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網PWA視頻評論

渣婚之後.txt

2023年10月16日

  1/20  下一頁 txt下載

本站所有资源部分转载自互联网!请支持正版,版权归作者所有!
第一回
方振东第一次见到寒引素,是在B市军总医院后面的小花园里,他是去探望以前的战友刘铁军的。
当初新兵连,英雄团,一起混过来的战友,和亲兄弟没有什么分别了,大小演习上过多少次,两人绝佳的默契和出色的军事素养,为大大小小的首长们熟知,被当时军区的司令首长称为最佳拍档。
说起来,两人的交情还是打出来了,当初方振东从军校进到部队新兵连,就遇上地方特招进来的刘铁军。
山沟沟里的汉子,憨直却有那么股子蛮劲儿,蒲扇般的大手,黑褐色的脸膛,浓眉大眼的,像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牛犊子。
当时部队里的城镇兵和农村兵,基本是两个不相容的团体,互相看不顺眼,就像象棋里的楚河汉界一般分明。
作为城镇兵里最拔尖的方振东,和农村兵里的头子刘铁军碰上,自然不可能相安无事。那时方振东年纪也不大,也是血气方刚的,又是大院里出来的孩子,打架也是从小的必修课。
男人,尤其军人,解决纷争最直接的法子就是打架,类似古代的比武,打赢了,不会结仇,反而会因为真心服气了,变成好哥们,打输了,你就得认怂,任你是首长的公子,还是掏大粪的出身,战场上只有胜者,没有身份。
方振东喜欢当兵,就是因为这些,没有龌龊的尔虞我诈,简单,硬气,爽利,以成败论英雄,才是真汉子。
都是新兵,谁他妈也不是怂蛋包,两人在一连新兵的见证下,像古代的武林高手一样,打靶,枪械组装,十公里负重越野,格斗对抗,等挑出两项比试。
方振东军校科班出身,技能上占优势,刘铁军是地方上的特招兵,特长是武术,体能也优于方振东,公平起见,两人就比了打靶和格斗对抗。
后来方振东理所当然步步高升,刘铁军却为了提干名额,进了特种部队服役,这就是部队,即使刘铁军各项技能都不差,没文化,毕竟吃了大亏。
如今在一次地方支援中,身中歹徒两枪 ,命是保住了,从今后当兵是不可能了,还落下个残疾,那么一个硬汉子,躺在病床上,方振东清晰的看见,从他眼睛里淌下的泪,男儿泪,更觉心酸。
方振东心里跟堵了块硬石头一样难受,再也呆不下去,出来抽烟。从住院部出来就是后面的小花园。
连着下了一日夜的雪,花园里四季常青的冬青树上,都挂满一层雪粒子,一阵凛冽的北风拂过,沙沙落下来,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小花园很安静,零下七八度的气温,没有人会在户外停留。方振东站在冬青树下掏出一支烟点燃,塞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想着自己还能为刘铁军做些什么,烟雾缭绕间,却看见了前面不远处的栅栏椅上,原是坐着一个人的。
一个女人,穿着件长长的白色羽绒服,和地上枝头的雪几乎混成一个颜色,不是她漆黑的头发,很难分辨。
她坐在那里,几乎一动不动,仿佛雕像,低低垂着头,长长的头发如黑色的幕布遮住脸庞,有些湿漉漉的,大约坐了一段时间,雪落在头发上化成了水。
看不出来具体的年龄和容貌,不过裹在臃肿羽绒服里的身子,依然可以看出年轻的影子,头发很黑,衣服很白,分外鲜明。
忽然她抬起头来,方振东不禁一愣,这是一张年轻娟秀的脸,绝对称的上漂亮,小小的脸庞,干净清秀,脸上几乎没有脂粉痕迹,越发显得眉眼分明。
可是脸色却很差,惨白惨白的,白的几乎和她的衣服混成了一色,配上清晰的眉眼,却有一种柔弱中的坚强,从她骨子里透出来,虽柔弱却有韧性。
方振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笃定,但是见到寒引素第一面的时候,他就有这样的感觉,她身后有一株虬枝梅树,干枯的乌枝间,此时正开出几朵疏淡的梅花,梅花是白色的,伸展在她身后,恍惚她仿佛成了白梅的化身。
后来方振东无数次想起过这个女人,虽然只是一瞥之间的缘分,却令方振东久久难忘。
认真说,方振东并不是一个多情的男人,或者说,感性至于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他理智冷静,多年的军旅生涯,使得他本就冷清的性子,越发冷清。
他结过婚,不过结婚一年,就和前妻和平分手,他的前妻周亚青是母亲安排相亲认识的,从认识到结婚,不过见过五次面而已。
他常年在部队里呆着,哪有时间谈情说爱,再说,他一直觉得这些是没必要的东西,结婚可,不结婚也没什么,可是他父母显然不是这么想。
尤其他母亲,积极安排相亲,利用一切关系,促成他的婚姻,方振东之所以和周亚青成了夫妻,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他觉得无休止的相亲和见陌生的女人太浪费时间。
相比之下,他并不讨厌周亚青,自然也谈不上喜欢。周亚青是大学教授,父亲也从政,是方振东父亲的左右手。
认真说起来,他以前就见过周亚青,只是印象始终模糊,就记得是个文文静静的小丫头。方振东的工作性质,注定聚少离多,他和周亚青结婚后,一年中在一起的时间,加加减减也不到一个月。
甚至离婚的时候,两人还都没彻底熟悉,离婚是周亚青提出来的,如果她不提出来,方振东永远不会离婚,对他来说,结婚与否,真的没什么大区别。
直到如今,方振东都不知道周亚青为什么和他离婚,所以说,只见过一面的女人,却让他不时想起,有多诡异。
后来他去军总看刘铁军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去楼下的小花园转一圈,当然毫无斩获,有时候方振东就想,是不是自己那天产生了幻觉,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女人,完全是自己想想出来的。可是那女人的眉眼,却那么清晰,仿佛印在他脑袋里一样鲜明。
“舅舅,你想什么呢?”
一只白胖的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方振东回神,小峰,他外甥,小妹方楠的儿子,今年六岁,胖胖的小子,圆滚滚的,很是可爱,是方家的小祖宗,平常小妹两口子一忙起来,就把小峰放在方家。
方母陈舒慧从厨房出来,扫过小外孙,目光落在儿子身上,不禁暗暗叹气。要说陈舒慧真算是一辈子都顺遂平安。
书香望族出身,后来嫁进方家,生了一儿一女,丈夫一路官场得意,人生基本上没什么沉浮和值得她操心的事情,唯独这个独子振东的婚事,真让她操碎了心。
儿子从小优秀,虽说性子有些闷,却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理智,冷静,这点像他父亲。高中毕业后,丈夫和她的意思,都想让振东念人民大学,一个是近便,就在本市,再一个也有私心考量。
虽说儿子优秀,可是哪个父母不希望孩子少走些弯路,民大出来,直接走仕途,有他父亲在前面引路,想来必然顺风顺水。
可是振东坚决要念军校,说想当兵,哪牛性子上来,爷俩就对上了,老方最后说:
“如果你去念军校,就不要提是我儿子,从军校到部队,一步一步,自己熬”
陈舒慧知道这是丈夫说的气话,为了让儿子屈服,可振东二话没说,背着包去外地上军校去了,整整三年没回家,后来毕业进了部队,才回来。
陈舒慧知道丈夫还是私下干涉了,把他调到身边的B市军区,离家近了,偶尔回家,父子关系才日渐和缓。
陈舒慧知道丈夫其实是骄傲的,不依靠家庭背景,儿子在军校依旧出类拔萃,足够他引以为傲。
可是儿子的婚事却成了大难题,这孩子从小性子冷,加上职业军人的关系,即便相亲的时候,都是不拘言笑,后来和周家的丫头总算凑成了夫妻,陈舒慧刚放下心,想说等着抱孙子吧,谁知道孙子还没影,儿子媳妇儿就离婚了。
陈舒慧知道,这也不能怨亚青,一年到头见不着几面,见着了,丈夫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哪个女人受得了。
不过,别说儿媳妇了,就是她这个当妈的,自从振东进了部队,见面的时候也是寥寥无几。这次是因为军区大演习之后,他难得休假,在家呆了几天,不然也是逮不着影子
所以说陈舒慧心里愁啊,这儿媳妇儿都不知道在呢人,孙子怎么指望的上。
第二回
方振东拿起车钥匙,摸摸外甥的小脑袋,保姆从里面拿出画板递给方振东,方母给小峰拉了拉帽子:
“真的不用外婆送你去吗,你舅舅可不认识,回头迟到了,不许哭鼻子”
小峰一把抱住方振东的大腿,小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用,不用,我要舅舅送,舅舅是解放军,多威风,我最喜欢舅舅了”
方母点点他的额头:
“小马屁精,要不说是白眼狼呢,外婆白疼你了,你舅舅一回来,你就忘了外婆”
小峰大约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哼唧两声,伸手搂着方母的脖子拉低,一边脸一个响亮的香香:
“外婆排在第二名,你比妈妈和爸爸的排名都高哦”
说的分外认真。
方母扑哧一声笑了,一边送着舅甥两个出门,一边嘱咐儿子:
“绘画班的地址你记下了,如果找不到,记得给我打电话,等小峰上完课,你直接送他去他奶奶家,她爷爷打电话来说想孩子了,还有,晚上记得去相亲”
方振东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抱着外甥出门,放在副驾驶位子上,系上安全带。小家伙显然兴奋过度,一路上小嘴都不歇着,向他打听部队里的事情,大概这是男孩子的天性,骨子里对军队充满憧憬。
其实方振东见这小外甥的次数极少,以前他小时候,很久见一次,小家伙都记不得他是谁,这次大约自己休假的时间长了些,小家伙又喜欢粘他,舅甥就格外亲近起来。
小家伙年纪不大,智商却很高,和他爸爸一样,机灵敏锐,说话之余不忘给他指路:
“舅舅,前面那个路口向右边拐,每次小赵叔叔都是这样的,舅舅,你晚上要去相亲吗?”
方振东不禁好笑:
“你知道相亲是干什么吗?”
小家伙瘪瘪嘴一挺胸:
“我当然知道,就是泡妞吗”
“哦!!”
方振东嘴角牵起,貌似十分认真的问他:
“你怎么知道的,你也有想泡的妞吗?”
方振东不过逗他玩吗,谁想这小子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嗯,我要泡我们寒老师”
“寒老师?谁啊?”
方振东一时摸不着头脑,小峰神神秘秘的道:
“寒老师就是教我们画画的老师啊!可漂亮了,比我妈都漂亮,而且说话好温柔,不像妈妈总大嗓门吼我,等我长大了,我要娶寒老师当我媳妇儿,那她就能天天对我笑了”
方振东失笑,车开进少儿艺术中心的院里,熄火后,给外甥松开安全带,摸摸他的头:
“那你要好好努力,快快长大,不然,人家寒老师说不定不愿意嫁给你当媳妇儿了,是不是”
小峰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嗯!我长得太胖了,不如我们班里张浩楠长得帅,寒老师肯定更喜欢他”
方振东不禁愕然,现在的小孩子这么早熟的吗,不过六岁而已,就为这个烦恼起来了,没有应付小孩子的经验,方振东一时语塞。
方振东闪神的功夫,小外甥突然指着前面低声喊:
“舅舅你看,那就是我们寒老师”
方振东下意识顺着小外甥的手看过去,不禁一怔,前面台阶侧面站着的,正是那天在军总小花园里的女人,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
白色的羽绒服,严严实实裹在身上,羽绒服白色的毛边,烘托着她的小脸晶莹剔透,倒是有些红润的色泽,不像那天在军总一样惨白,手里握着手机,眉头却紧紧皱着,仿佛有什么扯不开的烦恼。
她很年轻,方振东猜测该过不了二十五岁,即使她二十五了,和自己已经三十五的年纪,也差了至少十年的距离,十年啊!方振东忽然觉得,原来自己已经这样老了。
寒引素用力握着手机,用力指骨泛白都没感觉,活到今天二十六年,遭遇到这样的事情,她还能正常的生活,已经是上帝的眷顾了。
郑伟给她的出轨理由是,她太无趣,太孤僻,太没意思,这个理由多可笑,她还记得当初他们认识的时候,郑伟说她纯净,文雅,现在这些都成了讨伐她的利刃,为他出轨做借口。
从来没想过郑伟是如此卑鄙的男人,她二十二岁大学毕业,二十三岁嫁给他,结婚后,她几乎把全部身心都投在了他们的小家庭上,婆婆的挑剔刁难,她从没和郑伟发过一次牢骚。
她婆婆一开始就不喜欢她,嫌弃她不是本市人,还有嫌弃他家是再婚家庭,没有陪嫁,她婆婆没什么文化,人势力些情有可原,再说两人分出来单过,一礼拜也就回去一趟,忍忍就过去了。
最近一年,她婆婆开始嫌弃她不能生孩子,他们夫妻并没有避孕,却迟迟没有音讯,她和郑伟都去医院检查了,说一切正常,可是两人就是没孩子。
寒引素觉得,大概孩子是看缘分的,也许和他们的缘份没到,可是当缘分终于到了,却发生了这样龌龊的事情,现在想想都觉得作呕。
现在在她精心挑选的床单上,两具□的身体,厮磨滚动,喘息□的声音,听在寒引素耳朵里,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这就是她嫁的丈夫,而他外遇的对象,还是她继母的女儿,已经入了她寒家户籍的寒颖。当初引素的妈妈死了不过一年,继母赵红就带着寒颖嫁进了寒家。
当时寒引素刚考进B市的美院,后来她才知道,妈妈活着的时候,爸爸就和赵红有来往了,自从知道这个消息,她就没和她爸说过一句话。
好在远离了那个江南小城,到了B市来上学,第一学年的学费是爸爸支付的,到了第二年,他爸爸打电话来支支吾吾的说,准备的学费先给寒颖交了私立高中的学费,手头有点紧,让她拖一拖。
寒引素二话没说就撂了电话,寒颖就是小太妹,考不上高中也理所应当,可是爸爸却挪用了她的学费,给寒颖支付私立高中的高昂学费。
为了凑齐学费,放假课余时间里,寒引素疯狂的接各种活,最后累到流鼻血,慕枫那时候说她疯了,说凭什么就便宜了别人,那些钱本来就该是你的,我要是你,立马回去直接问你爸到底谁才是你亲女儿。
寒引素却摇摇头,她妈妈给她留下的东西不多,唯有骄傲是她仅有的东西,她不想丢掉,即使那个人是他爸爸,她也不想求他。
慕枫说她这种扭性子是犯傻,是吃亏,可寒引素改不掉。其实郑伟或许说的有些道理,她是孤僻不合群,真正的朋友也只有慕枫一个。
那时候她忙着打工赚学费,哪有时间参加学校的活动,自然没什么朋友,后来认识了郑伟,才算渐渐有些社交活动了。
爱情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大约因为父母的关系,寒引素不怎么相信爱情,但是毕业的时候,郑伟一句话打动了她:
“我能给你一个家”
这句话很朴实,却真真切切打动了寒引素。毕业了,工作稳定,可是她依然觉得身心无处着落,浮浮荡荡,仿佛水面上游动的浮萍,一阵风过,就会四散开去。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女人求的不过安定罢了,尤其她。
因为这句话,她亦然决然的嫁给了郑伟,慕枫当时说她太草率了,男人还是要多观察今年才好,可惜那时候的她,被郑伟那句话蛊惑,根本没想过这些。
当时她就带着郑伟回了她的家乡,那个她成长的江南小城,她还记得,坐在逶迤而行的小船中在水面穿行的时候,郑伟和她说: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的你娟秀美丽,如江南的烟柳,我那时就被深深迷住了,心里说江南的女子真是像水一样美丽”
后来这些都成了无趣的代名词,江南烟柳也变成了路边不屑一顾的蒲草,可是蒲草韧如丝,寒引素依然有着她自己的骄傲。
和寒颖的关系,从她爸爸把自己的大学学费挪用了,给寒颖上私立高中那刻起,他们就不可能是什么姐妹了。
当初之所以带郑伟回去,也不是为了爸爸,而是为了外婆,外婆从小疼她,妈妈死了以后,外婆跟着舅舅过,但是依然时常偷偷给她汇钱过来。
她的丈夫可以不经过爸爸,但必须要让外婆看看,让外婆放心,让外婆知道,她的素素如今过的很好,很好。
郑伟第一次见到寒颖的时候,寒颖才二十岁,高考落榜之后,就在家里呆着当个啃老族,浑身的穿戴都是中档名牌,可见经济条件不差,寒引素心里就更冷了。
从第一次爸爸支支吾吾的挪用了她的学费开始,以后每一年,爸爸从来没主动给过她学费,而且她带郑伟回家时候,说起婚事,继母赵红突然□来说:
“听说你们那里,如今给女方彩礼都是五万八万的,毕竟是大城市啊!真体面”
一副贪婪的嘴脸,寒引素也并不是软弱可欺的,不理会赵红直直看着她爸爸说:
“大学四年的学费都是我自己赚的,提彩礼岂不可笑”
当时她还记得她爸爸青白的脸色,回来郑伟和她说:
“平常看着你温柔文静,可是在你家里,完全变了个样子,仿佛浑身长满了尖刺,谁靠近就刺谁”
后来寒颖突然来B市打工,郑伟对寒颖的热情,令寒引素和他吵了几次,寒颖很漂亮,和寒引素完全两个类型,用慕枫的话说,一个是江南闺秀,一个就是天生的狐狸精。
其实寒引素也不蠢,郑伟对寒颖的热络,她早就看出苗头,可是她一直相信,即便男人都有劣根性,也会有底线,毕竟怎么说,寒颖勉强算郑伟名义上的小姨子。
可是郑伟却和寒颖上床了,还在她睡了两年的床上,现在想起来,寒引素都觉得脏!真脏!太脏了!
第三回
寒引素紧紧咬着下唇,听着从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寒引素都开始怀疑,寒颖才是她爸亲生的,她是带来的,为什么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爸爸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寒引素皱着眉头打断她爸喋喋不休的话,异常冷淡的道:
“有意无意,她都上了我丈夫的床,您现在和我说这些没用,我已经和郑伟签字离婚,现在郑太太的位置已经空了出来,您可以告诉寒颖,这个见异思迁龌龊卑鄙的贱男人,我不要了,让给她了,抱歉,我还要上课,先挂了”
按了结束键,就听见:
声音小小的,有些怯意,寒引素回头,不禁一愣,是她绘画班的孩子卫峰,可爱的小胖墩,家里条件很好,不过话说回来,负担得起艺术中心昂贵的学费,没有几个是条件不好的。
平常大多是他外婆送他过来,有时候也会见到卫峰的妈妈,是个打扮入时气质卓越的漂亮女人,就是他外婆,也是雍容优雅的人,母女两个很相像。
旁边钢琴班的老师和她说过这家人的底细,貌似是了不得的家庭,政府高官,具体多高的官,寒引素没细扫听,于她来说,这些都是别人的事,她就过她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她这种性格,曾经被郑伟说不求上进,寒引素从来没觉得积极钻营,是件值得夸耀的事情,就像郑伟,每次过年过节非拉着她去给他的上司送礼,她都在楼下等着。
和他单位的同事们应酬,她也会枯坐在一边,根本打不进去他那个群体,喝酒吃饭,说些各家的家长里短,这些她不喜欢,她觉得虚伪。
毕业后就进了市一小当美术老师,后来就嫁给了郑伟,多姿多彩的大学生活对于她,是不停的辗转打工,所以也没机会去社交,造成性格有点不合群。
她一直知道郑伟对她多有怨言,男人吗,好面子,在外面都喜欢别人夸自己媳妇儿,郑伟同事的媳妇儿,她也接触过几次,不是她矫情,真的说不上来,没有共同语言。
当时她就听郑伟一个很不错的同事,当着她的面说:
“郑伟,你媳妇儿学艺术的,就是不一样,和咱们根本不是一档次”
听着仿佛好话,落在耳朵里,就有那么些别的含义了,为了这个,回家后郑伟和她吵了一架,直接问到她脸上:
那次是郑伟头一次吼她,话说的毫不客气,当时寒引素就觉得,这个男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陌生,平常的温柔体贴哪儿去了。
过后郑伟又低下头哄她,说他那天喝多了,说的话都是酒话,让她别往心里去。寒引素当时也反省了,是不是真是自己太孤僻,和他的同事们都合不来,她也没人讨教,只能和慕枫说。
慕枫当时撇撇嘴说:
“男人都这样,当时追你的时候,你孤僻,他们觉得有个性,你清高,他们觉得有味道,你沉默,他们都觉得有神秘感。娶到手,这些就成了缺点,张爱玲不是说过吗,每个男人都喜欢两个女人,红玫瑰和白月光,娶了红玫瑰,久了,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月光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成了衣服上粒饭,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引素,咱们在学校的时候,你曾经是很多人的红玫瑰和白月光,可是你嫁给了郑伟,之于他,你现在就是米饭粒和蚊子血,这个落差,你要自己调试”
慕枫始终比她有智慧,对于生活感情,她都应付的游刃有余,她的却一团糟:
“寒老师,这是我舅舅”
小卫峰的声音,打断引素飘忽的神思,这才发现小卫峰身后拿着画板的男人,他很高,自己165的高度,目测也就到他的肩膀,他站的笔直,一身军装穿在他身上,越发挺拔。
肩膀上的三星两杠,在冬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神圣不可亵渎,引素不由的后退一步,略仰头,阳光从斜后方照过来,使得这个男人半边脸隐在光影里,看不太清晰,但是那种威严气势,迎面扑来。
“你好,我是小峰的舅舅方振东”
他的声音清晰,钻进耳朵里恍如金石之音。寒引素眨眨眼,适应了光线,才看清楚这个男人,皮肤略黑,脸上棱角分明,几乎每个棱角,都诉说着他是个军人的事实。
寒引素从来没见过这么有气势的男人,仿佛天生的军人,浑身上下都有着军人那种严肃冷硬和霸气,唇轻薄的抿成一线,即便此时温和的说着话,脸上也没有一丝笑意。
他的眸光很深,深的几乎不可见底,就这么直直盯着她看,这样的目光下,寒引素不自觉又退了一小步。
方振东几乎感觉到自己心里的失望,这种陌生的情绪一起头,便像滚雪球一样,迅速壮大起来,几乎塞满他所有的情绪。
她不记得他了,一点印象没有,从她清澈的眸子里,方振东只读到了陌生或许还有丝丝惧怕,惧怕?这令方振东说不出的挫败。虽然他一向有些严肃,可让这个小女人惧怕,也足够他郁闷的。
第二次见面,一向不怎么在意女人的方振东,记住了一个女人的样子,可那个小女人却不记得他了。
艺术中心外头有供家属等候的区域,透过大大通透的玻璃窗,家长们能清楚的看到里面自己孩子上课的情景。
方振东坐在靠玻璃窗的沙发上,目光忍不住落在里面的寒引素身上,家属等候区的墙上,有几幅油画,小峰进去上课前,偷偷和他说,是他们寒老师画的。
方振东不懂这个,只觉得她的画中都仿佛透着一种强烈的思情,角落里有她的签名,辨认了好久,方振东才认出来是寒引素。
这三个字钻进方振东心里,方振东忽然觉得,没有比这三个字更适合里面的小女人了:
这个小女人简直就像从江南雾锁烟笼里走出来的,那么澄澈,清明,美丽。脱了外面的大羽绒服,里面穿着一件浅灰色羊绒过膝裙,下面白色的靴子,很是单薄,却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显得颇有些风姿楚楚。
长发随意挽了一个发髻在脑后,别了一支景泰蓝的簪子,垂下明蓝色流苏,有几分古意,却和她的气质奇异的相配。轻缓的讲解着什么,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和刚才打电话时判若两人。
刚才没听见她说什么,可她的神色尖锐凛冽,方振东觉得,她还是眉眼舒展更好看。
如此的注视,即便隔着厚厚的玻璃窗,寒引素依然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而且方振东坐在哪里,是那么不容忽视,即便是柔软的沙发,他也坐姿笔直一丝不苟,军帽脱下放在手边,手平放在膝上,姿势严谨的,仿佛在开军事会议。
而他的目光却盯着自己,寒引素疑惑是不是自己衣服哪里穿的不对了,让他这样盯着她看,无数次低头审视自己的穿着,应该算得体吧!
这个绘画班的老师,她已经干了一年多,当初和郑伟结婚,郑伟家的条件也不是太好,交了首付,买了现在的小两室,每个月需要还的房贷,依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郑伟在交通部工作,资历尚浅,且没什么背景,虽公务员听着好听,实在的工资并不多,偏应酬很多。
郑伟又好面子,不知道拒绝,打肿脸充胖子,往往两人入不敷出,有一段时间,过得相当拮据。
后来是她美院的老师,给她介绍了这个艺术班的工作,说起来,老师一直对她颇为照顾,当初毕业的时候,就劝她去外国深造几年,专心画画,以后说不定能有更大发展。
当时的她,根本没想过这些,说到底,她骨子里就是个小女人,她就想过她平常的小日子,有家,有丈夫,以后有孩子,合合美美的。
事业她没想过,当初考美院,也是因为喜欢画画,并没有真想成为什么伟大的画家,老师曾经非常遗憾,后来就给她介绍了这个艺术中心的活,大概是怕她真放下画笔,成了一个庸碌的美术老师。
铃声响起,寒引素下课,等家长们都进来帮着孩子们收拾画具的时候,传达了一下市里要举办少儿绘画大赛的要求,以及报名方式。
第四回
有时候她和慕枫说起这些,都会遭白眼,说她走火入魔了,所以,可以想象她打掉肚子里孩子时的难过,那种难过毁天灭地,几乎令她崩溃。
躺在三脚架的手术床上,她哭得天昏地暗,给她做手术的大夫,好几次确认她是不是真要做掉孩子,她点着头,眼泪却止不住落下来,侵湿了眼角,落在白色的床单上,那种疼剜心彻骨,不是身体上的痛,而是那种生生的骨肉分离。
她觉得非常抱歉,她没有守护好自己的孩子,可是这个孩子她不能要,她不想和那个龌龊的男人,再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骨子里,寒引素是决绝的,直到签字离婚的那一刻,她也没告诉郑伟,她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郑伟当时气急败坏的威胁她:
“如果离婚,她一分钱也得不到,房子也是郑伟父亲的名字,她想要也没门”
直到那一刻,寒引素才真正认识到,她嫁了两年的男人是个什么货色,她一心为了家,可是他一开始就防着她了,或者说,他们一家子一开始就以为她是为了房子或者户口。他们仅有的这些东西,看的金贵,殊不知这些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寒引素收拾好画具,见教室里的学生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只有卫峰那边看着有点手忙脚乱,显然那个当人家舅舅的不够称职,站在一边,盯着外甥收拾,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小峰终于知道让舅舅跟着他来的坏处了,平常保姆和外婆早就帮着他收拾好了,可舅舅就在旁边站着,他满含渴望的看了舅舅一眼,就是不敢开口让他帮忙,只能嘟着小嘴,生疏缓慢的收着画具。
方振东看小外甥丢三落四的动作,眉头不禁皱的越来越紧,这小子的行动力是不是太差了点,这么点事情都干不好,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什么不是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看来他该和小楠谈谈了,光学这些有什么用,首要是先提高这小子的体能,军区不是有个家属孩子的夏令营吗,让小峰去军营锻炼一个月,回来保管不是这个样儿。
“动作快”
方振东开口下命令,小峰吓了一跳,委屈上来,哇一声哭了起来,方振东眉头皱的更紧了:
“不许哭,男子汉像个小姑娘似的哭鼻子,像什么话”
声音严厉,带着不自觉的命令语气,寒引素不禁好笑,还好,这会儿工夫家长和学生都走光了,不然可成了大热闹。
寒引素走过来,小峰仿佛看见了救星,一把扑进寒引素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寒引素拍拍他的肩膀,谴责的扫了方振东一眼:
“小峰还小,且平常是个有些内向的孩子,家长教育要找对方法,强硬态度是不对的”
这个小女人竟然用教训的语气对着他振振有词,眼中再也寻不到刚才的惧怕,眼神晶晶亮亮,令方振东不由想起那天雪下的乌骨白梅。
目光不由自主柔和起来,他自认为柔和了,其实看在寒引素眼里,依然严肃的过分。寒引素安慰好了小峰,帮着收拾好画具,交给方振东拿着,想转身去拿自己的东西回去。
谁知道小家伙死死拽着她的衣服,小脸哭的有些红通通,憋着嘴,眨着眼,分外可爱,这孩子长得有点胖,可是五官却很漂亮,像个女孩子,绘画上颇有天分,是个安静内向的孩子。
寒引素和他妈妈略谈过一次,建议最好让这孩子多参加点集体生活,多和同龄的小朋友们接触,也许会有帮助。
不过,此时他小手拽着自己的衣服,却令寒引素心里一阵温软,握住他的小手弯腰下去道:
“小峰是害怕你舅舅吗”
小峰目光闪烁,瞥了旁边的方振东一眼,迅速低下头去。方振东哭笑不得,他和外甥刚熟悉没几天,没发觉这孩子内向啊!缠着他问东问西的时候,小嘴就没有一刻停过,现在是什么情况,真让他妈料准了,还有这个小丫头,用那是什么眼神看着他,仿佛他是十恶不赦的罪犯。
他没怎么样吧!从头到尾也只说了两句话,这小子就哇哇大哭起来。寒引素想了想,摸摸小峰的头:
“不如这样,寒老师送你回家好不好”
搂着小家伙坐在车后座,小家伙还不时的看着前面的方振东,寒引素抬头,正和后视镜里的方振东的视线对上。
寒引素心里就琢磨,难道军人都训练的没表情了,从刚才到现在,他的表情就没变过,除了眉头有时候皱起,基本上毫无二致,跟照片似的,贴在门上,没准有避邪祟的功能。
想着这么一张脸贴在门上,寒引素不禁心里暗笑,这是她这一个月里比较开心的一次,是这个扑克脸男人带来的。
善于观察人的动作,从而知道人的心理是侦察兵的必修课,从这小丫头脸上的表情,就能知道心里指定是在编排他的不是呢。
嘴角微微挑起,眉眼有些弯起来,眸子深处有些许调皮闪过。她真的很年轻,细看之下,几乎能清晰看见她皮肤下的毛细血管:
“寒老师不是本市人吧”
方振东忽然开口,寒引素一愣,没想到他会问她这么一个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点点头:

  0/20  下一頁 txt下載

收藏

相關推薦

清純唯美圖片大全

字典網 - 試題庫 - 元問答 - 简体 - 頂部

Copyright © cnj8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