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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美」論觀照下《再別康橋》英譯對比

2023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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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忍忍
【摘 要】《再別康橋》是新月派詩人徐志摩的代表作之一。全詩共七節,每節詩兩兩對照,逐節換韻,兼具「音樂美、建築美和繪畫美」。文章以許淵沖的「三美」論為指導,選取許芥昱、丁祖馨和拉菲爾、陳國華三個具有代表性的英譯本,分別從意美、音美、形美三個方面進行對比解讀,比較三個譯本各自的成功之處和不足,進一步論證「三美」論在指導中國詩歌翻譯中的重要作用。
【關鍵詞】三美論;再別康橋;英譯對比
中圖分類號:H315.9文獻標誌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20)06-0191-02
中國詩詞作為中國傳統文化的精華,以其鮮明的特色體現了中華民族的智慧。很多學者都把中國優秀的詩詞譯為英語,以傳播中國文化。有些優秀的詩歌甚至有多個英譯本,可見其受歡迎的程度。遺憾的是,由於缺乏系統的翻譯理論指導,詩歌英譯良莠不齊。鑒於此,本文以許淵沖教授的「三美」翻譯理論為指導,以徐志摩《再別康橋》的三個譯本為對象,通過對比與分析,探討三個譯本的特點與長處,指出其缺點與不足,旨在證明正確的翻譯理論對漢語詩歌英譯實踐有著積極的指導意義。
一、三美論
許淵沖先生在多年實踐的基礎上,提出了翻譯「三美論」。其源於許淵沖在魯迅的《中國文學史綱要》序言中提出的「中國文字具有三美:意美以感心,一也;音美以感耳,二也;形美以感目,三也」。」(魯迅,1973:62)。許教授認為:「在翻譯的過程中,意美是第一位的,其次是音美;而形式之美是第三重要的」(2006:81)。簡言之,「意美」通過再現意象、創造畫面感來傳遞原詩的真實情感。「音美」是通過運用韻腳、韻律等手段使譯文具有與原詩等效的韻律美。「形美」要求譯者翻譯時儘可能在詩的行長、結構、對偶等方面保留原文的形式特徵。
二、「三美」在詩詞翻譯中的再現
《再別康橋》全詩精心的布局,悠揚的節奏,給讀者帶來藝術享受的同時,也表達了作者內心深處對劍橋的留戀不舍。本文選取許芥昱(1963)、丁祖馨和拉菲爾(1986)、陳國華(2009)的譯本進行比較分析。下文分別標註為譯文1、2、3。
(一)意美再現
意美指通過運用恰當的語言再現原作的意境,使讀者能對原作者的情感變化產生共鳴。王寅(2005)提出認知語言學的翻譯觀就是將作者、譯者、讀者聯繫起來,最大程度為讀者再現原詩作者所描繪的現實世界與認知世界。
例1:輕輕地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地來;
我輕輕地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
1: Quietly I am leaving
Just as quietly I came
Quietly I wave a farewell
To the western sky aflame
2: I leave softly, gently
Exactly as I came
I wave to the clouds of the western sky
Telling them goodbye softly, gently.
3: Softly I am leaving
Just as softly as I came;
I softly wave goodbye,
To the clouds in the western sky.
這一節,作者三次重複「輕輕地」一詞,成功勾勒出了寧靜的氛圍,表達了離別的悲傷。譯文1和3分別將其譯為 「quietly」 和 「softly」,形式上也與原文對應出現了三次,既符合原詩的魅力,也體現出作者在離開那一刻,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平靜了下來。相比之下,譯文2中的 「softly, gently」 也達到了相似的魅力,但形式上稍顯重複。此外,「exactly」 的使用,不符合整首詩的文體風格,不如另外兩譯本「just as」那樣靈活。「telling」一詞似乎道出了什麼,擾亂了劍橋的寧靜,打破了原詩所刻畫的現實世界。
例2:軟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搖;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條水草。
1: The green plants on the river bed
So lush and so gracefully swaying
In the gentle current of the Cam
Id be happy to remain a waterweed
2: Green weed in the river
Dances on a silt floor
I wish myself a bit of waterweed
Vibrating to the ripple
Of the River Cam.
3: The green tapegrass rooted in the soft mud
Sways leisurely in the water;
I am willing to be such a waterweed
In the gentle flow of the River Cam.
這一節中,譯文1和3將「招搖」譯為 「sway」,而譯文2譯為 「dancing」。「sway」的字面意思為搖擺,缺乏審美意味。而「dancing」一詞描繪出了活潑、熱鬧的景象,更符合原詩所表現的現實世界。對於「柔波」的翻譯,譯文1和3譯為「gentle current」和「gentle flow」,譯文2則用了一個更為靈動的詞 「ripple」(漣漪)表達其意,顯然更貼近原意。「ripple」的譯法仿佛給自然注入了生氣。此外,本節的最後一行,譯文1在虛擬語氣上的處理相較於其他兩個譯本較好,更加確切地表達了詩人對劍橋的深厚情感。譯文2中「silt」和 「vibrating」選詞不夠精準,對「dances」和「ripple」所營造的審美意境產生了負面影響。譯文1中「lush」及「gracefully」等,較好地保持了作者此刻平和的心境。
例3: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夏蟲也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1: But tonight my voice fails me
Silence is the best tune of farewell
Even crickets are still for me
And still is Cambridge tonight
2: But now, no, I cannot sing
With farewell in my heart
Farewells must be quiet, mute
Even the summer insects are silent
Knowing I am leaving
The Cambridge night is soundless
3: Yet now I cannot sing out loud,
Peace is my farewell music;
Even crickets are now silent for me,
For Cambridge this evening is silent.
第六節充分展現了詩人離別時的惆悵。首先,譯文3將「放歌」譯為「sing loud」更好地傳達了原詩的情感。 「sing」沒能將作者的複雜情感釋放出來,「voice fails me」中「fail」顯得與整首詩不協調。此外,譯文1和3都使用 「crickets」翻譯「夏蟲」,蟋蟀是夏天昆蟲的典型標誌,這種譯法在某種程度上縮小了「夏蟲」的意義。但實際上,譯者以貼近讀者的現實世界來傳達傳達詩人的認知世界,這種以小見大的譯法構建了一幅真實的圖景,更加富有感染力。
(二)音美再現
中英文詩歌韻律有所區別,前者注重音高的平仄、對偶的整齊有序等;後者通常關注重音和非重音的布局排列。呂筱瓊、洪文慧(2017)主張譯者要尊重原詩的音韻特點,通過重構音樂性使詩的內涵再現。張保紅(2019)指出翟理斯的格律體譯詩與許先生的譯詩傳統相一致,推動了漢詩文化的傳播與接受。
如圖1,原詩在每節第二、四行押韻。前4節中,第二行結尾都是平韻,第四行為仄韻。整首詩的語調是先升後降,前後往復。然而,在三個英譯本中,譯文的押韻不像原詩那樣豐富。韻腳的位置都或多或少做了調整,沒有完全遵照原詩的順序。
原詩中還有一些獨特之處,如運用頭韻和尾韻等修辭手段,以「蕩漾」為例: 譯文3譯為「undulating」現在分詞,相較於譯文1和2「ripples」「stays fixe」巧妙彌補了語言差異導致的韻律丟失,一定程度上實現了音美的再現。總體而言,漢詩英譯時,原詩原義會對譯者在韻律選擇的自由度和靈活性上造成種種限制。譯者往往難以做到兩全其美,勢必有所取捨,以求達意。
(三)形美再現
原詩結構嚴謹有序,每節四行,每行六到八字不等。行長上的細微變化,體現了詩人情感的變化。譯文1和3都遵循了原詩每節四行的形式,而譯文2除了前兩節每節四行外,其他各不相同,完全打破了原詩的規律,完全破壞了原詩的形式之美。此外,「沉默是今晚的康橋」譯文2和3將其成功地轉換為英語語序,而譯文1則機械地保持了原來的句型。最後兩行「沉默」一詞首尾相接,形式上使句子結構整齊、語氣貫通。譯文2選擇了「silent」和「soundless」兩個單詞來譯,還增譯了「Knowing Im leaving」進行解釋,破壞了原詩形式之美。相比之下,譯文1和3分別把「沉默」譯為同一詞「still」和「silent」,前後呼應,更加符合原詩的表達手法。但譯文1中「and still is Cambridge tonight」模仿了原文的句式,不符合英文表達法,稍顯奇怪。
三、結論
在「三美」翻譯理論指導下,本文從美學追求、意象處理、語言風格、結構對等等方面對《再別康橋》這首詩的三個英譯本進行了對比、分析與探討。總的來說,原詩的「音美、意美、形美」在三個英譯本中都不同程度地再現了出來。陳國華的譯本在詞彙的選擇、韻律的轉換、形式的對等方面,雖然優於另外兩個譯本,但也未能完全再現原詩的「音美、意美、形美」,有些地方還有改進的空間。本文通過運用許淵沖教授「三美」翻譯理論對三個不同譯本的對比分析,有力地證明了「三美」翻譯理論對漢詩英譯的理論指導作用。但鑒於英漢兩種語言的巨大差異,譯者在具體的翻譯實踐中,應採取靈活的方法來傳達原文之三美。不可兼備時,對於三美的再現也要有所側重。其原則是意美大於音美,音美大於形美。
參考文獻:
[1] Hsu Kai-yu. Twentieth Century Chinese Poetry: An Anthology[M]. Ithaca: Cornell University, 1963.
[2]丁祖馨,伯頓·拉菲爾. 中國詩歌精華[M]. 遼寧: 遼寧大學出版社, 1986.
[3]帕格納門塔,陳國華. 劍橋大學:800周年肖像[M].北京: 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 2009.
[4]魯迅. 漢文學史綱要[M]. 北京: 人民文學出版社, 1973.
[5]呂筱瓊,洪文慧. 英詩漢譯的音韻傳神原則——從翻譯葉芝詩作《湖中小島茵尼斯弗里》談起[J]. 廣東第二師範學院學報, 2017(4): 58-62.
[6]王寅. 認知語言學的翻譯觀[J]. 中國翻譯, 2005(5): 15-20.
[7]許淵沖. 翻譯的藝術(增訂本)[M]. 北京: 五洲傳播出版社, 2006.
[8]張保紅. 翟理斯漢詩格律體英譯探索[J]. 山東外語教學, 2019(1): 95-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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