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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作男兒身.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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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作男儿身
作者:枫随絮飘
第1章 契子
秦雨是孤儿,可其实,她的父母都好好的活在世上,他们各自有家有儿有女,过得相当的滋润。
秦雨的父亲是位富商,而她的母亲则是富商包养的二奶,男人有老婆却没有儿子,在做b超时不晓得哪里出了错,他们以为肚子里是个带把的,这才没有将她打掉。
出世后,老母鸡变鸭子,那两人失望得要死,但毕竟生都生了也是自己的骨肉,只好将她养大。
其实,秦雨早在六岁时,就隐隐觉得到了什么,她慢慢的长大,知事,也渐渐明白这一天迟早会来到,所以,当她被亲生母亲打包,扔在了这里时,她清楚的知道,从此以后她就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了,世上再没有亲人,只有她一个人。
那一年她九岁,站在现实面前的她却平静得像是个成年人。
与她同一天被送到这里的还有另一个女孩,她叫周晓晨,比她小三岁,穿得很素净,手臂上带着黑色的纱。
她们被安排到了同一个房间,床挨着床。
那天夜里,秦雨睁着眼,四周已经看不到亮光,可她怎么也睡不着。
突地,她听到了抽咽声,静静地听了一会儿,那声音断断续续,让她觉得心底里发酸,眼也有些发胀,她爬了起来,俏俏爬上了那张床,从后头把裹里在里面哭泣的女孩紧紧抱住,她轻轻地说:“别哭了,以后有我陪着你。”学着妈妈曾经的样子,一下又一下隔着被子,拍抚着她的背,拍得手酸了,泪也总算是流出来了。
第二天,秦雨醒来时,她躺了在被子里,人侧着,那个夜里被她安慰的人反将她抱在了怀里。
从那以后,她们两个人的床,到了夜里,总有一张是空着的。
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秦雨渐渐的长大,她和周晓晨始终是彼此最要好的朋友,她们分享着彼此的食物,彼此的床,彼此的秘密。
秦雨不晓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周晓晨的感情变得不同的,等她察觉到时,已经懂得女人不应该喜欢女人的道理,可是她控制不住。
“我爸爸妈妈是被车撞死的,医生没能救醒他们,将来我长大了要当医生,救很多很多人,不让他们死。”周晓晨挨在她身边,小声说着她的理想:“你呢?将来要当什么?”
“我也当要医生。”秦雨看着她,没有说出口的是,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
从那以后,秦雨很刻苦地读书,成绩始终是全年级的前三,她想,这样就能够考入医科大学,她想,这样她就能够在做作业时教晓晨她解答不出的难道,她想,即便她无法成为周晓晨的爱人但至少能够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
考入医大后,分离的前夕,她们头挨着头,轻声低语。
“秦雨,我一会能够考上医大的,你等着我,到时候,咱们还在一起。”
“嗯,我等你。”
“晓晨,除了当医生,你有没有还想过要别的?”
……
“嗯,你一定会有的。”
那一晚,秦雨强忍着困倦,撑到了最后,在女孩呼吸均匀后,吻上了她的唇。
“秦雨,我说过的吧,我一定会考到医大和你在一起的。”
“嗯。”
“秦雨,以后我想当外科大夫,在急诊室工作。”
“好。”
“秦雨,主任给我介绍了一个男生。”
“秦雨,东阳向我求婚了,我答应了。”
“晓晨,将来你要有了孩子,由我来帮你接生好不好?”
“好呀。”
周晓晨一步一步按着她的人生目标前进,秦雨觉得这样很好虽然每当看到她时,心总会莫名的带着微微的刺痛,但这样真的,很好。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五年。
当初抱着能够亲手为周晓晨接生的心思,选择了妇产科的秦雨,在周晓晨结婚的第五年拿到那份检验报告时,头一回觉得或许这就是天意。
秦雨偷偷修改了病历,借口周晓晨出了问题,为她检查时取了她的卵子。
用了些手段和非法途径,她终于怀孕了,用她的身体偷偷孕育着所爱之人的骨血。
“秦雨,我和谢东阳离婚了。”
“是因为,他以为你不能生,所以要和你离?”
“不是,沈佩怀孕了,谢东阳说孩子是他的。”
“秦雨,我搬到你家和你住好不好。”
“好。”
“秦雨,你有孩子了?”
“嗯”
“说定了不能反悔哦。”
“嗯”
“晓晨,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
“其实,不育的是谢东阳。”
“要不要,等沈佩生下孩子,把验查报告给谢家所有的亲戚寄去?”
“你真傻。”
“呵呵”
“秦雨。”
“嗯?”
“嗯?”
“如果,下辈子我投胎成了男人,你嫁给我好不好?”
“好。”
第一章
酷暑,闷热的风从南边吹来,严热的气候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扼着人的脖子,逼得人透不过气。
阳光炙烤着大地,地面上浮着一层热气,脚踩在地上仿佛踏在那烧得发烫的炭上一般,田地缺了水的泥土,已有了龟裂的兆头,地沟的边上,巍巍站立的大树上,蝉不停的叫着,宣泄不满。
不远处,小河的水位比之往年明显地降了许多,架在河边的水车,没有一台是闲着的,少年打着赤膊,双脚用力的踏踩,背脊上的汗在身上汇流成溪,等在一旁的汉子,水才满了七分,便急着提桶而去。
田地里,劳作的农夫将水灌入,滋润着庄稼,舌舔了舔干裂的唇,一抬头,那火辣辣的太阳毒得让人睁不开眼儿。
“娘的,这鬼天气,还让不让人活了。”桂家老二走到田边,黝黑的皮肤晒得发红,他到了水罐子,喝了口水,补进去的水都比不上流出的汗多。
看了看长势尚算不错的庄稼,桂家老大直了直腰,他脱了早湿漉漉的短褂,往脸上一抹,也不管那汗味直冲鼻子,抬头看了看天,连片云都瞧不见,“咱爹说这两天就会有雨,咋还不下呢。”
桂老二一撇嘴,凉凉道:“咱爹这话都说了大半月了。”
桂老三听那两个的对话,忍不住咧嘴一笑,继续埋头干活。
桂老大一听,是自家儿子的声,忙寻声望去,那臭小子光着脚丫子,一阵风似的边跑边喊。
桂老三也听到了叫声,手上动作一停,应了一句:“这儿呢”
桂老二拍了拍小子的背:“着什么急,把气均了再说话。”
依言,连吸了两口气,顺了气,忙叫道:“三叔,三婶要生了,奶奶让你赶急回去。”
桂老三懵了,一动不动。
“傻站着做啥,还不快去。”桂老大对着弟弟大吼一声。
桂老三被叫回了魂,啥都没说,不管不顾扔下锄头,撒开了腿往家里头跑去。
桂老二摸了摸下巴,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揶揄:“又不是头一胎,你瞧他急的那样,和投生似的。”
桂老大向来同老三交好,回了一句:“你媳妇生泊哥时,我瞅你比他跑的还快。”
已经一屁股坐地上的孩子,听到这话,嘿嘿直笑。
桂老三火急火燎地跑到了家,一进院子,他老爹手里拿着把老烟枪,搬了把竹椅子稳稳当当地坐着,边上二嫂挺着肚子,手里拉着他家三岁大的闺女。
一把将女儿抱到了怀里,桂老三亲了亲女儿的小脸:“梅姐儿,别怕,娘给你生小弟弟呢。”
桂老爹眼儿朝儿子扫了扫,吸了一口烟,继续镇宅。
桂家二嫂吕氏走到他跟前:“弟妹她发动了有一会儿了,娘和大嫂都在里头呢,那齐婆子也请来了,这是二胎,你放心。”
点了点头,不自觉地把女儿又抱紧了些,房里能隐约能听到闷哼着,这场景已不是头一回经历了,可每一下仍和那回一样,像是踏在了桂老三的心口上。
带着痛苦的叫声间隔一次比一次短,梅姐儿双手环住爹的颈,小脸埋着,吓得眼儿都不敢睁。
桂老三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女儿的背,来回踱步。
高高悬挂着的太阳慢慢向西,大朵的乌云无声无息地出现,太渐渐地暗了下来。
终于,产妇的嘶叫声变被透彻响亮的婴儿啼哭取代,所有的人的脸在那一瞬都是一松,桂老三抱着女儿向前走了几步,怀里的女娃也转过了头,眼角还带着湿痕。
老太太出来,喜滋滋地朝着桂老爹叫了一声:“咱老桂家又添了一个孙,老三他后继有人了。”
这个时候,空中响起了一声雷鸣。
桂老爹把烟杆子往鞋底一敲,大笑:“这娃一出生就带来雨,将来必是个有福的。”
待产妇从昏睡中醒来时,房里的血污已被清扫了干净,桂老三坐在床边,女儿静静地坐在他边上,一双眼儿紧紧地盯着睡在娘边上的小弟弟。
桂老三见媳妇醒了,忙扶了她一把,嘴里说道“婉娘,可辛苦你了。”
秦氏无力地一笑,低头看到儿子睡得正香,目光软得透得出水:“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桂老三伸手,拨开散落的发:“怎么不辛苦,婉娘你的好,我这辈子都不会忘的。”
“孩子在呢,瞎说什么,爹给儿子起名了没?”秦氏心里虽甜,可看到女儿就在跟前,忙转了话头。
“起了,选了清字,桂月清。”桂家老爹种了一辈子的田,经历了好几次旱灾,他不识字,偏请人给他写了十多个带水旁的字,备着给孙子们起名用。
“桂月清。”秦氏低声念了一遍:“这名儿倒是好听。”
“这娃儿哭得响,又带来了雨,咱爹说他将来必是个有福的。”桂老三眼眉儿带笑,一字一句地给媳妇学。
秦氏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又看了看一旁的女儿,再看看丈夫,她嫁入桂家五年,总算给丈夫添了儿子,如今天她儿女双全,总算是圆满了。
“娘,弟弟怎么还在睡?”梅姐儿盼这个弟弟已经盼了许久,好不容易有了弟弟,可自打瞧见他后,除了哭就是睡,她还想着和他玩呢。
桂老三把女儿抱了起来:“弟弟还小,得好好睡,才能长大陪梅姐玩。”他是个疼女儿的,有了儿子也不会冷落了她,转头又说道:“婉娘,要不要把清哥弄醒了,喂些奶,他到现在一口还没吃过呢。”
秦氏一怔,她产后脱了力,迷迷糊糊听到说是一个哭得大声有力的哥儿,她心气一松便睡了过去,没想到竟一口都没吃,忙侧过了身,拉了衣襟子,把儿子往胸口贴了贴,又用指轻轻一弹那耳垂。
婴儿受了痛,醒了,眼儿却没睁。
桂老三点了点头,把梅姐抱起往床尾一放,拉下了床帘子,往外头走。
梅姐儿乖乖地坐在母亲的脚跟边上,伸头看着娘给弟弟喂奶。
宝宝还是不睁眼儿,那小小的眉儿却在嘴里有异物时皱了皱,一转头,把乳-头吐了出来。
秦氏又轻轻地他拢在怀里,贴近了胸口,手抚着那小脸儿,引着他吃奶。
孩子却仍是扭过头,就是不肯吃。
桂老三回来,把米汤放到了桌上凉,掀了帘子:“怎么样,吃不吃?”
“不吃,你瞧,一凑过去他就躲。”秦氏连试了好几次了,这孩子就不要。
桂老三不禁有些发急:“这孩子,刚生下时,拼命的哭怎么也不止不住,后来嗓子都哑了,累了才睡去,眼下又不肯吃,是不是哭伤了,还是身子上病症?”
秦氏一听这话,也有些急,“你怎么不早说。”忙仔细摸了摸孩子的额头,不放心又用额头贴了贴,又将他上下仔细察看了一番,见并无异样,这才放下了心:“我再哄哄他。”说完,把孩子抱到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嘴里哼着乡野小曲儿。
桂老三伸手,把指放到孩子的掌中,那小手先是一缩,随后慢慢握住了,他向后扯了扯,却被抓得紧紧的,他笑道:“咱们儿子可真有力。”转过头又对着女儿说:“梅姐,你看,你弟弟手抓得多紧。”
“嗯,弟弟有力气。”梅姐儿眉儿弯弯。
那怀中的孩子不动了,许久,一双眼儿缓缓地睁开,小鼻子抽了抽,眼角儿滚落了一滴泪,再被母亲引着喝奶时,不再闪躲,含着乳-头,慢慢地吸了起来。
第二章
“清哥这孩子真是乖,我还从没见过这么省心容易带的娃。”
“爹说这孩子是个有福的,他老人家的话没错过。”
周晓晨躺在床上,耳边的声音她已经能够依稀分辩,只是,眼睛尚不能看清东西,只能模模糊糊感觉到一些光,她晓得这是正常的现象,婴儿要三个月以后视力才可能和常人一样。
又有手小心地摸上了她的脸,把她轻轻地拢到了身边,靠着气味和感觉,她知道碰触她的人是她的娘。
娘~虽是初生婴儿,可周晓晨仍是感觉到了胸口的涩涩酸楚。
也不晓得,秦雨她怎么样了,还是她们的孩子,想到这儿,她眼角又忍不住湿了。
“怎么了?饿了吗?不哭,不哭。”秦氏看到宝宝眼角流出了泪,忙用拇指帮他按去了:“乖,娘在这儿呢,娘会一直陪着清哥的,不哭。”
‘晓晨,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现实与脑海中的声音,混合在了一块。
秦雨,周晓晨想要叫出那人的名字,嘴里出来的却只有尖锐的啼哭声。
“哟,刚还说他好带呢,这怎么就哭了。”桂二嫂打趣了一句。倒是素来老实的桂大嫂凑了过来,“老三家的,你摸摸是不是尿了。”
秦氏摸了摸,干的,又给他喂奶,他也不要,见儿子哭得满脑门子的汗,急得她也跟着脑袋发烫。
“莫不是天太热,我去弄些水来,给他擦擦身。”桂大嫂说完,便朝外头走去。
周晓晨只顾着哭,只要想到秦雨曾为她做的那些,她的心就痛得受不了,她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些察觉到她的感情,她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发现那孩子是自己的,她恨自己为什么死得这么突然。
桂大嫂取来了温水,把巾子浸湿了再拧干。
“大嫂,我自己来吧。”秦氏坐起了些,伸出接了那巾子,暗中捏了捏,倒是柔软,这才仔细地给孩子擦拭,从额头到下巴,再是脖子,小手。
被人这样摆弄,到底是把周晓晨从记忆中解脱了出来,哭渐渐止了,胸中的郁气也散了些许,可她仍旧是无法原谅自己对那人的辜负。
许是哭累了,周晓晨缓缓睡去了,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回顾了她那不长不短的一生,与以往的梦境不同,她就像是在看一场电影,看着电影里的女孩子漫漫人生的点滴,但也是因为她处于第三方的角度,她注意到的不止是那个曾经的自己,更看到了一直默默陪伴着的人,原来她爱自己,爱得那么的早,那么的深。
梦最后的画面,停止在了秦雨怀抱着她们的女儿,站在她墓碑前的那一刻,那是一个双墓,在她的名字边上,刻着秦雨的名字,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女,周若晨泣立。
周若晨是当时她们给孩子起的名字,那时候,周晓晨还不知道那个孩子是她的,她对秦雨说,孩子将来生下来,一定会像她的母亲那样的温柔漂亮,秦雨却将手划过她的眼,认真地说道,孩子一定会有一双如她一般明亮的大眼睛,后来就定下,叫若晨。
“晓晨,我带女儿来看你了,她生下来时,六斤一两,很健康,眼睛很像你。”
“晓晨,我说过要一直陪着你,可是我失言了,我不希望我们的女儿,和我们一样,在孤儿院里长大,不过,将来总有一天,我还是会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睡的。”
“晓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非要当急诊医生了。”
“你说过,下辈子要投胎作男人娶我,你等我。”
……
“我要走了,以后再来看你,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只有这样才不会忘记你。”
死,其实有两个时间点,对于亡者那就是死去的时候,而对于生者,只有记忆随着呼吸停止时才算,只要想念他的人还活着,那么逝去的人就还活着,活在心里,活在回忆里。那是第一次,有病人在周晓晨的救治过程中咽气,为此她难过了许久,而秦雨一直默默地陪着,事后她对自己说了这番话,才解开了心结。
“这孩子,又是怎么了。”秦氏在月子中,人也有些虚,趁着清哥睡了,也眯了一会儿,醒来,头一件事就是查看儿子,谁想一眼瞧去,那张小脸竟满是泪水,嘴抿得死紧一声不吭,心里头一惊,赶紧用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又叫道:“三哥,三哥,你快来。”
桂老三在院子里忙活,听到媳妇在室里叫,忙急急走了进来:“怎么了?。”
“我瞧着清哥不太对劲,怕是病了。”秦氏见丈夫过来,忙把儿子抱了起来,给他看。
听到儿子不对劲,桂老三也有些急,忙凑过去,上下打量:“怎么了?我看着挺好呀”
“这哪里是挺好,你眼力劲都跑哪儿去了,你看看,哪有才生的娃娃像他这样,不吱声光趟泪的,”秦氏慌了神,声音都大了。
陪着一块儿睡的梅姐儿被吵醒了,揉着眼儿,听到娘这么一声,爬了过来,眨巴着眼儿往弟弟脸上瞧:“娘,弟弟病了吗?”
桂老三伸手摸了摸:“身子不烫,”又仔细瞅了瞅,“是不是尿了?还是睡热了?”
秦氏也顾不得其他,把尿布拉开,也不见脏,四下摸摸也都好,就是不见醒,急得六神无主。
“别急,先把他弄醒了,指不定是魇着了。”桂老三伸手想去摇孩子,被秦氏打开了手,“你手重我来。”说着小心地把儿子竖起了些,“清哥,清哥,”慢慢地拍他的背。
抿紧的小嘴,慢慢的松了,憋在胸中的气缓缓地吐了出来。
周晓晨从梦中醒了,所有的画面如烟般渐渐散去,耳边的声音让把她拖回了现实。
“醒了醒了,瞧,眼眉眉动了。”
“怎么不睁眼。”
“唉,急糊涂了,肯定是眼泪把眼皮子给糊上了。”
“你帮他掰开。”
“去,那哪儿成,他还小,皮嫩还不得伤着了,你快去弄些温水来,我给他擦擦。”
“行,我这就去,臭小子不省心,瞧把你娘吓的,以后要敢对你娘不好,我就揍你。”
“哪儿来那么多话,快去。”
“唉,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
“快去。”
“娘,弟弟不病了吧。”
“嗯,你弟弟好好的没事,梅姐儿乖。”
额上有温软的触碰,一根小小的指塞到了掌心,“弟弟,乖,要好好的。”
紧闭的心门,终于被稚嫩的童声撬出了一条缝。
秦雨,我会好好的,你也一定要好好的。
第三章
时光飞快,转眼周晓晨再世为人已经满一个月了,按着习俗是要办满月酒的,这一天,男人们早早下去干活,女人们在家留守忙碌准备晚上的酒席。
小村子并不算大总共不过十来户人,桂家祖祖辈辈都是生长在这块地上,桂老爹算是村子里老一辈的人物颇有些威望,加上清哥出生后连下了几场大雨解了旱情,村子里的人都觉得这娃是个有福气的,差不多全都来凑这份热闹。
来的人多了忙碌操办的事也多,在宅子边上搭了两个灶棚,借来的桌椅板凳院里院外排了十来桌,桂家的女人就连刚出月子的秦氏挺着肚子的吕氏都得出来帮忙。
这会儿桂月清正躺在床上,边上坐着是梅姐儿,家里大人都在忙她这才三岁大点的娃儿就担起了看护弟弟的责任,不过她到底只是一个孩子,单独坐久的不免有些无聊,见弟弟这会醒着,于是伸了手放到他的掌心逗他抓着,等他抓住了再轻轻把手抽出来乐此不疲。
周晓晨这会儿已经能够看清东西了,她如今只是个刚出生的婴儿能作的事极为有限,每天除了吃睡之外,总会抽出一些时间去回忆过往,她害怕久了记忆会模糊会一点点淡忘秦雨,想到难过时也会吼上两嗓子一来发泄心中情绪二来练练肺活量,当然和家人的互动也成了每天的一项必备课程,短短一月相处她已经开始接纳他们。
梅姐又一次的把手放到了弟弟的掌心,如她所料的他又一次抓住了手指,这次他抓得有些紧抽了两次才抽出来,弟弟的力气变大了是不是代表着弟弟长大些了,想到娘说过,等弟弟长大了就能和自己玩了心里一阵高兴,家里就她一个女娃兄弟平时都不爱和她一起,以后她有自己的亲弟弟了有人能陪着玩了,想到这儿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接着低头凑过去在那圆圆的脸上啪地亲了口:\”弟弟,你快点长大呀。\”
周晓晨突然被亲,手下意识地想要去擦留在脸上的口水,试着抹了几下身体还不是很协调她没能完成这个动作,她倒也不会嫌弃索性也就由着它去了,掌心再次传来了指尖碰触的感觉,她将手握住,耐心地陪着小姐姐玩。
日头渐渐高起,家里头陆陆续续来了些同事过来帮忙的妇人,桂家大嫂把切好的菜放到一旁,直了直腰板回过头对着秦氏笑道:\”她三婶,你回屋歇歇吧,这儿我一个人就成。\”
秦氏心里记挂着屋里的一双儿女也就没客气点了点头:\”大嫂,我去瞧瞧一会儿就回来。\”
她这边刚说完,那边二嫂吕氏也开口道:\”唉,我这腰也酸得厉害,不行,我也得去歇下儿,不然指不定晚上这肚子怎么闹腾呢。\”
桂家大嫂知这二弟妹是个惯爱计较的,她性子宽倒不在意何况那也是个有身子的人便应道:\”成,你们都去吧,这儿交给我就行。\”
得了话儿,吕氏手扶着腰就往屋子里去了,倒是秦氏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大嫂笑了笑才离开。
回到房里抬眼就看到了床上的两个孩子,快步走了过去坐到了床边上。
\”娘,弟弟力气大了呢。\”梅姐儿见娘过来了忙不迭把好消息告诉她,又再次把手指放到弟弟掌中,想要让娘亲眼看看,果然,弟弟很配合地又抓紧了她,然后她抽了一下果然没有挣脱。
秦氏伸手摸摸女儿小脸笑赞道:\”果然力气大了呢,咱们梅姐大了懂事了都能照看弟弟了,真乖呢。\”
得了娘亲的夸讲,梅姐抿着嘴眼弯弯笑成了月牙。
周晓晨睁着眼看着那两母女的互动心底划过一丝暖,前世父母双亡她成了孤儿,那会儿年纪太小记忆不多,对于亲人的渴望她比谁都要深。
\”娘,弟弟笑了呢。\”梅姐见弟弟笑了忙叫娘来看。
秦氏转过头看儿子,这孩子刚出生时成日默默流泪也不肯吃奶这叫她操醉了心唯恐有个万一,好在后来不知怎地就好了,平时也不哭闹偶尔嚎上几声不是饿了就是尿了,好带得很,见他一日日长开小身子越来越结实心这才安下,想到这她目光越发地柔了起来,伸了手指在他的嘴边轻轻划了划。
周晓晨晓得这个动作是在试探她要不要吃,除去刚开始不适应,如今她已经不怎么排斥喝奶了,毕竟这是古代孩子极其容易夭折的时代,母乳对婴儿的好处她是再清楚不过的,这会也正觉得有些饿,便侧一头嘴跟在手指动。
秦氏见儿子想要吃了,轻拍了拍小脸:\”乖,娘这就给你喂奶。\”说完,她起身把窗帘子拉上再锁了门,走到墙角的水盆边,解开衣襟湿了巾子在胸前擦了擦汗,这才踅回床边上,把儿子抱起来让他的头靠在了胸前。
梅姐坐在边上看着娘亲喂弟弟吃奶,不知怎地也觉得肚子有些饿,她晓得奶是小娃娃才能喝的,可看着弟弟吸得那么香又有些馋,喉咙轻咽了咽把手放到了嘴边上。
秦氏注意到了女儿的小动作,不由得笑意更浓,她抱着孩子转身从床头柜的盒子里拿了一小块焦糖塞到了女儿嘴里:\”手脏可不能咬,来吃这个,梅姐今儿看着弟弟很乖,这是奖赏。\”
吸得满头是汗周晓晨只觉得肚子发撑了这才停了下来,秦氏见他吃够了,也顾不得拉衣服,先将他竖把了起来,手轻拍着他的背在床前来回走,直到他把奶嗝打出来又抱了一会儿,才将儿子重放回床。就在这个时候,门被人从外头敲响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媳妇开门,我回来了。\”
听是丈夫回来了,秦氏忙把衣服理齐了走过去开门,\”怎地这么早就回来了。\”她边说边给丈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爹。\”梅姐见爹爹回来了,忙从床上爬下来踩了鞋都没穿好就赶着朝他跑。
\”别跑小心摔着,把鞋穿上。\”秦氏很是无情地拦在了两父女中间,一边阻止女儿一边又推着丈夫:\”先去洗洗手,再抱她。\”
桂老三晓得妻子对这些很是看重,也顾不上女儿走到水盆边上仔细洗了手,这才回转过来一把将女儿抱到了怀里。
梅姐被娘喝了有些小委曲不过一到爹爹怀里就笑开了。
\”地里的事都忙完了,我怕家里头事多,你顾不上就早些回来看看能不能搭上手。\”毕竟是自家儿子办满月,桂老三大清早天没亮就去了地里就想着要早些回来帮媳妇。
秦氏是知道自己丈夫体贴的,抿唇给了他一个笑:\”有大嫂二嫂帮忙呢累不到我,你先坐了歇歇我给你倒杯水去。\”
桂老三被自家媳妇那一笑勾得掉了魂,呵呵傻笑着抱了女儿到床边上,见儿子四仰八叉地躺着,乐得他嘴都合不拢,\”清哥,爹回来了高不高兴。\”他开口逗儿子。
\”爹爹弟弟抓我手力气变大了呢。\”梅姐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不忘记把这好消息也告诉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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