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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娘子.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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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由【一一任卿】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野人娘子
作者:福宝
文案
所向披靡的英武少将军穿越到远古蛮荒时代,捡到一个被部落驱逐的土著女野人。
土著女:“虽然你又瘦又小,胸前光秃秃的一根毛儿都没有,但我还是决定大发慈悲地给你生个孩子,不要太激动啊,我只是在考虑中!”
男主是穿越到远古的古代人~
女主是远古土著人~
酱油女配是穿越到远古的现代人~
酱油男配是远古土著人~
PS:配角神马的都是打酱油的~
~(*^__^*)~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前世今生
主角:圆月,关成彦
☆、第一章
她被部落驱逐,一个人走在这深林里已经十天了。她想她能活到现在其实已经是太阳神的眷顾恩赐了,只不知她还能走运多久,不知最后迎接她的将是怎样一种可怕的死亡。
她如今这悲惨的境况,全拜那个来路不明的女神所赐。她现在怀疑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女神,或许是其他部落的女人跑来冒充的,更有甚者,她或许根本就是恶魔的化身。
九十多天前,一个奇怪的女人被部落几个外出打猎的男人抬回了部落,她的装束十分奇怪,说的话他们也完全听不懂,据男人们说,他们亲眼看到她独自消灭了一只巨兽。
族长说她是上天赐给部落的女神,他们举行了迎神的仪式,比族长执棒时的仪式还要盛大。全部落的人在族长的带领下向她下跪参拜,大家都相信她能给部落带来更多的人口和食物。那时候的她也是那么坚信的,女神跟她说一句话,甚或是多看她一眼,她便开心兴奋,只觉受到了神的眷顾与祝福。
然而当磐石开始像部落里很多男人那样把崇拜爱恋的目光投向女神的时候,她开始对这位女神生了厌恶之心。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因为磐石对女神生了非分之想,而对女神生出任何的不敬,但是她却无法阻止自己心中燃起的恶火。
磐石是她的男人,他们从小就说好了长大了要订立盟誓的:这一生她不再有别的男人,不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他也不接受别的女人的好意,永远把自己所狩猎物的第一块肉奉献给她。
虽然他们还没有举行订立盟誓的仪式,但是他们说好了的,部落里的人也都知道的。她到十五岁都没与男人睡过觉,就是在等他,等他足够强壮勇猛,等他能按族规独自狩猎一头猛兽献给她,作为他们订立盟誓的见证与信物。
然而他却违背了他们之间的诺言,他把自己猎来的猎物送给了女神。她很生气的指责他,他解释说只是为了向女神表达敬意,但是他的眼神出卖了他,他望着女神的目光中还有崇拜与敬意之外的东西,她认为那是爱慕。但是她还是大方的原谅了他一次,她想,毕竟那是女神。但是他居然得寸进尺,在得到一块完整的兽皮后居然没有送给她,而是屁颠屁颠儿地跑去送给了女神。
什么女神!她才不是女神!她再也不愿承认她是女神了!她冲进她的屋子警告她磐石是她的男人!让她把本该属于她的兽皮还给她。但是她却一脸的迷茫困惑,她一定是在假装听不懂她的话,她一定是想要霸占她的兽皮,霸占她的磐石!
她跟女神动了手,对于女神的法力她还是有所顾忌的,毕竟她能独自杀死巨兽。先下手为强,她发现女神放在一旁的神器。她听说过的,女神就是用那个神器杀死了巨兽。她抢先拿到神器指向她,威胁她把兽皮还回来。
她对太阳神发誓她并没有要至她于死地的想法,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她,但是那个神器突发神威,一声巨响,女神倒在了血泊里。
族长和族人们都来了,她成了杀害女神的凶手。她跟他们解释,她根本就不会用那个神器,她只是害怕被女神用神器伤害才自己先抢过来,她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而已,她只是想要回本该属于她的兽皮。
但是族长不听她的解释,还让人用绳子把她捆在树上接受惩罚。两天两夜,没有人给她一口饭吃一口水喝,连她的阿哥阿姐们都不敢靠近她,只能远远地投来怜惜的眼神。
她整整等了两天,第三天,磐石才鼓起勇气接近她。但是他没有给她解开绳子,没有给她送水送饭,甚至没有说一句关心的话。他只是问她为什么要伤害女神,说她不应该那样做,说女神是慈悲善良的,不应该得到她这样的对待,还说他一直在祈求太阳神保佑女神平安无事,这样她也不会受到惩罚了。
他对她说你去找族长认错吧,说你不是故意的。只要你诚恳地跪在女神面前认错,并且寸步不离的守着她,照顾她,她那么慈悲善良,等她醒来之后一定不会怪罪你的。
她说好,你帮我解开绳子,我现在就去。
磐石冒着被族长惩罚的危险帮她解开了绳子,但是她没有按照他说的去做。她找到了族长,告诉她,她就是故意要致女神于死地,她讨厌她,恨她,希望她从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如果她这回平安无事的醒来,那么她还要再找别的机会下手,一定要把她杀死为止!
族长说她的心已经完全被恶魔侵占了,说他们的部落再不能容纳她。
于是,她被驱逐了。
她成了部落里第一个被驱逐的女人。所谓驱逐,便是彻底被放弃了生命,因为她一个人根本无法在部落之外生存。
她被驱逐的那天,阿哥阿姐们流着泪望着她离开,她却咧着嘴笑着向他们挥手告别,好像她只是出去散步,天黑之前就会回去。她不能表现出哪怕一丁点的怯懦,她不想被人怜悯同情。
转身的一瞬,她看到了磐石,他站在一棵大树之下,他曾在那里无数次地表达对她的忠诚与爱慕。
眼泪忽然就承受不住了,她赶紧转身,不让任何人看到,然后故意做出无所谓的样子,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了深林。
她知道磐石一直跟着她,他跟她走了好远好远,远到她认为他放弃了一切追随她而来。她想,如果那样的话,她便可以原谅他之前的种种,继续让他做她的男人,依旧与他订立盟誓。他们两个人也可以在这天地间生存,她甚至想到将来他们生很多很多的孩子,也能成为一个小小的部落。
但是他没有,在跟了她很久很久之后,磐石停下了步伐,转身回去了。
她站在原地望着磐石回去的路,心想我数到十,如果你能回来的话,我还原谅你。
十个数,她数了两天,磐石没有回来,她最终被彻底的放弃驱逐了。
圆月一直往东走了十天,很幸运的没有遇到猛兽,饿了渴了就找些野果,累了困了就找个隐蔽安全的地方歇一歇。夜晚是最难熬的,寒冷和黑暗让她极度的恐惧,她只有努力让自己快些睡过去,然后对着第二日清晨的阳光微笑:好,又活过了一天。
她知道东边某个地方住着另一个部落,她准备去投奔他们,她想他们应该会乐意接纳她的。她可以告诉他们她阿妈在世时生了十个孩子,也许她还可以夸张些说十二个,总之,她会让他们知道她能给他们孕育孩子,为他们带来更多的人口。
怎么又想起磐石了!圆月闭着眼甩了甩头。
她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将过去抛之脑后,然而当她睁开眼,忽然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正正砸在她面前。
圆月惊叫着跳开,她以为是躲在树上的野兽把她当做午餐扑了过来,待惊魂甫定,定睛看去,却是一只大鸟摔在地上,身上插着一只细细的棍子,显然是被这棍子插死的。
圆月看看那只鸟,又看看四周,最后抬头望了望天,愣了半晌,随即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高高举过头顶,虔诚地拜了几拜:仁慈的太阳神,一定是您知道我现在饥肠辘辘,所以大发慈悲赐给我的食物,圆月感谢您,您将永远是我心中至高无上的神明。
圆月默默念完,又磕了几个头,随即便把面前已经死去的大鸟抱了起来,四下望了望,奔附近一个山洞走去。
不远处,一个人影躲在暗处,踌躇片刻跟了上去。
圆月全然不察,进了山洞便忙钻木取火,待火生着了,又开始拔鸟毛。她这些日子只靠野果充饥,这会儿饿得够呛,鸟毛没拔干净便迫不及待地放在火上烤,边烤边想:太阳神果真是最慈悲的神明,还赐给我一根插在鸟上的棍子用来拿着烧烤。
正想着,洞口忽然传来脚步声,她抬头望去,但见不大的洞口处站了一个人,黑黑的人影逆光立在洞口,显得异常的突兀可怖。
她看不清那人容貌,心中恐惧陡升,下意识地将手里烤得半熟的大鸟举起来当做武器。相峙了一会儿,见对方似乎没有靠近的意思,便举着“武器”壮着胆子喊了一声:“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慢慢走了进来。
圆月下意识地往后退。待那人彻底进了洞,没了阳光的照射,她方看清此人的身形容貌:却是一个瘦瘦小小的男人。
圆月松了口气,虽说眼前这男人是比她魁梧了好多,可与她们部落那些强壮的勇士相比真是差得太远了,真动起手来,还真未必打得过她。
“唉!”圆月见食物被抢了,顾不得多想,下意识地喊道,“这是太阳神赐给我的,你想要得自己去求!”
男人看了她一眼,把插在大鸟上那根细细的棍子拔了下来,随即又把大鸟扔还给了她,开口道:“食物给你,我只要拿回我的东西。”说完便拿了那细细的棍子转身走了。
圆月抱着食物傻傻地站着,看那男人出了洞口才回过神来,紧忙追了出去。她兴奋地想,他一定是她正在寻找的那个部落的人,他是出来打猎的,只要跟着他就能找到那个部落,她得救了!
☆、第二章
二十二岁之前的关成彦觉得自己所向披靡。十四岁入伍,十六岁第一次随军出征浴血沙场,二十岁斩下敌军元帅首级,皇帝御赐其“骁勇”二字,二十一岁便任一府参将,军中新贵,前程似锦。
然而,命运却在他二十二岁这一年与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一次狩猎,他一时兴起策马跑得远了一些,不小心走进一片迷雾,待雾散,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陌生的森林,四处全是不知名的植物,藤蔓缠绕巨大参天,他正惊诧之际,忽有猛兽从林中窜出,他跃身闪开,他的马却是逃命不及被猛兽一下子咬住了喉咙,嘶鸣挣扎了几下便倒下了。
他大惊失色,但见那猛兽体态似虎,却又比寻常之虎庞大许多,颚上两只巨大尖牙,血粼粼异常凶残。他从未见过这等猛兽,虽征战沙场多年,此刻也有些心惊胆战,下意识地抽箭挽弓,时那猛兽也发现了他,弃了嘴下食物向他扑来。几番周旋缠斗,他终将恶兽制服,自己却也受了重伤。
惊魂未定之际,四周草丛又生响动,若此时再有如此猛兽围攻,他是绝不能敌的。只在他准备受死之际却从树丛高草之中窜出些人来,一个个均是高大异常,赤身裸体,只在腰间围着树叶兽皮之类遮挡私/处,胸毛浓重一直延至腹下。
众人见了他与死在地上的猛兽似也惊讶莫名,围着他唧唧咕咕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话,随即便有一头领似的人物上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明显是在表示友好。审时度势之后,他跟他们回了居住地。
他在这个蛮荒时代一待便是一年多,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便是他能及时的被獠牙的部落发现并接纳。
獠牙便是当日拍他肩膀邀请他来到部落的野人。他原以为他是部落的首领,后来发现首领另有其人。因为女人可以生育繁衍,这里以女人为尊,部落的首领是部落里生育最多的妇人。而獠牙则是部落里公认的最勇猛的男人。
因为他初来时独战猛兽,他得到了部落的认可,虽然他身形外貌和他们相差很多,但部落的人们仍然很善意的接纳了他,让他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一年多的时间,他与部落的人成了朋友,尤其是獠牙,更成了他亲密的兄弟,在他的帮助下,他学会了各种在这个时代生存的技能,并学会了他们沟通的语言。
作为回报,他也毫不吝惜地传授他们一些有用的技能,比如耕种,比如养殖。部落里的男人们对他的武器颇感兴趣,只他并不懂得炼铁铸造,便把自己随身带的一对匕首送了一柄给獠牙。
部落里的人渐渐感到了耕种与养殖的好处,他们能更容易的得到食物。但是他们所处的这片森林并不适合耕种与养殖,在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思虑与争论之后,部落的首领决定将部落南迁,寻找更适合耕作的居所。
关成彦拒绝了与他们一起迁走的邀请,他虽然适应了这个时代的生活,但是他并不属于这个时代,他始终没有放弃寻找回去的途径。一年多来,他刻意让自己保持着与他人的差异。他的衣裳裤子早已千疮百孔,破得看不出原样,但他仍坚持穿在身上,只在外面再穿兽皮遮身或御寒,还会经常用匕首刮去他脸上长出的胡须,甚至自言自语的说上几句自己的语言,提醒自己并不属于这里。
他想,这片森林的某个角落一定掩藏着一处连同两个时代的通道,只要他找到了秘密所在,便能回到他的时代,他仍是原来的那个关成彦,那个骁勇善战的关参将,他在蛮荒时代的这段经历不过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小波折。
对于他的执着,獠牙表示遗憾,但也是尽全力帮他寻了个安全的住所,并给他留了大量的生活用具和武器,以及足够他吃一个月的食物。
关成彦如此生活了三个多月,今天本来也同之前那九十多天的时光一样,他带了弓箭匕首外出狩猎,在射落一只大鸟之后,意外发现了自己的猎物被别人捷足先登。
那女人看上去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对他并不构成任何的威胁,只獠牙的部落离开之后这附近再没有人类居住,这么一个小女孩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深山荒野之中?在未辨清敌情之前他不想暴露自己,便躲在暗处观察。
他看着她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似在祝祷,他猜测她是在为凭空出现的食物而跪谢神明。随即又见她磕了几个头,抱着他的猎物美滋滋地奔不远处的山洞而去。
他小心地跟了上去,他可以大方的把猎物送给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但是他的箭仍扎在那猎物之上,在这个蛮荒时代,那比什么都要珍贵。
他原想在洞外等着那女人美餐完了自行离开,只等了好半天仍没动静,他有些不耐烦,又恐她不是一个人,怕一会儿或有她的同伴寻来。虽然獠牙部落的人热情而好客,但是他不确定其他的蛮荒部落有没有吃人的习俗,于是便进洞取走了自己的箭。
但是现在,他为自己的草率现身后悔了:这个女人尾随而来,缠上他了。
关成彦实在不知该与这位野人姑娘说些什么,只暗叹了口气自顾自的往回走,由她去说。
虽然她的同情安慰显然没有道理,但是这种明显的对弱者的怜悯语气还是让关成彦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小小的伤害。他终于开了口:“我不属于任何部落,这里也没有任何部落容你投奔,趁着天黑之前你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圆月咧嘴笑了:“原来你听得懂。”
关成彦的目光很自然地向下,落在了她赤/裸的胸脯之上,随即便忙抬头转了视线。
他在獠牙的部落生活了一年多,对于女人和男人一样只用树叶兽皮围挡私/处,终日晃荡着胸脯子已经见怪不怪,甚至习以为常了。但习惯归习惯,他到底不是这蛮荒时代的野人,之前一直与獠牙等男人们混在一起,除了首领,对部落的其他女人们他一直刻意保持着距离鲜有接触。这会儿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对他高高地挺着胸脯,一副“你看呀,看呀,看我的胸脯”的纯洁神情,着实让他尴尬。
圆月见对方避开目光,只当是看不起她,忙道:“你别以为我小,我已经十五岁,马上就要十六岁了,我早就能生孩子了,我阿妈原来很能生孩子,我是她女儿,我也会很能生的!你看我的胸脯这么大,这就说明我很能生,这个你应该知道的吧!”说完向对方骄傲地挺了挺胸脯。
这绝对是关成彦有生以来经历过的最窘迫最尴尬的对话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他忙假装什么也听不懂地走开了。
圆月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为什么那个男人不接受她,她是个女人啊,可以为他们带去人口的女人!她想了想,咬牙做了个痛苦的决定,对着关成彦的背影大声道:“好吧!我决定了,如果你带我回你们的部落,我就给你生孩子!我不嫌弃你瘦小,不嫌弃你胸前光秃秃的!我给你生孩子!你带我走吧!”
她这仁慈的决定并没有换来对方的接纳,他反而走得更快了。
看着对方越走越远,圆月真的着急了,惶恐地大喊道:“回来!别丢下我,带我走!别丢下我!我会死的!回来!”边喊边深一脚浅一脚地追上去,结果心急生绊,扑倒在地上。
圆月趴在地上,紧紧地攥着拳头,哭了。
“起来吧,我带你走。”圆月抬起头,他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回来,站在他面前。
她揉揉眼,爬起来,决定收回刚刚的那些诅咒,不过鉴于他刚刚让她那么狼狈,她决定收回给他生孩子的许诺,当然她不会告诉他,否则他也许会改变主意不带她回部落了。
这不叫欺骗,只是对他的惩罚,圆月这么告诉自己。
☆、第三章
圆月跟着关成彦爬上了他峭壁之上的洞穴,四下打量了一番,惊奇地道:“你住在这里?你没有部落?”想了想又否定了自己的话,改口道,“这里是你外出打猎的暂居地吧,你还准备在这里住多久?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回去?”
关成彦道:“我没有什么部落,我也不会带你去哪儿,你今天可以在我这儿过夜休息,明天我送你回你的部落。”
圆月愣了愣,道:“你怎么能没有部落?你不可能一个人在这天地之前生存。”说着一顿,若有所悟地脱口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被部落驱逐了!”
关成彦大抵知道了状况,他原已以为她是迷路走失,本欲护送她回到自己的部落,这下却有些难办了。她这么个年轻的女人被驱逐,想必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重罪。部落回不去,他又不能对这么一个弱女子置之不理,这深山荒林,她定然活不了多久。
只在关成彦为难之际,圆月已有了心思,转忧为喜道:“没关系,你带我去你的部落,他们看到你带了我回去一定会原谅你做的错事,到时候我再跟他们说几句好话,他们绝对会接纳你的。”
关成彦没有应话,只走到一旁开始专心致志地钻木取火。
关成彦好像没有听见似的,把火生起来便把刚刚被圆月考得半熟的大鸟继续架在火上烧烤,又撒上些獠牙走时留给他的含有盐分的作料。
圆月在一旁等了半天没得应话,也便讪讪的不言语了。
圆月自然不知道关成彦的心思,她为自己终于不是孤单一人而感到欢喜,她活下来了。虽然他暂时没有答应带他回去,但是她觉得这是早晚的事,还有什么比打猎时候不小心捡到一个年轻丰满的女人更走运的事儿呢!
眼看着铺盖就快弄好了,圆月决定先下手为强,便做出一副遗憾模样道:“真不巧,我的受难日昨天才刚刚过去,就算我们今天晚上做了,我也怀不了孩子。”
关成彦手上一抖,险些把兽皮仍在地上。圆月以为他在生气,想了想,又理直气壮地道:“我没有骗你,你不信的话咱们也可以今天晚上做,但是肯定怀不了孩子的,你只会平白浪费力气而已。”说完又做出无所谓的样子走过去躺下,望着关成彦撩起了裙子,一副请君享用的神情。
圆月把关成彦的脸红当做害羞,心道我这一招以退为进果然厉害,看他走开便松了口气,舒舒服服地钻进铺盖里睡觉了。
圆月苦了十日,这一觉便睡到了第二日晌午,醒来时,关成彦已经不在洞穴里了。她愣了愣,慌忙跑到洞口向外张望,不见他的影子。她想喊他,却想到自己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急得大喊:“喂!你在哪儿!喂!”
林中没有人回答,却惊起了几只大鸟,扑啦啦飞了起来在空中盘旋,似是随时准备俯冲下来啄她的眼睛。
圆月连忙把洞口遮挡好,退回洞去。
傍晚,关成彦打猎回来,一进山洞便见了蜷缩在角落里的圆月。听他回来,她猛地抬起了头,眼神中难掩的狂喜,甚至还有点点泪光,随后便又咬了咬唇,把头低了下去。
关成彦看到他放在石台上的食物仍如他走时一样,显然她一整天什么也没有吃。他想把东西给她送过去,问问她为什么不吃,又怕她像昨天那样说出什么奇奇怪怪让他尴尬的话,只想反正肚子是她的,她总不会把自己饿死,如此他便没理她,自己拿了匕首去给猎物剥皮。
洞内好一阵沉寂,好久圆月才突然开了口:“我不是不给你生孩子。”
关成彦从她的笑容背后看到了她努力掩饰的惶恐与不安,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她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他只顾得尴尬,却忘了对方不过是一个陷入绝境的女人,他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关成彦心软了,多年的戎马生涯又让他生了强烈的保护欲与责任感。他拿了石台上的食物走过去,蹲到她面前道:“一整天没吃东西,不饿吗?”
圆月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殷切地望着他,等着他的允诺。
关成彦道:“我答应不会丢下你,但是不需要你用生孩子作为交换。”
圆月没有抒怀,反而愈发迷茫不安了,没有公平的交换,她无法安心地信任他能遵守诺言。
关成彦道:“你想要投奔的部落已经不在这儿了,他们迁去了南方,具体在什么地方落脚我也不清楚。所以在我们启程之前要做好充足的准备,这恐怕会是一段漫长而艰险的路程。”
他答应带她走了,圆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咬着嘴唇用力地点头,随即真诚地道:“你是个好人,虽然你很瘦弱,但你是个好人,是个勇士。”
关成彦心想这女人实在是不会说话,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天知道他做这一回“好人”要付出大的代价。这一行不知要走多久,也许会错过回去的机会,也许路上遇到什么预想不到危险,他便葬身在这蛮荒时代,悄无声息,永远没人知道。
圆月接过关成彦递来的食物,认真地道:“我会给你生孩子的,不是作为交换。”
关成彦未再多言,只想由她说去吧,这样她大概会安心些。
☆、第四章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
“关成彦。”
“什么也不是,这三个字不代表任何东西,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啊?不会吧,总会有些什么意思的吧。”
“没有。”
自从关成彦和圆月正式成为伙伴,类似这样的对话便时有发生,每每都让他黑着脸无言以对。而对于他的沉默,圆月又总能有自己的理解。比如关于他名字这件事,她便擅作主张地理解为:是他们部落的人歧视他瘦弱,于是随便给了他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名字。为此她颇为他感到愤愤不平,甚至想要另外送给他一个名字,比如高山、峭壁、尖牙之类的。他委婉的拒绝后,她也没有坚持,只对他微笑,宽慰说“关成彦”这个名字也足够好听了。关成彦很庆幸自己这么多年的彪炳战绩让他足够的自信,否则单听她善意的安慰便能把他打击到心灰意冷。
关成彦问过圆月两次为什么遭到驱逐,见她顾左右而言他似有不愿提及的伤心往事便没再问了。而圆月则从没问过关成彦为什么离开部落,她早已经认定了是因为他过于瘦弱而被族人当做累赘遗弃了。关成彦很想澄清,可又无法解释自己的来历,也只随她去想,只她每每向他投来对弱者同情与关怀的目光实在让他无奈。
在开始为接下来的旅程做准备之前,关成彦有一件相当重要的事要做:让圆月穿衣裳。
关成彦自问不是柳下惠转世,又太久没近女色,只怕一不留神把持不住,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来。他翻出自己那件早已千疮百孔烂得不成样子的外衣撕了撕做底子,用细绳将很多块碎兽皮缝补在上面,花了两天的功夫做了一件惨不忍睹的衣裳。
圆月本着入乡随俗的心思不情不愿地把“衣裳”套在身上,低着头左扭右扭的打量,极度怀疑地道:“这真是你们部落的规矩吗?你们部落的女人都这样打扮?”
望着眼前被自己打扮成叫花子的少女,关成彦很是心虚,只“嗯”了一声没多言语。
第二日,打猎回来的关成彦发现圆月变了装束,邋里邋遢好似大口袋的衣裳被她重新整理了一番,也勉强称得上衣裙了,她还用布条做了条腰带,上面挂满各种各样的小饰物,显出几分婀娜的腰身来。关成彦不由得暗叹,女人爱美的本能当真是千万年亘古不变的。
见关成彦打量自己的装束,圆月颇有几分忐忑,紧道:“我只稍微改了一下,这样舒服些,不会太坏你们的规矩吧?”
关成彦把猎物仍在洞穴的通风处,讪讪地应道:“不会,这样挺好。”
关成彦不打算为了几块破布条与她扯上一大篇,便随口应了一声:“嗯。”
圆月兴奋地道:“我发现你们部落有很多东西跟我们不一样!就像你那天用来杀死大鸟的细棍我就没见过”说着又指了指关成彦腰间的匕首,好奇地道,“还有你腰上挂着那个是什么?我想问你好久了,可以给我看看吗?”说着便不客气地往前凑了凑伸手去摸。
关成彦闪身躲开,道:“很平常的的东西,没什么可看的。”
圆月想那肯定是他用来打猎的武器,在他们部落也是一样的,男人都很重视自己的武器,不太愿意别人去动。如此她也不再坚持,只把早些时候烤好的食物捧了过来,道:“你打猎肯定很饿了,我给你留着呢,我刚刚已经吃完了。”
关成彦接过来坐在石台上享用自己的晚餐,圆月就坐在一旁看着,似是欲言又止,踌躇了好一会儿,终于又忍不住开口,道:“其实,还有个东西,我想问你是什么。”说着从一堆杂物里取了个东西递到关成彦眼前。
关成彦一看,却是当日皇帝赐给他的一块兽纹金镶玉腰坠,上刻皇帝御赐的“骁勇”二字。这东西大概是他最珍贵的物件了,象征着他的勇猛与功绩,他一直随身携带。只到了这蛮荒时代,这块金疙瘩除了闪闪亮亮,让其他人觉得奇异好看之外,全无任何意义。他记得自己随手把它仍在角落里,许久不曾见过了。
“我没随便翻你东西,我是不小心看到的。”圆月紧忙解释,接着把这新奇物件翻来覆去地研究,又稀罕地道,“这东西真好看,阳光一照还闪亮呢,上面这石头也好看,又滑又亮的,比河里的卵石还要好看,这叫什么?这也是你们部落里特有的吗?有很多吗?是每个人都有?还是只奖给勇士的?”圆月一连问了好多问题,可完全没望关成彦一眼,目光完全被这从未见过的“宝物”吸引,眼神中闪着异样的光彩。那种眼神关成彦大概能够理解,女人对玉石金饰的喜爱看来也是不分时代的。
“这么好看的东西你为什不戴在身上?放在角落里可惜了。”圆月颇为这“美丽的饰物”鸣不平,只道,“我帮你做个项链挂在脖子上吧,旁边用羽毛做装饰肯定好看。”
“不用。”关成彦把那腰坠拿过来扔回角落里。
圆月有些心虚地望了关成彦一眼,心想等将来和他更熟些再问吧,看样子那东西对他也不是什么紧要的,送给她应该不是问题。她保证将来不会把这东西传给她别的孩子,一定会传给他们两个人的孩子,这样就没有问题了,他一定会答应送给她的。
☆、第五章
几日后,圆月的受难日到了。
所谓受难日其实便是来了癸水,因为部落里的人们相信人世间的每一个人都是神的孩子,女人生孩子是把神的孩子偷来了人间,为了惩罚女人,神便让她们每个月固定的日子腹痛难忍流血不止。女人们在受难日的时候都非常的小心,基本上是连着躺几天不敢动,只怕走来走去让神明以为她招摇不敬,施以更严重的惩罚。而男人们为了保护能为他们生育繁衍的女人,则会在一旁尽心尽力地照顾,并且虔诚地祈求上神的宽恕,恳请他将罪责降在他们身上。
圆月十二岁的时候经历了自己的第一次受难日,那时候是她阿爸替她祈求的,后来阿爸死了,便是磐石。虽然有人在她身边守护,但是每次她每次受难日的疼痛并未得减半分。
阿妈说等她有了男人生了孩子之后就不会那么疼了,圆月听了跃跃欲试地想要拉着磐石去生孩子,她知道有了受难日就说明可以生孩子了。但是阿妈又说,你受难日的时候有多疼,生孩子的时候便是那样十倍的疼。于是,圆月又退缩了,她想她大概是挨不过去,她知道有不少女人都是生孩子时候疼死的,她还不想死呢。于是磐石每次偷偷的请求她给他生孩子的时候,她都无情地拒绝了,她想等磐石再强壮些成为一个真正的勇士就可以守护她,那样神明也不敢把她的性命夺走了,只可惜她最终也没有等到那一天。
此时此刻,圆月窝在软乎乎的兽皮之上,因腹痛而脸色惨白,额头已冒了一层的汗。
关成彦不在家,他早晨出去的时候她原想叫住他,想让他作为她的男人帮她祈求上神的宽恕,不过犹豫了一下到底没能张开口。因为她之前跟他撒谎了,她跟他说她的受难日才过去,这才过了不到十天而已。
在因无人祈福而被神明惩罚致死和得罪关成彦而遭遗弃之间,她显然对前者还留有一丝侥幸心理。
圆月感觉下面又热乎乎地流了一股,她轻轻抬了抬身子,把垫在屁股下面的大树叶扯开,换了一片干净的,又拿手边的布条擦了擦屁股。。
这东西还挺好使,又软乎又吸水,用水清理起来比兽皮方便多了。经过这几天的研究,圆月已经爱上了这个被关成彦称作“布”的东西,只可惜他手边似乎也不多,除了两人穿在身上的,便只剩下这些碎布条了,否则她可以用布来代替垫在身下的树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宝贝得只用它来擦身子。
中午圆月没起来吃东西,就这么懒懒地躺了一日,心里还总惦记着要趁关成彦没回来之前赶紧把这些东西都扔了,收拾干净,以免被他发现。可她肚子疼得厉害,又一天没吃东西,身上又软又虚,只想再躺一会儿,就一小会儿,洞外还亮着呢,他没这么早回来的。
圆月想,一定是她受难日无人守护祈祷,所以神明派这条蟒蛇取她性命来了,她死定了。
正在她绝望之际,洞口忽然传来响动。圆月大喜,她知道是关成彦回来了,看她不敢开口求救,只秉着呼吸从吼间发出极细微的哼哼声。那蟒蛇似也发现异动,突然向圆月发起了攻击,圆月下意识地闭眼受死,一瞬间,感觉有什么东西擦着她的脸颊飞了出去。
关成彦则忙收弓上前寻看圆月的情况,乍见她身旁的树叶上竟是滩滩血迹,不禁大惊,脑子里根本没过其他的想法,忙问圆月是不是受伤了。
大难不死的圆月从惊恐中缓过神来,讪讪地说了实情,又忙解释道:“我之前是对你说了谎,但是那会儿咱们不是什么都没说好呢,现在咱们有了约定,我不会再骗你了!”
关成彦没言语,赧着脸色走开了。他还没有成亲,虽有过女人,可仅限于消遣泄欲的歌妓之流,对女人的这档子事儿是一知半解,这会儿和圆月同处一室实在觉得尴尬得很。之后的一整晚,他都没怎么跟圆月说话,只假作对射死的蟒蛇很感兴趣似的,远远地坐在洞口研究。
圆月以为关成彦是在恼她撒谎骗他,也不太好意思跟他搭话,经了那么一吓也是乏力,晚饭也没吃便混混睡过去了。
第二日清晨,准备出门的关成彦被圆月叫住,她头天一整日没吃东西,这会儿脸色蜡黄虚弱得很,只轻声道:“你别出去了。”顿了顿,更软了分语气,“好吗?”
她是在“请求”他留下来陪她,关成彦想到昨天的状况,只怕洞中的血腥味又惹来蛇蟒一类,便放下弓箭留了下来,却又觉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干坐着颇为尴尬,便把之前挂起来风干的肉拿下来,用匕首割成小块。
圆月躺着望了关成彦一会儿,又道:“你在做什么?怎么不过来?”
关成彦抬头望着她,有些糊涂。
圆月道:“我承认你是我的男人了。”
关成彦脸上一黑,没理她。
圆月自顾自地道:“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早晚会有的,神明也一定知道,所以你可以替我向神祈祷。”
关成彦有点明白了,獠牙的部落也有相似的传统信仰。他一直觉得这种行为荒唐可笑得很,只寄人篱下又不好说什么。可即便是再入乡随俗,让他像那些男人那样,跪在女人的床边口中念念有词地祈求上神宽恕,他实在是做不出来。
滞了片刻,见关承彦依旧不理她,又道:
“那块肉很难切吗?我看你一直在弄,你放着吧,等我的受难日过去我来弄。”
圆月的碎碎念终于把关成彦最后一点儿怜香惜玉之心也磨得消失殆尽,撂了手里的东西,出洞去了。
☆、第六章
关成彦觉得圆月大概是生气了,气他没有为她祈求神的宽恕,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显然蛮荒时代的野人们并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他能很明显地感到她的不快。即便是他迟钝地看不出人的脸色,那么她连着两天没吃东西,大概也能说明点儿什么。
她不仅是不吃不喝,甚至背身躺在那儿两天,一动没动。有几次他甚至以为她晕死过去了,他试探着唤她的名字,她便轻轻地应上一声,或是和他搭上两句话,似乎只是太累太乏而不想动弹,但她应答的声音却一次比一次虚弱。
他知道她夜里趁他睡着了会偷偷的起来,但是并没有吃东西,只是把身边的污物清理一下,然后继续躺回去。
不看他、不主动跟他说话、甚至绝食抗议?关成彦觉得这完全是小女孩儿生气耍赖的把戏。
他觉得她气得非常没有道理。他收留她,给她饭吃,保她安全,并准备暂时放弃可能回到自己时代的机会而送她去找足以让她依靠活命的部落,这些已经算是对她的大恩了,他不打算让她如何感恩报答,但至少应该心存感激的不与他找麻烦。
初时他心里也存了些脾气,便故意听之任之,由她作践自己的身子。可两天下来,见她不吃不喝愈发虚弱下去,到底是心软了,只想自己和个小姑娘置气也太没气度,便在第三日的清晨走到她身边蹲下,对着她的后脑勺哄孩子似地道:“醒了吗?你教我祈祷吧,我帮你祈求神的宽恕。”
圆月没有应声,他又唤了一声,甚至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依旧没有反应。关成彦担心,绕到她的另一侧去看,但见她脸色苍白得连嘴唇都没了颜色,额头浮了一层的汗。他用手搭了搭她的额头,很烫,她病了。
关成彦慌了,这蛮荒时代无医无药,一个在他那个时代看来极简单的病都能要了人的命,他在獠牙的部落住了一年多,就曾亲眼见到过许多次这样微不足道的死亡。
他没照顾过病人,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舒服好转,只把自己那一张兽皮也给她盖在身上,又沾湿了布给她擦了擦汗,在她旁边守了一会儿,起身出了洞穴,没多久从外面采了一些药草回来。
关成彦不懂医,他曾看到部落里的人用这种药草给人治病,也不管病人得的什么病症,发汗发热呕吐腹泻,一概喂以这种药草。万物相生相克,有的病或是凑巧能被这药草医治,有的病便全然无效,他甚或怀疑有的病吃了这种药草会更严重,只蛮荒时代的人不通药理,更多的是靠个人身子去抗,听凭神的裁夺。
关成彦有些犹豫要不要给圆月吃这个东西,但见她全然没有一点儿生气,好像随时都会悄无声息地睡死过去,也只好搏上一搏。他把药草捣碎,将草汁一点点地滴在圆月嘴上,汁液顺着她的唇缝流了下来,他索性将她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一只手捏着她的嘴,另一只手蘸着药草的汁液点在她的唇上,慢慢地渗透到她的嘴里。
给圆月喂完药,关成彦又将她放下盖好,坐在她身边守着。
他看到了她眼角的泪痕,这两日她背身躺着默默地流泪,他居然完全没有发现。
他不知道受难日有人在身边为她祈祷对蛮荒时代的女人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但是他想起了自己每次出征的前一晚都要亲自磨一下战刀,尽管它已经异常锋利了。这是他的一种习惯,或者说是一个小小的执拗。又好像他的一个好兄弟,每次战前都要喝几口酒,作战之时便勇猛无敌,一次敌人偷袭他受了重伤,伤愈之后直叹是因为拼杀之前没容功夫喝上两口,自此便自备了一个小酒壶终日挂在身上,虽是有违军纪,但熟知内情的将军也对他睁一眼闭一眼。
对于蛮荒时代的女人来说,受难日有人祈祷想来比磨一磨刀,喝一口酒紧要得多,这关系着她们的性命,虽然在他看上去荒谬可笑,但却是她们的习惯,执拗,信仰。
她的碎碎念总是让他忘了她只是一个失去族群的弱女子,其实细想来,她的这些喋喋不休或正是她惶惶无助的表现。关成彦生了自责,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害死圆月。并非因为无人祈祷而使她遭受神明的惩罚,而是因为他毫无意义的拒绝打击摧毁了她的精神。作为一个驰骋沙场的战士,他知道精神被摧毁的后果有时就是一条命。
关成彦坐在圆月身边,双手合十,真诚地道:“太阳神,请宽恕圆月的罪责,我愿意替她接受惩罚。”说完回头望了望仍在昏迷中的圆月,她的眼睫微微地抖了抖,似是有所反应。他把盖在她身上的兽皮又拉了拉,低声道,“神明听见了我的祈祷,你会没事的。”
身体的极度虚弱带给她的是精神上的极度敏感与脆弱。她卑微地想,如果她当时听了磐石的话去跟女神认错就好了,或者她根本没有伤害过女神就好了,其实她真的没必要一定要跟她过不去,这注定最后倒霉的是她,她早就应该预想到自己这个结果。
其实磐石给女神什么东西有什么紧要呢,他爱给谁就给谁,她不在乎就行了,她只要本本分分地守着自己那个小窝,然后接受部落里分下来的食物,一天一天的活下去。她虽然不是部落里最丰满的女人,但也不是最差的那个,有很多男人愿意成为她孩子的父亲,如果她不是那么坚持和磐石的约定,她现在一定活得很好,她不在乎磐石就行了。
而且他也不值得她在乎,他违背了自己的诺言,他对别的女人示好了,他还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看着她一个人走入丛林去送死,他在死亡面前他把她抛弃了,他不值得她在乎。
圆月觉得好冷,身子冷,心里更冷,她用力地蜷了蜷身子,感到有人体贴地为她把兽皮掖了掖,然后她又听到那喃喃低语,有人在为她祈祷,请求神明宽恕她的罪责,将惩罚施在他身上。
☆、第七章
圆月昏迷了两天,醒来的时候神智仍有些不清楚,见旁边有个人,愣了好半晌才认出他是谁。
关成彦见她醒了,盛了点水端过去,也没有问她渴不渴,就直接自作主张地将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臂弯里,把水送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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