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嫻清逸芷.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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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欣曳露
第一章
醉梦倘佯化娴润,
熳舟缓缓漪清泉;
云卷云舒恬逸情,
花开花落弄芷妍。
轻轻的,在文首的位置缓缓的落上“娴清”两个字,我的唇瓣划过一丝浅浅的笑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上了这种有节奏、有韵律并富有感情色彩的语言诗词。
奇妙的感觉到这种高度凝练的淡淡片语,总是可以完美而真实的抒写着景物情思,赋予其美的享受,情感的熏陶,有着异样的心灵净化。
虽然大多是咏着古人的名词警句,去感怀那优美而深远的意境,但是,偶尔,我也会难得手痒,用自己那委实不多的乏词浅言,拼凑出一些工本不整,韵律不齐,平仄凌乱的句子来,因为,在严格意义上来说,那尚不能算是诗词。而唯一还能入目的一点就是,字句行间的那种意境,倒是能表露无疑,可那也仅是风格的平易自然,言词的浅近通俗罢了。
不过,我所要表述的并不是那华丽的词藻,灵远的寓意和深奥的哲理,只是为着写诗时,清风拂面的柔软,闲适恬静的淡然意境。
所以,我笔下的词语一般都是蕴含着平淡自然、不急不躁的修身养性的色彩和水到渠成的务实,不求其他,只为享受那种恬淡。
“老婆!”
闻言,还沉醉在字句间感受中的我,从那种飘逸的思绪里苏醒了过来,轻轻抬头一看,不禁露出一个真诚而甜美的笑容。不过,还不等我答话,来人就自顾自的说开了:“老婆,你怎么可以到处乱跑呢?好不容易清醒了过来,身体感觉好一点,却不好好休息,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这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也是我所有快乐的源头,从人生的那一次美妙的邂逅开始,他就一直宠着我,恋着我,也护着我。那温温柔柔,细细腻腻的照顾就好像在呵护一生的至宝般,爱着我的爱,高兴着我的高兴,呵护着我的珍重,也安慰着我的难过,从来都仿佛是在手心里捧着一个水晶球一样,小心翼翼,又疼爱有加。
“老公,”我瘪了瘪嘴,有点撒娇般的呼唤着:“人家在床上都躺了二个月了,还没休息够?”喜欢对着他撒娇,喜欢看着他眼中属于自己的宠溺,也喜欢看他被我蹭得欢喜又无奈!
听了我的话,他好像整个人都微微的僵了僵,然后怜惜的拥着我,满溢的浓浓感情将我全部掩埋。而窝在他怀里的我却知道,他是在心疼,忍不住开口安慰道:“其实,我也只是想出来看看而已,很久没吹过这样的清风,没看过蝴蝶恋花,享受这般的平静了。”
就怕以后看不到了呢!我心里默默的说道,并没有过多的遗憾,只是纯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充满消毒水的房间里而已。
他紧了紧环抱的手臂,将脸埋在我的颈窝,声音有些悠远的闷着道:“嗯,以后我每天都会陪你听着古筝曲,吹风赏花,观蜂戏蝶,可以去聆听山间泉水的淙淙声,也可以去淡看风花雪月的魅影,所以,老婆,你就要乖乖听话,快些好起来哦!”
听着这腻人的甜言蜜语,我的心里泛起一阵浓浓的甜意,还带起了一丝难言的忧郁,轻轻的靠在他的怀里,迷离的看着纯净高远的蓝天,沉默了好一会儿,感觉他的情绪已从刚才的激动中渐渐的平复,才缓缓的道:“老公,还记得两个月前,我随意写出的词句吗?”
“你写了很多,指的哪一句?”他依旧埋在我的颈窝,闷闷的失笑道,仿佛是欣喜着我的调皮与孩子气。
“嗯啊~~,我最喜欢的那句啊!”我不松口的提醒道,任性的要求他自己能想起来,好满足我潜在的虚荣感,我知道他一定能够回答上来。
“嗯!”他有些苦恼的抬起头,望了望天,然后便露出一个宠溺的微笑,在耳边呢喃着:“日影雾飘烟,月映纱霓裳!”
“呵呵,”我轻笑出声,眼中尽是幸福和惊喜,不知道是不是我写下的每一句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并能够理解体会语句中的意境?因为,以前我经常都会这般撒着娇给他出难题,要他说出某一瞬,我心里想的我自己的词句,他却从来没有出过一次错,让我经常迷醉的认为,此生有他的陪伴,即使来生孑然,也了无遗憾!
我缓缓的说着,声音异常的平静:“也所以,老公,我也希望印在你心里的我是最美好的,即使就此久别,也将永无遗憾了。”
其实,他所描述的那些美好的未来,我知道他一直都在安慰我,也在安慰他自己。我本身就是一名医生,对自己的身体当然最是了解,况且得了这样的绝症,已经到晚期发作过了,在昏迷了两个月之后,才苏醒过来,身体感觉还异常的好,我很清楚的明白,这并不是病情好转了,而是,回光返照的表现而已。
他又将脸颊埋进了我的脖间,从后面搂过的双手勒得我的腰都生生作痛,细微的,可以感觉他整个人都微微的有点颤抖,仿佛是有些无助,又好像是要极力留住些什么!
他的声音有着压抑的嘶哑,低沉又含着深深的无奈:“可是,老婆,我还是舍不得,怎么办?”
在那一刻,我的心因为他的话都不禁有些窒息,干涉的眼眶内猛然涌起了一层水雾。其实,我也是很心狠,很残忍的吧,明明知道他视我若宝,却还任性的希望享着他的温柔和淡然离开,不愿意触到他的悲伤和难过,因为那只会让我也放不下。
“你忘记我们的女儿了吗?她从小都是那么的可爱,听话,犹如温润的小公主一般善良又纯洁。她是上天赐给我你我的宝贝,所以,你要帮我好好守着,守着她的快乐,守着她的幸福,因为那就是我遗留的幸福啊!老公,这是我最后一个任性的请求了,你是不会拒绝的,对不对?”
我细细的说着,感觉享受的微风,蓝天,白云,感受着即将终结的幸福,让人好想就这么和着风语迷景,等待爱恋的梦过去。
他明显的抖了抖,陷入了沉默,就在我以为我会睡着以前也得不到他肯定的回答时,耳边终于传来了他的细语,一如既往的宠溺和眷念:“我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你,也不会拒绝你!所以,我会为你守着缱绻的幸福,直到,我去找你的那一天,你说,好不好?”
他轻柔的拂过我稀拉垂下的,如稻草一般干黄的发丝,用我最愿意看到的一面,淡淡的承诺着。
由于一直的药物化疗,致使我的毛发都掉得差不多了,以至于我都怀疑过,如果一直这么持续下去,到了最后我会不会连眼睫毛都长不出了?不过,这一妄想,我也是没办法证实了呢!
“那老婆,下辈子,你想要什么?我依然会把所有,都给你的!”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仿佛是穿透了那逐渐弥漫过来的黑暗,要将我拉到身边一样!
他温柔而嘶哑的声音好像越来越小,也渐行渐远,我再也抵挡不住席卷而来的浓烈睡意,慢慢的睡去。不过,我相信我的脸上一定是带着他最爱的笑容,甜甜入梦的,因为,这一生有他的陪伴,一直到最后,都是浸在蜜缸里度过的,是那么的幸福而美满。
只是,老公,我有没有说过?你什么都好,可有时候就是太爱唠叨了,看看,在我要睡着的时候都还在说个不停,让人想忘都忘不了呢!
想想,人活一世,哪有可能真正四大皆空的,所谓没有欲念的淡漠,那也只是源于可以完全的不在乎而已!而那种不在意,却又是因为曾经拥有过的,比之更多更美好罢了!
想我叶雨菲这一生,拥有过父母的全部溺爱,也经历过双亲离异的悲伤,而在那场生命中最美丽的邂逅之余,所有的哀伤和憎恨都包裹净化成了爱恋和幸福,从此以后,我的人生,便是如此的灿烂多彩。
哭笑随心,悲喜随意,因为一切,都有了眷念和依靠。
有道是:
人世呈百态,
生活尝五味;
酸甜咸苦辣,
焉含缱绻泪。
第二章
裹着情的爱是甜蜜的,含着思的念是幸福的,没有梦的夜却是娴静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还有从那无边的梦夜苏醒过来的一天,当我突然之间,好像又重新有了自我意识的时候,五感也跟着敏锐了起来,却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是在不停的晃动,隐约有种眩晕的错觉。
迷迷糊糊中,我使劲的睁开眼,却很意外的感觉,眼皮并没有想象中的沉重。而陡然睁开的大眼,目光还未焦距成功,我便赶紧闭上了。
我的天,难道是地震了么?就刚刚那么一瞬,却也模糊的看到一个室内的屋顶,但是却晃动得厉害,让人感觉更加的晕厥。然而,令我有些诧异的是,虽然不是太清楚,但是我依然知道了,刚才入眼的并不是熟悉的千篇一律让人厌烦的白色,畅通无阻的鼻间,也没有了浓烈得让人反胃的消毒水味道,反而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很是好闻!
这样的意外,让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何处,而还未等我有过多的思考,一直晃动不停的身子终于缓了下来,耳边还很突兀的闯入一个清脆,还带着惊喜的女声:“欸?太太,刚刚小姐好像有睁开眼睛呢?”
“真的吗?快抱给我看看!”旁边一个女声也同样惊喜的传来!
闻言,我本以为是屋内有电视在放什么节目,才会有这样莫名其妙的对话。可是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我很明显的感到自己的身体没有再晃动,但是却突然有了凌空的感觉,便不禁惊愕的睁开眼。
这一次我更是呆住了,却没有想闭眼,只是将眼睛尽力的睁开,以此来确认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因为,现在映入我眼中的人,身着黑领绿袍,金纽扣,头上饰翠花,并有珠珰垂肩,这分明就是电视剧中清朝侍女的打扮啊!怎么会如此鲜活的出现在我面前的?
就在我呆愣间,我整个人转移到了另一个人的怀抱,不由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个打扮更为华贵的女子,身着黑领金色团花纹或片金花纹的褐色袍,外加浅绿色镶黑边并有金绣纹饰的大褂。襟前有佩饰,头上梳大髻,天啦,这不是清朝官眷贵族妇女的装扮么?
面对这完全状况之外的情景,我一时不禁反应不过来,连这两位着装怪异无比的女人之后的对话,都入不了耳了。而我之所以对清朝的服饰如此的清楚,也是我那快满二十岁的女儿,有段时间对还珠格格的痴迷,忆得当时她痴迷的查阅,连带的我对这些都了解了起来。况且,我平时的清宫戏也没有少看,能够认得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我究竟是怎么了?又发生了什么事?这,又究竟是哪里?
而直到三天之后,我才完全了解到并相信了答案。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老公为我的祈祷,意外的,我终是又赚来一生。冥冥之中,我似乎又受到了老天的垂怜,如我所愿,重新了有了一个健康的身体,也可以完全做一个富贵闲人,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一世,没有他的陪伴,也不知今生能否再遇见他。
不过,随遇而安的生活,平平淡淡的过日子,这一生也别无所求,因为,在没有他的日子里我也会开心心的活着,我会笑看风云人世,在静静中等待他的到来,既然我会醒过来,并出现在这里,那么,我就要相信,他会来找我的承诺。
而我现在,重新回到了婴儿状态,并不可思议的穿越,从最初的惊愕中平静过来之后,不免还些许的感叹,感叹自己强悍的精神承受能力,除了没有过多追求的心境之外,也是因为前世承受了许多穿越重生小说的洗礼吧,要不然,当反应过来之后的第一念头,怎么会是如我这般心境平和?
作为婴儿的好处就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甚至连话都可以完全不说,这样倒是省了我不少的担心。俗话说,多说多错,刚来,还是保持沉默的好。况且,一般人都不会在一个婴儿的面前保持警惕,反而会无所顾忌的畅所欲言,因此,这收集起资料来,更加优势快捷不说,还可以做到不着痕迹。
在一个月之后,我终于系统的了解到,我竟然穿到了康熙末年,而我的出生是在康熙五十七年二月初十。那就是说还有四年,这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就该驾崩了。
对于历史,因为前世的我虽然是临床医学出生,却偏爱中医的养生多一些,再加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迷恋上了古诗词和具有韵味、内涵的古典乐,因此倒也有些研究。当然,也是大体的事件人物上能够了解,涉及到具体的,那可就不会太清楚了。
而这个时候,康熙皇帝那九个能干儿子所演绎的九子夺嫡,还是充满了血腥的,但对于老百姓来说,关系并不是那么大,应该说还是处于和平时期的。
了解到时代背景之后,我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家庭上,因为,不管诸多皇子阿哥再怎么争斗,那也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只要不波及到自身,那么,便可以高高挂起,反正如今的我还不过是一个不能自理的小小孩儿罢了。
关于我重生的家庭,倒也算是有钱有势了,完全满足我做一个富贵闲人的条件。我父亲,哦,该说是阿玛,是嫡属于满洲第一旗,正黄旗的佐领之一,乌喇那拉那尔布,官拜正四品,也算是地位显赫,但也不至于官大到,太深陷于朝中各派的势力争斗中,这点也是我最满意的。
而我这一世的名字,乌喇那拉芷娴,除开姓,名还有点汉化,主要是康熙帝本来崇尚汉学,我这阿玛为了投主子所好很是研究了一番,如今他自己对汉文化也很是推崇,受到此影响,便给我取了“芷娴”这名,这个,我也是很满意的。
“啊,九姑娘,你又不多穿一些衣服,就站在外面了,待会儿,容嬷嬷看见又该挨骂了!”
正在我望着天空想得出神的时候,旁边传来一声惊呼,一件豹皮的肩披带着一股热气裹了上来,让我不禁翻了翻白眼,这五六月天的,能冷到需要这个?虽然我今年才刚满三岁,但也不至于连这冷暖都不知,也是我平时为人要随和,这些个丫头说话也都越发大胆了。
“容嬷嬷呢?”我不经意的问道,不动声色的将身上的肩披给卸了下来。当初在得知自己的乳娘称呼的时候,我还很是有点啼笑皆非,因为,这“容嬷嬷”的名头真是太有名了,我很疑惑的想过,难道教导的嬷嬷就一定要叫“容嬷嬷”么?
很久之后,我对于自己的后知后觉也很是自嘲了一番,那时的我还并不知道乌喇那拉这个姓氏意味着什么,就算对于历史有所了解,但那也只是限于后世比较有名的人物,真正的名字哪会去在乎那么多,当然现在我人更是一无所知的。
也许是鉴于我平时的行径和岁数,这伺候我起居的丫鬟,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和心思,听到我的问题,思绪马上就飘到别处去了:“回姑娘的话,方才太太叫了容嬷嬷去,说是老爷为姑娘你请了一位教读书的先生呢。”
闻言,我诧异的看了努力作回想状的丫鬟一眼,想想便也释然了,在古代,女子十三岁就可以许人的,三岁就开始学习培养也无可厚非。不过,一想到那些缠人的女戒以及等书,倒是有点头痛了,毕竟在这样的大家族里,崇尚的是女子的德行,但为了以后继续这样闲适的生活,我也得忍了。
当下的社会,女子的地位相对要低下得多,这学习充实自己也是为以后多谋求福利,我自然也得努力学习些其他有利的知识,只是,想想前世那种填鸭式教育都进行了十几年,现在还得重新开始,似乎还真有点悲哀啊!
好在这时的女子要学习的东西比较多,在这没有电脑电视的社会,日子也就不会那么单调无味了吧,我就当是闲暇的消遣了,毕竟这严重缺乏娱乐的日子,却也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了。
于是,第二天,我便跟着一个姓陆的先生学习认字、读写了,虽然现在的字体还不是后世的简体,但毕竟也是差不多的,也能够根据前生所学推断出来,学起来倒也颇为顺畅。闲时吹吹风,读读书,写写字,陶冶着情操,净化着心境,自娱其乐,也很是悠哉,这样的日子也颇为滋润。
但是,好景不长,在我四岁的时候,认为我有了一定的文化基础,阿玛便为我请了另外一位先生来教授满蒙之语,这倒让我苦恼了一阵子,因着这是全新的东西,学起来便要多花费一些心思了。
好在,怎么说我也是具有成熟思维能力的人,虽然并没有表现得太过,认真起来也能保持一定的进度,还让先生夸奖良多,令阿玛额娘很是欣喜不已。
因为我所表现出来的才华,让他们觉得有重点培养的必要,便也令教的更为细致了,毕竟我如今这样的人家,女为将来也就只有联婚一途了,如是将来嫁到什么更好的人家,还是对家族有好处的。
要说,我是不在乎当一个完美“棋子”的,重生在这样的时代,这样的家族,可以过着休闲而平静的生活,就已经足够了。什么理想,前世已经实现过了;什么父母之爱,前世得到的也更是毫无保留,毫不参假的溺爱,什么爱情,那还留存在我记忆的深处,半点不染尘埃,因此,此生,不管是怎么样的安排,对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更是没有什么不可接受的,青春的激情和年轻的冲动,对我而言也早已过去了。
也因为可以不在意,所以我并没有什么束手束脚,束缚自由的感慨,生活之于我,平平淡淡就是真,安安乐乐便是福,随遇而安,悠闲清性,淡看花开花落,回望云卷云舒,做自己当做的事,过自己应过的日子也就这般过了。
而这一年,我在自家错落有致的小院里,过得悠哉娴静,外面朝堂之上则是风云变色,暗潮急涌的,康熙大帝抱恙在身,诸皇子争斗虽然没有摆在台面上,但也进入了白热化。
关于之后雍正的继承帝位究竟是康熙亲传,还是篡改遗诏篡位,在历史上都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尚无定论,虽然我思及此事,心里也有些好奇,但完全没有要鞠躬尽瘁,验证事实的想法。
不说我现在本就刚有点懂事的小孩一个,就说朝廷的那些事儿,能不参合也就别去参合的好,尤其是多方势力的纠葛之时,这种没有硝烟的战争,每一次被冤枉,当了替死鬼的难道还会少了么?
第三章
在我四岁这年,发生了很多大大小小的事,先是康熙大帝的崩逝,然后在流言四起萧杀恐怖之中,雍正帝携遗诏即位了。
可以说,雍正皇帝是中国历史上是一位很有作为的皇帝,但也是最有争议的皇帝之一,从他的登基到他的去世,都盛行着各种各样的传说。不管是政治手段还是各种制度的推行,都昭显了他是一位雷霆风行、严苛的统治者。
而最重要的是,雍正皇帝的第一任皇后,也姓乌喇那拉氏,是在雍正元年,也就是我五岁这一年,封立的。这倒是让乌喇那拉氏整个家族上下都高兴莫名,不过,在我看来,这位乌喇那拉氏皇后,跟我们家那是隔了十万八千里,还拐了无数个弯的亲戚,那自然是远得不能再远了。
不过,为了这事儿,阿玛和额娘倒是整日里喜上眉梢,也颇有些扬眉吐气的样子,连说话都好像硬着了许多。
古代的这种沾亲带沽的事儿多了去,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典故在各朝各代发挥的可谓是淋漓尽致,平时里拿来当故事听听也算不错,如今这现实比起书上的晦涩倒也鲜活了许多,这些清朝的女子不比现代的女性,那么具有激情和理想,生活也没有现代这么有创新,些个闲富贵人,三姑六婆聚在一起也无非就是拉拉家常,聊聊八卦,那便是最大的兴致和乐趣,日子也就这样过了去了。
在我学了两年的读写之后,这一年的课程还多加了一样,那就是画。说到中国古代传统的作画,即使是说上几天几夜,那也是说不完的。从笔墨纸砚到线条上色,从类型到特点,从画风到意境,随便说出一点来,都有颇多的辩议。而我随着心境,有时随便涂鸦几笔,有时也会细细的上色,可总的来说,我是比较偏好单纯的黑白,因为那种清润的淡雅,有着我最欣赏也最喜欢的古风古韵。
对我来说,作画和写诗的时候,给我感觉一样的。那种心境的沉淀,和着恬静和闲适,好像进入了无限的时间和空间,慢慢的积累,深沉而厚重。
而中国画有着悠久的历史传承,博大的文化渊源,讲究神似,更讲究意境,我享受的便是那种能让身心愉悦的过程和意境。前世的我,没有那种领悟,只是单纯的喜欢,所以并没有刻意制造机会去学,而后来确是没有精力和时间去学了,所以,最后只能欣赏和作诗来慰藉。
而如今既然,现在颇为难得的赚来一生,眼下又有这个机会,不学作画,那便又会是一个遗憾了。而且,重生为清朝官眷的我,不用为讨生活而烦恼,别的不多,如今最不缺的反是时间,因此,对于作画,我学得很仔细,也很认真,要的,便是那种感觉。
自打有了专门的先生以后,每当闲暇时分,我就会在自己的小后院里,筑在池边的八角凉亭里铺开一摊,慢慢的画着,静静的享受着,这种时候,时间的飞逝,都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了。
不管是何种画法,所有能描绘的事物间,我比较偏爱山水和植物类,比如梅与竹,又比如莲和叶,因为简单,却又能包含无限的意境,哪怕是一枝梅,一叶竹,一瓣莲,都仿佛可以蕴化无尽的温情。
生在官宦之家的好处就是,很多东西都可以不去操心,就好像我现在使用的这一套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画笔,虽说总的来讲都是毛笔,但每一步所要求的都有差异,所以光是笔,便是一大推。这是生在平常百姓家不能享有的福利,更别说对于墨纸砚的需求了。
虽然我的这些并不是那种好到难得一见的极品或珍品,但是,阿玛给我所准备的却依然是难得的上品,而且一切准备得十分的齐全,就连教作画的先生都对这些东西仅是为一个初学画艺的五岁小娃所准备的,叹其奢侈浪费。
放下手中的笔,我拿过丫鬟准备好的手绢,细细的吸取着画纸上多余的墨汁,对一副真正的国画来讲,画好之后,多余的墨汁有一部分会流动而沉淀,如果趁未干之时粘了取,那就会积淀成颜色厚重的斑点,破坏意境不说,首先视觉效果上就差了许多了。而用毛笔作画,墨汁的流动却又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古代这种用墨棒磨出来墨,无论品质再好,也容易沉淀造成浓淡不均了。
这次是画的一副竹,记忆中看过的图面太多,但是感觉竹最简单和淑雅,尤其是整个画都只有两三根的错落而已,简单大方,毅然闲情,熟淡又典雅。当然,那是指画得好的,至于我这种练笔涂鸦的拙作,仅能看出描绘的事物就很不错了,那意境?可就非常人所能理解了,哎,以我这种水平,还有得学呢。
正当我做完所有的工序,还没得及细细的看一眼这难登大雅之堂的涂鸦之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阵缓缓的击掌声,含着明显的夸赞之意。
心里有些愕然的回头一看,竟是一个着一裹圆的长袍常服的少年男子,大概十五六岁,前额饱圆,颇有精神,只是,那双黑色的瞠目里,竟然有着历经世事的沧桑之感。对于这样的年纪,即使是在早熟的古代,有着那样的神情,也算是奇特吧。
我奇怪又有点疑惑的看着他,因为嬷嬷丫头们都知道我素来喜清静,尤其是作画写字的时候,一般情况下她们是不会来打扰我的,就更别说我这院落里进来一名男子了,而且,这张脸虽然看起来有点熟悉,但是我敢肯定是没见过的。所以才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进来的,又在这里看了多久了?
就在我们俩互相打量,大眼看小眼的时候,我的乳娘容嬷嬷端了一盘水果走了进来,不过,好像她是才看到亭子里多了一个陌生人,还吓了一跳,连忙走过来将我护在身后,细细打量了来人一番,才惊讶的福了福礼,恭敬的说道:“欸?这不是大爷么?今儿个怎么有空到娴姐儿这里逛着了?”
大爷?我疑惑的看着容嬷嬷对来人的有礼,对她的这个称呼倒是没明白过来。其实,也是我想错了,现代人所接触的事物观点在这个时候影响了我,对于大爷这个叫法,唉,在我的理解里,那就不是正常的叫法。
这位大爷,看见我呆愣,想着刚才对视的淡定,倒是让他眉眼笑开了:“哦,是容嬷嬷!我这不是回府三天了么?老是听额娘提起我这还没见过的九妹妹,便想着来见见,没想却碰见九妹正认真而心无旁骛的作画儿呢,就没打扰。”
听到他叫我九妹,我突然间有些恍然,好像是想起他是谁了。乌喇那拉琦善,在这个世界,是我同父同母的大哥,自幼在康熙的十四贝子府上混差,在我出生的那一年,也就是康熙五十七年十月,就随着十四贝勒出征,直到去年康熙帝驾崩才应召回京。由于十四爷对雍正的称帝很是不服气,不肯跪拜行君臣之礼,便被雍正使了手段了,夺了兵权。今年五月雍正皇帝封胤祯为郡王,将其限制在了郡王府。
而琦善虽然一直跟着十四贝勒,但是年龄还太小,担不得大任,和其主子之间的瓜葛到不是那么大。三天前,便无事放了回来,闲在了家里,今年该是有十五岁了吧!小小年纪就经历过这么多,甚至可能连战场都上过了,难怪眼里透着那么一股炎凉的味道。
由于这几天新学作画,我便以兴致高扬,准备多加练习为由,缩在了院落里,所以只是听容嬷嬷提起过,还没有见到。没想,这么几天,这“大爷”倒是亲自上门来了。
我说呢,门口的丫头再不懂事,也不可能随便放人进来吧,而且还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要说在家里,因为我的脾性,倒是和谁的关系都是一般,没有过于亲近的,也没有太差的,因着我平日里就闲在院落里,甚少出去,就是惯例的请安,也经常找借口推脱不去。好在,额娘是正妻,又只我这么一个女儿,是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否则,我又那敢这般偷懒呢。
既然当哥哥的都上门来了,我这个做妹妹,就没有理由不理吧,轻轻走上两步就准备行礼,顺便说几句好听的官面话,却被琦善一把给扶住了:“你我亲兄妹,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面,但也不必这么生分,那些场面上的东西就都省了吧。”
眨了眨眼,以我的阅历自然可以看得出他说的这些都是发至肺腑的真心话,看来他是真的把我当妹妹看待了吧,在这个亲情都凉薄的时代里,能有这么一份关怀实属难得,自然地我也是不会拒绝的。
“让哥哥见笑了。”虽着他是那般说了,然我们也不过就是刚刚见面而已,要我完全放下戒心,那也是不可能的,世态炎凉,人情淡漠,在这个时代也是有着不一样的体现,与人相处,那根本就不可能毫无顾忌。也正是因为要顾虑太多,现在没有形势所迫,我便不太愿意去交际,专心的学自己的东西,一是如今这日子确实无所事事,另外则是为了享受这难得的,也不多的纯净。
琦善笑了笑,像是了解我的想法,并没有过多的探究,趁着兴趣走到我的画前,看了一会儿,赞许的点点头道:“往常额娘来信的时候,常有提到九妹子,虽然年幼,但也是少见的聪慧,读书写字也坐得住,不像我小时候总是稳坐不到一炷香,就要到处动弹了。我回来的三天里,也不时听额娘说到,九妹随着年龄的增长却越发娴静了,真不愧当初阿玛给你名儿里取了一个‘娴’字。”
闻言我轻轻的笑了笑,不以为然的道:“一个人的一生哪能是由名字决定的?只是我向来比较喜欢安静罢了。”那三姑六婆的拉扯,偶尔听听还行,听多了就没有新意,让人烦闷,还不如自己一人来的自在。
琦善好像是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我,然后又回到画上:“我看九妹子的性子静着呢,这样的竹,画着没有一丝的烟火之气,古朴典雅,还透着一股子的灵动。要说,真不像是一个五岁小娃娃所作的画。”
闻言,我有些愕然了,刚才我还在想这画就能看出画的是什么,那么抽象的意境能体会到那就非常人了,结果这会儿,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大哥,就点出了我作画时的思绪,该说他真的是有些异于常人吗?
有些被自己的想法给噎着,失笑道:“哥哥真爱说笑,不就是画了几根竹么?还能飘渺灵动起来?”
面对我的不以为然,琦善也没有恼,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道:“我可没有说笑,你是我妹妹,同父同母的妹妹,虽然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但是从第一眼看见你开始,我就能看明白,你不是偏爱安静,而且真正的淡然,就好像,这副淡竹图一样。”
琦善似乎不经意的话,却把我给惊了,这话,一般人会给一个五岁的小娃儿说么?先不说,一个小孩子能否明白真正的淡然究竟是何意,就冲着这意味深长的语气和言词,就不是一个小女娃能理解的吧!
那么,这乌喇那拉琦善,我这具身体的血缘大哥,他现在的这般作为究竟是所为何来?
第四章
夏日的烈阳,火辣而炙热,连带着偶尔吹来的微风,都带着灼人的气息,让人难以心静下来。
琦善抬头望了望亭外,恍然间好像才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一直站在一边的容嬷嬷说道:“对了,昨天二娘说,今天会给我做冰镇梅子汤,好解解暑气。这个时候,应该是好了吧,得劳烦容嬷嬷替我跑一趟‘心雨轩’了,恐怕她们不知道我今儿到九妹子这边来了,省得人到了我的院落去,落了个空!一并端了来,也好让我这妹子也尝尝。”
“是,大爷。”容嬷嬷看了看我,见我并没有反对,便福了福身,离去了。
我看着容嬷嬷转出了庭院,没了踪影,才回头看依旧专注在我画上的琦善,不太清楚这位哥哥,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即便有什么心思,也不顶来向我一个小孩儿这处使吧。
“九妹子,这副淡竹画,哥哥是越看越喜爱,不如九妹把这名章给盖了,送与哥哥我做了见面礼吧。”琦善一边赞叹一边说道,看得我都以为他是在赞赏什么名师画作似的。
不过,对于琦善会开口讨要,我倒还是有些稀奇,就我看来这画本就是随意的涂鸦,即使他真能看出点什么来,我也是断断送不出手的。
“哥哥是逗妹妹顽呢,就这几点墨的涂鸦,也能拿来送人?”我不咸不淡的堵了回去,也确实不想去丢那个人,也更为不清楚面前这人的心思,怎么着也答应不下来。
琦善拿着画的手,明显的滞了滞,然后仿佛是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轻轻放下画,才定然的看着我。只是那微眯的眼睛里,明显带着几分探究的神色。
就这样沉默了好半天,让一直坦然若之的我都感觉气氛开始变得怪异而沉重了,琦善才猛的将间歇泄露出的气势一收,抬眼望向了远处。那种让人压抑的气息,虽然不是那么清楚,但是我依然知道,以少年这样的年纪,如若不是真上过战场,看惯了生死,断然不会有这种经历人世的沉重,那是撩刺和挫折,生死和鲜血才能洗礼出来的。
看他盯着天空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回神的意思,我也就由着他去,径自收拾起桌上铺开的一大摊子,注意力却有一大半仍然放在琦善那里。
这年头,出身在这种不愁吃穿的官宦人家,哪一个又是真的孩子了,哪个的心理不是揣着八九十道弯的?特别是一夫多妻,还摒着世袭官位的大家,即使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只存在利益的交换那也是人之常情。所以要真有两个人相处时流露的真情绪,不仅是不敢相信,更是不可置信。
而现在,我却清楚明白的感觉到了琦善的真实,除了有点不自在之外,更多的则是不愿意去相信,因为我无法想象这样的背后,究竟是不是含有什么意义?对我,又可能会有什么目的?
心思漂浮的收拾东西,动作一如既往的顺畅,却不知不觉就想远了,直到所有心思都归了位,才猛然意识到目前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我自然地抬起头,果然看见琦善已经从天边收回了眼神,微笑着和善也真诚的注视着我,并没有因为一时的被忽视而有什么不悦和烦躁。
“哥哥?”我现在心里是有些纠结,虚伪也好,算计也好,称霸也好,唯独这种突来的真情和坦然,会让我手足无措,因为,在这样的世界,这样的家族里,讲真情感会是多么奢侈的东西。
是在承诺么?我闻言一愣,望着那闪着宠溺和真诚的眼眸,不期然的在心里竟然涌起了几丝暖意,或许,只是我自己把事情弄复杂了吧!
虽然现在看起来我们俩的岁数是相差了十岁,但是在卸下了一些心里的防备和芥蒂之后,居然也可以聊得很投机,只是大多数的时候是琦善在说,我在听,间歇也会插上几句。
对于琦善这些年跟着十四阿哥的征程,途经的诸多见闻,我听起来也颇有滋味,还真有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感叹,一时之间竟然有了出去看看的冲动。
不过,那也只是想想而已,以现在的这种交通状况,即使条件允许,我可能也会觉得太过麻烦,兴许人还没到地头,命就在途中先去了半条。
可能是看到我对他说的那些事儿感兴趣,琦善便说得很细,听得入神之处,连容嬷嬷什么时候端着汤水进了来都没有发觉。
这个时代,娱乐的东西还真是少得可怜,所以就这简单的故事,无关乎八卦,便都兴趣盎然。
关于清朝的饮食文化,在现代社会都有颇为详细的记载,并且有很响亮的名头。清代是中国最后一个封建王朝,它是总结并汲取了中国饮食文化的传统精华,把宫廷的饮食几乎发展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即使是官宦大家,民间小家,美食的浸透都形成了一道独特的文化。
看看这简单的梅子汤都熬得晶莹剔透,清香黏稠,静静一看,好像还透着点点诱惑的荧光,在这炎热的夏季给人一种清凉的错觉,勾起一阵饮品的馋意。
我嘴含笑意的捧着容嬷嬷盛来的一碗,安静的看着琦善又找了一个借口将她支了下去,正准备要尝一点,整个碗口却被一只大手给覆盖了,不禁疑惑的抬眼看着笑得意味深长的琦善,这一次又是怎么了?
琦善的黑眸一闪,清爽的笑颜里带起一丝诡异:“娴儿,有的时候看你挺精明的,对所有的人都防备得紧,这‘心雨轩’的东西你就能这么放心了?”说吧,还径直将碗给端了走!
闻言,我心神一震,刚才他说过吧,这冰镇梅子汤是别院特意给他做来解暑的,要是真有问题,那还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么?还因为经过刚才的相处,我对这个哥哥是熟路了很多,也自在了些许,如此没有疑心也是源于那点对他产生的信任吧,毕竟,我一直感觉到的那份情谊,并没有参假。
“我是对哥哥放心。”我如实的说道,刚才他的举动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我的嘴角可疑的抽了抽,很多东西要学那是不假,学海无涯嘛,可是,这“单纯”两个字能用在我身上?经过现代社会职场洗礼的人,那还能单纯到哪里去?
看了我的表情,琦善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一副“你别不信我的话”的表情,悠然的道:“这煮吃的,放些不该放的东西,在我们这种大家里,那是正常的,只是手段的高低而已。”
我瞟了一眼桌上那个卖相极好的汤水,心里也禁不住感叹,这家大了,就什么麻烦都会有!听琦善的意思,这里面也是放了不该放的东西吧,只是,那位二娘要陷害长子,会这么笨么?那个“手段”又是怎么个说法?
琦善悠哉的搅了搅梅子汤,不屑的说道:“其实,有一些隐蔽的偏方真正知道的人也并不多,但是,我却知道一点,那就是东西不能乱放,俗话说,是药三分毒,即使是补药,到最后都有可能会致命!而这高明的手段就是,如何看都没有问题的东西,长年累积下来就不见得会没事。”
我心里一窒,前世就学医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何为慢性?只是一个小妾却能利用药性的积累,并清楚药物之间的相克,这得花多少心思?还是说,就是了解这害人的一码子事儿而已?
不过,经过这一次我倒是更加深刻的认识到,这个时代的女人是有多么的可怕,为的,却只是那虚无缥缈的半世荣华。
从那之后,我也不再每天都窝在自己的小院里不想出门了,即使很不喜欢一群女人三姑六婆般的嘈杂,我也偶尔会去听听那不现实的八卦。不为那些鸡毛蒜皮的烦人事儿,只是想多了解一些人与人相处时那种所谓的“手段”,毕竟时代背景的不同,能做,又怎么去做的事情也就不尽相同,但是一样的确是那句至理名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不过,除了生活中多了一个人之外,接触的人也有意识的增多了,其他的,倒是并没有太大的改变,毕竟我喜欢的还是那种闲情逸致的日子,做出的那点改变,也是为了更加的适应而已,无所谓情愿与否。
第二年,家里又给我增加了新的课程,女红。这技术要说简单,也就缝缝连连而已,但要说难的话,确也是破为高深的,比如中华传统的四大名绣,不管是哪一方面都有特别的要求和技巧,那作品绝对是令人叹为观止,精妙绝伦的。
对于我来说,那样的高深成就倒是想,但是,那种功夫绝对是靠练出来的,好在,这作绣在本质上和画画写字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依旧那样娴静,也就并没有什么不悦和抵触的情绪。
不过,想想,家族真是要把我培养得全能,以期将来得到更好更高的回报吧,出生在这个年代的女子,这种途径便是唯一好的出路,也就无怪乎别院的二娘巴巴的惦记着琦善这个长子了,一旦踏上了这条路,便只有不断的攀爬争取,人,才会在某一方面得到慰藉。
第五章
清风拂柳,白云上枝;娇花开妍,流水淅沥。
初夏的微风带着花香的甜意,扶上肌肤有种唯美的柔软。这样的好天气,再煮上一壶好茶,摊开一本好书,那日子就是如神仙一般惬意。
而我,现在就坐在池边的八角凉亭里,过着这种悠然娴静又享受的生活。
自家院内的这个凉亭,可是我最常待的地方,傍水而筑,可以赏着池边的绿树花草,也能够看见池中的假山游鱼,有山有水,有石有木,处处都透着自然和闲情,真是一个极好的休闲之地啊!
“娴姐儿?”
远处突然传来的一声高呼,打断了我悠哉的感叹。
毫不为其所动,我若无其事的缓缓放下手中的茶,视线移到手中的书页上,很有耐心的等待着那人急行行的过来。不用转头看,就凭着那中气十足的嗓音,行进有力的脚步声,我就知道来人便是我那从小就伴随在身边,名头还颇为响亮的乳娘,容嬷嬷。
看着有些气喘的容嬷嬷,我不禁有些好奇,这是刚下百米赛还是怎的?竟然喘成这样,根本就是上气不接下气了嘛。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容嬷嬷边从怀里掏东西,一边感叹着,人老了,将将跑这一小段的,就缓不过气来了:“这是大爷捎给娴姐儿的信。”
我好笑的从容嬷嬷手中接过信,也不急着看,颇为不解的问:“就为这一封信,你何须这么急?”
容嬷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些微不满的抱怨着:“虽奴婢活了好几十年,也顶不上娴姐儿的泰然若之,但好歹也跟在娴姐儿身边有十几年了,别的好处可能没有学到,这镇静的本事也至少染上了几分吧!
知道娴姐儿和大爷的关系好,但信都来了,我也不至于会这么急,反正也不是什么赶紧的事儿。害得奴婢这么累,还不就是红伶那丫头么?”
闻言,我不以为然的将注意力转到手中的信上,轻笑的道:“红怜?呵呵,她又偷吃什么了么?我说过了,她想吃就让她吃好了,家里又不缺那些个东西,更何况她吃都吃下去了,你还追着她跑,可不就是给自己找的罪受?”
红怜和绿裳是我八岁那年,要学骑射之时,阿玛和额娘拨给我的贴身丫鬟,只比我大了近一岁,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贪吃一些也是人之常情,尤其红怜这丫头又好动。这容嬷嬷再怎么说也是三四十的人了,和年轻人比自是没有那么灵活,却硬要受了别人的激,追又追不上,到头来还不就是累着自己。
琦善给我的信,大多会很仔细的介绍他的生活,已经发生的有趣之事,因为他很清楚我对这些事儿比较知味,也对稀奇传言新鲜的事儿比较感兴趣,反而对无聊的八卦嗤之以鼻。
今年已是雍正九年,我也过了十三岁,而琦善也只是在家闲赋了一年而已,雍正三年之时,年羹尧被雍正皇帝发配了出去,其很多旧部心里不服,并念着将军的情谊,便纷纷辞职跟随了去。
一时之间,军中的位置便有了很多的空缺,而我的父亲那尔布左领大人,便借此机会为哥哥找了个活儿,就了他当军人的梦想。
从琦善不时捎回来的只字片语中,我能够感觉得到,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军营战场一直都是他向往的,就看他当年还那么小就选择跟随十四阿哥出征,就可以看得出,他的理想就是当一个靠实力拼杀出来的将军。
心情愉悦的看完信,我端起桌上的茶呷了一口,戏谑的看着终于平复下来的容嬷嬷,红怜和绿裳一动一静,活泼和淑静,还真真是互补。当时我还疑惑过,难道说这配丫鬟的都要这么配么?就为着这互补?
容嬷嬷挑了挑眉,叹气的说道:“唉,这红怜还不是娴姐儿给惯的,总是在厨房拿东西吃,这不,刚给娴姐儿准备的‘桂花糕’也给她吃了去,这成什么体统?”
闻言,我轻笑一声,不以为然的道:“嬷嬷你就消消气吧,红怜现在正值长身体的时候,贪吃一些也是常有的,吃了再做就是,犯不着这么追着她,可不要把你的身子给气坏了!”
容嬷嬷更是叹息,无奈的说道:“娴姐儿啊,你总是这么着,对下人又爱护,我们这院儿的可被人羡慕了。不过,这规矩就是规矩,咱能摊上您这样的主子,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可总也不能不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坏了娴姐儿的名声啊!”
我挑了挑眉,有些失笑,但也并没有反驳,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对这容嬷嬷的品性自然是了解,她也是真心对我好,就是太严谨了一些。但是生活在这样的时代,有些东西已然根深蒂固,很难将那种固有的观念转变,。
不过,在我心里虽然不想被这个时代的观念所束缚,但是我也并不想让身边的人有过多的改变,去接受我的那些超前思想,毕竟,每一个时代就有其独特的文化背景,和社会特征,如果硬要将二十一世纪那些东西灌输给谁,只怕最后会害了那人吧。要知道那种思想对这个年代来说是很惊世骇俗,也不能适应当前形势的。
在容嬷嬷的唠叨中,从内院又转出来一位着浅绿衣裙的女子,轻盈莲步间,透着一股子娴静的气息。
“娴姐儿,容嬷嬷!”绿裳很有礼貌的行了个规矩,才舒卷的道:“娴姐儿容禀,左领大人回府了,太太叫娴姐儿过去一同进晚餐呢。”
我微笑的看着绿裳的恭敬,这么多年下来,其实也很习惯了,毕竟思想再超前,很多东西却也要适应社会,不能犹如救世主一般让整个世界来适应人,那便是要人去适应环境了。
而这绿裳,不知道是不是容嬷嬷手把手交出来的缘故,简直就是她的翻版,向来严谨得紧。
“嗯,我这就过去!”算算吃晚饭的时候还有些早,不过,现在过去说不定还可以听听阿玛职场的一些事儿,虽然不定都是什么新鲜的故事,但是比起那些八卦的流言蜚语来说,却有内涵得多了。
而且,从某些小事中可以推断出当前的一些形势,了解一下社会状况,也可以让自己活得了然些。
“娴儿见过阿玛,额娘!”悠哉的穿过庭院,来到娘亲的院落,不意外的看见父亲果然在这里,虽说家里有几位姨太太,但是父母亲的感情也很是不错,因此除了私下的某些动作以外,日子还是挺平静的。
“娴儿,快过来,这孩子,都是自家人,还这么客气!”娘亲眉眼含笑的招呼着我,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娘亲呢,其实面貌不是特别的妖娆,但是却是一个很贤惠的女人,就是旧社会最典型的那种,温婉的气质看着便会让人感觉很舒服。
我这一世的父亲,乌喇那拉那尔布,有着典型的武夫彪悍身材,满脸的络腮胡估计也是出自遗传,看起来就很有特点。
只见那尔布看着我也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可是明显不大赞同娘亲的话,捋着那夹着银丝的胡子一本正经的道:“夫人啊,这话可就不尽然了,其实,懂规矩那是好的,免得将来一不留神惹了什么人,丢了性命还不自知。要知道,这宫里,可不一般!”
宫里?我疑惑的看着那尔布,这话,我怎么听着就话中有话呢?
许是看出了我的不解,那尔布笑了笑,解释的说道:“娴儿啊,你也过十三岁了,今年礼部已经上书万岁爷,准备秀女之事,阿玛就寻思着,娴儿也去参加了吧,这八旗子弟家年满十三岁女子,就必须参加选秀,这是规定啊!”
“哦,既是如此,娴儿自当全凭阿玛吩咐就是!”我规矩的答应着,心里并没有太过意外。这件事本就是注定了的,当初出生在这样的大家里,我便知道这一步是不会少的,而这么些年,家里对自己的培养,不也就是为了这一步么?
八旗子女,凭得就是选秀,要不飞上枝头,一荣俱荣,要不就是回归平常生活,该嫁人的就嫁人,或者留在了宫中做了宫女,说不定还有升迁的机会。
满族人,是以能够伺候万岁爷,在宫中当差为荣的,因此,像以前电视里为了逃避选秀,用尽了方法,在真正八旗的大家里是不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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