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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斯理之11真空密室之謎.txt

2023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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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满是咒语的走廊
那阿拉伯人哼了一声倒在地上,我立即冲到那已跌倒在地的白种人的面前,一把将他提了起来,道:“快说,是谁主使你们来的,罗蒙诺是哪一方面的人?”
那家伙的口张得老大,抖动着,喉间像是发出了一些甚么声音,但那声音却是一点意义也没有的,接着,他双眼凸得老出,已经中毒而死了。
那阿拉伯人手中的戒指,红得如此异样,使我一看便知这是有剧毒的杀人武器!
我手一松,那白种人倒在沙漠之中。
那阿拉伯人冷笑了一声,道:“他不能回答你的问题了,先生!”
我勃然大怒,转身向他,道:“不错,他不能回答了,但是你能的。”
那阿拉伯人一声怪笑,道:“我也不能了!”
我来不及跳向前去,他已经将他手中的戒指,在他自己的手腕上,轻轻地划了一下,手腕上出现了一道血痕,他望着我的眼珠,越来越向外突出:至多不过三十秒钟,他面肉扭屈着,也已死了!
两个人死了,前后的经过,还不到三分钟。
王俊在一旁,看得呆了,他只是呆呆地站着,不断地问道:“他们是甚么人?他们是甚么人?”
我给他的回答,十分简单,道:“特务!”
我俯身在这两人的身上搜了一搜,他们身上,甚么证件也没有,他们死在沙漠上,根本没有人可以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
他们是死于中毒的,沙漠上的毒蝎太多了,谁会疑心其他呢?
我略站了一回,便一挥手道:“我们走吧!”
我和王俊,一起上了直升机,我还希望可以在直升机上找到那些人的来历,但是整架直升机,只是一架直升机,一点其他附属的东西部没有。这样的一架直升机,可以附属任何人,任何集团。
我检查了一下,直升机中有足够的燃料,我吩咐王俊绑好了安全带,我发动引擎,一阵强烈的旋风过处,直升机开始上升。
旋风卷起黄沙,将那两个人的尸体,齐皆盖住,根本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直升机向工地的方向飞着,一小时后,我们就见到了运输工程物资的庞大车队。在沙漠中,还有临时的建筑,供应车队队员的休息。
我将直升机在临时建筑的附近停了下来,冲进了一间简陋得不成话的酒吧,我和王俊两人,贪婪地牛饮着冰冻啤酒,觉得世上再也没有比这美味的东西了。
在十五分钟之内,我的体力已完全恢复过来了,王俊找到了运输队长,向他借用一辆小吉普车,运输队长本是认识王俊的,自然一口答应。
我提了清水,和王俊上了吉普。
天色黄昏时分,我们已驶出了沙漠,开始看到了青草,平时最提不起人注意力的青草,这时看来,居然如此亲切!
车子再向前去,已经可以看到肥沃的土地,在天色越来越黑之际,我看到了那座大庙。
我们离开那座大庙,还相当远,而且是在暮色之中,但是那座大庙看来,还是那样地雄伟,巨大的石柱,一列列地排列着,像是无数巨人列队一样。
大庙离工地不十分远,我们可以听到工地上各种机器工作的声音,和着工地上连串的灯光。依照整个工程的计划,在工程完成之日,这里一带,将成为一个庞大的人工湖。
而通过一系列的水闸以及灌溉渠,刚才几乎制我们于死地的那一大片沙漠,便可以逐渐改变为良好的耕地。
整个工程都十分美妙,所遗憾的便是这座已有几千年历史的古庙,将要在工程完成之日,被埋在四十公尺深的水底!
王俊将车子直驶到大庙前,停了下来。
庙中的人,早已离开了,在白天,埃及政府设有向导员,领导游客观览这座即将成为历史陈迹的古庙。但这时,已是黑夜了,大庙中透出一种致命的寂静。
我跳下了车,奔上了石级,到了那五十多根一人合抱粗细的石柱前,庙门有五个,当中一个是正门,旁边四个是偏门。
这时,庙中可以搬动的东西,都已经被搬走了,因为这座古庙中的一切,全是古代的遗物,一件最粗糙祭品,放在古董市场上,便有出人意料的价值。这时,连门也已运走了。那五个门,就像是五张怪兽的大口一样,黑沉沉地,充满了神秘和恐怖。
王俊跟着我上了石级,他拿着运输队长给他的强烈手电筒:“走,我们一齐去。”
我将手电筒在他的手中,接了过来:“我一个人去,你将索帕族那七间秘密祭室的所在处讲给我听就可以了。”
王俊摇头道:“为甚么?我和你在沙漠中,已经经过了那么艰难的时刻,为甚么你如今不要我了?”我笑了一笑:“你赶快回工地去,若是天明之前,还未曾见我来找你的话,那么你就立即通知保安机构来寻找我的下落,这本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但如今已有国际特务组织渗杂在内,我不想你淌浑水。”王俊还想说甚么,我已经拍了拍他的肩头:“去吧,你看,这座古庙,就像是五只头的妖怪一样,张大著口,在择人而噬,如果我和你一起进去,我还要照顾你,更麻烦!”
我的话显然伤了王俊的自尊心,他一言不发,转身便走。我忙道:“喂,如何到那七间密室去,你还未曾告诉我呢!”
王俊停了下来:“你走进去,穿过大殿,向左面的那条走廊走,你照着墙上,看到墙上有红色的石块的,你便转弯,那会将你带到一个院落中,那里有两口井,一口井上有井架,一口没有,你向那口没有井架的井口爬下去,到了井底之后再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就可以到了。”
王俊说得十分详细,我已转身向前走去。
但是王俊却又将我叫住:“在那条走廊中,有着各式各样的咒语,依格说,走在这条走廊中,绝不能回顾,更不能四面张望,否则,必有奇祸!”
我笑着答应一声,看着王俊驰着吉普车向工地方向而去,才又转身过来。
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的心中不禁起了一阵寒意,奇怪的是,这时我甚么都不想,只是在想:那条走廊上的咒语,究竟会使经过走廊的人,遭到甚么可怕的结果呢?
这似乎是十分可笑的事,一个现代人,居然会害怕起古代的咒语来了!但是在如今的情景下,却不能不令人感到古代咒语加于人精神上的那种强大的压力。
我跨进了古庙,才走进几步,工地上的声音,便听不到了。
四周围是如此之静,静到了使人感到自己也不存在于这个世上!
古埃及的建筑师,是世界上最杰出的建筑师,这座庙自然经过精心的设计,它不但可以隔绝外界的声音,而且能够吸收产生在庙中的声音,使庙中保持极端的沉静。
我开亮了电筒,四面照射了一下。
到处都是空荡荡的,除了石柱之外,甚么都没有,连铺在地上的石板,都被撬去了一部份。我向前走着,奇怪的是,我有意加重脚步,但是却听不到自己的脚步声。声音在奇妙的建筑中消失了!
我走了十来步,突然想到:如果有人跟在我的后面,我怎能察觉呢?
我连忙转了过来,强光电筒的光芒,扫射了一周,却并没有发现甚么,我熄了电筒,这座古庙,充满了神秘的气氛,再加上我知道,罗蒙诺既然有可能派出直升机来追查我们的下落,那么他当然也没有在着陆之后引起甚么特别的麻烦。
他是一定会来这里的,或许已经来过了,或许还没有来,更可能这时他也在古庙中!
我熄了电筒之后,在黑暗中站了很久,一点有人的迹象都没有,我继续开亮了电筒向前走去,心头不由自主,剧烈地跳动着。
我穿出了大殿,果然看到前面有三条岔道,我依着王俊的话,向最左的那条走去。
我在踏前了两步,忽然听到中间的那条甬道中,传来了一下金属的撞击之声。
我已经说过,这座大庙的特殊建筑,使得在庙中发出的声音,发生一种十分奇怪的消失现象。而这时,我所听到的这下金属撞击之声,也是十分闷哑。
但是我居然能听到了这一下撞击之声,可知在实际上,这一定是一下十分响亮的声音。那使我立即靠住石壁站住。
但是那一下响之后,四周围又回复了一片死寂,任何声音都没有了。
我等了五分钟,在考虑着是不是应该走过去看看究竟。但是在那五分钟后,我却决定不去,因为可能是古物偷盗者弄出来的声音,我是不必去节外生枝的。
我将手电筒放在衣袋中,向前射去,光芒便暗了许多,不致于使我的目标,太以暴露。向前走出了七八码,便又出现了岔道,但是在其中的一条岔道口子上,整齐的灰色石块中,有一块是赭红色的。
我将电筒向上移了移,看到那块赭红色的大石上,刻着两个奇怪的文字。我不认得那是甚么文字,而且,由于年代实在太久远的关系,那两个字,也已经剥蚀得模糊不清了。
我转过了弯,继续向前走着。
那时,我等于是在死的境地中行走一样。人一生只能死一次,已死的人,不能再活过来向活人叙述死的境界,所以世上没有人知道死的境界是怎样的。
但这时,我却想到了死的况味。黑、静,整个世界都像是离开了你,你像是在一个无际无边的空地之中,虽则你触手可及石壁。我继续向前走着,遇到前面有几条去路时,我就开亮电筒。在几条去路中,总有一条,是嵌着一块赭红色的石块的,而石块上,也照例有着那两个古怪的文字。到了里面,大概是因为少人到的关系,红石上的文字,看来还十分完整。
那无异地是两个象形文字,我相信除了专家之外,普通人是绝弄不懂这种古老象形文字的含义的。
整座大庙,几乎都是以方形大石砌起来的,这些红色石块,当然没有可能是后来加上去的。
也就是说,指路的红石,和这座大庙同时出现,我的进一步的推论是:整座大庙,可能就是因为要掩护那七间秘密的祭室而存在的!
那么,索帕族究竟是甚么来历的民族呢?何以埃及人要在这里,造起那样宏伟的一座古庙,只为了掩护那七间秘密的祭室呢?
我强迫自己想着,那样,在这种死一样的境地中,我才不会感到难以忍受的压迫感。
曲曲折折的通道,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一样。
好不容易,我眼前一亮,看到了有光,我已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院落之中。那院落的三面,俱是石块砌出的高墙,墙上连一个小窗户都没有。只有我走来的那一面,有一扇门可通。
那扇门是铁门,半开着,没有被拆走,可能根本没有人能走到过这里,所以这扇铁门,便被保存了下来。
我之所以这样说法,是因为我看到,铁门上有着花纹,毫无疑问,是十分有价值的古物。
我跨出了铁门,再回头看了一眼。
月光之下,我看得十分清楚,铁门上的浮雕画,是和那只黄铜箱子一样的:一块发光的石,旁边围着几副人的骸骨,和兽的骸骨。
这扇门,使我知道我并没有找错地方。
那院落并不十分大,有着两口并列着的井,一口井上树着井架,井架已东倒西歪了,另一个则没有。
我走到了那口没有井架的井旁,开亮了电筒,向下照了一照。
我除了看到,在井壁上,有着可以沿着它爬下井底的石块缺口之外,甚么也看不到。而那口井,像是极深,因为我手中的电筒,光线相当强烈,但是却看不到井底的情形。
我在井边呆了一分钟,想起那黑洞洞的深井,和到了井底之后,还要通过一条满是古怪咒语的长廊,我也不禁为之毛发悚然。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力摒除神神怪怪的念头,跨下了井中。我一跨过了井栏,置身在井中之际,耳际便响起了。一阵嗡嗡之声,像是将耳朵凑在一只大口瓶中一样,那当然是由于这口井,又深又不透风,根本和一只瓶差不多之故。
我小心地顺着石级,向下落去,立即发现,那些在井上的石块缺口,是专为人下去踏脚而设的,我要到达井底,当然不是甚么困难的事。
我算着每一步的距离,和我向下去的步数,到了已经下了十码左右的时候,我便停了下来,准备打开电筒,向下看个究竟。
可是,就在这时候,我又听到了,在井上面,传来了一阵金属的踫击声。
一入井中,耳际便嗡嗡作响,而越到井底,那种声响便越大,就像置身在斗室之中,而斗室中开着四五只蹩脚冷气机一样,所以那几下声音,听来也并不十分真切。但是我却可以肯定,这样的声响,一定是人弄出来的,而不是自然发生的!
我不再打亮电筒,只是身子紧贴着井壁站着,一动也不动。
我拾头向上看去,只看到黑沉沉的一片,但是却看不到任何人,我等着,等那声音再度传入我的耳中,以判断那究竟是甚么声音。
不到一分钟,那种声音,又传了过来,在金属的踫击声外,还夹着一下尖锐刺耳,听来令人毛发直竖的尖叫声,那一下尖叫声,从响起到结束,可能只不过半秒钟的时间。
但是,这一下尖叫声,却使我整整三五分钟,感到极大的不舒服。
那是人的叫声,然而又绝难使人想像,人类竟会发出那么可怕的声音来。我这样想法,实在是为我当时恐怖的心情在作掩饰,因为当时我一听得那声之音之际,我有一个直觉的反应,便是:那是鬼叫!
我再留神听着,但是上面,却又没有甚么特别的声音再传了下来。我呆呆地停了好一会,心中决不定是应该上去看个究竟呢,还是继续向下去。
我考虑的结果是继续向下去。
着亮电筒,已经可以看到井底,井底十分干净,有一扇门,通向一条隧道,那扇门,也是半开半掩的。我迅速地到达了井底,来到了那扇门前。
在门缝中,似乎有一阵一阵的阴风,倒卷了过来,更使人感到阵阵寒意。
我用力一推门,门便打了开来。我举起电筒,向前直射。
那是一条约有二十公尺长的隧道,隧道的尽头处,是另一扇门。我熄了电筒,向前走去。说出来连我自己也不信,当我走在这条走廊中的时候,我真的不敢回头后望,也不敢左右张望。
或许我并不是“不敢”,但总之我没有那样做就是了,我直来到了门前,才推开了门,跨了进去,门内是漆黑的一片,我知道已经身在那七间秘密祭室的一间之中了。
我慢慢地将门掩上,本来,我是只想将门掩上,使它保持原来的情形的。
但是,那扇门却是十分灵活,我轻轻一掩间,只听得“卡勒”一声,门竟像上了锁。我连忙转过身来,打亮了电筒,原来有一个铁钩,已将门钩上了。
我也没有在意,因为反正我出去的时候,可以取开铁钩,再将门打开的。
我转过身,用电筒照射了一下,那是石室,没有窗,只有另一扇门,通向另一间石室。而那间石室之中,一无所有,只是在左首的石壁之上,有着一幅神像。
那幅神像,是在石上琢出来的,线条、构图,和我曾经见过的那只黄铜箱子,箱面上的浮雕,同出一辙。那神像是牛头人身像,看来十分狰狞可怖。
我看了一会,看不出甚么特异的情形来,就推开了通向第二间石室的门,两间石室,一样大小,也是同样地甚么也没有,同样地在左首墙上,有着一幅在石壁上刻成的神像。
所不同的,第二间石室中的神像,是蛇首人身,而不是牛头人身。
我的心中,十分失望,因为如果此问石室,全是那样子的话,那么我此行,可以说是一点意义也没有了。我后悔不曾向王俊问个明白,如果早知是那样的话,我根本不必来了。
要知道,置身在这样极度静寂,又如此神秘的古庙之中,并不是好受的事情。因为我至少明白,从这里运出去的一只箱子之中的一种古怪东西,已使得两个人成为透明人,一个人成为隐身人了。我将会发生甚么变故,也是难以预料。
我继续向前走去,第三间、第四间、第五间、第六间……每一间石室的情形,都是一样,所不同的只是壁上的神像。而壁上神像的身子也是一样的,而它们的头部,却全是野兽。
在第六间石室的壁上,那个神像的头,是一种我从来也未曾见过的怪物,骇人之极。
我为了要弄清那怪物究竟是甚么,因此走得近了些,将电简直接射在神像的头部。
在我将电筒的光芒,照向像神的头部之间,忽然我看到,那像虎头又不像虎头的怪物的双眼之中,竟然射出了一阵奇异的光芒来!
第二章 祭室喋血
我连忙向后退去,手中的电筒,也几乎掉在地上。在那一瞬间,我的心中,紧张到了极点。事后回想起来,可笑的竟是,我一看到在那神像的眼中,射出奇异的光芒中,我首先想到的是:莫非我已触怒了神像,使得古代的咒语显灵了?
我等着,可是神像的眼中,却又没有光芒继续射出来。我大著胆子,又向前走了几步,重又举起电筒来,向神像的头部照去。
我已准备着任何可能发生的恐怖事情,但是却甚么也没有发生,只是神像的双眼,在电筒的照射之下,又发生了刺目的光芒。
然而这次,我却已然看清,那光芒虽然夺目,但却是死的,而不是活的。我再凑近些,仔细看去,霎时之间,我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的天!我所看到的是事实么?
那神像的双眼,是两颗只经过粗糙琢磨的金刚钻,而每一颗,足有鸡蛋般大小。它们的体积,绝不在英国国宝,皇冠上的那颗钻石之下。
钻石上涂上厚厚的漆,但因为年代久远,漆已有些剥落,这便是为甚么当我的手电筒照上去的时候,会有强烈的闪光的原因了。
我伸手挖了挖,那钻石嵌得十分结实,挖不下来。我想起另外几个神像,双眼都是一样而向外突出着,难道它们的眼睛,也是这样的大钻石?
这十二颗大钻石的价格,是无可估计的,我想只怕连依格也不知道这样的一个秘密在,要不然他只消将这里神像的“眼睛”,挖下一个来,他这一生,便可以过得和帝王一样,再也不必将那只黄铜箱子以六十埃镑的代价卖给王俊了。
我没有继续再挖神像的“眼睛”,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当我推开通向第七间石室的门的时候,我心中感到十分安慰,因为我至少不是绝无发现。
我推着第七扇门,发现它十分紧,要用十分大的气力,才能推得开。
推开门后,我还未曾跨进去,突然,我又听到了金属的撞击声。
自从我进入了这座古庙以来,这已是第三次听到那声音了,直到这一次,我才听得清楚,那声音听来,像是有人以一根金属棒,在敲击着甚么东西。
我呆了一呆,但是我立即想起,通向第一间石室的门,已经被我在无意之中上了钩,在外面,要将它打开,是十分费时间的。
这时,我可以肯定,已经有人到了井底下。来到井底下的人,当然不是为了贪图井底黑得可爱,他的目的,自然要到这七间石室来。
我不知道那是甚么人,那可能是罗蒙诺教授,但是我却比他先走了一步。我决定不理会那种声音,也不理会那是甚么人,先决定到第七间石室中,看个究竟再说。所以,我又向前跨出了一步,同时,以背顶住了门,将门关上。
我开着了电筒,向门上一照,门上也有一只铁钩,可以将门钩住的。
我钩上了门,转过身来。
这间石室,和先头的六间,完全不同!
它有一张石制的祭桌,在祭桌之上,放着七只十分像真的面具。那种面具,是连着头发的,面具上的面色是红棕色,使人一看便可以知道,那是印地安人。
奇怪的是,在正中的那个男子的面具,神气形状,竟和依格,十分相似。
在祭桌之前,有一个石墩。
那石墩并没有东西,但是我猜想,那石墩原来,可能是用来放置那只黄铜箱子的。
这间石室之中,并没有神像,但是在一块石上,几乎刻满了文字。
那种古怪的象形文字,我一个也看不懂,当然更没有法子将它记住,我知道,如果我能够读通那些文字的话,我便有可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关键了。
然而,那些文字,却像是天书一样,我取出了小记事本,决定将那些古怪的文字,依样葫芦地描了下来,去请教识者。
那些文字,扭扭曲曲,十分难描,我足足化了半个小时,描了还不到一半,而这时,已有一阵清晰的脚步声,在向我传了过来!
我立即后退了一步,附耳在门上,那脚步声就在第六间石室之中徘徊,不一会,便到了门前。
那人和我只隔着一道门!
我退开了些,那样,那人若是打开了门,我便恰好在门的后面。我觉出门摇撼了一下,但因为我下了钩,那人自然推不开门。
这时候,我已经熄了电筒,也收起了记事本。一个门钩,是阻止不了暴徒的,为了我自己的安全,我自然要早思对策,不能再去描那石块上的奇怪象形文字。
门不断震撼着,约摸过了三分钟,我突然听到了一连串惊天动地的枪声,和透门而过的连续火光。紧接着,“砰”地一声响,门已被推了开来。
我屏住了气息,躲在门背后,只听得一个人大踏步地走进了这最后的一间石室,他的手中,似乎还拖着一件甚么沉重的东西。
我以极轻极轻的步法,才横跨出了一步。在我探头出门外,向室内看去时,那走进室内来的人,也恰好开亮了电筒。我一看到他的背影,便知道他正是罗蒙诺教授了。同时,我也知道了我在才一下井时,所听到的那一下怪叫声,是怎样来的了。
罗蒙诺的左手,拖着一个人,那人的面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显然是受过极其残酷的拷打,那人正是依格。
罗蒙诺的电筒,转了一转,我连忙将身子一缩,缩入了门中。罗蒙诺显然未曾料到我已先他而到,所以只是略照了一照,便将电筒光,停在那七只面具上,他全神贯注地望着那七只面具,我看出这时是袭击他的最好机会!
我又悄俏地打横跨出,然后,我像豹子一样地向前,疾跃了过去,举起我的手掌,向罗蒙诺的后脑,直劈了下去!
我这一掌,是如此之出乎意料之外,又是如此之狠、准,罗蒙诺只发出了一下低微的呻吟声,便向地上,倒了下去。我向他踢了一脚,将他的身子踢得向外滚了几滚。
我眼看他已昏了过去,连忙俯身去看依格,依格困难地从他血流纵横的面上,睁着眼看着我,结结巴巴地道:“卫先生……原来是你……来……我来替你……作向导,告诉你……这七间祭室的来历……”
我当然是想听一听这七间祭室的来历的,但是我怎能叫一个咀唇已破碎,每讲一个字,都有鲜血淌下来的人来说这些呢!
我托起了依格的头,放在我的膝上:“依格,你受伤了,你先别说话,我来设法为你疗伤。”依格困难地摇了摇头:“我……没有伤……这野驴子,他……他打我……我……”
依格讲到这里,面上现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神色来。我心中忽然一动:“依格,那块石块上的文字,你可认识么?”
依格摇了摇头,道:“这是我们……族中……古老的文字……我……不懂。”
我扶着依格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你不懂就算了,我们——”
我本来是准备将依格扶出了这七间秘密的祭室去,再回来对付罗蒙诺的。可是,我却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这个错误,使我直至今日,回想起来,还觉得十分痛心!
我以为我的一击,十分沉重,罗蒙诺是绝不会那么快醒过来的,但是罗蒙诺的体力,却是十分坚强,就在我刚扶着依格,走出一步之际,我已听到了罗蒙诺的声音。
罗蒙诺的声音,十分干涩,但是却也十分惊人,他沉着声道:“卫斯理,举起手来!”
我的身子,猛地一震,我想起了刚才,罗蒙诺击开门所放的枪,他如今在我背后,而我将他击昏之后,又疏忽到未曾将他的枪收去!
他的枪是极具威力的,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除了高举双手之外,实是别无他法!
本来我是扶住了依格的,我双手高举,依格自己站立不稳,身子一侧,便向旁倒去。我正想再去将他扶住时,惨事已发生了。
在我的身后,响起了一连串的枪声,依格的身子,忽然向上,直跳了起来,向前扑了出去。
依格的身子不是他用力跳起来,而是被射入他体中的子弹的力道,带得跳起来的,他的身子,跌出了门,伏在地上,我闭上了眼睛,没有勇气看依格蜂巢也似的身子。
我预料着我会遭到同样的结果。
但是罗蒙诺教授却并没有再发枪,在枪声渐渐消失之后,他阴森森地道:“你看到了没有?”
我没有出声,我当然看到了,一个无辜的人死了,死得如此之惨。如果世上真有一个民族叫作“索帕族”的话,那么,这个民族的最后一人,也已经死了。
罗蒙诺怪笑着:“卫斯理,你已得到了甚么?”
我定了定神:“我没有得到甚么,只不过正在抄描那石碑上的象形文字而已。”
罗蒙诺笑道:“真的么?”
我尽量使自己保持轻松,甚至耸了耸肩,但由于全身的肌肉,都紧张得发硬,我耸肩动作,看来一定十分滑稽。我道:“你可以搜我的身上,如今你已占了极度的上风了,是么?”
罗蒙诺对我,只是报以一连串狰狞的冷笑声,我听到脚步声,显然他正在看石室中的一切,而我是背对着他的,我当然是知道,不论他走向何处,他的枪口,总是对准我的。
令我不明白的是:他为甚么不立即解决我呢?
他不立即下手,是不是意味着我还可以有翻本的机会呢?
我的肌肉,僵硬得可怕,但是我的脑筋,却还不致于僵得不能思索,只不过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却也想不出甚么办法来。
约摸过了五分钟——那长得如同一世纪的五分钟——罗蒙诺才又开口:“卫斯理,我不相信你的心中仍以为斗得过我们。”
我心中奇怪了一下,他说“我们”,那是甚么意思呢?我立即回答:“除非你的子弹,现在就钻入了我的身体,要不然,在我的脑中,是没有失败两个字的。”
罗蒙诺在向我走来,我听得出的,突然之间,他伸手在我的肩头上拍了一拍,我甚至想立即出手按住他拍在我肩头上的手!
但是罗蒙诺的动作,却出乎意料之外的灵活,他一拍之后,立即向后退出:“很可爱的性格,我欣赏你,加入我们,如何?”
我吸了一口气,原来这就是他不杀我的原因!这无疑是给我一个拖延时间的机会,我立即道:“你们是包括些甚么人?”
罗蒙诺发出了一下令人毛发直竖的笑声来,道:“我,和勃拉克。就是两个人,如果再加上你,我们可以组成一个世界上无敌的三人集团。”
我早已料到,杀人王勃拉克实际上是和世上任何特务集团都没有关系的,这也就是他为甚么始终能保持极端神秘的原因。他们两人的行动,便令得世界各地的保安机构,伤透了脑筋,这两个人无异是杰出的天才人物!
我冷冷地道:“你们真看得起我?你的朋友勃拉克,却威胁着要杀我哩!”
罗蒙诺道:“不会的,他和我谈起过你,希望你能加入我们。”
我尽量寻找着可以转变这个局面的机会,我道:“那么,我可以得到甚么好处呢?”
罗蒙诺“哈哈”笑了起来:“如今,我只是经理勃拉克一个人的工作,每年我们可以获得三百万镑以上,完全不用纳税的进账。由于人手不足,我们不得不推掉许多生意,如果你加入的话,那么,我们的进账,便可以增加一倍了。”
我点头道:“我明白了,一个冷血的勃拉克,你还嫌不够,你希望再有一个冷血的卫斯理?”
罗蒙诺道:“可以这样说,你有这样的条件。”
我竭力忍住心中的愤怒,忽然之间,我心中一亮。罗蒙诺无异是一个贪婪之极的人,要不然,何以每年三百万镑的进款,他仍然不满足呢?
对付贪婪的人,容易得多了!我冷笑了一声,道:“你以为一年几十万镑,便能打动我的心么?”
罗蒙诺呆了一呆:“小伙子,你这是甚么意思?”我反问道:“你以为我到这里来作甚么?”
罗蒙诺道:“作甚么?不是为了寻找可以令隐身人恢复原状的秘方么?”
我继续冷笑着,道:“这里或许有著令人隐现由心的方法,但是你只管去找这种方法好了,我却并不希罕。”
罗蒙诺厉声道:“你这是甚么意思?”
我闭上了口,不再出声。
罗蒙诺又追问道:“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便不客气了。”我装成了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好,可是我也要占一份。”
罗蒙诺冷笑道:“为甚么不要占一半?”
我立即回答,道:“一半?那太多了,我只要占一成,我的财力,便足可以建造另一座金字塔了。”
罗蒙诺惊叫起来,他猝然而来的惊呼,使我吓了一大跳。
只听得他叫道:“卫,你究竟发现了甚么?”
而更令得我奇怪的是他这一句话,并不是英文,而是德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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