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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美戀人.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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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美恋人
作者:夏寂生
1.-最奢侈的生日礼物。
当良秋南把最后一支蜡烛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整,她看了看手表,便挥手示意让其他的朋友躲在了房子的各个角落里。她已经把房间和客厅的灯都关闭了,只留了玄关那里的一盏,这一场她精心策划的生日派队,她想这应该是无与伦比的,在他的心里一定会留下深刻的印象。想着想着她心里乐就开了花。之后良秋南便站在了门后,等待他按响门铃的那一瞬间的到来。
5、4、3、2、1、叮当。门铃清脆的响起,良秋南飞快的站在了门前,用右手轻轻的拉开了大门,脑海里开始幻想他进来的那一刻的场景,这里会瞬间变得通透光彩起来,那些帮她精心准备的朋友们会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蜡烛一同走到他们的面前。
门开了,良秋南看见他依然帅气的脸庞,然而身边也同样站着另外一个陌生的面容。他说:“秋,对不起,我不爱你了。”那一瞬间良秋南听见了身后蜡烛点燃的声响,她恍已经察觉到她身后一个个本该笑靥如花的脸却充满了失落。
良秋南看了他一眼,又瞧了瞧站在他身后的女子,那是一个多么妖艳的女子,她在心里冷笑着。
“哦,这样啊,那么祝你生日快乐!”说完良秋南转身离开,反手把门一带,“啪”的一声她听见了门后那个妖艳的女子冷冷说道:“她就是你以前的女朋友?不怎么样嘛。”
当良秋南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她看见的是所有人面无表情的相互张望,有的想要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对她说其实也没什么,但是她看见他们最后还是没有出声,只是瞥了瞥嘴角。
“呵呵。”良秋南先笑了出声,然后转身便扔给他们一个好看的笑容。
“我们把准备的东西都吃了吧,反正今天过节嘛,我们要开开心心的,对吧?”说完她就把桌子上那瓶威士忌捧在了手心,挑了挑眉随即一口灌了下去,然后接着说:“祝这里所有的亲爱的们,情人节快乐!”
朋友们看见良秋南的样子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很配合的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吃了个精干。这期间也没有人去刻意的询问关于他的事情,所有的人都很默契的一言不发,直到最后房间内空无一人。偌大的屋子里只有良秋南一个人,她的脑袋因为喝酒的关系有些晕晕乎乎的,但内心早已冷却下来了。
“啊”她用上了全身的力量大叫了一声,“去你的糖佑勋,你是什么玩意儿,配我良秋南大小姐伤心嘛!”说完这段话之后她开始时而哭时而笑,状若疯癫,也只有她自己明白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糟糕。
良秋南走过客厅的时候,她顺手把藏好的红酒拿了起来,那是为他准备的,可是这一刻她想也没有想,大口大口的喝着,就好像喝掉红酒就是戒掉对糖佑勋的爱一样,盲目但是却又自娱自乐。
良秋南,独居女子,二十二岁没有固定的工作,只是每天不间断的对着电脑打字,然后赚取一些微薄的稿费赖以生存,尽管如此她还是乐此不彼的这么做了几年之久。
遇见他的时候良秋南才十八岁,因为一场车祸毁了本来可以画出太多杰出作品的双手,于是她开始自暴自弃,再也没有拿过画笔或者画板,把全部的精力一股脑的投入在了写字上面。她知道自己是一个很愚笨的写手,或者说她并不能称之为写手,因为她不懂得如何去写一个完整的故事,以至于自己经常写好开头之后就再也没有办法继续写下去,她总也写不长关于自己想要表达的故事可是总是一直在写。直到那一年的夏天她遇见了一个叫做糖佑勋的男子,当初遇见他的时候她正拿着自己手里的稿子犯愁,因为又是同样的一个原因她的稿子被编辑退了回来,她所写的故事依旧是一个没有结局的结局。
良秋南闷闷的蹲在地上小声的抽泣,稿子已经被她揉皱了仍在了一边。糖佑勋走近她的时候只是淡漠的一笑,她低着头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眼泪,可是她眼角的余光依旧来回的在他的身上打转,她看见他捡起自己的稿子然后认真的看着。看完后他走到她的跟前说:“你的字很耐看只是所有的故事都没有结局。”
良秋南一下子被他的话所激怒,于是她大声的吼了出来:“我自然知道我的字很不错,这些不需要你告诉我。”
男子看着良秋南只是笑笑,接着说:“我会给你的故事,你所有的故事一个完美的结局。”说到这里良秋南仿佛被他那种自信所吸引了一般,眼睛笔直的看着他。而他依旧还是那样的浅笑。
他说:“我会教你写完整的故事,但是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我必须是故事的主角,可以吗?”他刚说完,良秋南就顺手把自己的稿子从他的手里抢了过来。
良秋南内心有些狐疑,但是眼神却无比的坚定,她说:“好,只要你能教我如何写结尾。”
那时的良秋南听到他的那一席话就像遇见了曙光一样眼前一亮,并在他的眼眸忽然找到了出路一般无比坚定的在心里说着,就是你,我以后跟定你了。
很快他开始教良秋南所有关于写作的手法以至于那些本该杜撰不出来的字迹,只要她耐心的琢磨总能找到应该写的方向,也是那个时候她的作品开始被一个一个的杂志社所录取,那些她想要的崇拜和羡慕的眼神都席卷而来。她在心底默默的对自己说,糖佑勋就是自己世界里唯一的主宰。他可以带给自己满足和那种后人崇拜的眼神,让自己忘记曾经的悲痛。
就这样一年一年的晃了过去,十八岁到二十一岁良秋南一直跟着糖佑勋,一直在为他杜撰所有故事,不管故事的结局是怎样,他都会成为她故事里的主角。
一直到后来他对良秋南说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教她的时候,她反而笑了,她说:“即使你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教会我,我也会一如既往的写你,把你当作我故事的主角,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
每当良秋南这样回答糖佑勋的时候,他总是笑的格外的温暖,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腻在了糖罐子里面一样,那种幸福是无法言语的。只是他们从来都不曾说出彼此在对方心里的位置,只是这样对默认着彼此在对方心里的存在。
终于在良秋南二十一岁的时候她做了这样一个决定,她要在他生日的当天告诉他其实她愿意和他一起,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当她笃定的时候换来的却是另外一种结局,以至于最后她连一句为什么都没有问出口,就这样放掉了原本她觉得应该幸福的终点。
那个夜晚良秋南的心底就像被太多的东西给灼烧着,曾经因为一场意外而离开的朝幕忽然在她心底浮现,曾经那个同样说会等她的小男孩猛烈的跳了出来,仿佛又在告诉她那个叫做糖佑勋的男子并不是她的终点,她应该回去朝幕,那里才是属于自己的城市,只是为何当她想到从前的时候,她的心里会这样莫名的生疼,那些曾经幸福的画面低低哑哑的在她身边不停的萦绕着。
终于良秋南做了一个决定,回去那个她曾经背离多年的城市,哪怕会遇见撕心裂肺的伤心她也要回去一次。
2.-埋藏已久的童年回忆。
刚刚踏入朝幕的那一刻良秋南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温暖而又快乐的时代,那一串串深幽的记忆不断的席卷而来,一时之间关于孩提时候的记忆从深处蜂拥而至。
八月初的江岸上,铂金线般的正午阳光仿佛寄生于云团之上的垂蔓。从云中速然倾漾下来的光线扯破光与光的间隙,不及片刻便普照在了这片名叫朝幕的城市。
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天空总会先陷入一片阴霾中,星星点点的橘红色灯光就像散落一地的宝石,温暖漂亮,照耀着这座美丽的朝幕。
“咦,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小男孩看见一个小女孩蹲在路灯下好奇的问着。
“妈妈说爱哭的小孩圣诞老人是不会给她送礼物的。”小男孩试图用圣诞老人来转移小女孩的注意力,可圣诞老人在她的眼里似乎根本没有任何魅力,反而让她哭更加厉害,嘴里还不停的喊着“我要妈妈,妈妈。”
小男孩不知从哪里像变魔术一般变出来一朵好看的花朵,他递给小女孩,小女孩看见花朵眼泪慢慢的不再往下淌,她擦擦自己的眼泪,睁大眼睛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对他说:“这是从哪里摘来的呀?我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美丽的花朵呢。”她又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仍是那副吃惊的表情看着这朵鲜红如血滴一般的花朵,然后她将花朵捧在手心用收轻轻的抚摸起来。
“这朵花,是刚才你看的那束烟火。对,就是那朵红色的烟火。因为它看见你哭的那么伤心,便不忍心再让你掉眼泪,于是它就幻化成一朵花儿让我交给你。假若你再哭这朵花也会哭泣的呢。”小女孩专注的听着他讲完话,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你是骗人的吧,烟火怎么会变成花朵呢?”小女孩噘着嘴,眼泪在眼眶打转,但是又想到刚才他说的话,立刻将眼泪给活活的吞回去,深怕这朵花也会跟着流泪,跟着枯萎。
“这个呀,只有我才可以让烟火变成花朵呢。因为我能读懂烟火的心思呀。”小男孩看着烟火,就像一个守护烟火的守望者一般。
“你骗人!人怎么能读懂烟火的心思呢,烟火又不是人,才没有心思呢!假若有,那,那你再变一朵花儿给我。”小女孩抓着他的衣袖,抿抿嘴,硬是要他再给自己变一朵花儿。
“不行呀。”还没有等他说完小女孩的眼泪又在眼眶打转。
“乖,别哭。这个魔法一天只能使用一次呢,所以你要好好珍藏你手中的花朵,不要哭哦,不然下次烟火就不会再变成花朵来看你了。”小女孩听完他的话吞了吞眼泪,点了点头说:“我不哭,那你明天可以再给我表演一次这个魔法,好吗?”
“可以呀。明天我们还是在这里,我会一直等着你,给你表演魔法的。”小男孩眯着眼睛看着小女孩说道。
此时一朵流光溢彩的烟火绽放在黑暗中,小女孩望着烟火,笑眯眯的捧着手心的那朵花,如同珍宝一般。烟火的光线照耀着她和他,两个孩子愉快的坐在路灯下嬉笑着看着一朵又一朵的烟火渲染着这片漆黑如暮的夜空。
猛地,一阵阳光刺了进来了良秋南的眼眸,没来由的她忽然落下了眼泪。揉揉眼睛然后看看天,依旧是那么明媚。站在车站前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开始看起时间来。那孩提的点滴似乎和时间约好了一般从深处又一次这样漫过了她的记忆,犹如蜿蜒前行的溪流,一转眼,万水千山。
“我叫你哥哥吧。”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和烟火爆破的声音参合在一起。
“嗯。好的。那我的好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小男孩牵着她的手,笑嘻嘻的问道。
“我叫良秋南。”小女孩大声的对着夜空喊道。

一个烟花绽放在夜空,覆盖了小女孩稚幼的声音。
“什么你叫什么?”小男孩迎着风大声的呼喊着,仿佛她站在离自己相隔数米远的地方。
“我叫良秋南!”小女孩提高了音量,再次使出全身的力气呼喊着。
砰砰砰砰
一团又一团的烟火照亮了夜空,烟火爆破后的余温让这漆黑的也玩温暖如家。
后来年幼的良秋南被妈妈带回了家中。妈妈担心会再出现类似的状况,于是和爸爸坐在一块儿对着年幼的她说:“如果以后再在人群里走散了就站在原地等着,不要亲近陌生人,也不要和陌生人讲话,知道么,秋南?”说完妈妈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就算是小孩子也不可以。”
年幼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和爸爸妈妈说,其实那位哥哥是一个好人,所以她只好盯着手里那朵已经被她抓的变成了一堆残败的花瓣的花朵。她想,如果爸爸和妈妈知道哥哥是好人一定也会喜欢他的吧。于是哥哥那张天使般的脸孔在她脑子里浮现出来,她看见他把烟火变成了美丽的花朵,并且在心底看看的决定着,一定要再次看见他,而且就在明天。
滴滴
一阵刺耳的喇叭声打断了良秋南的回忆,她痴痴想着从前,又痴痴的笑着从前。那时的单纯、那时的期盼是多么的美好而幼稚。她提起自己的行李缓慢的上了公车,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烟火变的花朵。默默的念着这段词语然后浅笑。这么多年之后她终于知道那朵花叫做什么。不过是一朵红色蔷薇而已,而她却当作了烟火,等待了十七年,而在十八岁的时候终于对这一切不再抱有任何的幻想。公车缓慢的向前行驶着,而她的心却愈见的冰凉下去。
3.-重回朝幕的话题人物。
没有过多久公车就到达了目的地,良秋南拖着行李走在大街上,时不时的四处张望。
“啊,秋南?这不是良秋南吗?”不远处一个中年女人捂着嘴吃惊的看着正在东张西望的良秋南。
在听到叫唤声之后良秋南才回过头,她朝那位中年女人微微一笑说:“对不起,您认错人了,我不是良秋南。”
听着良秋南的话,那位中年女人有些吃惊的合不拢嘴,分明那么相似的脸孔,难道会是自己的错觉?中年女人一边往前走一边不时的回头张望。
良秋南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么久了,居然还有人会记得自己,这就是所谓的人生么?
吱呀
一扇破旧的门忽然的推开,良秋南本能的退到了一个角落里。眼前一个白发苍苍的妇女坐着轮椅缓慢的从房间里被人推了出来。她埋下头转身就往前走,头也没有回,可是脑海里竟都是那个白发苍苍的妇女的身影,眼泪也在不知不觉中夺眶而出。
在整理好思绪后,良秋南找了一家比较便宜的房子住了下来。房东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女子,她的名字叫做默浅唱,身材微微的有些丰满,但是不难看出这女子有着较好的面容。在登记姓名的时候她看着良秋南的名字莫名的愣了愣,然后面带惊讶的问了一句:“你叫良秋南?!”她看看默浅唱,然后点了点头便没有再理会她,一个人搬着行李进了屋子。
默浅唱跟着良秋南到了房间里,一边帮她收拾东西一边说,“我记得这里曾经有一个叫做良秋南的女孩子,十六岁的年纪已经是很出名的呢,啊,听说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都开始避讳不提这个名字呢。”她又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用狐疑的眼神瞄着良秋南,“你该不会就是那个良秋南吧?!”
听罢她没来由的笑了出来,“默小姐,你的想象力真丰富呢,这世界上叫良秋南的那么多,你怎么就把我误以为是她了呢?”
“也对,可是当年的那些事情我真的好想知道呢!唉,要是我早几年到这里来就好了,那就可以知晓这座城市到底曾经上演了一幕怎样的人生剧了。”说完她又看了看良秋南,随后又补上了一句话,“你可以叫我小默或者是浅唱,叫默小姐多别扭啊。”话音刚落她又开始继续帮良秋南收拾屋子,并不再问一些关于曾经的事情,只是嘴里不时的念叨着一些词语。
出门的时候良秋南特地又过去看了看默浅唱,跟她寒暄了几句话之后便匆匆的出门了。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曾经彻夜等待的那个路口,破败的白炽灯已经无法在发挥它照明的功能了,偶尔身边会掠过几个熙熙攘攘的人影。
昏暗的天空开始下气了零星的小雨,身边本就稀少的人群开始越来越少,良秋南忽然觉得惬意起来,于是背对着白炽灯在那个曾经呆过的地方蹲了下来,用手一圈一圈在地上画着圈,反反复复直到最后雨水湿透了衣衫才发现,原来天气已经渐晚,空气中已经开始参杂着混沌的雾气,于是只好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朝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刚一进门良秋南就听见默浅唱在屋子里哼着小调打着电话,电话里那种幸福甜蜜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于是她匆匆的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内,打开电脑开始码字,一直到夜深了她的睡意才逐渐的涌上来,最后趴在电脑的键盘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天还未亮多久良秋南就被默浅唱的敲门声给吵醒,她揉了揉睡眼然后跑去开了门。
默浅唱一看见良秋南就使劲的瞧了起来,随后又拿出手里的报纸开始对比起来。她好奇的走到默浅唱的面前,朝她手里的报纸看去。报纸的上方一行硕大的红色标题挂在上面“悲剧少女良秋南终于再次回到朝幕!!”
标题的下面还附有一张照片,是她昨天蹲在那盏白炽灯下不断的画着圈圈的照片,样子很哀怨又很无奈。霎时间她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心里顿时冷到了谷底。
良秋南顺手把默浅唱手里的报纸拿了过来,一脸铁青问着她,“小默这家报纸的报社在哪里?”她冷冷的朝默浅唱看了过去,而默浅唱则是看看报纸又看看她,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原来你真的是那个良秋南啊?!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呢?” 良秋南见默浅唱呆呆的在那里不断的喃喃自语,好像走火入魔一般,可表情却异常的兴奋。于是她拿了手机和一个小包就朝大门走去,她要去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正当推开大门的那一刹那,门外本就焦急的人群一下子蜂拥而至,着实把大门堵了一个水泄不通。
当良秋南出现的瞬间,无数个闪光灯朝她这里不断的拍着,她的脑海里忽然之间闪现着曾经的一幕幕,那些让人作恶的画面不断的浮现出来。
良秋南厌恶的看着这一切,她转过身想要立刻逃离,不料一个闪光灯迎面而来。那一瞬间她脑海一片空白,身体不由自主的倾斜了下去,最后她只是隐约记得有一条惹眼的黄丝带伴随着默浅唱的一声惊呼残留在了她的记忆里,之后的事情她便再也不知道了。
等良秋南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四周很安静,只有她一个人躺在病房里,这似乎是一间单人间而且是私人的。她想用右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缓慢的爬起来,可是当她准备这样行动的时候默浅唱一把把她压倒在了病床上。
“秋南,你还没好呢,别动,医生说你是严重贫血,你看你这营养不良的样子,肯定又是一个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的孩子。”默浅唱一边自顾自的说着,一边削起苹果来。
“小默,你问了他的姓名吗?”良秋南有些着急的想要知道那个帮她解围,带她来医院的男子到底是谁。
良秋南看着她的样子一时间很心疼的安慰了她一句,“没有问就算了,如果有缘我会知道他叫什么的。”
默浅唱听她这么一说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一样,摸摸脑袋然后又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终于在“啊”了一声之后才脱口而出:“我记得他手里一直攥着一条黄色的丝带,当时我还奇怪呢,这么一个大帅哥怎么就喜欢拿一个女孩子用的丝带呢?!而且还是那么刺眼的黄!”说完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了良秋南,良秋南接过苹果便不再出声,只是默默的吃着,心里不断的回忆着那条黄丝带,记忆里她似乎曾经应该见过的黄丝带,可是此刻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4.-过去的阴暗回忆。
在医院呆了一天,良秋南就随默浅唱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当良秋南走到大门的时候那些人群已经不再了,门前并没有她想想中的堵塞,反而是空无一人。
到家之后默浅唱把良秋南安顿在了她的屋子里,然后给她拿了很多的吃的和用品过来。
当初良秋南住进来的时候只是带了一些简单的日用品和一台手提电脑,对她来说能够坐在电脑跟前码出一篇完整的故事就是幸福的。
“秋南,其实我不该问你这么多,但是我真的很好奇关于你的事情。”默浅唱在良秋南的面前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然后不断的掰着自己的手指。
“我真的很想知道啦,我绝对不会到处张扬的,你就透露一点点吧。”默浅唱睁大眼睛哀求着良秋南,她看着默浅唱那双单纯天真的眼神心里忽然的动容了一下,她说,“那好吧,咱们去客厅边喝茶边聊吧。”良秋南的话音刚落默浅唱就跟一个孩子一样欢喜的说“好”,还手舞足蹈的跑到客厅里去沏茶。
默浅唱忙活了好一阵子终于可以安静的坐在良秋南的面前,默浅唱依旧争着那双无辜的眼睛看着良秋南,不禁让良秋南有些紧张起来,于是她拿起杯子品了一口茶,便开始诉说那尘封的往事。
那一年她十岁,为了给妈妈一个生日礼物她亲自动手画了一张图,当妈妈接到她手里的这张图的时候欣喜若狂,妈妈看着她,眼神里闪着异样的光芒。
没有过多久她的图画被刊登在了报刊上,那个时候年幼的她并不懂得什么是服装设计,也不懂得这些意味着什么,只是很多的人在口里传诵着这孩子以后绝对会是一个杰出的设计师。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妈妈培养她参加了无数个关于绘画以及设计的培训班,每日每夜她都和那些画笔还有制图纸为伴,妈妈只是一心的想要栽培她,而她也对此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那时候的她不停的在纸上画着各种不同的图案,每一次画出来的图案她都会欣喜半天,反反复复,乐此不彼。
一直到她十五岁的时候她发表了自己第一张作品,并且被刊登在杂志上,那时候的她年少轻狂的对着妈妈说:“以后我会越来越出名,会不满足于刊登在这么一个小小的杂志上,我要上朝幕最大的服装杂志的首页,我要让他们都来采访我、关注我。”
当然,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也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在默默的付出着。每天奔波于画室和家之间,当别人正在挥霍青春的时候她在这里追逐那年少的梦。
终于在她十六岁那年,她获得了一次绝佳的机会,并且通过这次的比赛一举成名。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这个年仅十六岁便在全国大赛获得第一名的女孩子,她家的门口越来越多的人群开始蜂拥而至,那些闪光灯不停的拍着关于她骄傲着的面容,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一年之久。
当她十七岁的时候,一场不幸的意外发生了。
她骑车过马路的时候不幸被一辆摩托车撞倒,当时的场面凡是路过的人都异常的震惊。待她醒来的时候右手已经打上了石膏,嘴角的右下方留下了一道不浅的疤痕,但是这些并没有动摇她去追求自己梦想的执着。
而那场可以登上朝幕最大的服装杂志的首页的机会不断的临近,她笑着对妈妈说:“等我的手好了,我就可以参加比赛了,所以妈妈你帮我带一点画笔来吧,我还想继续磨练一下,不然生疏了到时候就没有办法给你捧奖杯回来了呢。”
妈妈看看她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带来了一叠厚重的纸,和一盒铅笔。她开始像一个孩子一样在纸上随手的涂鸦,偶尔因为画不出自己想要的图案而懊恼,因为她的右手有石膏,所以她只好拿左手在纸上涂涂画画。
终于她等到了可以打开石膏的时候,她异常兴奋的对妈妈说:“妈妈,我可以画画了!”
妈妈笑了笑,可是她看的出来有些牵强,她并不知道为何妈妈有这样的表情,心里也有些担忧,害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但是那种可以再次拿笔的冲动瞬时间淹没了妈妈那牵强的笑意。
她看着医生帮她卸下石膏,然后一圈一圈的撤下绷带,她这才发现为何妈妈那笑意牵强的缘由了。她右手的食指关节处缝了无数个密密麻麻的针,任何一个指头都有一丝触感,可是唯独这个指头没有任何知觉,就连指尖都比其他的指尖要略微冰凉。
她把期望的眼光看向妈妈,可是妈妈却侧过了头,不停的抹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这一刻她终于懂得,原来这些牵强的笑意味着一个字,那便是毁!
“还可以好吗?”她用左右抓着医生的衣领,哀求着问道。
“秋南,别哭了,我们不画画还可以做别的。”妈妈的声音彻底的打破了她最后的那一丝希望,她整个人瘫软下来,扯着喉咙大声而放肆的哭着。
说道这里默浅唱已经留下了泪水,她伸出手摸了摸良秋南的右手,右手的食指上的伤口因为年月的关系开始变得不在那么明显,但是仍旧可以感觉到那微微凸起的针印!这不由的让默浅唱有些心痛起来,那应该是最快乐的年纪,而她却因为一场无端端的车祸背负上了这样荒谬的罪!
良秋南看着默浅唱,右手抽动了一下,刹那间一股暖意从她右手的食指传来,许久她才开口说道,“不画画我也能活的好好的,不是吗?”
听良秋南这么一说默浅唱没来由的一笑,擦去了眼泪,点了点头。
“关于后来呢?”默浅唱幽幽的开口问道。
当良秋南正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她起身像一个女主人一样走到了大门的门口,她害怕又是那些记者,但是她更不想让这件事情与毫无关系的默浅唱牵扯到一起。
于是良秋南缓缓的把门打开了一个小缝,只露出一丁点儿的间隙朝外看去。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身材略微有些发福,他双手领着一堆补品站在她的面前。
“你们报道的没有错,我就是良秋南,那个你们口中说的悲剧。”良秋南毅然的接过了他的话,关于这件事情她逃避的太久太久,当她回到这片土地的时候她就应该知晓如今的这一切,也应该背负起这些所谓的责任,她不能在逃避下去了!
“假若你不告诉我他是谁,明天起我就召开记者会承认你们报道属实。”对良秋南来说别人越是隐瞒她就越是想要知道,她的好奇心从来都是这样旺盛。
“好。我答应你。绝口不提。”见良秋南这么一说,中年男子这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
“他的名字叫做南北冥,是华尔集团接班人。”当他说完这段话的时候,良秋南分明看见眼前这个中年男子脸上那一团又一团惊恐而又无助的表情,那种有意隐藏缺偏偏掩盖不住惊恐!她有些吃惊的看着这个中年男子,脑海里想着那个“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会不会是他使用了某种手段,或者给他施加了某些压力,才使得堂堂XX报社的主编亲自来这里给自己道歉,还弄的他惊恐万分!
在她思绪游走归来的时候,中年男子把手里的补品塞到了她的手里,再三的叮嘱她不要告诉任何人关于他的事情,在看见她点头之后他这才放心的离去。
5.-滑稽的重逢。
“华尔集团?!不就是那个朝幕乃至全国最出名的服装公司吗?南北冥是接班人?”良秋南有些疑惑的在心里默念着这些,中年男子已经彻底的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你怎么了,秋南?”默浅唱关切的问着。
“啊。没事呢,刚才报社的人给我送了好多补品,说是来向我赔罪的呢。”良秋南笑盈盈的看着默浅唱,随即编了一个谎话说给她听。
“哇,真的呢。好多补品呢,秋南啊,这次你可以大补一次了。”默浅唱接过良秋南手里的这些东西径自朝她房间走去,进门的时候还特地回头补了一句,“这些都是好东西呢。”她看着默浅唱天真的笑容就如同看见了曾经的自己一样。
过了不一会儿默浅唱因为要帮朋友买东西而匆匆的出了门,良秋南这才得以安静下来,从头来梳理这几天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可是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那个男子的名字南北冥!
良秋南的记忆里只是对那条黄丝带有着一点印象,关于这个名字一直未曾得到任何的考证,更无法从她的记忆里挖掘出这么一个人来。
最后良秋南放弃了思考这个人的来历,只是觉得回到朝幕的这几日,她仿佛就像是又经历了一次风风雨雨一般。从前的记忆和现在的记忆从不同的两端聚集过来,就如同一个朝左一个朝右,经过一个路口又再次遇见一般,只是在那个名叫朝幕的城市里画上了一个圈,而她被圈在其中,怎么也出不来。
接连几天良秋南都可以收到一些快递包裹,大多都是一些日用品和补品之类的东西,偶尔有一些时装寄来。
“秋南啊,你在想什么呢,抱着包裹也不拆开。”默浅唱不知道何时走进了良秋南的房间内,默浅唱看看良秋南又看看她手里的包裹,见她依旧没有说话,就直接走到她的面前把她手里的包裹拿了过去,没一会儿包裹就被默浅唱给拆开了。
听见黄丝带良秋南也好像从梦里忽然惊醒一般,走到了默浅唱的面前,她拿过那条黄丝带仔细的看了看。
那条黄丝带已经很破旧了,末端有些地方几乎被磨破,假若她拿到太阳下照耀的话都可以透过光线,可是这样一条黄丝带她为何这般熟悉呢?她没有来由的在心里默默的疑问着。
默浅唱见良秋南再一次陷入沉思当中又推了推她的手肘,她说:“秋南,你看这里,好像写着什么字呢!”
“啊”良秋南忽然惊叫出声,站在一旁的默浅唱被她吓得往旁边退了两步,过了许久才回过神对她说,“怎么了?秋南。”
良秋南记得很清楚当妈妈给她丝带的时候她欢喜了好久,想在上面刻下自己的名字,可是当时年纪很小,字写的东倒西歪的,于是就去找妈妈帮她把自己名字的缩写写在了上面,只是后来丝带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为此她大哭了一场。
“可是这条黄丝带为何会出现在那个叫做南北冥的男子的手里,而此时他为什么又将这条黄丝带寄还给我?这些究竟是为什么?”一时之间良秋南开始毫无头绪,脑子里像是堵车了一样,明明可以理清的思绪现在一点也不清晰了!
“小默,你知道华尔集团吗?”良秋南一脸严肃的问着站在眼前的默浅唱。
“你说华尔集团啊。当然知道啊,华尔集团在朝幕可是很有名的呢。啊,对了你问这个有什么用吗?”默浅唱疑惑的看着良秋南,双眼扑闪扑闪的。
“我想了解下关于华尔集团的事情,小默你可以告诉我吗?”默浅唱被良秋南前所未有的严肃所惊呆,只是站在原地默默的开始讲着关于华尔集团的一些背景资料。
良秋南听着听着一个念头油然而生,嘴角不知不觉的牵起一个好看的笑容。
“既然你肯归还属于我的黄丝带,那么必定是想要我去找你,这样一来我便能知道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了,又是处于什么原因这样帮我。”想到这里良秋南得意的一笑,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而默浅唱则是很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她,一声不吭。
在默浅唱告诉了良秋南华尔集团位于朝幕的总公司之后,良秋南便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直奔华尔集团。
刚踏进华尔集团的时候,良秋南被眼前这座奢侈并且华丽的公司所震撼,如此气派的公司可见华尔集团的庞大。
当良秋南刚刚走进华尔集团大门时,一个穿着白色制服打着红色领结的年轻女子走到了她的面前,她说,“请问你是良秋南小姐吗?”
良秋南闻声点了点头,然后有点吃惊的看着她。然而眼前的这位小姐似乎一点也不吃惊,只是笑眯眯的说着“跟我走”便朝前走去。
“请进吧。”那位小姐在休息室的门口叫了良秋南一声,她才缓过神来,于是跟着她走到休息室里坐了下来。
穿着白色制服的小姐给良秋南倒了一杯茶,示意她在这里等着便自顾自的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良秋南坐在那里观察着这里的装潢,手里的茶杯给她握的紧紧的,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她的心底开始不由自主的幻想起来。
吱呀
门被轻轻的推开了,她抬头一看,那一眼可以让她绝望,也可以让她彻底的重生。因为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就是糖佑勋!
原本的热情开始幻化成无数个扎眼的针刺,一个一个的刺进她的皮肤,让她无法呼吸。
“你怎么会在这里?”良秋南强压住心里的许多疑问,面无表情的问着糖佑勋。
“假若你不是我要找的人,那么我想我没必要在这里逗留。”说完良秋南欲转身离去,可是正当她准备跨出大门的那一刻,门口忽然多了一个穿着黑色衣裳的漂亮女子,她把良秋南拦在了门口,面颊并不带任何表情。
“是他让糖佑勋来这里的,而你、良秋南,也是他请你来这里的。”女子冷冰冰的开口说道。
良秋南被她所说的话弄得更加疑惑,那个“他”是否又是南北冥?而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帮自己的同时难道还要再给自己一脚?世上竟会有这样的人?!
想着想着原本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最后退回到原本坐着的地方,等待她开始诉说这一切的原委。
女子整了整衣衫然后拉开了正对着良秋南的座位坐了下来,她说:“我叫做安七颜,是这家华尔集团接班人南北冥的助理。”说完她顿了顿,之后又接着说:“我想你们一定很疑惑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本该再也不相见的彼此。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这些原由,只是我希望当你们听完之后不要那么紧张或者太过激动。”
那个叫做安七颜的女子说完先是看了看良秋南,她强忍着内心的压抑感,努力的平复着心里那声声赶快离开的念头点了点头。然后她又看向了糖佑勋,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不断的蠕动着嘴唇,想说的话总是到了嘴边又缩了回去,于是用默认的方式认同了安七颜的意见。
6.-立交桥上的自杀风波。
安七颜见到良秋南和糖佑勋都默认了她的意见,她这才零星露出一点笑意,用右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便开始了漫长的陈述。
“良秋南,你在十岁的时候曾经画出一张很不错的设计图,那个时候你妈妈帮你投稿刊登在了报刊上,之后你便开始正式学习绘画。短短几年的时间里你已然是一个出色的画者,十五岁的时候发表了第一张处女作并且被刊登,十六岁的时候参加全国大赛获得第一名,至此幸运女神一直眷顾着你,好运一直都与你相伴。直到十七岁的时候你发生车祸,生活开始变得不再像以前一样光环普照,而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的阴霾。众多的的杂志社和报纸都开始争先报道有关你的事情,杂志和报纸的封面大标题上面写着悲剧天才少女良秋南再也不能拿笔作画之类的话语,因此你曾经那么绝望过,并且开始惧怕闪光灯的出现,只要见到太过刺眼的光照便会开始晕眩,以至于现在烙下了这样的后遗症。”说道这里安七颜斜视了一眼良秋南,她的表情僵硬无比,就仿佛被人说中了要害一般。
“纵然你一再的想要让自己可以再次拿起笔画画,可是你的右手食指依然未见好转,只是僵直不能弯曲,这样的你无法再画出一幅杰出的作品,不,不是杰出的作品,而是不能画出一个让你满意的曲线。从此以后你开始意志消沉,大街小巷的人们见到你之后只是惋惜和感叹声连绵起伏,你对这些都厌恶至极,以至于那天你站在朝幕立交桥的栏杆上招来了无数量警车,那时其实我也在场,我看见你的样子绝望却让人心疼,再后来的后来,你毅然离开了自己的生长的城市,不顾家人的反对一个人逃离了。”安七颜说到这里又抿了一口茶,眉毛轻挑,又继续说了起来。
“在那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你叫做良秋南,没有人知晓你是一个怎样的人,可是你依然害怕光照和耀眼的亮度,所以你开始选择用写字来度过余生。我说的对吧,良秋南?”说完所有的话安七颜的表情忽然变得也别逾越起来,少了之前那一丝丝的冷漠。
听罢这些话,良秋南开始觉得这个叫做安七颜的女子可怕起来,不应该说是她可怕,应该说是她背后那个叫做南北冥的男子那种无所不能,无不知晓的能力让人害怕。但是比起他的这些能力而言,那些曾经在立交桥上的一幕幕更像一种噩梦一样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也擦不去,那些记忆一点一滴从她的心底深处开始往外涌。
因为周围人的叹息和妈妈眼神里的哀怜,良秋南开始认定她再也无法重新拿笔,再也不可能在闪光灯和聚光灯下自信的笑出声。那个时候的她痛苦无比,曾经整日无法安睡,只能倚靠少量的安眠药才可以平稳的入睡。但是时间持续的越长她的内心就越是觉得莫名的恐慌和难受,她曾经一度想过要服下安眠药长眠不醒,可她心里仍旧还残存着一丝几乎快被磨灭的希望。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大概半年之久,良秋南浑浑噩噩地过着,每次那样放纵的样子都让妈妈愈见的憔悴,白发也跟着一丝丝的渐出。
那夜良秋南在外面玩到很晚才回家,她悄悄的推开门,妈妈和爸爸并没有察觉到她回家。在她经过爸妈房间的时候,她听见了他们小声的交谈。
“我们要不要把秋南送到国外去治疗看看?”妈妈的声音逐渐的响起,良秋南的眼眸忽然闪亮了一下,站在门口继续听了下去。
“治疗!治疗!你就知道你的孩子怎么样了,你可知道从小到大为了让她学习绘画我要多么拼命才可以吗?现在哪里来的钱送她去国外接受治疗?你别再打这个歪主意了!”爸爸听见妈妈的提议一时间气愤的回应着。
她跑到自己的房间里小声的抽泣,脑子里开始飞快的掠过一些想法,那种感觉就像是着了魔。
她起身站在窗前,冷风刺骨的吹着,忽然她特别想要去看看那个曾经有着温暖回忆的地方,哪怕再多看一眼都会觉得心里是温暖的。
夜里本就凉了许多,而良秋南却只穿了一件外套偷偷的从后门走了出去,冷风灌进了我穿本就冰冷的身体。
沿途良秋南看见了曾经孩提时在那里遇见的美好,仿佛那些事情是昨天才发生的。只是当她如今站在这里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被爱的资格,现在的她有什么能力说爱,即便那个小男孩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恐怕也不会言爱了吧。
曾经的她还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闻名世界,她会对着世界大声说出那个昔日在这里等待她的男孩你还记得我吗?只是现在这个小小的梦想已经无法再实现了,她成不了那个出色的人!而他也许早已把她忘记了。
也许这就是人生,这就是她的命中注定吧!
这么想着良秋南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朝幕的最大的立交桥上,忽然她想要吹吹江风,于是她站上了立交桥的栏杆上,右手扶着旁边的护栏,她看见朝幕静静的安睡在这片江岸边,她看见人们安静且幸福的被围绕着,而她此时忽然的留下泪水,莫名的就心痛起来。
“啊!那不是良秋南吗?”
“对啊!对啊!她不会是想要做傻事吧?”
“啊,我们赶快报警吧。”
来往的人群逐渐的聚集起来,良秋南被他们这样围绕着,但是她的心里却没有任何害怕或者紧张的感觉,反而是大笑出声。
江风一边又一边的吹拂着她,她的心里此刻是真的有一丝想要亲生的念头。可是她却不屑于这样死去,假若哪一天她不再想要活下去,她会让所有认知她的人都记住曾经有一个叫做良秋南的女子出现在你们的生命里!这辈子她都要让你们觉得你是亏欠她的!
那一刹那良秋南觉得自己心里忽然那么的惬意,她松开了扶在护栏上的右手,大声的对着夜空喊着:“良秋南!良秋南!良秋南!”就像一种泄愤一样,死命的呼喊着。
可是这样没有持续多久她便被上来营救她的警察给抱了下去,当警察把她交给她的父母的时候,爸爸迎面就是一巴掌,那一巴掌扎扎实实的打在了她的脸颊上,可她却没有哭,反而是笑了出来。
她说:“打我,你没有资格!就像我没有资格打你一样,但是我会记住这一巴掌!”爸爸被良秋南的所说话镇住了,一时间忘记了要如何反映,妈妈则是在一旁不停的抽泣着。没过多久爸爸终于意会过来后又给了良秋南一计响亮的巴掌。
炽热的温度在她的脸颊上灼烧着,这一次她没有再说话,亦没有掉下一滴泪水。她只是愤愤的用双眼看着他,她要让他知道这一巴掌我不会白挨的!
良秋南就一直这么瞪着她的爸爸,直到偶然的一辆汽车从她面前经过,刺眼的车灯瞬间晕眩了她的双眼,那一瞬间她的脑海忽然空白一片,让她失去了挣扎的力量,于是她就这样倒了下去,此后的事情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回忆完那些惨烈的过去之后,良秋南看见了安七颜,她那诡异的一笑让良秋南心里忽然开始发毛,那种笑容有点魅惑又有点诡异,就好像即将发生的一切,或者听见的一切会让她无法承受一般。
哐当
手边的茶杯一不小心被良秋南给绊倒了,茶水顺着桌子流淌到了良秋南的身上,糖佑勋看见后第一反映便是伸手想要帮她擦拭,可是伸出的手到了半空又缩了回去,他看见良秋南不屑的瞪了他一眼,那一眼就硬生生的让他缩回了手。而这一切都被安七颜看在了眼里,她只是默不作声的眯起了双眼,静坐在一旁。
良秋南站起身,接过安七颜递来的纸巾,她先是拍了拍身上的茶水,然后用纸巾把多余的茶水给擦拭掉才坐会了原位,而茶杯早已被她放置在了靠后的位置。她用余光瞟了一眼糖佑勋,他只是低着头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指,被掐的位置已经逐渐泛红,而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冷漠却又充满了怜爱。
7.-越来越混沌的思维。
这时安七颜把双手挽于胸前,又开始了沉长的叙述。
“糖佑勋,你在二十一岁的时候遇见了良秋南,那个时候她年仅十七岁,一身的悲痛和失落填满了她的眼眸,可是那个时候的你并不知道她有着怎么样的过去,但是当你看见她文字的第一眼的时候,你就那样爱上了她,不,应该说是爱上了她的文字,所以你决定教会她所有你会的东西。因为你曾经也是一个写手,不过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导致你发誓一生不再写作。”安七颜说道这时又开始笑的魅惑起来。
“那个时候的良秋南离开了自己生活的城市,她刚刚开始学会用文字来寄托自己的每一点一滴。只是她不会用一个完整的故事来写结局,这很像曾经的你糖佑勋!我想这也是你爱着她所写的那些残缺文字的原因!当你教会她许许多多写作经验的时候,她同样也写给了你许许多多关于你的故事,那些杜撰的字迹不断的温暖了你,也让良秋南逐渐的忘记了过去。 可是这样的好景不长,你开始厌倦于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对于你来说你想要的是刺激,是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而良秋南给你的却是一场平稳的不能再平稳的爱恋!”安七颜不动神色的看了一眼良秋南,又看了看糖佑勋,他的脸上霎时间充满了愧疚的表情。
“终于,在一次外出的时候你遇见了另外一个女子安纪唯!她妖艳,她像一种蛊惑一样魅惑着你,而你在不知不觉中被她那种放肆和妖艳所吸引。你开始不满足于良秋南那种感情细腻沉闷的性格,所以你选择了在自己生日的那一天告诉良秋南,你已经不爱她了!起初你告诉她之后你甚至没有一丁点儿的后悔,甚至和安纪唯打的火热,每天生活在疯狂的热恋中,可是时间一长,你才发现安纪唯其实并不爱你,她只是一个像火一样的女子,热情奔放,但是却可以灼烧你的皮肤!你开始慢慢的想念起良秋南,想念她的美好,想念她在身边的那种安定,想念她为你安排好所有的一切,于是你离开了安纪唯,可是你却再也没有找到良秋南,因为那个时候她个身处于朝幕,而你则是整日整夜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神经,你总是幻想着,等你醒来的一刻良秋南就会出现在你面前,但是事实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我说的没有错吧,糖佑勋。”安七颜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她分明看见糖佑勋失色的脸颊,她甚至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就那么明目张胆的目视着糖佑勋。 而此刻的良秋南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仿佛这一切跟她毫无干系,只是平静的听着安七颜所讲的话。她想:“假若你爱我爱的足够深,一个安纪唯算得上什么呢?”
此时的糖佑勋心底充满了愧疚感,但是比起愧疚感那些往日所犯下的错更加的刺眼,他努力的想要忘记却怎么也甩不开,就像噩梦一样纠缠着自己大半辈子!
“你为什么让我和糖佑勋来这里?”良秋南不想再看见糖佑勋那恐慌的样子,相处的那四年里她没有见过他如此,也许是深爱过又或者是伤害过,所以她总是会有些不忍。
“不是我让你们来这里的,是他!”安七颜淡然的说着。
“他?你说的是南北冥?”良秋南的第一个反映便是那个叫做南北冥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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