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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駒[重生].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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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驹[重生]》
作者:寒菽
白痴版文案:重生前,邵城要掰弯陆斐然,陆斐然宁死不弯,然后死了。
重生后,邵城不敢掰弯他了,偷偷的死乞白赖倒贴。陆斐然深受感动,坦坦荡荡主动弯了。邵城痛斥他不学好,死活不许他搞基。
文艺版文案:邵城和陆斐然按照艳极则辱、强取豪夺、虐恋情深的剧本走了一遍人生,最终以陆斐然的抑郁而死落下帷幕。
邵城却不期重生,回到和陆斐然邂逅的五年前。
此时的邵城已幡然醒悟,想要陆斐然幸福。首先就是决意不再出现在陆斐然面前,并且隐秘的为陆斐然提供帮助,不再奢求回报以爱,只希望陆斐然能一生幸福平安。
然而邵城没想到的是,他自以为不会被发现的义务圣父行动却让陆斐然对这位“幽灵”先生产生了兴趣。
*扫雷*
①作者是个文盲,严重语言障碍,文笔雷白苏装,对文笔要求高的同学谨慎入内!
②攻受互相倒贴,攻爱惨了受,但是是受倒追攻,攻控党应该受不了这么贱的攻,做好心理准备!
③受倒追攻,攻没有马上接受,虐点只有这个,基本还是互宠文。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重生 甜文
主角:陆斐然,邵城 ┃ 配角: ┃ 其它:
银牌编辑评价:
邵城和陆斐然按照艳极则辱、强取豪夺、虐恋情深的剧本走了一遍人生,最终以陆斐然的抑郁而死落下帷幕。邵城却不期重生,回到和陆斐然邂逅的五年前。此时的邵城已幡然醒悟,想要陆斐然幸福。他不再奢求回报以爱,甚至不奢求陆斐然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只希望陆斐然能一生幸福平安。然而却引起了陆斐然的兴趣,故事从此展开。
本文旧瓶装新酒,取于普通的重生题材,而讲了一个新故事。作者文笔优美,节奏明快,用寥寥数笔将前世今生的恩仇娓娓道来,情节扣人心弦,心理描写丰富,感情细腻缠绵,常于细节有动人之处,登场的芸芸众生亦形象鲜明跃然纸上。值得一读。
第1章 伊甸玫瑰
陆斐然死的时候仿佛纸片人,面无血色,形销骨瘦,躺在病床上,缠满塑料软管。
轮廓依稀可以看到昔年的隽秀,可已完全没有了当初邵城第一次见他时的光彩照人。
陆斐然最初于邵城,只是心血来潮的一次猎艳而已。
那时候的邵城无法想象自己会对一个人专情二十多年,会为一个人而低声下气痛苦难寐。
更无法想象的是,他花了那样长的一段人生,也没能捂热陆斐然的心。
推进手术室的时候,陆斐然第一次主动握住邵城的手。
邵城喜悦了片刻,随即感觉到了陆斐然手心仍带着温度的金属环,他想把戒指推回去,可陆斐然却颤抖而坚定地不要戒指。
“够了,邵城。”陆斐然虚弱地说,呵出的气息在呼吸罩内壁晕起一层水雾,静静地凝视了邵城一眼,然后疲惫地合上了双眼。
戒指跌落在地上,在杂乱的脚步中被践踏和踢掷,沾满尘埃,滚了滚,最后停了下来。
邵城后来倒是想通了,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错,就像一道数学题,第一步就算错,即使后面如何小心和补偿,也不可能解出正确的答案。
他现在也病了,时常陷入沉睡。每当这时昔年的记忆便会滑过梦境,栩栩如生,让他不想再醒来。
时人说,梦死得生,梦生得死。
邵城觉得,大抵自己的时日也不多了。
邵城梦见很多事。
他现在觉得自己配不上陆斐然,可当年他还自以为是的时候,却瞧不起陆斐然,把支票放在陆斐然面前,觉得没人会不动心这样好的交易。
他记得陆斐然愤怒的如箭一般明亮的双眼,甩手把茶泼在自己脸上。
又梦见听到自己用他的爷爷威胁,陆斐然颤栗的嘴唇和仇恨的眼神。
梦见陆斐然赤身裸`体躺在床上喘息,漠然麻木地阖上双眼。
还有他在出租屋里堵到逃跑的陆斐然时,陆斐然在逼仄阴暗的屋子里无处可逃绝望而黯淡的眼神。
和得到癌症确诊书时陆斐然释然轻松的眼神。
但他梦见最多的,是他们邂逅的情节。
那是一场浪漫而美妙的意外。
那回邵城约了一位情人烛光晚餐,兴意阑珊。订花送到餐厅,刚落座不久,鲜花就到了,花束太过庞大,远远看去只有一丛粉。
柔和暧昧的橘色光雾中,陆斐然忽地从粉色的伊甸玫瑰花丛中露出脸来,抬了抬棒球帽的帽沿,光屑落在他的脸颊和睫毛,鼻尖沾着几颗晶莹细小的汗珠。
“您是邵城先生吗?”陆斐然语气温和地问。
邵城被这鲜活的美貌晃的有那么一刻失了神,怔忡了片刻,方才点了点头。
“请在这里签字。”陆斐然取出订单和笔放在桌子上,伸出手点了纸上的一个位置,光照在这只手上,白`皙的仿似透光,薄薄的皮肤下蓝色的血脉安静蛰伏,指尖则被冻的薄红。邵城突然很想握住这只手,亲吻他兰叶般的指尖。
陆斐然对他微笑了一下,善意说,“祝您恋爱顺利。”
第2章 佛头青
谷雨过后,春渡寒消,下了几场雨,今天却是个好天气。
陆斐然抱着书拐过街角,穿过进士牌坊,钻进巷子,举目望去,一片连天鸦鸦青瓦。巷子边上,几个孩子在苍苔斑驳的石板路上玩跳房子。
推开半掩的门扉,陆斐然听见哗啦水声,寻声看到爷爷正在洗菜,一篮鲜嫩脆绿的豌豆尖。
“我来做饭吧。”陆斐然对爷爷说。
“啊,回来啦。”爷爷转头给他打了声招呼,说,“正好,你去喂丹丹。”
丹丹是一只黄腰柳莺,三年前陆斐然的爸爸买的,送给老人家解闷,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
陆斐然回屋装了半杯粟米,找了一圈,没发现奶奶,“奶奶呢?”
“去摘茶叶了,中午在主人家吃饭,五点回来。”爷爷说。
陆斐然闷声哦了一下。
吃过午饭。爷爷又出门了。
陆斐然洗了头,搬了张高凳到院子里,充当桌子,又搬了张竹编矮凳,边写作业边晒脑袋。
身畔的院落里花木葳蕤,是一片恰逢花期的佛头青,洁似新雪,团如绣球,错落缀在青黛枝叶间。暮春微醺的风路过,花枝便簌簌低语起来。
正是午睡的时候,街坊之间静谧无声,只偶尔从鸟笼里穿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陆斐然晒干脑袋之后,爷爷才回来,带回来两个新花盆,样式精美,看上去价格不菲。
陆斐然隐隐猜到什么,询问地说,“有人买花。”走过去帮忙搬花盆。
爷爷擦了一把汗,“前天有人来买佛头青,价钱很公道,已经付了订金。”
家里不那么拮据,也稍微好开口些。
——两年前,陆斐然双亲死于一场意外车祸,留下微薄的财产和年幼的孩子。陆斐然现在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双休日一过,星期一,陆斐然挎上单肩包早起上学。
买早饭的时候遇到同班同学,对方幸逢救世主般扑上来,“你的数学作业还没借出去吧!”
陆斐然问:“来得及吗?”
“来得及来得及,还有早自习呢。”
陆斐然掏出数学作业递过去,细心嘱咐,“不要连名字一起抄了。”
对方嘿嘿一笑,腆着脸又问,“英语作业呢?”
“还要别的吗?一并说了吧。”又掏英语练习册。
两人买到早饭边吃边走,走到十字路口,等红绿灯,同学突然对着对面瞎叫一声,“我靠,你看那辆车!”
陆斐然看过去,马路对面停着一辆很漂亮的小轿车,“哦,挺好看的。”他不懂车,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
邵城坐在车里,安静地望着陆斐然穿过马路,越走越远。
然后缓驰而出。
他有点头疼,身体在催促他点一支烟,可自从陆斐然生病他就戒了烟酒,已经很久不抽烟了。
十五岁的陆斐然,还是一团孩子气,只是仔细看,天真又倔强的样子又与他一见钟情的那个陆斐然一模一样。
在离邵城家还有几步时,清脆的鸟啭声首先传来。
邵城看到坐在门槛上的老人,身边放着一个鸟笼,柳莺歪着头,绿豆大的黑眼珠滴溜溜地盯着邵城。
邵城停下脚步,对小鸟微微一笑。
被移植到盆栽里的两株佛头青就放在院子里。
雪白的花随风摇曳,空气里浮着馥郁的香气。
“我可以给你的院子拍张照片吗?”邵城问。
陆爷爷点点头,招待邵城喝一杯茶。
邵城谢过,站在屋檐下,看着阳光下的一簇簇佛头青。
邵城记得这种花。
因为陆斐然很喜欢。
他以前也买过一株送给陆斐然,开花的时候陆斐然剪了一枝,插在青花瓷的花瓶里,放在书桌上。
硕大的花团弱不胜枝,摇晃起来的时候尤是如此,花瓣的清露会簌簌落下。
有回陆斐然伏在书桌上,乌木的桌面把他的皮肤衬得雪一般白,他想去攀桌沿,却失手打翻了花瓶,水溅在他白`皙赤`裸的肩头,打湿了他的鬓发和脸颊。
邵城俯下`身,亲吻他的脊背。
陆斐然紧抿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然而细碎的呻吟仍然会控制不住地溢出。邵城便在他耳边循循善诱地说,“为什么不叫出来呢,你明明也很舒服的。耳朵都红透了。”
陆斐然愈发觉得不堪,无力地胡乱地摇晃手臂,想要抓住什么,使自己在这场并非自愿的粗鲁行为中有所凭依,不至于如此狼狈。他的一只手不经意抓住最喜欢的那朵佛头青,捏散了花瓣,另一只手则撑着上身起来,随即转身,毫不客气地甩了邵城一巴掌。
邵城不以为忤,权当被只小奶猫挠到,低低笑了下,抓住那只打了自己的手,细细亲吻几下,吮`沾在上面的花汁,厚颜无耻地问,“打疼你的手了没有?”
“混蛋!”陆斐然被气得颤栗起来,却无法反抗地又被邵城掐着腰抱起来,揉搓着搂进怀里。
邵城的母亲对邵城送的佛头青表示欣慰,受宠若惊说,“你好久没这么乖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
邵城无奈,只好阐述原因,“周六是你生日。”
邵母又问,“你哪有这么好,一定有蹊跷。一回国就整天不着家,是同什么狐朋狗友鬼混去了?”
邵城叹口气,不紧不慢地说,“我购置了一些图书,捐助给C县的图书馆。”
邵母默默看着邵城,“继续说。”
“还资助了几个贫困学生。”邵城在心里说,其实他本来是为了资助陆斐然,但是陆斐然并没有申请。
邵母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梭巡邵城,问,“你真是我儿子邵城?”
邵城不置可否,“我只是突然有一天发现,把钱花在这里,比拿去花天酒地找乐子更让我觉得安心。”
半年前,邵城从一场宿醉的派对上醒过来,发现自己回到了二十四岁,他那时刚毕业几年,过得乱七八糟。
朋友再见到他时大吃一惊,开玩笑说,“几天不见怎么变成这样?看上去死了老婆一样。”
邵城沉默下来,很是忧悒。
朋友怔了一下,讪讪说,“不会吧,说中了?呃,老兄,节哀顺变。”
朋友舒了一口气,“吓我一跳。”然后拍了拍邵城的肩膀,半是鼓励半是唏嘘地说,“我的上帝,没想到你这个花花公子也有这么认真的一天,那还等什么呢,和他在一起,然后给他幸福。”
邵城明白过来。
他不能再让陆斐然有那样不幸的人生。
而自己,就是陆斐然人生中最大的不幸。
陆斐然,陆斐然,陆斐然。
我害你一生,便赔你一生。
第3章 瓶中美人
周六是邵母生日,预约好下午场昆曲戏票。
邵城老老实实陪坐。
台上的人唱着婉转的曲儿:
美人去远,重门锁,云山万千。知情只有闲莺燕,尽着狂,尽着颠,问着他一双双不会传言。
邵城想起来,这还是上辈子加这辈子自己独个儿第一次陪母亲看戏,事实上他现在也不耐烦听戏。可陆斐然和母亲就很意气相投,母亲很喜欢陆斐然,比对亲儿子还亲热。
陆斐然那时把自己强迫他的事告诉了邵母,邵母骂了他一顿,“我最厌恶你父亲那样跋扈嚣张朝秦暮楚的人,你小时候还信誓旦旦地和我说会当个好孩子,现在却愈发不像话,连非法禁锢别人这样的事都做出来了!”
他十四岁上初三的时候父母离婚,原因系父亲出轨。对象是给他做家教的女生,才十七岁,信誓旦旦说是真爱,等那女孩一成年就结婚。
邵母家世也好,做不出低声下气委曲求全的戏码,考虑了一夜便离婚了,在父亲最愧疚的时候轻松分去了大半家产。
邵城知道母亲其实偷偷哭了一晚上,早起时眼睛肿成核桃,后来去美容院全副武装打扮的光鲜美丽之后才去谈判。
其实他没敢和母亲说,那个女生那时还在与他谈恋爱,是他初恋,结果女友就成了后妈。邵城深受背叛,对爱情失去信心。
邵城完全没有听从母亲的斥责,一意孤行地把陆斐然关在身边。后来陆斐然逃走,也是在邵母的帮助下。
邵城当时像是心被挖掉一块,完全气疯了,和母亲摔了杯子大吵一架。他找了陆斐然一年也没发现个人影,虽然没放弃,可整个人都已经萎靡不振,想了又想回去求了母亲。
“我总不能看着你糟蹋那么个好青年。”邵母坚决说,“你求我是没有用的。”
邵城红着眼睛,一声不吭地给跪下了,哑声说,“我是真的爱他,妈妈。我只要他一个。”
邵城的心高气傲传自母亲,邵母是最了解不过的了。居然肯为了别人下跪!这是她无法想象的,她也有点动容,最后松了口,讪讪说,“我只帮了他离开,他去了哪,我却是不知晓的。”
后来邵城千辛万苦把陆斐然逮回来圈养着。
陆斐然吃软不吃硬,他日日俯小作低,左脸被扇了一巴掌还笑嘻嘻把右脸凑上去。不要脸的把陆斐然弄得没有办法。
陆斐然不耐烦整日见到邵城,却佩服邵母是好人,两人仿佛忘年交般听曲儿养小鸟,看的邵城都嫉妒了。
他看到花园里,母亲坐在藤椅上笑眯眯地看着什么,他望过去,陆斐然正在给母亲表演一段戏,顾盼生辉,言笑晏晏。母亲一走,他实在没忍住,直接在温室把陆斐然就地正法了。气得陆斐然有个两三天不搭理他。
邵城把陆斐然伺候了一顿,抱着他温存说些腻死人的话,“你怎么就对我这么残忍呢?世界上恐怕再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你就是块石头也该被我捂化了才是。”
陆斐然翻他一个白眼,冷笑,“你倒是捂化块石头给我看看。”
饶星洲在花房里找到邵城时一副跌破眼镜的惊诧模样,作为发小,十几年了,他最了解邵城的狗脾气了,从小就是混世魔王,恣肆妄为,无法无天。而他眼前看到的邵城正穿着围裙,在给一盆雪白的牡丹剪花枝,简直像个居家好男人!
“乖乖,张姨说你在剪花我还不信,看不出来啊,吃错什么药了,突然变成孝子贤孙了啊!”饶星洲揶揄说。
邵城笑了下,没和他斗嘴,自顾自地继续剪花枝。
饶星洲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仿佛眼前的好友变了许多,虽然性格变得温和了,可给人的感觉更加不好惹了。就像他以前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剑,而现在已然剑藏匣中。
邵城仔细地将剪下的残枝败叶给扫起,埋在花下。
饶星洲围观了一会儿,啧啧称赞,“还挺有模有样的,真像那么回事儿。”
腹诽完,邵城问,“找我什么事?”
“哎哟,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饶星洲没好气地反诘。
邵城瞥过去一眼,饶星洲莫名地被威慑住了,纳闷地说:“你怎么回国以后变得怪里怪气的,找你出去玩也不去!真没意思!但后天是倩倩生日,她生气邀请你你也没个答复,让我问你是不是要和她老死不相往来了。”
“倩倩是谁?”邵城下意识问。
邵城尴尬于自己的失言,“抱歉。”他想了下,不外是少年不懂事时曾经厮混玩耍过的女友之一,过了二三十年他哪还记得这么个人。
那会儿陆斐然被他逮回去,圈养了好一阵子,表面上安分下来,同他开诚布公说:“邵城,你无非是喜欢我的脸,但我犯不着为你这种人自残。你迟早会厌烦我的,如果你有了新欢,请立即告知我。”
而后陆斐然那是亮着眼睛盼星星盼月亮的盼望他出轨,一旦哪个人,不管男女,稍和自己有点暧昧,特别是旧情人出现纠缠时,陆斐然高兴的像是马上要被放出笼子的小鸟似的。邵城吓的哎!自己守身如玉尚且如此,哪敢再拈花惹草?小心翼翼地不敢出半分差错,同旧情人都断的干干净净,朋友也别想做。
“我不是故意的。”邵城真挚般说。
“反正你就是不打算去是吧?”
邵城点头。
“你这也不去,那也不去,别告诉我真的修身养性了啊?就天天窝这儿种花?想什么呢你?”
邵城莞尔:“修身养性没什么不好的啊。”
饶星洲用看神经病的眼神梭巡好友,说:“小学我们第一次上花艺课的事你还记得吗?”
“什么?”
“你第一个交的作业,在花泥上前后横着插了两枝,跟老师说是大炮。”
饶星洲离开时极不甘心,试图折一枝花回去,“你养的还挺好的,分我一枝吧。我妈刚新买个花瓶。”
邵城宁死不屈,表示他敢折自己就敢绝交。
邵城不置可否。
饶星洲不可思议地说:“是什么人这么厉害?带过来给兄弟们见识见识呗。”
邵城想了想,说:“他不喜欢我。”
……也不喜欢我带他去见你们。
他刚得到陆斐然的时候,欢喜的不得了,简直想要向全世界宣告自己对陆斐然的所有权,想要告诉所有人自己猎得一只美人。而邵城也确实这么做了,把陆斐然带去显摆。
陆斐然气得不行,不理睬邵城。朋友带来的小情儿个个温柔贴心,只有陆斐然冷若冰霜的,在朋友面前,邵城也不敢像在家里一样放下身段哄他,但也不敢真的使唤心肝宝贝,默默地给陆斐然倒杯茶。
朋友笑说:“看不出来,还是个冰山美人。我们邵大都被驯的服服帖帖了啊,指使一下都不舍得。”
邵城觉得跌了面子,反驳说:“瞎说什么,玩意儿而已。”
陆斐然坐在角落,没说话。
邵城大着胆子又说:“给我倒杯威士忌过来。”
陆斐然不发一言地站起来,真的去倒酒,邵城真是受宠若惊,正得意洋洋地想着:原来我就不该对他那么好,看吧,对他好了他就得寸进尺,不敲打下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位置了。
正想着,陆斐然径直走回来,没把酒杯放进他手里,而是直接兜头倒了下去。
全场人看的目瞪口呆,陆斐然转身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影犹如出鞘之剑般锋利决绝,邵城又心慌又生气,赶紧追了上去,“陆斐然!!!”
陆斐然听若罔闻。
陆斐然冷冷盯着他,“邵大少还来追我干什么?不过是个玩意儿而已。”
饶星洲笑起来,“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谈恋爱变得这么规矩了。不是哄上床就够了吗?”
“不一样的。”邵城说。
能把这野马一样的朋友变得绕指柔般,饶星洲太好奇了,“告诉我是谁啊。”
“你不认识的。”说完,邵城又在心底想,以后也不会认识的。
现在陆斐然过得很好,没有他,以后也会过得很好。
邵城想,斐然本该像自己眼前这盆牡丹一样,养在温室里,无忧无虑的长大,结果突然失去双亲,恰如被骤然撤去屏障暴露在狂风暴雨,使他不得不和野草荆棘一起迅速地坚强懂事起来,父母的保险金也不是不够用,假如他没那样要强跑去打工,也不会遇上自己这个禽兽,觊觎于他,趁他还没来得及长得足够保护自己,就将他折断,禁锢在花瓶之中,供自己赏玩。
“真的不折一枝下来?就算你不摘花,他也迟早是要谢的啊。”
邵城回答:“我不期望他能装饰我的窗头,我只期望他能年年开放,长长久久、平平安安地活着。”
回到书房,母亲画完一幅牡丹,用细沙吸去多余的墨汁,对邵城招招手,“来,你看看,加句诗上去?”
邵城点头赞同,“可以啊。”
“那写什么呢?”母亲把笔交给他,“你来吧。”
邵城思忖了片刻,在空白处一气呵成地写下: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邵母看看他,又看看画,喟叹:“以前我嫌你像只泼猴,现在又跟个小老头一样,真是伤脑筋。”
第4章 长腿叔叔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将近半年,邵城都过得心不在焉的。
这是邵城的打算,他不能再进入陆斐然的生活,可他得看护着他的男孩不再受到伤害。
他计划想象的十分好,但现实并不尽如人愿。这样持续了快三个月,第九周的时候,到了周六,和侦探约好交报告的时间,邵城像是一个等待毒品供应的瘾君子,仿佛迫不及待。
邵城先到咖啡厅,喝了两杯之后,对方姗姗来迟。看到对方略显凝重的表情,邵城愣了一下。
这是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穿着灰扑扑的衣服,混入人群之后显得毫不起眼。
“出了什么意外吗?”邵城问。
对方不置可否,落座之后递给他一个信封。
之前偷拍照片也是放在这样的信封里,但这回不一样,这回的信封非常薄,好像里面只装了一张纸。
邵城接着信封,打开,里面装的就不是照片,而是一张支票,上面写着的数字正好是邵城给私家侦探的报酬。邵城怔怔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管你是不是恋童癖,但你最好不要真的做出什么事来。”
对方站起来,有点厌恶地看了邵城一眼,“下回你看照片的时候应该拿镜子照照自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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