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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房裡,那些不回家的人

2023年10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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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 秦聰聰 通訊員 徐昕
5月5日,一聲清脆的嬰兒啼哭聲划過清晨的寧靜,陽光溫柔朦朧,助產士郭素梅輕輕地把新生兒放到媽媽的懷裡,幸福的笑容從嘴角綻放。這一刻,歲月靜好。
歲月靜好,大概是我們每個人的願望,可當「責任」落在肩上的時候,就得有人負重前行。
剛剛過去的五一假期,濟南市婦幼保健院有70多名寶寶順利降生,雖然這個數字跟平時的工作量相比並不是最多,但是產房主任高鳳春卻說這個假期「太不容易」。
4月26日早晨起,剛下夜班的郭素梅略顯疲憊。她從工作群里看到了很多同事因為被臨時管控無法來上班的留言,此時老公也打來電話讓她下班之後抓緊回家,他們居住的小區也要臨時管控了。
「回去可就出不來了,那明天怎麼來上班呢?」「科里的人員本來就少,如果我要是再被管控,他們的工作壓力不就更大了?」回家路上,這些問題一直在她腦海里打轉。思索片刻,她拿起手機給老公撥打了電話,讓老公給她收拾好行李,她要住到科室去。
在小區門口簡單叮囑幾句,她就回了醫院。對於她的返回,產房護士長汪志敏感到意外和驚喜,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接下來的幾天,還有好幾名同事都帶著行李來了單位,並且承諾:「護士長,您排什麼班我們就上什麼班,不用有顧慮,我們已經做好了長期住在科室的準備。」
雖然加班對於他們來說是常態,但此時的這份承諾竟然讓她感激又感動。
科里人手減少,就意味著每個人承擔著更大的工作量。所有不回家的人都擠在一間房裡休息不好怎麼辦呢?高鳳春主任決定給她們在醫院周邊定酒店。這樣既能把人員使用最大化,又能讓他們得到相對較好的休息,為母嬰安全提供保證。
5月2日晚上八點多,郭素梅剛剛回到酒店就接到了副護士長馬嬌龍的電話,有一名產婦大出血,情況緊急,但是當天聽班的同事家離著醫院比較遠,郭素梅放下電話騎電動車匆忙來到醫院,參與到產婦的救治中,產婦脫離危險後當她再回到酒店時已經夜裡十一點多了。她說,非常時期,沒有人會計較多干一點還是少干一點,產婦平安就是我們共同的願望。
疫情以來,產房暫時取消了家屬陪產,病房也只能留下一位陪護,生活環境和習慣的改變,難免會讓產婦產生不適應更加劇了心理上的焦慮,而產房外的家屬也多了一份擔憂和牽掛。一對一的陪伴,讓產房的醫護們一方面要接受產婦加倍的焦慮,另一方面還要輸出正向的情緒支持。一次次安撫,一遍遍鼓勵……她們不僅是產程上的指導者,也化身為了生活上的照護者,給產婦送飯、給門外的家屬「鴻雁傳書」。這對於他們來說何嘗不是一種高強度的情緒和體力的消耗。
產房是特殊的護理單元,更是疫情防控的重中之重,隔離產房裡的工作就更加複雜。全程陪伴,就意味著產婦的產程有多久助產士們就得陪伴多久。穿著防護服、戴著雙層手套去為孕產婦做檢查,就更加不容易。在做各種動作以及需要蹲起時會受防護服的限制,面屏里蓄滿霧氣是常有的事,帶眼鏡的同事要換成隱形眼鏡才會方便一些。在陪伴了一名來自管控區的產婦24小時之後,助產士生文菲的防護服已經能擰出水來,整個人也因為勞累和悶熱感到有些眩暈,但是看著平安降臨的寶寶讓她覺得自己所做的這一切變得太有意義。
說起對家人陪伴的缺失,他們也有無法掩蓋的愧疚感。高鳳春主任的女兒今年要參加高考,在孩子最需要媽媽陪伴和鼓勵的時候,這位「不靠譜」的媽媽不出意外的又一次選擇了假期不回家,守護孕產婦。汪志敏護士長的老公也奮戰在自己的崗位上無法回家,兒子主動替他們承擔起了照顧年邁父母的責任。郭素梅四歲的女兒每天都要去小區門衛那裡問一遍保安叔叔什麼時候才可以讓她的媽媽回家……但密集的快節奏工作之下,留給他們釋放情緒的窗口有限。不斷進入產房的產婦讓他們隨時保持著應戰狀態,他們時刻提醒著自己,這裡有多少名產婦需要守護,其實就有多少個家庭需要他們守護。「會有點想哭,也會有點想家。但是看著迎接的一個個新生命,還有孕媽群里有那麼多人艾特我們,感謝我們,送給我們火紅的玫瑰和溫暖的抱抱,這一切都值得了。」馬嬌龍說。
產房裡那些不回家的人,其實也只是和我們一樣的人,是被父母寵愛的孩子,或是被孩子依賴的父母,但當他們穿上一襲白衣就成了天使和守護神。作為新生命的擺渡人,他們以自己的力量和方式,在特殊時期為這個城市的運轉保駕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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