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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種田之貧家女.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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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穿越种田之贫家女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1、实在太穷了
隔壁老田叔家的鸡一大早就打鸣了,张小碗从床上翻身起来,在黑呼呼的房间里摸着满是补丁的棉衣穿上。
这件满是补丁的棉衣还是她穿越到这个时代自己给自己补的,原本的那件东一块西一块全是破洞,她来到这个世间自知无望回去的三天后,她在跟着村里人去镇里赶场,在堆垃圾的地方寻了几块烂布头,在村里的河里洗了,这才把她冬天里唯一的一件算是外套的衣服给补好了。
而她这具身体的娘是三个孩子的娘,现在肚子里还怀着一个,还要每天忙着地里田里的农活,根本没空管这家身为大丫头片子的她。
不过,可能就算想管,也是有心无力,张家太穷了,每天能把肚子吃个半饱都是大问题,现在缸里的糙米都见了底,就算用来熬稀的,也支撑不了两天。
张小碗叹了口气,看了那么多穿越小说,她这应该算是命苦的吧?家徒四壁不说,这家当家的男人也不是个能干的,身体还没怀着孕的媳妇好,在地里干活,干半天得歇半天。
这个时代不是张小碗知道的任何一个在有中国历史上看到过的时代,她穿来了一个月,在上次跟村里人去镇里赶场的时候才弄明白了这是大凤三年,现在的皇帝登基正好三年。
张小碗穿好棉衣,眼睛往坑上的方向瞄了瞄,坑上现在还有两个小孩在睡着,那是她这具身体的二北张小宝和三弟张小弟,张小碗在黑暗中呆呆看着那个方向良久,最终叹了口气,苦笑了起来。
这家人太穷了,据她接收的这具身体的记忆所知,她先前都是饿死的,如果再不想点办法,等把那点糙米吃完后,可能这次不仅不仅她会饿死,她这两个便宜弟弟也熬不了几天。
来了一个月,张小碗知道这村里的人都不富裕,先前张阿福从张家奶奶那借了五筒糙米,这才让这个家喝了一个月的糙米粥,而等收粮的时节却还要两个月。
无论如何,也要先把这一个月先熬过去了再说,张小碗推开门,看着有了一点亮色的天空深深地叹了口气,又回了屋,踮着脚在她家茅草屋的墙壁上取下了背篓,打算进山去找点东西。
尽管她一再小心,但取背篓的时候还是发出了一点声音,然后她爹娘那间屋的帘子掀起了一个角,张小碗的娘探出了半个脸,“醒了啊?去洗个脸,先烧火,我等会来煮粥。”
了脚趾头的鞋,“我听村口洪婶家虎娃子说,他哥在山上找到种果子可以吃,吃不死人的,我想进山找找。”
张小碗的娘,刘三娘听了怔了一会,想到家里实在没什么好吃的了,她看着大女儿那瘦得眼睛奇大的小巴掌脸,没再说什么,收回了身体,没说让她去也没说不让她去。
张小碗就当她同意了,背起了背篓出了屋。
走了一段路,她看了看自己家那在晨光中单薄的茅草屋,她不由又苦笑了起来,她前世过得好好的,赶上穿越大军,居然是来吃苦的,这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
不管如何,穿都穿了,只能靠自己活下去了,想太多也没用,现在她的肚子饿得她难受得很,天气又冷,她把能穿的都在身上穿着了还是冷得厉害,现在是又饿又冷,再不找点能吃的,她肯定会再饿死一回。
张小碗进山走了好几时辰,摘了半篓子蘑菇,并没有去找虎娃子他哥所说的能吃的果子。
张小碗在一旁看着,看着那蘑菇就是一般的白蘑菇,怎么吃都是死不了人的,她有些不解,但也不敢说出这东西可吃的话来,光看现在周边人这群情振奋的样子,她要是说出来,就算她是个小孩,也有人能对她不客气。
张小碗在前世本就是个沉默谨慎的性子,再加上她现在这具身体的年龄还不到九岁,瘦得根本风一吹就能倒,明哲保身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说些对这里的人可能算来是“妖言惑众”的话。
赶场回来的路上,从村里大婶子这些人的谈话中得知了他们这里自来就有山上那种长得像茅房子的东西是吃不得的,一吃就能吃死人的说法,因为上代上传下来的,个个都遵守得很。
张小碗这才知道蘑菇在这里并不叫蘑菇,而是被通叫为像茅房子的东西,有人简称起来就叫茅房子。
大婶子们在路上一直都议论这个事情,梧桐不大,但也有五十来家住户,发生的任何一件小事都是大事,能被家家都传到
,现在镇里出现这么一个居然拿茅房子出来卖的“蒙货”,对这些拿打来的兔子去镇上换几个铜板的大婶们来说就是天大的大事了。
这对她们来说是值得可以说道几个月的“大事”,对自穿到这里根本不知道饱肚子的张小碗来说也是天大的“大事”了,这让她明白她应该是饿不死了。
说是应该,而不是确定饿不死,是因为她也不太确定这东西会不会吃死人,毕竟她穿到这里的大凤朝不是她所认识的任何一个朝代,尽管这里的人都长得像华夏子民,跟她见过的中国人没两样,但谁知道其中有什么她完全不知情的变因。
虽然张小碗也猜测那些吃蘑菇的人是吃了毒蘑菇而死的,毕竟不是山上所有的蘑菇都可以吃的,但她还是觉得慎重起见的好,她是要拿来给家里人吃的,自己被毒死不要紧,张家一家老人的生死可不是她能决定的。
张小碗采了半篓子蘑菇,也就是茅房子回去,山上这种东西很多,可能因为都知道这东西能吃死人,反而遍地都是,张小碗摘能食用的蘑菇也没花太长时间,反倒是赶路耗了她大半天的时间。
她回来时,怕被人看到说闲话,用树叶把篓子的空隙挡了,上面也用扯来的青草盖住了,从外面看不出什么来,所以村里人看到她背着背篓也只以为她去扯猪草去了。
因为又饿又冷,张小碗捡了点茅房子就回来了,她根本无心去看山上还有多少没被当地人知道的东西,她只知道再不吃点什么,她这穿越来的命也快要保不住了。
一到家她就把背篓背到了半露天的小厨房,在灶里塞了把柴,烧上了水。
张家根本无油,吃什么都是没油水的,不过干饭一年都吃不了几顿的家里,有油才是稀奇事了。
洗好茅房子,水也开了,张小碗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把择好的蘑菇放进了灶锅里,然后盖上盖,蹲下身体发呆地看着火。
她不知道以身试险结果如不如愿,其实穿来这么苦,要是被毒死了倒还算是好事,只可怜那跟在屁股后面的喊了她一个月“大姐”的小男孩,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蘑菇的香味很快就出来了,那种带着鲜气的香味让张小碗精神一振,这种时候也管不得会不会吃死人了,就算死,当个饱死鬼也不错,穿越一回也不能死得太凄惨不是。
张小碗苦中作乐地想着,拿起一个碗就盛了一碗,顾不得汤太烫,急急吹
而现在,喝口热的,居然都是以身试毒得来的,张小碗穿越以来的惶恐和不安终得到了爆发,随着眼泪一道一道地流了出来。
☆2、全家人的绝望
张小碗一手尽力抱着他,另一手把张小宝的鼻涕掐掉,咬了咬牙,让酸涩的心变得冷酷了点,“再等等,爹娘回来了就吃。”
没有这对父母的允许,她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把蘑菇喂到他们肚子里。
张小碗尽力抬脸看向那条能走人的小路,她不敢看这两孩子任何一人的脸,怕自己哭。
她不是懦弱的人,穿来的时候也已经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了,在社会里打滚了好几年,早就学会了铁石心肠,可饶是她再冷的心,看到两个小孩饿得凄惨的脸,身上那不能保太多温度的衣服,眼泪就跟不听话似的像要拼了命往外涌。
而她已经把所有能找到的布拼了起来给他们加了一件衣了,她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实在是太穷了。
甚至连这蘑菇能不能让他们吃,她也做不了主。
等了一会,昏时从地里回来的张氏夫妻回来了,挺着大肚子的刘三娘挑着担子走在前方,而张家的当家男人张阿福扛着锄头慢慢地走在后面。
刘三娘别过她,把担子挑进了茅草屋里。
张小碗只得接过张阿福手中的锄头,张阿福朝大闺女看了一眼,没说话,让她把锄头接了过去。
“去坐着。”爹娘回来,两个孩子并不叫人,他们并不跟爹娘亲,张氏夫妻成天都在田地里忙,两个孩子都算是张小碗带大的,大多时候,他们也只听张小碗的话。
而事实上,在张小碗接收的记忆里,她跟她这两个弟弟都不太说话,平时也就那么几句话,大多都是训斥,但张小碗确实是很照顾他们的,饿死的那天晚上,她还把那半碗稀得找不到着米的水汤让给了最小的小弟张小弟喝了。
要是
说起来,死去的那个张小碗,可能也差不多智力不高,张小碗接收到的她的记忆没有太多,都是家里的一些最基本情况,连村里有几户人家她都不清楚,这还是张小碗后来到了这个世界才摸清楚的。
头几天,张小碗还以为是她跟这具身体有排异反应,不可能完全接收到她完整具体的记忆,过了段时间她才怀疑,不是这具身体没有完整具体的记忆,而是这个九岁的女孩,她脑海里就这么点可怜的记忆,她的智力注定她只看得到她眼里能看得到的。
张小弟现在就算四岁了,除了那声大姐,喊爹娘的时候都喊得含含糊糊,不清不楚。
张小碗的痛苦也莫过如此,她知道原因,可她现在也无能为力,因为她自己都吃不饱,连周边野菜都寻遍了也没找到多少的地方,贫瘠到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会想象不能,现在,把她逼得连以身试毒的办法都用出来了。
说完,她坐到了板凳上,把走不太稳的张小弟抱在了怀里。
她跟他们一样,在等着他们的生死。
张小碗的脚前,自张小碗端了铁锅过来,张小宝就已经蹲在了他大姐的脚边,死死地看着那冒着香味的锅一动不动,眼睛再也没挪过。
“吃吧。”在张小碗认为漫长得无边际的等待里,刘三娘终于说出了这么一句。
很多年后,刘三娘算是寿终正寝在她的二儿二女身边,临终之前,这个吃苦吃了半辈子的女人抱着她的大女儿的手老泪纵横,“那个时候,我只能想着要死全家一起死了算了,我们一家不要在这人间受罪了,那个时候苦啊,闺女,咱们家那个时候苦得啊,你娘我这心里现在想起来都疼。”
而当时的张小碗听到了这么一句,她抱着张小弟的身体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然后她把几个碗分开,正要拿起木勺的时候,刘三娘拿过她手中的勺,说了
他们家,已经到了连特别能忍受痛苦的古代妇人都忍受不了的地步了?
莫名的,张小碗的眼泪再也没忍住,跟着一起掉了下来。
“吃吧,孩子先吃。”张阿福像是知道他妻子的意思,又像是不知道,像平时一样先把能吃的先让给了孩子。
可就算如此,他也没像平时看着张小宝,张小弟先吃完了,再把碗里的分他们一些,他这次看着两个孩子争先恐后地捧着碗把一碗蘑菇汤全喝了,然后看了刘三娘一眼,然后一口气,把他碗里的全吃了下去。
刘三娘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掉在碗里,最后一闭眼,一口一口地吃着。
第二天早上,隔壁老田叔家的鸡一大早又打鸣了。
张小碗摸黑起了床,小心地摸了摸两弟弟的手,觉出了温热,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
她去了厨房,烧起了火,煮起了昨晚放在灶边的蘑菇。
夜里太冷,她怕放到外面,摘了的蘑菇会被冻坏,放在灶边就着点有点温度的余灰,不会坏太快。
她煮起了水,水还没开,小厨房门边有了道人影。
张小碗抿了抿嘴,出了灶房的门,进了全家人住的茅草屋,拿了块平时擦脸的布条和一个木盆过来,把那锅已经烧热的水倒进盆里,再烧了锅水。
“你先洗洗脸。”张小碗拿了条高一点的凳子放到了她面前。
刘三娘扶着腰看了她一会,好长的一会,这才坐在了椅子上。
张小碗不怕她认出来她是不是张小碗,以前的张小碗做事情确实没她最近做的那么灵活,
但那个傻妹子,对弟弟们也好,对父母也好,都是护着的护着,敬着的敬着。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哪怕再蠢笨的孩子也得如此。
见刘三娘不再说话,要弯腰去探水里的布,张小碗干脆端起了木盆放到她手边,“先热热手。”
这个冬天太冷,刘三娘穿得不多,吃的也不饱,张小碗怀疑再这么下去,就算刘三娘身体再好,哪怕不落胎,生出来的十有八九会是死胎,就算能活着出来,也怕是智障儿。
张小碗前辈子不是个穷好心的人,可到了这辈子,她真没有什么选择余地,她成了张小碗,这家的女儿,如果没一点办法就算了,可但凡有一点办法,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在她面前忍饥捱饿,甚至,绝望到一家人等死的地步。
刘三娘的嘴角噙起了笑,收回了盆里的手,正要找东西擦手,看到张小碗已经拿起水里的布条,拧干了给她送了过来,她眼角刹那泛了红,“你命苦,别怪娘。”
☆3、糖是别人的
张小碗抱着张小弟,让他吃了两小碗蘑菇,没敢让他多吃,怕撑着。
饿过头的人,是不能一时吃太多。
二弟张小宝倒也乖巧,听他大姐说吃多了会肚疼,他吃完三小碗尽管还眼馋,但也只是眼巴巴看着锅,不试图想要再吃了。
张小碗把剩下的都放到张阿福的碗里,让他再吃一碗。
张阿福有些犹豫,这个对着妻儿也是半天吭不出一个字的男人看了看三个孩子,对着最后剩下的那碗有些下不去手。
“吃吧,他们有小碗管着。”刘三娘把碗往他手里推了推,“吃完好去干活。”
张阿福这才没有再犹豫,把碗端起。
张小碗冷眼旁观着,她这爹虽然身体不好,也没本事,但胜在能听刘三娘的话,对孩子们也算是疼,有口吃的也试图分一半出来。
男人就算没本事,不作妖也是福,张小碗在前世也见过了一些自己没用,但还骂孩子打老婆的极品男人,现代社会里的男人都有些让人根本无法忍受,所以她对现在的这个不能当家做主,但也不拖后腿的便宜爹没有什么意见,没用了点就没用了点,他对这个家也已是尽心尽力,无论哪个年代,很多事都是天生注定了的,怪不得当事人,要怪的话也只能怪怪老天爷。
“去地里了。”刘三娘又挑了担子,临走前对张小碗说了一句。
张小碗“嗯”了一声,说,“我等会带小宝小弟去扯猪草,给大牛叔家送去,午时我带他们到田里找爹和你。”
“来干嘛?”刘三娘有些诧异,他们家分的水田比较偏,他们走去都要近一个时辰,换小孩,走得慢,可能就要近两个时辰了,路远得很。
“给你们送吃的。”张小碗抬抬眼皮。
“吃什么?”挑着担子的刘三娘在原地停下了。
张小碗这个月里,每每想到这个家的境况连呼吸都不畅,如今既然找到了点办法,哪怕在这个家当只出头鸟,她也得拉着这家人走下去。
要不然,后果就是她过不了几年,没爹没娘,还得拉扯着这两个孩子,没有大
人,日子只会比现在更艰难。
“不用了,你带小宝小弟吃。”刘三娘当即转过了背。
“你肚子里有娃娃,娃娃要吃。”张小碗在她背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这么一句。
这时,走在张小碗身边,肩上扛着锄头的张阿福顿了顿,朝刘三娘的方向看了看,见刘三娘转过半身瞥眼过来,嘴巴张了张,说了句:“让闺女送吧。”
刘三娘抿了抿嘴,没再说话,挑起担子走了。
“好好看家。”张阿福摸了摸张小碗的头,忙不迭地跟在了刘三娘后面,可能吃饱了让他跟着快走了几步,可过后,他还是落下了刘三娘好远。
张小碗看着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
张小宝,张小弟相当的听张小碗的话,这是张小碗穿越到这个朝代里比让她饿肚子还更让她心酸无奈的事。
而她选择正视她穿越到了这个朝代,穿越成了张小碗这个事实也为的是这两个孩子对她的依赖。
张小碗可以选择再死一次,可这两个孩子怎么办?张小碗真不是穷好心的人,可看着那两双总是眼巴巴看着她的眼睛,她就真没法子撇下他们,放任他们走向死亡或者侥幸活下来,继续在人间继续受苦。
她想着,以前她是她奶奶拉拔着她长大的,那么,现在换她在这个年代拉拔这两个孩子长大吧,在一个陌生的朝代,她可能用尽全力也帮不了他们过上太好的日子,至少,能让他们吃饱穿暖。
至于以往看过的小说里的穿越女那种总能发达起来的未来,张小碗现在是一万个不敢展望,在活生生的现实面前,她仅知道,她住在一个土地贫瘠的地方,水田里栽的确实还是稻谷,但不是现代的杂交水稻能亩产三四百公斤,这里的这种她没见过的稻谷,看着比她看过的稻谷体积要一小半,她看着能亩产一百斤就算不错了,一百斤是个什么数目?如果是一个人过日子,能省着吃,天天吃稀饭,一天只吃三两米,也许能吃上一年饿不死,这还是糙米,要是一家子,像她家这种孩子多的情况,再省着吃,每天只吃一顿,吃上半年也没了。
而梧桐村周围的山都不大,靠山吃山这套是完全行不通的,山里最多是兔子,整个村的人都在捉;第二多的是蘑菇,
但无一人敢摘来吃。
山里也还有一点野果子,但能吃下肚没事的很少,吃下来拉肚子的居多,本就吃不饱了,还可能因为拉肚子拉去半条小命,所以梧桐村的大人是制止小孩摘野果子吃的,谁要是敢吃,小命要是救不回来就算了,要是救了回来,又免不了一顿打。
张小碗猜刘家村其实也不比梧桐村好多少,因为要好,她娘也不会这么远嫁到梧桐村里来。
当然,这只是她的一时之想,其实刘三娘嫁到梧桐村还真是别有原因,但这也是张小碗以后才知道的事情了。
张小碗上午没去采蘑菇,她带着二弟三弟扯猪草去了,她家没猪,猪是他们这种人家养不起的,一条小猪崽要他们家两个月的粮食才换得来一条,张小碗估计张家粮食最丰足的时候也不过只有二三个月的粮食,哪敢拿来去换一条要养就要养一两年才能出栏的猪。
有猪的是张阿福的堂弟张大牛家,张小碗上次借了他们家间的补衣服的线,她借过多次了,每借一次,她都扯了五背篓的猪草去还,为此,虽然大牛婶对此有话说,但张小碗张口借了,还是阴着脸会扯几根线给张小碗。
张小碗前几天借了几根线给张小宝张小弟用破布做了两件衣服,这猪草还没还过去,借着这天上午有空,她带着两个弟弟扯了一背篓猪草送了过去。
一篓猪草没几时就扯好了,张小碗都是挑的嫩的扯,差的都没要,送过去的时候,大牛婶脸色也还是不好,针线的东西在梧桐村人的家里也不是家家都有的,张小碗来借了好几次细线,如果她不是小孩,如果不是张阿福家确实是太穷,还跟他们家的点亲戚,大牛婶都根本不想开门。
“婶,给大福吃。”张小碗伸进衣
兜里,把前天赶场,一个卖焦糖的大叔给她的有一个半小拇指大的焦糖拿了出来,放到了大牛婶的手里。
“哟,这是哪来的?”就算是半小拇指大,大牛婶还是惊讶了,这焦糖可是大麦子熬出来的,穷人家里,两年三年的,也未必能吃上一回,这张阿福家的大闺女是从哪来的?
“前个儿去镇里赶场子,卖糖的胡子大叔给了这一块。”张小碗紧紧一手一个拉扯着她二弟三弟,不去看他们的脸,因为光听着他们咽口水的声音就够她难受的了。
从大牛叔家里出来,张小弟细微地抽泣着,就算哭他也哭得很小声,他太瘦弱了,哭出来的声音都只是哼哼声,听在张小碗耳朵里却格外让张小碗难受。
张小宝只是不停地咽着口水,拉着张小碗的手,一声比一声迫切地叫着大姐,眼巴巴地看着张小碗,希望她能再变出一块糖来。
可张小碗哪有?得来那么一块糖,给了大牛婶子,也是想着下次借线头的时候容易点。
她家一个铜板子都没有,哪来的钱买线?
没有线,她怎么给他们做衣服?
家里光突突的一根针,都是刘三娘嫁过来带来的。
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下,唯留下嘴边的苦笑,又狠了狠心,就当看不到他们脸上的渴望。
她做不到的事情,不想给他们希望,免得吃不饱穿不暖,还得不停不停地失望,太苦了。
☆4、木耳出现了
张家的水田离村里人家的田远了近五里地,那边仅张阿福家一块两亩的水田立在那,田里的水有时是山上流下来的,水要是不多的时候,只能从旁边的一条小溪道里挑来,但凡夏天干旱,夫妻两人大半的时间都耗大了这两亩水田里,每天每天地挑水往田里浇灌。
张家原本是三兄妹,两兄弟一姑娘,张大金是老大,张阿福是老二,张小花是家里的姑娘。
张家爷爷奶奶都是极偏心的人,许是张大金显得聪明,张小花长得像朵花,所以两老的疼爱都落到这两人身上去了,张小花嫁人的时候让她带去了好嫁妆,张大金要分家的时候把家产的大部分分给了张大金,张大金分了张家的水田和地,卖了钱去镇里开了家卖杂货的小店,家里的光景好得很,张家爷奶为此更是骄傲得很,越发看不起没用的二儿子张阿福一家了。
上次的五筒糙米,都是刘三娘挺着肚子在张大爷张大娘家坐了大半天才借来的,这不还没过去一个月,前几天的时候,张大娘就过来讨要了。
张阿福穷,也是因为家时的水田他分了最差的两亩,最好的五亩都给张大金分去了,因为张大金要给父母养老,这五亩分得多很多,分得太好,里长也没什么话要说,老实本份的张阿福更没什么话要说。
至于家里的地,张阿福一分也没分到,后来还是里长看他可怜,划了水田边上的一亩荒地给他,上契的那几个子也没跟他要。
可就算有了一亩荒地能种菜,可开垦挑水浇地每天都要花费无数功夫和时辰,于是夫妻俩的时间全耗在这两亩水田一亩地上面了,哪还顾得上家里的娃?
这具身体原身的张小碗站都站不稳的时候就要学会带弟弟了,如今换了一个灵魂的张小碗,她做了蘑菇汤,先喂了两个弟弟吃了,再把其它的装到洗好的陶罐里。
她没指望这罐子里的蘑菇汤到时候还有温度,太远了点,她走得再快也没用,到时也凉了。
再加上她要带着两个孩子去,路上要更慢一点。
张小碗把罐子放进背篓,拿树叶遮了遮,背上背篓,一手拉着一个往她家田地的方向走,走路上见着村里人,张小碗见到一个就喊一个,嘴巴明显比以前的张小碗要勤快了一些。
村里人最近也习惯了她比过去要显得灵光了很多的表现,不再像过去一样嘴里半天打不出一个杆子的张小碗在大人眼里的存在感强多了,这时
张小碗往往答一声“是”,拉着两个弟弟也要他们叫人,两个弟弟认生,但大姐让他们叫,往往也是听话的,就算羞涩也会叫上那么一声,引来村里人友善的几声呵呵声,背地里也说张家的这三姐弟眼看着长大了,懂事了不少。
等路远点,就见不到村里人了,张小碗是见过她那爷爷奶奶好几次的,老实说,她对他们没什么感觉,现代里,什么妖魔鬼怪没有?偏心的老头老太更是多见。
这日子,还是自家里过好最为正经,怪天怪地怪老娘都没用,都不能饱肚子。
张小碗快到家里的地里时,看到刘三娘停着锄头在往路的这边眺望,她加快了步子,低头对手边的两个孩子说,“再快一点,爹娘等着你们。”
走了远路,原本有些走不动的两个小孩听到这精神一振,步子真快了起来。
张小碗非要带他们出来,也不是不想让他们轻松点在家里玩,而想让他们吃饱了多走走路,这对他们身体好。
她以后尽力不饿着他们,让他们多动,就像树,就算暂时长歪了,以后也会长好的。
这段时间被张小碗刻意训练,就算不会主动叫人,但张小宝和张小弟只要张小碗使唤一声,还是听张小碗的话,她让叫他们就叫的。
“嗯。”张阿福摸了摸因走了远路,头上冒着点热气的两个孩子的脑袋,老实平凡的脸上有了点笑意,让他的那张脸显得不那么愁苦了。
刘三娘拿过张小碗的背篓,因手里背篓的重量,她的手手顿了顿,这才把背篓放到地上,翻开树叶一看,里面有两个陶罐。
“一个是水,一个是茅房子,娘,先别吃,我去捡点柴,垒两个土墩子,用火热热再吃,我带了火石子过来打火。”张小碗说着,手向两个弟弟伸出,“咱捡柴火去,热了汤喝。”
两孩子一听还有吃的,争气恐后地跟着他们大姐去了。
因是在山边,枯柴多,没多时,张小碗就带着两个弟弟捡了柴火回来,回来的时候,土墩子已经垒好了,罐
子也摆在了上头,见刘三娘拿过柴就要蹲下烧火,张小碗连忙蹲下去,“我来。”
这孕妇娘也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孕妇。
因两个陶罐本身的重量已经很重,张小碗也就没再带碗,就带了两双筷子,先把蘑菇汤就着火热了,要是抱着烫烫的罐子吃还能热手。
“爹,你先吃,罐子凉点你再给娘。”一热好,张小碗就对张阿福说,把筷子放到了他手里。
张阿福拿着筷子的手没动,迟疑着。
“你先吃。”刘三娘推了下他,嘴边有一点淡淡的笑。
“诶,好。”张阿福伸出手碰了碰罐子,还真有点烫,他手粗茧厚,也不怕这点烫,先是抱到怀里吃了几口,等凉了一点,又喝了几口汤,等试着差不多了,喂了身边蹲着他看的两个孩子几口,这又忙不迭地把罐子送到刘三娘手里,“孩子娘,快凉了,你吃。”
刘三娘伸出紫红的手,别了别颊边落下的头发,这才接过罐子和筷子,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张小碗烧着另一罐子里的水,等烧开了,一家人每人都喝几口热的,也算是热热身体。
先想不到办法怎么去弄几件衣服,只能暂时用这种笨法子了。
满罐子的蘑菇汤,蘑菇多,汤少,吃了能稍顶饱,虽然比不上主粮,但比没吃的要强上许多,更何况,张家人就压根没怎么吃过饱饭过,尤其是小孩,不知道饱肚子是怎么回事,所以当吃蘑菇吃到又热又暖,这足够张小宝张小弟吹着鼻涕笑嘻嘻,比平时活泼多了,他们分完父母的口粮后,围着父母和大姐,两个小孩你追我赶地嬉闹了起来。
小孩总是有些天真无邪的,张小碗盯着他们,偶尔说一句说他们小心点之外,其它的,她都尽想着再能如何找到点别的吃的了。
光吃蘑菇,这两小孩也是长不好的。
张氏夫妻吃完蘑菇,又拿着烧开的热水喝了几口,看了几眼孩子,就又回过头拿起锄头的拿起锄头,担起木桶的担起木桶了。
刘三娘没意见,张阿福也就担着水桶往小溪那边走去了。
这片山地有些干,开出的荒地,过个几天要是不浇水,地里的菜秧子就不长个。
张小碗带着两个弟弟走远了,转眼进了山里,都看不到背影了,张阿福挑了水回来,见到他娘子停着锄头看着山的那边的方向一动不动,一会,眼泪从她的眼里掉了出来,像是害怕被看到,刚掉出来,她就伸手去抹了。
张阿福低着头挑着担子走到了另一头,似是没看到她的伤心。
刘三娘这时回过了神,恰好看到了他停下了担子,也不见歇一口气,拿着长勺一个坑一个坑地浇起了水,她抿了抿嘴,别了别颊边又落下的头发,松起了菜边的土。
“嗯,拿去捆好。”张小碗摸了摸他的头,又伸出手,继续掰那腐树上那黑灰的东西。
如果这东西跟她前辈子见过的并不多的话,那么这个东西就是木耳了。
蘑菇木耳都是一般山里都有的东西,张小碗不明白这个贫瘠到了极点的地方为什么对这些能吃的东西不需要危言耸听的偏偏就危言耸听,不该视而不见的偏偏视而不见?
也不知道那些见鬼的老人给这村里留下了什么该死的老话,真是愚昧到让人无语。
不过,如果不是这么愚昧,如今可能也落不下她一路生路,张小碗就当老天爷也不是时时那么不开眼的,没把她彻底逼到绝路。
张小宝张小弟都捡了不少柴火,张小碗摘了木耳,想着这次又碰到了木耳,不知道能不能再走个狗屎运逮到一两只兔子,可惜的是,她带着两孩子转了好一会,连兔子的影子也没见着,只能背着背篓里这次捡来的蘑菇和木耳,手捧着柴火,领着两个弟弟往原路回去。
☆5、弟弟
晚上是一家人都回去的,张小碗让张小宝抱了柴,背篓则让张阿福背去了,她就扛着锄头,扛了几步路,张小弟就要过来帮着她一起拿。
张小碗没拒绝,农家的小孩都是要帮着干活的,而在这个家里,生活的艰难就算没有人告诉过他们一句,怕也是早烙在了他们的心里。
能帮,就让他们帮,张小碗看不到她和他们的未来,只希望她那点在现代时还算聪明的脑子,能在这世道给这一家人混个温饱。
别的多的,她干不了,也不想干。
穿越到这个小村子,张小碗发现情况其实跟大多数穿越小说里女主穿越到农家的情况南辕北辙,一个地方的贫穷是因土地不富饶而起,真正穷的地方,土地穷,人穷,更能把人拖得更是愚昧。
这种没有太多生机和希望的地方,如果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就是一代比一代更穷地生活地下去,然后消失,直到这块土地变得富饶起来,才会有新的人入住。
要么,就是下几代人里,有人实在受不了,迁徙他处,而据张小碗冷眼看着梧桐里的这五十来户人家,可没有一个能具有迁徙念头智商的人,只能指望下一代。
而里长,也只是一户一家五口都瘦不伶丁的人家,只有村里有点小纠纷的时候,才用得到他。
这个地方,没有人识字,穷得连一户人家都不敢有送其子弟念书的念头?
这样的一个地方,能展望出多好的未来?
暂时不饿死,都是好事。
张小碗在梧桐村摸了一个来月的底,对这个村的人和生活习性大概有了个了解,这个村从没出过什么出格的事,但这个村里叫小树山的山上有座香火不断的山庙,那座山庙让张小碗非常清楚地知道,她一个小女孩不能做出什么反常的事来,反常即妖,古代人有的是办法收拾与他们不一样的人,并且他们会找到非常让他们自己安心的借口,例如,以神之意。
张小碗辅修过历史,也看过许多野史怪志,万般明白在封建年代,像她这种贫民家的小女孩,如果真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不像背后有后盾的贵家小姐有能力找上各种借口来解释,她这种身份低微的,如果真过了众人容忍的那根线,所能理解的范畴,往往会在刚有苗头起就被沉河,或者被送入山庙驱邪,不会有什么好事落在她身上。
任何时代,人言都是可以杀人的,现代
都摆脱不了人言可畏这四个字,她不觉得在完全是封建社会模式的大凤朝就能。
所以,换到张小碗穿越了,她也只能把以往看过的穿越小说当成小说,真活到古代了,早慧不过是早夭的代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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