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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且伴君輪迴.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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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伴君轮回》枫十二少
有一种等待叫做望眼欲穿。
“三百年了,你为何还不出现?”
有一种心痛叫做欲哭无泪。
文章类型:原创-言情-幻想未来-仙侠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仙侠
文章进度:已完成
文章字数:167505字
第1章 楔子
在东荒山上住着一位在仙界拥有显赫地位的上神,人称扶桑大帝,东华帝君又或东王公。他膝下有仅一子,名曰祁灏。
我在天界十三万三千七百年,掌管命格也有近十万年,从没听闻过哪位帝君心甘情愿将自己的独子送给别人当苦力的。自从八万年前,东华帝君亲手将他的儿子送来九重天交给天帝还一味地申明凡有苦累危旦之事大可差遣后,我开始敬佩这位帝君,奇神也!
大约是做司命星君做久了,在自然而然间我就变成了一个爱管人是非的男神,这形象我着实厌恶极了,奈何心里头痒痒。于是我左思思右想想明里看暗里窥,原来这位帝君是在儿子三万多岁时算出了他命中有一大劫,这样一理倒也明了了。在天界都有这样一种说法,要想渡一大劫就必要应上数千件小劫。
我掰着手指算算,这都第五天上了吧,怎的司命府上的仙娥们全失踪了?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她道:“小仙约了人去晋玄宫,告假一日。”我愣了两愣,好家伙,原来都跑去看祁灏那小子了。我坐立难安了一整日,好歹我也是九重天这数万年里最风流倜傥的上神,岂可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于是我找了个仙子细细一打探,原来这个小子才千把岁的时候就把整座东荒山的仙娥们无论年岁大小全数迷得个神魂颠倒。我在心里笑了几笑,笑话,千把岁?那还是癫巴癫巴的小屁孩呢。
这一日风和日丽,秋高气爽,我搂着两个美貌仙子就朝晋玄宫去了。我愣了愣,这场面简直是万仙空巷么,几百位仙娥将晋玄宫围得个水泄不通。我提声喝退了一干人等,整了整仪容,左拥右抱的就进去了。
既来之也不好这等干干的坐着,怎么算我也是他父辈级别的人物,于是我摆出长辈的模样同他寒暄了几句。话不出三句他便看出了我的本性,我也不掖着,遣走了仙子便同他聊了起来。越聊越发的觉得这小子并不像表面上看得那般规矩,以我的阅历看来,定是个早熟的孩子。本想借着自己那丰富的风月经打趣他两句,他不但脸不红心不跳的还反倒是我给他打趣了去。我望着他沉思片刻,如此也甚好,忒合我胃口,这九重天上尽是些一板一眼的仙人,乏味了些。
一来二往的,我同那小子倒成了最要好的仙友,隔三差五的就找他喝上几杯。
有一日,我将自己珍藏了三万三千三百年的清玉露拿来同他分享,可他却道不如他们东荒山的葡萄佳酿浓郁香醇。我咽咽口水,赖着他求他回趟东荒山取些过来。两日后他从东荒山回来,拎来了两大坛子,还非得要我同他去趟银河看什么芜菁仙草,我一掂量,好歹我也是十三万岁高龄的上神,跟个小青年屁颠屁颠的跑去看株仙草委实失了我这上神的身份。这小子什么都好,偏生没有耐性,我的一通道理还没说完他就一闪没了踪影,我估摸着是看仙草去了。
再往后的几百年上,他时常被天帝差遣去各处办事。不得不承认祁灏这小子的办事能力确实不错,天帝差遣的事无不办的干净利落,漂漂亮亮,令我都大为叹服。只是这人吧有时候太过实在也不见得是好事,我二度掰着手指这都几个月了,连个影也没见着。
我正在晋玄宫院子里的大槐树下惆怅着,眼角一片白衣攒动,我立马堆出一个万分真切的笑,两片薄唇将将分开他就恰到好处的插进话来:“怎的这幅尊容?”
我正了正嗓子,违心道:“这是,想你的尊容。”
这小子不但没耐心还忒不敬老,他瞥我一眼,啜口茶,不紧不慢的就是一针见血:“又喝完了?我看你倒不如入赘我东荒山罢了。”
我嬉皮笑脸道:“我倒是十万个愿意,可惜你也没个姐姐妹妹的我想入也如不成呀。还是,咱叔侄俩凑合凑合?入了你这?”
他不动声色的瞧上我一瞧,颇认真的凝眉思索片刻,道:“这个么,你愿意嫁我我也不好拒绝。索性我对姻缘也没多大要求,能煮个饭洗个衣服也就罢了。”
本上神我平生第一回结巴:“真,真真,真的假的?”
见他点头,我着实愣了好几愣,感情这小子不是早熟,是没熟?连男女阴阳之事都没甚研究?于是我开始充当他的导师,好替他拨拨正。我的理论才说了个开头他便抿上一口茶,一溜烟的又没了踪影。我一拍脑门,坏了,忘了正事!腾云驾雾一阵急追,那小子居然跑银河来了。见他那般仔细的端详着一株芜菁草我也没忍心打搅,只在一旁暗自等着。
透过缝隙,我顺眼瞄到了那株仙草。呵,果然如那小子说的一般浑身透着灵气,是个好苗子。我见他喃喃自语的说些什么,大约他也不忙,我这般干等着也委实累人,索性就先回了晋玄宫等他。
那次之后我在几度求佳酿未果的严重打击下决定想个招诱点儿。我在司命府冥思苦想了整整三个昼夜,最后驾着一朵瑞云直捣姻缘司。本以为凭着我和那老家伙的旧交,他多少会买个脸面给我让我翻看翻看那本姻缘簿,谁想那老家伙死守天规不给。我咬咬牙,驾着来时的那朵瑞云无功而返。这天界里要说贪杯的我只敢数第二,于是强忍心中大痛,抱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心态拎上最后一坛子清玉露找到了姻缘司。那老家伙见酒眼开,片刻便将酒坛子喝了个底朝天。我在他身边溜达了好一会,确定那老家伙醉的不省人事后方光明正大的进了一个小房间找个了一个小匣子翻开了一本小簿子。
我哼着仙调,招来一朵瑞云,满是得瑟的去了晋玄宫。
我憋了许久,终于试探道:“哎,想不想知道你媳妇儿是谁?”
他瞥我一眼不答话,手上继续擦拭他的那把通体黑色的玄武剑。
他定睛将我望着,手中的动作也随即顿住。半晌,他道:“此等有违天规的大罪大约天帝也不会轻易饶过你,若不幸仙逝,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定会早晚三炷香供着你。”
我嘴角有些抽搐,抽了半晌也没抽出句话来。
这时候两个人影慌慌忙忙的冲进晋玄宫来,说是魔界有人闯进天宫来了。那小子没等他们说完话就提着剑飞身出去,我整整仪表,这事大约也轮不上我动手,于是悠哉悠哉的跟在后头看热闹。
原来是三位自称乃伏羲和蓝雀后人的男子闯进天帝的政殿寻仇来了。我略一回忆,大约在十万年前,当时伏羲乃仙界尊神,但为了魔界一孔雀女甘愿遁入魔道,自封琴魔。后来惹来了仙魔的一场大战,伏羲战败而亡,孔雀女对他情根深种于是追随他而去。天帝念在伏羲当日的种种功绩,免去连诛之罪,于是就有了今日这场三子大闹九重天的戏码。
奇怪的是今日的九重天怎的这般空荡荡,往日的那一群仙友均不见踪影,我一拍脑门,又坏了,忘记今日要去上清真境听灵宝天尊讲禅了!我暗自默哀。
三位男子统一的玄衣玄帽,容颜遮去一半,身形灵活矫健。蓦地,其中一人架起一张桐木琴,七绝音起众天兵纷纷倒地捂耳,面目狰狞。我定睛一看,不好!是伏羲的凤凰琴!此琴在十万年前的那场大战中被战败的伏羲抛于九霄之外不见了踪影,不想如今又落在了他后代的手中。凤凰琴重回魔道实乃三界六道之祸患!
我正欲提醒,那小子却已拔剑直逼那弹琴人。我捏了把冷汗,索性他修为不错,才没被七绝音震伤肺腑。见他们四人纠缠在一起,彼此都吃不了亏,于是我闪身去了天帝面前保护圣驾,一面紧紧盯着战况。
那小子被其中二人引开,让弹琴着有机可趁,‘咚’的一声,那音符有如一道利剑直直刺向他,我抬手使出一道掌风却晚了一步,琴音还是震伤了他,一口鲜血喷洒在玄武剑上,他大约用了全身的劲儿才提起剑狠狠刺向玄衣人心房,一剑双雕。等我赶到他身边时,弹琴者抱着琴撒腿就逃,他运足了劲儿,一道强劲的掌风伴着那柄玄武剑从我面前闪过刺向玄衣人,只见那人身形一闪,剑刃刺进了琴中,凤凰琴发出一个彻向整个天界的声响。祁灏也随着那个声响倒下,我颤颤的抱着他,再不见他睁眼。
那个声响惊动了元始天尊,他逐音赶来为那小子保住了三魂一魄。
人有三魂七魄,仙也不例外。那小子如今七魄少了六魄,无法救醒,元始天尊找来东华帝君同他一商量,决定让祁灏历经轮回,在凡尘攒足七魄方可重返天庭。只是凡人的七魄同神仙的七魄也有不同,没个几百年的轮回怕是难了。
我不禁唏嘘几声,这千把年来我同那小子友谊匪浅,如今少了他我也甚不习惯。
我在司命府唉声叹气了三百年,有一日途径银河时隐约听到这样一个女声:“三百年了,你为何还不出现?”声音不再重复,我晃晃脑袋,大约是听错了。
不久天界多了一位仙子,名为芜菁。原本我对她并不关注,直到某一日我在路上遇着她,见她逮人就问:“你见过祁灏君吗?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于是我心下生奇,留住她问了个究竟。
我愣愣地听完她整个叙述,时隔三百余年,曾在银河的那株仙草竟还记得那小子,我不禁对她的那份爱慕起了怜悯之心。但事实毕竟是事实,我假装淡然的告诉她:“他死了。”
这是我同这个芜菁仙子的第一回见面,再见面时,却是在南天门外,看着她被剔仙骨,除仙班,贬入凡尘。头几日上我便有所耳闻说这个仙子为了同那小子一同轮回跑去求过天帝,天帝自不会允许。今日她又将天帝最心爱的琉璃盏打个粉碎,天帝盛怒之下命人严惩了她。
我望着她那张近乎白纸却笑的璀璨的脸心头好不震惊,那是怎样的爱慕才甘心遭此大罪。见她被推下九重天的时候心生恻隐,于是暗中使了道掌风送她一程。
我慵懒的倚在自己府里头的那张檀木摇椅上,在九重天的日子越发的觉得无可事事。没了喝酒聊天的伴儿也没了葡萄佳酿,就连清玉露也早在几百年前叫姻缘司的那老家伙吃了。我四下望望,没个有生气的人影,委实无聊。我随手抽出一本命格簿,随手一翻,芜菁?我思索一会,莫非是当年的那个芜菁仙子?我又翻了翻,慕容清?莫非,是那小子?于是我一通翻查,果不其然,就是他二人。
又于是我开始以翻看那小子的世世命格打发时间。
第一卷:君难辨
第2章 第一章
彼时天下一分为五,东琅峫、西幻月、南溯瑜、北焕褚、中鹤麟。
晋元二十六年鹤麟国遭四方来袭,众寡悬殊,被四国割城划地四分五裂。晋元三十二年,鹤麟国国主病逝,长子慕容清袭位登基。别国凡有大事,余国皆来朝祝贺,而独独鹤麟国遭四国无视,还得依惯例向东西南北四国进岁贡。
登基初年,在朝大臣见新国主迟迟不更改年号便频频进言,却遭慕容清屡屡拒绝。大臣们百思不得其解,只觉此乃有违常理之事。终于,在两年后,他们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晋元三十三年初,又是鹤麟国该向四国进岁贡的时候,慕容清命使臣向北之焕褚国进贡一张地图,一张鹤麟国的地图。它预示着鹤麟国将会讨伐失地,并占据半壁天下成为五国之首。
焕褚国国主见到岁贡的次日,便有守城将士来报城池失守。焕褚国还来不及设下防备就被慕容清大军压境,几日拿下,共计六座。此后数月,慕容清再以各个击破的战略,分别讨伐了琅峫、幻月、溯瑜三国,共计城池二十四座,是鹤麟国当年失去的两倍多。
整个讨伐历时一年,一如慕容清所料的顺利。东西南北四国是为盟国,晋元二十六年一役后便常年处于安逸状态,而此时的鹤麟国军队经由慕容清的训练,已然成为一支嗜血的铁卫军,强硬不催。
慕容清最后讨伐的是西幻月国,讨伐一结束,便直捣幻月宫殿,在幻月囯国主议政的正殿召见了四国国主。迫于慕容清的威慑,他们签下了降和书:天下以鹤麟为尊,岁贡一年两度,四国之君主必须尊呼鹤麟国君主为圣上以显鹤麟之尊贵。
“我说过,鹤麟失去的,我会双倍讨回来!”正殿之上,慕容清一袭玄衣长袍佛袖而坐,眼睛直逼殿下四国国主,透着不容冒犯的威严。
“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成王败寇,自古如此,四国国主跪地叩首。殿外鹤麟军同时高呼‘万岁’,响声震响整个宫殿,久久不散。
为了示好,幻月国国主提出将自己的公主嫁与慕容清。班师回朝之日,公主的花轿也一并随军启程。
近乎一个月的跋山涉水,大军已经行至鹤麟境内。眼看就到城门了,忽然大风横扫,天公作响,轿夫腿下一个不稳,踉跄着将公主的花轿摔在地上。片刻,一切又恢复如常。
众将士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雷声一脸茫然,他们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是凶或是吉?慕容清看出了他们的疑虑,放声道:“这是老天爷也在为我鹤麟擂鼓祝贺!庆我鹤麟一统天下!傲视四国!独显尊贵!”
众将士纷纷举弄手中的长戈,直呼:“傲视四国,独显尊贵!傲视四国,独显尊贵!”这时,城门大开,城门那头的将士们也高呼起“傲视四国,独显最贵!”的口号。一时间,城内城外几十万人激昂地齐声高呼,彻响声弥漫整个鹤麟国。那场面,着实壮观。
迟迟没有更改的年号,在这一日也终于易新了。‘荣安’,繁荣之荣,安定之安。慕容清希望他的臣民们拥有一个繁荣安定的居所,从此不再遭受别国歧视。现在他做到了。后来,有大臣受慕容清之命拟了‘即日起,举国同庆,每户发放粮食两袋,全国免征赋税三年。’的圣旨。圣旨一颁布,就有一大批百姓自发去宫门外叩谢皇帝隆恩。
第3章 第二章
这是一个初春时节,是个极易感染伤寒的季节。刚入宫就有人发现了那位即将跟慕容清成婚的幻月国公主昏迷不醒,请了太医,说是旅途劳累染了风寒罢了。一直昏睡了几日,终于有了好转。好歹是他将来的妃子,她病着他总该去看上一眼罢。
“公主,您总算是醒过来了!”
那公主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一脸着急的小丫头望着自己。她眨巴眨巴眼有些陌生地问:“你是?”
“公主,我是小萱啊。”
“我不是公主。”
小萱被公主的话语愣到,张开了嘴却久久说不出话来。莫非公主病糊涂了?或者失忆了?
一声冷哼从小萱身后传来,接着一个男声说道:“倒是没病糊涂,还记得自己是来给朕当妃子的。”
听他的话语有些不善,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她只知道自己是来找人的,开口道:“我是来找人的。”
慕容清也同样没有理会她的那句话,转过身来:“幻月国的公主倒真是千金之躯啊,坐个轿子也能把人给坐病了?如此娇弱,以后还如何给朕当尽职的妃子?”
只见他冷冷道:“不要对着朕喊其他男人的名字,这是男人的大忌。最好记清自己的身份,你,是来和朕联姻的。”她的表情有些出乎意料,她居然笑了?慕容清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半晌只说了一句:“好生歇着吧。”
慕容清走了,芜菁并没有挽留他,并非因她知道来日方长,而是她已经完全陷入欣喜之中,就连最基本的反应都忘记了。
跨出鸣殊殿,慕容清甩甩脑袋,真莫不清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或许真的病的犯糊涂了?只是,那一笑,确是倾国又倾城,真真的妙人啊。想着,又心中叹气:只可惜,不是我鹤麟之人。
三日之后,慕容清遣回了所有随同幻月国公主一同来鹤麟的人,当然也包括了幻月国公主的贴身丫头小萱。当日,内侍带来一个老嬷嬷,说是皇上派来照顾公主饮食起居的。那个老嬷嬷身体浑圆,上了些年纪,看起来和风婆婆有些相像,芜菁一见她就有种亲切感。况且与芜菁而言,这样一换人反而是件好事。小萱尚小,她自己又是初为凡人,很多事情还得请教他人,这个老嬷嬷一看就是个经验老道之人,若往后有什么也就不怕了。
很快地,芜菁就后悔了,这个老嬷嬷哪里像小萱那般温柔?现下,她正被她按在一个大大的木桶里喝着洗澡水,还不停的搓弄她的肌肤,她觉得她快要被嬷嬷揉碎了。她有些生气,窜出头来,问道:“你们凡人如何要这般节省?”
嬷嬷有些不明所以,愣愣的问:“公主说什么?”
既然嬷嬷不明白,芜菁只好进一步解释:“我说你们如何要这般节省,鹤麟国难道缺水吗?洗澡水如何能当茶来喝?”
半晌,听不到嬷嬷回答,芜菁好奇的回头,眼前是嬷嬷的一张诧异的老脸。
“嬷嬷,你怎么了?为何不回答?”
又是半晌,嬷嬷笑道:“公主真是风趣,倒和老奴说起笑话来了。”
这回,轮到芜菁犯起糊涂来了,她完全不懂嬷嬷说的是为何意,她几时说笑话了?
嬷嬷没给她再提问的机会,顾自又说:“今儿可是公主的小喜之日,公主可得好好把握住了。”
谁想,嬷嬷的话又引出了芜菁一连串的问题,她思索良久,问道:“什么是小喜?”
“这小喜啊,就是公主和皇上行合卺礼。”
“什么是合卺礼?”
“就是皇上降恩宠与公主。”
“哦。我明白了。”恩宠大约就是宠爱吧?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她暗自思忖着,这与她而言,不是小喜而是大喜了。“对了嬷嬷,还有大喜吗?什么是大喜?”
“大喜就是合卺礼后,皇上册封给公主的头衔。”
暮色渐深,宫内灯火一片通明。乘着步撵一阵七转八转地,芜菁只觉有些头晕,索性闭上眼,任由他们将自己抬去慕容清的宫殿。想着不久之后她就可以见到他了,她又欣喜又紧张。一会儿,她要跟他说些什么好呢?正想着,身下一沉。嬷嬷在她身侧轻声说:“公主,到了。”
在嬷嬷的搀扶下,芜菁下了步撵。一座气势宏伟且通体玄色的宫殿赫然屹立在她的眼前,那气势仿佛能让一切来人心生凛然之感。嬷嬷只将她领进殿门就退下了,偌大的一个殿内再无旁人。
嬷嬷告诉她让她在西侧隔间的御榻上等着慕容清,千万不能随意走动。可一盏茶的时辰后,芜菁有些坐不住了,她嫌闷的在隔间内四处打量。走着看着,不知不觉却出了西隔间。
慕容清的这座紫宵殿的格局一分为三,中间为主间,是他日常起居的地方。平日里,若无允许,任何人都不得擅入主间。而东西两侧则是个小隔间,平时无用,只有在宾妃们侍寝或是即将嫁与他的女子与他先行合卺礼时才会动用。已经成为宾妃的,则用东隔间,旁的则是西隔间。龙床只是对主间的床的称呼,东西隔间的则称之为御榻。至于合卺礼,在鹤麟国,皇室的婚姻制度与别国有所不同,凡是将要嫁与皇帝的姑娘都必须先行入宫,则吉日再与皇帝行合卺礼。合卺礼后,皇帝若是满意就会留下她,并适当的册封个头衔,若是不能讨得皇帝欢心,则放出宫,自行婚配。
“是谁允许你进来的?”
紧接着发出一串清脆悦耳的碎裂声。芜菁头回,双手依旧保持着拿花瓶的姿势。
看着满地的碎片,慕容清不悦道:“来之前难道没有人教给你规矩吗?”
知道自己犯了错,芜菁也很自责,缓缓开口小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不过你放心,我一定把它修补好还你。”
“出来!”慕容清话才说完,就自顾自的往外头走去。芜菁回头看一眼碎片,然后也小跑着追了上去。慕容清直径来到西隔间,在离御榻四、五米处突然驻足回头。芜菁跟得有些过紧,险些和眼前那坚实的胸膛来了个亲密接触。她急忙退后几步,抬头看他,露出一个微笑。
慕容清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芜菁也跟着坐在他一侧。
在他面前还不曾有哪个女人像她这般随心所欲的,他不满的挑眉看她:“公主的行径果然超乎寻常。”
显然,芜菁没有听懂慕容清的话中之意,只笑笑道:“嬷嬷告诉我今天是我的小喜之日,你会降恩宠与我。”
一个女子,竟这么轻易地说出让男人降恩宠与她。慕容清定睛细看她一会,他着实弄不懂眼前的她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他挑唇冷冷一笑:“天下竟会有你这般急着让朕施恩与你的女子,别的姑娘就算想也得顾着矜持,你倒好。”
慕容清的话才说完,芜菁就接话道:“我自然是着急的。”
慕容清显然对她的回答很感兴趣:“哦?说来听听。”
“因为什么?”他追问。
“你能不能答应我两件事?”
慕容清疑狐的将她望着,好奇道:“何事?”
“这第一件事是,让我陪着你。”
“朕若不答应呢?”
芜菁想了想,满脸真诚的说:“那就让我看着你,能看着就好。”
慕容清眯起眼,道:“若朕同样不答应呢?”
不想多浪费时间,慕容清干脆道:“继续。”
还沉静在思考中的芜菁被慕容清一打断,一时没反应过来,呐呐的问:“什么?”
慕容清看她一眼,淡淡道:“第二件。”
“哦。这第二件,就是听我说一个故事。”
“好了,走吧。”
“去哪?”
“回你的鸣殊殿。”
“可我不认得路。”
“载你来的步撵在殿外候着。”
又见慕容清不满的望着自己,芜菁顿了顿,怯怯道:“麻烦你把碎片交给我。”
慕容清早已忘记了那个碎花瓶的事,脱口而出:“什么碎片?”
“方才打破的。”
他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你要它做什么?”
只见她满脸真诚道:“我说过我会修补好它的。”
他一挑眉,面无表情道:“随便你。”半晌,不见她有何动静,慕容清又问:“还不去?”
只见芜菁面带为难状,嗫嚅道:“你说那儿我不能进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容清打断,他指着前方道:“殿门在那。”
芜菁点点头‘哦’了一声,而其实,方才她只是想谢谢他而已。
出了殿门,果真如慕容清说的那般,载她来的步撵就等在原地。嬷嬷见她出来,知道公主未得皇上欢心,一声叹息,又朝着那几个当差的说:“回去吧。”
就这样,芜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在小喜之夜从慕容清这儿捧着一包碎片打道回去了。
第4章 第三章
偌大的一个皇宫像是都传遍了,人人都在背后议论,说幻月国的公主在小喜之夜打碎了花瓶,皇上盛怒之下将她赶了出来。
被流言激怒的芜菁蓬头垢面地从厨房一侧窜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块碎片。她一把揪住在外头说长道短的是非者,气愤道:“谁说是被赶出来的?明明是我自己出来的。”
那人却也是个厉害丫头,利索地拉下对方那脏兮兮的手,拍拍衣襟嫌恶道:“哪里跑来的疯子!真是晦气。”
一旁同行的女子补充道:“我看一准儿又是西苑的奴才们偷懒,才会让这些疯子跑出来乱抓人。”
芜菁气极地拦住那二人的去路:“你们怎么能随便骂人呢?”
“疯子,快走开!我可没闲工夫跟你瞎耗!”
见她们要走,芜菁又追上几步,拉住方才说话的女子,道:“人怎么可以这么没有教养,我要你道歉。”
那女子先是愣了一愣,然后破口大笑,同身边的女子说:“你听听,一个疯子居然也谈教养,真是可笑。”
同行的女子也道:“怪事我可听过不少,这疯子谈教养,我还是头一遭听到呢。”
那二人越说越起劲,芜菁越听越气愤。说着说着,竟演变成了拉扯,最后竟连慕容清也惊动了。
御书房内鸦雀无声,但这里其实站着有近十人,除去当差的几人,站在龙案前的均为‘疯子’。当然,还有坐着的一人也是正常的。
半晌,慕容清从龙案后走出来,直径走向那个浑身蓬乱到令人惨不忍睹的人儿面前,用手指撩开她面前的几缕发丝,细看了一番。发丝后头一对灵动的眼珠转了一转,全无畏惧。收回手,慕容清又走回龙案后坐好,啜一口清茶,缓缓问:“胜负如何?”
屋内又是一片寂静。
芜菁见她二人不回话,觉得这样耗下去总归不是办法,如实说:“没有胜负。”
此话一出,慕容清倒是没什么,只是顿时令身边那两人目瞪口呆,按芜菁的目测预计,那嘴型正好一个鸡蛋大小。
芜菁还在得意自己对鸡蛋尺寸的把握已经如此娴熟,却听慕容清淡淡的说:“哦?是么,倒是可惜了。朕的御书房还算宽敞,环境也算幽雅。公主可有兴致在这里把胜负分一分?”
方才还有鸡蛋大小的嘴巴现下却合成了一条缝,前额朝下画出一个弧度。
唯有芜菁抬头挺胸地看着他。她道:“不用了,我只要她们道歉。”
听她这么说,慕容清话锋一转,问道:“何事引起?”
芜菁好奇地看看那二人,自进了御书房,她们就只说过一句话,那就是‘臣妾给皇上请安’,之后就像是哑巴了一般,方才的能说会道这会儿全不见了踪影。
只听慕容清厉声道:“朕在问你们话!”
‘噗通’一声,二人跪倒在地。怯怯的开口:“臣妾该死。”
第二句了,芜菁在心里数着。又想,既然她们不说,那便只好自己说了:“她们在背后说我被你赶出去,还说我是疯子。我要她们向我道歉。”
“是这样吗?”
地上的一双人儿齐齐的点头称是。
慕容清心中明了,扫视那二人一眼,道:“还不向公主道歉?”
二人起身,对上芜菁那得意的小脸,心中着实不甘,但碍于慕容清在,咬咬牙也只好忍了。一福身子,道:“公主,对不起,方才是我们失礼了。”
芜菁大方一笑,说:“你们若是早肯说了,也就没有这事儿了。往事不计,过去了就算了,权当不打不相识。”
二人闻言,表面也点头表示赞同而心里头怕是早已咬牙切齿了。
至此,流言引发的宫妃公主推拉撕扯事件方算是了了。
慕容清命她们退下,可芜菁却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迹象。
他一挑眉,问:“不认得路?”
芜菁先是点头,然后又急急摇头。
慕容清也没看懂她的点头摇头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朝几个宫人道:“来人,送公主回去。”
“等等。”她急急打断。“我还有话要说。”
慕容清一挥手,宫人又准确无误的退回到方才的原地站好。
他不紧不慢的开口:“说罢。”
沉默一会儿,芜菁忐忑的开口问道:“你,是不是会把我赶出宫?”
对于芜菁的话,慕容清有些蓦然。
紧接着,芜菁又说:“你昨夜才答应我的,你不可以赶我走。”
“你有!”
“因为你没有拒绝!”
很显然,慕容清这个几度嘴巴张张合合,欲言又止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他完全败给了眼前这个公主。所谓的答应在她这里就是不拒绝?不拒绝就等同答应?他觉得,她或许可以成为一个辩论家。
见她一直看着自己,慕容清轻咳了一声:“公主放心,你是来与朕一结秦晋之好的,朕不会赶你走。”
虽然芜菁不懂他口中的‘秦晋之好’指的是什么,但听他说了不会赶自己走心下放心了不少,但仍有疑虑,她又说:“可我听人说,小喜之夜不在紫宵殿过夜的人就会被赶走。”
慕容清觉得这位公主或许是智力有问题,她似乎时常听不懂他的话。恰巧,慕容清也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懒于解释,只告诉她说:“你跟她们不同,她们走的时候可没有你那包碎片。”
天真的芜菁真的信了慕容清的话,她开心一笑,道:“这我就放心了。”
透过指缝,她似乎若隐若现的看到他的嘴角向上翘着,脸部肌肉也在规律性的抽搐。
良久之后,只听慕容清清了清嗓子,道:“若没事,你可以回去了。”
芜菁呐呐的点点头,还在琢磨方才他在干什么?
临走的时候,慕容清又叫住她:“宁洳。”
芜菁回头,问:“你是叫我吗?”
顿了顿,慕容清一挑唇,说:“你这个模样,确实像个疯子。希望公主日后能安分一些,没事的话,就不要一个人乱跑。若真的嫌闷了,就让嬷嬷带着你在花园里转转。”
芜菁望着他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芜菁那只运动着的右手还来不及收回,就听身后送她回来的宫人提醒说:“公主,宫内不得大声喧哗。”
嬷嬷迎上来:“哟,公主您去哪儿了,让老奴好找。”看着芜菁那凌乱的衣衫、头发,惊讶道“怎么弄成这般模样了?快快快,进屋里老奴给您好好收拾收拾。”
一番梳洗,嬷嬷给她换上了干净衣衫。顿时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晚膳过后,她拉着嬷嬷问了些有关慕容清的事。
“嬷嬷,慕容清是不是有很多妻子?”
嬷嬷急忙捂住芜菁的嘴巴,小声的说:“公主可不能直呼皇上的名讳,那是会丢命的大事儿。”
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捂住嘴巴,芜菁瞪圆了双眼。
收回了手,嬷嬷又继续说:“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更何况皇上呢。”
“凡人为何要娶这么多?天帝也只有天后一个妻子而已。”
嬷嬷哈哈一笑,说:“公主如何知道,也许比咱们皇上还要多呢。”
芜菁急急道:“我当然知道的。那,皇上有多少妻子?”
“大大小小的宾妃,一共三十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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