死一生的决心。
对于这位殿主,云定也已有过许多种猜测,对方或许是三头六臂的大妖怪,或许是阴翳狠毒的老者,修为高强至此又心狠手辣的人,多长成这般模样。
然而真正看到对方的时候,云定才发觉他之前的想象多少都有些不切实际。
走进内殿的第一眼,云定就看清了他的样子。
那是个面貌看来十分年轻的男子,清隽秀雅,身披着宽大的黑袍,衬得身形瘦削,皮肤苍白近乎透明。此时他正斜靠在大殿正中央的椅上,一手支着下颌,动作随性而毫无顾忌,他双眸微垂,还带了几分疲惫与不屑,看着前方脚下两个不知生死的人,淡声道:“把他们拖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是。”回答他的是内殿中站着的一名护卫,云定随之望去,待看清那地上的两个人,才不觉心中骤然一跳。那两人早已是满身血肉模糊,也不知是被什么刑法折磨至此,如今毫无声息的躺着,也不知是否还活着。
眼看着这般情形,云定不必猜测便知道将人折磨成这样的必然是这位烛明殿殿主,看来传言果然不错,烛明殿殿主当真是个残忍无道之人。
云定怕被人起疑,不敢多看那两名伤者,转而往烛明殿殿主望去,这一望之下,他才发觉对方也正打量着他,他神态冷淡,目光孤冷,凌厉如刀,对视之下竟让云定心中不由一惊。
云定连忙收回视线,埋头低声道:“见过殿主。”
那位烛明殿殿主淡淡“嗯”了一声,没有看云定,而是看向了将云定带来的那名护卫。
那人当即解释道:“这是新来的小家伙,叫云定,人机灵,办事也挺利索,堆雪说殿主身边还缺个人,就安排这家伙来了。”
殿主听完这话也没有立即开口,只是看神情似乎有些不耐,良久,他才方道:“让他去西殿待着,没事别烦我。”
“是。”那人应了一声,这才扭头对云定道,“殿主今日似乎心情不好,我们别打扰他了,你跟我来吧。”
云定未料到这次见面不过匆匆一眼,不过看那殿主的模样的确不好想与,云定也知道不该再继续留在这里,于是与先前那名护卫一道离开此处,到了方才殿主口中所说的西殿。
西殿与烛明殿其余地方相比显得要安静许多,也没有先前那种不见天日的石道与深殿,只是一处类似庭院一般的地方。那名护卫将西殿给介绍了一番,这才告诉云定,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是在此处好好待着,平日没事的时候里收拾收拾东西,打扫打扫院子,等殿主有命令了,再去听从殿主的差遣。
离开之际,那名护卫也有叮嘱过云定,这西殿当中他什么地方都能去,唯有最角落处那间阁楼,绝不能够靠近。否则若让人发现,殿主必然会大怒。
对于这个安排,云定欣然接受,他最需要的便是这般安静的环境,而这西殿看来是烛明殿比较中心的所在,他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所能查到的东西自然也就越多。
这天以后,云定便在西殿住了下来,每日借着打扫庭院四处搜寻烛明殿的秘密,然而半个多月下来,他所能够查到的东西依然寥寥无几。关于这个势力的来历,关于烛明殿殿主的秘密,云定丝毫无迹可寻,而也是在这般情况之下,云定终于将目光落在了角落处那间阁楼之上。
所有地方他都已经找过了,唯有这间阁楼他一直不敢进去,然而他的好奇心却从未停止过。烛明殿殿主既然这般在意这座阁楼,那么这里面的东西,自然也一定是最重要的。
打定主意之后,云定做了两天的准备,终于在第三天的夜里避开所有守卫,偷偷潜入了这处阁楼当中。
阁楼说来神秘,与其余地方却并没有什么不同,没有可怖的机关,也没有利害的封印,云定进入这阁楼的过程,甚至比想象的还要平静几分,就好似随意漫步,待反应过来,他已经到了阁楼的里面。
与四处通透的烛明殿其他地方比,这阁楼当中不过只有微弱的灯火,一盏将熄未熄的灯悬在墙边,照着这满室的痕迹。阁楼里面堆放着许多的东西,纵然没见有人进入过这其中,却也不见有灰尘。这个地方与其说像是谁的住处,倒不如说像是一间书房,内中摆满了书架,而在房间的中央,还摆着一处书案。
书案上面笔墨纸砚应有尽有,一侧还放着许多凌乱的东西,像是书信一般。云定心中起疑,不觉往那处走近,小心自其中拿起一封信,借着晦暗的灯光吃力的分辨着信上的内容。
书信上面只有两个字,应是什么人的名字,字体精美秀致,看得出写信的人定十分认真。
信上所写的名字,叫南渊。
这个名字让云定微微有些恍惚,似乎何时何地自己曾经听过,然而细想之下,却又无法立即想起,他怔在原地,盯着信封看了片刻,才终于低下头,接着翻起书案上所摆着的其他信件。
无一例外,这所有的信,上面书写的都是同一个名字。
信封好端端的未曾被人拆开过,应是还未送出的,然而这样多的信都未送出,却不知是来不及送出,还是那写信的人无法将其送出。
此人究竟是谁,这些信又是谁写的?此处只有烛明殿的殿主能够进来,那么写信的人便是烛明殿殿主?
云定心中思绪反复,却难以分辨其中缘由,他低头想要拆开其中一封信细看,却突然听得阁楼的外面传来了一阵细碎声响。
云定顿时一惊,面色迅速苍白下来,连忙将手中的信放回桌上,然后转身开窗欲从窗户离开。
然而便在他开窗的刹那,月光自窗外渗入屋中,将昏黄的灯火平添一份惨白。然后云定看见了天穹中悬挂的月,还有窗口处鬼魅般掠入的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飘然而入,漆黑的衣袍轻盈的洒落于窗沿之上,不待云定看清,便又覆盖了他的视线。
然后云定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紧紧地扣住了他的脖颈。
云定呼吸一窒,顿时大退数步,然而这突然进入房间的身影却是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云定脖颈被人狠狠掐住,只觉得呼吸困难,眼前阵阵发黑,竟连丝毫还手的余地也无。
“求我?”烛明殿殿主冷冷看着云定,一张脸上读不出丝毫神情,他依旧没有放手的打算,苍白的指尖紧紧扣在云定的颈间,“我为什么要放过你?”
云定说不出话来,只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烛明殿殿主的模样。
生死关头,总有许多的东西可以去想。云定感觉到力量渐渐离开了自己的身体,眼前的一切似乎也都在虚幻中颠倒起来,他喉中阵阵嘶哑,终于在这个时候,想起了某件已经过去了八百多年的往事。
听见这个名字,烛明殿殿主素来不见情绪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复杂的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是殿主,女主是南渊,第一章可能有点看不出来_(:з」∠)_
第三章
南渊是什么人?
南渊是听木山神木尊者的三弟子,是香亭的师姐,在香亭的印象中,她是个十分温和爱笑的女子。
香亭初来听木山不久,虽说被狐王送来是为了要跟随神木尊者修行,但来这里的这段时日,神木尊者却并未教她什么厉害的妖术,她做得最多的事情,还是跟随着南渊师姐一起在山腰上养花。
神木尊者虽然有不少弟子,但是大多在外游历,在香亭来到这里之前,待在山上照顾着神木尊者起居的,只有这位三弟子南渊。
初见南渊的时候,香亭是有些惊讶,因为南渊生得实在很美。香亭自小生活在妖界最繁华的天彦城里,见过许多人,也知道许多事,但却未曾想过自己会在这种地方,见到这样一名绝尘脱俗的女子。
南渊每天会做许多事情,做饭洗衣打点神木山上的一切,等将一切都做得差不多了,她就会来到山腰自己所居住的小木屋旁,照顾屋外的花朵。
南渊很喜欢养花,山上大半的草木都是她在照顾,每次南渊在照顾花草的时候,香亭就会在旁看着,有时候还会上前帮帮忙,询问一下南渊所照顾的花草叫什么名字。
这些花草种类很多,花开起来满园芬芳,姹紫嫣红,看得人目不暇接。香亭在惊叹这些花草的同时,也不得不惊叹于南渊能够一个人照顾这样多的花草,还能够将它们照顾得这般好。
对于香亭的惊叹,南渊只是笑笑,摇头道:“喜欢它们,自然要对它们百般好,有什么好奇怪的。”
香亭不以为然,没有跟师父修炼的时候,便日日跟在南渊的身旁,渐渐地两人也变成了关系极好的朋友。
这日,是香亭来到听木山满三个月的日子,送香亭来这里的那名狐族青年在照顾了香亭三个月之后,也该与其道别,回到狐族了。
分别之际,香亭送那名狐族青年到了山腰,狐族青年看着眼前的少女,不禁叹道:“不知狐王为何要让你来这种地方修行,若有机会,我一定向狐王求情,让她接你回狐族。”
香亭摇了摇头,笑道:“大哥你就不必担心我了,这里其实挺好的,师父待我很好,师姐也很温柔,我最近还跟师姐学会了给花修剪枝芽呢,一点都不无聊。”
青年皱了皱眉:“你说的师姐,是哪个师姐?”
“自然是南渊师姐。”香亭又笑,“大哥你忘了,其他师兄师姐都不在山上。”
青年听得这话,却是沉默了片刻,香亭见他神情,不禁问道:“怎么了?”
“南渊师姐?”香亭不解,“师姐怎么了?”

香亭没有听说过南渊,但是她听说过赤追,三千多年前降世的四大妖兽之首,直至今日都叫人惧怕的妖界强者。关于她的故事有很多,但全都关系着血腥与杀戮,所以纵然是赤追已经消失八百年,但仍然没人能够将她忘记。
南渊就是赤追,众人以为她消失了,但却没人知道,这八百多年来,她一直待在听木山,不知为何改了性子,成为了神木尊者的三弟子。
知道了南渊的身份之后,香亭便沉默了下来。
送走狐族青年,时间已至深夜,她趴在窗边,看着对面房间里盈盈的灯火,看着灯前提笔认真写字的南渊,仍旧无法将她与传说里的妖兽赤追当作同一个存在。
若南渊真的就是那妖兽赤追,那么如今的她,还是从前那个嗜杀成性的妖兽么?还是说她早已经在这八百年间洗去了身上的戾气,脱胎换骨?
香亭盯着南渊的身影怔怔出神,正巧此时南渊提笔抬头,撞上香亭的目光,两人相视之间,南渊柔和的笑了笑,倒是香亭面对着那笑意,又想起白日里那狐族青年告诉自己的事情,忍不住心中微微警觉,僵立片刻方才回以涩然一笑。
南渊不疑有他,垂眸接着做自己的事情,香亭却立在窗边,因为方才的一眼,内心狂跳不已。
纵然知道了如今的南渊已经不会再随意出手伤人,但因为对方身份的关系,香亭仍是没能够将她当做从前那般对待,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没有再去看南渊养花,只是偶尔远远地观察南渊的模样,看她每日都做了什么。
南渊也能够察觉到香亭的异样,不过她对此并未有任何反应,只依旧做着照顾听木山众人衣食起居的事情,闲暇时整理花草,在路上遇见香亭的时候,也会笑着打招呼,与香亭所想象中的妖兽全然不同。
就这般过了许多天之后,香亭终于忍不住了,在某日修炼之后,来到了南渊的屋子前。
南渊正在给眼前一株杜鹃花浇水,见香亭前来,也不惊讶,只笑道:“今日有空来看花了?”
香亭听出她淡淡的揶揄,心里面有些紧张,但却也因为南渊的说笑,终于稍稍卸下了防备。
香亭看了她多日,只觉得对方不过是个脾气极好又温柔耐心的师姐,与那传闻中的赤追相去甚远,也是这一刻,香亭突然间放了下来。过去发生的事情不知是真是假,但那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如今的南渊不过就是眼前这个温柔漂亮的师姐而已。
想到此处,香亭笑了笑,目光落在了南渊身前那簇嫣红的杜鹃花上。
“这株花是今早才开花的。”南渊轻声说了一句,转而笑问道,“师妹喜欢杜鹃?”
“嗯,很喜欢。”香亭决定要打破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僵局,她放轻了声音,往南渊看去道,“这花圃里,师姐最喜欢的是什么花?”
南渊没有立即回答香亭的问题,她动作微顿,像是想了许久,就连唇畔都带上了浅浅的笑意,就在香亭的注视之中,南渊终于回过神来,低声道:“我最喜欢的花,不在这花圃里。”
香亭略有不解,不明白为什么这花圃中有这么多花,南渊却偏偏未曾种出自己喜欢的那种。
然而就在香亭疑惑之际,南渊已经又问道:“我还一直未曾问过,师妹出身狐族,怎么会来听木山拜师修行?”
南渊微微挑眉,没有去过问这一层的关系,香亭说完了自己的事情,这便抓住机会,又开始打听起南渊的故事,她转而问道:“师姐你呢,你为什么会留在这里修行?”
南渊此时已经浇完了花,正将水壶放回原位,她转身开始替这些花修剪枝叶,一面动作一面柔声道:“为了一个人。”
香亭自是不解,南渊见她困惑的模样,便又笑道:“早年我身边的麻烦事有点多,他跟在我身边太危险,不如分开。当初神木尊者答应过我,只要我跟他回到听木山潜心修行,他便托人好好照顾那人。”
早知八百多年前的事或许另有缘由,但听到南渊说起,香亭仍是忍不住心中好奇:“那个人是谁?”
“我弟弟。”南渊道。
香亭一怔,未曾料到妖兽赤追竟然还有兄弟。
然而南渊似乎立即察觉到了香亭的疑惑,摇头解释道:“不是真正的弟弟,他是我原来流浪的时候捡回来的,我们相伴多年,纵然不是真正的亲人,却也已经胜过了至亲。”
原来真相竟是这般,谁也不明白当初那个杀戮成性的妖兽赤追为何会自愿随神木尊者回到听木山,从此潜心修行,直至此时,香亭才从南渊的口中知晓了其中内情。
她竟是为了她口中那人,甘心在这里过上这样多年。
南渊轻轻拂去眼前一簇枝头上的落叶,轻笑道:“他曾经跟着我吃了很多苦,我不想他再受苦了,他如今应该被照顾得很好,我答应过神木尊者在此修行两千年,如今已有八百年,再过一千二百年,我便能出去找他了。”
香亭看着南渊的神情,只觉得其中充满了温柔,她几乎能够想象得到当初南渊与那人在一起时的情形。她垂眸看着地上的落花,不由得轻叹一声,低低问道:“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四章
云定不知道在旁人看来这位烛明殿的殿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在他看来,此人实在是可怕至极。
十分出人意料的是,那日云定暗中潜入烛明殿的阁楼禁地,被殿主发现之后,殿主并未立即杀了他。殿主放过了他,非但如此,他将云定留在了身旁,时时让他帮忙跑腿传话,端茶倒水,常来往与烛明殿在外人看来最神秘的内殿当中。
这么几日的观察,云定也熟悉了这位殿主的性子和习惯。
烛明殿的殿主是个性子十分冷淡的人,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勾起他的兴趣,他整日里做得最多的事情便是待在房间里睡觉,偶尔听听下人禀报的事情,随意吩咐几句,便也没有多的事要去做。
就如同当初云定初见殿主时一般,乍一看去此人冷漠异常,但时间长了才会发现,此人并非是冷漠,只是对大部分的事情皆不上心罢了。
而云定心中也十分好奇,不知究竟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才能够让这位殿主能够稍稍放在心上。
想到此处,云定不由又记起了自己不久之前在那处阁楼禁地看到的信,信上写了一个名字,妖界四大妖兽中凶兽赤追南渊的名字。
八百年前南渊以一人之力屠五百高手的事情云定自然是听过的,可是这烛明殿殿主与那南渊又是什么关系?那个人或许才是能够让殿主放在心上的人?
云定端着茶走进内殿的时候,心中仍自思考着这些问题,而内殿当中,殿主正斜靠在座椅上,看着手中的书册。
云定走近,殿主伸出手将茶杯接过,他的手白皙修长,指节分明,落在瓷器之上略显出透明色泽,他低垂着眼,看也未看云定,低声便道:“你在这做了多久了?”
听着殿主的话,云定微微一怔,旋即道:“五个月了。”从来到烛明殿最初在外面办事的三个月,到后来在内殿中替殿主跑腿传话,到如今正好五个月。
殿主平静道:“打算什么时候回狐族?”
他这一句话说得随意,可在云定听来,却是犹如平地惊雷,惊得他动弹不得,半晌无法再开口,只得睁大眼睛,定定望着殿主。
殿主神情依旧无甚变化,不过抿了一口茶后便又将杯盏递了回去,低声道:“你是狐族人,你以为你瞒得过我?”
云定神情复杂,不知此时应当说些什么,更不知道殿主究竟是如何看出自己的身份,在妖界之中,只要幻出人形,真身便是秘密,许多妖界高手都不会让人轻易知晓自己的真身,正如同云定也看不出殿主的真身究竟为何。
但殿主又是如何看出他来自狐族?
殿主看来并没有心思去解答云定的疑惑,他只挑起眼往云定看来,接着又道:“你既然来了,便继续待在我烛明殿中好了,替我继续办事,等到一千二百年后再回去。”
云定陡然一怔,不解的是殿主这句话的意思,也是这一千二百年的期限。
就在他惊疑之际,殿主忽而抬手,一把扣住了云定手腕。
云定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带着他往前扑去,还未及动作,便已经跌到了殿主的座前,殿主长袖挥扫,云定感觉到淡淡地幽香随那袖风而来,一阵古怪的恍惚之后,一道冰凉的指意已经触及了他的眉心。
强大的妖力瞬时自眉心灌入,云定捂着额头闷哼一声,瞬时觉得体内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又少了些什么东西,空空落落的,让他不觉满心茫然。待得适应这一瞬的变化之后,他才终于撑着身子重新站了起来,艰难地抬眼往前方殿主望去。
“我有许多方法让你后悔莫及。”
云定明白了殿主的意思,然而心中却痛苦万分,他原本想过来到烛明殿后被人擒住的下场,他对此并不担心,因为不论如何,他都能够想办法逃出去。
然而烛明殿的手段显然比他所想的还要可怖万分,他未曾料到,殿主会在他的身上下了这样一个咒印。
云定心中挣扎起来,他沉默的看着殿主,想要挪动脚步往外走去,却慑于殿主的神色,未能挪动半分。
这日之后,云定消沉了几天,也有无数次想要不顾身上的咒印离开烛明殿,但每每接触到殿主的眼神,云定便又绝望的打消了这个念头,殿主的身上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威慑力,让他无法再生出更多的念头。云定虽依旧待在烛明殿中,但却又无时无刻不想要逃离此地,逃离那个深不可测的烛明殿主。然而让他最痛苦的是,他不能离开。
他不能死,他还有一些事没有做,还有个人没有见,自然不能够死在这个地方。
就这般过了几日,云定依然无法逃离烛明殿,只得忍气吞声跟在殿主的身侧,而也在这样的几日之后,殿主交给了他来到烛明殿之后的第一个正经任务。
——前往千山岭,调查一桩奇事。

听木山。
自那日与南渊说开之后,香亭与南渊又恢复了从前那般的关系,香亭在山上无聊,总会往南渊那里跑,看她种的花长高了长漂亮了,总会十分得意,日子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终于在某一天,香亭与南渊在花圃里闲谈的时候,一道笑声自门外传来,然后白须白髯的老者拄着拐走了进来。
见那老者到来,香亭微有些惊讶,随即便是一喜道:“师父,您怎么来了?”
来的人看来不过是个寻常老者,事实上却是妖界四大势力当中听木山的主人,神木尊者。
神木尊者笑了笑,没有立即回应香亭的问题,只是将视线落在了南渊的身上。
南渊与之对视,当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师父是来见我的。”
“不错。”神木尊者转身往院中石桌走去,径自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将拐杖放在一旁,笑问道:“南渊,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八百年。”南渊未曾迟疑,立即便回答道。
神木尊者不禁多看了对方一眼,能够如此准确的说出这个数字,代表着她一直在数着日子,也代表着,她的心思从来不属于这里。
神木尊者摇了摇头,轻叹道:“你想出去?”
南渊低声道:“外面不如听木山来得安宁,我在这里住得很习惯,我只是在担心清时。”
清时,便是南渊当初捡到的那个孩子的名字。
“你弟弟如今应当还在鲛人族中。”神木尊者笑了笑,只是笑意很快凝了下来,有些认真的盯着南渊看到,“你不必太过担心。”
南渊笑了笑:“师父一诺千金,南渊自然不担心,师父还没有说,这次来找我是为什么。”
神木尊者沉默片刻,终于道:“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出手。”
南渊似乎没有料到神木尊者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她目光微动,神情似乎认真了些,开口问道:“师尊所为何事?”
神木尊者语声微顿,似乎在斟酌应当如何开口,片刻后,他道:“你应该知道千山岭。”
南渊点头,并未有惊奇,就如同如今许多人都知道赤追的传说一般,千山岭当中也有一个传说,那个传说比赤追的传说更为久远,可以追溯到五千年前。
妖界有四大势力,如今相安无事,当初却是争斗连连,五千多年前四族在千山岭中发生过一次大战,而这次大战也引来了不小的祸患,千山岭地底煞气被引出,险些引来妖界的灭界之灾,而当初的狐族大将九原在危急时刻出手,以一己之力封印整个祸患,也封印了整座千山岭。
千山岭从此密布瘴气,无人再能出入,也无人再能知晓其中发生了什么,当初四族的数万人马与那封印祸患的九原大将军也再未出现过,一直到现在。
说到此处,神木尊者将目光落在了南渊的身上。
南渊目中依旧含着笑意,只是到此时才开口问道:“师父当初留我在听木山,如今又让我下山,便不担心我离开么?”
神木尊者笑了笑,摇头道:“我不知你当初为何会做出那般事情,但如今你是我的弟子,你是如何模样,我看得再清楚不过。”话音落下,神木尊者复又道,“当初我以两千年之期困你至此,如今想来已经不需这般。此番将九原大将军自千山岭带回之后,你便自由了。”
这番话让南渊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她认真看着神木尊者,眼底许多种情绪纷然而过,最终都化为沉寂。然后她轻轻颔首,应道:“多谢师父。”
第五章
如传说中一般,千山岭是一个十分凶险的地方,自五千多年前四族在此大战之后,此地便成为了整个妖界公认的禁地,也曾有许多人大着胆子往这里来,却从此有去无回。
若非有着绝对高强的实力,绝无自此地生还而出的可能。然而拥有着实力的人,却多是各族首领,也绝不会冒险往此处前来。所以这样多年过去,依然没人能够探明如今的千山岭之中究竟存在着什么,又发生了什么。
云定觉得烛明殿的殿主大概是不打算给他活路,所以才安排他来了这样一个地方。
看着前方浓雾弥漫的山林,云定犹豫片刻,到底还是迈出了步子。
不管前面有什么东西,总要看过了再说。
云定在心中替自己鼓足了气,随之拨开前方茂密的树丛,往山岭更深之处走去。千山岭四周全是浓雾,所能够看清的不过前方数尺距离而已,四周安静无比,云定在其中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发觉自己已经再辨不清来时的方向。
他神情维便,低头看着自己指间戴着的戒指,稍稍定了定心,他早知会有这般情形,所以事先戴上了狐族的法器,预先将另一个法器埋在了出口处,只要待要离开的时候,只要循着戒指所指的方向而去,便能够找到出路。
将心一定,云定接着往前,却觉得此处深幽无比,来去景色永远没有变化,除了幽静异常,似乎也并未有太多的不对。
想到此处,云定微微蹙眉,却是不禁定住了脚步。
他终于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一路走来他心中都在紧张着,生怕遇到什么东西,然而走了许久,却是什么都没遇到,他心中也不禁稍稍松懈。但直到此时他才记起,越是什么都没有遇到,才越是古怪。
世间万物皆有灵性,皆可修炼成妖,在他们妖界当中,不管走在何处,总能见到修炼成形的,或是刚刚开化的小妖所存在的痕迹,然而在这个地方却是不同。
整个千山岭中,没有一个活物。没有虫鸣鸟叫,甚至连四周的花草树木也是没有灵性的。
为何会是这个样子?
想清此节,云定后辈倏地一凉,只觉得自己仿若置身于一片巨大的坟地当中,四周是所有生灵的残留躯壳,千里之内,唯有他一人存在。
这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体验,云定加快了脚步,想要早点结束这一次的查探,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就在他抬步欲往后退去之际,一道脚步声自不远处的浓雾之后响了过来。
那脚步声所向的方向,正是他所在的地方。
云定浑身僵硬,死死盯着前方,像是想要透过那层浓雾与厚重的枝叶看清前方的情形,他在这林中穿行许久也未曾遇到过除自己之外的存在,如今这寂静如死的地方突然之间多了个声音,他却不知究竟应该是喜是忧了。
僵持片刻,便在云定还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那脚步声已经到了眼前。
云定睁大眼睛望去,便见一道身影自迷雾中穿出,仿若一瞬之间清晰在了他的眼前。
出人意料的是,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名女子,这女子自翠色山林的迷雾里走出,碧叶缀于她身侧,白雾浮于她身前,她便像是破开林雾的一道亮色,让整个死寂的山林瞬间鲜活起来。
云定怔怔看着这女子,一时间竟忘记了反应。
直到那女子来到云定身前,试探着问道:“此处便是千山岭?”
听得女子的话,云定又是一怔,喃喃问道:“你不是千山岭的人?”
两人对话之间,已各自明白了眼前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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