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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三國謀將周瑜.txt

2023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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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谋将周瑜 作者:谭景泉
—— 乱世英雄的选择
乱世是血腥和残酷的,也是最迷人的,因为它是英雄的摇篮。而在人的精神生活中,英雄是一面永不飘落的旗帜,指引着人们前进的方向。
纵观中国历史,三国当属最迷人的时代。在三国的英雄中,周瑜是著名的一位,罗贯中为了衬托诸葛亮才德卓越,智慧非凡,把周瑜写成一个心胸狭窄,嫉妒心很强的人。其实,历史中真实的周瑜“性度恢廓,大率得人”,“雄烈,胆略过人”,“建独断之明,出众人之表,实奇才也”。在其它三国的史料中,也没有任何有关周瑜“量窄”的记载。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对周瑜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赤壁之战,指挥者是周瑜,而不是诸葛亮。诸葛亮在“隆中对”中,有取西川的计划,但却被周瑜抢在了前面,只是天妒英才,周瑜病死在伐蜀的路上,并非被诸葛亮气死。按真实的历史推断,周瑜会有更大的作为。
这本《三国谋将———周瑜》正以此为出发点,希望借史书的描绘与记载,来赋予主人公有别于野史的形象。
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随着时代的推移,社会现象千变万化,但现象背后的规律和原则是不会变的,人性所面临的挑战和困惑也是不变的。
今天,经济领域群雄四起,一个个传统模式下的产业正面临转型。新思想主宰下的企业主如曹操、刘备、孙权一般,迅速崛起;也涌现出了如诸葛亮、周瑜、鲁肃、吕蒙、陆逊等超级经理人,他们审时度势,找到了最合适的舞台,名利权势兼收,同样也名垂千古;还也有袁绍、袁术、刘璋、刘表、吕布等企业领导人,只风光一时,就被市场无情地淘汰了,更有沮授、田丰、许攸等经营人才,错误地选择了企业,满腹智慧和辛勤的汗水,却撞了个头破血流。
美国人在研究《三国演义》,日本人在研究《孙子兵法》,这是中国人都知道的事实。现代社会的政府和企业界,都流传“打天下,读三国;守天下,读红楼”的说法。三国时代的人和事,是创业者的智慧实库和精神力量,而《红楼梦》里的管理思想,对今天企业的管理者仍然有借鉴价值。
周瑜出身世家,天资聪颖,少年时就才名远播,素有“江淮之杰”的美称。周家世受皇恩,周瑜算是汉皇朝的既得利益者,如果按照正常的成长轨迹,他应该是保皇派,即使不沦为汉皇朝的殉葬品,待乱局已定省悟过来时,也已经错过了创业的大好时机,注定一生难有作为。
然而,少年时的周瑜通过对学长们的追踪调查,敏锐地感到一个乱世即将到来和儒学在乱世中的软弱无力。在和鲁肃周游的途中,他又目睹了民间的苦难和血腥,最后毅然背叛了家族,背叛了师门,放弃看似一片光明的大好前程,中止对儒学的钻研,一边行万里路,一边广读兵书战策,如醉如痴地等待预想中的乱世。
果然,天下大乱,周瑜从一个被主流社会所不啮的浪子,迅速崛起,指导孙策和孙权平定江东,成就一方霸业,又在“赤壁之战”中,击溃不可一世的曹操,一举奠定三分天下的格局。从主流社会的骗子到一个被迫游荡天下的浪子,再到奠定一个时代的名将,周瑜的成长经历,值得许多现代人去深思和领悟。
今天的全球经济也正处于所谓的“三国时代”,古今社会的许多规律都是相通的,原则也是不变的,周瑜在乱世中雄起,他的成功经验和思想历程,或可作为今日创业者的借鉴。
楔子
周瑜坐在顺安邸舍的门口,望着近处的一棵大树,目光像是被粘住了。
那是一棵将枯的杨树,比周围的树都要高大,枝节很多,一杆枝头上有一个鸟窝,麻雀妈妈正在给几只雏雀喂食。它们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仰着脖,张着嘴,一边吃,一边欢快地叫着。麻雀妈妈喂完食,抖了抖翅膀,也爬在窝里睡着了。
客栈老板将沏好的茶端上来:“周公子在书院里闭门读书,看到小鸟喂食,很稀奇吧。”
“我不是稀奇,而是领悟出了一个惊人的道理。”
“什么道理?”老板很胖,堆着笑脸。
周瑜想说,又咽了回去:“三言两语说了,你也不会明白,还是开好你的店吧。”
这一年,周瑜14岁,是合肥城内的淮江书院最年少的学生,其才学名满江淮。比他大十几岁的同窗们对他都十分恭敬,甚至连父辈的读书人,都以“学棣”相称,不敢视他为晚生,都称他是“江淮之杰”。
周家住在庐江郡的舒县,累代为官,其中不乏朝廷重臣,是江淮一带的名门旺族。父辈们喜欢结交宾客,出入都有百余辆的马车相随。
周瑜的目光离开那鸟窝,看着短街的尽头,喃喃似地说:“商谷怎么还不来?”说完,他又忍不住看那鸟窝。
他在淮江书院以苦读勤学著称,外面只有一个朋友,就是商谷。
商谷是合肥城的一个小吏,主管全城客栈的税收,虽然有点小油水,但远不是朝廷命官,一年连太守都见不到,更不被清高而富贵的淮江才子们放在眼里。很多人奇怪,惜时如金的周瑜怎么会和商谷交上朋友。
周瑜小时候背诵孔子的“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就问时任洛阳县令的父亲周异:“看到远方的朋友来了,为什么会高兴呢?”
父亲摸着他的小脑袋说:“远方的朋友,很久都没见面了,当然要高兴了。”
周瑜觉得父亲的解答没错,但他又认为孔圣人这句被广为传颂的名言,其真谛不会这么简单。有一天,任太尉的堂伯父周忠来了,他又问了这个问题,得到的答案完全不同。
“远方的朋友能带来新的消息。天下很大,而且相互影响。远方发生的事情,对我们很重要。比如扬州发生了水灾,洛阳就会有许多人挨饿。如果你事先知道了这件事,每顿省一点米,或是事先收购,就不会挨饿了。”
周瑜听了,心里顿时大亮,认定这才是真意所在:伯父能当上太尉,而父亲只是个县令,这是必然的事。
那时,周瑜才七岁。进了淮江书院,别人一心只读圣贤书,他在读书之余,还千方百计想知道远方发生的事情。如何才能知道呢?他想到了途经合肥的各地客商。他们到了合肥城,首先要住客栈。客栈老板和客商打交道最方便。但客栈老板太多,周瑜不可能一一结交,他就想到了主管客栈税收的小吏商谷,和他成了好朋友。
商人走南闯北,见闻最多,尤其是乱世中的商人,对政治的关心和把握并不亚于政界要人。否则,他们不但会血本无归,连性命都可能保不住。
就这样,各地的消息传给客商,客商传给客栈老板,客栈老板传给商谷,由商谷传给周瑜。不出书房,便知许多天下事。
还是那一次,周忠问周瑜:“瑜儿,你说什么最大?”
周瑜想了想,向上一指:“当然是天最大了。”
“不对。”
“是地”
“不对。瑜儿,你回去好好想吧,我下次再问你。”
一个月后,周忠又来了。此期间,这个答案折磨得周瑜坐卧不安,都没想出来。比天还大的,是什么东西呢?
“伯父,我想不出来了,你告诉我答案吧。”周瑜垂头丧气。
“是人的心。”
“是人的心?”周瑜一时还理解不了。
周忠摸着他的后脑勺:“人的心能把天地都包容下。瑜儿,你要记住,你要有这样一颗心。”
这个答案,周瑜用了好几年,才完全理解,且体会越来越深刻。有了这件事,对于一时不懂的名士高人的言论,周瑜都铭记在心,甚至记在纸上,慢慢领悟,忽然一天,心灵的迷雾消散,阳光普照。
商谷满头大汗地跑来了,见周瑜竟然没觉察,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一个鸟窝,到处都有,公子为何看得这么出神。”
“我看的除了鸟窝,还有那颗树。”
一颗要枯死的树有什么好看的,莫名其妙,也许是周公子书读得好,能在这树和鸟窝之间看出什么道理。商谷这样想,却没再问下去。
“我请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现在往来的客商越来越少了。一是民乱此起彼伏,土匪到处出没,二是各地农业和手工业正遭受越来越大的破坏,能买卖的东西越来越少。但公子交代的事儿,我就是不睡觉不吃饭也要办好。”商谷将一张写满字的纸交给周瑜,“你想知道的事情都在这上面了。”
这三年,从淮江书院毕业的学生有67人,其中48人的经历和下落,周瑜在淮江书院打听到了,另外19人是空白。他就请商谷去查。商谷在周瑜的授意下,结识了许多路经合肥城的富商巨贾,请他们帮忙。这些客商来自四面八方,都想在合肥城结交几个可靠的朋友。没过半年,这19个人的下落就查出来了,他们或是在各地讲学,或是在富贵人家当私人老师,或是任某地小吏,或是闲赋在家,做些怡情养性之事;有7人生于官宦之家,得以出任朝廷命官,但都非要职。
“这段日子,各地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商谷又将一张密密匝匝写满字的纸条递给周瑜,上面记述的消息如下:
1.益州绵竹民乱再起,为首者马相和赵祗,自称黄巾军,杀刺史欲俭,十余日,即破三郡,乱兵增至数万人。益州从事贾龙率兵讨伐,方息。
2. 这一年,灵帝出卖官爵,关内侯值五百万钱。
3. 黄巾军残部郭大等人起兵于河西白波谷,攻太原和河东两郡。
4. 匈奴屠各部落进入并州,杀刺史张懿。
5. 长沙人区星起事,议郎孙坚奉诏讨伐,功成,为长沙太守,被封为乌程侯。
6. 灵帝让钩盾令宋典在南宫里修建玉堂殿,并让掖庭令毕岚铸造四个铜人、再铸四口铜钟,容量为两千斛,又铸造一种名为“天禄”的铜兽及吐水的铜蛤蟆,放在平门外的桥东,水从蛤蟆口中吐出,流入皇宫……
7. 江夏郡赵慈聚众造反,杀南阳郡太守秦颉。
8. 济北国发生旱灾,朝廷无粮可派,百姓易子而食,饿死数万人。
第一章 少年神童
颜衡在颠簸沉闷的车里挺起身子,掠开厚车帘,眺望着前方一座城墙的轮廓。凛冽的北风掠过华北平原,一部分被大别山挡住,反吹回淮南大地。车里被清冷的空气洗涤了一遍,他清醒了许多。
淮江书院是天下读书人心中的一块圣地。由颜衡和卢植两人创办,得到许多名满天下的儒士如乔玄、何禺、许子将等的大力相助,至今二十余年,三千余弟子皆成为德才兼备的社会栋梁,成名成就于天下者,有百余人之多。十年前,卢植进京为官,成了“清流”的领袖,平叛黄巾军的名将,乔玄则隐居于市,一心著书,只剩下颜衡独自支撑着淮江书院。
颜衡是合肥人,师承于前辈儒家大师马融,三十岁时仿效孔子游学四方。他学识渊博,见解精深,连皇宫里的汉灵帝刘宏都知道了他的才学,招他入朝。然而,他事事皆以孔子为榜样,无意于仕途,只想兴办私学,将仁义礼智信的义理传播给每个人,让天下百姓都能温良恭俭让。灵帝为鼓励读书人,授予颜衡三品秘书监之职,食皇家奉禄,不派实务,仍然一心办学,以表彰他兴学教民之功。
“子翼,快到舒县了,你能找到公谨的家吗?”
牵着马缰的子翼躬了一下身子:“禀承夫子,周家在舒县名声显赫,一问便知。”
子翼姓蒋,名干,九江郡人,也是颜衡的学生。他和周瑜友情深厚,放寒假时,他两次到周瑜家里做客,和周瑜同桌夜读,同床而眠。
“进城之后,先找家客栈住下,明天一早再去周家。”颜衡两鬓的白发在风中颤抖着,眼角的皱纹洗炼而又深长,“君子首当律已,止于繁仪。”
“弟子聆听教诲,记在心间。”
颜衡垂下手,让车帘再次把冷风挡住,被车窗过滤了的阳光像混浊的黄河水淹没了他,他感觉心口不畅,浑身不爽,仿佛某种祸端的前兆向他袭来。
“公谨这孩子不会出事吧。”
颜衡年过半百,心力不济,已经萌生退意,回首一生,他心满意足,想一想百年身后事,他只祈求淮江书院能代代相传,并为此费尽心机。就在半年前,他结束了近四年的筛选,想让周瑜来继承他的衣钵。
“公谨会不会病了?”颜衡的心一路上都是悬着的,“他回家两个月有余,一点音讯都没有,若是病了,其家人也会来告知啊。”
“公谨先天生得弱小,但他这两年发育得极好,且每日闻鸡起舞,从未听说他生过病。”
两年前一个鲜美的清晨,当春雨刚刚扫过淮江书院的碧瓦红墙,周瑜孤身来到淮江书院,就发生了一个奇迹,被方圆百里的读书人传为佳话。
门仆看着比自己矮一头的周瑜,惊奇地问:“谁家的小孩儿,到别处玩去。”
“我要见颜夫子。”
周瑜扬着头,胸膛挺得高高,脸色温和中杂带着令人不敢小觑的威严。
“来这里求学的人,都要有人推荐,你有吗?”
“没有。”
“来这里的少年都是由长辈送来的,你的长辈呢?”
“我是一个人来的。”
“夫子知道你来吗?”
“还不知道。”
那门仆又好气又好笑:“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周瑜用洪亮清朗的嗓音朗朗答道:“淮江书院创立于公元164年,桓帝延熹七年,至今已历22年,占地81亩,另有146亩的田产供淮江书院开支。至今为止,淮江书院培养了学子三千,显达于天下者近百人,昔日的豫州牧蒋华、庐江郡守纪守、光禄大夫唐仁、太子太保卫元、侍中魏杰、大鸿胪吴致、御史中丞贾宜都是淮江书院的俊杰,共有三十多人成为国之栋梁;现在的太子太傅姜军、光禄动章宪、幽州牧叶龙、庐江郡主簿黄代、荆州书佐文和等二十多人都已经在各地显露锋芒,担当重任;还有许多淮江书院的弟子无意于仕途,游历天下,四处讲学,成为各地德高望重的名士,最显著者乃是江南才子史丰和钱英,就连汉灵帝都亲笔为书院提字———君子之德风,还有当朝……”
那门仆越听越惊奇,完全没想到一个少年竟然有如此广博的见识和记忆力。
“你今年多大了?”
“十二岁。”
“我们这里最小的学生也比你大四岁。”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乌龟能活几百年,但它只知道慢慢地爬行,狗熊长得魁梧有力,但它吃饱了就知道睡觉。甘罗十二岁就出使赵国,使秦国不费一兵一卒就开疆拓土,官拜上卿。”
那门仆彻底折服了,迫切地想把这个非凡少年领到夫子的面前。
“要见夫子的人太多,夫子既讲学,又要撰书,太忙了,他会见你吗?”
“泰山不让细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师者不轻少者,方能成其就。求学之人年龄越小,越有培养之必要。”周瑜出口成章,信心十足,“颜夫子乃是天下名师,深谙此中道理。你把我的话说给他听,他会见我的。”
那门仆拍了拍周瑜的肩,亲切地说:“小兄弟,你等着,我会替你说好话的。”不一会,他就满面笑容地跑出来:“夫子答应见你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夫子不但会见我,还会收下我。”
淮江书院鼎盛时期有二百多学生,最大的三十六岁,最小的十六岁,皆是品德优良、资质极佳。他们或是门第显赫的世家子弟,或是富甲一方的社会新贵,少数寒门之士凭着天赋和苦学,也在这里如鱼得水。他们从踏入书院的那天起,已经是一脚踢开了富贵门和功名窗,毕业之后到处都能受到重用。
学子们初入淮江书院,沐浴在思想知识的圣洁光辉下,如同面对神灵一般虔诚,连呼吸都怕惊扰老师和学长们。只有周瑜例外。他迈进淮江书院的门槛,那自然洒脱的行走姿态顿时吸引了众多异样的目光,再看他那坦然自若的神情,就更惊讶了。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乳臭未干的孩子,他走路的姿态太不谦逊,头不够低,表情不够恭让,这是目无师长。夫子最讨厌这种人,绝不会收他。”
“有才华有什么了不起?淮江书院的人谁没有才华呢?看着吧,夫子和他说不了几句话就会把他赶走。”
“凡是被淮江书院赶出去的人,前程就毁一大半了。”
有几个人故意徘徊在颜衡的居所———“文泽园”门前,想看周瑜被赶出来的狼狈相。
没过多久,周瑜果然就出来了,不过,他的头还是扬着,脚步更轻快,而且腿抬得比进来时还要高了。颜夫子的书僮给他引路,向食堂走去,一看就知是吃早饭去了。
早饭一过,颜衡一脸喜气地向大家宣布:收周瑜为淮江书院的正式学生。
啊!这可不得了了!学子们无不千分惊奇,万分不解,简直是乱成一团,奔走相告又相互质询,都想从别人的口中得到答案。
淮江书院虽是私学,但比众多的公学更具盛名。自高祖刘邦以来,就有了公学———官办学校。自文帝以来,又细分为太学(国子学)、府学、州学、县学和乡学等五个级别,分布全国。私学只是公学的一个补充,不能和公学相提并论。颜衡能把淮江书院经营得如此兴盛,连贵族子弟都以入读淮江书院为荣,这实在是一个异数,在颜衡心中,传道、授业、解惑是最神圣、最崇高的事业,任何人都不能亵渎,对学生各方面的要求严格得出奇。
他的好友乔玄,才学广博,刚断明识,廉洁奉公,曾任太尉,乃是一代名臣,对淮江书院支持多多,本人也常来淮江书院讲过学。十四年前,乔公受颜衡邀请来讲学,并带来一个少年,姓曹名操,字孟德,乃是大司农曹嵩之子,其祖父是东汉王朝极有名的大宦官曹腾,曾迎立汉桓帝,在宫掌权达三十年之久。曹嵩是曹腾收养的儿子。曹操从小聪明过人,遇事机警,少年时放荡不羁,负气仗义。乔玄很喜欢曹操,觉得他将来可以担当国家之重任,就想把他送到淮江书院寄读。
颜衡看曹操虽然聪明机警,却放荡不羁,品格不够诚实,言行不够端正,任乔玄说破了嘴皮,他也不肯收,使乔玄在曹嵩面前丢尽了脸。从那以后的三年,乔玄再也没踏进淮江书院。
年仅十二岁的周瑜凭什么呢?不知谦恭,没有名士推荐,没有家长领着。
答案在哪里?淮江书院的学子们都无心读书了。
为了让学生们安心读书,颜衡就讲了一个发生在三年前的故事。
那天清晨,空气也很鲜美,颜衡去淮江书院南面的竹林里散步,见到一个衣衫不整充满稚气的小男孩向他跑来,快到他面前时,被小石块绊倒了。
颜衡把他扶起来,听他用清脆稚嫩的声音说:“您就是颜夫子吧?”
“你怎么知道我啊!”颜衡笑着很亲切。他只有在学生面前才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
“我姓周名瑜,字公谨,庐江郡舒县人,听说颜夫子学识渊博,授业严谨,特来拜师。”
颜衡从未听过这么小的孩子说这么文雅工整的语言。
“你多大了。”
“回夫子的话,我九岁了。”
“这么小,你家的长辈呢?”
“我是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
颜衡惊呆了。从舒县到合肥有百余里的路程,一个九岁的孩子是如何走完的,太难想像了。
“我在淮江书院门外等了五天,门仆都不让我进去,说夫子绝不会见我的。后来听说夫子有时会到这里散步,就来这里等了。”
颜衡紧紧地把周瑜抱起来,从未如此感动过,心痛地说:“孩子,这五天你是怎么过来的,万一再等不到我,你可怎么办呢?”
“夫子,早在半年前,我就独自一人来找你,但在中途迷了路,被几个好心人送回了家。这次我花钱买通了一个客商,是他把我带来的。我住在他的一个朋友家里。”
这孩子才九岁,求学求知之心如此坚决,不达目的绝不肯罢休,看他前额饱满,眼睛雪亮,双眉很长,鼻子高挺,典型的大智大慧、意志坚强之人。只是他太小了,淮江书院毕竟是学风极严谨的学堂,不是幼稚园,权势不能渗杂进来,人情也不能。
颜衡把小周瑜领到淮江书院,洗漱一新,就想着派人把他送回家。周瑜住进淮江书院的第二天,周家的大管家周生带着两个家丁就找来了。
从他口中,颜衡了解了周瑜的身世:周家是庐江郡的世家大族,其父周异曾任洛阳县令,如今是庐江郡守陆康的军师。周瑜的堂祖父周景、景的儿子周忠都做过太尉,显赫一时。周瑜的伯父周尚任丹阳校尉,手握重兵,是丹阳郡的实权人物。
周瑜见到周生,执意不肯回去,颜衡只好摆出师长的威严,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
“三年之后,我才能收你,想成为淮江书院的弟子,首先要听师长的话。”
周瑜不吱声了,抬着头,泪水长流。。
“好,夫子,我三年之后再来,你一定不能再赶我走了。”
“这三年,你还要用心读书才行,否则就是再等十年,也进不了淮江书院。”
周瑜使劲儿地点了点头,哭着走了。
随着光阴飞逝,颜衡于忙碌中渐渐地淡忘了这件事。他承诺的三年之期,只是随口说的。人的热血来之不易,相比之下,韧劲和耐性还要难上十倍。一个九岁的小孩子的热血一过,就会把这个承诺淡忘的。
想不到三年之后的同一天,十二岁的周瑜又来了,并用自己的行动证明,在过去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他一刻也未忘记颜衡的教诲。颜衡送给他的儒家经典,他能倒背如流。
舒县有人家数万余户,是庐江郡最富庶的小城,战乱中偏安一隅。四年前,黄巾军将领张曼成杀到舒县时,辅国大将军朱隽和骑都尉曹操的大军也到了,张曼成知难而退,去而未返。
周家的宅院座落在城中心地区,分南北两大院落,南院和县衙只隔一条街。附近都是一座座深宅大院,业主非富即贵,三条最繁华的商业大街夹在它们中间。
周家大院最引人注目的是红色的围墙,显示着高贵和辉煌,那沉厚结实的大门也是暗红色的,透露着威严和庄重。两座大院里面共有百余间房屋,歌榭舞台,短亭长廓,点缀其间,富丽豪华中不失优静。
周异听说颜衡来访,十分意外。自从周瑜被颜衡收为弟子,周异每年都要去两次淮江书院,送一些不昂贵的特产或是精美的手工艺品,代周瑜答谢师恩。
周异天庭饱满,面部轮廓十分柔和,皮肉细腻,一看就知是个心地善良,修养极好的人,但他两边的嘴角微微下沉,双眉之间距离较短,又透露出威严和固执的一面。半年前,他身体多病,陆康不忍心再让他劳碌,把他送回舒县静养。
“我是来看公谨。”
周异怔了一下,似乎没有听明白:“您是来找公谨的?”
“公谨回家已经两个多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很担心。”
周异惊呆了,脸上的表情骤然凝固:“颜夫子,你是说,公谨离开淮江书院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公谨没有回家来?”
“没有啊,我们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
这回轮到颜衡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二人面面相觑,心被巨大的震惊紧紧抓住了,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
周瑜到哪里去了呢?
他在干什么?为何不回淮江书院,也不回家?
周瑜在书院里年纪最小,同窗们开始都用怀疑和不屑的眼光看他,但很快就刮目相看了。午饭时,周瑜只吃一点点,有人问其原因,答案是为了抵抗午间的困倦。人只有处于半饥饿状态,大脑才最活跃。同窗们觉得深有道理,就纷纷仿效。
不到一个月,同窗们无不承认周瑜聪慧过人,真可说是能举一反三,闻一知十,触类旁通,思想之深刻,联想之丰富,一点也不像少年。只是有点清高和自负,以江山之才自许,古之圣贤,今之名士,无几人能在他眼里。
淮江书院的藏书十分丰富,来拜访的人都要参观书阁,如果颜衡不在或是太忙,大都是由周瑜陪同,进行介绍和讲解。他对书阁里的书最熟悉,往往一听书名,就能信手拣来。很多夜晚,周瑜就在书阁过夜,以书为枕。
对学业如此执著和勤奋的周瑜,怎么会无缘故地旷学两个月呢?
周瑜的母亲纪氏出来拜见颜夫子,听说儿子失踪了,急得直落泪:“这孩子经常会干出谁也想不到的事情,总叫我担心。”
“公谨一定是有难言的苦衷,我们先不要责怪他。”颜衡仍然这样想。
“夫子,小儿在临别之前,可有什么异动?”
颜衡想了片刻,不得要领,就问蒋干:“公谨学习刻苦,他不来问我,我从不管他。子翼,你和公谨最亲近,细细想想?”
“夫子,你还记不记得临淮人鲁肃鲁子敬。”
“是不是那个一年前想进淮江书院求学的鲁子敬?”
蒋干点了点头:“在周瑜离开淮江书院的前一天,听说他和公谨在一家小酒馆里饮酒。”
周异禁不住问:“这个鲁子敬是谁?”
“是临淮郡东城县人,学识不错,人也十分聪明,曾经到淮江书院求学,但他自幼父母双亡,疏于管教,行为放荡不拘,我就没有收他。他和公谨谈得十分投缘,公谨还替他求过我。”
“莫非是公谨误结了歹人?”
颜衡忙劝慰周异:“鲁肃倒也不是歹人。我没收他,但不禁止他出入书院,更没有不许公谨和他交往。鲁肃家境富庶,喜欢四处游荡,路过合肥找公谨叙旧情,这也很平常。”
周异想了好久,也想不出周瑜的藏身之所,只好派人去临淮郡东城县的鲁肃家找。鲁肃家是该地的大户,不难找到。
周瑜出生于西元一七四年,降生的那一刻是阳光最灿烂的正当午时。
寻常婴儿九月分娩,周瑜却只在母亲的肚子里呆了七个月。降生于人世的刹那间,他连一声啼声都没有,小得像一只猫,而且没有手指甲和脚指甲,连头发和眉毛都没有。
有经验的婆婆一致断言:这孩子活不了。然而,周瑜却顽强地活了下来,身体瘦小却极少生病,就像一根坚韧纤细的小草,柔弱中隐含着极强的生命力,任凭风吹雨打,雪霜欺压,也无法灭绝他。小草挨过了漫长的冬天,等到春风一吹,又长满了大地。
周家是充满书香的官宦大族,家风严正而不失宽容、公平和慈爱,累及三代未出一个纨绔子弟。周瑜的父亲和几个叔伯都是汉王朝的良臣,权重而不失博学,位高而不失正直。他们聚在一起,谈诗文论史哲,纵观天下大事,从不涉及声色犬马。周瑜家清洁的地方不是客厅,不是卧房,而是藏书阁。
周异十分严厉,但很少管教周瑜,一是周瑜先天就很弱小,唯恐夭折,不忍责罚他,二是周瑜自幼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天生过目不忘。
周瑜四岁的时候,周异给两个周家的子侄讲解《论语》之《子路从而后》。周瑜坐在一边,神情十分专注,还真的能听懂几分。这令周异大惊大喜,抱住周瑜把他亲得透不过气来。周夫人闻知此事,特意在院中摆案烧香,感激上苍的恩赐。
从那时起,周异夫妇全心全力地抚育周瑜,希望将来他能光大周家的门庭。
周瑜长到六岁时,就能有板有眼地阅读文章了,还能从父亲所作的《洛阳赋》中挑出几处小毛病。文人墨客来拜访,周异总是把周瑜拉出来,与之对答几句,装作不经意似地炫耀一番。
周瑜几次跟随父亲和叔伯们,到洛阳城里参加大型的私人聚会。会上,官宦大族的子弟们云集在一起,华衣美食,吟诗诵文,争鸣论辩。那时那刻的周瑜最风光,思如潮涌,出口成章,文才飞扬,是少壮派中最闪光的人物,比他年长好几岁的才俊们对他又嫉恨又敬佩。
周瑜恃才而骄宠,对他的任性甚至是胡闹,周异相当宽容,这令他的哥哥周侬等几个周家子侄十分不满。
周异喜欢给周瑜讲故事,几乎全是一代贤臣名将的人物传记,有治水的大禹、伐纣的姜子牙、变法的商鞅、辅佐齐桓公的管仲、伐齐的乐毅、吴国的贤相伍子胥、伟大诗人屈原、秦相范睢,更有开创大汉基业的萧何、张良、韩信,中兴汉室的功臣周勃、周亚夫、卫青、霍去病、班超等人。每次,周瑜都听得很入迷,只听一遍,就记得事事清楚,从不忘记。
周瑜最崇拜霍去病。那十八岁的青春少年,杀入敌阵,以八百骑士杀敌两千余,何等威风;二十二岁的霍去病,连败匈奴千余里,面对汉武帝的厚赏,大呼:匈奴未来,何以为家。二十四岁的霍去病再败匈奴数千里,杀敌无数,出现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的“漠北无王庭”。
周瑜还对音乐有极高的天赋。在周夫人和几个乐师指点下,周瑜精通钟律,丝竹八音,无所不能,抚琴时指法灵活得如行云流水,琴声优扬流畅时如淙淙溪泉,高亢急促时如万马奔腾。
周家的好友中,就有天下最著名的雅乐大师杜夔,他到周家作客,偶尔听到周瑜的琴声,不由得为之驻足侧耳,欣然在旁指点。周瑜读书很累了,就自弹自咏,既解除了疲倦,又怡性情。
周瑜童年时身体弱小无力,与小伙伴玩耍,发生冲突时从不动手撕打,又不甘心总是吃亏,只能智取。
周瑜七岁时,父亲任洛阳县令,一家人住在洛阳县(今河南省洛阳市东北部)。周瑜的堂叔周景在朝中任太尉,景的儿子周昭经常到周瑜家玩。他比周瑜只大一岁,却比周瑜高半头,兄弟俩刚见面时,搂脖子抱腰,十分亲热,玩一会儿就会争执起来。周昭自恃身高体壮,周瑜从小十分骄宠,相当任性,谁也不肯相让,结果总是撕打起来,周瑜大哭而走,周昭得胜而归。
事不过三,周瑜被打了两次,决心不再和周昭硬拼。周家大院里有一条供人步行和游憩的狭长曲廓,周瑜将一条细绳系在贴着离地面一手掌高的栏杆上,然后去向周昭挑衅,猛地把他推倒就跑。周昭无缘故地被打,当然不肯罢休,在后面紧追。周瑜跳过了那道绳索,周昭却被重重地绊倒,手和膝盖都磕出了血。
周瑜自尊心极强,令家人十分担心。小时候,他和大人们下围棋,输了就哭,还缠着对方非要再来一盘,若是对方不答应,他就哭得更厉害。棋不是哭赢的,想赢棋必须要提高棋艺。于是,周瑜就将棋盘一摆,或是自己和自己下棋,或是研究棋谱,不分昼夜,棋艺增进神速,终于一一击败对手,痛痛快快地复了仇。后来,他觉得围棋太费时费精力,怕误了学业,才狠心戒掉了。
“胜,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享受,失败则令人难以忍受。”周瑜每在棋盘上胜利一场,内心就有这样的感受。人生岂不就像一盘棋。
在入读淮江书院以前,周瑜和许多世家孩童在一起时,身体弱小的他居然建立起了自己的权威,无人欺负他。他还能发施号令。原来,周瑜自知打架是他的弱项,而读史诵诗才是他的强项,于是就扬长避短,每当小伙伴们聚在一起,周瑜就把话题巧妙地转移到读书学习上来,他很快就成了中心人物,赢得了尊崇。他们回到家,把周瑜的文才照葫芦画瓢似地学一遍,就能得到长辈们的赞赏,后来才知道这都是向周瑜学的。于是,“小神童”的美名就在舒县传开了。
“这孩子,年纪这么小就如此能吃苦,长大了一定有出息。”
庐江郡守陆康这样说。
周瑜却说:“读书苦吗?我觉得读书很有趣,思考很有趣啊。陆叔叔,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天下没有什么事情比读书思考更有趣了。”
最后,周瑜还说:“读书思考是一件多么有趣的游戏啊。”
陆康惊呆了,从此逢人就夸周瑜。
周异听了,飘飘然如坐云端,那感觉比他自己做了皇帝还要美。周瑜的才学增进越快,他对周瑜就越宽容,何况周瑜做什么事都有他的道理,父子发生分歧了,争论的结果往往是周异理亏,没有理由罚周瑜。周异输给自己的儿子,觉得十分光荣和欣慰。
周瑜入读淮江书院,成了颜衡最得意的弟子,周家人人全以为荣,脸上都沾了一层红红的喜气,周瑜的一句话往往和父亲同样有权威,俨然以半个一家之主自居。
周侬比周瑜大两岁,品性忠实仁厚,读书刻苦,字秀文美,但和周瑜相比就逊色甚多。他虽然是周家的长子,但事事都听周瑜的。对此,他一点也不嫉妒,甘当配角。
然而,周瑜也有其难教的一面,令周异十分头痛。
有好多次,小周瑜想到后花园的水池边玩水,周夫人觉得天气太冷,怕他感冒,不让他去,他就躺在地上抗议。如果在他身边的不是周夫人,而是侍女,那她们就会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最后只能乖乖地服从他。
周瑜十岁那年,竟然写了一篇言论时政的文章,抨击朝廷宦官专政,皇帝昏庸,还对几个小伙伴宣讲。周异知道后,吓出一身冷汗,严厉地告诫周瑜。周瑜非但不听,还滔滔不绝地辩解,气得周异用一根竹条打他。
“你错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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